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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琼只觉得身子软绵绵的,整个人仿佛静卧在云堆里。
他幽幽醒了过来,却宛如仍在梦中。
他本是一名书生,十年寒窗,为的不过是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不想正逢六贼执政,报国无门。
宣和年间,盗贼纷起,郦琼投笔从戎,苦练骑射,隶属宗泽军部,任淮南东路兵马钤辖,守磁州。宗泽死后,调戍滑州。时完颜宗望伐宋,渡河前夕,戍军叛乱,郦琼以勤王号众,移师南向。康王赵构大喜,封为楚州安抚使,建炎三年(1129年)九月,以号称十万众围光州,五年正月守将许约投降。累迁武泰军承宣使,隶属刘光世旗下。
十年了,在他梦里,也永远只有厮杀.血腥.惨叫.绝望.或一连串无穷无尽的死亡...
可是历尽十年生死,他又得到了甚么呢?
只听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将军醒过来了么?”
这声音是如此温柔,如此关切。
郦琼张开眼,就看到了王烟萱那张绝美的脸,脸上带着世上最温馨.最亲切的笑容。他挣扎着要跳下床,嗄声道:“林夫人,这是甚么地方?”他身子刚坐起,又倒下。
王烟萱柔声道:“这是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在这里将军可以做一切自已想做的事。”郦琼道:“夫人的意思是...”
王烟萱轻叹道:“将军出身寒门,本想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奈何君昏臣庸,奸佞横行,从军历武,奈何又非宗泽嫡系,建功立业遥遥无期,靖康之役后,本可依赖刘光世杀敌报国,可惜刘光世青睐的始终是王德。”
郦琼脸色铁青,冷冷道:“夫人还知道甚么?”
王烟萱不以为意,只是淡淡道:“现下张浚执枢密院,掌天下兵事,这本是将军的机会,只可惜张浚此人志大而不见机,好兵而无权,今趟北伐,刘光世无意进兵,恐难容于张浚,听闻监军吕祉素与将军不和,自古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将军熟读经史,通晓圣人微义,当知达则兼济天下,穷则自立其身的道理。”
郦琼眸光流动,压低声音道:“说下去!”
王烟萱嫣然道:“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已命运的权利,很多事都是没有是非对错的,将军是聪明人,聪明人就应该活下去,很好的活下去!”
“你不是林夫人?”郦琼怒道:“你到底是甚么人?”
“一个只会给将军带来利益的人。”王烟萱说:“事实上我们本就是合作的伙伴,现在我们需要的,不过是又一次的合作罢了!“
郦琼蹙眉道:“本将军为国征伐十余年,何时有过做过交易!”王烟萱淡淡一笑道:“靖康二年,汴梁城破,二帝蒙尘,将军驻守大名府,适逢金人肆虐,曾有人借道济南,并应允必以金帛十万相酬,幸好将军大义放行,而那人也没有失言,三天后即赠十万金帛,战马三千!”
郦琼脸色大变道:“你是刘豫的人?”王烟萱淡淡道:“将军应该称陛下,因为从今而后,我们效忠的国邦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大齐!”郦琼咬着牙,道:“刘豫叛宋降金,虐流百姓,天下人人得而诛之,郦琼虽不满吕祉.王德之流,先祖却也曾跟随范文公.狄汉臣抵御西夏,战死沙场。国宝虽名微德薄,庸碌无为,却也不敢背祖忘宗,辱没先人气节!”王烟萱道:“现下宋齐不两立,将军曾私纵齐主刘豫,今又获罪于张浚.吕祉,大宋这半壁江山又如何容得下将军?”她轻轻叹息,接着道:“汉唐和亲割地,国家大事自有天子士大夫决断,将军终究只是一个武人,更何况许多事是非功过也许数十年.甚至千百年后才能盖棺定论。”
郦琼脸色转缓,迟疑道:“可是...”
