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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天会五年(公元1130年),金兀术渡江受阻,宋将岳飞.张俊借机北伐,转战广德军,六战皆捷,俘虏王权等伪军将领四十多名。知县钱谌引岳飞军进驻宜兴,屯于张渚镇。河北.河东诸军争相归附。
六月,岳飞复建康,时张俊任浙西路江东路制置使,命其镇守饶州。岳飞上书高宗:“建康为要害之地,宜选兵固守,仍益兵守淮,拱护腹心。”朝廷嘉许。一时间抗金之势大盛,中原烽火四起。
金太宗沉着脸,环顾众臣,森森道:“朕欲饮马黄河,一统天下,诸位爱卿以为如何?”方诚道:“赵构雄才,更兼岳飞.韩世忠诸将骁勇善战;现下南朝倚仗长江天险而守,故以臣观之,宋室不可复兴,南朝难以卒平。虽以陛下天威临之,亦未见万全之势。臣以为只宜持守,以待南朝之变!”金太宗不悦道:“南朝兵懦将弱,现下我大金已据黄河以北大片土地,朕意遣十万精兵图伐,安有不胜之理!”方诚心下叹息,道:“南朝辽阔,我军纵使占据亦不得久守,眼下之计,唯遣治世之才经营黄河以北之地,待民心归附,国富民足,介时挥师南下,以北统南,必可一战而定。”忽一人奋然而出道:“不乘此时进兵,更待何时?”众臣循声望去,一人面容憔悴,脚步蹒跚,正是大金名将完颜娄室。
金太宗道:“将军计将安出?”完颜娄室奏道:“宋人倚长江天险可守,我军可先取陕.川之地,坐断东南,同时令刘豫进犯荆襄,令宋军首尾不能救应,然后可图。”
金太宗脸上的笑意更浓:“今趟征伐南朝,事关太祖皇帝未竟功业,谁人愿为大金攻取陕.川之地?”方诚道:“微臣愿往?”
完颜娄室接口道:“少傅大人成婚未久,岂能舍弃秋睛公主而去,宗辅智勇双全可统帅三军,老臣愿与兀术分兵并进,同取陕.川!”金太宗大喜道:“传旨三军,即日挥师南下,图伐中原。”
夜,星月惨淡,风好冷。
方诚静立月下,遥望着远方蜿蜒十余里的将士,一动不动。
他静静地站了很久,竟似完全没有发觉妻子完颜秋睛已经走到他身旁。
她轻轻地依偎着他,在她心目中,天地间永远都如此幸福宁静。
过了很久,她才轻轻问:“自成婚以来,你好像一直都闷闷不乐!”方诚幽幽道:“我在担扰大金的局势。”完颜秋睛沉吟道:“圣上雄才大略,力图兴复太祖伟业,富国强兵,正是你建功立业的时刻!”
“你不明白的。”方诚说:“以战养战看似至理,实为历代兵家所不取,武力可以攻占一个国家,却永远无法征服这个民族,故秦灭六国终究二世而亡,我大金看似强大,实则外强中干,现下南朝抗金势盛,今趟陕川一战,若胜则可定鼎中原,若败必成赤壁淝水之患,再无力一统天下了。”
完颜秋睛当然知道这两次以少胜多的千古名役。
汉献帝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操平定北方,意图扫平东吴,一统天下,赤壁一役,20余万曹军折戟沉沙,曹操实力大挫,从此再无力南下,终其一生都没有实现定鼎中原的夙愿。
东晋太元八年(公元383年),符坚兵遣将破灭劲敌拓跋鲜卑的代国,把北方统一在他大秦军铁蹄之下。匈奴、鲜卑、羌、羯、汉五大族尽向他俯首称臣,结束自西晋永嘉之祸、晋室南渡以来七十二年诸族逐鹿于塞内塞外,群龙无首的纷乱局面,那时这位前秦雄主统帅步兵六十万,骑兵二十七万,意图扫平最后一位对手——东晋,谁料淝水一战,近九十万秦军灰飞烟灭,鲜卑.羌.羯.匈奴诸族重新崛起,各自称王称帝。两年后,苻坚被姚苌俘杀,曾雄极一时的前秦灭亡。
现下的大金岂非也正是汉末曹魏,前秦符坚?
方诚道:“大金眼下需要的是并不是妄动刀兵,而是治国安民,养兵待时!”完颜秋睛道:“圣上素来对你极为倚重,言听计从,为甚么这次力排众议,坚持南下中原?”
