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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喝一杯果汁便算作恋爱吗。”我很小心很谨慎的拾着邱秋递给我的纸片。邱秋坐在我的右面,眼镜已经摘下放在桌上,书上面放着一只“绿箭口香糖”,同时,我从桌底下伸出右手去剥糖纸。还有,我路过小卖部时,记得宋雅卓的说起“如果你想拒绝一份初恋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一起时请某个对象嚼‘绿箭’口香糖。”我首先发现邱秋的脖子很细,看见她的皮肤就联想到敬礼,仿佛看见了五星红旗下的朗朗宣誓。但是她把口香糖塞进我的嘴里,自己把糖纸装进了左手边的口袋里。我终于说:“请你多多支持我,给我投票,这一届进行党的入党资格请你给我投票。”我看见她在会场上笑了,是慈祥的、博爱的“花旦面孔”,她指了指我的衣袖,扯了扯我的衣角,颤颤栗栗的说道:“你可以牵我的手吗?”这回她却沉默的低下头,紧张急促的咽了一口沫儿。
我说:“我是预备党员,不可以牵女生的手。”
但是,我们握着手顺着运动场一直从5号楼走到“新一食堂”,她挣脱了一会儿说:“拜拜,分手了哦。”然后擦去喜极而泣的泪水默默离开。
闻着满合欢树的花香,我看着邱秋的泪蒸发掉在脸上,我明白了“一日喜欢”的集会后,我只有怅然的失所,久久的处在离你很远很远的地方,不巧你也会从这里经过,让我皱锁着娥眉。
只因为边皓也是一名医生,同时也有许多出生入死的经历,所以我不由分说想到舆论。要说到残忍,可能他比谁都心狠手辣,他并不适合马克思主义,他贴合于弗洛伊德。他堕入现实,使人不免咋舌于他的兔死狐悲和苟延残喘。但是,他发财了,靠走私假药和采购医用器材、给医院拉拢资金和医患赔款,打宣传广告,从死人的骷髅中爬了出来,腰包里却装满了沉甸甸的珍珠黄金。
这依然是属于年轻的时代,世界所有的布局都毁了变了,但是渴望回顾多年以前写下的几句话的回眸,差了几许三味真火。多年以前我清澈空灵的童声占据在我的梦里,我站在真理这一边,遥望着梦想在摇篮车里的点缀。
久违了,米事儿,这一次仿佛穿越了一个黑洞,这次我往这座城市移了一下,往七点钟方向靠了一个拉长的倾斜的角。我在沙发上睡着了,结了账,我划拉下手机上的二维码。邱秋是曾经在一起聊韩剧的女朋友,我把厚厚的一摞稿纸往她头上沉沉一拍,她“呃”地惊愕尖叫声在空气中扬长——回去写小说呀,写作真有那么赚钱吗?
我看着城市灰白的墙壁,海报上贴着新出的足球明星,然后憋着气思考一个问题。小指从盒子里掏出一只香烟,当闻到缠绕的高逼格烟丝焦味,我说:“天黑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随他吧。”
从会议室走出我的视力模糊起来。
今天我听见了许多笑话,我一直叫身旁的她“优乐美”,走着走着,她挽起我的手,我说:“鲸.玺嘛,乐一乐就完事了,我可能要食言喽,我不像他们,走,咱们回公司加班写文章。”
邱秋抱怨自己的头发已经打结,她说要找一家发廊洗洗头发。我在一旁隔着镜子看自己疲乏的双眼,脑袋里一直在回忆电脑上的高级办公软件运用技巧。我忽然回过神来提醒她把作品的排版抠图做出来,别忘了剧本的人物小传,她一天终于码了两千个字,我看着她的背影,时不时在我左边,忽然想起矿泉水与优乐美的笑话。
于是,每章小说,我顺着逻辑写,二十多万的小说,删了那么多还剩九万,写成剧本变成两万五,我觉得我变得顶级聪明起来,每到开会时,就轮到我自我安慰的时候,今天写不完就写到这里,明天继续。下周一还要在火锅边的桌子上吹吹牛。所以,我变成这样的人———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中文学子乎。”看着手机上“滴”的一声吼过,我记得优乐美,却忘记了巧克力。巧克力放在桌上都融化了。于是想了好久,写了一段“人人都是矿泉水,你是我的优乐美”的小故事。
也许,从某时刻起时间不再是一颗糖,那一天不再属于优乐美,但是偶尔嚼嚼融化的巧克力的时候,我还会想起空闲时候的购物天堂,包括酸奶、辣条、面包,薯片。
试试比较一下,我比邱秋大7个月,27岁这年我忽然意识到名声都是虚假的东西。我忽然在这一年的第六个月失去了心胸的宽广,要么已经失去什么,要么装不下,要么是六月的竞技太强大。都已经过去那么远了,可还是庄重的回头。我并没有足够的钱去周游,对于踌躇的旅行,我买了一个DV,已经不是为了逃离,而是为了接近熟悉。我摊开手心,看着掌纹,自己试探着发问:“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也许是唯心和唯物的融合,融合成了修正主义。插着兜的手,放松一格扎紧的皮带。医生有着一张怯懦的脸,他递给我一本旧书,深蓝色漆布硬壳面,横印隶书字体“列宁文选”,中间圈阅内压模印列宁头像。色彩有些陈旧。随后,边皓合上笔,感慨说了几句:“你好,纪梵,你终于学会了‘戒’。”
