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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狂风陡起,黄沙蔽天,日色昏暗,雷声震动,大雨夹着冰雹倾盆而下。城上城下,到处可现残肢断臂,惨叫声.怒吼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想见此刻战事之惨烈。楚卫东放眼望去,见两军衣履尽湿,无数身披龙形战袍的军卫在城中四下里放火,截杀摩尼教众。
众人正自大呼酣斗,忽见众龙门军卫拥着一个锦衣青年,呼喝而来。王嫣月渭然道:“是信王赵榛,想不到他还是选择了龙门。”楚卫东冷冷道:“挟天子以令诸侯,龙头端的好算计!圣教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话音未落,身子疾向赵榛扑去,数丈外一掌拍出,掌力已及胸前六大穴道,这时一道雄浑的劲气袭来,楚卫东只得回掌一挡,立时全身一震,手臂隐隐发麻,待看清来人后,不由面色一寒,道:“数年不见,少傅大人别来无恙?”柳子云悠悠道:“楚都统拥兵关中,为天子牧守一方,现下未得圣谕,私离要地,助摩尼贼子作乱,当知谋反欺君,罪连九族,请楚兄三思!”赵榛心计过人,当下也道:“原来是平两川.取淮南.定关中的楚都统,将军战功赫赫,名动天下,孤慕名已久,眼下摩尼贼子败势已定,将军若助孤平乱,当是大功一件。”
楚卫东淡淡道:“在殿下看来,摩尼教是贼,未知龙门又是甚么?”赵榛凝视着他,过了很久很久,才轻轻叹息:““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楚卫东道:“成就是王,败就是贼。”赵榛道:“败就是贼。”陪在一旁的李成急道:“此处刀戈四起,暗藏杀机,臣请殿下速速离去。”
赵榛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楚卫东,随即率部众策马驰去。楚卫东凝注着柳子云的身影,蹙着眉头,若有所思。王嫣月默默地走过来,犹豫道:“为甚么不杀了他们?”楚卫东道:“杀人只是一种手段,并不是我们的目的,我只知道项教主深谋远虑,绝不是一个容易被击败的人。”王嫣月沉吟道:“父亲曾说过,最好的防守就像攻城一样,就算你已攻破了九道城,城外虽已血染成渠,我却还是安稳的高卧在城里。”她嫣然一笑,又道:“当一个人的思虑比别人更周密的时候,敌人能攻破九道城,你却早巳建立了第十道,到了这道城外,敌人已力竭倒下。”
楚卫东目中光芒闪动,忽然道:“此刻龙门兵临城下,你父亲贵为一教之主,本该坐镇江东的。”王嫣月道:“父亲自继位以来,日夜殚精竭虑,已很少离开江东了!”楚卫东道:“你知不知道他现下身在何处?”
王嫣月道:“自哥哥死后,他时常一个人守侯在圣陵,那里是我项氏子孙的陵墓。”楚卫东急道:“圣陵在哪里呢?快带我去。”王嫣月玉面生寒,断然拒绝:“千百年来,圣陵一直是我圣教禁地,先祖遗训:非项氏子孙擅入圣陵者,杀无赧!”楚卫东冷笑道:“此刻龙门大军压境,事关贵教兴衰存亡,成则富有天下,败必身死族灭。祖训是救不了圣教的。”
内城是由柴叔夏防守的。这里是通往圣陵的最后要隘。在黎明前的暗黑中,城外的三十里长江湖畔,泊满大小船舶,缀缀灯火,有种说不出的在繁华中带上苍凉的味道!站在他后侧的董秀琰温声道:“做大事一定要周详,但面临最关键的时刻,依靠的却是胆量。”她眸光闪动:“天下间很少有两全其美的方法,你若要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选择。”柴叔夏犹豫道:“可是...”
