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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静谧,秋夜萧瑟。
静寂的庭院隐隐传来一阵脚步声,轻快而平稳的脚步声,然后就看到蔡京正大步走了出来,眼睛里发着光,显得说不出的精神抖擞。
他脸上的微笑,仿佛一介布衣正赴天子琼林宴,又好像新科状元迎娶心中的伊人。黑衣人盯着他,就好象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他本来已是条被逼入绝境的野兽,但现在看来却好象是追捕野兽的猎人。是什么力量使他改变的?没有人知道?
黑衣人见过很多人杀人,他平生也杀过很多人,却从没见过被杀者出现过这样的变化,他心中忽然涌出种莫名的不安,半响后叹道:“不得不承认你的确令人很意外。”蔡京淡淡一笑道:“你永远不会知道的。”他的脸瞬即惨白,满头冷汗雨点般滚落下来,风干的身躯已瞬时扭曲。
“酒里有毒!”黑衣人脸色大变:“你为甚么要这样做?”
“天子有天子的死法,老夫身为百官之首,位极人臣,岂可刀剑相加。”蔡京好象还想说什么,却已连一个字都说不出,他的咽喉仿佛已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然后他就倒了下去。
天际月色阴冷,似乎在故人的别离而黯然神伤。
正在此时,蔡行剑已出鞘,化做一道光华,一道弧形的光华、疾速、辉煌、美丽。剑光如鹫虹般直刺黑衣人咽喉。剑气之快,即使项少真亦不觉为之动容。黑衣人竟看也不看他一眼,他淡淡一笑,仿佛伫立于天际的仙人正俯瞰芸芸众生时的微笑。当剑气疾至时,蔡行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发现了平生最惊骇的事——黑衣人不见了。
他完全觉察不到黑衣人的存在。仿佛这人从没有出现过。
蔡行整个人如坠冰窒,直冷到指尖。刹那间,一股强横而阴森的劲气从身后袭来,蔡行大骇,他想疾闪避开,可惜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已被抽干,无边的恐惧已布满了他的全身。他知道,当劲风闪至时,就是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忽然很后悔。
黑衣人嘴角已透出一丝残酷,他冷冷的看着蔡行,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就在这时,忽然天际一阵破空声传来,无坚不摧的剑气已透过这剑刃侵袭疾射而来。黑衣人忽然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剑气刺向自已的喉咙。
若他的剑刺入蔡行胸膛的时刻,那种剑气定会闪电般洞穿他的咽喉。
黑衣人只有退,整个人已瞬间如电般疾逝,当他抬头时,就看到楚卫东已还剑入鞘。
月色下身影一闪,楚卫东面前已出现了一个手持巨斧的大汉,黑衣人瞳孔骤然收缩,冷冷道:“阁下本是为杀蔡京而来。”巨斧大汉淡淡道:“只因为他是牛皋的结义兄弟。”楚卫东回过头,就看到月色下牛皋正手持巨斧,横立于身前。黑衣人沉默半响,他的人忽然转身,缓缓走向黑夜。
项少真忍不住问:“年青一代高手尽聚于此,阁下不想与天下高手一战,以慰平生之愿。”黑衣人淡淡道:“不想。”项少真忍不住再次道:“为甚么?”黑衣人轻叹道:“因为我只是一名刺客,不是剑客”他走得虽然慢,可是一霎间就已连影子都看不见,消失在茫茫夜暮中。
楚卫东忽然叹息道:“他的确没有留下来的理由。”项少真道:“哦?”楚卫东道:“剑客之道,在于以剑御天地伏万物,闻名于天下,扬威于四海。刺客之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项少真道:“他要杀的人是蔡京,既然人已死,他当然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楚卫东道:“是的。”
夜,有雾,浓香醉人。
项少真慢慢的穿过庭园,天际凄凉的月色,照着他苍白憔悴的脸。他显得很疲倦.孤独而疲倦。
荷塘中的碧水如镜,倒映着满天的星光月光,他背负静立月下,满天的枫叶已如雪花般飘落。
他看着满天纷飞的枫叶,忽然道:“你来了。”
“我来了。”项少真抬起头,就看见楚卫东。
楚卫东仿佛落地枫叶一样,身形一闪,人已静立在荷塘另一侧,也正在凝视着项少真。月色下他们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影相距不过数步之遥,但楚卫东忽然发现他们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楚卫东轻笑道:“你好像在等我。”项少真沉默,沉默往往就是承认。楚卫东忍不住问:“你知道我会来?”
