百度搜索 亡灵之恋 天涯 亡灵之恋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

上游泄洪,终究没从故道过,也不知为什么。这不但保住了七叔的一河鱼、几池藕,也保住了两岸的黄桃与酥梨,保住了贫农的几间砖坯房。
这些天,林方正闲得无聊,邮递员送来了林方的录取通知书。红色的录取通知书甚为惹眼,有了它,十年寒窗似乎就有了完美的结晶;没有它,十年苦读似乎就成了镜花水月。林方沉浸在不曾枉费青春的喜悦当中。
林父第一个接过去,戴上老花镜,一个字,一个字,如炸料豆子似的读起来。林母自然了乐得合不拢嘴,还不时地订正林父念错的字。
此时林方倒成了局外人,他想象身处HRB师大,很是得意,但是一想到喜梅不在身旁,马上黯然伤神,想想要忍受四年思念之苦,真有些不情愿呢。
HRB师大的开学时间的确挺早,不几日,林方就要登上北去的列车。林父已为他办好了龙卡,林母正为他准备行装。
那天,林方到市中心的教育部门去提档,完事后,他就去找喜梅。
喜梅家里。喜梅正在看一档无聊的电视节目。沙发前的茶几上堆着一大堆零食。
林方进来,四下看了看,坐在沙发上问:“就你自格儿?”
喜梅说:“你来了,不就两个人吗?”说着把零食递过来。
林方拿了一个果冻,嘲笑道:“整天吃这些垃圾甜食,也不怕牙痛。”
“垃圾甜食?哼,垃圾甜食,你还吃啊?还我的。”喜梅说着,把林方刚要启开的果冻夺了回去。
林方轻轻扭了扭她红扑扑的脸蛋儿,说:“让我看看,又长了几斤肉。”
喜梅粘过来,撒娇道:“哎呀,没长几斤……”
林方想起卢建国的话,轻轻拥她几秒钟,就放开了。
喜梅分明感觉到林方的冷淡态度,奇怪地问:“你怎么啦?”
林方说:“没怎么呀。我过几天就要去上学了。”
喜梅不再往嘴巴里送零食,默然道:“你真这么早开学吗?”
此刻,不知哪位诗人的灵魂落在林方身上,只听他说:“那还有假啊?整天厮守在一起,根本感觉不到时光飞逝,一旦要分别了,才觉得相聚的时日这么短暂。”
喜梅故作生气说:“我刚好了不几天,你别再让我伤感了,好不好?”
林方淡然一笑,说:“别整天闷在家里了,走,我带你到市中心玩。”
喜梅盯着林方,装作被动的样子说:“好吧,就再陪你疯这一回。”
林方坏笑道:“你不想去啊?那好,你在家里待着做个乖乖女吧,等我带好玩的给你。”
喜梅嘤咛一声说:“我才不让你带呢,要带我也要自己带回来。”
林方说:“我们先去步行街,然后……”
“我们去看电影。”喜梅说。
林方说:“同意。”
“……然后再去上网。”(那时候网络还没这么泛滥,上网还是很时髦的事情。)
林方说:“同意,不过,声明一下啊,我可不会。”
“我还要吃……”喜梅想了想说:“油泼面。”
喜梅怕他囊中羞涩才这么说的。
林方听出其意,就说:“最后的晚餐嘛,干嘛这么寒酸?”
喜梅撅嘴道:“什么最后的晚餐?你希望这是最后的晚餐啊?最浪漫的晚餐才对。”
林方说:“油泼面啊,再精致也浪漫不了,换别的吧,我妈今天批给我一张特大号钞票。”
喜梅说:“你就是油泼面。”
林方诧异地问:“我怎么成油泼面了,我?”