边皓这次说:“上次没有告诉你实情,大家已经好久没看新鲜的故事,怎么样,要不要先去电影院看电影。”
“司南,”见大家没答话,边皓说,“你也跟着纪梵来走走吧,这样僵着不是办法,我教你,每天抬头20次,不到一个礼拜下巴就会变瘦。走,出去走走。”
我说:“其实,边皓,我和你一样,一开始并不喜欢食言,但是我错怪了你,我本以为你会向我道歉的。”
陈娜很渺小,但也很坚强,在她20岁那年,她在高考中名落孙山,拿着毕业录取通知书
从一所天津的高等学校放弃了学业,开始在地产公司上班,但是一年以后,等待她的却是医院白布蓝褂的床位,病魔折磨了她5年。
边皓大声吼起来:“我本以为你会向陈娜道歉的。”
每次翻开这一幕都是没心没肺的痛。但是,后来她从我的世界消失了,我就满世界的跑啊找啊,再也遇不到她,因为这个世界再也见不到她纯洁的笑容,我希望那个冰凉的世界没有黑暗,只有天亮,没有冰冷,只有暖和的天气。我说:“若不是司南,我甚至连个白板都不是,是司南送陈娜最后一程的,怪不得这年头总有人说吃你家大米了。”
司南说:“你这个人啊没人么不好就是恋旧,我这个人也没什么,就舍不得身边的亲人离去。”
司南说:“对不起,是我有错在先,我们一开始的放不下都成为了后头的累赘和重负,我知道,她并不喜欢你。”
边皓说:“幸亏是司南,我才觉得生活没有这么无聊。”
我明白了。没事了、、、、、、
我不语。司南看着边皓,拍拍他的肩,说:“我呵呵。”
陈娜并不喜欢我,但她只是淡淡的从我童年的记忆里消失,从一个村庄走向另一个城镇边缘,在一座城市,黯然萧索的活在青春的妄谈中。从那以后,天隔一方,我明白没事了的时候,这种含义也表示我不会再奢望她后来的旅程。
在这座城市,跟随许多人头也不会扭转的晒着太阳,满脸的BB霜和防晒乳,在1号线的此站,对面坐着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不说话,穿着短袜,看样子非常迷人。
边皓说:“然后呢?”
“如果可以,”司南说,“不想打扰到别人,看样子,纪梵好像失恋了。”
“滚开,别说了。”
“所以我才叫你给我一起出个主意。”
我说:“你们别插话,邱秋来电话了。”
“给我听着,马上来我这里。”
边皓说:“纪梵,下午已经有冷空气了,记得带把伞啊。”
我一边接听电话一边说:“你真婆妈,管家婆,不要总是这么啰嗦。”
边皓说:“这么说,我倒还成管事鬼了。”
我们下了站,地铁里还是那么的拥挤,我们坐在司南的车里,调了调适当的空调,然后从东城开往南边,全身腰酸背痛,而我为了躲避邱秋颇费了一番思索。鲸.玺已经决定让我们俩去采访这一期的采访嘉宾。
“谁啊?”
邱秋面露难色:“怎么,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是两行思泪热思亲啊。”
“说了不怕你见笑,想起了一个死人。”
“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好好安慰你不告而别的短暂青春吧,你丢失的可是活生生的二十几岁求学记忆啊,像陈娜这种女子,又不是你们学校的校友,保不准旁人还怎么待见你们这层窗户笼纸。”
“她是我的发小啊。”
“滚远一边去吧。”
同时邱秋给我一个台本,我翻了翻,知道她很有自信。
她说:“你知道本次宣传我们选的最佳演员是谁吗?”
“不知道。”
“那请你跟我来。”
我迟疑,她喝了一下咖啡,放下后,说道:“咱们进去说说话好吗?”
“我也想了解,可是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吗?”
“嗯。”她笑了起来,情绪有些细微的差别,然后说:“一个经济学家推选的运动员。”
“方便透露一点吗?”
“好像叫穆尘染。”
邱秋上楼去了,转过身的时候,她把皮包和手机扔在沙发上,她说:“纪梵你混蛋,把你的小故事再压缩压缩,句式太过杂糅了,还有,这么久了,你该做个头发护理了。”
我还不够帅气吗?显然邱秋看了我的故事以后也许有些嫉妒,莫名其妙中这正中我“唐伯虎点秋香”的下怀。因为写到这里,邱秋问我:“你答应给陆春阳的结局呢?”
“管他呢!”
邱秋说:“陆春阳,你们六个人会更好吗,还是会烂尾。”
我说:“你支持我就行了。”
“哦,原来喜欢你小说的是陆春阳。”
“FUCK.”
