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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内,文武大臣早朝议事。朱棣道:“朕近日在撰写一本书,叫《圣学心法》,是朕其以儒治国的经验之谈,这是书稿,黄俨,赐给六部尚书和内阁学士,让他们给看看。”“是。”黄俨招呼小太监,将朱棣的草稿版《圣学心法》发给了当朝大臣。朱棣道:“朕希望你们认真核对,为朕斧正。”众臣答:“臣等遵旨。”朱棣道:“朕希望通过《圣学心法》,达到崇道德、弘教化、正人心,成天下之才、致天下之治的目的,朕用儒道治天下,所依靠的只有《五经》。”“皇上圣明。”朱棣道:“自靖难起兵,朕就没有回北京看看,朕欲择日北巡至北京,这是朕登基后第一次回北京去,北边边境不稳,鞑靼气势嚣张,朕忧心忡忡;还要营建陵寝。炽儿。”朱高炽出列:“父皇,儿臣在。”朱棣道:“京师由你监国,臣下的章奏,都要送往北京行在,听父皇处置后再施行。平时处理的一些琐事,也要记录在案,待父皇回京后复查,看是否妥当。你处理事情不能用宝玺,就用你的‘皇太子宝’吧!尤其是不得授官,不得对臣下治罪,明白吗?”“是,儿臣明白。”朱棣又吩咐:“汉王随朕一同前往。”朱高煦道:“儿臣遵命。”
指挥使柴直带着侍卫,捆了李拱和曾名深来到齐王府,面见齐王朱榑。柴直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喊:“王爷,王爷。”朱榑听到柴直叫他,就赶紧问他:“出什么事了?”齐王见柴直带着被捆绑了李拱和曾名深,疑惑不解:“柴直,你绑他们何故?”柴直报告:“王爷,李拱和曾名深投靠了朝廷,向皇上密报咱们谋逆。”
李拱和曾名深被侍卫摁倒在地,动弹不得。朱榑怒,问李拱和曾名深:“真有这回事?”朱榑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人,又看了看柴直。柴直道:“朝中的飞鸽密报,皇上的诏书估计也快到了。”
地上的两个人拼命挣扎。李拱挣扎着叫喊:“是又咋样,你残暴不仁,要夺权篡位,我们是皇帝的子民,有上告的义务。”朱榑踹了下他们两个人,招呼侍卫:“你两个奴才,好大的胆子,来人,先押下去。”侍卫一拥而上,将他们带走。
柴直请示:“那这两个人如何处理?”朱榑对着柴直,做了个杀头的手势。柴直劝阻道:“现在皇上都知道了,再杀他们是不是来不及了。”朱榑道:“那本王也要出了这口气。”“好吧!”
这个时候,齐王朱榑的教授叶垣急匆匆的进来:“王爷,皇上的上谕到了。”朱榑看了看柴直:“还真给你说中了,这么快。拿来我看。”叶垣取出了两份,递给了齐王:“一份是皇上的,一份是周王的求罪表。”朱榑接过来,认真将两份看完,气急败坏:“这两个狗奴才,皇上要召他们进京,这分明是要保他们,要人证。”柴直道:“那就先杀了?!”叶垣连连劝阻:“不能杀啊,不能杀,现在都到这节骨眼了,齐王,不要再做傻事了,我都知道了,赶紧放了李拱、曾名深,还能留有余地。”柴直怂恿:“王爷,要不我们反了吧?! ”叶垣赶紧捂住柴直的嘴,四下看看:“哎,大逆不道之言,不要在齐王面前讲。齐王,就咱们这点护卫,能跟皇上斗吗?皇上既然敢这么做,就已经心理有准备了,快请罪要紧啊,你看,周王,已经服软了。”柴直不死心:“王爷,现在是机会啊。”
朱榑制止了柴直的劝阻,沉思良久:“好吧!先生,本王听你的,赴京请罪。”柴直道:“王爷,此去凶多吉少,还是不要去了。”叶垣道:“不去,事情更糟糕,还是尽快启程吧!”朱榑接受了叶垣的建议:“好吧!柴直,你统领好齐府军士,等本王回来。”“是。”“把李拱、曾名深带上,赴京。”
黄俨和海寿护送李禔到了朝鲜,事情也算办妥当了,两个人见了朝鲜国王完毕,国王李芳远命世子陪同黄俨、海寿游览完金刚山,回到了世子李禔府。海寿赞叹道:“世子殿下,这金刚山真是美不胜收啊!”黄俨附和:“是啊,虽然路途稍远,但是真不虚此行。”李禔微笑:“两位钦差满意就好。”
海寿悄悄问道:“殿下,听说国王已经选好了五位少女随咱家赴京了?”李禔露出无奈的神情:“是,两位大人,只是父王不想此事过度宣扬,以进献‘纯白厚纸’为名,遮掩朝臣耳目,把她们送入你们的队伍,带往京师。”黄俨微微一笑:“什么名义都无所谓,只要咱们这事办的让皇上满意,那就好了。”李禔道:“臣明白,父皇得知要送秀女到大明,下令禁止婚姻嫁娶,广采童女,以备进献。现在这少女五名都出自大家闺秀,知书达理,一定不辜负大明天子的期望。”海寿道:“哦,那敢情好了。”李禔:“其中以权氏最为瞩目,年十八,出身名门望族,书香世家,兰心慧质,知书达理。加上她容貌秀丽,风姿绰约,少女时代就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啊。”
黄俨听了高兴的笑起来,连连称赞:“那就好,世子办的不错,好啊,好啊。”李禔道:“其她的有任氏,李氏,吕氏,崔氏,她们连同十二名侍女、十二名厨师一起送到京师。”
海寿道:“皇上偏好北方饮食,而且十分喜欢朝鲜泡菜,国王有心了,请代为致谢。”李禔道:“不敢,为大明天子效力,自然是尽心竭力。同时还有贡马三千匹,请代为收下。”黄俨道:“好,那杂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作为回报,皇上赏赐朝鲜国王花银一万两、丝五十匹、素线罗五十匹、熟绢一百匹。”李禔道:“谢主隆恩。”黄俨道:“回头皇上看到这些贡马,一定会很是高兴。”海寿也很高兴:“是啊,有了这朝鲜的良马,皇上就可以放心的率军,驰骋疆场了。”