喜梅“扑哧”一乐道:“你跟油泼面一样,不懂浪漫,但是那特别的辣味就惹得人嘴馋。”
林方说:“那你就是懂浪漫的油泼面。”
二人相视而笑。
喜梅跟卢建国打电话说,她与林方一同去步行街,晚上不在家吃饭了。卢建国挺忙,就让她打电话告诉她妈一声。喜梅无奈,只好给杨雪莲打电话。杨雪莲说九点之前必须回来。喜梅央求道:“妈,您忍心让女儿看半场电影就回家来啊?”杨雪莲只得改口道:“别让爸妈担心就行。”喜梅甜甜地答应道:“好的,妈妈,晚上见。”杨雪莲那边挂上电话,自语道:“这孩子。”
夏山市的步行街与龙兴大街十字交叉,又分为小吃一条街和衣饰一条街。小吃一条街上人流络绎不绝。衣饰一条街上,更是人头攒动,川流不息。各个摊点紧紧相挨,显得更为拥堵。有一家三口不慌不忙溜达的,还有像林方与喜梅这样的,他们也不紧不慢,边走边看,赏赏玩玩。
喜梅看到花花绿绿的饰品就走不动了,她不见得多想要,只是对那些稀奇古怪的工艺品产生好奇,把玩一番而已。二人在一玉器摊前驻足,喜梅摩挲着一块玉珏(估计是块玉石,而不是真玉),大有爱不释手之意。待看到了标价,268元,她向林方伸伸舌头说:“走啦,走啦。”
那老板见二人对此玉有意思,马上揽生意道:“这是和田玉,绝对的正宗货。这对是情侣装,叫做珠联璧合。”说着,将玉器轻轻一拧,玉器便被分为雌雄两个,却是两条小鱼。
这时林方才知道原来整块玉是一个太极图,他说:“哦,是不错。”
喜梅故意说:“破石头,还死贵,带在身上又不当吃也不当喝,有什么好的?”
那老板说:“哎哟,你这小姑娘,没听说过‘金银有价玉无价’么?玉首先是保命符,也是个信物,是个念想。你们不识货,不要糟蹋了好东西。”
林方装作无所不知地说:“谁不识货?你标上高价的也未必是真的。”
那老板愣了一下,说:“那你说这玉值几个钱?”
喜梅说:“石头就值石头的价呗。”
那老板见喜梅较真,笑道:“真有眼光,十五块钱,要就拿去。”
喜梅和林方瞠目结舌。原来奸商是这样耍奸的啊。
喜梅说:“大叔,我们真是太佩服您了。”
林方也向那老板翘起大拇指。
那老板嘿嘿笑道:“为了生计嘛,……十五块钱,情侣玉佩,已经够划算了。”
喜梅笑道:“十块钱,我就买了。”
那老板忽然脸一沉说:“不卖不卖,你们还得过进尺了咋地?”
喜梅有些犹豫。
林方笑道:“你不说这都是身外之物吗?不切实际的东西,除了所谓罗曼蒂克,它们还能带给咱们什么呢?无休止的思念?无穷尽的回忆?我看不要更好,走吧。”于是林方拥着她向下一个摊点走去。
“哎哎哎,二位别急着走啊,十块钱就十块钱。你们是我今天第一单生意……”那老板缓下语气说。
“我们不是生意,我们是顾客。”林方压根就不想买,纠正说。
“对,你们是顾客,顾客是上帝,我这是平价出售给上帝,只想赚个彩头。”那老板假惺惺地说。
这回林方无语了,心想:不挣钱,傻瓜也不会卖。他正准备付钱,喜梅已经把十元钱递了过去。喜梅接过玉佩,给林方一半。
林方戴在脖子上,玉鱼垂在胸口,感觉滑滑的,凉凉的,挺舒服的。
喜梅指着她手里的半块玉说:“这个就是你,我要把你带在身上。”然后看着林方说:“那个就是……咦!你玉佩呢?”
林方指了指自己胸膛说:“切,我早将你带身上了。”
喜梅嫣然一笑,把玉鱼带好。
林方说:“听姥爷说,如果是真玉,女人是不能碰的。”
“为什么?”
“也许老年人迷信,他们说,女人一碰,玉就养不活了。”
“啊?整块玉,我都摸了,它不是也活不成了吗?”喜梅惊道。
林方使坏说:“那不一定。”
“嗯?”喜梅瞪大了眼睛。
林方接着说:“我都说了,是女人,你又不是。”
喜梅奇怪地问:“我不是女人么?”
