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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集徐妙锦失望的回到了普济寺,而朱棣心中割舍不下,来到普济寺找徐妙锦。他来到了姚广孝住的禅堂,打听徐妙锦的情况。姚广孝答:“皇上,郡主回来这几天,心情忧郁,时常到后山散步。臣请皇上到后山走走,兴许可以碰到郡主。”朱棣道:“也好。”
朱棣让侍卫远远跟在后面,他与姚广孝两个人边聊边向后山走去。朱棣问道:“少师,锦儿可曾说过什么?”姚广孝答:“无非就是一心想出家,别的无它。”朱棣叹道:“哎,解缙的死连朕都没有想到,朕还希望解缙出狱以后辅助太子,没有料到诏狱那帮人出手这么狠毒。”姚广孝道:“皇上,郡主与解缙非亲非故,她无非是怜惜解缙才华,为皇上不加阻拦而生气,使得枉死了栋梁。”朱棣自我宽慰道:“少师也知道,解缙屡次冒犯朕,朕只是希望他好好在狱中思过罢了。”姚广孝道:“臣明白。”这个时候,姚广孝看到徐妙锦在前面的凉亭:“皇上,你看,郡主就在前面。”朱棣于是迈步朝凉亭走了过去,姚广孝退到了一边。
因为解缙的死,让徐妙锦亲眼看透了朱棣的残酷和冷血,此前那个棣哥哥已经消失了,她是带着失望回到了普济寺。朱棣走近徐妙锦,看到徐妙锦目光呆滞,凝视前方,便关心道:“锦儿,你还在生朕的气?”徐妙锦头也不回,没有理会朱棣的话。朱棣耐着性子,坐在了徐妙锦的身边:“你走后,朕就让人去查发生了什么事,不曾想是诏狱的狱卒私自灌醉解学士,冻死了他,朕已经将狱卒问斩。哎,可惜了解学士,朕是还想他出狱,去辅佐太子。”徐妙锦悠悠的说:“皇上,你可还知道,民间有多少像解缙这样的人,在遭受迫害?”朱棣惊诧:“锦儿你说什么?现在永乐朝河清海晏,哪里有什么迫害?”徐妙锦凌厉的眼神看着朱棣:“皇上虽然还时时出宫巡查,但是还不知道百姓的苦,罪臣家属的难。”“罪臣家属?”“因为靖难之事,地方官府还在所谓的追治奸党,这株连从朝廷一拨一拨的传到下面,人人惶恐不安,老百姓也不够安定生活。”“对建文朝奸党的追究更是为了老百姓可以安宁,听锦儿这么说,不曾想反到是祸害了他们的生活。”“建王朝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是该结束追究了,还是解建文之禁吧!”
朱棣听了徐妙锦的话,思索起来:“解禁,解禁。这是大事,容朕想想。”徐妙锦道:“这还用想?每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朱棣有点恼怒:“锦儿,这是国事,不是说改就要改。”徐妙锦针锋相对:“为什么不能改?追究的旨意也是皇上下的,解禁的旨意皇上现在也可以下。”朱棣语气缓和:“好吧!你说的都对,容朕思量几日。”徐妙锦看朱棣这么犹犹豫豫,愤然离去。朱棣看着她离去,招呼徐妙锦:“锦儿,锦儿。”徐妙锦头也不会,下山走了。
禅堂中,姚广孝给朱棣奉上茶,自己站在一边。朱棣招呼姚广孝:“少师也坐吧!”姚广孝道:“是,皇上。”于是坐在了一边。朱棣摇头道:“锦儿还是不想原谅朕。”姚广孝劝解:“皇上不要多虑,郡主与皇上这么多年的情分,不会因为这个彻底了断,只是一时生气罢了。”朱棣点头:“锦儿住在这里,就请少师多照应了。”“是。”
朱棣征询姚广孝的意见:“锦儿今天说,让朕彻底解除建文之禁,不知道少师是什么意见?”姚广孝答:“靖难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现在建文君也杳无音讯,生死未卜,而朝臣和百姓也都对永乐朝已经完全接受,那些当年因为建文君而受株连的家眷,已对本朝没有威胁,他们也确实可怜,臣以为可以解禁。”朱棣道:“连少师也这么赞同,看来朕是应该解禁了。”“皇上英明。”
姚广孝说完,从桌子上取出几本书,呈送给了朱棣:“皇上,胡广等奉敕编辑的《四书大全》、《五经大全》、《性理大全》,臣都已经校对完毕,请审阅。”朱棣接过来:“少师辛苦了,有何意见。”姚广孝道:“《性理大全》是宋代理学著作与理学家言论的汇编,所采宋儒之说共一百二十家,可谓丰富。三本书广辑名篇,堪称‘大全’,所设门类也较同类各书为详,惟其成书太速,不免庞杂冗蔓。”朱棣道:“少师一语点破啊,确实时间仓促,慢慢再改吧!朕回去慢慢细看,择日颁布。”“是。皇上,臣还有一事相求,不知道能不能说。”“你说吧!”“还是溥洽的事,臣与他同为太祖皇帝选拨的主录僧,溥洽因为侍奉建文君而关进了诏狱,他只是主录僧,与朝政军政都无关,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是不是也可以法外施恩,放了他。”朱棣沉思片刻答:“少师,朕明白你的心意,也知道溥洽与建文君的军政没什么瓜葛,但是他还有一些事未了,仍然需要继续待在诏狱,这件事还是再等等吧!”姚广孝无奈道:“是,皇上。”
朱棣风尘仆仆的回到了乾清宫,卜才已经给皇上预备了宵夜。现在他立了几次功,俨然已皇上的宠臣自居。
朱棣疑惑道:“卜才,你如何在这里?”卜才答:“回皇上,奴才跟您准备了宵夜,亲自端来了。”朱棣点点头:“这些事以后不用你亲自送来,找个人就行了。”“奴才这不是也挂念皇上这边吗?过来看看。”“朕这里什么都好好的,你就不用操心了。”卜才失落道:“是。”朱棣看看卜才失落的神情:“这几次你立了大功,朕想提升你为司礼监的随堂太监吧!你看如何?”