王烟萱幽幽道:“和将军一样,刘豫同样是一个有理想的人,只不过他的理想在这大宋朝无法实现罢了,在世人眼中,刘豫叛宋降金,只是谁也不曾想到,受他统治的北地百姓,基本远离了烽火四起的乱世,那里没有金人的欺侮,没有此起彼伏的盗匪,甚至比活在这偏安朝廷要幸福的多!”郦琼遥望着极北之地,心里忍不住在叹息。
王烟萱凝视着他,沉声道:“自昔年大名府一别,陛下日夜心忧将军,常恨无缘相聚,以慰平生之愿!”
“陛下的心意,国宝完全明白。”
这是郦琼走出厢房,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杭州最大的酒楼是‘聚英阁’。
这是家新开的酒楼,廊前一根根华美的雕花庭柱,高耸在白云下的滴水飞檐,令人心里不由自主升起一种敬畏之意。
酒楼的老板并不愿意耗费如此庞大的金帛,却又不能不这样做。真正的幕后老板要他这样做的,因为最近有一位身份极尊贵的人要到这里住一个晚上。
这个贵宾是个地位尊崇的人,虽然只住一个晚上,却绝不能马虎。这位贵宾就是柳子云。
这里本就是龙门的秘密分舵,这酒楼的真正幕后老板,也正是龙门最至高无上的首领——龙头。
柳子云披一身浅蓝色儒袍,拿—盏盛满葡萄酒的夜光杯,斜倚在一张铺着雪白色波斯羊毡的短榻上,仿佛在想心事,又仿佛在等人。
他是在等人。
因为这时外面已经有人在敲门,“笃笃笃..笃笃..”,用这种手法连敲三次后,柳子云才问:“甚么人?”
“龙腾万里。”门外人压低声音道:“天下归一。”
这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极庞大的秘密组织。
百多年来,江湖中从来未有过比“龙门”更庞大严密的组织。它的势力几乎已遍及天下每个角落。
柳子云在等的就是这个人,这个杭州城的舵主,在这个地方他甚至可以代表龙头。现在人已经进来了,一个外表儒雅.衣着朴素的人,看见他走进来,连城府极深.喜怒不显于色的柳子云都显得有点惊讶。
“是你?”
“少傅大人一定想不到,杭州城龙门分舵的舵主就是我。”这个人脸上洋溢着温和的微笑:“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是‘龙门’的人。”就算有人知道也会怀疑:权倾朝野.地位尊崇的一国之相秦桧为甚么甘心屈居人下?
柳子云却了解这一点,因为他也是龙门的人。
如果龙门要吸收一个人,那个人通常绝不会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不归附就只有死。如果你身居高位,享尽人间富贵,金钱美人任予任舍,你会不会想死?就算身无分文的人,也一样不想死的。
柳子云微笑。
“我的确想不到是你。”他反问秦桧:“你想不想得到我也是龙门的人。”
“我想不到。”秦桧承认:“我连作梦都没有想到过。”“现在我总算想明白昔年你受刺重伤,龙头为甚么要我赶赴西北救你?也总算知道二帝百官蒙尘,为甚么只有你一人能虎口脱险,荣归故国。”柳子云啜了口杯中酒:“龙头交给我的事,我总算已圆满完成。”
“柳少傅的确很少令龙头失望。”“很少?”
秦桧淡淡道:“莫忘记秦淮河一别,楚卫东现在仍活着,而且活的很好。”柳子云凝视着夜光杯里琥珀色的葡萄酒,过了很久才开口:“因为我知道龙头需要的并不是楚卫东的性命,因为他还有价值。”
“所以龙头并没有生气。”秦桧承认:“可是现在有个人龙头却不想让他再活下去,连一天都不想让他活下去。”“龙头要杀的人是谁?”
