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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一贯对人都是怀着多疑的心态去看待的,他对朱高炽更是这样,当他审完朱高炽颁布的政令以后,在朝堂发了脾气:“太子。”朱高炽挺着肥大的身躯,一瘸一拐的站了出来:“儿臣在。”朱棣语气严厉:“朕审查了你在监国期间的各项工作,还颁布了多项政令。”朱高炽额头开始冒汗:“是,儿臣是颁布了一些,请父皇训示。”朱棣严厉道:“朕就要说这个,你这背离了朕的谕旨,朕走时交代,你没有权利处置国事,你忘记了?”朱高炽沉默不语,汗水滴了下来。朱棣余怒未消:“还有太子身边的官员,你们都在干什么?太子不能颁布政令,他不知道,你们也忘记了吗?失职。”群臣沉默不语,大殿上鸦雀无声,沉闷压抑。“纪纲,将詹事府的人统统抓起来,审一审。”纪纲出列:“是。”这个时候,群臣有的已经不满皇上的做法,开始议论纷纷。胡广出班:“皇上,詹事府的人纵然有失职,也不能一概都抓起来啊。”杨荣道:“自古还未有这样的事,请皇上三思。”大理寺丞耿通言辞最激烈:“皇上,太子没有错,不应该责难,詹事府的人也不应该责罚,请皇上收回成命。”他的这一举动可正中朱棣下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朱棣就是要看都有什么人向着朱高炽,哪些是他的一党。
朱棣用阴沉的眼光扫视着耿通,怒斥:“大胆耿通,简直是目无君父,咆哮朝堂,这是你为人臣之道吗?”朱高炽跪拜:“耿大人一时冲撞了父皇,请请父皇息怒。”耿通这边还是一副直谏不怕死的样子。
纪纲道:“皇上,耿通出言无状,理应处死。”杨荣慌忙出来:“请皇上念在耿大人有功勋在身的份上,宽大处理。”有纪纲的鼓动,朱棣已经不听杨荣的话了,斩钉截铁地说:“像耿通这样犯上的人,一定要杀一儆百,侍卫何在?”大殿外的侍卫闪了进来。“将耿通拖出去斩立决。”如此杀气腾腾,群臣无不胆寒。侍卫答:“是。”
耿通也不屈服,边走边喊:“太子无罪,忠言逆耳……。”侍卫容不得他喊叫,捂着嘴巴,拖了出去。大殿上,人人噤若寒蝉。朱棣看着这些瑟瑟发抖的大臣,语气缓和:“太子犯错,不过是小问题,尤其是耿通居然为太子辩解,实际上是离间我们父子,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宽恕,所以朕一定是要杀了他。”太子朱高炽已经吓的瘫软在地了。朱棣看着太子:“太子,还不起来?成何体统?!”朱高炽战战兢兢地起来,站回到自己的位置。
解缙获罪被关进大牢,儿女和家眷也都被流放到了辽东,自然解缙的儿子解祯亮也在辽东。胡广此时露出了他的“骑墙”本性,想解除婚约。要跟他的女儿商量,而他女儿也正在等他。
女儿看到胡广回来,赶忙过去:“爹,解伯伯被锦衣卫抓走,他的家眷都被流放辽东了。”胡广一惊:“你都知道了?”女儿伤心道:“这么大的事,我能不知道吗?祯亮也被流放辽东了。”说罢难过的哭了起来:“爹,你要救他们啊。”胡广装作无奈:“我救谁?解缙?他是皇上下旨抓的,进了锦衣卫的诏狱,我救的出来他吗?”女儿道:“那解伯伯的家人呢?祯亮呢?”“你还惦记解祯亮?”“为什么不惦记?他是你未来的女婿,我的夫君。怎么能不惦记?”“乖女儿,你听爹说,现在解缙进了诏狱,那是九死一生,很难出来了,家眷也难回来,不能因为祯亮,耽误你一辈子。”“爹,你想说什么?”“爹的意思是,为你解除婚约。解祯亮被流放到辽东,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不要等他了,爹再给你找一门好人家。”“不,女儿除了解祯亮谁都不嫁,你如果不信,我就割下我的耳朵,让你看看。”
胡广可知道他女儿的性子,她是说到做到的,这个时候,他的女儿已经拿起了剪刀,要去割自己的耳朵,胡广赶紧拦住,夺了剪刀:“我信你,我的祖宗。”女儿哭着:“女儿薄命之婚,是皇上做主,您也是当面答应过的,现在反悔,我就只有一死。”胡广无奈:“好女儿,爹再也不逼你了,就等解祯亮被赦回来,就给你们完婚。”
朱棣自从杀了耿通,心里有点后悔,知道有点过分,但是他是不会承认自己的过失的。他拖着还有疾的身体,来到文渊阁看他的《永乐大典》。海寿道:“皇上,您身体还不好,咱们还是回去养着吧!”朱棣道:“朕很久没有来这里了,随便看看。”海寿报告:“皇上,刚得到消息,姚少师和郑和大人已下西洋回来,不日就抵京。”朱棣很兴奋:“是吗?回来了啊,好啊,好啊。”海寿难得最近看到朱棣高兴。
朱棣看着他的永乐大典,愁上眉梢:“《永乐大典》不能修完就弃之不顾了,要多刻印啊。海寿,朕还想再抄一本《永乐大典》,分别保存下来。”海寿道:“皇上这个主意好,更安全。”