司礼监是负责掌理内外奏章,照阁票批朱等。监督、管理皇城内的出籍、内书堂、仪礼、刑法、关防门禁。现在司礼监的提督太监是黄俨,而随堂太监虽然也不算司礼监的最高职务,但是权利很大,比尚膳监级别要高很多,也可以经常在皇上身边。卜才心花怒放:“谢皇上恩典,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为皇上效命。”朱棣道:“好,有你这样的忠心可靠之人在朕身边,朕放心,你去吧!”“是。”
卜才高高兴兴的下去了,朱棣取出来姚广孝校对过的《四书大全》、《五经大全》、《性理大全》,认真的看了起来。
卜才出了乾清宫,自然是喜气洋洋,他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居所,悄悄地来到了贾氏的寝宫。贾氏刚刚睡下,卜才悄悄敲开寝宫的门,溜进了寝宫。
贾氏关好门:“我就知道你个死鬼要来,让宫女都走了。”卜才道:“你看,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贾氏拍了卜才一巴掌:“去,谁跟你心有灵犀啊!这么晚才来,你死哪里去了?”卜才答:“我还能去哪?皇上那呗!”贾氏问道:“大晚上的,去皇上那干嘛?”卜才道:“不想着伺候好皇上,哪里有我的好处?”贾氏高兴的问:“皇上给你什么好处了。”卜才故弄玄虚:“你猜。”贾氏道:“无非就是升官发财,你们太监能升到哪去?”卜才得意洋洋,喜形于色:“没有赏钱,赏了官,司礼监随堂太监。”“正五品?看把你美的。”“终于迈进了司礼监,哈哈。”“进去你就美了,别忘了,你的上面还有一个最大的对手,大总管黄俨。”
卜才立刻泄了气一样:“黄俨,黄俨,这个老不死的,依仗是跟随皇上的老臣,赵王的亲密同党。”贾氏道:“就凭这些关系,你就爬不上最高职务。”卜才不服气:“你看着吧!司礼监的提督太监,早晚是我的。”贾氏摸着卜才:“那我就等你这一天。”
卜才看着贾氏的狐媚样子,一阵淫笑的要将贾氏搂在怀里,贾氏推开了卜才:“等等,我可听说你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小妞,是不是?”卜才慌忙遮掩:“哪里有小妞啊,只不过是燕春楼的一个小歌姬,偶尔出宫去听听小曲罢了。”贾氏道:“是那个小云姑娘吧!我就知道你还背着我偷腥。”卜才看贾氏不高兴,哈哈大笑:“你查的真清楚,看你还吃醋了,好,咱家答应你,以后不去找她就是了,你满意了吗?”贾氏这才满意了:“要是再让我知道,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卜才嬉皮笑脸的捂着腿,将贾氏摁倒在床上。
清晨,朱高煦来到乾清宫,拜见朱棣:“儿臣给父皇请安。”朱棣示意他起来:“煦儿,来的好早啊,父皇也有事跟你说,起来吧!先说说你见父皇有什么事?”朱高煦请求:“父皇,儿臣想请父皇增加儿臣的护卫。”朱棣道:“增加护卫?你现在日日在京师,需要那么多护卫吗?还是不要增加了。”朱高煦急忙解释:“父皇,儿臣喜欢打猎,有众多护卫,可以一起打猎。”朱棣顿时对朱高煦产生了警觉:“胡闹,日日想着打猎,再说打猎这么多护卫,多有扰民。父皇想跟你说的是,你早已该就藩国了,之前你嫌云南远,这样吧!朕就让你去以前你七皇叔齐王朱榑封藩的青州吧!哪里宫殿完备,适合你。”朱高煦闹别扭:“儿臣不去。”朱棣耐心道:“青州并不是很差的地方,上次你嫌云南远,这次青州可不远。”
朱高煦为了夺权的需要,死活不肯离开京城,又开始耍赖:“父皇,你为什么总是让儿臣远离您呢!”朱棣不高兴了:“你是汉王,汉王不在藩国,总在京师成何体统,我大明,藩王是要驻守藩国的,你看你周王叔就在开封,再说现在朕不限制你们,你想父皇了,可以到京师来。”
朱高煦还是不想去藩国。朱棣没有耐心陪朱高煦玩下去了:“你既然已经有了封地,怎么能一直住在京城?让满朝文武大臣取笑不成?”朱高煦耍起混来:“谁敢取笑本王?!”朱棣有点气愤:“你这是没有诚意就藩,又故技重施不想走?真气煞朕了。这次不能不遵旨。”“父皇,儿臣不愿去。”说完朱高煦既然呜咽的哭了起来,让朱棣无可奈何。
卜才兴冲冲的到司礼监报道,进了司礼监,黄俨已经在那等着了。看着卜才高兴那样,他就看不顺眼:“哟,这不是新任司礼监随堂的卜公公吗?升了官这么高兴啊?咱家也要给你道喜了。”
卜才跟黄俨不和,两个人互相的瞧不起,听黄俨明着恭喜,暗里这是在贬损自己的话,不服去也只能委曲求全的接受,他拱手行礼:“属下咋敢劳烦黄公公恭喜,以后到了这司礼监,还要听黄公公差遣。”黄俨冲着其余几个太监头目:“谁还敢差遣你卜公公啊,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对不对?”在场的都是黄俨的同伙,有掌印太监和秉笔太监,都比卜才高那么一点点。都开始跟着黄俨的论调吆喝着。
卜才只得淡淡的一笑。黄俨道:“虽然是皇上的红人,但是这司礼监也是有规矩的地方,按照品级,各司期职。”卜才低头哈腰:“明白,明白,奴才一定恪守职责。”黄俨告诫卜才:“那就好,不然被抓住了小辫子,就不好看了,卜公公,你说是不是?”卜才呵呵一笑:“那是自然。”
黄俨高傲道:“咱家还要去伺候皇上,卜公公自便。”卜才躬身道:“恭送黄公公。”黄俨说完,带着他的属下们,扬长而去。
