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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飞机航班飘过夜空的声音穿透柔软的耳膜,明亮度越来越扩散的车灯开着从雾气里离我越来越远,零碎的城市像天罗地网弥漫着毫不餍足的诱惑,终于凌晨时分撕开了宝贵的面具,选择回到我的真实姓名。逃避那个曾经的“纪梵”处在文字游戏中是如此毫不起眼,但在微妙的文路变化下,我以我的圣洁和诚实,高傲的感召回那个深藏不露的签名,这个容许我感激涕零的原本就属于我的名字:曹富贵。离开了熟悉的那片成长的土壤,换了一个安逸宁静的城市,没有夜不归宿,没有脚下踩到芒刺,我只不过找到了单纯和憧憬,迎面吹来的每一缕风都将我的环境包围吹送过去不远的将来。整个黑夜包裹的状态像捕获一群林间欢唱的鸟,我不知道我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做着什么事,我躺在床上开始等待窗边的日出,心里想着每一个和蔼亲切的眼神,匆匆的过客像挣脱束缚的无形的暗示,逃脱命运的强悍引力,聆听清脆的生命之歌。
想起那些理想的恢弘,如今都不算什么。我现在并不完全属于真实的我,难能可贵的一件事是我是自由的,同时顶着那些高大的建筑群投射过来的金属之光,自由快乐,梦幻洒脱,于是我在窗外撒下第一缕阳光时熄灭灯。
灵感来自陌生,这对于这座城市的独特魅力使我不敢放纵我的热情,不知道体内的荷尔蒙还尚存多少,想起年轻时一路走来的坎坷,伴随着冲动与热忱,如今内心一片寂然,仿佛丢失了一块储存记忆的芯片,等着被找到,被激活。
她走过来,轻轻递给我一支钢笔,虽然她站着一动不动,但我知道她是邱秋,我没有说什么,见她在我旁边坐下,并且她开始吃一份“老北京鸡肉卷”,稍后打开“农夫山泉”喝了一小口。
我心里想:“如果每天她都让我教她写书法,那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只可惜,她写字的时候虽然很认真,但总是低着头、不爱搭理人,等写满一页纸以后,便开心的翻到下一页,来不及写上几个字就展示给我看。那一刻,她却很满足,怡然自得的样子显得特别开心。
扯远了,话聊到这儿我终于明白这么多年我苦苦追求一个真理,换得的却是一句灿若星辰的鼓励和美丽甜美的笑容。
从某一天开始,我很少看见她再次去讲台上朗读中国诗词,她开始喜欢拿一款钢笔注满墨水抄写黑板。我也很喜欢她那一款蓝墨水,林语堂在《唐人街》中说:墨,与写作这一职业有关。所以我更加笃定我们俩都是相似的同一类人,表面深潭静水,实则暗流涌动。但是,每个清晨早自习,她却开始去自习室预习功课了。
我从运动场晨跑回来,洗脸刷牙以后,便会偶尔看见她在微信发了一两条可爱的动态。
这些都是幸福的甜美时光,灵魂的滋养不够采矍,仿佛又看到她阳光般的小麦色脸庞。
原野映像从世界的平原开始逐渐消失殆尽了,空气爽爆的气氛和节奏统一置于渊博的巨怯恫吓中,就是这样的轻盈和摇摆下,车停了下来。内江车站播放着“原来你非不快乐”,这让空气有一点冷凌的寒朔,我走过左面的十三面洁白无瑕的镜子,又看看右边十面面透明几净的镜子,甜蜜幸福的笑一笑,平淡也浪漫,无语也温暖,挥挥手很倾城的告别泸州啦。
漫长的道路走不尽走不完,数遍了葱葱郁郁的紫竹林,天边在侧峰成岭的山峰下被几颗明亮的星群稀疏不尽的点缀着,就这样把在下指引到后方断续的繁华径庭。
四川最好的季节来了。
而追皿给邱秋打来电话,邱秋幸福的听他对自己的思念喋喋不休,脱离生活的满足之下邱秋说自己仍然不能回到北京。
那天追皿说-------
走在北京的街上,看见前面的一个男孩,左右脚所穿的鞋是不一样的,左边是红右边是黑,怎么会有人同一时间在北京的大街上穿两只不一样的鞋呢?抬头看,更奇怪了,他右耳上只戴了一只无线耳机,左边耳朵空着,没有被耳机塞上。真是太奇怪了,怎么会有人在北京的街上只戴一只耳机。忽然头一晕,地震了。才知道这是一场梦,因为北京是不会地震的,所以这是一场梦。可见,人在白天也会做梦的。
秋天的故事情节总是返回到安静的空间,北京文艺好青年在这里重复上演,主人公却一直站在舞台上向大家表演精致的剧作艺术。
原野上的森林,连绵起伏,车前面亮着一盏浅蓝色的灯,好似一盏灯笼,又像挥着翅膀的萤火虫。我就在这样的九月,进入了成都,在东门大桥下了二号线地铁,吃了二两红油饺子,已经距离毕节数百公里了。不由分说想起多年以前的夏夜萤火虫,那时的女王陛下正好来到成都游游览览,只不过这次是轮到我来到这地儿了。