林方坏坏地笑道:“你已经很像了,但还不是,不过,总有一天会成为女人的。”
喜梅听出林方的促狭之意,掬起粉拳,轻捶林方一下,说:“滚——”
二人嬉笑打闹着步出衣饰一条街,根本不在乎玉器的真假,只要情真意切,只要情投意合,戴万元的项链与戴十元的玉器唯一区别只在物质,而不在精神,十万元买不来的幸福或许十块钱就能换来,两情相悦最好。
他们没有去上网,也没有去看电影。一家KTV刚刚落足夏山市,半价营销。年青人对这些新奇的玩艺儿十分好奇,喜梅与林方也不例外。于是二人改变计划去唱歌。
初次到KTV里,一切比较生疏。他们还真不习惯服务生半蹲式的服务,林方问明点歌台的操作原理后,就请那服务生出去了。
一开始,二人选了些流行歌曲,不着调地喊起来。等他们都发现调子跑到日本国的时候,相对而笑了。
他们唱老狼的《同桌的你》,唱罗大佑的《童年》,唱《小芳》,唱《兰花草》,越来越投入,越来越有感觉了。
喜梅会唱越语版的《千千阙歌》,林方也喜欢这首歌,不过他唱不好,所以只能摇铃鼓掌,为喜梅加油。
喜梅唱得颇为投入,使林方不知道究竟是喜梅在唱,还是陈慧娴在唱。(全篇引用歌词)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如流傻泪,祈望可体恤兼见谅/明晨离别你,路也许孤单得漫长/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天各一方/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来日纵是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啊哈,因你今晚共我唱/哈啊……/临行临别,才顿感哀伤的漂亮/原来全是你,令我的思忆漫长/何年何月,才又和今宵一样/停留凝望里,让眼睛讲彼此立场/当某天,雨点轻敲你窗/当风声吹乱你构想/可否抽空想这张旧模样/来日纵是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啊哈,因你今晚共我唱
“好听不?”喜梅笑盈盈地问。
林方不并买账,故意气喜梅说:“人家陈慧娴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啊!”
喜梅撅起小嘴,生气道:“你真烦人!”
林方笑了笑,哄道:“不过呢,比五音不全的人唱得好多了。”
喜梅又举起拳头,却没有落下,假作委屈说:“有你这样夸人的么?总是先灌人家一碗黄连,再喂一粒糖豆。”
林方想起“良药苦口”、“忠言逆耳”的典故,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只是一味地笑着。
喜梅一眼就瞧出林方想说什么,真有些生气了,点破说:“别寻思什么‘良药苦口’、‘忠言逆耳’的老古董,这哪儿跟哪儿啊?我……我不唱了。”
林方见喜梅赌气,装得像喜梅家那只倍受欺凌的北极熊一样可怜,恳求道:“别呀,姐姐。”
喜梅想笑,却未表现出来,心想:这家伙这时候叫我“姐姐”,装可怜来吧,不管它,于是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嚷道:“谁是你姐姐?”
林方收回犯贱的表情,淡淡地说:“前些天,是哪只小猫逼我叫来着?不愿意听,算了。”说完倚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喜梅装不下去了,笑道:“如果你再叫姐一声,姐就考虑接着唱歌。”
林方转过脸,背对喜梅偷笑。
喜梅轻轻拧住林方的耳朵,让林方面对着她,见林方忍俊不禁,咬一下嘴唇说:“坏蛋!小器!”