邱秋考虑一下,又来到电视边上:“才不呢?关静应该也很喜欢吧。”
甚至,她开始延长自己的猜测语气,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我倒觉得,吴忧可能会为李牧和乔岸的唱反调熟视无睹,这些事儿,这些笔下的文字,等我们意见统一了再说吧。”
但是,看见我去芜存菁的笔触,她忽然眉开眼笑起来,说道:“纪梵,今日这回就算饶过你,看你下回还敢放肆不。”说完转过身上楼,我在花瓶面前看着一只猫,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什么也不说,也不再回话。估计嘴上说不的人,心里头大都十分愿意。这句话还是以前丁英兵爱捉弄我的时候说出口的。
明天六号,差不多是个头。边皓和司南劝我赶紧回鲸.玺,我倒觉得他们俩很体贴,我游离于进行党组织以外,而不得安分,于是带着哄骗的口吻对那铺满鲜花与芒刺的谋生出路喋喋不休,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会跟我的笔和纸在一起,始终以为。一开始面对司南,我说:“放一万万个心,进行党走的即使不是与马克思列宁主义相似的道路,也是相近的道路。”
边皓和司南在我身后端着灌装啤酒,一派交杯换盏的范儿,似乎不会停下来的聒噪,我和邱秋走在前面,不停的讨论一幕关于即将在我构架的儿时的“营”,我们即将在那里选取一整片俯瞰的玉米地作为微电影的取景。
我有点分心的听见边皓在对司南讨论邱秋的计划,而我们分明看到,不远处邱树和邱准站在树旁,他们俩一脸的严峻冷朔,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都僵住了,虽然脚步在向前跨出,但是头顶发麻,就像奥德修斯从古希腊神话场景里开**在现世一样,而我们的左边却躺着城市的一条河。
邱准走过来,轻轻的闯进边皓的怀抱。然后她戏剧性的松开了他,赏给了他一个耳光。
“有种你离开上海试试,你说过的话希望你记得。”
“我们之间不可能再有以前的由衷。”司南和邱秋护着边皓,我安抚着邱准和邱树。
我们都希望这件事从此不了了之,以一场“家暴”的名义收场,但是邱准抓狂的愤怒,尽情的在此刻撒欢,所有过去到如今的酸悲变为不解的委屈,紧接着边皓以一个纵身翻过栏杆跳进河里。落下的一瞬,他在水中翻了一个身姿。头又沉了下去。
岸边有人喊着:“落水了,有人落湖了,落河了,有人跳江了。”
有人声音厉尖的问:“怎么啦,救人嘛,快点救人,高考学生落榜失意就跳水了。”
“你看这样子像高中生吗,死得好呀,你们不救人估计这人他妈在水里也听不见,我不声音大些可以吗?”
这一句句像是诅咒:“已经抽搐呛水了,再不救,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没辙了。”
“无法了。”
因为其中两位看客为了争取围观的最佳看台大打出手,所有人都对这种行径情绪高涨得表示捶胸顿足满地找牙,赶紧报了警。
邱树说:“姐,你救救姐夫吧,他就要没气儿了,他快要死了。”
我看着邱树,思考着,心想,也许,今天,我会死在这水里。
但是,我不能袖手旁观。
邱准突然吓得扯着路人的手臂,不知道怎么办。
我猛地脱去T-恤,纵身跳下水,沉入水中的时候,我看见了一百张脸,摇摇晃晃的,然后我就模糊起来,估计我也忘记我刚才做了什么。人生如此的力不从心,我睁开眼时,倒是有几双眼睛看着我。
房间里叽叽哇哇的特别吵。
“现在几点了?”
“我在哪儿?”
“我怎么了?”
我又闭上了眼,觉得世界很沉重。我渐渐入梦,清楚而又糊涂,我开始意识到,我看见几个挥舞着手掌的朋友,不过,我的头撞到了石头,我不觉得疼,却又一点皮肉的麻木,接着我一发不可收拾,终于拜一个紧抓的手所赐,我们彼此抓着不放手。
真坑。此刻我感觉好饱啊。肚子里灌了水。
打个嗝,喷了一口水。
这时金安渔和老莫出现了,金安渔一脸的惊奇,推推我的枕头:“你醒了就好了。”
再然后说:“要不是警察,估计你们两个就不会躺在这里。”
这感觉,貌似在住宫殿一样,我还没来得及陶醉其中。金安渔走进边皓的身边:“你呀,亏你还是个医生,自大、冲动,不去医治别人却跟自己的生死攸关开玩笑,你成什么体统,你倒是搬进医院里来住啊。”
他看了一眼老莫,说起话来摇着头:“你还笑,还有你,逞什么能啊,见义勇为是好事,但是你告诉我,你会游泳吗?”