这时候,胡濙从外走了进来。朱棣招呼海寿下去:“胡濙,进来坐吧!”胡濙道:“是。”朱棣询问:“有什么消息?”胡濙答:“皇上,臣跟随王钺很久,发现他去了云南,与僧道多有来往。”朱棣道:“这个不奇怪,就有传朱允炆是扮作了和尚出去的。”“一天晚上,王钺与一些僧人住在驿站,臣跟随他很久不见他出来,等臣去查看,他已经自缢于驿站。”“无缘无故的自缢?”“是,臣遍查了那些僧人,没有建文君。”“那就是他得到了什么消息,终于可以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令人厚葬王钺。”“是,臣也没有发现什么别的可疑线索。”“你继续去查吧!”“是。”
乾清宫内,朱棣吃了几副药,已经好了很多,这个时候陈瑛又来了,朱棣知道,只要是他晚上觐见,十有八九是要弹劾人了。
朱棣看陈瑛跪拜,示意他起来。陈瑛道:“是,皇上。”朱棣道:“先不说你的那些事,这几日朕养病,什么消息都没有了,你说说看,京师有什么趣事?”陈瑛哈哈一笑:“说到趣事,还真有一件,那就要属首辅胡广大人家的千金小姐了。”朱棣问道:“胡广的女儿,他只一个女儿吗?”“是。”“她不是朕赐婚给了解缙的儿子解祯亮吗?”“胡广总是‘骑墙’,看到解缙被贬,就已经要悔婚,只是他女儿说这是皇上的赐婚,始终不同意,前几日胡广看解祯亮也被流放辽东了,就要女儿悔婚,结果他女儿不同意,为表忠贞,抄起剪刀要割耳銘志,吓的胡广快尿裤子了。”
朱棣听完,哈哈大笑:“朕的内阁首辅会被吓的尿裤子,你这是胡诌。”陈瑛道:“臣也是第一次听闻。”朱棣道:“倒是他女儿很刚烈,有始有终,值得赞誉。”“是。”“因解缙受牵连的那些人,现在怎么样?”“这……。”“虽然你不是锦衣卫的人,但是你是御史,不该不知道吧?!”“回皇上,少詹事邹济积忧成疾病死。李贯、朱纮、萧引高、高得旸或受刑或冻饿或生病,皆死在狱中。只有与解缙有私怨的李至刚活着。”“李至刚曾多次谗言解缙,他们以前是同窗至交,既然这样,就让李至刚继续陪着解缙吧!”“是。”
朱棣又问:“你上次弹劾的人现在怎么样呢?”陈瑛额头的汗出来了:“大理寺少卿袁复病死狱中,通政司参议贺银和佥都御史俞士吉还关着。”朱棣下令:“通政司参议贺银放了吧,俞士吉是旧臣,接谪为事官,他曾经跟夏元吉治水,就让他去治水吧!”“臣遵旨。”
“现在说说你今日要弹劾谁了?”“臣身为御史,就是要纠百官过失,请皇上体察。”朱棣点头:“嗯,那你说吧!”陈瑛道:“臣要弹劾工部尚书黄福,此人不能存恤工匠,以至于招致工匠不满,影响了北京皇陵的修建,兹事体大,请皇上圣裁。”朱棣良久沉思不语:“黄福虽是建文旧臣,但并未与朕作过对,又颇有政声,曾经解缙对诸大臣的评语中,黄福是唯一的一个没有贬语的人。”陈瑛道:“虽然如此,但是不能纵容小节,要防微杜渐。”朱棣道:“那好吧!将黄福降一级使用,改任北京行部尚书。” 显然这个结果让陈瑛不是很满意,他无奈的应道:“是,臣遵旨。”
来日,朱棣早朝奉天殿议国事:“此次北征,鞑靼势力受到了削弱,已经日薄西山,现在又主动与我朝修好,进行纳贡,北方算是没有了战事,边关稳定。”胡广奉承:“这都是皇上御边有方。”杨荣道:“皇上,虽然如此,但是据边关探报,与鞑靼的修好,招来了瓦刺的不满啊。”杨士奇也担忧:“是啊,现在瓦刺的势力越来越强,日益骄横,今年干脆就没有朝贡。”朱棣似乎并没有重视这个问题:“哎,治国跟过家家一般,吃点醋是正常的,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杨士奇道:“臣担心关系日益恶化,对我朝的边防构成威胁。”朱棣道:“那就对瓦刺也进行恩赏,密切注意他的动向。”“是。”
朱棣封赏众臣:“这些文臣随军北征,辛苦你们了,胡广、杨荣、金幼孜各赏赐新书四部,宫制狼毫笔十支,上品轻烟徽墨两方,御制金银压胜钱各百枚,宫制新衣四套,紫貂皮大氅一件。”胡广、杨荣、金幼孜叩谢:“谢皇上圣恩。”朱棣道:“杨士奇在京师辅佐太子,成绩斐然,也一并恩赏。”杨士奇跪拜:“臣谢主隆恩。”朱棣继续赏赐武将:“武将赏赐宫制锦袍一件,宝剑一口,铁甲一副,骏马两匹,黄金百两,花缎各四匹。”武将们齐声答:“谢主隆恩。”参加北征的文武官员都很高兴。
陈瑛出班弹劾官员:“启禀皇上,由于黄河决口,会通河再次被淤,内河运输改为海运,大批海运的粮食落下了海,请求皇上追究相关官员的责任。”朱棣道:“海上凶险,官员军士没有溺死已经是大幸了。”杨士奇附和:“是啊,海运较为凶险。”朱棣道:“陈瑛,这件事朕看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追究了。”陈瑛无奈:“是。”朱棣继续说道:“河道务必要畅通,负责北京的粮食与各项物资就没法供应,宋礼。”工部尚书宋礼出列:“臣在。”“你是水利专家,朕就命你治理会通河,以保证河道的畅通。让漕运总督陈瑄配合你。”“是,臣遵旨。”“一定要实现南北漕运畅通无阻,南极江口,北尽大通桥,运道三千余里,以解决粮食运输问题。”“臣一定不负皇上期望。”
杨士奇奏道:“皇上,沿海还时有倭寇侵扰海运,骚扰江浙。”朱棣道:“那就再派人剿倭,让兵部去办吧!”