他的声音永远那样简单直接,不带一丝感情,就好像**的法官在宣判一个人的死刑。
“项少明。”秦桧说:“还有摩尼教的百年基业。”
柳子云脸上第二次露出惊讶之色,只是淡淡道:“甚么时候?”龙头要对付一个人,一定有绝对的把握。
“九月初九,重阳之夜。”秦桧说:“事关龙门千秋大业,少傅大人是不会令龙头失望的。”
“项少明的武功有甚么弱点?”
“没有弱点。”秦桧道:“击败一个人至少有千百种方法,武力不过是其中一种罢了,更何况...”
“何况甚么?”
秦桧叹道:“何况眼下的项少明,不过是条丧家之犬罢了!”
月夜,上弦月。
高雅古典的八仙桌旁坐着七个人。
七个衣着华贵,地位尊崇的人。
赵榛.龙无极.季淮安.英俅.虞定国.李成.李曼清。
这七个人的身分都很奇特,来历更不同,他们相聚在这里,只因为他们有一点相同之处。他们都有共同的敌人,共同的利益。现在这七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心情都很沉重。尤其是赵榛。
每个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有风吹过,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百合的静谧!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榛叹了口气,终于开口道:“这世上很多人早就该死了,可这些该死的人,现在都还好好的活着;有很多事早就该做了,却没有人敢去做,现在我们就是要去对付这些人,去做这些事。”
李曼清忽然发现这帝室贵胄的确是个天生的首领,不但沉着冷静,计划周密,而且口才极好,只用几句话就把众人的心紧密凝聚起来。
季淮安迟疑道:“眼下圣教内忧外患,我等身为护教圣王,临危投敌,如何对得起先祖遗训?”
虞定国冷哼道:“先祖的心愿,是圣教能够千秋万代,永世不衰,可是我们这位教主,志大才疏,二十年前泰山武神台一役,圣教精锐尽损,几至覆没,现在圣教根基未固,又欲倾尽全力,与龙门一决生死!”
英俅沉着脸道:“身为子孙后裔,我等虽无力实现昔日诺言,却也不敢败尽先祖基业,祸及子孙!”
龙无极目光闪动,道:“任何事,一旦决定了就不要后悔,更不能迟疑,我们精心布局,杀了项少真,已没有回头的余地。”他是五圣王之首,地位极为尊崇,他的话说完,就再也没有人敢出口反对。
广阔的大厅中只能听得到呼吸声和心跳声,每个人都在等着他说下去。
龙无极的声音停顿了很久,就好像暴风雨前那片刻静寂:“现在我们的计划已有了变化!”他又停顿了—下,接着道:“我得到消息,教主今趟决意亲自突围求援!”
英俅蹙眉道:“事关重大,消息来源可靠么?”
龙无极道:“当你见到送消息的人,就绝不会有任何疑虑的。”他忽然转过头面对窗户:“小郑王殿下,你的意思如何?”窗外果然有人叹了口气:“我的意思也跟圣王一样。”风吹窗户,一个剑眉星目的人轻巧地从窗外飘然而入,赫然竟是项少明的爱婿,小郑王柴叔夏。
赵榛并不意外,只是淡淡道:“老郑王生的好儿子!项教主收的好女婿啊!”龙无极惊诧道:“殿下好像知道我们的内线就是他?”
“因为只有小郑王才有机会知道项少真突围的路线和布署!”赵榛说:“也只有项少真走进坟墓,项少明才会真正信任小郑王,因为那时天下间值得他信任的人已不多。”他笑了笑:“只有这样,我们才有了击败他的可能!”