“我会游泳,”我辩解,“我水性很熟。”
老莫说:“还狡辩,不要一条命不搭的往前冲,记住,你的命比什么都管钱。”
金安渔和进来的几个人说:“好了,好了,我看他们俩,也该长长记性了。”
“谢谢你,莫叔叔,还有你,金安渔。”我说。
邱准在听边皓的解释,但是邱准劝边皓多住几天才好,但我和边皓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地方。
楼下的车响了几声,直到两分钟后,我们知道邱西耳来了。
邱西耳进来又出去,接了几个电话,放下手机后,他说别泽摧大家早点回公司看看,老莫给医院送去一个“见义勇为”的锦旗。
接着,邱西耳放下手机,意味深长的告诉邱秋有关邱树参加艺考的事情。如果你不成长,有些人是等不了你的,如果说上海的秋天是一场静候,那么走过的那些人是否记得思恋都是沧海中的一粒米粒,听耳边吹拂过悦耳的佳音。
在我良心尚未泯灭之际,我躺在南城山边的玉米林里,然后反反复复的看着天空,听着肚子咕咕的直叫,我等着从天下摔进大地的怀抱,我已经厌倦了天空,已经奢侈的挥霍了天空的气魄,就这样挂在树梢上等着小女孩过来触摸我的脸把我唤醒。她口齿不清的嘴里含着狗尾巴小草,试探着问“你好,对不起,再见、、、、、、”片刻以后,我睁开眼,我看见了如此矫情的脸扭成一个白玉盘,只见我的头上飞着飘洒的雨,但是司南手里握着百合花朝嗣音飞去。就这样我们一直等雨停下来,等我放开这段岁月,我才明白故事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引导我们入戏的。
有一个人站在台上轻轻的唱着童音,勉强的露出几点笑容,可爱的嘴角。我们一起鼓掌,眼中含着泪花,看“毕节合唱团”在姬娜的带领下走上船票大小的舞台中央。
主持人热情的说:“接下来有请姬娜为我们献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只要你想回头,我就一直在你身后,掌声有请。”
我忽然发现我身边站着邱秋,她抓住我的手,高兴的举起来大声欢呼,她流泪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子在我面前动容的为投入祖国的怀抱流下惨痛幸福的泪。我们,从可能中寻找确定,从相似中寻找时间,从无限中寻找唯一,从你之中寻找你。在我之前,是无穷无尽的时间,我们之后,也是无穷无尽的时间。我和邱秋站起来,互相搂着手臂跳着笑着跟着唱了起来,我终于明白:“我也热爱我的祖国。”
同年听嗣音说,邱树转学了。回来上海,承受他所认同的城都。算一算父亲开车送他的次数,他已经不厌其就。虽然他聪明机灵,肯吃苦,但是理想终归于现实,像一个透明的现时状态,每个人都像海底的鱼,只有在跃出海平面的每个瞬间,才不枉此生虚度,再做回一条纯洁的鱼,我原以为的不起眼就像这样的鱼一样普通而无可奈何。当然,回来以后,他甚至开始计量起未来的廉价,数不清的时间空间变换着新鲜的符号,那一刻,嘴里吃的零食手里拿的吉他书包里的漫画书统统不重要,他从楼下走出,绕几个弯走出弄堂。总体上他很沉重很窒息的传袭了他的父辈的材料,只是他不明了的指日可待像是换了一个平面。邱树的背后,一种现象更加清晰可观,他早已熟悉的麻木是稳重而旋转的,摆荡的观察是逾越的透明的。
他摸摸自己的背心,考究的整视自己平整的长礼服,转过身像邱仁俊招手。
“儿子,路上小心啊。”
“老爸。知道啦,你快回去吧,开车慢点。”
邱仁俊说:“邱树,别急,别老是嘴里嚼着木糖醇,走路提起气,鼓足劲,打起精神。”
“晓得啦,侬回去,快回去。”
邱树看见谁都微笑,含笑着露出几颗亮晶晶的牙齿,这是他迎接的一个美好的清晨,几个结伴而行的同学向他打招呼,看见他回过头后,他们又侧过脸。
邱树不认为自己有哪里欠妥或者准备得不够充分,他已经做好准备,脚步结实的迈着,突然,他意识到今天出门时钥匙还拔在锁上,他摸摸左包,又摸摸右包,这才赶紧看看手表,想回家已经来不及,赶紧给爸爸打电话过去。
他找个蹲儿躲在一边,急急忙忙的拨通电话窃窃私语:“爸,我、、、、、、把钥匙忘在门锁上啦,你快回家像个法子。”
这时候的邱仁俊正在上楼,接通电话,拔掉钥匙,他这才不安的责备起来。
“哎呀,这孩子,毛手毛脚的,哪里还像个长大的孩子。”
也许他责备的是邱树,也许也在责备自己。
这会儿,邱树走到脚下,忽然发现眼前落下了两本书------这,拣还是不拣呢?
不太好吧!他选择了后者,要避开之时,忽然发现前方一个带着深红色眼镜的女子正低着身子去够地,看样子,非常着急的样子。邱树回过头,轻松地捡起书递给女孩,脸上淡淡的紧张的表情。女孩脸通红的笑着,接过书后,说:“谢谢你。”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邱树大方的说:“没事儿,这是我应该做的,这件事并非无关紧要,我理所应当应当帮帮你。”
“那,谢谢啦,我要先走啦?”女孩说道。
却被邱树一手拦住,他说:“耽搁你两分钟,什么书,我能看看吗?”
“给你。”她很热情的递给邱树。
“哈哈,你也在看莫言和余华啊,还有一本是《萌芽》。”
邱树笨拙的说着,但是声音却很温柔。他又接着好奇而又关心的问起她:“对了,方便透露你的名字吗?”