郑和第三次下西洋回来,他和姚广孝将佛牙舍利请到了南京,一直在为自己皇位合法性寻找“神圣”依据的朱棣,顿时心花怒放。
朱棣在乾清宫召集了姚广孝和郑和,他们把佛牙带给朱棣看。姚广孝指着佛牙:“皇上,这佛牙传为释迦牟尼的牙齿,据说释迦牟尼遗体火化后,牙齿完整无损,称为佛牙舍利。”朱棣接过佛牙,仔细观看,只见佛牙灵异非常,光彩照耀:“好,真是无上至宝。海寿。”海寿道:“奴才在,皇上。”朱棣道:“将此佛牙先贮在皇城内**栴檀金刚宝座,予以精心的供养。”“是。”
姚广孝道:“皇上,佛牙毕竟是佛界圣物,皇宫内七情六欲之类的事情太多了,海寿需要将佛牙予以专门的贮藏与供养。”朱棣想了又想:“少师言之有理,要不,就重建寺庙供养,建个什么寺庙呢?”姚广孝也想了想:“佛经中讲上报四重恩,下济三涂苦。这四重恩是父母恩、上师恩、国土恩众生恩。”朱棣道:“父母恩,父母含辛茹苦地将我们养大成人,做子女的理应要好好回报。对,就建造大报恩寺,再造九级五色琉璃塔,以怀念父皇和母后。”姚广孝双手合十:“皇上真乃仁孝。”“建造大报恩寺塔,也可供养佛祖舍利。”“是。”朱棣小心翼翼的把盒子给了海寿,海寿也是双手捧着。
郑和报告:“此次三下西洋,我们去了到过淡马溪、加异勒阿拔巴丹、甘巴里、锡兰山等地。”朱棣道:“好,迎回了佛牙,功绩最大,对锡兰山的国王,要遣使给予恩赏,正式诰封他为锡兰山国王。”姚广孝与郑和道:“是。”
郑和道:“皇上,臣知朝廷国库经费紧张,臣这次下西洋还有节余,大约还有白银百万两余两,都拿出来建设大报恩寺吧!”朱棣欣慰:“三保,关键时刻还是你体谅朕啊。”姚广孝道:“见佛塔是恩泽四方的事,臣无钱捐助,但愿竭尽全力参与。”朱棣道:“好,有少师和三保支持,朕心里有底了。那就下诏,重建大报恩寺及九层琉璃宝塔用来纪念太祖皇帝和皇后,供养佛祖舍利。”两位回答:“是。”
朱棣道:“敕工部重建,按照宫阙规制,就由三保主持修建,永康侯徐忠、工部侍郎张信负责征集天下夫役工匠十万,按月给粮赏。”郑和道:“臣遵旨,只是臣连年出海怕难以兼顾建造,恐会耽误工程进展。”“那就让内官太监汪福做你的副手,一起主持修建。”“是,那就请皇上发布《重修报恩寺敕》。”朱棣点头:“朕念皇考皇妣罔极之恩,无以报称,况此灵迹,岂可终废,乃用军民人等,勤劳其力,趋事赴工者,如水之流下,其势莫御,一新创建,充广殿宇,重作浮屠,比之于旧,工力万倍。以此胜因,上荐皇父母后在天之灵,下为天下生民祈福,使雨旸时若,百谷丰登,家给人足,妖孽不兴,灾沴不作,乃名曰大报恩寺,表兹胜刹,垂耀无穷。告于有众,咸使知之。上为父皇母后荐福永生,下为万民祈福安康。”“皇上圣明。”“一路劳顿,你们回去歇息吧!”“臣等告退。”
朱棣送走了姚广孝和郑和,杨士奇已经站在乾清宫门口等着召集。杨士奇跪拜上奏:“皇上,田琛、黄禧拒命不入京自辩。”朱棣不悦:“真是大胆,居然违抗皇命。”杨士奇道:“臣估计他们害怕进京,怕没有好结果。”“那就命人前往诏谕,同时命镇远侯顾成率兵五万压境,造成政治军事双重压力。”“是。”“朕本意并不想兴兵西南,密令顾成率将士数人,潜入思州、思南,将田宗鼎、田琛、黄禧全部逮送京师。”“臣这就拟旨。”
“改土归流的方案如何了?”杨士奇取出奏疏:“拟稿已出,请皇上过目。”朱棣接过来看,杨士奇简短介绍:“简单的说就是布政使司管属俱用流官,府以下参用土官。同时任命布政使参政、参议以及府州官吏,在贵州建省。”朱棣道:“好,这个方案可行,先试行吧!”
数日后,杨士奇在奉天殿奏事:“启禀皇上,田琛、黄禧已经被逮入京,田宗鼎也已经被免罪复职了。但臣以为田宗鼎此次受害太深,难免不寻找机会报复。”朱棣道:“爱卿言之有理,如果他回去报复,必然贵州继续大乱,这样,将田宗鼎扣留在京师。”
胡广在旁连连摇头:“皇上,田宗鼎其家混乱不堪,实在是……。”朱棣不明就里:“爱卿,有话直言,何故如此?”胡广道:“那田宗鼎与其祖母互相指责,田宗鼎说他祖母和黄禧有奸情,而他祖母说田宗鼎勒死亲生母亲,凌乱人伦,还要求朝廷治田宗鼎的罪过。”“真是凌乱不堪,这田宗鼎竟然如此治家。”“是啊,故臣都不愿诉说。”“朝廷当初任命田琛、田宗鼎分别治理思州、思南时,正是想用当地人治理当地事务,不料却都为害当地人民。田琛大逆不道,联合其他地方土司官长,妄自开启战争,杀戮善良无辜人民,对抗朝廷,定要处罚他的罪行。田宗鼎灭绝人伦,也不可以饶恕。”“是。”“在思州、思南三十九个长官司地区最好加以怀柔,设置府州县,设立布政司管辖。在当地设置的土司官吏和差税都像以往一样征收。”
这个时候,海寿从一边上来,跪拜朱棣,呈送文书:“皇上,贵州布政司发来八百里加急。”朱棣接过来,读罢,异常愤怒:“田琛妻冉氏在当地挑动台苗族首领普亮等人叛乱,贵州布政司希望朝廷出兵。”朱棣的话语惊四座,大家都料不到因为这场纠纷,引发了叛乱。杨士奇道:“皇上,冉氏这是在逼宫。”朱棣道:“逼宫,朕是吓大的吗?什么阵势没有见过?”胡广道:“要不先放了田琛,以安定冉氏和叛军。”朱棣摆摆手:“不能,你这样做是纵容,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朕该如何处置?”杨荣奏请:“那就请皇上急速发兵。”朱棣道:“将田琛留京治罪,命顾成与都督梁福等率湖广、贵州二都司及武昌三护卫官军三万人前往思州镇压。告诉顾成,但是朕还是希望招抚为上,遣人赍敕诏谕,如诏谕不服,再发兵不晚。”“是。”“既然改土归流,那建立起来的贵州布政使司就要发挥作用,朕希望他们能够让西南稳定起来。”
朱棣路过坤宁宫,这里自从徐皇后薨了,就没有人住,一直空荡荡的,偶尔朱棣会来看看,再有就是徐妙锦会来,这里有她姐姐的气息。