——强敌并不可怕,可怕的往往是最信任的亲人,当他们出手是,往往才是最致命的。
李曼清举杯敬龙无极:“项少明绝不会想到,龙门只不过是我们扰乱心神的幌子罢了,这次计划若成功,不但必能令天下轰动,江湖侧目,而且对大家都有好处。”
赵榛道:“最妙的还是那三封伪造的信,能令项少明相信那是龙头亲笔手书,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柴叔夏微笑道:“击败项少明,获取圣教宝库无数金银兵器,我们就有了对抗龙门的实力,待天下有变,以信王殿下帝室声名,必可万民归心,大业终成。”
李曼清微笑着,道:“这本是天下无双的计划,唯一的遗憾是,项少明现在还活着。”
“他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件很遗憾的事。”赵榛说:“幸好他活不长的。”“为甚么?”“因为我们在等他的盟友易剑铭,这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李曼清蹙眉道:“现下易剑铭爱女香消玉殒,殿下认为,‘魔武山庄’仍会倾兵而动么?”龙无极接口道:“易剑铭是圣教唯一的盟友,二十年前泰山一役,两家携手进退,今趟若非魔武山庄,又会是谁呢?”
“我想不出,也没有去想。”李曼清说:“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柴叔夏忍不住问:“不相信甚么?”
“不相信项少明说的话,不相信他要找的人是易剑铭。”李曼清说:“因为像项少明这样的人,不到穷途末路,绝不会把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的。”
赵榛悠悠道:“这次计划的每—个细节我都已反复想过,本该绝对有把握成功的,只可惜每件事都难免有意外,所以我不勉强任何人参加。”
英俅迟疑片刻,忽然站起身来,道:“我不想去!”赵榛面不改色,道:“为甚么?”英俅沉声道:“祖宗遗训,我们英家世代效忠项氏子孙,现下为保圣教基业,铸成大错,早已不容宽恕,而今以下侮上,背祖忘誓,此议万万不可!“
只听“砰”的—声,一盏酒杯骤然落地,粉碎。也就在这时,一声惨呼声起,英俅整个人扑倒在桌上,压碎了一片杯盏,酒汁四溢。然后众人就看见—股鲜血自他胸膛流出,随着酒汁溢开,染红了桌布。
龙无极手里的一柄短剑染满鲜血,英俅的鲜血。
虞定国霍然起身:“你杀了他?”龙无极承认:“二十年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出手。”季淮安怒道:“我们相识四十年,亲同手足,你为甚么要这样做?”龙无极头也不抬,只是淡淡道:“因为他知道的秘密已太多,他活着,我们就可能会死。
虞定国凝视着他,冷冷道:“他所知道的,我也同样知道,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是的。”龙无极悠悠道:“退出行动的人,一个都休想活着走出这屋子。“
静!大厅现出死一般的静寂!
柴叔夏忍不住去拿酒杯,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开始冒汗。赵榛凝视着他,脸上始终带着种温和的微笑,道:“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百殆!小郑王是项教主爱婿,是这计划最核心的一环,必定能为我们带来好消息的。”
柴叔夏深吸了口气,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道:“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赵榛脸上的笑意更浓,直到柴叔夏的身影消失在漫漫长夜中,他才环顾众人,朗声道:“你们以为如何?”
李曼清道:“殿下得小郑王,无异于先主遇孔明,可喜可贺!”龙无极冷笑道:“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你如何知道,此人不是火烧赤壁的老黄盖呢?”
“因为是他杀了易竹雅,更重要的是,他亲手将长剑刺进了项少真的心脏!“李曼清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当击杀项少真的那一瞬间,他和项少明之间唯一还存在的,就只有仇恨,不死不休的仇恨!”
赵榛笑了笑,道:“这当然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李曼清道:“要让一个人朝你设定的路走,唯一的方法,是斩断除此之外的所有路。”
赵榛道:“所以现在的小郑王,非但没有任何选择的路,甚至都无法后退,因为他的后路同样暗藏着一把刀。”
是项少明的刀?还是信王赵榛的刀?