林方笑道:“你不唱,是吧?那坏蛋可唱啦。”说完,选了一首那个时代的学生耳熟能详的歌谣《窗外》,随着伴音像炊烟一样袅袅升起,林方拿起话筒,为喜梅亮出他那并不圆润的嗓音。
“今夜我又来到你的窗外,窗帘上你的影子多么可爱,悄悄的爱过你这么多年,明天我就要离开……”
“呱呱呱呱”喜梅学鸭子叫,故意捣乱,还堵住耳,不要听。
林方见喜梅有意损他,就誊出一只手去胳肢喜梅。
喜梅急忙拨开林方的手,嘤咛一声往沙发的另一头撤退。
林方不再为难她,专注地唱歌。
“多少回我来到你的窗外/也曾想敲敲门叫你出来/想一想你的美丽/我的平凡/一次次默默走开/再见了心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我有一天荣归故里/再到你窗外诉说情怀/再见了心爱的梦中女孩/对着你的影子说声珍重/假如我永远不再回来/就让月亮守在你窗外/今夜我又来到你窗外/窗帘上你的影子多么可爱/悄悄的爱过你这么多年/明天我就要离开/多少回我来到你的窗外/也曾想敲敲门叫你出来/想一想你的美丽/我的平凡/一次次默默走开/再见了心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我有一天荣归故里/再到你窗外诉说情怀/再见了心爱的梦中女孩/对着你的影子说声珍重/假如我永远不再回来/就让月亮守在你窗外/再见了心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我有一天荣归故里/再到你窗外诉说情怀/再见了心爱的梦中女孩/对着你的影子说声珍重/假如我永远不再回来/就让月亮守在你窗外/就让月亮守在你窗外”
林方唱不了高音,本来唱不完的,但是,他看到喜梅渐渐融入到这首歌曲所描绘的意境里去(这给了他很大的鼓励),就放开胆子,唱得颇为投入。
此曲终了,喜梅眼眶里晶莹剔透,良久不语。
林方小心地问:“你怎么啦?”
喜梅似乎还沉浸在那美好的音乐的营造的时空里,扑到林方怀里,轻声说:“我不要月亮守在窗外,我要你回来。”
林方抚摸着她柔软的秀发,淡然道:“傻瓜,你想什么呢?我当然会回来了。”
喜梅离开林方的怀抱,瞪着大眼睛问:“那你还唱这首破歌?”
林方说:“我们只是暂时各奔东西,又不是劳燕分飞。我们还会一起去看流星雨,一起去采蓼蓝草,一起让……呵呵。”
“让什么?”
“让……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林方嗫嚅道。
喜梅想了想,恍然大悟,生气道:“林方,你再欺负人,我就回家了。”
林方无语了,心想:女孩子真是怪了,她撩拨你、蹂躏你,再怎么着都不算过分,你若撩她一下,轻则怪你欺负她,重则骂你是色狼。那时林方年幼,还弄不明白女生到底想要什么,对她们若即若离、亦真亦幻的作为很不理解。
其实呢,喜梅也是春心初萌,她的要求并不高,不过很自私,那就是:你林方色是吧,可以,但是只准你好我一人之色,你被我盖上章了,你是我的。那个年纪,两人懂什么呀?他们想得很简单、很朴实,只想谱写一曲荡气回肠的爱情童话,哪里像过来人似的脑袋里长那么多弯弯。
说要回家,可是喜梅却不起身。
林方看了看时间,说:“你困了么?如果困了,我送你回家。”
喜梅气乎乎地想:死林方,简直就是大笨蛋!于是她别扭地说:“不困。”
林方陪笑说:“呵呵,不困才怪。”
说着,拉着喜梅走出KTV包间。
夏山市的第一家KTV非常正规,没有粉色KTV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和混这混那的人。两个孩子根本没寻思这么多,也许是因为天真单纯,不去思考这等垃圾,所以没有碰上龌龊之人。
我毕业以后,第一次回家时,看见夏山市市貌大变,各色KTV、夜总会、洗浴会所争先恐后地发展壮大,农村的喇叭班子不再靠经典鲁南民艺《百鸟朝凤》来吸引观众,而是靠一种叫“脱衣舞秀”的变异版本来招徕人气,由此,我产生一种“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待”的错觉。写到此处,作者突然滋生一股莫名的怅惘,我不知道我所歌颂的纯真还能不能被当代青年接受。
月朗星稀,古道悠悠,三三两两的车马行人在这汉高祖斩白蛇起义的古郡里徜徉。街灯通明,街道寂寥,林方和喜梅手拉着手漫步在宽阔的马路上。
喜梅说:“我们真要回家吗?”
林方说:“不回家,还能去哪儿呀?”
喜梅撒娇说:“人家还想唱歌。”
林方说:“那你刚才又不唱,改天你跟赵冬冬和张媛一起去吧。”
喜梅说:“改天不酬宾了,肯定贵死了,我才不去呢。”
林方笑道:“这才像话嘛,贪得无厌是不对滴。”
喜梅拧住林方腰间一块肉,娇笑道:“谁贪得无厌啊?”