海寿一边走,一边看了一眼坤宁宫,仿佛看到有烛光。朱棣也看到了:“海寿,是不是坤宁宫有人?”海寿道:“回皇上,奴才也看到了烛火,只是坤宁宫没有人住啊!”朱棣挂念道:“一定是锦儿回来了,走,过去看看。” “皇上不是还要去慈福宫跟权妃娘娘一起品尝朝鲜菜吗?”“待一会再去吧!现在还早,想必她还没有准备呢!”“是。”
朱棣转身走向了坤宁宫,他迈步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朱棣进来,看到里面的还真是徐妙锦,除了她还有一个人,居然是权妃,这令朱棣大吃一惊。朱棣没有惊动,站在外面悄悄的听她们说话。海寿和侍卫跟了过来,朱棣招呼他们躲出去,海寿于是悄悄地带着侍卫回到门外。
徐妙锦道:“在坊间就听说皇上近来宠幸了一位权妃,今日见到妹妹,果真是国色天香,讨人喜欢,别说是皇上喜欢,连我都喜欢你了。”权妃躬身:“郡主取笑了,后宫上下,谁不知道郡主不仅是皇后的亲妹妹,与皇上也情深意重。”徐妙锦脸上颇为尴尬:“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提了。”“都是臣妾不好,请郡主恕罪。”“你没错,咱们今日相见,很是投缘,尤其你的箫声,真是吹到心坎里去了。”“郡主过奖了。”“这真是,‘忽闻天外玉箫声,花下听来独自行。三十六宫秋一色,不知何处月偏明。鱿鱼窗冷夜迢迢,海峤云飞月色遥。宫漏已沉参倒影,美人犹自学吹箫’。”
权妃激动的鼓起掌来:“好诗啊,郡主出口成章,真是了不起。”徐妙锦叹气:“这是听了你的箫声有感而发的。哎,只是我已经看破红尘,有朝一日与青灯古佛为伴才是我的梦想。”“郡主何出此言,臣妾知道,郡主为皇上的大明江山,还参加靖难,建言献策,应该与臣妾一同为皇上分忧解难才是。”“现在皇上驾驭四方,恩泽九州,我这个一小女子能做什么呢?不说这个了,以后你也不要叫我郡主了,我年长你几岁,就叫我姐姐吧!”权妃很是高兴:“好啊,有您这位姐姐,自然是臣妾的福分,求之不得呢!”“我失去了一个姐姐,现在有一个妹妹了。”权妃与徐妙锦手拉在一起,权妃激动的跳了起来。
朱棣看她们这么开心,不禁也高兴起来,露出了身影。徐妙锦看到了影子,厉声道:“谁在外面,出来。”她的话把权妃吓了一跳,也把朱棣一惊。发觉自己暴露了,朱棣不免有点尴尬的站了出来。徐妙锦、权妃看到朱棣,都吃了一惊:“皇上。”朱棣尴尬的面露微笑,走了进来。
徐妙锦、权妃下跪拜倒:“恭迎皇上。”朱棣道:“不要拘礼了,都起来。”朱棣看着徐妙锦,又看看权妃,不知道去搀扶谁了。权妃娇嗔:“皇上咋也学会听墙根了?”朱棣尴尬的脸红:“有吗?朕是刚刚到。”徐妙锦装作无所谓的姿态:“是吗?那皇上来的真巧?!”朱棣继续狡辩:“朕路过这里,看有烛火,就来看看。”徐妙锦道:“坤宁宫对皇上来说,现在也就是路过而已。”朱棣知道徐妙锦说话时而尖刻,碍于权妃,也不与她计较。
权妃看待在这里不合适,于是她知趣的悄悄退了出去。朱棣道:“因为思念所以时时害怕来这坤宁宫,来了,就不想离开。你姐姐走了几年了,朕也时常惦记。”徐妙锦语气很酸:“棣哥哥现在有了新欢,还能想起旧人?”朱棣道:“锦儿,朕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虽然你上次一封书信,拒绝了朕,但是在朕心中,你永远是谁都替代不了的。”“包括我姐姐吗?”
朱棣一时语塞,徐妙锦问的太让他难以回答:“在这份爱情上,谁都不能替代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你姐姐也没有。”徐妙锦感动的哭了。
权妃刚刚回来,就张罗给朱棣做朝鲜菜。婢女宛儿问她:“娘娘,皇上还会过来吗?”权妃听了她的话,愣住了:“宛儿,你想说什么?”“您不是说,皇上在坤宁宫和徐妙锦郡主说话吗?”“是啊。”“皇上跟郡主青梅竹马,会不会一起吃晚饭?”
权妃听她的话,陷入了沉思,她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来了。宛儿看权妃不开心,连忙自责:“都是奴婢该死,胡言乱语了。”权妃道:“没事,做吧!皇上不来,让吕妹妹过来,也一样。”宛儿口快道:“啊,那还不如留给皇上呢!”权妃疑惑:“为什么?你不喜欢吕妹妹?”“不,不。”“宛儿,你跟我从家乡来,虽是主仆,但是也情同姐妹,有什么话直说。”“娘娘,奴婢看这吕妃心机很深,生怕以后娘娘吃了她的亏。”“看你想哪里去了,咱们都是从千里外的朝鲜来了,不要互相照应吗?关系好,也正常啊,人家吕妹妹无非是聪明机灵了点,她还能害我?”“奴婢受老太太托付,要处处为娘娘思量,才说的。”“你是说,我娘要嘱咐你了?”“是,临来,老太太跟老爷爷千叮嘱万托付的,一定要我操着点心,生怕你心眼直,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被人算计。”
权妃感动的抱着宛儿:“难为你了宛儿,这么惦记我,还有我爹娘,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宛儿泪眼汪汪:“娘娘,宛儿想家了。”权妃听到家,也激动的哭了起来:“我也想家了。”
正在两个人哭的时候,外面海寿一声禀报:“皇上驾到。”权妃和宛儿惊慌失措,赶紧擦去泪水。权妃嘱咐:“快,赶紧接驾。”两个人慌慌张张的来到门口,跪下来接驾:“臣妾参见皇上。”朱棣道:“起来吧! ”
说着,走了进来。他看到大殿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朱棣指着空荡荡的桌子:“不是说有朝鲜菜给朕品尝吗?这……哪里有?”权妃抹了下眼睛:“都怪臣妾一时给耽误了,请皇上恕罪,臣妾现在就做。”朱棣看到她有泪痕,便猜:“你是不是担心朕不来了,所以也不想做了?”权妃一边准备去做菜,一边答复:“皇上如何这般想臣妾,臣妾可不是小气人。”朱棣微微一笑:“听你这话,你是想哪里去了。故人相见,只是叙叙旧罢了。