朱棣前往神机营视察。神机营与“五军营”、“三千营”合称“京师三大营”,神机营装备的是清一色的火器,是朱棣赖以克敌的铁拳。军器局督造焦玉已经知晓朱棣到来,亲自跪拜迎接。朱棣道:“焦玉,起来吧!这些年,你都给朕研制了什么火器?”焦玉起来,带朱棣到火器边上:“皇上,神机营现在除了有手铳、盏口铳炮、碗口铳炮、神机箭之外,还有独眼神铳、击贼砭铳、神机炮以及神枪等火器。”朱棣道:“手铳、盏口铳炮、碗口铳炮、神机箭等火器朕知道,那这独眼神铳、击贼砭铳、神机炮威力如何?朕还没有看过眼呢!”焦玉指着前面的武器:“皇上,请看,这就是独眼神铳。”
只见这独眼神铳是与手统同一类型的火器,以熟铁打造而成,短的神铳为二三尺,长的神铳为四尺。神机营的士兵在它的尾部插入长木柄,放在用铁圈制成的铳架中,然后射击出去,直中目标。朱棣大喜:“好,确实威力不容小觑。”焦玉介绍:“这击贼砭铳,是用铁打造而成,铳管长达3尺,柄长2尺,射程可达300步。射击完毕,铳管还可以当铁锤使用,可谓一物两用。”朱棣拿着击贼砭铳,连连点头。
焦玉道:“神机炮是由小型将军炮改进的,可以发射弹丸威力也是相当巨大。神机铳炮参加了征安南之役,出征的将军就有‘统神机将军’程宽、朱贵等人。”朱棣道:“‘统神机将军’程宽、朱贵朕都知道。”“此外还有神威烈火夜叉铳、单飞神火箭、三只虎钺、九矢钻心神毒火雷炮等火器。”“好,好。”“我永乐朝比当年太祖皇帝时,火器要更加精良,我们还使用了木马,这样就使很多铳炮的射程与弓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会逐渐取代弓弩。”
朱棣一边在神机营视察,一边观看武器,他看到一个没有见到的装置:“焦玉,铳炮上的这是什么?”只见铳炮安置引线的地方,增加了一个可以旋转的盖子。焦玉答:“启禀皇上,为了防止风吹雨淋,我们在安置引线的地方增加了一个可以旋转的盖子,叫做‘火门盖’。”朱棣看看四周:“嗯,这样就不怕风雨,可以随时开战了。神机将军陈贤、骁骑将军谭广呢?”陈贤和谭广出来见过朱棣。朱棣询问:“你们神机营现在建制怎样?”陈贤答:“启禀皇上,现在神机营下辖‘中军’、‘左掖’、‘右掖’、‘左哨’、‘右哨’等五个单位。中军下辖4个司,左掖、右掖、左哨、右哨则各下辖3个司,每个司各自设立一个管理枪炮等火器的监枪内臣、一个把司官、两个把总官。还有掌管操演火器及随驾护卫马队的官军。”朱棣道:“好,朕的北征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两位将军回答:“是,一定不负皇上期望。”
朱棣到了大殿,登上龙椅的时候,就看到下面跪着的齐王朱榑,朱棣故意视而不见。茹瑺报告:“启禀皇上,本雅失里近日南下骚扰我边境,遭到我大明军队打击,部下二十二人被俘。”朱棣道:“好,先给他一点小教训。”茹瑺请示:“那是继续用兵还是……。”朱棣道:“战端一起,就要劳民伤财,朕实不愿开战,先派人去议和,祝贺本雅失里即可汗位,再送回俘虏,另外送一些彩币过去。”“是,那就命都指挥金塔卜歹、给事中郭骥带书信前往鞑靼。”“那就派他们去吧!要表现出相与和好的诚意。虽然我们是派人去和好,但是战备的心态不能没有。”“是。”
朱棣吩咐太子:“朕明日离京北上,京师就由太子监国了,要勤奋谨慎。”朱高炽答:“是,儿臣遵旨。”
朱棣这个时候,看了看下面的齐王,提高了声音:“下面跪的是谁啊?一直也不抬起头来。”齐王朱榑道:“臣弟朱榑拜见皇兄。”朱棣故意诈他:“七弟,听说你把属官李拱、曾名深杀了?”齐王朱榑辩解:“没有,没有,臣弟岂是嗜杀的人,他们只是犯了一点小错,臣弟略施了惩戒。”胡广道:“启禀皇上,齐王畜养刺客,招异人术士,有不谋之心啊。”茹瑺也站出来:“皇上,齐王阻止朝廷官员巡视城墙,并肆意调动驻守青州的官军。”
齐王听的不耐烦了:“奸臣喋喋不休,又想仿效建文帝吗?本王可以尽斩了你们!”朱棣厉声喝道:“放肆,朱榑,公然咆哮朝堂,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朱榑道:“臣弟不敢,臣弟一时情绪激动。”朱棣质问:“李拱、曾名深密报你的不法,你就要诛杀他们,意欲灭口,真是丧心病狂;朝臣质问,你居然恐吓。如果朕不在这里,你是不是真要诛杀这里的大臣们呢?”齐王朱榑吓的战战兢兢:“皇兄,臣弟不敢。”朱棣怒斥:“你已经完全忘记了被建文君削去藩王的事了!下诏,将朱榑拘留京师宗人府,削夺官属护卫;齐府护卫指挥柴直怂恿齐王造反,诛杀。李拱、曾名深释放。”朱榑恳求道:“皇上开恩啊,皇上,念在兄弟的情分上,饶恕臣弟吧!皇上。”朱棣挥挥手:“带下去吧!”齐王哭闹着不想下去,侍卫上来,将齐王朱榑连拉带拽架了下去。
陈瑛出班:“皇上,应该对负责教导齐王的教授叶垣也一并问罪。”朱棣道:“叶垣朕还是知道的,他不会参与的,连朕都规劝齐王六、七次也无法让齐王醒悟,更何况一个教授叶垣呢!不要再追究他了。”“是。”朱棣道:“将所有被朱榑关押的人释放出来,查抄齐王府。”众臣齐声应道:“皇上圣明。”