绕了一大圈,哼哼唱唱同一个韵,发现四川是最美的,地球是最美的,太阳是最美的,1994是最美的,宋雅卓是最美的,2019年9月初到成都也是最美的。
梦里忽然梦得一句诗,彼岸,曼陀罗花开。
忽然心生怜悯,我选择了原谅。
如果来生会再相逢,今世不变的依恋将由谁来改写。
大二那年秋天,忽然听到猎户座有狮子座流星雨,凡是那一晚看见流星雨的人都会幸福的,我准备了一台临时的塑料望远镜,夜里快在宿舍熄灯前,爬上足球场观众席的天台,躺在观众席上仰望俯瞰星空和宇宙,漫天繁星如斗闪烁,我却差点误过了回宿舍的时间,然后我找不到那颗属于心中的星星,我再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自己独自一人寻找一个人的流星雨的故事。
事到临头,这才真正的振奋起来,背起行囊,下了地铁道出口。文字又凭借年复一年的流淌,我于笔下渐渐察觉到,那些于醒悟中惊天动地的察觉,那都不叫事儿,仿佛这世上最动人的字眼已不在,只有几点思想意义上的代替,正属于本来属于释放自我的自然活力。
有时候,我常试着比较邱秋和宋雅卓,我确实能区分她们俩,她们俩的脸上都没有雀斑,邱秋的腿比较细比较长,宋雅卓的腰比较适合系长裙的纽带。她们俩都同时生于1994年,她们俩头发也是一样的长度,颜色也是一样的,成绩的话,倒没法比较。
邱秋的文学课比较好一些,宋雅卓的美术和语言学课程比较好一些,两人有时一同出现在我们教室上课,甚至手里拿着来充当早餐的牛奶和米粥以及手抓饼也是一样的。她们俩在喝热水时倒是不太一样,邱秋的杯子简单而小,宋雅卓的杯子稍微大些,她们俩喝水时无非都要仔细轻轻吹散一口热汽,然后一饮而尽。
邱秋通常拿手机来看美剧,宋雅卓通常拿手机来玩游戏。
邱秋会说德语和俄罗斯语,宋雅卓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她们俩都很别致。
办公室里,不同的人面对着电脑快速的敲着代码,咔咔的键盘声像筷子敲击碗的边沿,不同的表情下充盈着数不清的梦想。二十五天以后,鲸.玺准确获得了邱秋同我注册的域名。邱秋曾经学习过的编程,变成她在职业开疆拓土的一大法术,每天她都在等着验收测试。
我站在这家叫博为峰的测试软件公司前台的台阶上,每天清早从这里上楼排队挤电梯上升到欲之迷醉的空间,直到我到达东方广场的云层之处,我才轻轻的许个祝福,接受生活的馈赠与审判。
我很疲乏的写着一窜剧本的脚本,喝着几杯高温的美式咖啡,出了咖啡馆走过每一条街巷,阳光照在斑驳的墙壁上,把树的影子拉得老长,叶子渐渐婆娑的摇曳着,很快就要落地,天空离地面很近,且没有云层,一只猫靠在自行车的旁边,安静的晒着正午的太阳。
听见一个滑稽的英语舶来品词语,叫“烟丝坡里纯”,即“Inspiration”,灵感之意。倚靠在书桌上,玩弄着一盒“贵烟”的烟丝,许多呐喊真是不吐不快,付诸于纸上,便联想到对中国壮丽山河的痴痴迷恋,写作的对象也由此转向了我所观察到的一切。
也许是视觉察觉到的,或者睹物思人,偏偏不及邱秋的转眸一笑。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我忽然吟诵汉朝《李延年歌》的诗作,联想到翩翩风度的自己,站在她所处的城隍门外顶礼膜拜。
这些天甚至可以代表我所度过美好的曾经,像巴赫的音乐引领我征服G弦上的梵音。
她笑起来了,依然像清晨的露水一样满心鼓舞,甚至暗藏年岁的沧桑,那时几本陈旧的杂志堆满我的桌子,我低着头闻着窗外飘过的桂花香味,轻轻的啜泣流泪。
人生有时候像一艘航母的掌舵,不停的转动,仿佛重复的轮回,只为找到适合的正确方向,往前出发只为看见离开的故乡生计陈历有多么玄妙。
从此,我向往那些古老的歌谣和传说,尽管唱出来的时候不是它们原来的样子,但汇聚了日月星河,山峰隐潜在城墙的包围外廓,我数着泛上心头咿呀学语时启蒙出来的心事,有一阵没一阵的行着**肃穆的步履。
我感谢我对任何人的情投意合,尽管身上重担不堪重负。我听闻邱秋还在沉默,因为追皿不可能从遥远的北京飞到成都,就在一瞬间往她身上弹奏出第一根紧牵的弦线。追皿感叹自己身边如此巨大的人员流动量,上上下下形形**的全员欢喜之时,准会用一种不尽退去的光环笼罩住他心焦急促的呼吸频率。我也尚闻宋雅卓大邱秋一个夏天那么漫长的季度光景,每逢到了春节过去很久的时候,宋雅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生日将近了,她已经想好了不再需要什么礼物,她只是扶靠在沙发上抚摸着那只叫“丫丫”的狗狗,那天她出门后,就在雾里拖着连篇累赘的沉重步伐,把它送往车库的出口,送过健身馆,他手里牢牢抓住一根绳,像维系一个牵挂的替代品。