朱高煦被父皇朱棣训斥回来,他心里非常不痛快,这个时候纪纲来了:“王爷,青州还去吗?”朱高煦道:“哎,父皇催促本王就藩,但是本王如何能去呢?”纪纲询问:“那增加护卫一事呢?”朱高煦道:“更是被驳回了。”纪纲沉思片刻:“王爷,如果不能增加护卫,就没有实力与太子对抗。”朱高煦道:“本王知道,只是父皇不给护卫,本王有什么办法?”纪纲道:“王爷,臣有一策,就看王爷敢不敢做。”朱高煦盯着纪纲说:“你说,还没有本王不敢的,只要能增加护卫兵力。”纪纲道:“明的不给,咱们就暗地里私自增加护卫。”“私自增加?”“对,我们私自悄悄地招募兵勇,入汉王府,但是不入兵部籍,这样不就是王爷的护卫了吗?遇到战事,这护卫也不会被征召走。”“嗯,你说的可行,那你就替本王去招募吧!”“是。”“只是如果父皇再催促本王就藩,该如何是好呢?已经是一拖再拖了,连本王也都无非再解释了。”“王爷几次拒绝就藩,皇上都没有怪罪,说明皇上对汉王是情深意切,如果再催促,就还以情动之,借故拖延,留在京师。只有留下来,才能有机会与太子一争高下。”“好,那就一个‘拖’字诀,应对。”
奉天殿内,朱棣将《四书大全》、《五经大全》、《性理大全》拿了出来:“翰林学士胡广等奉敕撰的《四书大全》、《五经大全》、《性理大全》,已经完稿,朕亲撰序言,置于卷首,礼部刊赐天下,颁行于两京、六部、国子监及国门府县学。尊为取士之制。”礼部尚书吕震道:“臣遵旨。”朱棣道:“此书,学者之恨本,圣贤之精义都已经囊括。自书成,朕旦夕宫中披阅不倦,所益多矣。你们也要多读读。”群臣答道:“臣等遵旨。”
金忠出班启奏:“皇上,英国公张辅征交阯还师,择日抵达京师。”朱棣点头:“好,朕当设宴款待。”金忠请示:“那交阯由谁镇守?”朱棣想了一下:“就由丰城侯李彬去镇守交阯。”“是。”
朱棣看着文武大臣:“朕还有一事,要与众爱卿商议。朕近日想,解除建文之禁,众爱卿,意下如何?”朱棣让大家议下解建文之禁的事,大家七嘴八舌。胡广带头道:“皇上这么做,实乃明君风范,臣赞同。”纪纲立刻反对:“皇上,不能解禁,那些建文旧臣私下不断聚集,常常非议朝政,请皇上不要轻信他人之言。”吕震道:“臣赞同解禁,还死者家属财务田产。”朱棣道:“经过靖难之役,已经削藩,朕的大明朝已经巩固,朕以为那些旧臣不足以扰乱朕的天下。”杨荣道:“皇上此言充满了自信,真乃胸怀广阔,臣佩服之至,赞同解禁。”胡广附和:“臣也赞同。”纪纲出班跪拜:“皇上,不能轻言解禁,有损皇上威严。”朱棣道:“纪纲,朕的威严不能建立在千万个破碎的家庭之上,朕意已决,你不要再奏了。”
纪纲无奈的起来,退到了一边。文官们先是有点不相信,等大家看皇上解禁之心如此的坚决,都放心了,在大殿上都高兴起来。朱棣道:“下令解建文之禁,停止追治奸党,与建文帝有牵连的不再追究,归还田产,可以去考取功名,对齐,黄后人,加以安抚。”群臣应道:“是,皇上英明。”
陈诚出班启奏:“皇上,臣陈诚自从西域回来,将一路看到的,写成了两本书,请皇上御览。”朱棣高兴道:“好,朕很感兴趣,看看这西域人是如何生活的,呈上来。”“是。”黄俨下去,将陈诚的两本书拿给朱棣看。朱棣翻开两本书:“《西域行程记》,《西域番国志》,好,待朕慢慢看。”
朱棣下了朝,进了御花园。一边走,一边跟胡广和杨荣交谈:“爱卿所言极是,朕切于爱民,屡戒郡县之官,不许横取一毫。”胡广道:“皇上说的是,在以前地方官入朝,多是歌颂一番圣德,称天下太平。”朱棣皱眉道:“现在朕不能容许这样,你告诉那行刚入朝的地方官,却要他们说出当地弊政,人民有哪些疾苦,并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杨荣道:“有的地方官推诿不言。”朱棣道:“对那些不言者要治罪,言而不当者可免于治罪。”“是。”“把地方官说的情况都记下来,如发现是故意粉饰,与事实不符,则要严加治罪。”“遵旨。”“朕还要给他们下个规定,如果郡县有司及朝使,目击百姓生活艰难而不汇报的,将他们逮捕。”“是 ”
胡广上奏:“皇上,平江伯陈瑄督漕运,他上书南北漕运已通。”朱棣大喜:“好,此乃大事,通了南北漕运,到北京的运输难题就解了,从此朕可以罢海运了。陈瑄的规划,精密宏远,身理漕河几十年,没有疏漏,是有功之臣。”
京师南京的集市,热热闹闹,各种商贩云集于此。一个老汉挑着两筐子的梨子正要找个地方摆摊做买卖,这个时候,他的前面冲上来三个卫兵,其中一个胖子直冲老汉而来,撞在老汉身上,将老汉和他的两筐子的梨撞翻在地。
三个卫兵上去骂骂咧咧。瘦卫兵扶着胖卫兵道:“老头,好大的胆子,敢把我们大哥撞翻。”老汉**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赶忙捡他地上的梨:“军爷,不是我撞的你们,是你们撞了我啊,你们看,我的梨都撞翻一地,这梨碰了就不好吃了。”
三个卫兵看老汉边说边捡梨,就上去,对着地上的梨一阵猛踩,酥脆的梨都成了梨水了。老汉捧着烂梨,站起来。围观的人越聚越多,都愤愤不平,但是对这三个卫兵都不敢公开指责。老汉叫喊道:“你们这是欺负我老汉啊!”胖卫兵蛮横道:“老头,你差点撞翻我,还敢说我们欺负你,你看,我的胳膊都折了,赔钱吧!”
瘦卫兵抓起地上一个好梨,送到嘴里就啃了起来:“就是,不要你多,五两银子。”老汉道:“五两银子,我一文都没有,我的梨都这样了,你们该赔我。”另外一个黑脸卫士,恼羞成怒,上去就朝老汉扇了一巴掌:“赔你,这一巴掌够吗?”