也许只有赵榛知道,也许柴叔夏也知道。
他迎着夜风,一个人漫步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已的命运的权利,每个人也都有做错事的时候,许多事错过千次万次,同样可以反败为胜,但有些事却是万万错不得的,你只要做错了一次,就只有一条路可走,死路。
柴叔夏没有流泪。
因为他只有血,现在连血都已几乎冷透。
自从他的剑洞穿项少真心脏的那一刻起,他再也无力改变任何事,而他的命运也只能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淮西,月满映天。
吕祉也不知昏迷了多少时候,终于醒转,脑袋痛得宛若炸裂开来。睁眼漆黑一团,不知身在何处,支撑着想要站起,浑身更无半点力气。
他终究只是一个文人。宣和三年(1121年),出身太学上舍释褐。建炎元年,任右正言,因直言论政贬明州。四年七月,金人南下侵宋,吕祉进言‘立国于东南者,宜联络淮甸、荆襄之势。临安僻在海隅,当移跸江上,然后可以系东南离散之心。’,力主迁都杭州。
五年秋,刘豫大举攻宋,朝臣多主张退保临安。吕祉上书高宗:‘士气当振,不可避退以示弱。’
绍兴七年,吕祉升任兵部尚书,参议兵事。
正在这时,门外的长廊上隐约有脚步声传来,是两个人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也很稳定,可以想见他们的心情也很稳定。
门是虚掩着的,第一个进来的人是郦琼,他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眼眸中却绽放着刀锋般的锐光。跟随他身后的是副将王进忠,他沉着脸,冷冷的看着吕祉。
郦琼负手背后,散步似的踱进来,四面看了一眼,悠然道:“好地方,真是好地方,能葬身这里,倒的确是难得的福气。”王进忠也叹道:“的确是好福气。”
郦琼道:“监军大人才德著于四海,深受官家赏识,何苦自断前程,祸及家人!”吕祉居然面不改色,只是淡淡道:“卿本佳人,奈何从贼?”王进忠冷冷道:“成就是王,败才是贼。”吕祉蹙眉道:“败才是贼。”
郦琼悠悠道:“那张浚奏罢刘都统,命王德为屯驻大军统制,我与王德不和三军皆知,监军大人至庐州后,不问是非,为合张浚之意,密奏朝廷除我兵权。现下张浚当政,朝中调我赴临安面圣,未知监军大人以为如何?”
吕祉脸色变了变,怔怔道:“你们...”
郦琼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函,道:“这是监军大人弹劾末将的密奏,大人文笔气势磅礴,有当年骆宾王讨武檄文之风,相来此书抵达临安之日,必是我郦琼丧命之时。”
吕祉脸色大变,惊呼道:“这封密奏,如何到了你们手中?”王进忠大笑道:“你万万想不到,军中书吏,正是将军的嫡亲表弟,这些年尽心竭力,成为监军大人心腹爱将,这一切都不过是将军精妙布署罢了!”
剑霍然出鞘,郦琼平剑当胸,冷哼道:“张浚不容末将,欲杀之而后快,自古良禽择木而栖,现今齐主刘豫慧眼识珠,授博州防御使一职,权统精兵十二万。”
吕祉冷笑道:“莫忘记淮西军还有王德,三军归心的骁将王德!”王进忠眨了眨眼,终于忍不住大笑,道:“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我实在憋不住了。”
吕祉道:“你说。”
王进忠道:“老实告诉你,自从刘都统罢职,我们就假传监军大人将令,命王德赴援京师临安。”他脸上的笑意更浓:“等他抵达临安的时候,这淮西半壁江山早已易主刘豫了!”
吕祉冷冷道:“你们为甚么还不出手?”
“因为你虽然是对手,却是一个可敬的对手。”郦琼微笑,微笑着叹了口气:“无论你做任何事,对付任何人,从来都不是因为私怨,这一点天下间没有几人能做倒。”
吕祉怔住,他静静的凝视着郦琼,就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郦琼也在看着他,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很久,才用一种很尊敬的语气道:“我本不想杀你,但方诚的命令我无法抗拒,只是有种事希望你明白。”
吕祉听着他说完这些话,脸上全无表情,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郦琼轻抚剑锋,长叹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是任何人都无能为力、也无法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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