“因为圣上没有选择!”方诚叹息道:“自燕京枢密院刘彦宗病故后,枢密院合并于云中,宗翰自此执掌军政大权。为控制中国南部,指使心腹高庆裔扶植刘豫建立伪齐政权。招降纳叛,其权势甚至凌驾于圣上之上。两年前,圣上动用军资修建京师宫阙,宗翰大怒,竟仗责圣上二十军棍。”他脸色黯然,接着道:“圣上年事已高,想来不久于人世,唯一的心愿,就是嫡长子宗盘得以继承帝位,只可惜他也知道,宗翰是绝不会同意的。”完颜秋睛道:“所以圣上决意南下,力图用战功为爱子争取机会!”
方诚道:“是的。”
春雨淅淅,迎着凄凉的晚风,涔涔而下。
两个月的婴儿睡得正香,不时发出微微的酣声,对人生还是充满了迷惆。李曼清悄悄的走到床前,凝视着他,心里只觉得一阵酸楚。
正在这时,许叔微悄悄推开门,悄悄走了进来,微微叹息道:“听说岳兄弟正率军抵御金兵,你为甚么不带着云儿去寻他?”
李曼清俯下身,为孩子拉紧绵被,柔声道:“现下朝廷疲于金虏,待局势稍平,官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剿灭义军。”许叔微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父亲不肯归附朝廷,也知道岳兄弟绝不会违背朝廷的命令。”
李曼清沉默着,忽然道:“奴家想去一个地方,只有那里有一个人,或许可以救我父亲!”她神色黯淡,又道:“只是此去千里迢迢,艰险重重,唯一的牵挂就是云儿,若奴家一去难返,请许兄将云儿交付他父亲。”
许叔微迟疑道:“你要去哪里?”
李曼清道:“水月阁”。
在陕西极北之地,有一大片纵横百里、布满废墟荒村、仿如鬼域的荒弃土地,西北人称之为‘富平’。
自李元昊建立西夏以来,战事延绵不绝,农耕停滞,使唐末以来的富饶中土,重又沦为白骨蔽野,千里无炊的局面。
张浚策马一处高岗之上,目送阵容鼎盛、旗帜飘扬的十八万将士开赴前线,意图以攻为守,以牵制淮南金军,使其不能集兵南下。此刻他心中得意振奋之情,实是难以言表。
自金军南下失利后,他自杭州出发,从建康至武昌,再沿汉水而上至汉中,先遣人持表祭祀诸葛亮陵墓,决心效法武侯,以北伐中原,兴复宋室。建炎三年八月,张浚布发攻金檄文,命吴玠收复长安,赵哲收复麟.延二州,一路势如破竹,兵锋直抵富平。
此刻金兀术率精骑2万由洛阳驰援陕西,完颜娄室率军数万由河东进至绥德军,阻遏宋军东进。
今趟倾师抗金,张浚以熙河路经略使刘锡为都统制,领刘锜.孙渥.赵哲.吴玠共五路大军,步.骑18万人,号称40万集结于耀州。
众星拱月般在左右和后方簇拥着他的十多名将领,代表着西北最杰出的将领。其中声名最盛者,莫过位于西北第一战将曲端。
张浚右边一人,儒服博冠,面容坚毅,正是陕西制置使王庶。
宋崇宁五年(1106年)中讲士,任泾州保定知县。经种师道推荐,改任怀德军通判。时辽屡败于女真,愿献燕云之地求援。王庶劝种师道:“宋辽百年无战,所谓唇亡齿寒,若坐视辽国灭亡而不救,恐女真之祸更甚大辽!”可惜种师道不听。宣和七年(1125年),金兵果然大举南侵,太宰李邦彦连夜召见王庶,问及御敌之策,王庶应对:“天下间唯种师道令金人畏惧,可急令他率军勤王。”
谋士蔡攸等人皆不以为然。后金军兵临城下,李邦彦悔不用王庶之策。
高宗即位后,对王庶极为器重,官至集英殿修撰,升为龙图阁待制,节制陕西六路兵马。随着战局不断恶化,前线败逃的将领愈来愈多,东京留守宗泽任命王庶为陕西制置使,自此统领西北军政。
张浚收回眸光,环视左右,唇角飘出一丝笑意,以带点嘲弄的语气道:“人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现在金兵先是黄天荡受阻,继而再败长安,现下我军近二十万众,名将辈出,我倒要看这些金人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王庶哂道:“天下间本就没有不败的军队,女真人长于骑射而逊于攻城,水战更是其致命缺陷。”
诸将纷纷附和,意兴飞扬,唯只曲端和吴玠两人默然不语。
张浚察觉有异,皱眉不悦道:“两位将军精通兵略,必有良策御敌!”