女孩招招手离开了:“下回告诉你,我们还会遇到的,谢谢你,你是个活雷锋。”
邱树呆呆地站在原地摇摇头。忽然发现快要赶不上时间,风一般的速度向教室跑去。
后来我遇见我的朋友,大家互相见到总要恭敬的装一支烟,点上,斟满酒,脱去外套或西服,解松綁紧的领带,却一直解不开多年以来的心中千千结。整个世界、、、、、、充满了爱和绝望的气息,像一支纯粹洁白的牙膏挤出柔软的沫儿,脑海里浮现着茶香。
然而有时候,对苏回廊来说,苏白和吴源作为自己的头号粉丝简直是命运的一种馈赠。今年的生意场不增一分,不减一分,夏天过去了,依旧有点打肿脸充胖子的勉强维持。
苏白围着一条火红的围巾。在哥哥的吆喝下,他的表情就像一只孤雁,人一旦落单,不是堕落,而是坠落。
邱树走过去寻找15路站牌,原来邱树也落单了。
苏回廊和苏白坐在快餐店,座位旁边是二楼的橱窗,一眼就可以看到纯净的远方,蓝天特别刺眼,空调的冷风紧挨着。舒适。他们两人各喝一杯可乐,苏白靠在窗边的沙发上看手机。当天空暗下来的时候,仿佛阳光闭上了眼睛,苏白披上薄外套,地面贴着吹过的热气空气,上了车不再说话。
当天苏回廊走进西服店,熟练的裁缝用皮尺给他量了量身材,粗略的记录了一个大略。几日以后,陈薇和司南进来给他取装衣服的口袋。
这会儿,司南开口问店老板:“有没有看见前两天这里遗失了一部手稿。”似乎苏回廊的生活像平凡的角色,只有丢失点什么才不普通,这样才能足够认出这么一个人。
店老板娘看看店老板。说:“有这么一回事,是一个高个头先生吧,跟你一样高左右,我后头才发觉,但人走了,我们不知道从哪儿问他,里面有一个公章,公章的玺子就叫‘鲸.玺’,你看这个,特别圆。”
老板娘的女儿走过来说:“爸,妈,快把东西物归原主吧,稿子不知是谁的,现在作家写的文章都很稀奇,但这回,我估计要看走眼了一回,这文章来头可真不小哩。”
店老板说:“你有完没完,快忙活你的去,滚去一边,对了先生,《反正在进行中的作品》。”
老板试探着问,话还没说完,司南说:“别因。”
“啧啧啧、、、、、”
司南忙接过话:“好啦,老板,我们知道,知道这件事,是由于我们的过失造成你的不便,这是点酬劳,一点心意,我们报答你的,但东西我们一定要拿走。”
老板娘说:“东西既然不是我们的,我们不能要,你们拿着回去吧,有机会再来这里,欢迎常来光顾。”
陈薇说:“大娘,这怎么好意思呢,你是拾金不昧,我们应该报答你的。”
老板娘从信封里掏出钱一看:“这么多啊,1000多啊,老头子,你快看看。”
老板说:“那好吧,看你们这么诚心诚意,我们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只是老板娘的女儿说:“爸,妈,钱我们不能要,快退给人家,钱千万不能收下。”
陈薇瞄了一眼司南,再看看老板,老板看着老板娘:“我懂了,把女儿带回屋里吧,我把客人送走。”
“那我就收下了,你们小心慢走。”
司南说道:“不成敬意。”拜拜手就离开,回到办公室的第二天,别泽就开始问起苏回廊:“回廊,你怎么把公章随身带在身边啊,这不应该随时放在办公室吗?”
邱西耳过来,看着邱秋为难的样子,说:“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妙啊,不放在身边,难道扔在柜子里。”
邱秋说:“应该有保险柜啊。”
苏回廊说:“不好意思,可是我连公文包也丢下了。”
别泽说:“好了,回廊,司南哥哥说已经找到,没有损失。”
邱西耳说:“希望大家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大家提防点。懂吗?”
别泽说:“不会再出差错了。”
邱秋说:“进行党到底要开展下去啊。”
苏回廊说:“幸好没有影响到党的经费,没有损害公司利益,不要这么修正主义就是好同志。”
不妨说说别因教授,他数次谈到不要违反进行党的准则,谁违反我们的自由,谁就违反自由主义的目的和成果。
别泽合上信封的时候说:“我从马克思主义中获益良多,我学的不是其乏味的社会教条、、、、、、而是其方法。”
追皿在北京,令邱秋缺少了不少乐趣,虽然这样,她却靠自己维持着家的温暖和朋友间的真挚感情。邱秋观察着别泽的头饰和戒指,然后去邱西耳的书房给案几上的花浇浇水,再移到阴雨天下阳光见亮的地方。邱西耳刚出门去楼下取一大快递上来,别泽打开一开,全是化妆品。
邱秋说:“书中说真正的北京女孩不会用胭脂伤害自己幼稚的脸。”
别泽说:“那你错了,我这是留给妈妈的,这才是我的。”
邱秋讨好的卖乖,正要说“只可惜什么什么。”
别泽说:“这是个手**,你赶快收起来,要不然待会儿弹片横飞了。”
邱秋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就凑到别泽耳边说一堆听不懂的符号。
这阵子的邱秋最会发呆,可是现实难料,邱秋依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好久没有出去吃火锅了,想起要约追皿一起看摩天轮,她拿起手机,再看看Swatch,两人已经一个礼拜没有通信了。
教师节这天,兴许是个好日子,但对于邱树而言却是苦难的一笔,那天他肚子非常难受,躲在家里蒙着头大睡不想做题,于是打电话给邱仁俊,苦苦哀求说自己肚子疼,想歇今天明天的课。邱仁俊听他说完,就给班主任请了两天的病假。熊老师答应了,教师节后第二天,邱树一直等到爸爸开门才把他送入医院。他肚子上长了一个红色的“疱疹”,据说是“蛇盘疮,”民间一种少见的症状。输完吊针以后,邱树满头大汗,父亲既担心又埋怨,怪自己苦苦逼迫自己,非要入伍,结果体检不合格,误了填志愿的时间,只能复读一次。一个礼拜以后,邱树脸色康复起来,可是听课却一直不在状态。教室里的他回头一看侧面,只见一个小女孩坐在他右面的座位上。
“咦。”他直犯嘀咕,那不是那天遇见的小姑娘吗?
