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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突然下起蒙蒙细雨,像是在为她而流泪。而那日以后,笑容也就此从我脸上销声匿迹。因为一切的笑容,我都不想再看到,一切的笑容,都不及她的分毫,而看到别人脸上的笑容,总会让我想起她,那青涩的笑容,甜美可爱,一尘不染,温柔着我的心。
而我无数次沉醉于相遇之时的情景,还有她那美丽的身影,回想着那日发生的一切事情,然后痴痴地盯着窗外,一动不动。看着天边日光现,又看着窗外,夕阳晚霞去,泪如雨下,染湿衣服,也染湿了我的心,湿答答的像被雨淋湿的,又像是个落水的野狗。而我在幻想中醒来,又沉醉在幻想中……我无数次自责:为什么我没能早点去找她?为什么我没有去找她?为什么我没有告诉她,我!我!我喜欢……为什么我……为什么我不早点发现,制止她……
“听说那个女孩是因为一个男孩子所以跳楼的……”窗外又响起了那些八婆的碎叨声。
她们说了许久,先前我并未在意,直到刚才她说的那句,我听的很真切。我不禁怀疑那个男孩会不会是我?是不是因为我?我不断得回想那日相见的情景,那日聊天的内容。
我突然发现,她所喜欢的也是我喜欢的。她喜欢的蓝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她说她想穿着蓝色婚纱,做一个不一样的新娘,她说她喜欢蓝粉蝶,我也喜欢蓝粉蝶……她说她很高兴认识我……
当我满心疑惑,极度怀疑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我时,却又被自己说服:她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也没有对她说过关于我的任何事。我想不会是我的,就算她也喜欢我,那也没必要自杀啊!因为我也喜欢她啊!她可以向我说清楚啊!
无数个疑问萦绕心头,满心疑惑的我,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找到她自杀的真相,我一定要知道她为什么跳楼自杀,一探究竟……
我在她家周围潜伏了将近一个月,每天都观察着她家周边的动向,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入。说来也很少有人进出,看样子那里似乎已经无人问津,成了一个不详之地。
而那天,街上的路灯都熄灭了,街上已无一人,也无车辆来往,只有那个孤独的月亮高高的挂在我头顶,看着我趁着夜深人静,偷偷地从后院围栏翻了进去。
不久,那月亮躲进了云层,以至于周围一片漆黑。就当我正着急地想着,怎样进入她家时,突然她家的灯齐刷刷的都亮了,照的院子如白昼般,像似发现了我似的,聚光灯都落在了我身上。
我听到有脚步声,似乎有一个人慢慢地正在朝着这边走过来。我顿时惊慌失措,环顾四周,除了那些矮小又不足以藏身的花丛和草丛,几乎没有任何可以遮挡我的东西,只有眼前这个一片漆黑,像墨水谭的游泳池。情急之下,我二话没说,大吸一口气,又尽可能地先走入泳池再慢慢潜入水中,不激起波澜,直到整个人都浸泡在水里。我非常害怕有人发现我,连呼气声都不敢太大,用右手死死地捏着鼻子,憋着那口气。感觉气管关上了门,怎么也开不了,缓不过气;感觉混浊的气在胸腔打架,乱窜,非常难受。
而我心想着,再坚持一下,就一下,马上就好了,就一下,就一下……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感觉手脚慢慢没了知觉,像和水融为了一体。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我像是从梦中惊醒,恢复了意识。我发现我还在水里,水一直想冲进我的耳朵里,却被耳膜堵在耳外。我感觉我的喉咙已经被水给榨干了,细胞内的水分都融于水中。我感觉我的胸腔被锤子敲打,实在憋不住了,只能用双手紧紧地捏着鼻子,可还是不自觉张开了口,被灌了一大口水,呛得我立刻从水中探出了头。我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自己像下雨时,水面里的鱼儿,拼命挣扎着跳出水面,只是为了呼吸新鲜空气。我艰难地爬上了泳池,好几次都没爬上来,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手脚也都被泡的满是褶皱……
我也不管有没有人在旁边,就不受控制地咳个不停,鼻子被水呛过,像是有根香烟插在鼻孔。喉咙也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一直紧绷着,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咽喉,难以呼吸。胸腔胀胀地,呼出的气体与吸进去的空气一直在打架,突然感觉有点晕,便一头载在了地上。
等我醒来时,已经灯火皆停,喧嚣已止。我缓缓抬起头,远远看见那月光下的银树霜花,和眼前院子里的花丛、草坪。环视四周,发现她家的门已经锁上了,院子的大门也紧锁着。我想应该人都走光了,便四处寻找进屋的方法。我围着这个大房子转了一圈,发现一楼门窗禁闭,没有可以进去的地方。
就当我坐在地上,愁眉苦脸地抬头看向那灰暗的天空,才发现月亮又躲起来了。一会儿又慢慢探出了头,我本以为连月亮都打烊了,只有我一人在黑压压的天空下独自徘徊。原来月亮一直都在,只是趁我不注意之时就躲进了云层里,我顺着月光洒下的方向,看向了她家二楼阳台,那儿的门是敞开着的,而二楼离一楼不过三米,我想一个伸缩梯应该就可以爬到二楼了。
我便急匆匆地赶回家,把放在家中已久的那个不知干什么用的却又一直放在那里的伸缩梯背到了她家门院外,将它丢进门院里,然后便翻身准备过护栏,在下护栏时,不小心被刺破了裤子,也没时间多管这些了。便立刻拿起梯子,将梯子移到了一楼,将伸缩梯拉至最长,靠在二楼阳台,扶正梯子,晃了两下,感觉很稳固,便爬了上去。走上阳台后便向屋内走去,在漆黑一片时,便打开了刚才回家时顺手带来的手电筒。心想:还好我机智,带了个手电筒,不然这黑灯瞎火的,可怎么找,那岂不是成盲人摸象了吗!