乾清宫内,朱棣筹划着明日前往北京的事,心里又惦记边关的战事。这个时候,黄俨走了进来:“皇上,西平侯沐晟求见。”朱棣道:“西平侯来了,快宣。”“是。”西
平侯沐晟能征善战,朱棣看到他很是亲切:“沐晟,有很久没有见你了。”沐晟跪拜:“微臣给皇上请安,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棣道:“起来,来,坐。”沐晟站了起来,没有坐。朱棣道:“明日朕就北上了,你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沐晟再次跪下:“皇上,臣要弹劾岷王朱楩,他整日沉湎于酒色,擅自收缴诸官司印信,妄戮吏民。”朱棣并不吃惊:“有这样的事?建文君的时候,你也这么弹劾过。朕知道你们交恶很深,彼此互有成见。”“这是真的,岷王恶习不改啊。”朱棣有点生气:“建文君时候,被削,废为庶人,是朕复其王爵,难道还不思悔改?!”“是。”
朱棣转头询问:“黄俨,你说说,岷王是这样的人吗?要如实禀报。”黄俨答:“是,奴才也是听闻,岷王恶习不改,作恶多端,招致民怨沸腾啊。”朱棣叹气:“哎,这个老十八,朕刚处置了齐王朱榑,现在又是岷王朱楩,朕的这帮兄弟为什么不能安分守己呢?”沐晟道:“都是臣不好,惹得皇上心生烦恼。”朱棣道:“不关你的事,看来,是朕约束他们不够。朕马上要北上,京师留太子执掌,如果再不处置岷王,说不了要给炽儿添什么麻烦,就跟齐王一起处置吧!黄俨,拟旨,夺岷王宝册,削其护卫,罢其官属,让他去做一介平民吧!”黄俨答:“是。”沐晟叩拜:“皇上圣明。”
朱棣带着大臣护卫,从京师出发北巡,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终点北京进发。当他看到路径的靖难战场,就想起当年鏖战的情景,不禁怆然泪下。朱棣发问:“丘福,还记着这里吗?”丘福催马到朱棣身边:“记得,这些地方是皇上曾经带我们征战的战场,往事历历在目。”朱棣道:“是啊,看着这些地方,总能想起那些为靖难出生入死的弟兄们。”说完,朱棣不由得沾了下眼泪:“那时候,风雪苦寒之际,将士有的冻掉了指头,裂了皮肤,有的还被冻死。”丘福道:“皇上日理万机,还能想起他们,他们泉下有知,也会含笑九泉的。”
朱棣传唤下去:“赵羾。”礼部尚书赵羾赶紧过来:“皇上有何吩咐。”朱棣:“传旨下去,对参加靖难的将士按照分级赐钞。”“是,皇上。”
这时候,已临近北京,赵王朱高燧派人将迎接皇上的名单送了过来,呈给了朱棣。朱棣接了过来,打开细细观看,他看到一个人名字,于是对着纪纲说:“这平安,平保儿尚在啊?!”纪纲听了朱棣的话,明白了意思,点点头:“是。”
朱棣将名单给了首辅胡广:“胡广,朕以为要在北京也设置六部、都察院和国子监,这样便于分别驾驭南北方,控制全国。”胡广道:“是,臣这就去办!”
杨士奇被朱高炽的贴身内侍桑瑞带着来的了一处大宅院,这处宅院位于京师热闹地段,修葺一新,虽然不大,但是也够气派的。桑瑞招呼:“大人,请进吧!”杨士奇疑惑不解的看着大宅院:“公公,你这没有领错?太子在这里?为何不是在皇宫?”桑瑞道:“杨大人,咱家已经跟您说了,是太子爷让奴才带您到这里来的,您进去瞧瞧不就明白了吗?”杨士奇看也没有别的办法,既然说是在这里,那就进去吧!于是就迈步走了进去。
杨士奇走进了这京师大宅的大厅,里面是富丽堂皇,一应家具应有尽有。大厅也没有看到太子朱高炽,杨士奇有点着急,有点困惑,正要走,有个人从里面走了进来,正是太子朱高炽:“东里先生,既来之则安之,何必急着走?”杨士奇前行躯身跪拜:“臣杨士奇参见太子殿下。”朱高炽亲自搀扶他:“东里先生请起。”
杨士奇被朱高炽扶起来,拉着坐了下来,这个时候,有内侍进来倒水奉茶。朱高炽看内侍倒完水,都退了出去:“先生,是不是不解何故来到这里?”杨士奇道:“臣确实不解,请太子殿下明示。”朱高炽微笑:“这座宅院的赏赐与你的。”杨士奇有点吃惊和紧张,连忙跪拜:“殿下,这微臣可受不起。”朱高炽道:“起来,起来。”杨士奇没有起来。
朱高炽解释:“如果没有你们,这个殿下的位置恐怕就不是我了,再说,这也是你勤勤恳恳办事,赏赐你的。”杨士奇道:“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臣的居所已经够住了,不想再有宅院了。”朱高炽道:“你被世人称为‘西杨’,居所在西边,但是那个地方破旧不堪,也远离詹事府,还是搬到这里来,方便啊!”杨士奇一再叩拜:“臣是不会接受的,请不要为难臣了。”朱高炽看他这么坚拒,也无能为力:“那好吧!你起来吧!”杨士奇这才起来。
朱高炽回忆:“当年解缙先生与你,为我晋升太子之位,出了不少力,现在解缙远赴交趾,真是令人悲伤。”说完,朱高炽有点难过的流下了眼泪。杨士奇道:“臣也是期盼解缙能够遇难成祥,逢凶化吉,早日回归京师。”朱高炽无奈:“父皇的旨意,我这个太子也难以为他说情。”杨士奇道:“微臣都明白,解缙先生也明白,请太子殿下不要难过。”“虽然我是监国,但是没有实权,大小事都要发文送往北京,哎,我这个太子一点用都没有。”“太子殿下不能自暴自弃,凡是都要忍为上,总有出头之日的。”朱高炽点点头,擦去了泪水。
朱棣回到久别的北京,很是亲切,朱高煦和朱高燧亲自陪着父皇走进了大明殿寝宫。黄俨还没有回来,卜才就暂时跟着朱棣身边:“皇上,这乾清宫赵王已经打扫干净了,奴才一会再将寝宫收拾出来。”朱棣点点头:“你去忙吧!”