胖瘦两个卫士哈哈大笑,围观的群众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窃窃私语。“这都是汉王府的卫士,谁敢去惹啊!”“是啊,好汉不吃眼前亏,老汉,还是走吧!”老汉被打了,捂着脸,不肯罢休,捡起地上的扁担抡起来:“你们还打人,没有王法了。”
老汉哪里是三个年轻人的对手,黑脸卫士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老汉摔倒了地上,这三个哈哈大笑:“叫你不赔,摔你个狗吃屎。”黑脸卫士操起扁担,要揍老汉。围观的都看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南京兵马指挥徐野驴路过这里,他愤愤不平的站了出来,抓住黑脸卫士手里的扁担:“住手,哪里来的卫士,在这里撒野。”黑脸卫士看是一个指挥使抓住自己的扁担,心里也不服气。使劲的拽,拽不动,结果被徐野驴被打翻在地。徐野驴将老汉扶起来,安排到一边。
胖卫士指着徐野驴:“你是谁,还管老子们的事?”瘦卫士道:“你是要替老头赔钱吗?”徐野驴怒斥道:“真是一帮败类!我是指挥使徐野驴,你们是哪个卫的?”黑脸卫士从地上爬起来:“指挥使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哪个卫?告诉你,说了吓死你。”胖卫士自报门户:“就是,你听好了,我是汉王府卫士,百户大人。”徐野驴道:“你个小小百户,就依仗汉王,在这里撒野。”胖卫士叫嚣:“你,你再大,能大过汉王,想找死吧!兄弟们,上。”
于是这三个卫士,抽出了刀,一伙而上,冲了上去。徐野驴也算是参加过大战的指挥使,这三个卫士根本不是对手,几个回合,把他们打翻在地。人群中,鼓掌声,喝彩声不断。“好,终于来个肯替咱们出头的了。”“是,要狠狠的收拾这帮天天耀武扬威的混蛋。”
胖卫士见打不过,正准备散去:“算你狠,咱们走。”徐野驴拦住三人:“慢着,赔了银子再走。”三个人被徐野驴拦住了去路,瘦卫士只好陪着笑脸走过来,摸出二两银子,递给徐野驴:“军爷,这二两足够了吧!”徐野驴示意给老汉,老汉颤颤巍巍的接了过来。
不远处,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把银子给本王留下。”众人转过去观看,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护卫冲了进来,来人正是汉王朱高煦。胖卫士喜上眉梢,冲了过去,跪拜:“参加汉王殿下。”瘦卫士和黑脸卫士都跑了过去,跪拜。朱高煦也不下马,冲到了徐野驴面前。老汉看这阵势,吓到躲到了一边,银子也丢弃不要了。
朱高煦指着徐野驴:“一个小小的南军兵马指挥使就想这么欺负本王的人,真是大胆,那银子不是白拿了。”徐野驴心里很不平,但只得无可奈何的跪拜:“参见汉王殿下。”“你眼里还有本王?徐野驴,你自恃跟随太子守过北平有功,就这么了不起?”“臣没有,不敢居功。”
朱高煦看了看一边的老汉:“打了我的人,还要银子,老头,银子你还要吗?”老汉害怕的摆摆手,蜷缩在一边,瑟瑟发抖。徐野驴看老汉吓的那样,也有点无能为力。朱高煦在马上得意的笑了起来,手放在背后,摸出自己的铁瓜锤:“徐野驴,跪下。”徐野驴无可奈何,不跪又不行,跪下可实在是屈辱。
三个卫士在后面,嚷了起来:“大胆徐野驴,王爷让你跪,你居然不跪?你这是以下犯上。”徐野驴没有办法:“遵旨。”说完,无奈的跪了下去。就在徐野驴下跪的一瞬间,朱高煦猛的取出铁瓜锤,朝徐野驴的后脑勺就是一击,徐野驴听到风声,但躲闪不及,立刻脑壳崩裂,死在地上。
围观的都吓了一跳,哭天喊地的四散逃逸。朱高煦看他们吓跑了,对着天哈哈大笑。那三个卫士也吓的,一阵哆嗦,躲在后面。朱高煦指着徐野驴的尸体:“看以后谁还敢藐视本王,这就是下场,走。”于是,朱高煦擦了擦铁瓜锤上的血,带着侍卫离开了。
看到朱高煦离去,躲在一边的老汉,战战兢兢地边爬边哭到了徐野驴身边……。
朱棣将自己新画的《鹰雄抓兔》的画挂在了谨身殿里,朱高炽正在欣赏。朱棣也站在画前观看。
朱高炽恭维道:“父皇的画工日渐纯熟,很有神韵,儿臣真是望之项背。”朱棣道:“只要勤学苦练,炽儿,你的画也必然超越父皇。你可知道此画的深意?”朱高炽摇摇头。朱棣启发他:“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鹰可吃兔,兔难道天生该是鹰之食物吗?”朱高炽答:“那自然不是。”朱棣接着说:“做人君的,应当敬天恤民,政勤于理,扶危济困,铲除**,做臣子的也应该安守其道。”“父皇说的是。”
朱棣突然转移话题:“你二弟,朕已决定让他到青州就藩。”朱高炽试探的问道:“不知二弟可愿往?”朱棣道:“他一再拖延,父皇不知他为何那么想留在京师?!”朱高炽心里明白朱高煦的用意,但他没有告诉朱棣。朱高炽明白,只要朱高煦不在皇上跟前,自己的日子就好过些。
朱棣道:“以前他说云南远,现在改封青州,近在咫尺,有个什么东西,朝发可夕擒,易于控制。”朱高炽心里咯噔一下:“父皇,难道您觉得二弟会?”朱棣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你是想说谋逆吗?”朱高炽跪了下去:“儿臣不敢妄自揣测。”朱棣道:“你不揣测,朕也有防备,朕是靠靖难起家的,无论如何不能允许有人效仿朕,大明朝经不起折腾。”“儿臣明白。”朱棣语重心长地告诉高炽:“炽儿,父皇让你二弟远离京师,就是不希望他觊觎太子位,让你安心。”朱高炽激动道:“父皇为儿臣着想,孩儿铭记于心。”
朱棣拍拍他的肩膀:“朕还有一事,要与你商议。”朱高炽道:“请父皇明示。”朱棣道:“父皇想迁都北京,你意下如何?!”朱高炽料到会早晚谈到迁都的议题:“儿臣听从父皇旨意。”朱棣皱眉道:“不要什么事都按照父皇旨意来,你要有你的想法,说说看!”“那恕儿臣直言,儿臣以为,迁都会遭致大臣的反对。私下儿臣也听到有议论,多数大臣是反对这么做。”“为什么?”“南京是太祖皇帝钦定的帝都,又有孝陵在;再说江南富庶,而北京路途遥远,物资匮乏,又气候恶劣,距离蒙元太近,都是不利之处。”“炽儿说的这些,朕都考虑过。”“那父皇的意思?”“漕运南北畅通,物资以及可以通达;气候可以克服,你和父皇都守过北京,都克服了,自然旁人也可以。至于边境安全,有朕在,自然无忧,再说这也可以告诫天子,居安思危,时刻警醒。”“是,儿臣目光短浅了。”“天寿山的陵寝已经在建设,北京的紫禁城再有几年就要竣工了,迁都已经势在必行。”