宋雅卓选了一顶黑色的帽子,方便挡住自己的视线,不让目光触及到别人琢磨的挑剔。她走过很远的路以后,还是选择在很短的时间内赶忙返回,天就要黑了。人们不再那么张皇失措和警惕连连。
风很和煦的饱满,掺和了许多淡淡的忧愁,每个可爱的孩子长大后都有圆梦的盼望,而我家这里,却是一排飘零的落叶满天飞,鸟群在屋檐顶端飞过,车辆滑行飞驰而奔的时候,这个梦想就像蜡烛被火苗浇灌着,倒计时的顺序数着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我们终究要找回自己的根,获得自己的希望,每一颗种子在这里发芽,以无穷的夸张力量喷薄而发,攀援在蒸蒸日上的旧梦里,而乐章和所背诵的汉字却只能从嘴里吐出,变成赞许的文采典当价值。
不消三四年,我们在久远的离别中忘记了一段回忆的前因后果,拼了力的蹂躏,获得的不是预判的新生,而是不会说话和表达的印象。我们的日子越来越淡了,再也找不到更加令我们备至讴歌的信仰,除了一段友谊的回念。
从前,我不敢称颂它,生怕惊碎了一个饱和的梦,梦一旦破灭,现实将会变得一片灰白模糊,或者不继光景。终于,我们曾经许下的诺言,说要彼此珍惜青春的回忆,不管未来发生个啥,前路总是美好。我握住了云,却添了凄雨。
为了那甘愿赴汤蹈火的随声附和,成为我时刻牢牢紧握的一段守候。曾经我们在一块儿谈及彼此,未来多么美好,多么扑朔迷离,人性的色彩充满虚无缥缈的路径,但人总要有所念想,才会有一点恐惧与希望。
黄昏时,乌云团团,狂风大作,收束的光沉寂了两个小时,我的思考从我的家园回到这片乐土,我总是不再迟疑的建构自己的信义,在时间的过渡中重新把美好的祝愿珍藏,像秋来叶落一样适得自然。
但这已经不足够弥补生命的隆重遗憾。自己看着前面缓慢的身躯,顺着一条小巷子慢悠悠的走,似乎全天下的事情都有自己各自的安排,时光也容易体贴照顾我这种疲于奔命的人。
我发现我这一辈子最讨厌没完没了的重复同一件事情。
遇见了许多朋友,他们非常有意思,他们或者从我的童年脱离,或者从我的中学记忆逝去,或者大学以后各自归于零。他们与我密不可分,我也从家乡走过许多城市,遇到不少陌生的脸孔和感受不同的人。
通常想到这里,万籁俱寂的整个空间就只剩下一片静谧。浮华而且燥热,光线映在地板,行人沉默的匆匆忙忙。
多年以后,我如果遇见你,请原谅我不辞而别,请原谅我不小心打扰红尘,世间烦恼已经化为泡影,我选择在这个时代看透明白。虽然此刻很短暂,但曾经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也许这就是季风替我告诉1994的话。
仿佛还听见1994对我说过每一句甜言蜜语,她靠近我的身边,用手挽起衬衫的袖子,问我今晚我们该去哪儿。最后我们约定了去西门的路边小摊买寿司和烤面筋,她喝着一瓶带着汽儿的冰糖雪梨,然后开心的告诉我关于她将会与我在2014年将度过哪些计划。她的脸搽着粉,显得很白皙,她总是笑,然后在一旁分析今后的归宿。
我已走到生无可恋的濒临绝境,抱着厚厚的《拿破仑传》在宿舍读个一通,当听到她约我在水房见面时,我迫不及待的将书扔在小书桌上,就迅速冲出门,冲下楼,然后看见她伫立在人群中。
“校园十大歌手”的复赛已经进行到了一半,她的长裙摇摆在台上闪烁而过的镁光灯照耀下变得迷离而急需人探测,我看见她了,她用手撩动了左边的头发,戴着一个发箍,然后她向前移动了两步的距离。我终于来到了她的身旁,“嗨。”
她的声音在迷离的音乐声中被数次打断,我听不见。
“我们去个偏远的地方吧。”
我答应了。
她抱着两只手,不停地点手机屏幕,有点喜悦,但也心事重重。
她终于问我了:“富贵,你是先认识我,还是再认识爽爽的。”
“我只想要一个答复。”
她再次重复问我。
我的思绪在那周边响起的淡淡吉他声中有一点感动,心里咚咚的直跳,我毫不避讳的告诉她:“我首先一开始认识邱秋,再认识了你。”
“那好,我知道了。”
1994接着问:“你有梦想吗?”
我此时也毫不避讳的告诉她:“我想成为作家,只要我每天写一篇短篇小说,只要我每个月修改一次小说,只要它能发表出来。”
“可是文学老师说作家很容易成为写作机器的?”