朱高燧进来请安:“父皇,儿臣先给您请安了。”朱棣道:“燧儿,起来吧!这几年你在北京,辛苦你了。”朱高燧道:“代父皇分忧,是儿臣的应尽的职责,如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父皇责罚。”朱棣道:“朕沿途看到百姓日子还算过的富足,就很满意,知道燧儿这是用心了,可以独挡一面了。”朱高煦附和:“是啊,三弟,你现在这么能干,二哥都羡慕。”朱高燧谦虚道:“二哥取笑了,我自知还不如太子哥哥和二哥的能力,也恨不能为父皇冲锋陷阵,奋勇杀敌。”朱棣道:“欸,燧儿不要妄自菲薄,这几年你在北京干的有声有色,父皇期望你再接再厉,明白吗?”朱高燧心中很是高兴:“儿臣明白,一定不负父皇的厚望。”“好。”
这个时候,丘福走了进来:“皇上,有件事启禀。”朱棣道:“说吧!什么事?”丘福道:“是这样,刚才平安的儿子上报,说他父亲傍晚在家上吊自裁了。”朱棣瞪着眼睛,露出疑惑的神情:“平保儿死了,哎,咋如此想不开呢!朕刚到北京,还没有召集他,就这么去?”朱高煦道:“去就去吧!当年靖难,有多少燕军士兵死在他手里,这也算是为他们报仇了。”朱棣停顿片刻:“胡说。好歹他也是太祖皇帝的义子,丘福,你代朕去传旨,厚葬平安,派纪纲代朕去吊唁吧!令其子出任指挥使。”丘福答道:“是。”
朱棣吩咐朱高燧:“燧儿,明日召集胡广,杨荣,金幼孜前往文思殿,朕要议《圣学心法》。”朱高燧道:“是。儿臣这就去通知。”
早上,胡广,杨荣,金幼孜,袁珙已经等候在文思殿,朱棣走了进来,大臣们见礼,落座。朱棣道:“胡先生,朕的《圣学心法》你读完了吗?”胡广骄傲道:“皇上,臣不仅读完,还写了读书笔记。”朱棣满意的微笑:“那好,你说说这本书吧!”胡广道:“这《圣学心法》,臣以为包含了帝王道德之要,应该必备此书,使它与典谟训诰并传万世,臣还请皇上刊印以赐我等。”朱棣点头赞许:“朕亲自编纂的《圣学心法》,其实是想修文弃武,灭虏迁都,终其身不敢自逸。古人治天下,皆有其道。由汉唐至宋,其间圣贤明训,具著经传。秦汉以下,教太子者多以申韩刑名术数,皆非正道。朕利用闲暇,采圣贤之言,乃成此书。”
金幼孜奉迎道:“皇上,《圣学心法》超越了唐太宗的《帝范》。”朱棣道:“在历代帝王中,朕最推崇唐太宗,一直想追慕他啊。《圣学心法》可以说是历代‘圣贤’治国方略语录之大成。不观吾言则无以观吾之用心,不知吾之用心则不能窥圣贤之本意。人君一动一静,无非天也。心在则天在矣。”杨荣道:“皇上说的是,臣等受益匪浅。”
朱棣接着说:“王者知有天而畏之,言行必信,政教必立,喜怒必公,用舍必当,黜陟必明,赏罚必行。”袁珙道:“皇上真是圣明之主,顺天无私,至公博爱,畏天慎行,必将皇朝万年。”
朱棣继续复述:“只要坚持祖宗之法,当敬之、守之,不可以忽,继世之君,谨守祖法,则世祚延长。衰世之主,败其祖法,则身亡国削。如果追求满足私欲,而“拂天理之公”,其结果是极为危险的。”杨荣道:“这就是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朱棣道:“所以朕要求于民怨未形之时图之以法,便是谨好恶、慎修身的境界。”胡广道:“皇上说的是啊。”朱棣道:“既然连你们这些大学士都认可,那就令司礼监刊印,将这本《圣学心法》赐给皇太子,嘱其铭记古圣往贤治国格言。”杨荣道:“是。”
黄俨与海寿从朝鲜回来,带着五位少女,直接到了北京大明殿。朱棣道:“黄俨,海寿,你们这次去,功绩不小,贡马三千匹正可以御边使用。”黄俨道:“功绩不敢当,都是借了皇上的恩威。”
海寿报告:“皇上,朝鲜国王遴选了五名少女进京,献给皇上。”朱棣脸上露出不悦:“哎,你们怎么能接受呢!这些少女远赴我大明,离开父母,背井离乡,朕实在不忍啊。”黄俨道:“皇上,与朝鲜联姻从太祖皇帝既有定制,再说这也是朝鲜国王的心意,以充后宫,如果拒绝,反伤了两国和气,也必定使其国王惶惶不可终日啊!”朱棣无奈:“那好吧!”
黄俨推荐:“皇上,此五人,首推权氏,十八岁,朝鲜国家工曹典书权永钧的女儿,名门望族的闺秀,书香世家的千金。其余的是仁宇府左司尹任添年之女任氏,十七岁;恭安府判官李文命之女李氏,十七岁;护军吕贵真之女吕氏,十六岁;中军副司正崔得霏之女崔氏,只有十四岁。”海寿补充道:“还有十二名侍女、十二名厨师一起归来。”朱棣点点头:“那就按照其父品级,封权氏为贤妃、任氏为顺妃、李氏为昭仪、吕氏为婕妤、崔氏为美人。他们的父兄也都授予我大明朝的官职。”黄俨道:“是,那皇上合适临幸,臣去安排。”朱棣道:“国事重要,改日再说吧!”黄俨碰了一鼻子灰,悻悻道:“是。”
朱棣在寝宫,刚准备就寝,忽听远处有一阵仙乐飘来,他问内侍:“黄俨,这是箫声吗?”黄俨也不清楚:“好像是,但是又不像,这个奴才也说不清楚。”朱棣自言自语:“似箫又不像,那是谁在吹奏?”黄俨道:“这宫里也没有多少人,相比是慈福宫那边,几位朝鲜贡来的美女都住在那里,她们个个能歌善舞,会不会是她们在吹箫。”朱棣来了雅兴,站起来:“走,出去看看。”黄俨也来了兴致,高兴的跟着朱棣出了大明宫。
慈福宫里很是热闹,朱棣听到的乐声是来自朝鲜的伽倻琴声。他顺着声音,走了进来。有一个妙龄女子打着长鼓翩然起舞,长裙、紧袖短袄,一双鞋像两只小船。她跳着朝鲜舞蹈。而乐器伴奏的美貌出众,清丽文雅,一双大眼睛出奇的美丽,杨柳细腰,腰间还挂着一个长长的绣囊。