曲端傲然道:“女**骑悍勇善战,非西夏可比,我军宜据险而守,先行防御,待一.二年后再反攻金军,必可一战而定。”
王庶冷冷道:“沙场战机瞬息万变,现下黄河以北大都土地都已沦陷胡虏,天幸圣上怀兴复故国之心,三军将士蕴匡复社稷之志,将军畏敌不战,莫非欲将这陕.川之地尽赠金人不成。”
张浚沉着脸,冷哼道:“将军既畏战不前,不如自去镇守秦州,坐待我军大破金人,收复失地。”曲端为人素来高傲,当即冷笑道:“女**骑野战非我军可敌,若元帅能大破金兵,曲端愿自献头颅,以慰三军。”
张浚大怒道:“此役铁甲锵锵,将士用命,若不能胜,我张浚愿传首九边,以谢天下!”曲端冷冷一笑,一人径直策马而去。
张浚凝视着惭惭远去的曲端,脸色更愈森冷可怕。
‘锵!’他骤然掣出佩剑,正指刚从东方地平线升起的朝阳,然后再往南稍移,直指金兵所在的富平,大喝道:“大宋必胜!”
众将纷纷拔出刀剑,一时间金铁交鸣,震耳欲聋。
“大宋必胜!大宋万岁!”的呼叫,先起于簇拥诸将,接着波及整个平原,成千上万的将士高声呼应,喊叫声潮水般起伏澎湃。
延绵不绝,前不见队首、后不见队尾,步骑相合的各路联军,浩浩荡荡往富平的方向开去。
邠州,晨,有雾。
张浚凝视着桌上的宣纸,很久很久,一动不动。
映刻纸上的是高宗赵构御笔亲题的四句话:‘前控六路之师,后据两川之粟,左通荆襄之财,右出秦陇之马’。那是张浚上书朝廷的意愿,也是他向赵构表明北伐中原.兴复宋室的决心。
陪在一旁的王庶略带感触地道:“昔日东坡居士有云:‘读诸葛亮《出师表》,不落泪者必不忠,读李密《陈情表》,不落泪者必不孝。‘现下目睹元帅宏愿,不由忆起武侯‘今南方已定,甲兵已足,当奖帅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之志,至今宛如沥沥在目,令人久久不能忘怀!”张浚淡淡道:“我等身为臣子,所做所为,不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八个字罢了。”
王庶失声而呼道:“好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自汉晋以来,名臣良将辈出,能做到殚精竭虑者又有几人?”他脸色转冷,森森道:“只恨天下间总有那些以私废公的小人。”
张浚的眸光终于落在他的身上,嘴角仿佛逸出一缕高深莫测的笑意。
认为西夏威胁已经大为降低,而金人威胁迫在眉睫,因而主张削减防守西夏的部队,增强抗御金国的兵力。他调兵遣将,凭借黄河天险固守,金兵乘黄河结冰,绕道渡过黄河,兵锋指向潼关,秦陇震动。王庶传令各路兵马,约期会师,共伐金兵,泾原统制曲端拥有劲旅却拒不从命,王庶三番五次令其督师赴援,曲端仍按兵不动。
当时延安府遭到金兵围困,军情十万火急,王庶迫于无奈,只得亲自收集散兵前往增援,到达甘泉时得知延安已经陷落。他毕竟只是个书生,一时间进退失据,只得求助于曲端。
不想曲端竟厉声责问:“何以赠延安于金人?圣上寄西北于大人,不想却贪生怕死,置国家城池于不顾。是何道理?”王庶据理驳斥:“本官几次命你进兵均不从,因一已私而废天下大事,你有何脸面再见西北父老?”曲端大怒,欲杀王庶夺权,于是连夜赶赴宁州,面见好友谢亮。
谢亮劝道:“本朝以文统武,现在金兵压境,若擅杀大臣于朝外,必致杀身之祸。”慑于时势,曲端未敢滥下杀手。王庶自知大势已久,已不容于西北,遂以自己失律在先,请求贬谪。
张浚淡淡一笑,道:“我知道王大人的忠贞爱国,也知道曲将军的赫赫战功,这趟倾西北近二十万的战役,事关我大宋社稷兴亡,成则尽复故土,败必宋祚难存。”王庶微笑道:“人说安石不出,将如苍生何?现下值社稷倾危之际,正需要元帅这样的人兴复宋祚!”
张浚苦笑道:“谢安乃东晋第一名士,淝水一役,尽破符坚精兵九十万,力挽狂澜,终建不世之功,德远不过一介书生,安敢比肩前贤?”