下课后。小女孩走过,说:“我早看见你了,给你,我终于把《萌芽》这册书看完了。”
邱树酷气的接过后,也没说别的。
翻开书的第一页,就看见书上面写着小巧玲珑的字儿,一看终于知道她的名和姓。
邱树回到座位。
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徐静蕾。
“你是不是有点傻?”说罢,徐静蕾讥笑道。
不知不觉几天过后,邱树的肚子不疼不痒啦。虽然留下一点沉淀的色素,但是他忽然深吸一口气,开始沉浸在对此后目标的锁定和对人生十七八载的沉湎中。
这天,盛君至老师油头粉面的走进教室,徐姐换了一身新衣服,是最潮流的格子衬衫,她侧过头,瞥了一眼邱树。
这无疑是个暗号,表示有话要说。
“有什么要事,这么迷醉,嘿,同学,你怎么啦?”他们说起了悄悄话。
“叫我徐静蕾啦,还有不要叫我徐姐,显老。”
徐静蕾说:“这老师好白啊。”
听完邱树不以为然,慌忙的把手中的《萌芽》递给她。
“徐姐,徐静蕾,”他想了想,好刺眼的字啊。
徐姐说:“小女行不改名,坐不更姓。”
邱树说:“不敢不敢,我只是觉得你写的字有点抽象。”
“我的妈呀,害我笔都拿不准,你得陪个不是,算了,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解?”似乎在说,这样我好怎么对付你。
“英语啊,make 后面,我一眼瞧着,应该选C,不信你瞅瞅,make up.”
那小姑娘说:“什么意思?”
盛老师不是说了嘛,化妆,谎言。
“真理啊,我猜也是对的。”
“你不看看答案吗?”
只听见周围的人也在窃窃私语:“哟,大家都选A了,只有他们俩挨在一块儿,选C,真像一对。”
邱树抹了把额角的汗,觉得心里一直在震颤,果然这是这是其中一对最有眼缘的彼此啊,做回彼此才是不可捉摸的开始啊,邱树真不愧是邱树啊。
“还你。”
可是他们不知道熊老师在盛老师的门外巡视,伸着头,脚底的皮鞋声好像总跟自己忐忑的心思过不去。
邱树有一点小迷茫了。
每个题他都会,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还缺ABCD中的哪一项,他总是接过徐姐的笔,插科打诨地训练解体技术,聪明的邱树不消一会儿就选中了正确答案,这时,腼腆的徐姐就递给她一张纸巾。此刻,他忽然发现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挂坠。
“谢谢,经过我的允许,从今天起,你可以叫我小娟,徐娟。”
哦,原来她不叫徐静蕾啊,啊,天,原来徐姐叫徐娟啊。
邱树收回眼神,似乎在诧异中潜水,浮出海面时,他似乎抹了一把头发上的水,然后问道:“你有QQ吗?”
随着岁月的流逝,邱树还记得徐姐慌忙作乱的样子,好像故意回避,却又欲言又止。
“有啊。”
“为什么他们都叫你徐静蕾啊。”
“因为我喜欢电影《将爱情进行到底》,也喜欢有才的才子佳人,喜欢书法绘画和音乐。”
“我叫‘目’,你的QQ昵称是什么?”
“一开始,叫‘冷月葬花魂’,后来叫‘好朋友’。”
“现在想叫什么?”
“我叫我的名儿,邱树。或者,鲸落。”
鲸落。
正如徐娟问邱树:“你来自哪里?”
问完以后,鲸鱼死在海岛浅滩,这种鲸落。
邱树却发现她快要上课时的15分钟总得从后门出现,坐在她座位旁边。
今天他又问她:“这道题你会吗?”
虽然只是试探性的发问,但是徐姐说,南辕北辙,选B.
邱树也就觉得考题是如此无聊透顶。
徐姐本想告诉自己来自北京,但是邱树却没问,索性拿着手提电脑在下载“贪吃蛇”游戏。
邱树问:“在玩什么呢?不看会儿书吗?”
“这个游戏告诉一个吃货不仅要会吃,而且要能吃。”
“好嘛,那我看书了。”
“您还不向《萌芽》投稿吗?”