伺候的内侍看到了皇上,都赶忙行礼,几个朝鲜女子也停住了,过来请安:“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棣招呼她们:“都起来吧!朕打扰你们的雅兴了。”黄俨道:“皇上,还是臣为您一一介绍吧!”朱棣道:“那好吧!朕也是初次与她们见面,你就介绍吧! ”黄俨介绍:“遵命。这位就是贤妃权氏。”朱棣仔细打量,果然貌美如花,不由得心动:“你姓权是吗?你家是做什么的?”权氏答:“启禀皇上,臣妾父亲是朝鲜国家工曹典书权永钧。”
黄俨接着,指着跳舞的:“这位舞姿婀娜的是吕氏婕妤。”黄俨这边一一介绍,但是朱棣的目光已经停在了权氏身上,没有兴致看别人了。朱棣问权氏:“你都会些什么乐器?”权氏从腰间绣囊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玉箫:“臣妾会吹箫。”朱棣道:“好啊,你品一曲朕听听。”于是权氏便吹奏起来,箫声悠扬窈渺,委婉动人,听得朱棣如痴如醉。朱棣大为高兴:“这真是天上仙乐啊,好,吕婕妤,你舞跳的好,权妃伴奏,再跳上一曲吧!”吕婕妤答:“是,臣妾遵命。”于是在权氏的伴奏下,几位朝鲜美女载歌载舞起来,朱棣一时也很高兴,忘却了国事的烦恼。
黄俨悄悄进了大明殿,看侍女在寝宫为朱棣梳洗,就没有进去,他就朱棣斟上热茶,看到龙案上有一首诗,随手拿起来。是朱棣亲笔写的:“忽闻天外玉箫声,花下听来燕山行。三十六宫秋一色,箫声点点颂太平。”黄俨看了,满意的笑了,将诗又放了下去。
“黄俨。”黄俨一听里面叫自己,就赶紧过去:“皇上,有什么吩咐奴才。”朱棣吩咐:“去请顾成、杨荣,赵羾来见朕。”“是。”朱棣一边梳洗,一边等着。
不一会,顾成、杨荣,赵羾过来见朱棣。朱棣道:“赵羾,明日召集朱高煦,袁珙还有廖均卿,一起去黄土山。”赵羾道:“是。”朱棣吩咐:“顾成将军,朕想让你去太子的詹事府辅太子监国,如何?”顾成知道汉、赵二王阴谋夺嫡,自己难以立足京师:“皇上,臣老迈,不能辅佐太子,还是另请贤能。”朱棣道:“那好吧!如果你不愿意留京辅佐太子,朕就要调你去带兵了?”顾成欣然领命:“臣愿往。”朱棣道:“那好,贵州宣慰使宋斌上书,言所属各寨和当地少数民族首领宋阿袄一起,拒不交纳赋税的情况,请朝廷出兵征讨。朕就派你率贵州都司官军以及当地土兵前往,尽量缓和解决,能避免就不要动用武力,即便用兵之中,也要兼用劝谕。”“是。”
杨荣报告:“皇上,郑和二次下西洋已经回到了京师,他在上书中讲船队还到过渤泥、暹罗、真腊,印度等地。”朱棣高兴道:“好,让郑和再接再厉,休息一段时间,继续出发。”“臣遵命。”
北京昌平黄土山,这里四面青山环抱,林木葱郁。北面主峰三峰并峙,山前河水潆洄,川原开阔,山后群山崔巍,层峦叠嶂,遥接太行。朱棣登上山顶,四面察看,举目一望,就相中了这一道郁郁葱葱的山岭。
朱棣对廖均卿:“爱卿,此处风水绝妙,大青石山上古柏参天,就是这名字太土、太俗,怎么叫个黄土山?朕看,就改为天寿山吧!”廖均卿道:“好,与天同寿,太妙了,皇上改的好。臣观天寿山,势如鸾凤之奔腾,穴似金盘之荷叶,水绕云从,位极至尊。”朱棣当即决定:“皇家陵寝就选在此地。”袁珙看了看地势,也很满意:“如将皇陵定于此处,则玉烛清明,并三辰而永耀;金符浩荡,亘万古以长存:“国祚无疆,邦家有庆。”朱棣点头:“廖爱卿,朕赐金剑一把、银锄一张,去点定陵穴。”廖均卿答:“是。”
廖均卿以必扦响处始为工,盖响中之穴,以其声鸣于天下。又随及开挖了金井。朱棣带着赵羾、廖均卿、袁珙、朱高煦等人在黄土山前转了一阵。贤妃权氏从后面的凤辇里袅袅婷婷地走出来,看了一眼,横亘在天边的雄浑的大山。权氏禁不住说:“皇上,这山看起来就像一条巨龙。”朱棣很高兴:“连朕的贤妃都有这个眼光,看的出来,可见朕选的地方没错。这是巨龙,是一条龙脉,皇陵正应当建在此地。”
朱棣转过头,望着袁珙:“先生以为如何?”袁珙用罗盘测方位:“真是上天赐的宝地呀。皇上真是要迁都北京?”朱棣道:“先生说对了,朕的陵址既然都选这里了,还能不迁都吗?这里是潜龙之邸,是朕的发祥地。”袁珙道:“燕山雄峻,气吞万里,又是金元故都,人杰地灵,臣以为也是上好的选择。”
朱高煦不解:“父皇,北京临近沙漠,冬天苦寒奇冷,哪有南京好?就是建都苏州、杭州也比这好啊?”朱棣道:“煦儿,迁都北京,国之中心北移,只要这里安定,则天下安。”赵羾也不明白:“皇上,北方不够富庶,财富不足,繁华远不及江南。都城设此,如何改变贫瘠的面貌?”朱棣道:“富庶是开发出来的,从前江南还是蛮荒之地,怎可与中原相比?”赵羾被皇上问的哑口无言。
朱棣道:“朕想过了,分批把江浙、湖广、山西等省的富户移居北方,让他们在这里落地生根,再把大运河疏浚完毕,北方就可改观。”袁珙道:“这样也好。”朱棣道:“命工部从明年起,扩修燕王府,让夏元吉从户部支出银子用于北京宫殿的修建,按南京皇宫的规格建,等到大功告成,再议迁都。”众人答:“是。”
朱高煦趁机进谗:“父皇,儿臣听说近日太子大哥在京师监国,搁置朝政,整日里结交大臣,与他们称兄道弟,不认真处理国事。”朱棣道:“哦,有这种事?这个太子,将朕的话置之不理了。”“是啊,他这是违背父皇的旨意,这么结交大臣,难免有不臣之心。”“煦儿,父皇知道你最惦记朕了,朕心里有数,你大哥如果确实犯错,父皇会处理的。”“儿臣明白。”
朱棣从天寿山回到北京,刚想休息,丘福和北京的兵部尚书刘俊急急忙忙的进来。丘福报告:“皇上,随给事中郭骥去鞑靼修好的百户李咬住逃了回来,他说郭骥被他们给杀了。”朱棣听完是非常恼怒:“真是大胆,连大明的使臣都杀,看来是不想修好了。”丘福道:“现在本雅失里和阿鲁台南下在同瓦剌交战中失利,退驻胪朐河。”刘俊道:“蒙古三股力量中,兀良哈部活动在西辽河、老哈河一带,与我明朝关系最友好,如果他们随后攻击兀良哈,唇亡齿寒,应该去支援。”朱棣点头:“言之有理,那就发兵讨伐,教训一下桀骜不驯的本雅失里和阿鲁台。”