在屋子里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什么类似于笔记、留言之类的东西,我只好走出了这个房间。当我打开房门走出去才发现,这简直就是一个大型豪华酒店啊!到处都是房间,而此时的我已经快累趴下了,便在楼梯旁坐着休息。看着和我一样偷偷跑进来的月光,突然,我想起了她说的那句话“我常常想象着自己是只蝴蝶,在高空中翩翩起舞,在雨间穿梭,最后被雨点打入谷底……”突然,我生出一个想法,我想她的房间会不会就在八楼,那里特别高,应该可以看得特别远,而且她说过,她有练瑜伽,如果他和我的习惯一样,应该会选择最高的一楼,这样每次有事没事,上下楼时便可以爬楼梯,不仅锻炼身体还可以减肥,她也许就是从八楼跳下来的。
可我又一想,这怎么可能呢!又不是谁都会这么想,又不是谁都和我一样,有着这种另类的想法,而且八楼耶!这多不方便,她时常拿快递,怎么可能在八楼呢!我想也是,难道她那么好的身材是因为爬楼梯的缘故吗!我觉得这种推理毫无逻辑又可笑至极,但还是不自觉地已经慢慢沿着楼梯一圈一圈往上爬,感觉像是通往天堂地阶梯,漫长而遥远,而我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感觉怎么走也走不完。心里埋怨着:难怪这座房子是圆的,原来是为里面这破楼梯设计的呀!而且一个房间一个阳台,阳台还一个挨着一个,像邻里之间隔着的阳台一样,但好好的建筑设计都被这破阳台给毁了,远看就像个王八伸出了无数只短小的脚。偌大的房子,却没几个人住,就一个女孩住,父母又不时常回家,还整那么多个房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开酒店呢!太奢侈了,太浪费了……简直不知从何吐槽,因为槽点太多,只好一个一个地对着自己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这也太奢华了,那也太浪费了,这个好好看,那个真难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顶楼。
到了顶楼,我心想:这应该就是八楼———顶楼了吧!便开始四处串门,而我唯一能想到的是,这些门颜色不一,每个门都是单调的一种颜色,而每个门都是不同颜色,至少是七个色系一循环。我想,她那么喜欢蓝色,她的房间应该是有蓝色门的房间吧!我顺着八楼的房间,一个接一个地找,发现了三个蓝色门,门上刻着不同的图案,却都不是她的房间。
结果我什么也没找到,并且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不锁门呢!这么多的房间,都没有锁门,既然我都可以不知不觉得爬进来,那小偷不更是轻而易举得就可以进来了,这样对她来说,也太不安全了吧!听那个八婆说,她父母挺疼惜她的,就是这样疼惜她的吗?不禁让我心惊肉跳,这也算疼惜吗?想想我父母,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突然一下子想不起自己的父母了,好像记不起来了,隐约记得父母和我,还有一个小男孩……想着想着,还是想不起来,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些零碎的画面,心想:想不起来就算了!