“这个问题有点玄,你记住,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没有什么能拆散我们之间的深情厚谊,它一定万古长存。保不准我们不悲不泣,一定会有合适的道路适合我们坚持走。”
我说着,她沉默着,我接着说:“你也不要问我有没有女朋友这件事,我觉得有三五知己在我们的生活中,就足够聊以慰藉,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
“我和你只是普通朋友啦。”
我说:“我相信我一定有办法打动你,让你明白一颗真心真的能打动人。”
她接着掩饰自己的不安,我也开始后悔自己的直言不讳。
我觉得她一定很欣赏那个勇敢的我,敢说敢闯的我,在如此人多势众的嘈杂滚滚红尘之中,她轻轻的站在宇宙洪波中不动声色,像光华的岁月中留下的一粒遗珠。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一直以来宋雅卓都在我的记忆中,手里捧着一杯奶茶,青春洋溢的妆容,拿着铅笔在纸上作画。
她画的是TF-boys的海报,因为她是他们的忠实粉丝,她很喜欢王源。
私下里,她一直管自己私生饭叫“源宝宝”,而邱秋却很喜欢易烊千玺。
“待我长发及腰,桃花依旧妖娆。”
看着拇指和掌心里的墨水,雅卓既抱怨又满足,然后说,墨,也与画家这一职业有关。
我同样在肚子里打着腹稿,沉闷之余开始找到释放的出口,把我们的故事讲给未来听听,它或许更像传说,是我们在一起愉快玩耍自由撒野的片段。
追皿坐在风中静静的发呆,手机没电了,身体开始出汗,他莫名其妙的看着地上的蚂蚁成群结队,交通红绿灯从天桥上望去,不时出现不同的颜色。对于异地的邱秋,他胸中充满了苦闷,啤酒罐扔在一旁,不明白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头发上的发胶味道已经逐渐淡去,夜市下的东七门像曼妙的梦幻城堡的入口,他却找不到进去搜索自己人生目的的理由。脸部的肌肉逐渐抽筋,发酸以后开始麻木,然后一滴泪滑落了下来。他感觉自己朝不保夕的心疼,心窝里有那么多的抵触,却只能对一个人说。她们还相爱吗,难道手臂的冰凉是缺失了上帝赠与自己的翅膀。还想在一起面对面看彼此的笑容,虽说成熟后大家心灵像结了一层霜,冰封的尘埃覆盖了面庞,但是共同的记忆还在,还归于彼此。
他又饮了一口啤酒,推推腿上挽起的裤脚,踩着皮靴走下台阶。月亮的影子始终不敌城市的灯火辉煌,不一会儿又短暂的躲进云里。他渐渐觉得全身开始抽搐,皮肤开始起鸡皮疙瘩,手心藏着一枚戒指盒。他耐人寻味的悄悄摸摸打开,仔细观察了它,之后又合上,再装进口袋。脸上的酒窝渐渐多了,一看见有几人朝他的方向路过,他又戴上帽子和墨镜,踩着共享单车摇摇晃晃的开进人群。
他想在北京怎么着也有这么多年了,长在北京,每次自己的那帮兄弟问起自己身边的每一个沾点题的闺女,都要逼他胡侃一下发展到哪个阶段了,索性他准备去那家金店把首饰给退了回去。时间往往是最公正的天平,当一个人追赶不上时,往往靠偏离它的那一边转移。国庆前一个礼拜,早上邱秋准时出现在北京西站出站口,邱拉接她回家。仓瑶开着车,先去浴室温泉度了半天假,回到家中,姥爷和姥姥都在,家中并不是特别的忙,屋子的窗台上多了几盆月季。收音机里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和别的革命样板戏。
仓瑶和邱拉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这时煮好一壶酸梅汤,盛着端了出来,喝完后邱秋和姥姥姥爷唠了一会儿嗑,就去海淀大剧院和追皿会面。俩人见着以后,全世界最幸福吉利的话恨不得立刻从嘴里一同说出,邱秋穿着从成都买回来的新式外衫,脚上踩着从三里屯拎回来的平地鞋,开心的追问对方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追皿答应两人看完电影就去体验一把小市民的市井生活,从东边窜到西边,走到追皿家的时候,邱秋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她看上去无比的幸福啊,脸上挂不住的喜悦。追皿脸庞羞涩,两只手紧搓着,终于伸出手来轻轻的拉拉她的手。
邱秋并没有拒绝,她们俩的手掌紧紧抓牢,没有一刻放开,指甲盖陷进肉里,生生的难以割舍。
当邱秋回到姥爷家时,邱拉和仓瑶知趣的出门走步去了,姥爷含情脉脉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头靠着床枕,姥爷听说邱秋来到了身边,就睁开了双眼,邱秋把手伸过去,姥爷轻轻托着捏捏手指。