“我讨厌文学,文学不会成功的。”
“真的假的,你这个榆木脑袋竟在想些什么,能不能正能量一点。”
邱树提着拳头敬了一个队礼,逗得众人乐呵着哈哈大笑。
她又拿着手机在看书和资料。
秋天也快要结束之时,别泽和西耳去郊外写生回来,西耳去北京的时候,照看姥爷一眼,然后晚上邱拉和追皿以及邱树开烛光晚餐。
谈起邱树,问他最近怎么样,邱树看样子表现的非常自信。
照例,他们他们开车去飞机场兜了一圈,回来后提着满箱的购物袋围绕在左右一起。
倒着可乐,喝着红酒很有教养的进餐。
邱树准备报考有关传媒与戏剧方面的大学,只是,邱拉却善意的提醒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好与坏现在还不知道,结局大家都懂的,我们的世界我以为只有我懂,其实,整个人类和世界都是光怪陆离的彩蛋,等着没一个人去踩碎。”
邱树在短暂性的失忆中度过每一分每一秒,他后来再也没有遇见徐静蕾,在和徐姐分开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太多变化,该聊的聊,该说的说,走得匆匆忙忙,毕竟青春迅速飞驰,谁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再开一些麻将玩笑。
邱树的故事成了一个秘密,直到他转学以后。
后来他经常坐在剧场那个椅子上,举着扩音器朝台上的编导和演员喊着粗糙的口号,一看那人吧,是徐姐,转身一看又不是。明显经过岁月锤炼的方式和他预料的经历、理想中的折磨结果都不一样,不是那种类型,那种底气,那种曾经的风度。
还有一次,我遇见了敖小丢,他从一所工厂的废墟中开着车走出来,他现在毕业没几年就赶紧买车了,一路上的道路口铺满粗壮梧桐的大黄落叶,辣椒面生产作坊、玻璃汽车作坊、断码运动鞋加工厂在这里沉默运作和加工,四处的围墙周围,残垣的瓦片痕迹和露出半截红色砖头的样子透露着关在笼子里的鸟语和死气沉沉的花香。敖小丢走出这栋民楼,遇见我时,我通过金安渔的印象搜索,间接听闻他们两户人家已经住进城市移民搬迁的小区楼房。我偶尔会在这里吃一两个包子,往对面马路开去,也不知道大家该往哪处汇合。
同时穆尘染退役后也赶紧买了一辆拉货的车。他顺利结束了那个曾经热烈澎湃的时代。回到了南城,他在毕节范围内每个角落都走得个水泄不通,跑车、拉煤,上工地、当长工,给老板打工,给老板数钱,替别人受罪,听别人诉苦,希望和失望一样也是死灰一般,他最幸福的时候是在遥远的山上放牛的时候。
那时在穆尘染的带领下,大牛带着小牛,拼了力的啃山上的草皮、树叶,牛尾巴赶着牛蚊,小牛旁边还跑着一只脖子上栓着铃铛的家犬。黄昏的时候,牛吃饱了就会在土地上坐着呢喃,飞鸟从周围飞过,一场忧愁饱浇心肠。
玉米熟了,穆尘染坐在地上竭尽心思的想自己的未来,倒映在禾苗里的影子像一座挺拔的山,抚摩着葱郁的花草树木。
他小心翼翼的叠好属于自己位数的球衣,平视前方数到这个数字,他忽然在记忆中看到了爸爸妈妈还有球场,闭上眼睛,烈烈炎日下,全世界的美好是默默承认对这个世界的热爱不会改变。
春节呆在家里,每天吃饭的时候当我的妈妈问我学校上什么课的时候,我就饶有兴趣的告诉她------何国锦老师教教育学教育心理学、中外文化比较,袁宪泼老师教写作课,教我们写汉诗,来自上海的系主任教授赵瑾老师教我们文学概论,还有罗海燕老师和赵继承老师、柴红梅老师,一个上学期教我们古代汉语,另外两位教我们下学期古代汉语,还有教德语的张海涛老师,还有教现代汉语和语音学等语言学科的刘尚荣老师,教书法和镌刻的陈诗滔老师,教英语的赵勤老师。母亲说,你在家好好写作,我要去地里干活。我不知道在家写什么;一块地不够种吃的,母亲就说去给别家“写土地”种种草喂牛。反正我快要毕业的时候,不知道去哪儿实习,母亲很担心我的工作,担心我毕业找不到事情可以做,也开始担心我找对象的个人问题。别家很快答应了母亲写土地的请求,我便开心的在饭桌上讲起我们的各位老师滔滔不绝的讲写作的文学和语言学的课程。我说老师很看重我,我后来去毕节二中当了两个月不到的实习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回到母校我给师弟师妹讲起了高中的回忆和在大学期间学到了哪些有用的东西。在家乡,忽然近乡情更怯,想起了出远门游学,收获满满后背着两口袋书,压满箱子的回到原来的地儿,这也算是处境。
春节以后,回到天津,我们又再次回到3号楼,坐在室内专心听赵瑾教授给我们有关莎翁的戏剧和托翁的“战.平”,2019年,我想起了2015年还未获“雨果文学奖”的郝景芳和已经是先于获奖的得主刘欣慈,在这时我开始联想乔岸,乔岸和曹欣倩正在“斗战”中关注“一个天才作家”的诞生记是怎样避开雷区和产生的。我却没多大在意这种毫无澎湃性与热血力的嘲讽,我对小乔说,回家以后,身边挚友问我还关注科幻吗,我听见我一个朋友在大年初三给我聊刘慈欣。接着,我抬起头,看曹欣倩抄写课堂笔记的样子,我也把一首古诗用颜体抬到笔记本的纸上: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我开始写一部科幻故事。因为我一想到曹松,就会骚赋吟弄:“凭君莫觅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是这也和我暗自写的科幻毫不联系在一起。提及乔岸时,乔岸说:“富贵,你不是理科生吗,把你的才华展现给你妹妹看。”曹欣倩在二班,我在一班,我反驳道:“她对文学、、、、、不感兴趣的。”
那么曹欣倩究竟对文学范畴的哪一块田土感兴趣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对我的猜疑,乔岸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乔岸家住在江苏宿迁,每个学期从家乡回来都要带点特产,我也经常从家乡捎些“茅台酒”回宿舍吟风弄月,大家情同手足,不分彼此,一起上网、打游戏、上课、去食堂、洗澡、逛超市、打扫宿舍、叠被子、洗衣服、搞DJ,打“英雄联盟”,聊八卦,听俞敏洪,看四六级,矛盾于转专业、双学位、考研;曹欣倩来自安徽,我来自贵州。我有一张珍藏的照片,是我和曹欣倩与天津科技大学河西校区毕业当天宝贵的一回合照,那天我觉得她和我都很懂事,懵懵懂懂中我们都长大了,我以她的辈分迁就她叫过几声“姑姑。”曹欣倩的爸爸是一位检察官,乔岸经常给曹欣倩拎快递,我们宿舍在六楼,每次打开水,他都要约我去热水房拿学生卡刷卡,把水盛满同时拎两壶三壶的提上六楼。
我们都很努力,但是曹欣倩的成绩比乔岸好了不止两个台阶,有一回曹欣倩同时蝉联二班对外汉语专业的第一名,捧着丰硕的奖学金又不断让小乔捡快递,只不过捡快递的数量增多了而已。
还有,那时的刘红星是天津西青人,常常让曹欣倩给他送吃的,每次这样,曹欣倩就铆足了劲让乔岸给她买冰淇淋。
我常常和关静交换着书读,有时像“春秋大义”一般通晓彼此的读书笔记。关静来自河北,我每次去北京路过河北,发现火车总要停靠几个站,一路陶醉在阳光或暗夜的光明中,仿佛策马奔腾一览无余。仗义热情善良有爱的把座位让给那些手足无措的人们的仔细观察,是我常去给关静借课堂笔记的理由中的一个。网上买了几套考研的资料,但没用,买了公务员的教材,有时候又沉不下心,太忙,看不进去书。
常遥感李牧,一人把自行车寄到四川,然后去川藏线骑行,回来天津说外婆家那边路上会偶遇“背煤”的人。
想起陆春阳努力的锄强扶弱,急危济贫,总抱怨我考试为什么不给他传小抄递答案,太胆小了我,我反哂到你也没有诚心要拿,我第一排也送不到第四排。
邱爽有一次对我说:“这次,我可以抄你的么?”