“哎——痛啊,你快放手。”林方求饶。
喜梅偏不放。
林方只好挣脱,飞快地跑开了。
喜梅边追边喊:“林方,你别跑,我害怕。”
林方不听还好,听到这话,跑得更快了,趁喜梅不注意,闪到拐角处。
场面一下静下来。
喜梅抬头,不见林方,她就停下来,真有点害怕了。街道上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一只流浪狗在垃圾箱旁翻找食物,喜梅离那只又脏又丑的狗远远的,怕被它袭击,从它身旁闪过,喜梅捋了捋胸口,稍稍放宽心,回头望了望。这时,有一只狸猫突然从垃圾箱里跃出,“喵呜”一声窜上街道,一道剑影似的消失了。当那声划破长夜的猫叫瞬间传出时,流浪狗都吓了一跳,何况是尚未出巢的小凤凰呢。
喜梅心里“咯噔”一下,急切地喊道:“林方——,你浑蛋!快出来!”
林方听得真真切切,心道:切,还敢骂我,不说好听的,你就等着吧。
左右寻不着林方,喜梅坐到建设银行的台阶上,“呜呜”哭起来,也不知真假。
林方正在建设银行与农业银行之间的胡同口,听声辨音,以为喜梅不是真哭,就不为所动。他心想:害怕?呵呵,骗人吧?这还不到十点,月光如水,街灯明亮,鬼才会害怕。
后来,林方看到喜梅开始抹眼泪,心疼了,急忙跑过去哄她。
见林方出现,喜梅眼泪更汹涌了,索性用双手遮住眼睛。
林方说:“别哭了,是我不对。”说着,去拉她捂住脸颊的双手。
喜梅生硬地推开林方的手。
林方兀自一笑,使劲儿攥紧喜梅的手腕,将她捂住面颊的双手慢慢地分开。
喜梅挣了两下没挣脱,只好由着林方握着。
林方见喜梅哭成了一个大花脸,心触动一下,忙说:“对不起啊,以后决不开这种玩笑了。”
喜梅不哭了,也不说半句原谅的话,起身就走,头也不回。
林方赶忙跟上,去牵她的手,被她甩开,感觉怪没趣的。
走了一段路,林方想起《城南旧事》中的插曲,就说:“喜梅,你不是还想唱歌么?那你唱吧,谁要敢笑话你,我就……嗯……我就揍他。”
林方这小子倒会说话。大街上,除了他们俩、一辆巡逻警车和几只流浪狗之外,再没有别的。
喜梅也知道林方哄她呢,并不理他。
林方好没意思,就自格儿哼起《送别》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我不听和尚写的歌。”喜梅话中暗透三分气。
林方的歌声戛然而止,会心一笑:肯说话就好了。他问:“和尚写的怎么了?你以前不也说这首歌好听么?”
“不管啦,反正不要听。”
林方哂笑道:“怕我当和尚去啊?”
喜梅不屑地说:“林方,你脑袋里进水啦?能不能想点有用的?”
林方说:“放心好了,我如果当和尚,也要把你带到庙里去。呵呵。”
“滚!又胡说八道!”
“是真的。”
“切,你没救了!”
“谁没舅了?我有舅啊。”林方故意曲解其意。
喜梅瞪大眼睛,恨不得又气不得。
就这样打打闹闹,重归于好,不大会儿就来到松竹小区,到喜梅家楼下,二人就此分别。并没有电影上所谓的依依不舍,又是献吻,又是缠绵悱恻的,因为他们是知道他们的身份,端正了的心态,还因为该说的都说明白了,该缠绵的缠绵完了。
林方看到整幢楼房只有喜梅家还亮着灯,理解杨雪莲的心情。他到车棚找到他的自行车,开锁,登车,借着明亮的月光向黄河新村骑去,二十多里的路程,似乎眨眼间收缩了距离,到家后,他怀疑他学会了缩地之法。
(此节完)

百度搜索 亡灵之恋 天涯 亡灵之恋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

章节目录

亡灵之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天涯在线书库只为原作者不群之狼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不群之狼并收藏亡灵之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