朱棣看权妃高兴的开始忙碌,就对着海寿说:“海寿,你也是朝鲜人,去一起帮忙不?”海寿听皇上吩咐,也高兴起来:“谢皇上恩典,奴才就去试试。”朱棣道:“嗯,做好了,有你一份。”海寿更是乐开了怀。
因为有国子监的学官犯了一点错,被陈瑛弹劾,朱高炽叫来陈瑛和中允刘子春。朱高炽知道陈瑛是个酷吏,害了不少忠良和有功之人,但是父皇喜欢,他需要这样的人,朱高炽也没有办法,虽然不喜欢陈瑛,但是还要与他交涉:“陈瑛,本宫一向认可你的能力,自从你任御史以来,官员安分守己,都按律法办事,很少有违规的事发生。”陈瑛道:“谢太子殿下赞誉,臣一定尽心尽力,服侍皇上和太子。”朱高炽点点头:“国子监学官之事,本宫以为还有回旋的余地,贬为伙夫实在是大材小用,国家损失了栋梁。”陈瑛道:“太子殿下说的是,只是国法如此,不容私情。”
中允刘子春争辩:“太子殿下,臣要当面弹劾陈瑛,他说国法如此,不容私情,那请问,国法是惩戒人是为了什么?是不是为了改过这个人?学官既然已经认错,就要尽可能的给予机会。”朱高炽道:“本宫也是这么想的,你与发司商议,改了判决,如何?”陈瑛道:“太子殿下,臣是万万不能徇私情,改了法司判决。”“佥都御史和大理寺本宫已经问过了,他们本想小惩大诫,但是是陈大人据理力争才这么判决的,可惜了人才啊,他还是编撰《永乐大典》的功臣。”“请恕微臣不能更改。”
刘子春气的说不出话了,朱高炽看陈瑛是死硬不改,就想警示他几句:“陈大人,本宫奉劝你几句,你心刻薄,不明大体,实在不是大臣应该做的。”陈瑛面露尴尬,但是他知道朱高炽拿人没折:“臣谢太子殿下劝告。”“你跪安吧!”“是,臣告退。”
这边陈瑛走了,刘子春气的直跺脚:“太子殿下,你看陈瑛嚣张跋扈的样子,就这么饶过他?”朱高炽摇摇头,走了出去:“哎,他是父皇的宠臣,本宫的面子他也不卖,算了,就先这样吧!”
朱棣和权妃晚饭用完,朱棣对权妃、海寿和宛儿做的菜是赞不绝口。权妃微笑,当真是笑靥如花:“只要皇上爱吃,以后臣妾再做。”朱棣道:“好啊,海寿做的一道菜也不错。”海寿也很高兴:“谢皇上夸奖。”“当然,还有宛儿啊,小小年纪,就一手好菜了。”宛儿微微低头道:“这都是娘娘教奴婢的。”朱棣道:“嗯,权妃**有方。”
权妃亲自给皇上沏茶,端了上来。海寿和宛儿一边退了出去。朱棣道:“爱妃,自从皇后薨了之后,这后宫就缺了主事的人。”权妃道:“不是由昭献贵妃主持吗?”朱棣道:“她啊,不爱张罗事,就爱待在自己宫里,已经跟朕说了几次,朕只好答应她,待有人选,就让她卸下管理六宫的差事。”权妃问道:“那皇上是打算选谁主持?”朱棣微笑地看着权妃。权妃明白了他的意思:“皇上,你是想让臣妾管理后宫?”朱棣点头:“没错,正是你来管理。”权妃不停的摆手:“那可不行,臣妾初来乍到,品位也不够,更何况才智平庸,这后宫事无巨细,臣妾如何应付的了,不行,请皇上另择她人。”
权妃虽然推辞,朱棣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看,朕就猜的你要推辞。”权妃道:“这不是推辞,是真的做不来。”“你听朕讲完,后宫由你主持,朕还给你派了一位熟悉的人帮你。”“谁?”“你肯定猜不到。朕告诉你吧!徐妙锦。”“啊,是姐姐,她如何帮我?”“以前皇后在世的时候,郡主常住坤宁宫,她熟悉皇后的办事方法还有宫里的规矩,可以帮到你,朕已经求她留在宫里一段时间,帮你理顺宫里事务。”“那太好了,姐姐不仅诗文好,还能理财,臣妾是有的学了。”“那你是答应了?”“既然皇上信任,又有郡主姐姐坐镇,臣妾就不怕了。”朱棣哈哈大笑:“那就好,跟着郡主学诗文,以后你也可以作诗了。”权妃高兴的连连点头。
一个月过去了,贵州的情况让朱棣很是焦急。他在奉天殿召集群臣商议:“士奇,一个月过去了,贵州那边情况如何?顾成有没有消息?台罗等寨的叛乱平息没有?”杨士奇答:“皇上,贵州战事还没有平息。”朱棣下令:“那就敕令顾成,若兵力不足,再调贵州都司一万人。”“是。”“要求在冬季内务必解决问题。改土归流的方案出来没有?”“已经出来了。”
于是呈送给了朱棣,朱棣认真的看了看:“那就这么办,除了原来贵州宣慰司外,原思州宣慰司二十二个长官司分设思州、新化、黎平、石阡四府,思南宣慰司十七个长官司分设思南、镇远、铜仁、乌罗四府,镇远州、婺川县各随地分隶。于贵州设贵州承宣布政使司,总管八府,并且与贵州都司同管贵州宣慰司。布政使司管属俱用流官,府以下参用土官。”杨士奇请示:“那派谁去上任呢?”朱棣道:“派蒋廷瓒出任贵州左布政使,孟骥为贵州右布政使。”“是,皇上。”朱棣这道政令下达后,贵州就此建省。
都御史陈瑛出班启奏:“皇上,隆平侯张信无汗马功劳,居然恣肆贪墨,强占丹阳练湖八十余里、江阴官田七十余顷。”朱棣听闻恼怒:“果真有此事?张信在靖难与朕有恩,朕平素待他不薄,居然贪墨?”陈瑛道:“皇上可请有司验治。”“嗯,朕最恨贪墨之人,拟旨,让有司严查。”“是。”
陈瑛退下,张辅出列:“启禀皇上,臣有本上奏。”朱棣道:“英国公,你说。”张辅道:“臣以为我朝重文官而对武官有歧视。”朱棣微微一笑:“英国公,你此话怎讲?”“就算祭祀吧!这是一项十分重要的礼仪,即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本来文武官都可参与祭祀,但从洪武十四年起,武官这一待遇被文官剥夺,祭祀都不能去了。”“英国公说的对,是有这么一回事。”“再说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要员,均由进士出身的文官担任。即使兵部,担任尚书、侍郎、郎中、主事等职的都是文官,由军人执掌的五军都督府只负责军籍与卫所的管理,武官的最高职务为五军都督与驻防各地之总兵,但是无调动与指挥军队的权力。”“那这样有什么不对呢?英国公。”“这样使得卫所中的军官经常调动,而将不专兵,兵不受将。”“你说的也有道理。”“还有对武学人才的培养也极不受重视,甚至长期被并入儒学之中。这是臣的牢骚,请皇上恕罪。”