她果真问我甲骨文的“党”字怎么写。
从来思索问题时总是这么坚决,心跳时依然还是会脸红。
喜欢读简单的杂志,也喜欢读很难的书,写轻松的文字时,也会写出很难的作品。这可能跟我的学习经历和个人性格有点关系。
我考虑着我们的电影每一部该怎么拍,当我接到“鲸落”的消息的时候,我一贯的绝望和一如既往的读诗,我开始想到赞美和奋进,勇敢的站着一动不动的聆听夜歌。我开始对过去说一些奇闻轶事,比如我谈到徐静蕾的时候,你就沉默,像一句话拖了很久一样的停顿。
最怕遇见你的时候,我刻意的矛盾与闪躲,不自在的整理身上的细小东西,例如翻书,扶扶眼镜,或者低着脑袋假装发呆。
后来,有一次,你从我身边走过,并从我身上挤了一下,“嗨,同学,你好,借过一下。”我才觉得有点头绪,是这样的怀旧。
我在这天包里装了两瓶红茶,一直发呆,没完没了的蹭着鞋和脚,一下午我喝了两瓶水。
最后一滴,写成诗歌想说滴在手心即可,是同桌帮我把瓶子抢过去翻过来倒在纸上,等着晾干。
索性每次遇见你都带着笑容。
听说你喜欢喝咖啡,并开始喝咖啡了,我感觉到你皱眉的样子像骄阳下的花朵,再不浇水就要枯萎。
有时,我发现你胖了一点,有时又好像瘦了许多,有时白了一点,有时高了一点,有时眼圈很肖沉。
有时,我听见有人在吐嘈,但你还在写作业,有时你站着又坐下回答问题,不会刻意假装,有时你目不斜视的挽着宋雅卓从第一排走近,装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找过男生当男朋友,开始有人讹传你要守“活寡”了,你娇滴滴的发着翘舌音不刻以掩饰方言。
翻过你写的读书笔记,听你说你高中是“政治课代表”,你说你对我高中学理科感到惊喜和刺激。
听说你喜欢像我爸这样年纪的男人,我沉默后忍了忍,也没有特别的思考为什么,你笑着不停的问我的幻想和理想,你却从来谈自己很少,我们之间每每有一点动态与信号,你就鼓励我“可以啊,不是挺好的嘛,这样所以,自己要加油。”
我比你大七月,你却说八月长安。
我在生活中很少遇见你,一百二穷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我们的邱西耳邀请了穆尘染,双方拍了一支红酒的广告,以高粱、葡萄、大麦和玉米,场景从农庄的田园慢慢延伸过去,直到我想起了那些名贵的跑车也纷至沓来,荧幕而上。我后悔我太年轻时失去了我的宝贵时间,失去一个圆满的开始和结束。
那是科幻片《济经》拍摄的一天,我们在玉米地里收割玉米,同时看看“营”,同时那天邱仁俊和邱仁甫都在现场。毕节合唱团中的“拓海战队”开始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邱仁甫和邱仁俊坐在前排首席,看基层员工隆重的表演,只是歌词唱到: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共产党辛劳为民族,
共产党他一心救中国
他指给了人民解放的道路,
他领导中国走向光明。
他坚持抗战八年多,
他改善了人民生活。
他建设了敌后根据地,
他实行了民主好处多。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我们听见了她们用最响亮的声调轻柔的说对秋天的喜悦和赞许。我看着垃圾桶里咬了一半扔在一旁的月饼,它无辜又可怜的躺着,我抬头看看天空,心里想起了远方的一个声音:“同抽一只香烟便算作友谊吗?”邱秋轻轻的从胸前摘下一枚五角星,递给我,低着头不好意思。
这一刻的我们都是同样的地下,也是同样的高尚,同样的自主。
我来自何处,或几人相伴,也许早就告别了单纯吧。
几天过后,秋雨来临的世界依然有人穿短袖,长衣不热,短衣不冷,我开始想明天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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