项少真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道:“我知道你非来个可。”楚卫东道:“哦?”项少真微笑道:“因为你也同样需要见我,很多事你也只有在我这里找到答案。”楚卫东点点头道:“的确如此。”
项少真道:“听说楚将军是一个赌徒,可惜我这个人却从来不赌。”
“那的确可惜。”楚卫东说:“只可真正的赌徒才能真正体会到,赌的那一瞬间是那么的动人心魄!”项少真道:“善战者殁于战,善水者溺于水,我不赌只因为不想输,而天下间唯一绝对不输的办法就是永远不赌。”
楚卫东道:“所以只有在必胜的时候你才会下注。”项少真道:“是的。”“其实贵教需要甚么,在下都可以做到。”楚卫东说:“我需要的,贵教也同样可以提供给我,做朋友能到达这种境界,是很难得的。”
项少真笑了笑,道:“天下间能将两个陌生人紧密相联的,只有利益;只要将军愿意,圣教定会给你满意的利益。”
楚卫东目光闪动,道:“甚么利益。”
项少真脸上的笑意更浓,道:“其一,本教愿与将军秘结兄弟之盟,从此同生死共富贵,共成大业。”楚卫东淡淡道:“说下去。”
项少真不动声色,接着道:“其二,将军它日若有不便之处,圣教愿效犬马之劳。”楚卫东在听。
项少真咬牙道:“其三,将军若有意,家父愿将小妹许配将军,结秦晋之好。”楚卫东蹙眉道:“王嫣月?”
“是的。”项少真慢慢的点点头:“这是一个百年难遇的计划,也是一个几乎无法完成的计划。它将从根本上改变天下格局。若有将军的联盟,这个几乎无法完成的计划将会变得可能。”他的声音沉稳急促,眼眸闪烁着无尽的狂热。楚卫东苦笑道:“贵教传承数百年,拥数十万之众,执天下牛尔,适逢天下将乱,进则自立成王,退亦长保富贵,而在下不过一介武夫,麾下精兵不过三万,兵寡势微,安敢谋天下之事?”
项少真摇头道:“大丈夫身逢乱世,怀济世之才岂可空老山林,乱世逐鹿,将军认为以何为先?”楚卫东应道:“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故以民心为先。”“说的好。”项少真赞叹道:“那将军以为甚么是民心?又何以得到民心?”楚卫东道:“圣人有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百姓愚昧,所求者不过衣食两字,只可惜千百年来,没有多少君主能真正做到。”项少真凝视着他,忽然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都不明白。”楚卫东道:“哦。”项少真道:“圣教与宋室朝庭誓同水火,舍妹嫣月贵为圣女,地位尊崇,有朝一日若有人秘告将军与圣教勾结,行王莽曹操之事,介时将军何以应对天下?”楚卫东凝视着他,露出深思之色,过了很久,才缓缓道:“项兄可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月华如水,倾洒在漫漫汴河畔上,就像为开封城覆没着一缕缕银光。
“感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唤为花果山...”
项少真一直在听,直到这个故事讲完,眼眸中满是怪异:“真是一个神奇的猴子!历千苦经万难,终成仙得道,的确是好故事。”
楚卫东淡淡道:“天下名篇无数,这近乎荒诞的故事若得以名垂后世,项兄以为如何?”项少真面容倏整,道:“请将军赐教。”楚卫东淡淡道:“蔡太师曾说过,千百年来说书人如滔滔江水,明圣人要义者实则万中无一,世人听的只是一个荒诞的故事,却不知这故事之所以能够名垂青史,只因为它蕴含着一个极为精深的道理。”他苦笑着,又道:“而这个道理,其精义只有两个字——操纵。”
项少真失声道:”操纵。”
“是的,操纵。”楚卫东幽幽叹息:“蕴藏着千百年来无数成就霸业的真理。”项少真皱眉道:“哦。”楚卫东道:“项兄以为孙猴子为何要历尽艰险苦难谋取真经。”项少真想也不想道:”自然是为成仙成佛。”
楚卫东冷笑道:“那猴子懂经书么?能参透经文佛学么?”项少真一怔,略作思付道:“孙猴子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僧人,也从未虔诚于佛门,险恶斩魔的确是不二人选,若参禅研经,普渡世人恐非其所长。”
楚卫东道:“在猴子内心深处,可向往成仙成佛么?”项少真蹙眉道:“寿与天齐,嬉戏花果山,志在逍遥,大闹天宫,又岂是安份之徒。”
楚卫东又道:“项兄以为猪八戒求取真经是为普渡世人?还是为成仙成佛?”“将军取笑了!”项少真笑了笑道:“唐三藏这弟子贪花恋色,如果可以选择,我想他宁愿坐拥娇妻美妾,做一个逍遥快活的富家翁吧。”    楚卫东遥望星斗,黯然叹息:“其实这三名弟子都不明白甚么是人间疾苦?甚么又是大慈大悲,普渡众生?而他们所做的一切,只因为有一位立志普渡众生的师父唐三藏。”
项少真沉吟着,忽然道:“听闻天心阁主诸葛流尘.绝代剑客秦风.汴梁名妓梁红玉皆投效麾下,广纳天下贤才,不知将军意欲何为?”