王庶不以为然道:“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六出祁山的诸葛武侯,重建晋室的谢安,哪一位不是建立盖世之功的书生?”
张浚淡然一笑,眸光遥望着远方,却不再言语。
惟天有设险,剑门天下壮。连山抱西南,石角皆北向。两崖崇墉倚,刻画城郭状。一夫怒临关,百万未可傍。珠玉走中原,岷峨气凄怆。三皇五帝前,鸡犬各相放。后王尚柔远,职贡道已丧。至今英雄人,高视见霸王。并吞与割据,极力不相让。吾将罪真宰,意欲铲叠嶂。恐此复偶然,临风默惆怅。
剑门山脉横亘于剑阁县北境,东南延伸绵延数百里,这里群峰突兀,山涛云海。山岭密布,沟壑交错,连山绝险,峻岭横空。
剑门山以天险形胜之地构成川北屏障,关隘险绝,兵家必争。从昭化西北的天雄关起,北侧有白卫岭、云台山、毛家寨、摩天岭、土地关。南侧有:东山寨、剑门关、苦竹寨、小吊岩、研石寨、青强岭。构成古蜀道著名险隘。所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畏途巉岩不可攀”即指此地。
楚卫东领着八千精骑,沿着古道催马疾驰,惊碎了剑门关的宁静。
剑门关是蜀道的门户,是入川的必经之路。
此趟出征,楚卫东历时一年三个月,雄据淮南西路八州三十四县,令郭嘉统无为军,扼守寿州。
一路日夜兼程,快马又疾驰了六七天,终于抵达了成都府。
早有一众文武官员在府外迎接,为首一人,儒服峨冠,正是林升。他脸色从容,只是淡淡道:“一别年余,大人终于凯旋归来,着实可喜可贺哩!”楚卫东微笑道:“自治理锦城以来,百姓路不拾遗,商贾汇集,全赖
云友之功!”林升躬身道:“属下才微德薄,只是尽力而为,大人请!”
楚卫东在众人簇拥下踱步厅堂,突听内堂一人道:“快掀帘子,夫人出来了。”站在门囗的童子刚将门帘掀起,蔡怡抱着八个月的爱子楚江南缓步而出。楚卫东终于又见到蔡怡了。
他还是首次见到亲生骨肉,他的脸还是这么小,这么苍白,这么瘦弱,
仿佛对人生充满着迷惘。
他忍不住走过去,轻抚着那瘦弱的脸庞,就好像在抚摸着自已的生命。
夜深,没有星光,没有月色,只有雾。
孤寂的阁楼上,残灯通明,昏黄的窗纸上,映着一个人纤纤的身影。
屋子里的人静立窗下,似在遥望,又似在想心事。
楚卫东骤然推开了门,他他推开门,就瞧见了他旦夕不忘的人,他推开了门,就木立在门口,再也移不动半步。
李清照霍然转身,微微一怔,立即握紧了他的手,喃喃道:“你回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话未说完,已是热泪盈眶。楚卫东又何尝不是满眶热泪,温声道:“我说过,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已是语音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清照眨着眼,道:“还不快进来,小心着凉。”她拉着楚卫东的手,将他拉了进去。
夜市,水月阁外的夜市永远是热闹的,永远有各式各样不同的人。
李曼清一个人正漫步在寂寂长夜里,孤独而凄凉。
这世上仿佛已只剩下他一个人,根本没有别人存在。因为此时此刻,她所爱的丈夫儿子都离他很远,太远了,几乎不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她心里只有一个人——小贾,只有小贾才能救他父亲。
可是现下的小贾,是不是已超越了剑道中的极限?没有人知道。
远处有夜箫在伴着悲歌。凄凉的箫声,如思如慕:
‘山抹微云,天粘衰草,画声断谯门。暂停征棹,聊共引离尊。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消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漫赢得青楼,薄幸名存。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卖唱人身世已极悲苦,又何必再以这种凄凉的歌声来动人心肺?
李曼清苦笑着,举杯一饮而尽。灯在风中摇晃,酒在杯中摇晃。
忽然间,平静中迸起了骚动。有人在呼喝.叱骂!
“酒鬼,敢偷酒喝,也不瞧瞧水月阁是甚么地方,活该醉死你。”
一个人死抱着个酒坛子,虽然浑身褛滥血污,却还是拼命的喝,死也不肯放手。他连站都已站不起来,抱着酒坛子就往嘴里倒,酒渗湿了浑身衣衫,他仿佛也不在乎。似乎宁愿将自己淹死在酒里。
多情自古空余恨,若非多情的人,又何以如此绝望感伤?