董秀琰又道:“你可是舍不下娇妻王嫣月?”柴叔夏脸色黯然:“亡国遗民,得保性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只是历代祖宗遗训,均以兴复大周为嘱,叔夏虽名微德薄,却也不敢贪图美色,辱没我柴氏气节。”
董秀琰微微点头,过了很久很久,才长长吐了口气道:“你的确当世出类拔萃的人才,奴家没有看错人。”
黑暗,无边无尽的黑暗。
甭道中当然也没有声音。所有的声音都仿佛已瞬间停顿。楚卫东在这样的甭道里,几乎已走了将近两个时辰。
站在这里,他忽然想起了霸王墓,想起了那个本就不属于人世的地方。阴森.潮湿.神秘。王嫣月迎着寒风,默默在行走在圣陵中。
突然之间,一股凌厉之极的劲风当胸射来,楚卫东脸色一变,回掌一挡,立时浑身一震,手臂隐隐发麻,不禁大吃一惊:“好霸道的掌力!”一抬头,才发现来人早已消失在黑暗中。
黑暗中王嫣月看不清楚卫东的脸色,却能感受到他的不安,她深深吸了口气,道:“这个人是谁?”楚卫东凝视着远方,一字字道:“柳子云!”王嫣月‘啊’了一声,显是很惊讶,楚卫东眸光闪动,道:“若所料不错,此刻圣陵必有大事发生,我只希望我们还不算晚。”
门骤然开了。倘大的陵墓只有三个人。
一个人正静立在楚霸王石像下,一动不动,项天诚父子站在五丈外,同样动也不动。当楚卫东.王嫣月走过来时,这三人甚至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项天诚终于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们是不是已有二十八年不见了。”这句话竟是对石像下人说的,看来他们不但认得,而且还是多年的老友。项天诚又道:“这些年来,想不到我们还有重见的一天。”多年不见的朋友,忽然重聚,当然要互问安好,这本来是句很普通的话。可是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又彷佛充满了痛苦和悲伤。
那人淡淡说:“你应该想到的,当我们再见的那天,必有一个人死在对方的剑下。”
“不错。”项天诚说:“老夫能活到今天,唯一的心愿就是和天下无双的圣佛一决生死,若此生未能与圣佛一战,老夫死不瞑目。”
那圣佛沉默了半响,终于回过头,一回过头,众人才发现项天诚的脸色变了。映入众人眼帘的只是一个年轻人,一个衣着普通长相平庸的年轻人,可是项天诚此刻脸上的表情,却远比忽然看见洪荒怪兽还惊讶。
“二十八年了,你的容貌为甚么没有任何改变?”项天诚喃喃道:“怎么可能?这如何可能?”他仿佛在问上苍,又仿佛在问他自已,过了很久很久,他眼眸蓦然精光一闪,失声而呼:“难道...”
“想来你必忆起项氏祖录。”圣佛居然面不改色,只是淡淡道:“你没有猜错,我就是王离,大秦名将王翦嫡孙,巨鹿之战兵败令祖楚霸王的王离!”
项天诚道:“我项氏语录曾载,昔年徐福为始皇帝炼制不死药,历十五年寒暑始成,传闻那时始皇帝正在东巡途中,大将王翦曾命其子王贲千里献药,不久始皇帝暴毙沙丘的消息传来,其后秦二世继位,天下大乱,不死药也就成为千古之谜,想不到是真的。”
项少明目光闪动,道:“父亲,天下间真的有长生不死药?”“我不知道。”项天诚说:“我只知道,若非身具千年功力,绝不可能以弱冠之龄击败老夫八阶《霸王图决》的。”
宛若鬼火的孔明灯下,就连楚卫东的眼眸都骤然亮了。
王离淡淡道:“常人的生命,不过数十个寒暑,转眼即逝,许多人因人生苦短而壮志未酬,可我却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和时间,自败给楚霸王后,我用各种不同的身份投效各门各派,再绝世的武学终究都只是一时的,不久后便已集百家武学之长于一身了,为了达到空前绝后的境界,我甚至远赴西域.高丽.琉球.天竺.波斯等国,先后研习‘天竺重生功’.‘噬魂大法’.‘波斯明玉功’,谁知就在这时,我在天竺遇到了一个千年不遇的奇才,这人就叫‘菩提达摩!”
项天诚道:“传闻达摩老祖自幼精通各门天竺武学,十六岁即进阶无上秘典‘天竺重生功’第九阶!”
“他的确是练武奇才,只可惜生不逢时。”王离说:“他向我挑战七次,败了七次,其后便东渡中原,创立了‘洗髓经’.‘易筋经’.‘金刚不坏神功’等诸般武学。”
项天诚点点头道:“佛.道.儒.武四道,殊途同归,达摩终非常人,以佛入武,终达武道至境。”
“武道至境,还差得远呢?”王离不屑道:“六十年后,达摩远离中原,约我决战于南海之滨,那时他神功大成,几乎已超越了人类的极限,那一战也从此成了我千百年来最辉煌的一战。”
他慢慢闭上眼,没有再说话,整个人仿佛都沉寂天那一战中。众人都没有见过这空前绝后的一战,却完全能想象出刀光剑起,原来是那样的动人心魂...