楚卫东叹息道:“世家门阀自隋文帝开科举以来,势力日趋没落,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千百年来的门阀历经联姻实力不减反增,左右天下之势,在下不过布衣之身,身无所持,进或可苟安一榆,败必如空手搏虎,死无葬身之地。”
天际一阵冷风吹过,项少真心脏忽然荡起一丝悸动,他忽然想起临行前父亲项少明说过的话“楚卫东虽得其势,不得其时,可惜,实在可惜。”记得那时曾向父亲问及缘由,项少明却只是不住摇头叹息。
项少真思流疾转,淡淡一笑道:“将军圣宠正隆,麾下贤才能人齐力,正值策马挥戈,建不世功业之时,又何消极怠志?”楚卫东幽幽道:“自古圣心难测,武死于战,文死于谏,天下之事又有几人能说得清。”
项少真正待说话,忽然远方隐约传来叮咚一声,萧音袅袅响起,仿佛一把利剑划破平静的湖面,直达心魄。萧声起首一过,忽而转为激荡,让人恍如置身战场之上,千军万马,策马驰骋,忽而音韵又一转,缓缓转淡,慢慢归于平静,渐渐显得缠绵哀怨,就好像多情的情人在抚拭爱人的伤口,轻轻柔柔,百转回肠。项少真眼睛里忽然发出了光。
楚卫东仿佛整个人都沉寂在妙韵中,待他转过神来,才发现四周空无一人,项少真早已离去多时。夜色凄清,阴冷的月色几乎覆盖了整个天际,楚卫东抬头时,身后已传来了脚步声,是三个人的脚步声。
一道青苔古道蜿蜒直抵汴河,项少真慢慢走到河边,静静听着河水流淌的声音,萧声倏然而止,仿佛那仙音妙韵从未在这浊世中出现过。
一个人手持玉萧,静立月下,漆黑的头发在风中飞舞,明亮的眼眸中,带着种说不出的怜调和孤独。她的微笑犹如曹子建“洛神赋”中的仙子,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她的悲伤仿若月中嫦娥千年孤寂,冷观人世间的悲欢离愁。项少真脸色苍白,眸光惭惭变得温柔而静谧,他慢慢走过去,温声道:“小妹。”
楚卫东轻轻叹了口气,黯然道:“世事如浮云诡异难测,太师不幸蒙难,蔡氏一族兴盛数十年,不想现下一朝尽去,未知三位意欲何往?“蔡怡三人对视一眼,首先打破沉默:“这的确是荒诞而玄奥的故事,可是喻示摩尼教是那三个弟子,而将军便是操纵他们的唐三藏?”
楚卫东点点头,随即又摇头叹息。
蔡怡脸上透出种惋惜之色,道:“只可惜摩尼教势力庞大,猛虎岂可为狐狼为奴效死?”楚卫东淡淡一笑道:“哦?”