他的话,让满朝文武都战战兢兢地。满朝文武当中,也就英国公张辅敢这么跟皇上讲话。朱棣道:“英国公说的是实情,朕会考虑你的上书,你南征北战,趁现在太平,好好休养。”张辅道:“是,谢皇上。”朱棣道:“胡广。”胡广出列:“臣在。”朱棣道:“英国公的话,你们内阁要记着,回头商议下,需改正的就报给朕。”胡广答道:“是,皇上。”
议事完毕,朱棣提高了声音:“今日早朝,还有一件大事宣布。”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还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朱棣继续说道:“皇孙朱瞻基已经刚刚成年,朕决议,立朱瞻基为皇太孙,将来继承皇统。”
太子朱高炽在殿下也是大吃一惊,而一边的朱高煦是异常愤怒和不满,但是父皇既然宣布,他也不能当文武官员,顶撞皇上。朱高炽跪拜:“儿臣谢父皇。”众臣也跟着跪拜:“恭贺皇上,恭贺太子殿下。”朱棣看满朝文武官员都很赞同,他也舒心了笑了起来,唯独看到朱高煦的脸色,让朱棣既有愧又担忧。
当天夜里,朱棣在乾清宫召集姚广孝,却不是为了大报恩寺的事。姚广孝双手合十:“臣恭贺皇上立了皇太孙。”朱棣微笑:“看来,立朱瞻基是众望所归了?”姚广孝答:“那是自然啊,皇上。”
朱棣语气突然有所变化:“你跟朕算是生死之交。”姚广孝摆摆手:“臣哪里敢于皇上论生死之交啊,臣就是臣,皇上就是皇上,臣不敢僭越。”朱棣道:“少师还是这么谦恭,好吧!朕今日找你来,有两件事,先说这第一件事,朕想听少师的意见。”“请皇上示下。”朱棣指着龙案上的折子:“这些折子都是弹劾一个人的,他已经让满朝文武怨言四起了。”姚广孝微微一笑:“皇上不用明说,臣已经知道是谁了”。“那少师猜猜看。”“这个人是都御史陈瑛。”“少师果然猜中了,也是,陈瑛屡次弹劾众官员,能不招致怨恨吗?”“关键是他弹劾的对还是错,真还是假,是借机报复还是确有其事呢?都要分析清楚。”
朱地点点头:“那依少师的意思?”姚广孝微微一笑:“这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朱棣不解:“此话从何而来?”姚广孝缓缓道来:“请恕臣直言,是因为皇上需要这样的人,才有陈瑛的施展空间,所以看皇上的态度,是要有一个人继续这么去威慑众臣还是还一个朗朗乾坤的朝堂?”朱棣哈哈大笑:“听少师的话,朕的这朝堂这么污浊不成。”“臣不敢。”“不过少师说对了,是朕有意利用陈瑛在威慑群臣,但是陈瑛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朕设想的范围,他在扩大朕的用意,长期下去,朕在朝堂面对的将都是敌人啊。”“皇上,这算是思量对了,所以现在要做的是及时补救。”
朱棣反思道:“朕看了这些折子,居然后怕起来,几年来,陈瑛除了诬陷了重臣,还诬陷了顺昌伯王佐,都督陈俊、曹远、王端,御史车舒,指挥王恕、林泉、牛谅等。灭了建文朝忠臣数十族,亲属被戮者数万人。”姚广孝补充道“这还不包括归降皇上的那些人,他不仅仅追治建文遗臣,还对一切违背皇上意愿和规秩的人进行弹劾处置。”朱棣道:“这简直就是酷吏,朕也有过失。”“皇上是知错能改,对陈瑛不能宽大了,他的种种行径,皇上也不能保护他了,否则势必朝堂不稳,为安抚众臣,只能杀一儆百。”“好吧!朕让锦衣卫去缉拿。”姚广孝点点头。
朱棣道:“还有一件大事想让你去主持。”姚广孝答:“请皇上吩咐。”“重修《太祖实录》。”姚广孝不解:“皇上的意思是三修《太祖实录》?前一次耿炳文和李景隆修过了,臣记得皇上还赞许了呢!为什么还想修?”朱棣道:“是修过,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朕看《太祖实录》,还是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你是朕最信赖的人,也是最知情的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所以还是非你莫属了。”“既然皇上信任,臣遵旨。”朱棣特意提示:“让胡广、杨荣、胡俨、黄淮做你的助手,要在靖难上仔细斟酌,还有继统之事。”姚广孝答:“臣明白。”“朕是马皇后的嫡子,长时间,民间谣言不断,要澄清啊。”“是。”“当年太祖皇帝在懿文太子薨了之后,曾想传位于朕。但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大臣阻挠,以至于建文君得逞。这些都要让大明的子民清楚的知道。”“皇上的话,臣铭记在心。”“好,少师做事,朕最为放心。”
皇上册封朱瞻基为皇太孙,让朱高炽高兴坏了,他在外面一直压抑自己的喜悦,但是在自己的春和殿,却喜笑颜开。杨士奇、杨溥和黄淮都已经在恭贺朱高炽。杨溥道:“太子殿下,今天真是喜从天降啊!”黄淮道:“哎,怎么可以说是喜从天降呢?是早晚要降的喜事。”杨士奇道:“殿下等了这么多年,现在不但自己位置巩固,还册立了皇太孙,可喜可贺。”朱高炽兴奋道:“是啊,父皇终于将瞻基册立为皇太孙,令本宫不胜感动。”