邱秋几天都窝在家,不曾出门,电视节目已经看了无数个频道,可是成都正宗的火锅底料一时半会儿是无法煮进她的心里了。她是一个特别美的女孩,她有双空洞的眼睛,唇红眉黛,皮肤白皙,微翘的鼻子。梦靥降临时,她出现在亲手拭去的痕迹里。她是一只蝴蝶,生来就为了让人眼花缭乱,在青春的缱绻时光里,她伴着柔曼的夏风,飞来飞去。或明媚,或忧伤。曾经走失的梦境,一度湿润的青春,像指尖沙,流人年华的沙漏。是不羁,是信守。是世纪相遇的最后一声喧嚷,是世纪初开始的一次邂逅。青春间或搁浅,年华总是脆弱。隐秘的少年情怀,隐秘在倏忽之间。在懵懵懂懂的小青春里,这一切积蓄成了堤坝,后来在年华里缺席,却不得不喂饱思念,抵抗忧伤。如果没有遇见邱秋这个变数,也许宋雅卓会继续站在时间的尽头,唯一想要的就是一个回眸。
好久以后,时光回眸,她希望那个女子若再能相遇,即使不可能了,在现实与记忆指派的交汇口,找到关于某某的一个坚强的借口。
宋雅卓趁天黑之前回到家门口,虚掩的门打开。
她哼着改编的诗歌:”待到山花烂漫时,她戴上了发卡。“站在镜子前,看见自己僵硬的两腮,开始执行对自己的结束,她合上手掌,轻轻的呢喃许愿。
那一年,那些年,那个夏天,邱秋再次走过,走过一座城的边缘。邱秋与宋雅卓不期而遇。她像天使,闯过时光的界限,穿越现实的眼帘,一个穿着浅格子衬衫的女孩,一个扎着骄傲的马尾 的女孩,一个双眼夕颜空洞的女孩,一个唇红眉黛,鼻子微翘的女孩,各自真美。第一天,她捂着肚子,扭曲的脸带着焦急走进教室时,全身挂着一丝忧愁,有一个女孩的心不经意之间微软了,化作一抹淡淡的风、、、、 从那天起, 直到今天,人们时常在无数个场景,追忆某个人的身影,陌生而熟悉,冥冥中命运让两个人的历程暴走。
穿过北京东单一排水泥路铺成的街巷,就是稍稍繁芜热闹的街口,伴随着的是行行**,急匆匆的人流,川流不息的车辆。转过街头,是一个十字路口,她通常往左,或向前走,他却一直往右。
穿过街旁的一排排银杏树,走过身旁的一家家商场,小卖部,面馆,粉馆,一中,超市、、、、、、
吹着柔曼的夏风,欣赏着空气中传来的莫名的歌曲的旋律,那时的邱秋,一个人,拥有着从来不曾有的自由,快乐,梦,洒脱。另一个孩子,一个晚熟的女生。
宋雅卓永远那么的冷漠。
曾经,身旁的男生向她俩打招呼,她从来都是爱理不理;不,邱秋从来不说话,沉默着,完美无缺的脸上从来不会有一丝笑容,淡定如初。
她似乎不准自己流露任何感情,甚至不会表达太多的情绪。
每天临近上课前十五分钟,她准会推开教室的门,斜背着一只粉色的阿迪达斯,浅浅的低着头,迈着一双天生跳芭蕾的脚步,快步走到座位边。然后,掏出一张干净的纸巾,小心翼翼的把桌面,桌椅檫得干干净净。然后,看书看得那么投入。
她会按往常一样静静的趴在桌上休息,醒来后拿着一本书当扇子晃着扇凉,或者掏出纸巾轻轻的擦汗。
她从不化妆,却冰清玉洁般的素净。
她从来不会生气,也从来不笑语。
她梳着长长的头发,夺过红尘的视界,映入时光的眼帘。
人们从来没有想过,邱秋和她竟然就这样初遇。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天使,一个摇摇欲坠的邂逅。
时光倒流。漫步在放学后黄昏的街头。左边闪现了一个陌生而熟悉的身影,她浅浅的低着头,和她并排走着。那时,黄昏的夕阳如此灿烂,夕阳的微光依旧温暖。像是穿越了千年寂寞时光的羼愁,一只美丽的蝴蝶轻扇了岁月的窗口,是柔曼的,是无愁的,是清新的风。是一阵旋律,是一束恬雅的花朵。她飞过菩提树,降至红尘,混迹世俗。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一个云淡风轻的回忆,一个公主。默默的闭上眼睛,顷刻间,往事排山倒海,汹涌而至那一刻。
嗨,宋雅卓招了招手。
她起唇,莞尔一笑,微微侧头。
邱秋挠挠头,向她递出一个微笑,心里却惊异自己竟然在和一位天使打个便呼。
她们默默的走着,邱秋依旧冰霜般的美,脉脉的双眼里流淌着一汪湛蓝的清水,忽然间,她浅浅的露出了一个含苞待放的酒窝,然后淡定如初。
路一直走,宋雅卓迈着轻盈的碎步,如同公主在为青春左右,如同跳着婀娜曼妙的芭蕾舞。在那段豆蔻的年华里,数着心跳的速度,一,二,三,四,五、、、、胸膛是温的,也是热的,任凭小鹿在左心房打着鼓,用手指划一道完美的弧。
两个女孩子在沉默,仿佛在生命线里彳亍。
邱秋和宋雅卓仿佛在彳亍的风里,等着一个开口。
没有问题吧?宋雅卓畏畏缩缩。
嗯,她侧过头,你怎么知道我没事?
慌忙的逃过她的视线,邱秋微微的搓搓手,然后说,因为我发现老师的声音越来越沙哑了。
她低低头,说,是吗?那你一定知道何国锦老师喽?