丘福请缨:“鞑靼目中无人,过于放肆,请皇上下旨,末将愿带兵讨伐。”朱棣看了看丘福:“朱能已经不在了,刚刚平定的安南并不老实,经常闹独立,张辅也走不开。也只好让你这员老将出马了,你南征北战,朕也相信你,就由你佩征虏大将军印,充总兵官,率十万大军征讨鞑靼。”丘福道:“是,末将一定不辜负皇恩。”
朱棣问刘俊:“大明现在有军马多少?”刘俊答:“现在有二万三千七百余匹。”朱棣欣慰道:“好,以前掌兵政称谓司马,那时候问国君是不是富有,总以马计算,所以马于国最重要。我朝置太仆专理马政,各军卫都要求养马,现在马匹充裕,与鞑靼决战朕无忧了。”刘俊道:“是,臣即刻准备马匹。”“他们以为明王朝软弱可欺!现在情形和前几年不同了,七年苦心经营,我大明已有力量制服他们,确保北部边陲的安宁。下诏封瓦剌马哈木为顺宁王、太平为贤义王、把秃孛罗为安乐王,要先稳住瓦剌。”“是。”“敕谕朵颜三卫做好准备,迎击鞑靼,同时派使臣送彩币,印诰,配合明军;晓谕甘肃总兵官何福,整饬军马,不必坚守,如敌军来袭,直接出击,不用请示。”“是,臣这就下诏。”“你去吧!”
刘俊跪安出去,朱棣接着嘱咐丘福:“丘福,朕让武城侯王聪和同安侯火真做你的左副将军与右副将军,靖安侯王忠、安平侯李远为左、右参将。”丘福道:“臣遵旨,蒙元同瓦剌交战中失利,退守胪朐河,这是个机会,末将可以以逸待劳的绞杀鞑靼。”朱棣谨慎道:“兵事须慎重,自开平以北,几次征讨都不见寇影,应当相机而进,千万不能轻敌冒进。”丘福不以为意:“是,臣身经百战,请皇上放心吧!”朱棣道:“万不可大意,你固然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可打仗是常打常新,瞬息万变,没有固定的章法、套路,所以朕从不照抄兵书。朕不是不信任你,如果你一招不慎,关系着几十万将士的生命安危呀。”丘福拍着胸脯:“末将跟随皇上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岂会打不赢他们几个毛贼,如打不赢,愿提头来见。”朱棣道:“那好吧!从今天起,你就专事北征大漠的事,以免分心,尽快誓师北上。”“是。”
朱高燧将黄俨请到自己的府里,让内侍和宫女都退了出去。黄俨请示:“三殿下,急急忙忙找老奴有什么吩咐?”朱高燧拉着黄俨的手:“黄伴伴,我是你看着长大的,从小我就视你为我最亲近的人,那时候父皇连年巡边打仗,顾不到我,觉得你是对我最好的。”黄俨感动的热泪盈眶:“殿下,打你出山,老奴就喜欢你,一直抱着你,现在看你这么大了,老奴高兴啊。”朱高燧为黄俨擦去眼泪:“我知道,本王都知道,黄伴伴,你也是想看着我有成就感对吧?”黄俨道:“那是自然,现在皇上这么赏识你,北京都让你负责,老奴高兴啊!”朱高燧道:“黄伴伴,这只是一个北京,你就这么高兴?”黄俨故作不解:“是啊,如果皇上不迁都北京,以后北京的藩王就会是你了,这里是皇上龙兴之地,还不好吗?”朱高燧道:“黄伴伴,我要的不是一个藩王,我要的是……天……下。”
黄俨为之一惊,他心里猜到了,朱高燧是不会甘于只是个藩王的:“殿下,你是想,你想做皇帝?!”朱高燧反问:“是,黄伴伴,你觉得我不能吗?”黄俨有点紧张:“能,凭三殿下的聪明才智,做皇上也不输你父皇,只是现在朱高炽已经册封太子,你二哥对皇位也是虎视眈眈,一直以来都是你们联手对付朱高炽是啊!”朱高燧道:“二哥无非是有战功,虽然我没有。但是你也说了,我有聪明才智堪比父皇,那就不输朱高炽,我为什么不能做太子,当皇帝。”黄俨道:“哎,话是这么说,立嫡长子是祖制。”
朱高燧提高了声音:“父皇不也改下了祖制吗?”黄俨让朱高煦小声点:“嘘,这话不能乱说,你这是想造反啊?!”朱高燧道:“对,黄伴伴,当年父皇在北京打造武器,私练军士,告诉你,我这几年在北京,也在这么做。”黄俨道:“啊,殿下啊,殿下,这是大罪啊,使不得。”朱高燧道:“黄伴伴,你口口声声说疼我,但是你却不支持我。”黄俨着急:“老奴当然支持殿下,只是打造武器,私练军士这都是谋逆的大罪,谋取太子之位可以慢慢来,从长计议。”朱高燧心急火燎:“我已经等不及了,父皇是我的榜样,现在他老人家在北京,待看准时机,我要带兵包围大明殿,兵谏父皇退位,禅位与我。”黄俨劝阻:“那朱高炽和朱高煦能善罢甘休?!”“你可曾记得唐太宗‘玄武门之变’吗?”黄俨感到不寒而栗:“诛杀兄长?!”朱高燧点点头:“对。”黄俨道:“老奴劝殿下三思而后啊,尽快散去兵勇,交出武器才是正道。”朱高燧摇了摇头:“黄伴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只希望你在内宫配合我行动。放心,如果出了事,我不会连累你的。”黄俨感慨:“孩子。”说完,黄俨抱着朱高燧哭了起来。
朱棣在大明殿议事。杨荣报告:“皇上,太子从京师发来折子说,郑和偕王景弘、费信已经准备出发,第三次下西洋。”朱棣道:“好啊。”杨荣问:“好像姚广孝少师也一同去了?”朱棣猜测:“嗯,少师估计想去‘迎佛牙’了?”杨荣道:“据说释迦牟尼遗体火化后,牙齿完整无损,称为佛牙舍利。”朱棣道:“佛经里说,谁拥有佛牙,谁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当上国王!”“是。佛经里有这样的说法,佛真身舍利甚难可得,最上福田,尤其是佛牙、佛指更是佛舍利中的极品,谁拥有并供养了佛舍利特别是佛牙,谁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当上国王,是君权神授的象征。”