过了很久很久,王离才徐徐道:“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成了武林第一人后,又开始借助武林的力量逐鹿中原,甚至曾经在南北朝时登上帝位,开始号令天下。”他又轻轻吐了口气:“我享受过常人想象不到的荣华富贵,也拥有过太多太多冰肤玉肤倾国倾城的女人,也曾结交过太多太多肝胆相照义薄云天的朋友,只可惜那些心爱的女人.挚诚的朋友终究敌不过无情的岁月。”
楚卫东一直在静静的听着,这时忽然道:“既然你是不死不灭之身,世间一切富贵荣华已无法令你动心,又何必插足乱世,为那龙门效力。”
王离微笑,微笑着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我是甚么人?知不知道现在是甚么形势?怎么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就因为我很明白你是怎样的人,所以才敢这么说。”
“哦?”
“你是个极度骄傲自负的人,你这一生中,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楚卫东说:“就因为你是这种人,所以我才敢这么样问你。”“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绝不会在我们推诿说谎的,最重要的是你根本不屑这样做。”楚卫东说:“因为在你眼中,我们只是几个快死的人罢了。”
王离居然面不改色,却反问楚卫东:“如果我甚么话都不说呢?”楚卫东沉思,过了很久才回答:“其实我已猜到,只是无法证实罢了。”王离的眸光终于落在他身上,仿佛对这个人很感兴趣:“说下去。”
楚卫东道:“你投效龙门,为他们对付摩尼教,我想来想去,也许只有一个原因!”王离淡淡道:“甚么原因?”
王嫣月忽然道:“天下间有了足以击败你的人或东西!”
“没有人能击败他的!绝对没有任何人。”楚卫东说:“唯一能击败他的,只有命运!”项天诚蹙眉道:“命运?”
楚卫东道:“有一位杏林朋友曾说过,天人之道,此消彼长,终始有序。天下间从没有永恒的人或物,不死药也绝不能例外!”项天诚动容道:“难道...”
“他说的没错。”王离悠悠道:“不死药的寿元近千年,昔年徐福穷尽毕生心力,也不过炼制了两枚。”
楚卫东冷冷道:“迄秦王朝至今已逾一千五百年。”他凝视着王离,声音更冷:“五百年后,待不死药寿归正寝,你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和世俗常人一样,会生会老会病,也会死。”王离微笑着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楚卫东道:“徐福,字君房,齐地琅琊人,著名方士,鬼谷子得意门生,擅辟谷炼丹之术,只可惜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自先秦以来,再没有第二个了。”王离也在叹息:“也许没有第二个,但绝对还有一个。”
“仲景的确是千年不遇的医道圣手。”楚卫东也在叹息:“只可惜其志不在修仙炼丹,《伤寒杂病论》自仲师仙去,也从此不传!”王离渭然道:“自徐福死后,我曾先后遍访名师,仲景正是家师之一。”楚卫东道:“华佗.董奉的医术不在仲景之下,以你的才智,当知集百家之长,必可超越人类医道的极限。”
“华佗的医术,其实远没有传说中那麽神奇。”王离说:“他所擅长的不过是针刺本草之道罢了。”他微微一笑,接着道:“若天下果有神术,嫡传弟子吴普.樊阿不说开颅刮骨,至少也该有剖腹之术留传后世了。”
楚卫东微微点头道:“只可惜那时仲师已仙去,经历战事烽火,《伤寒杂病论》也已十去其六。”王离悠悠道:“家师虽去,幸好还有后裔子孙。”
楚卫东道:“所以你为了张九真《伤寒杂病论》残本,甘愿归附龙门,助他们对付摩尼教!”