说完,朱高炽又欢喜变为感伤。杨士奇道:“太子殿下委屈了这么多年,就要有出头之日了。”几个人安慰朱高炽,才止住他的悲伤。黄淮道:“这几年汉王处处与我们作对,咱们詹事府做事都是小心谨慎,还屡次被诬陷。”杨溥道:“是啊,今天朝堂上,你们看到二殿下的脸没有?”黄淮答:“咱们都在后面,你如何看到了呢?”杨溥道:“我是退朝的时候,偷偷的看了。”黄淮问:“如何?”杨溥道:“那个绿啊,都要发青了,估计是气的不轻。”杨士奇道:“我还怕他与皇上当庭翻脸呢!”杨溥道:“那样对他有什么好?皇上已经在大殿宣布了,他是挽回不了的。”朱高炽打断了他们的讨论:“好了,不要再议论汉王了,咱们就高兴这一会,明天也许汉王又找茬了,咱们都要小心谨慎。”杨溥应道:“是。”
朱高炽担忧道:“本宫就是生怕人家说,册立了皇太孙,看你们詹事府的人,一个个趾高气扬的,到时候,又要生是非了。”黄淮道:“现在怕什么?皇上已经在调查陈瑛了,少了一个对手。”杨溥道:“还有汉王在,还有纪纲在,还有黄俨在。”杨士奇道:“是啊,太子殿下说的对,咱们已经得了便宜就不要卖乖了,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杨溥点头:“对,再平平安安就好。”
朱棣从御花园走过,海寿急急忙忙的来禀报:“皇上,隆平侯张信哭着嚷着要见您?”朱棣道:“他不是正在被调查吗?来这做什么?”海寿道:“他说想澄清贪墨一事,请皇上念在昔日的情分上,见一面。”朱棣想起来,他曾经在北平救了自己,就动了恻隐之心:“好吧!宣他进来。”“是。”
不一会,张信哭着跑来,老远看到朱棣就跪拜的过来,把膝盖上的衣服都磨破了:“皇上,微臣真是冤枉啊,请皇上不要相信陈瑛的话,臣真的没有贪墨。”朱棣问道:“你没有贪墨?那你说陈瑛为什么无缘无故说你占土地?”张信取出田契:“那是臣之弟,替人操持田产,跟我们张家没有丝毫关系,皇上你看,这些都是那些地的田契,跟臣一家都没有关系的。”
朱棣已经在处理陈瑛了,他心里想,这个张信差点又成为陈瑛诬陷的人:“你起来吧!”张信不敢起来:“皇上不信臣,臣不起来。”朱棣道:“朕相信你了,起来吧!”张信战战兢兢地,半信半疑的起来:“皇上。”朱棣平静了内心:“之前是朕轻信陈瑛的话,误以为你真的贪墨了,你是直臣,朕应该相信你。”张信稍微放心了一点:“谢皇上。”
朱棣看看张信的衣服:“衣服都破了,这样吧!朕赐你新衣,就算朕给恩张赔礼道歉了。”张信跪拜:“臣不敢奢望皇上道歉啊。”朱棣道:“起来吧!改日让海寿把衣服给你送去。”张信感激涕零:“谢皇上,谢皇上。”
朱棣随口问他:“恩张,你从哪里来的?”张信答:“回皇上,武当山,臣路过武当山,见那里出现五色彩云,还画了图。”说完,张信取出了图,给了朱棣。朱棣接过来看,果然这五色彩云,气势不凡,一副祥瑞的征兆:“好,好,朕得真武帝君庇护,早有意行道教,这样,朕就派你去武当山,调集军民工匠三十余万,建成八宫、二观、三十六庵堂、七十二岩庙。”张信听的目瞪口呆:“皇上,这是庞大建筑工程啊。”朱棣点头:“是,你要在天柱峰顶冶铜为殿饰以黄金,以供玄武神像于其中。朕赐武当山为‘太岳太和山’,设官铸印,视之为‘五岳之首’,如何?”张信担忧起来:“皇上,这是不是有点大兴土木了,会不会招致大臣弹劾,百姓非议?”朱棣不以为然:“大臣那有朕呢!再说兴教是百姓的心愿,可以为他们祈福,何故会找来百姓非议?你不要想多了。建湖广武当山宫观事关重大,就由你和驸马都尉沐昕负责。”张信道:“是。”
朱棣继续问道:“还有一件事,朕问你,你可知道张三丰的下落?”张信答:“臣不知,不过据说此人现在有一百多岁了。传说他姿魁伟,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髯如戟。寒来暑往仅一纳衣,一餐能食升斗,或数日一食,或数月不食,能知未来事,时隐时现,行踪莫测啊。”朱棣道:“正是行踪莫测才要找他,洪武二十四年,朝廷找他就没有找到。朕初登大宝之时,也遣使屡访皆不遇。”“听说张三丰认为古今仅正邪两教,所谓儒﹑释﹑道三教仅为创始人之不同,实则释迦摩尼﹑孔子﹑老子都皆名曰道,而修己利人,其实是一样的。”“看来选你修建武当山是对的,知道的还不少。”“臣还知道玄学以功德为体,金丹为用,而后可以成仙。”朱棣点点头。
张信突然想到了什么:“皇上,您还记得那个癫子吗?”朱棣也突然有了醒悟:“你说癫子,朕居然差点忘记他,你的意思是,癫子或许就是张三丰?”张信道:“臣只是揣测,癫子虽和张三丰传言的不一样,但是张三丰谁又见过呢?癫子行事与张三丰还是颇为吻合。”朱棣喃喃自语:“是啊,癫子很多年没有出现了,他在哪里呢?他是不是张三丰?”张信看朱棣陷入了沉思。
张信走了,朱棣回到乾清宫。他将杨荣召来,询问河道治理。杨荣报告:“皇上,宋礼主持会通河浚通工程还没有了结。”朱棣担忧道:“会通河的浚通仅使大运河漕运问题得到了部分的解决,不能完全根治,因为在会通河流经地带还有一大隐患。”杨荣猜测:“皇上说的该是黄河?”朱棣道:“是啊,只有治黄才能保漕。”杨荣点头:“黄河总体走势是从西流向东,直至入海;而大运河的走势是南北走向,这样两者势必相交。”
朱棣取出来河道图,指给杨荣看:“河水相交本来也没什么,关键黄河已经脆弱不堪,据上游大臣折子上说,上流植被与生态资源被破坏殆尽,黄河水夹带着无数的泥沙奔腾向东,一旦遇上别的河流,它就常常会倒灌过去,大运河北段的会通河就是这样被拥堵的。要确保南北大动脉的畅通,治黄是必不可少的。”杨荣道:“那皇上要同步进行?”朱棣道:“是,杨荣,拟旨征发丁夫治理黄河,派兴安伯徐亨、工部侍郎蒋廷瓒至滦下,在这一带开挖黄河古道,减小水势,平稳地流入与运河相交地段,使不影响漕运。”“这样可以减缓黄河水的水势,还能防止其倒灌运河。”“是,有臣子上折,说可以在黄河与运河相交地带,荆隆口这里,筑坝设闸,冬春季运河水量小的时候,开闸引黄河水进入,有利于漕运;夏秋季黄河水大,泥沙多时则关闭闸门。”“这也是个好办法。”“你和工部,宋礼商议,你们定下解决方案。”“是。”