纪纲在府里作威作福,享受王爷一般的生活,袁刚陪在一边。他正在召集舞姬欢悦。纪纲阉割了平民子弟数百人充当太监,来伺候他。一个约莫十几岁的孩童,一身宫里宦官的装束,跑了进来:“大人,舞姬都到齐了。”纪纲穿着吴王张士诚的王服,听他这么禀告,生气了:“小阉人,你称呼本王什么?”小太监一看纪纲穿的是王服,赶紧改口,跪在地上,扇自己耳光:“请王爷饶命,请王爷饶命,王爷,是舞姬都到齐了。”纪纲听了才勉强的笑了起来,挥挥手:“以后再错,砍你脑袋,那就开始吧!”小太监对着舞姬传令:“是。王爷有令,舞姬入场。”
纪纲美滋滋的穿着王爷的龙袍,坐了下来。舞姬们鱼贯而入,见了纪纲,都跪下了拜见:“拜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纪纲扫视了一遍舞姬,摇摇头:“都给本王起来吧! ”“是,谢王爷。”“开始吧! ”于是舞姬们开始跳起舞来。
纪纲边看舞蹈,边冲袁刚招手:“最近刘江事办的如何?”袁刚答:“哎呀,江浙那边求大人办事的官员太多,刘江还没有回来。”“那是自然,有谁不得依靠本王。”“是。”“收的银子都如何发落了?”“还是在当地存入票号,转成银票。”“是,你们以后查抄的财务,也要这么办,免得出了事端。”“只是皇上解建文之禁,没有多少官员可查抄了。”“说你们笨,一点不假,就非的盯着那几个罪臣?朝中还有那么多大臣呢!莫须有知道吗?懂吗?”“臣明白,懂了。王爷,有舞没有小曲,如何好呢?”“那你去把本王从皇上那拨秀女里挑选出来的,在里面选选,找会唱歌的带过来。”“不用麻烦了,臣从燕春楼带来一个小曲唱的一绝的,叫小云,来伺候王爷。”“小云,号称‘京师第一嗓’,是她吗?”“真是啊。”“我咋听说,她是被宫里卜才那阉人给包了?”“原本是,不过最近卜才没有去,小云姑娘也要赚钱不是,我就给弄来了,您先见见。”“那好,一个阉人,本王还怕他不成。”“是。”
袁刚在这边一招呼,小太监带着一个姑娘,抱着琵琶走了上来。纪纲细细的打量,十七八岁的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花枝招展的,立刻把纪纲给迷住了。纪纲道:“好,来,来本王这里。”说这,纪纲站了起来,将小云拉扯到了自己身边,色迷迷的盯着看个没完。
朱棣刚刚用了晚膳,卜才伺候内侍收拾完,姚广孝就来了。朱棣招呼他:“少师请坐,你也难得回来。郡主可好?”姚广孝答:“回皇上,郡主一切安好。”朱棣指着椅子示意他坐下:“那就行,朕就放心了。来,坐下。”姚广孝应道:“是。臣来是有重要事跟皇上启奏。”朱棣道:“少师请讲。”
姚广孝缓缓张口:“不知道皇上,是否可知汉王私自募兵之事?”朱棣很是吃惊:“私自募兵?既有这样的事?之前煦儿问朕要增加护卫,朕觉得他在京师,要那么多护卫何用?再说迟迟不就藩,朕已经对他难以容忍了。你说的私自募兵,可是实情?!”姚广孝答:“是,臣不敢欺瞒皇上,有大臣碍于汉王威势,南京的官吏和太子都不敢治问。御史的大臣纷纷向臣告急,臣觉得事关大明安定,才连夜进宫启奏。”“到底是什么事,你细细说来。”“是,汉王私自募兵三千,臣已经去兵部查了,确实不隶籍兵部。而这些私募的士兵,充当了汉王府的护卫,他们大多出身无赖混混之流。昨日,几个私募的士兵,在集市欺压卖梨老汉,被南京兵马指挥徐野驴制止,不料汉王赶到,当场打死了徐野驴。”“徐野驴是随太子守北平的功臣,这个汉王,居然如此狂妄,无法无天了。”“如此私募士兵,皇上想想,与当年咱们在北平,何其相似,汉王这是在效仿皇上当年啊!”
朱棣为燕王的时候,就偷偷招募士卒,现在他明白了姚广孝的意思。姚广孝道:“更不要说现在汉王纵部下劫掠,随意杀死南京兵马指挥徐野驴,这都是目无王法,肆意胡作非为啊!”朱棣悚然心惊地听着。姚广孝继续说道:“如果不制止,陛下百年之后,又是一场萧墙之祸,兄弟间自相残杀。如果是这样,后人如何写史?定以为是皇上纵然汉王,以至于起祸端。会影响陛下的巍峨的形象。”朱棣恍然大悟,颇为愧疚:“少师一语点醒梦中人,汉王不能这么骄纵了。”姚广孝道:“皇上说的是,不能让汉王一直在京城里这么混下去,不管封在哪里,尽快走,不能给予兵权,可以让他随意花天酒地地享乐,却不能容许他染指朝政。”朱棣点头:“汉王的事,容朕想想如何处置。”“是,臣还有一事向皇上进言。”“你说。”“皇上,对纪纲这样的酷吏,臣以为要多加防范留意,不让他祸乱了朝纲,贬损皇上天威。”“纪纲你放心,朕有把握控制他,锦衣卫现在还离不了他。”
胡濙接到密报,听说建文帝去了余杭东明山的东明寺,于是赶了过去。密探报告:“大人,属下得到消息,就带人赶过来了。”胡濙道:“都守住山下了吗?”密探答:“是,赶到就把守四处路口了,一个可疑的都不会放过的。”胡濙点头:“好,这样就好,有地图吗?”密探打开带着的地图,展示给胡濙看。
胡濙挨着在上面查看,发现东明寺通过三条龙溪和京杭大运河连接,三条龙溪两岸是大片的山林,中小湖泊、湿地更是星罗棋布。胡濙紧锁眉头,指着地图给密探说:“这东明寺四通八达,真是便于藏身的好地方,你看,往西北可以进出天目山脉,往北可以出入太湖,可谓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藏身其中,真是难以寻找啊。”密探附和:“是,大人,这里出入方便、进退自如。”胡濙道:“想找到他,估计也不易,走,进寺去看看。”“是。”
胡濙带着随从爬上东明山,向里面走去。
乾清宫内,朱棣刚刚批阅完奏折,黄俨进来禀告:“皇上,英国公张辅回来了,在宫外求见。”朱棣站立起来:“好,张辅回来?快宣他进来。”“是。”“还有,在武英殿为英国公设宴。”“是,奴才遵旨。”
朱棣很高兴,站在乾清宫的门口迎接张辅。张辅看到皇上在迎接,快步上去,跪拜:“臣张辅叩见皇上,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棣双手搀扶:“英国公辛苦了,快,快起来吧!随朕里面说话。”于是,张辅跟着朱棣进来乾清宫,朱棣将张辅摁在椅子上:“爱卿先后四至交阯,威名远震啊!”张辅道:“能为皇上安定交阯,是臣的职责。”朱棣饶有兴致:“说说那边的情形,听说此战不好打啊。”张辅介绍:“是,皇上,末将率军在顺州的爱子江,与敌军激战,不料敌军既然驱百头大象迎战,冲击我军阵营。”“这也算是一种阵势,自古有野牛阵,野猪阵,那你是如何破敌的呢?”“末将告诫士卒,用弓箭先击落控制大象的象奴(驯象人),然后再射击大象的鼻子。”“射击象奴,朕理解,那射象鼻有没有作用?”“击落了象奴,再射击象鼻,大象就开始四散奔逃,踩死他们自己人不计其数,末将再命令杨鸿、韩广、薛聚等乘势攻击,敌人大败,擒其首领大军五十六人,又追到了爱母江,其余的都全部投降。”“好,英国公是用兵如神啊!”