王离淡淡道:“这本就是一个公平的交易,龙头实现了一统江湖的夙愿,而我也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炼丹秘典!”楚卫东冷笑道:“拥有《伤寒杂病论》残卷,五百年时间,足以令任何人超越当年徐福的境界,炼制出千古无双的不死药!”王离微笑道:“你的确是个聪明人,只可惜聪明人从来都是短命的。”
楚卫东道:“你为甚么还不出手?”王离淡淡道:“我不急。”“你当然不急。”楚卫东说:“猫捉老鼠,往往捉住后并不急于吃掉,而是放了又抓,抓后又放,也许这种过程,比直接吃掉要有趣的多。”
王离凝视着他,悠悠道:“说下去!”
楚卫东也在注视着他:“猫捉老鼠,还有一种玩法!”王离道:“你说。”
楚卫东冷冷一笑,掌风骤然破空而至,衣袂无风自动,王离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食.中二指轻轻一动,竟能拨得楚卫东直荡了开去,武功之高,当真不可思议。
楚卫东大惊之下,自知今日遇到了生平从所未见的强敌,只要一给对方有施展手脚的余暇,自己立时性命不保,当即掌劲疾吐,都是指向对方要害。
王离只是‘咦’的一声,赞道:“好霸道的劲力,《霸王图决》当真不负其名。”项天诚.项少明父子见情势不对,一挥拳脚,一挺长剑,同时上前夹击。这当世三大高手联手出手,势道何等厉害,但王离只是微微一笑,身子在三人之间穿来插去,趋退如电,竟没半分败象。
忽听得项少明“啊”的一声叫,跟着楚卫东也是惨呼一声,二人身上先后受伤。又斗片刻,项天诚也是“啊”的一声叫,‘膻中’.‘灵台’.‘神道’诸穴被点,只觉得半身麻痹,王嫣月在旁观战,只恨武功低微,只能凝神观斗,心忧如焚。
项天诚父子.楚卫东都是当世绝顶高手,霸王真气皆已修到极至,三道真气从四面八方席卷疾至,劲风所过,大理石板纷纷化作粉末,激荡起缕缕烟尘。
王离淡淡一笑,变指为掌,忽而又化掌为刀,顷刻之间,连使二十余路武功,每掌每拳看似平平无奇,在他挥手使出,却又暗蕴天崩地裂之势,将来招一一阻遏。
又过了片刻,楚卫东怒吼一声,,“锵”剑锋离鞘而出,同时右脚踢在地板上,登时踢起一蓬蓬漫空石沫,迎头照脸的朝王离击去,右手剑锋则化作青芒,疾取对手背脊要害,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凌厉至极点,竟是同归于尽的招式。王离心下一惊,没想过楚卫东变招如此凌厉狠辣,但他习武千年,临敌经验何等丰富,只是微微一怔,一股无可抗御的劲力立时透体而出。
“蓬!蓬!蓬!”劲气交击的声音不断响起,楚卫东再喷一口鲜血,照头照脸往王离喷来,人却借势倒飞,笑道:“天竺重生功果真名不虚传!”王离闪身避过贯束着真气的鲜血,楚卫东早远去数十丈外。
赵榛立马江东之北的一处高岗之上,目送先锋部队阵容鼎盛.旗旌飘荡地开前线,大举进攻计划中最重要的目标——摩尼教,他心中得意振奋之情,实是难以言表。
同为太祖子孙,为了实现理想,他已失去了太多,现在理想就要实现了。
数十万摩尼教众.龙门瑶池圣宗的支持.十余万后周旧部.太祖嫡系子孙,这些足以令天下归心,山河一统。
现在他想看到的,就是摩尼教在后周旧部.龙门的联合雄师的践踏下崩溃败亡。
柴叔夏凝视着远方,脸上带着种无可奈何的痛苦和悲伤。赵榛收回目光,环视左右,唇角飘出一丝笑意,以带点嘲弄的语气道:“龙门实力雄浑,果真名不虚传。本王得众位爱卿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一旁的李成哂道:“今趟龙门计划周详,柳子云会为我们带来好消息的!”诸将纷纷附和,意兴飞扬,唯只柴叔夏和李曼清两人默然不语。
赵榛察觉有异,皱眉不悦道:“你们是本王的心腹智囊,是否另有想法?速速道来。”李曼清肃容禀上,道:“项氏统领摩尼教近百年,教众归心,今趟虽败却未伤及根基,项氏仍据长江之险.江东之富,故未敢轻敌。”
赵榛微笑道:“项氏擅杀护教圣王,教众多有怨愤,现下摩尼教大败,项氏父子若去,这数十万教众若不归附本王,又当何去何从呢?”他的目光又投向柴叔夏,这位建立赫赫功勋的小郑王淡然自若的道:“摩尼教虽败,却仍带甲数十万,其战力不可小觑,希主上明察。”
赵榛点头赞许道:“说得好,孙子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眼下只有拿到项氏父子首级,我们才能收复这数十万摩尼教众,再无后顾之忧,继而倾举国之力,以压倒性的兵威,一举平定江南,重现太祖皇帝昔日荣光。”
忽听得马蹄声响,江畔古道上尘土飞扬,两乘马急驰而来。到得高岗前,双骑勒定,马上一男一女,正是项少明和王嫣月父女。赵榛叫道:“项教主别来无恙?”