第二日,奉天殿内,朱棣接见百官。杨士奇道:“皇上,顾成已经将思州平定了,并献上了普亮等人首级。”朱棣赞赏道:“好,顾成这次用兵实属不易,兵部要进行表彰,还有改土归流推行的如何?”杨士奇答:“已经卓有成效,还需要循序渐进。”“有成效就好,要继续推广。”“是。”
朱棣又问纪纲:“陈瑛的事查的如何?”纪纲回答:“经过锦衣卫严查,陈瑛确实有诬陷官员,草菅人命的事。”朱棣道:“他一贯弹劾别人,都不知道弹劾他的折子都有一人高了,既然证据确凿,就交给有司去审理,按律处置。”“是。”
朱棣接着提到修建武当山道观的事:“朕已经命人开始修建武功山道观,朕要将武当山道宫建设成天下第一宫观。”杨士奇进谏:“皇上,建造成为成天下第一宫观,那要用很多的人力、财力,是不是再行斟酌。”朱棣道:“此事已经交由张信去办了,督丁夫三十余万人。”杨士奇道:“那费用也要以百万计。”
礼部尚书吕震出班反对:“皇上,臣以为建造武当山道观是恩泽后人的事,臣支持,恭贺皇上。”朱棣看到还有人支持,很是高兴:“那就下敕谕:‘武当创建宫观,上资皇考、皇妣之福,下祈福天下生灵,如岁丰人康、灾沴不作,此朕素愿。今兹祯应,盖皇考、皇妣之福而山川效灵所致,朕德凉薄,资尔群臣协心辅治,必共勉之,以答神贶’。”众大臣齐声应道:“臣等恭贺皇上。”
下了朝,朱棣将胡广,杨士奇,杨荣,金幼孜招到了偏殿商议:“招你们来,是因为还有很多事,要和你们细细商量。”众人道:“请皇上吩咐。”朱棣道:“武当山即已经被朕封为神山,一草一木也不能动,木料得另想办法。”金幼孜请示:“那采办木料呢?”朱棣道:“朕以为采木可以去四川等地,那里植被密植,树木巨大。”杨士奇眉头紧锁:“那样的话,劳力就要十几万人。”朱棣道:“敕建太岳太和山宫观大小三十三处,殿堂房宇一千八百余间。这些还是指大建筑,如果加上一些附属建筑,朕估算武当宫观总数不会少于五千间。”杨士奇进谏:“皇上,这工程太宏大,库银不算丰厚,南京还在建大报恩寺,都需要钱财。”朱棣:“这就要靠你们几位大学士去调拨。”杨士奇颇难的答应:“是。”
朱棣和盘托出:“这个还不算难,朕命人在北京先造好了总重达八十余万斤的太和宫金殿,运输是个问题。”几个大臣听了都目瞪口呆,这个工程是够大了。胡广道:“那只有通过大运河、长江等水系运往湖北武当山。”杨士奇道:“但是期间的花费与劳苦,臣不敢想象。”朱棣道:“正是如此,朕才要你们集思广益。”金幼孜道:“这么个庞然大物,再运到天柱峰峰顶,再安装好,应该是前无古人了。”
杨荣见众人犯难,岔开话题:“那当年元军焚毁的五龙宫是否复建?”朱棣道:“当然,还要拨道士二百人供酒扫,赐佃田二百七十七顷,选道士任自垣等九人为提点,为正六品,分主宫观,严祀事。朕上资太祖高皇帝、孝慈高皇后之福,下为臣庶祈弭灾沴。”杨士奇连连摇头:“皇上连年建造,已经致国库不丰。”朱棣不以为然:“朕还有更宏伟的计划,就是要南修武当,北建京师。”他的话,让众臣都即感到皇上的宏大志向,又为国家财运赶到担忧。
朱棣又向胡广问起了张三丰的事:“胡广,朕记得永乐初年,曾经让你去寻访张三丰,你还记得吗?”胡广道:“臣记得,只是后来才知道,臣在武当山找寻很久,却与张三丰遇而不识,错失机会。永乐二年,臣听说张三丰回到崂山,在那里隐居,就去了,只是见到了传说中他住的地方,他移植了‘耐冬’山茶,虽隆冬严雪,叶色愈翠。正月即花,娇颜可爱。”朱棣道:“这次修建,说不了张三丰也在里面,朕有预感,他总是混迹于民众之中,让咱们找不到。”“是。”“这次修建,朕还让你去寻找张三丰,你可愿往?”“臣愿意,臣祈祷,希望三丰先生能念胡广的诚意,现身相见。”“嗯。”
朱瞻基收到皇爷爷朱棣册封他为皇太孙的消息,在大明殿高兴了一阵子。而在一边伺候的黄俨,却是非常的不开心。但是还不能不恭贺:“奴才恭贺殿下荣升皇太孙殿下。朱瞻基看着跪拜的黄俨,他知道黄俨是支持三叔朱高燧的,这恭贺不是真情:“起来吧!你是皇爷爷的宠臣,也就是自家人。”黄俨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朱瞻基道:“近来皇爷爷去北征,本宫看你劳累了很,也就让你一直歇着,休息的可好?”黄俨行礼:“谢皇太孙殿下,奴才感激殿下的安排,休息的很好。”
朱瞻基觉得这老狐狸还是那么会装腔作势,就要与他斗到底:“既然这样,就好。对了,三叔最近如何?”黄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哎,赵王,也还好。”朱瞻基道:“本宫知道,你与三叔感情最深,只是皇爷爷在北京的时候,三叔一时糊涂,被罢免了,让本宫负责北京。本宫也觉得三叔可怜,但是皇命难违啊,希望三叔能好自为之,趁皇爷爷不在的时候,规规矩矩的,他日本宫一定向皇爷爷求情,让三叔恢复自由。”黄俨道:“皇太孙仁孝,奴才带赵王殿下谢过。”朱瞻基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黄俨看朱瞻基还是孩子,虽然说话稚气了点,但是还软中带硬,有点警告赵王朱高燧,要安分守己的意思。
朱瞻基道:“现在鞑靼和瓦刺都对我大明朝虎视眈眈,本宫要负责北京的防务、民生,实在忙碌,那你就跪安吧!”黄俨道:“是,皇太孙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奴才。”朱瞻基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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