张辅支吾道:“只是那越南后陈朝君主陈季扩……。”朱棣摆摆手:“哎,这陈季扩是死有余辜。”张辅放下心来:“是,末将也不料陈季扩在解送到京师的途中,居然投水自尽。”朱棣道:“交阯人都畏惧你张辅啊。英国公四至交阯,设升、华、思、义四州,增置卫所,前后建置郡邑及增设驿传递运,规划细致。”张辅谦虚道:“都是皇上天威所致。”朱棣微微一笑。
这时,黄俨进来禀报:“皇上,武英殿庆功晚宴已经准备好了。”朱棣道:“好,英国公,走,咱们一起去武英殿,为你庆功。”张辅叩首:“谢皇上。”
朱棣高高兴兴的从武英殿出来,黄俨跟在一边服侍:“皇上,礼部来报,郑和明日就到京了。”朱棣喜道:“是吗?郑和也回来了?好啊,真是双喜临门。”黄俨道:“是啊,恭贺皇上了。那皇上今晚留宿何处?”朱棣一边高兴,一边不假思索的说:“就去贵妃张氏的万春宫吧!”“是。”
贵妃张氏是英国公张辅的亲妹妹,朱棣感念张氏父子的功劳和忠诚,将她选入宫。永乐七年册封为贵妃。张辅的侄女张氏,也被朱棣选为皇太子朱高炽的妃妾,即张敬妃。
朱棣一行奔着万春宫而去。
黄俨在前面带着朱棣,进了万春宫。贵妃张氏衣着简朴素雅,提前已经得到内侍的通报,带着宫女在门前跪迎:“臣妾恭迎皇上。”朱棣抬手:“起来吧!”朱棣一边说,一边扶起她,带她进了内宫。
张氏待朱棣坐下来,亲自去倒水,端了上来。朱棣道:“不用这么忙碌,朕刚与你哥哥喝完酒回来。”张氏一阵高兴:“臣妾哥哥回来了?”朱棣道:“是,从交阯,这次算是安定了交阯,实属不易,他立了首功啊。”“为皇上分忧解难,是人臣只本分。”“好,你张家不居功自傲,朕很欣慰。待明日,朕准其到万春宫来看你,你们兄妹团聚。”张氏高兴的跪拜:“臣妾谢皇上恩典。”朱棣挥手,示意她起来:“当年你父荣国公张玉在东昌战死疆场,朕肝肠寸断,如同失去臂膀,现在好了,他的儿子成了朕的新臂膀。”张氏见朱棣提起父亲张玉,颇为伤感:“臣妾一家感念皇上恩德,不敢懈怠,愿誓死以报皇恩。”朱棣道:“有你哥哥这样的能征善战的武将在,朕的大明朝就会江山永固。”心情愉快的朱棣哈哈的笑了起来。
礼部禀报说郑和会到奉天殿拜见朱棣,让朱棣很高兴,处理完别的政务,就同文武大臣一同等待。黄俨禀报:“皇上,郑和殿外侯着呢!”朱棣道:“快宣他上殿。”“是。”
这边内侍传话下去:“宣郑和上殿。”不一会,郑和疾步上来,进殿拜见朱棣:“臣郑和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棣示意:“爱卿平身。”郑和叩谢:“谢万岁。”
朱棣饶有兴致的询问:“第四次下西洋回来,好啊。昨日英国公将了他在南征交阯的战事,你也为朕讲讲你这第四次下西洋都去了哪里?有什么见闻?”郑和介绍:“是,皇上。臣与副使王景弘奉命统军二万七千余人,其中内官内使人其中包括翻译官马欢,陕西西安羊市大街清真寺掌教哈三,指挥唐敬,王衡,林子宣,胡俊,哈同等。出使满剌加,爪哇,占城,苏门答腊,柯枝,古里,南渤里,彭亨,吉兰丹,加异勒,勿鲁谟斯,比剌,溜山,孙剌等国。先到了占城,奉皇上的命令赐占城王了冠带。”“嗯,此去数万里,不易啊!对了,你的飞章上说还抓拿了苏门答腊的伪国王?”“是,当时船队到苏门答腊,伪王苏干剌窃国,鱼肉百姓,民不聊生,臣于是统率官兵追剿,生擒苏干剌,已经随船送到京师,请皇上圣裁。”“你做的对,既然是一个冒牌的,那就着法司审问处决吧!”“是。臣这次还首次绕过阿拉伯半岛,航行到了东非的麻林(肯尼亚),麻林国王言要派使者进献‘麒麟’(长颈鹿)。”“好啊,‘麒麟’是祥瑞之物,朕与众大臣都期盼使者早日到达。”
送走了郑和,朱棣叫来了朱高煦和纪纲。朱棣道:“朕近日思量,对杨士奇和蹇义的处置是不是太过严厉了?”朱高煦撺掇:“怎么会呢,父皇。杨士奇和蹇义等人有失皇上的信赖,如果放了他们,反而会让其他大臣效仿。”纪纲附和:“是啊,皇上,杨士奇目无陛下,其罪诛九族都不为过。”朱棣不悦道:“纪纲,此言太过狠毒了。”“是,臣的意思是,应该杀一儆百。”“罢了,不要说了,纪纲,朕问你,杨士奇、蹇义、杨溥和黄淮,在诏狱都做点什么?”“他们在诏狱还算安稳,杨溥在监狱里每天不停地读书。”
朱棣听了沉思良久:“既然在诏狱表现良好,改过的态度,那就去把杨士奇和蹇义先放出来。”朱高煦一听急了:“父皇,万万不能!”朱棣喝道:“住口,你几日前打死徐野驴朕还没有与你算账,还管起朕的国事来了?”朱高煦连忙跪下:“儿臣不敢,是那徐野驴目无本王,欺负儿臣的护卫,才被儿臣以无礼打死。”朱棣摆摆手:“你们且回去吧!派人抚恤徐野驴家人。”朱高煦慌张答:“是,父皇。”朱棣吩咐:“纪纲,杨溥和黄淮在你的诏狱,你要好生照应,好好看守,如果再出了什么差错,朕为你是问,定不饶你。”纪纲答:“是,臣遵旨。”
朱棣又让黄俨传旨:“黄俨,让胡广、杨荣、金幼孜晚上到乾清宫见朕。”黄俨道:“是。”