项少明游目环顾,冷冷道:“柴叔夏!”柴叔夏也在凝视着他,道:“岳父大人。”项少明点了点头,道:“你们果真是同一路人。”赵榛微笑道:“对付你这样强劲的对手,必须要和一位有实力的人合作。最重要的,是我们目标一致,都是建立属于自已的功业。”
王嫣月玉容惨白,冷冷道:“所以你们早就勾结?”
“不错。”赵榛说:“就在我们挑起摩尼教和龙门火拼之前。“项少明沉声道:“你的确是一个狼子野心的人,本座没有看错你。”赵榛哂笑道:“我太熟悉你,虽然你侥幸不死在我意料之外,但我知道你一定会逃走,所以龙门十路精锐封了十六处江东出口,只留下这条路让你走,而这条路当然就是你的死路。”
王嫣月冷哼道:“就凭你,就算你们几个联手,也未必能杀得了我父亲。”赵榛淡淡道:“现下摩尼教众伤亡殆尽,方圆十里处埋伏了三万龙门精锐,只待本王一声令下,纵使项教主是吕布再世霸王重生,想必也只能饮恨江东。”
项少明长长吐了口气,目光终于落在柴叔夏的身上,轻叹道:“本座以爱女相配,自问待你不薄,缘何相叛?”柴叔夏脸颊一红,竟不敢拭目以对。
赵榛接口道:“小郑王心向朝廷,大义灭亲,正是为了报答项教主的知遇大恩哩!”项少明脸色铁青,冷冷道:“很好!好极了!”赵榛淡淡道:“事已至此,项教主为甚么还不束手就缚?”项少明道:“因为本座知道他们绝不会出手的。”赵榛厉声道:“拿下他!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这四周却宛若石沉大海,寂静无声。难道这三万龙门精锐都成了聋子?
赵榛瞳孔骤然收缩,项少明却笑了。他微笑着道:“龙门的人若是出手,只会对付一个人。”赵榛忍不住问:“谁?”项少明微微一笑,只是轻呼道:“你们还不出手?”
四周芦苇峰峦处果然涌现出无数黑甲将士,这些人个个肩负铁枪,搭弓引箭,显是箭道高手。现在他们都面对着赵榛,箭夭在月色下闪动着啜啜寒芒。
赵榛全身僵硬,怒道:“你们竟敢背叛我,难道不怕龙头把你们碎尸万段?”李曼清目光闪动,低声道:“只有两种可能?”柴叔夏道:“哪两种?”
李曼清道:“第一,龙头背弃了我们,龙门和摩尼教有了新的秘约。其二,这些已不是龙门的人,我们的计划有了漏洞,致命的漏洞。”柴叔夏正待说话,这时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李小姐的确是聪明人,绝顶聪明。”
一个人慢慢的从黑暗中走出来,他走的很慢很慢,脸上始终带着种温和的微笑。
赵榛脸色铁青,冷冷道:“柳子云,你出卖龙门,背叛本王。”柳子云淡淡道:“若非我拥有龙门的身份,也无法知道你们整个计划,摩尼教也必然在劫难逃。”赵榛怒道:“这个计划关乎龙门兴亡,眼看就要成功,你为甚么要这样做?项少明给了你甚么好处?”项少明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悠悠道:“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今天是你的死期,也就足够了!”
赵榛沉默良久,终于叹息道:“事已至此,唯死战而已。”李成近前道:“我军虽败,仍带甲两万,末将愿领心腹将士,为殿下效死力!”
赵榛热泪盈眶,呜咽道:“今趟若侥幸脱困,必与爱卿平分天下,生死与共,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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