他、、、他是一位特别好的文学课老师,我非常崇拜,而且他是班主任吧。宋雅卓词不达意,却转移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话题,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哦,宋雅卓侧侧头,莫言了。
只是她比邱秋想象中更善良,可亲,像解不开的谜,像薰衣草话香般的神秘,像精灵剥开飘渺的纱衣,像是拉近鱼与飞鸟的距离。路一直走,夕阳把余晖撒在两张青涩的脸庞,城市的上空,时光机投射着两位少年,她们哈哈的大笑,单纯与无邪在空气的载体里暴走,在潮流里守候着彼此的一刻,模模糊糊,却不曾有人透露。径直的走,穿过时而熙熙攘攘,时而成群拥挤的人流,两个人就一直走到尽头。
最后,尽头。在另一个十字路口,她转过身,轻轻的招招手:拜拜。蓦蓦的消失在图书馆的入口。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愿久久的驻足在那一年,那一天 ,那一刻。邱秋会告诉自己,一段邂逅被时光腐蚀得锈迹斑斑,令我曾经潸然。像是会呼吸的痛,瞬间天地旋转,然后,五脏六腑阵阵痉挛。
一阵钝痛。
给青春期的女孩一个特写。
邱秋断然离开了这座城市,没带任何东西,就如不想携带关于这座城市的所有记忆。宋雅卓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只知道逃遁,该何去何从,她没有目的地。也会在某个午后,任凭记忆的碎片拥挤而来,像纷纷跃向堤岸的鱼,充满了泛白的絶望的气息。 当所有的赎罪抵不过那些流言蜚语·数落打击的力量,邱秋多么想说,请让我陪伴着你,做一次蝴蝶翩翩的旅行。即使心像一只被饿狼追逐的山羊,无处躲藏,疲于奔命,我注定将在未来某天厚积薄发,携某人不忘初心。
眼里拥有两滴阳光的女孩,趁着岁月旖旎,留给了时光默默的背影。
一座小小的城,装载着一颗寂寞羼愁的心,一个锈迹斑斑的诺,被露骨地撒满世界的每个角落,轮回如此的眷顾,人们剩着孱弱的萧索。
邱秋会再次想起她曼妙的身影,穿梭于那条街的清晨,午后,黄昏。在宋雅卓缱绻的记忆中,邱秋总是斜背着一款粉色的大包LV,骄傲的踏上那条水泥路铺成的小巷,然后跨过街道的十字路口,径直的赶回公寓的路上。邱秋依旧那么乖巧,清新般的脱俗。
时光一笔隆重的色彩,她定格在那唯美的瞬间。
有时候,宋雅卓会撑着一把精致的阳伞,穿梭在放学后的人群中,她是亮点,在孤单的轮廓中绽放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有时候,邱秋会转过街头向左走,停在那棵硕大的梧桐树下,安静的等候去永旺超市的公共汽车,直到自我意识到后面的世界早已消失在人海尽头。宋雅卓依旧素颜,却冰清玉洁般的素净。 邱秋是一朵狮子座般的云,美目盼兮,含笑,含素,含俏。
邱秋换了一个发型,她盘着骄傲的马尾,在夏日里夺目,代言着久违的小清新,敲击目击过客的心壁。
在两条平行的轨迹里,两个人的心思频频环顾,想象着时光用原子笔在对方左腕画着圆圆的
手表,指针还在滴答滴答的走动。
未来所发生的许多事,或悲恸,或盛大,或悄然而至,或无声无息,都能在记忆里找到最初的源头。泪浸入心,仅仅只是一滴,深刻的,却仿佛是澈明的眼睛。
握住了云,却添了凄雨,我赢了整个世界,却输掉了你。诀别似乎是一种等待,真想你能挥一挥手,无声的解开。无法怪罪生命中总有不断的流星,是造物主赐予的朱砂御笔,辜负了伤悲的宿命。
终究,愿未遂心,撼如眉丝了,爱隐一隅。
对不起,某某。
邱秋常对宋雅卓说。
宋雅卓也想和邱秋谈谈。
像在时间长河的一抹空气,任凭怎么挣扎,却始终抓不到任何痕迹,落落大方时,嗅着淡淡远去的气息。有些缘分,注定是上天给与的惩罚,即使爱在天边,近在咫尺,却是耗尽毕生也不能握在手心,直至远去。有些遇见,即使预想得天衣无缝,却总是在启程的一刹那,就开始了方向的偏离。正好比手中扬起的风沙,诺言映照得完美无瑕,却注定遗漏在间隙里,飘飘洒洒。在青春里摇曳的风,吹散了仅曾的一丝邂逅,初遇后,我们歇歇脚就走。缘分既然靠不住,那么靠不住,不如咬咬嘴唇就认输。
宋雅卓沉默的流泪,小声的抽泣,大声的嚎啕,痛彻心扉的搜索,在喑哑的泪痕里埋没。
邱秋,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料想到是这种结果,直到我误入了歧途,在一段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日子里,遇鬼杀鬼,遇神杀神,遇佛**。但最终仍是这种遗憾的结果。
所以邱秋永久的潸然萧索。
2012年,是一个劫。我行走在城的边缘。一直在构思某个邂逅的细节,似一把刀割断动脉,然后往外溢的血流泪,感觉比较温暖,纵然寂寞。
车水马龙的城市是灯红酒绿下的不毛之地。
转眼秋天已经快要消失,城市单薄的上空,披着一层雾霭。
空气依然燥热,不安分的气流里夹杂着一卷不以名状的氛围。