朱棣转头问赵羾:“乌斯藏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赵羾道:“黄教宗喀巴在拉萨发起大祈愿法会,并在拉萨东北修建了甘丹寺,以噶当派教义为基础,建立了格鲁派。”朱棣下旨:“格鲁派?嗯,派人进藏请其进京讲经,或让他的弟子释迦也失到中原传法。”“是。”
金幼孜报告:“皇上,王进从日本归来,褒赏了新国王源义持剿捕倭寇之举,又购买了一些宫廷需用之物。同时他上书说现在日本内部纷争,他是逃了回来。依臣之见,日本内乱,必然会对倭寇的约束放松,咱们还是要严加防犯。”朱棣道:“爱卿言之有理,拟旨给沿海守军,如果有倭寇到,就严行剿捕。”“是。”
兵部尚书茹瑺在长沙视察完军事驻防,路过上沙。部下道:“大人,这里是谷王朱橞的藩国,我们路过,要先去拜谒谷王的。”茹瑺道:“朝廷虽然有这样的礼制,但是朝廷也有言在先,藩王不得干涉朝廷的军务和政务,我这是朝廷的军务,不必经过他的允准和合作,就不必多此一举了。”部下谨慎道:“那倒是,只是谷王心眼小,行事斤斤计较,大人还要小心点。”茹瑺道:“正是他斤斤计较,才不想跟他相见,再说丘将军征北,京师还有很多军务处置。走吧!回京师。”部下道:“是,大人。”就这样,茹瑺没有去拜见谷王,直接回了京师,为自己埋下了祸根。
谷王的管家来禀报谷王朱橞:“王爷,兵部尚书茹瑺已经离开了长沙。”谷王气急败坏:“茹瑺真的走了?这厮居然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如果不是陈瑛大人密报本王,还真不知道他来长沙了。靖难之际,他就藐视本王,好,现在就让他知道本王的厉害。”管家道:“对,况且朝廷有礼制,大臣到了藩国,要拜见藩王,这茹瑺依仗是皇上的宠臣,就这么目中无人,不把王爷放在眼里,王爷是打开金川门的功臣啊。”“皇兄重藩王之礼,本王就不信,他茹瑺连皇兄的话也当了耳旁风。”“那现在茹瑺走了,怎么办?”“走了正好,这就是他无视祖制了,本王就有把柄弹劾他了,是他自寻死路,怪不得本王了。也好看看本王在皇兄心中的位置,就拿着茹瑺试试。”“那是不是通报下陈瑛大人?”“对,本王要与陈大人合计,如何惩治这茹瑺。先上书给皇上,看皇上如何处置。”
八月秋高气爽,正是草肥马壮的季节,丘福率领十万大军北征鞑靼,一路猛进,率千余骑先至胪朐河南岸。这个时候,朱棣的敕谕到了。火真报告:“大帅,皇上的敕谕到了。”丘福问:“皇上说什么了?”火真道:“皇上敕谕中说,要我们抛弃可以轻易取胜的想法,皇上把这次出征比喻为打猎,要求大帅以缚虎之力去缚兔,以保万全。”王聪道:“大帅,皇上说的也不无道理,还是要慎重出击,避免孤军深入。”丘福不以为然:“王将军多虑了,皇上就是谨慎过度,区区鞑靼才几万人,敢于我大军抗衡?!下令,继续前进。”火真道:“是。”
安平侯李远报告:“大帅,胪朐河有一些鞑靼的散兵游勇,已经被我军击溃,抓获了鞑靼的一名尚书。”丘福道:“好,带上来。”“是。”
鞑靼的尚书被明军押了上来,丘福便询问敌情,这位尚书倒是没等邱福用什么酷刑和利诱手段,就主动交待。丘福问他:“本帅问你,本雅失里去了哪里?”鞑靼尚书答:“回禀将军,本雅失里听说大军来到,惶恐北走,现在军队主力应该在北方三十里,如果现在进攻,必然可以轻易获得大胜。”邱福十分高兴:“好啊,那你就随本帅出征,给我们当向导。”鞑靼尚书道:“只要将军信得过我,我就带路。”丘福吩咐众将:“照着他所指引的方向前进。”众将道:“是。”
朱棣在右顺门阅读四方奏疏,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由于精力过于集中,御案上一个镇纸金狮被碰到案边,险些掉到地上,站在一边的杨荣连忙上前将金狮往里边移了移,朱棣这时候才发觉。杨荣连忙跪下:“是臣打扰了皇上。”朱棣看了看金狮,联想到了读过的奏疏:“一器之微,置于危处则危,置于安处则安。”杨荣问:“皇上有什么感慨了?”朱棣站起来,指着那尊镇纸金狮感叹:“天下,大器也,不可置于危险境地,尤须安之。天下虽安,不可忘记危险,故小事必须谨慎,小不谨慎而日积月累,将至大患;小过一定要改,小不改而积攒下来,将有大错啊。”杨荣奉迎道:“皇上高瞻远瞩,想的看的都这么长远,必定不会有大错的。”朱棣摆摆手,指着一沓奏疏:“这些是儒臣们送上的《大学正心章讲义》,朕反复读了多遍,特别欣赏其中清心寡欲的道理,做皇帝尤其不能有所好乐,一有好乐,往而不返,则欲望必胜过理智。”杨荣道:“皇上上朝忙于政事,平时还要思虑这么多,臣等佩服之至。”“朕心里清楚,一旦退朝后则容易放松自己。朕曾经派宦官去山西采办天花,但事后很快感到后悔,立即下令停办了。”“臣记得有外国使臣朝贡玉碗,皇上也拒而不受,让礼部赐钞遣还。”“是啊,对于这类平日不用,府库中又已有的东西,朕力求限制,免得各地官员察朕之所好,争相进献,于国事无益。你们也要跟朕这般才是,不至于地方官员行贿。”“是,臣等遵旨。”“丘福已经率军出发了吧?”“相比现在应该到了胪朐河了吧!”“那就好,希望他听进去朕的劝告,谨慎行军,击溃鞑靼,不要让朕失望。”
在那位向导的带领下,邱福果然找到了鞑靼的军营。丘福看了看,但是并没有多少士兵:“既然是大营,为什么看不到大军,只要这几个士兵?”鞑靼尚书答:“回将军,大部队在前面。”丘福对火真下令:“那好,传令下去,继续前进。”火真道:“是,大帅。”