找着找着,还是没找到。我想,那或许就在一楼吧!因为没哪个傻子会跑那么高的顶楼住,又没有电梯。不爬到顶楼不知道,这一路上来累得够呛,何况是一个女孩子,她的房间应该会在一楼吧!那里离门和厨房都比较近……可一想到,现在又要爬到一楼,我就头皮发麻,两手抓狂,想着要是有个滑梯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直接滑下去,不然我也只能跳下去来个痛快了。可是我还没有找到她自杀的真相,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她家,这样会让别人说闲话,怀疑我是个偷情的,怀疑她是因为我而自杀的,让她受人非议,死不瞑目,这些又更像是我给自己找的借口,感觉只是自己不敢从容面对死亡罢了,才找了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想着想着,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一楼了。我想一楼有大厅,厨房,相对房间较少,应该比较容易找,她的房间应该就在一楼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最后还把自己累趴了,只好躺在了一楼那个沙发上,想起那日我还没坐过这个沙发,这下坐上去才知道,真是舒服哇!不软不硬,我干脆直接躺上去了,躺了不一会儿,感觉舒服的都要睡着了。
慢慢回想起那日我和她的对话,原本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你想不想去我二楼房间看一看,那里有许多你喜欢的蓝粉蝶的图片,海报……”那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知道我喜欢蓝粉蝶,我也询问过她,她说她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我会喜欢。而我当时果断拒绝了,即使我内心十分期待,想看看她的房间会是什么模样,但因为我害怕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可能是怕隐藏不住自己内心的邪恶想法,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对她别有所图。所以果断拒绝了,找了个借口,便拿着她给我的那瓶水,转头就走了。至今那瓶天露甘泉还放在我床头,不忍喝下,现在只能当是个念想,是我和她之间的唯一联系了!
我躺了许久,回想了许多,又慢慢从回忆中醒来,坐了一小会儿,便向二楼走去。在靠近楼梯过道的第三间蓝色门的房间发现了她所说的蓝粉蝶图片,还有一些有关于她的一些东西,例如:衣柜里不同款式的蓝色的褶裙,抽屉里不同的蓝粉蝶标本。而顺着手电筒的灯光,在靠门的对面处的桌子上摆着一张她的清纯可爱模样的照片,直接就吸引我走向了那张桌子。
近看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她穿着一身很眼熟的高中校服,扎着马尾辫,还有齐刘海,青涩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我翻弄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看见什么笔记,全是一些有关蓝粉蝶地书籍,海报,照片和标本。我想可能她不喜欢写日记,正当我心灰意冷时,发现在桌子下方第二层的抽屉没有被打开过,正想打开时,却怎么也打不开。我想:应该是被锁住了,而所有的抽屉中就只有这个抽屉被锁住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所以才会被锁起来。在里面一定能找到什么重要的线索,里面或许就藏着她的死因……
可是我没有钥匙,怎么办呢?硬砸,可能会破坏里面的东西,也会留下有人进出过的痕迹。突然,想起来刚才翻第一层抽屉时,似乎下面是中空的,我便将第一层抽屉抽出来,用手电筒照了一下里面,长吁一口气,还好不是双层抽屉,可以通过一层的抽屉,看见第二层抽屉里面似乎有东西,便用嘴衔着手电筒,照着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东西———一张她和一个男孩在游乐园的合照,和一个日记本。
我看了看那张照片,她穿着一身蓝色燕尾服,戴着蓝色的毡帽,穿着蓝色的高跟鞋,打扮的十分精致,而旁边的男孩似乎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但是因为上面的物质,看不清那个男孩的脸,但感觉他的着装很熟悉。看完我将照片夹在日记本里,一起放在怀里,用裤子夹住,放在衣服内测,将其他东西原模原样的放回原处后,便赶紧从二楼阳台逃之夭夭了。
回家途中还不停地想着:早知道她的房间就是在二楼,我还瞎折腾什么,跑来跑去,跑上跑下,找了那么久,都白跑了,瞎忙活了那么久。才发现原来就在阳台房间旁第一间,早知道这样,就从那个阳台爬上去了。可我又一想,我怎么会知道会这么巧,就在那间呢!而想到门窗没关,不知是该庆幸没有关好门窗,所以让我有机可乘,还是为她感到不幸,偌大的房子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防范还这么差劲,外人竟可轻易进出。而这一切顺利的让我有点不可思议,例如抽屉为什么被锁的是第二个,如果是第一个,那我便束手无策了。如果房门不是蓝色的,我估计要串一晚上的门,也不一定能找到她的房间,这一切像是为我安排好的一样,简直像在做梦,我想怎样就能怎样,我想也许冥冥之中就是有这么多巧合。
而我突然感受到了我大腿内侧隐隐在作痛,刚才还未察觉,现在越发觉得疼痛了,便立刻开着我那辆不知哪来的破汽车赶回家中。回到家才发现,那伤口早已血凝成结,裤子也撕了个大口子,可也来不及管这些琐事了,只想马上打开那本日记,看看里面的内容,寻找她自杀的原因,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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