雨下得腼腆,偶尔飘过一阵湿漉漉的微风。
夏日的最后一缕风静静的吹,继续抚摸着这座城的眉骨。
这座城的倦怠悲愁,一双等候差强人意,只因为在人群之中多看了某某一眼的传奇。
宋雅卓是邱秋的心病,一个等待着穿针引线的补丁。命运始终在后者的卷迹里埋下伏笔, 即使思恋一直处处设防,力图销声匿迹,却始终有难言之隐。
正如故事是从哪束黑暗中放射的昏黄之光开始的。
故事是命运,宿命是载体,与错误与悲伤有关。
每个个体的命运于内心状态的起承转合天衣无缝的焊接,无懈可击的合理。
宋雅卓总是成功,因为她漂亮,也因为不动感情,可她没想到,还有邱秋。
邱秋骄傲着。
用冷秒杀一切冷漠,用淡定秒杀一切无情。像一株诡异的植物,开着迷离的花,散发出辛辣的味道。她才微微转过身,时空中的聚光灯便打在她的漠然的脸颊。周遭的世界骤然失真,空气迟滞凝重,醇厚得如同水波。她用手遮掩,躲过光线,轻启朱唇,笑了。
当所有的梦躲在门后被反锁,唯有这小小的窗,迸进出入着我们幻想的浪漫情节,所有没有机会从大门登堂入室的故事,都会在那窗下踮起脚尖。
很久很久以前,邱秋就训练成一个不动声色的人。过去他平和地对某些人某些事,选择了沉默。对于那些伤害过彼此的磨难和不幸,邱秋只能沉默以对,虽然不情愿,但是却也无力发泄出来。
宋雅卓依旧只说只做该说该做的事,然后告诉他们,她从不原谅他们,不为什么,只是觉得跟邱秋在一起没有这么幸福满足过。
很小的时候,邱秋想代替哥哥西耳的愿望成为一个圣人,长大以后,她变得沉默少语,不合群。在邱秋的眼里,她不知道她和宋雅卓的未来是不是可以继续下去。
邱秋和宋雅卓在这个夏天说了许许多多的话,作为以前那段平淡岁月的一个纪念,邱秋偶尔会选择沉默的坐在台阶上看天,让一切成为过眼云烟。
原来的那些宋雅卓对邱秋说过的最傻气最天真的话,原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台词,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这也许一直逗得身旁的邱秋扑哧一声大笑不已,笑得捂住肚子。
邱秋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笑的,直犯糊涂,调皮的对着她孩子气:“欸诶诶,有什么好笑的?”
她还在捂着嘴笑,双眼笑成了一双迷人的线条,但宋雅卓第一次看见她那么的开心,他的目光轻轻绕过她微翘微翘的鼻子,完美的发际线把那束扎着的马尾衬得如此的骄傲。哦,原来近距离的彼此比想象中的更美,更温柔………
原来邱秋笑的时候,会偷偷露出左边的一颗小虎牙,哈哈哈,可爱吧。
原来宋雅卓也不完全像平日里那般安静,淡定,一枝独秀,孤芳自赏,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
冰的心,原来是躺着的水。
在秋天,画面一幅幅的剪切,一幕幕场景轮番上演。
邱秋一如既往,整天做着大量的文学考研习题,宋雅卓按部就班,每天捧起英语单词本书就没合上,或许翻开漫画书开始学画画。
这就是青春,邱秋。
离经叛道,迷惘忧郁,无辜的做孤独的载体。
一次一次在地平线上方停滞,在十字路口跟丢,好不容易怀揣着一个梦,却脆弱地破碎在手心,只留下手背残余的体温。
对的时候,没人在意,没有认可,没有赞许,错了的时候,连呼吸都是错的,一无是处,坏人,败类………
没有因为,只有来不及脱出口的所以。所以……
所以,某某,对不起。
所以,原来宋雅卓假装很坚强,对一切满不在乎,默默的扮演着“坏学生”的角色,背地里他却比所有人更有心,更挣扎,更用劲,更努力。习惯的演下去,惟一的戏码就是: 每次考试邱秋都是“惜字如金”,试卷做了一半,算慢及格分就停笔,在多写一个字就骂自己“傻X”。把第一名让给某些人,然后再某个角落偷偷地笑,看着众人对着好学生艳羡的目光,啧啧啧……呵呵呵。
流觞的守候熬成半个隆冬。
秋天的吉他声在轻轻的弹奏,浅浅的声线淡出一个又一个忧愁,邱秋的身上淡淡的总有一股好闻的味道,宋雅卓每次都会安静的嗅着,像小猫觅食一般,趁她没在意时,用心去辨别泛白的空气与莫名的清香,然后在脑海里寻寻觅觅,想找一个贴切的词汇描绘那种感觉的奇异与不可名状,然后好记住,珍藏在心里,有时间从尘封的心里拿出来回味,不料一阵风微微一吹,一切又消散在洗得泛白的空气里,再去极力寻觅,却忍不住潸然,原来那是潜伏在内心真实的情感,一切都没有被污染。
尽管如此,她们却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真的让人相信她和她有多好,她像活在记忆里的小丑,胆小鬼一个。她依旧缺乏安全感,别人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就会令她小心的设防,唯恐受到伤害,能做的就只有竭力的挣扎,笑着,希望能有人真正触摸到自己的真诚,宋雅卓对邱秋说,我想你会懂我。