晚膳过后,胡广、杨荣和金幼孜来乾清宫见朱棣。朱棣询问众臣意见:“爱卿,朕即位之初,朝野汹汹,天下不稳,为了防止建文余党的东山再起,为了巩固朕的龙兴之地,永乐四年闰七月朕诏建北京宫殿,到现在也已经十年有余,朕听说,有大臣私下议论,反对迁都,是不是?”胡广答:“是,是有这么一回事。”杨荣道:“迁都是国本之大事,有反对声音也纯属自然。”朱棣:“你说的是,永乐七年朕在北京,设行在六部,处理天下奏章。朕感觉到迁都的必要。迁都北京是要有一个长时期的准备,计划要详细。”胡广道:“是。”
朱棣盘算道:“北京是朕的龙飞之地,天地间之形势,再无北京优越,其次则是关中。洛阳四面受敌,非用武之地,汴京离黄河太近,南京僻在东南,不足控驭西北,非胜地也。”杨荣附和:“皇上说的是,北京自有它的优越之处,沧海远其东,太行峙其西,后枕居庸,前襟河济,东南转漕,秦晋入卫,形胜甲天下。”朱棣连连点头:“勉仁(杨荣的字)说到朕的心坎去了。北京形势优越,物产也还丰富,供给方便;迁都北京可以控制渚胡,也足可以与虏较量。”胡广道:“反对的大臣以为北京切近北狄,紫荆是北京的咽喉,居庸关是后背,恐怕反被敌人扼住咽喉,攻击背部,所以应该寻找缓冲地更大的南方。”金幼孜附和:“是啊,皇上,幽燕形胜,自昔称雄,但是距边防前线不足二百里,实在太近,无藩篱之固,而天子自为守,政权的中枢也极易受到困扰。”朱棣坚持己见:“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朕以为你们把北京的优劣与边防相联系,如果把北京作为边防前线,北京的缺点就是以天子守边,易受攻击。但是还要看到优点,就是据险防边,镇压北虏,居外驭内。”胡广、杨荣、金幼孜齐声答:“皇上高瞻远瞩,臣等不及。”朱棣道:“迁都之事,你们要多做斟酌,细细思量。”胡广、杨荣、金幼孜道:“是。”
来日,朱棣从太庙祭祀出来,碰到了杨荣。朱棣见他神情失常,便询问:“杨荣,你神色慌张,是不是有什么事?”杨荣道:“皇上,有大臣弹劾汉王。”朱棣问道:“弹劾汉王?弹劾什么?”杨荣答:“汉王殿下僭用御用车马器物,乘金根车、驾六马,尾车悬挂豹尾。”朱棣恼怒道:“真是混账,如此僭越,是不懂礼数吗?”杨荣劝解:“皇上息怒。”朱棣平复了内心后下旨:“走,回乾清宫再说。再去把吏部尚书蹇义,还有杨士奇召来。”杨荣道:“是。”
朱棣气呼呼的回到了乾清宫,对朱高煦的行为是怒不可遏。不一会,杨士奇、杨荣和吏部尚书蹇义邹了进来。朱棣道:“蹇义,你是吏部尚书,你说,朱高煦有哪些胡作非为之事?”蹇义吞吞吐吐,不敢说:“这,臣近日巡视各地官员,未在京师,不甚清楚。”
朱棣看蹇义是不敢说,又看看杨士奇和杨荣,都没有言语。朱棣叹道:“哎,你们啊,真不如当年之解缙,可惜了……。杨士奇,你说。”杨士奇道:“臣刚从狱中出来,又一直与蹇义侍奉东宫太子,虽然不甚了解汉王事情,但是臣以为皇上两次为汉王选藩国,汉王两次都拒绝就藩,臣以为恐怕汉王有不臣之心。”朱棣点头:“无论你说的准确与否,起码敢于直言,朕很欣慰。杨荣,你说说看。”杨荣道:“臣也与东里一样的想法,还是尽早催促汉王就藩的,免得京师不得安宁,毁了皇上的英明。”朱棣道:“朕虽然不问诸王之事,但是也不断接到众臣的上书,对汉王不法之事也知道十之八九。黄俨。”黄俨走进来:“皇上,奴才在。”朱棣下诏:“去将太子和汉王召来,朕要有事要见他们。”“是。”
卜才急匆匆的赶到燕春楼,却碰到了纪纲正搂着小云从里面下来。卜才本是便装打扮,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纪纲,迎面碰到,躲避也来不及了。
纪纲看是卜才,就知道他是找小云来了,就要出卜才的丑。他走到卜才身边,拱手,大声说:“这不是皇上身边的卜公公吗?什么风把您也吹来了。”纪纲的这一句“卜公公”招致了很多客人的好奇,都一副好奇的目光朝卜才看去,有的哄堂大笑,有的窃窃私语。
小云也在一边嘲笑起了卜才,弄的卜才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卜才尴尬的回答:“哦,是纪大人。”纪纲指着小云:“看到没有,小云,最近本大人喜欢的。”卜才有点恼怒,但是也不敢公开对着干。纪纲道:“我听说,小云是卜公公喜欢的人?是吗?”卜才尴尬道:“只是逢场作戏罢了,纪大人,好好玩,我先告退。”纪纲看卜才要走,继续抬高声音:“卜公公不是要来玩吗?干嘛急着走呢!”卜才也不理会他,慌不择路的逃出了燕春楼。后面的纪纲,看卜才慌慌张张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卜才出了燕春楼,就是狂跑,他心里很生气,恨透了纪纲不仅抢走了小云,还今日这么大庭广众下嘲笑自己,但纪纲正在受宠,卜才无奈,他暗暗发誓早晚要报仇。