李曼清叹息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一个人独饮最无趣,不妨共谋一醉...”她的声音突然停住,就像突然被只手扼住了脖子。
“砰”,这人忽然将死抱着不放的酒坛摔在地上,掉头就跑。
李曼清立刻追了过去,大呼道:“等一等,你站住!”这人跑得更快,大叫道:“我不认得你,我不喝你的酒。”两人一个追,一个逃,眨眼间都已消失在漫漫夜市中。
李曼清永远也不会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这种情景下遇到他。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一条扬州船舫上,那时金陵七大寇行刺父亲李成,近三十亲卫竟不能挡。正在这时,一柄剑光冲芒而出,划破了夜空的寂静,也断送七大寇的生命。
从此小贾就成为父亲麾下第一高手,深受器重。
他生性孤傲绝世,纵使将世上所有金银堆在面前,他也不屑和那些看不起的人说一句话。只可惜现在,只为了一坛酒,他竟不借忍受别人的汕笑,辱骂,鞭打,甚至不惜像猪一样被打得滚在泥浆中。
李曼清简直无法相信这会是她熟悉的小贾,死也不敢相信。
但这一刻却不能不信。现在像死狗一般活着的人,的确就是昔日那孤傲的小贾!是甚么力量令他改变的?改变的如此彻底,如此可怕!
灯火已在远处,星光却仿佛近了一些。小贾突然停下脚步,不再逃了。李曼清也已远远停下,默默的凝视着他,脸上带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和悲伤。过了很久,小贾才强作镇定道:“这世上早已没有小贾这个人,你为甚么不让我走?”李曼清黯然叹息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从来都是我父女两人对不起你,若不是因为我们父女,你也绝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无论如何,你至少也该让我请你喝杯酒。”
小贾的手一直不停的颤抖,抖得连酒杯都拿不稳了。他用双手捧着碗喝酒,但酒仍不停溅出来,从他嘴角里流出来,溅得他自己一身一脸。
就在数月前,这只手还是天下最杰出的刺客之手。无论是甚么事令他改变的,这件事对他的打击都太可怕了。李曼清简直无法想象。
小贾又伸出手,为自已斟注烈酒。"砰"的,酒坛自他手中跌下。他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满地烈酒,忽然伏在地上,放声痛哭了起来。
他终于断断续续说出了自己的经历。李曼清默默听着他的故事,直感到浑身森冷,直冷到指尖。直到忠武殿第二重,小贾遇到了平生最可怕的对手。李曼清迟疑道:“他的武功真的如此可怕?”
“我不知道。”小贾说:“‘九天玄气’我已修至八重,自信足以击杀天下间任何人,只可惜数月来交手近百次,却无一例外败于他三招之下。”
李曼清深吸口气,忍不住问:“他是个甚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小贾道:“我甚至都无法看清他的容貌,唯一能够知道的,是他扼守第二重忠武殿,百年来从没有任何人逾越第三重!”
月夜中的阁楼春色无边。
李清照婉转**,一次又一次攀上快乐的极岑。泪水由她的眼角渗出。楚卫东轻轻的吻着她,整个人便像个沸腾的洪炉,强大的热能一波又一波掠过,潮水般在两人的身体来回激汤着。
直到这一刻,她再也没有丝毫怀疑楚卫东对她的真诚和挚爱,因为她从未接触过一个男人,是像楚卫东般如此毫无保留地将心灵和肉体都开放奉献出来,这种微妙的形而上之的触感,是常人无法体会的。
晨,有雾。
李清照在楚卫东怀里醒了过来,天刚发白。只是楚卫东早醒了,低头向她笑道:“昨夜睡得好吗?”李清照知他故意不起身,是怕弄醒自己,感激地坐起来,柔声道:“我从未试过睡得那么好,你在想甚么?”
楚卫东道:“我在想宋金西北之战,这场战役的成败,关乎中原存亡,宋祚荣辱。”李清照不解道:“陕.川同气连枝,唇亡齿寒,当起兵赴援,以策万全。”楚卫东意气飞扬道:“我们绝不能这样做的。”
李清照愕然。
楚卫东轻叹道:“我又何尝不想誓师出川,只是时机未到罢了。”李清照欣喜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身逢乱世,做臣子的岂能苟合偷安,你只管为国尽忠,若你战死沙场,奴家自当以身殉死,以全夫妻之情!”楚卫东心下感动,搂看她一轮热吻后道:“放心吧:我定会活着回来找你,而且绝不会让你受丝毫委屈的。”
两人又再一番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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