李远心生疑虑,急忙劝阻:“大帅,是不是先安营扎寨,等探明情况再图进取?”丘福问:“为什么要停滞不前?”李远道:“大帅可记得皇上的敕谕,要我们不能冒进,谨慎行军。与后继的明军完全脱节,会进一步处于进退不利的境况,这正是兵家之大忌啊。”丘福不以为然:“李进军,本帅跟随皇上南征北战,还不了解皇上的秉性?皇上一贯行军过于谨慎,容易贻误战机,现在鞑靼部就在前方,我们还要谨慎不前,必然失去击溃的机会,你担待的起吗?”李远一时有点紧张:“是,末将服从大帅命令。”
自从聪慧美丽、优雅迷人的权妃走进明朝的皇宫之后,朱棣就一直深爱着这位柔顺、温宛的朝鲜女子。晚上,朱棣忙完朝政,拖着疲倦的身子,走进权妃宫中。权妃见到朱棣,下拜:“臣妾参见皇帝陛下。”朱棣亲自搀起她:“起来吧!爱妃。”
朱棣拉着她的纤纤玉手,一起坐了下来。权妃道:“皇上劳累了一天了,臣妾给你斟茶。”朱棣拦住她:“不用这么忙碌了,朕想你陪在身边。”权妃害羞了起来。
朱棣道:“每日里,如果见不到爱妃,朕的心里就很是挂念,盼望结束政事过来看你。”权妃羞涩的低着头:“能得皇上眷顾,臣妾三生有幸。”朱棣微笑的点头:“以后朕要你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权妃道:“是,皇上。”
朱棣问他:“平素你在宫里都做什么?”权妃道:“学习汉语,还有与吕氏常常在一起,我们一同从朝鲜而来。”朱棣道:“嗯,苏州的王贵妃,有贤德,事仁孝皇后恭谨,朕很是信任她,以后你多与她亲近走动。”权妃答:“是。”“朕已经封了你的父亲权永钧为光禄寺卿。”权妃跪拜:“谢皇上恩典。”朱棣扶起她:“起来,起来,爱妃,吹一曲箫吧!”权妃点头,取来了她的玉箫,含在嘴角,吹了起来。美妙的箫声,宛如一缕和煦的春风将朱棣的疲劳吹得无影无踪。
朱高煦府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就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纲。纪纲神色紧张:“深夜叨扰二殿下,臣实在是有重要事禀报。”朱高煦道:“那是自然,要不然位高权重的锦衣卫都指挥使不会亲自跑到我这里来的,哈哈,纪大人,请说吧!”纪纲看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二殿下,可知三殿下最近在忙什么?”朱高煦道:“你说三弟?他能干什么?天生好福相,纨绔子弟做派,不是遛鸟就是斗蛐蛐。”纪纲摇摇头:“殿下,你也被他迷惑了?”朱高煦瞪着眼看纪纲:“什么?你说我被他迷惑了?”纪纲道:“是,殿下,三殿下自从来到这北京驻守,就没有闲过,外表看,他都在玩闹,偶尔巡视边关,打几场小仗,把北京治理的还算殷实安定。”“这就不错了,你想说什么呢?!”“臣知道,咱们与三殿下结盟,共同对付太子,但是殊不知,三殿下他有自己的打算,这都没有告诉我们?我们被他蒙着鼓里。”朱高煦有点急了:“什么事啊?他瞒我们什么了?你倒是赶紧说!”纪纲道:“三殿下私造兵器,操练军民。”朱高煦道:“我以为什么呢!打造兵器,练兵不都是打仗御边吗?”纪纲道:“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但是他是偷偷摸摸的在打造兵器,在招募勇士练兵,就让人生疑啊!”
朱高煦听完,站起来琢磨:“你说的也对,你这些证据确凿吗?”纪纲道:“我的锦衣卫已经盯上很久了,人证物证都有。”朱高煦道:“这个老三,想背着我单干,他这是要干嘛?”纪纲大胆道:“依微臣大胆揣测,三殿下要兵谏皇上退位,然后禅位与他。”朱高煦点点头:“有可能,现在皇上在北京,保卫事项都是老三负责,还都是他的护卫,要想兵谏皇上,还不是易如反掌。”纪纲道:“如果真是那样,那皇位就是他的了,二殿下善战,难免不被他顾忌,殿下就危险了。不比那朱高炽,文弱还有疾。”
纪纲的话,让朱高煦背上冒汗,惴惴不安:“你说的没错,不能让老三得逞,让我想想。”纪纲道:“殿下,不如这样,我让锦衣卫放消息给内阁官员,由他们弹劾三殿下,这样可以避免您亲自出面招致的麻烦。”“也好,这样稳妥,你去办吧!”“是,殿下。”
丘福在向导的带领下,不停的追了两天,还是没有看到大军的影子。李远劝阻:“大帅,此向导可疑,末将担心他不怀好意,不能再前进了。还是及时回撤,前面可能有埋伏。”丘福不以为然:“什么埋伏,前方必然有鞑靼的大本营,只要前行必可取胜。”李远尽职劝谏:“大帅,皇上和你说过的话,你忘记了吗?!”王聪附和道:“是啊,大帅,还是谨慎行事,不要再冒进了。”丘福厉声说道:“不要多说了,谁不听我的指挥,就杀了谁!”李远和王聪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了。
这个时候,荒野中传来了几声号角,鞑靼军队终于出现了,这些鞑靼骑兵是主动前来的,看上去吃饱喝足,睡眠充分,此刻正精神焕发地注视着他们。李远道:“看,大帅,我们中计了。”丘福一时也无话可说,想起那个向导,已经找寻不到:“抓住那个向导,碎尸万段。”火真道:“大帅,我们被包围了,准备迎敌吧!”丘福叹气:“只能这样了,传令,准备应战。”“是。”
双方是战鼓、号角响了起来,两军开始了你死我活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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