邱秋开始活得不再安分守己,她的世界虚掩着门,他在门缝里探着头小心翼翼的看外面的世界,谁真的对自己好,谁在伤害自己。她与她保持着若隐若现的距离,中间横跨着一座设防的城堡。
这个季节。
性格外向,合群,说三道四不是宋雅卓的优点。
一个人走在街头,看着城市上空难得一见的彩虹,然后宋雅卓掏出手机一幅一副的记录在相册。
再次回到教室,“咯吱……”邱秋推开了教室的门,回到座位,房子里静悄悄的,唯独留下了两个人,一个是如此的陌生而熟悉,上身穿着v领的白色毛衣,一袭的素净,轻盈端庄,气定神闲。依偎在她一旁的是一位满脸坏笑的人,一个男人。
复杂难测的疏离,猜测,冷漠和不信。“切。”显眼的他们在邱秋的前排,说说笑笑,旁若无人。一条暗红色的河流,没给人留下余地,她勉强抓住一棵树枝停留在漩涡中心,无论自己再怎么毫不在意,一直埋头假装看书,做笔记,却掩饰不了眼神里的瞳孔中一圈圈的缺陷与不安全感,隐秘而强烈的存在。
只有假寐,倒睡在桌上,逆流成河的排斥与醋意,看着右桌上摊开的几张稿纸和一眼看去错落的笔记。
有一种直觉,一种无法预料到的剧烈倾向,在起伏中的深深恐惧,被重重的碾碎。
宋雅卓与他突然回过头来,他与她四只眼睛撞了个正着,他轻压眼皮,逃避。她似乎从容不迫,清淡如水,却免不了一丝尴尬与憾恨。他们似乎有一段冷战,僵持不下,这似乎是传说中的微妙的暧昧吧,没人去理清这段关系,也不愿去承认,两个好强的人,若没记错,他从未直呼过她的名字,她和他在各自的平行时空里整理自己扮演的花絮。
他只是叫他,唤邱秋的名字,爽爽。
她对他说:“你难道不累吗?”
什么呀?你有毛病,莫名其妙!
他只微微侧头:“我说,你的伪装很完美!即使你花尽小心思,凡是做得尽善尽美,像天使,但我的眼睛却不认同你,因为我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她不以为然,完美的脸上依旧淡定如初,随手抽起了一本书轻轻地扇着悠闲的凉风,贼听他的啰嗦。
往后经历了种种,他们是同一类人,却是两个平行时空不同世界里的个体。终究是两种命运的交叉,从身体到心灵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孤独是大人的东西,它成熟得犹如钢铁。
邱秋和宋雅卓像推着巨石无法停止的西绪福斯,悲壮,不仅悲壮,而且被伤害,被怀疑。却无能为力,却身不由己。唯一消失并且却在继续的却是无边无际的现实。 a破碎的残局中,画面凋年依旧,一切依然缓慢,但真正的生活才刚刚运行开始。
但所有的这一切,邱秋都心悦诚服,自从她在东方广场开始学习“禅道”以后,每天面临各种软件测试的繁重压力,她想开了许多,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她想凭借自己才华的露骨,她想展示一个美妙绝伦的尝试。
宋雅卓的离去对邱秋的打击很大,直到现在我仅仅与宋雅卓聊过几次短信。
怎么着,酒不醉人人自醉。灯红酒绿的夜市里,我在自己的圈子里不停地转圈兜弯,年华已经虚度了这么些年,我真正清醒的认识了自己。人生的每一回写作用例都在逼迫我交出我的真心。所以我很诚恳,仿佛一首已经过时的诗歌,从我的脑海里再次上映,不由得浮想联翩。我展开纸来开始写诗,题名就叫《无题》,趁着月夜光华,付诸于众,博得几声倒喝彩:
世界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
小小的地方
头顶也挂着同一轮月亮
还有微弱的星光
我选择爬上屋顶
让平房触摸我的身体
仰头看星星穿过月光
还有蛙鸣在清风中荡漾
妈妈呼唤我的乳名三遍
我闻到了野百合的芬芳
七点多一刻了
依旧是新闻联播
黑狗摇摆尾巴在水泥地板上跳跃
后面的山坡又吹来一阵清风
云朵也向我飘来
梦想好像已经被浇灭
所有的答案都是对你们的等待
万物都在生长
慢慢靠近我的身旁
书写一个安稳静好的结局
像爸爸一样关注养老问题
哼多年前的歌
静谧是对此刻最好的解释
只要眼里有一滴来自未知的色彩
十年青春换来半亩花海
天真无邪
爸爸在磨着镰刀
妈妈在整理晒干的衣服
空气里有一丝爸爸身上的烧酒味道
妈妈的指尖也漏过一阵洗衣粉的风
今夜回忆在沉淀
我们都有梦想都有璀璨的时代
坐在身旁朋友赠我一瓶AD钙奶,我一边读诗一边喝奶一边嚼着鹌鹑蛋,住在公寓楼房的三楼。我每天都得看书,因为我看见另外一位即将毕业的朋友每天学习都要坚持学到很晚。大家有时间闲下来玩玩游戏,吃吃零食,嚼嚼泡面,也像自动机器一样优化自己。诗也淡去了,人自然就悲欢离合起来;不过是一首小诗陪我走过这段写作的日子。
出门走走,就当散步,可我对成都的初次印象就停留在这里,勉强怀念起雅卓、爽爽、姥爷、追皿,可是心还是愧疚的。
当一个人快要死的时候,话其实是很少的,不会过分啰嗦,想死就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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