太子朱高炽和汉王朱高煦到了乾清宫,里看到里面的气氛紧张,也不敢说话,见过了朱棣。朱棣目光凌厉:“煦儿,你可知罪?”朱高煦心想刚刚不久才见了父皇,无非是教训了打死徐野驴的事,难道还追着不放:“儿臣知道打死朝臣徐野驴有罪,只是儿臣已经抚恤他的家人了。”朱棣追问:“只有这些吗?”朱高煦一阵紧张,不知道朱棣想知道什么:“儿臣不敢欺瞒父皇,平日里儿臣就是狩猎,读书,闭关在府里。”朱高炽也来替二弟说话:“是啊,二弟一向颇为孝顺仁义,不会做出有损父皇威严之事。”朱棣奇道:“炽儿,你还居然替他说话?他的种种不法之事,就是你们不管不问,纵然的。”
朱棣说完这个话,他想到了自己,明白也有自己的责任,对朱高煦太过溺爱,纵容的人应该是自己。朱高炽跪拜:“儿臣有错,请父皇处罚。”朱高煦也跪倒在地:“父皇,儿臣没有做不法之事,请父皇不要听信奸臣之言,诋毁儿臣,离间父子。”朱棣喝道:“你还一味狡辩,朕这里参你的折子一沓都有,朕掌握了你数十件不法之事,以前的朕就不说了,你私募护卫,僭越御用车马器物,心存谋逆之心,这都是大罪!”朱高煦慌了神:“父皇,请父皇饶恕儿臣吧!”朱棣不理会他,下旨:“来人,剥去朱高煦的冠服,废为庶人,囚系于西华门内。”外面的侍卫走了进来,架起朱高煦。
朱高炽急急忙忙的跪倒在朱棣面前:“父皇,二弟虽然行事鲁莽,但断不会有谋逆之心,请父皇不要废为庶人,请父皇开恩。”朱高煦一边哭诉,一边向太子请罪:“父皇开恩,大哥救我。”朱棣无奈:“好吧!那就削夺朱高煦府两护卫,将侍奉朱高煦左右的狎昵之人统统斩杀。”朱高煦感激涕零:“谢父皇,谢父皇开恩。”
数日后,东非的麻林国王派使者进献“麒麟”,来到了京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黄俨禀报:“皇上,‘麒麟’瑞兽,一会就送来。”朱棣道:“好,赐彩币给来使。”“是。”
满朝文武大臣都在奉天殿里,静待“麒麟”瑞兽的到来。胡广道:“皇上,臣听说这‘麒麟’瑞兽与古书记载略有差异。”杨荣道:“臣也是这么听闻。”朱棣不以为然:“有什么差异,一会见了便知。”杨士奇奉迎道:“臣听闻,‘麒麟’瑞物是只在有圣君当朝才出现。”朱棣听了杨士奇的话,很是高兴,沾沾自喜:“东里说的朕也有所耳闻。虽然这些年,许多国家的贡使络绎来朝,进献给不少奇珍异宝、珍禽异兽,但是这‘麒麟’,还是朕最期待的。”
这个时候,外面内侍唱宣:“‘麒麟’到。朱棣站了起来,翘首企盼。一个麻林国人牵着一个高大的“麒麟”(长颈鹿)走了进来,朱棣和文武大臣还着实被这么高大的动物给吓了一跳。君臣集观,欣喜倍万。
朱棣指着长颈鹿欣然道:“朕看马欢所撰的《瀛涯胜览》一书,他说此瑞兽前二足高九尺余,后两足约高六尺,头抬颈长一丈六尺,首昂后低,人莫能骑。头上有两肉角,在耳边。牛尾鹿身,蹄有三跲,匾口。食粟、豆、面饼。今日见,果然与他说的一样。”群臣拱手致贺:“恭贺皇上喜得‘麒麟’瑞兽。”
朱棣招手让大家围观。群臣见这头“麒麟”(长颈鹿)安安稳稳的站在大殿,沉默寡言。朱棣看了又看。夏元吉进言:“皇上,昔轩辕时来游於囿,成康之世见於郊薮,是后未之闻也。今瑞载至,则盛德之隆,天眷之至,实前古未之有也。”朱棣兴致大发:“元吉此言不虚,众位爱卿,谁可以以诗赞之。”胡广站出来:“臣就抛砖引玉吧!”朱棣赞许:“好,光大先来。”胡广缓缓吟道:“西南之诹,大海之浒,实生麒麟,身高五丈,麋身马蹄,肉角黦黦,文采焜耀,红云紫雾,趾不践物,游必择土,舒舒徐徐,动循矩度,聆其和呜,音协钟吕,仁哉兹兽,旷古一遇,照其神灵,登于天府。”群臣一阵赞誉之声。朱棣也连连点头。
杨士奇出班道:“臣作《西夷贡麒麟早朝应制诗》,以歌咏此事。”朱棣道:“好。”杨士奇也吟道:“天香神引玉炉薰,日照龙墀彩仗分。阊阖九重通御气,蓬莱五色护祥云。班朕文武齐鹓鹭,庆合华夷致凤麟。圣主临轩万年寿,敬陈明德赞尧勋。”大家也是一片掌声。朱棣道:“‘麒麟’是太平吉祥的象征,是非同寻常的瑞物。”
这个时候,朝中大臣纷纷争献颂诗,朱棣非常高兴:“今日群臣的颂诗不下二十余首,黄俨,将这些诗歌汇编为《瑞应麒麟诗》,刊印。”黄俨道:“是。”朱棣又传:“沈度。”沈度出列道:“臣在”“你的画朕很是喜欢,今日现‘麒麟’,朕以为不近要诗歌赞美,你还要为这喜事画一幅画,如何?”沈度指着‘麒麟’答:“臣遵旨,皇上,正所谓德化流行,协和万邦,圣人有知人之德,通乎幽冥,则‘麒麟’出。”朱棣哈哈大笑:“你说的对,就将这句话,写在你的画上面吧!”沈度叩首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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