“也许将军低估了摩尼教。”蔡怡说:“无论谁低估了自己的对手,都是个致命的错误,而这个错误往往会以自已的生命为代价。”楚卫东道:“项少明或许是它日能成就一番霸业,但成就帝业一统中原者绝不会是摩尼教。”蔡怡嫣然一笑道:“只可惜唐三藏的故事诡异至极,以项少真之才,未必能领会故事真义。”楚卫东道:“我相信他很快便能明白。”蔡怡皱眉道:“哦?”楚卫东悠然道:“因为我知道有个人让他明白。” 蔡怡道:“谁?”楚卫东道:“摩尼教圣女王嫣月,假如世上只有一个人能令项少真信服,这人一定就是他这个聪慧绝世的妹子。”
千里雪飘,大地明澈如镜。
凄冷的月色洒在天地间,仿佛已能将人的心冰封。飘雪中映着一个人纤纤的身影,她的人与生命都似已和黑暗融为一体。
王嫣月眼眸始终带着一丝忧郁,淡淡道:“唐三藏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令弟子们舍生忘死,唯命是从?”她看也不看项少真一眼,自已慢慢说出了答案:“只因为唐三藏的身后藏有仙神诸佛,这些力量绝不是任何人所能比拟的。如果说这是一局棋,孙猴子师兄弟三人只是棋子,师父唐三藏则是下棋之人,那制定游戏规则之人是佛祖仙神,任何棋子的命运必须由下棋的人主宰操纵,而下棋的人又必须遵守特定的游戏规则。”
项少真虎目寒芒疾闪,冷冷道:“没有人愿意做棋子的。”
“其实无论岁月变幻王朝交替,天下间大多数人的命运,都掌控在别人的手里。”王嫣月说:“若不甘作棋子,唯一的选择就是生生世世困压五行山,这就是孙猴子的命运,也是天下间绝大多数人的命运。只要你拥有制定游戏规则的实力,自然会有许多人甘冒奇险,为你拜佛求经。这也是荒诞故事真正的深义。”她眼眸带着残酷的笑意 接着道:“每个人都有利用的价值,只是你懂不懂利用而已。”
项少真脸色一沉,厉声道:“小妹跟随那楚卫东,莫非欲作第二个孙猴子!”王嫣月脸上忽然露出种无法形容的神情,道:“秦风.诸葛流尘.梁红玉皆一时俊杰,缘何投效楚卫东麾下?”
“昔年周公谨英姿横世,群英会曾舞剑叹吟: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项少真说:“大丈夫身逢乱世,自是策马挥戈平定天下,建王霸之业,以期青史留名。”
“你错了。”王嫣月摇头叹道:“建功立业,青史留名的确是大多数人的理想,但奴家知道楚卫东麾下绝没有这样的人,接近投效也一定有他们自已的目的。”项少真的瞳孔骤然收缩。
王嫣月沉吟道:“龙门.圣教.魔武山庄是江湖中最庞大的三大组织,其中又以龙门最不可轻视,其传承不过百年,传闻总舵盘锯川蜀,天下间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组织的真实实力,自龙门成立至今,从未有人能活着背离龙门,秦风当然也不会例外。”项少真在听。
王嫣月接着道:"天下三大组织之后,以“天心阁”.“绝杀盟”.“瑶池圣宗”势力最为神秘可怕。”她脸上凝重,沉声道:“‘绝杀盟’诡异莫测居天下之最,据说其杀手个个武功高绝,阴险残忍,其欲杀之人至今从未有一人能活在这个世上。”
项少真没有说话,双目瞬时寒芒暴射。
“瑶池圣宗”传闻门中皆绝色美人,门人极少在江湖中行走,几乎与世隔绝,当江湖道消魔长,正道面临生死存亡之时方会济世存道,挽救万千生灵,据说十五年前西夏“魔武山庄”南下侵宋,曾秘联摩尼教围攻中原七大派,据说那时两大组织高手尽出,中原七大派大败,退守秦岭。
就在这时,“瑶池圣宗”最杰出的弟子秦静观横空出世,仙容倩容,孤身远走大漠五湖,成功说服当时龙门出兵,泰山武神台一役,血肉满江,山河色变,最终“摩尼教”.“魔武山庄”元气大伤,功败垂成。
因为此役,“摩尼教”被天下正道视为魔道邪教,项少明.易剑铭两人常引为平生奇辱,也因为此役,“瑶池圣宗”秦静观一时间名震武林,风姿婥约,仙面惊世,声名位居“天心阁”.“绝杀盟”之上。
王嫣月顿了顿又道:“天心阁广聚天下绝秘,诸葛流尘贵为阁主,地位尊崇,又岂会屈身于楚卫东之下,他这样做必定身怀着一个秘密,一个足以震惊天下的秘密。”
项少真惊诧道:“甚么目的?”王嫣月叹了口气,幽幽道:“我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
项少真笑了笑道:“幸好楚卫东还有一个红颜知已。”王嫣月冷哼道:“小妹与梁红玉相识数年,那姐姐孤傲绝世,常自比当世巾帼,非范蠡李卫公之辈不嫁,心性极其坚韧,若有一日发现楚卫东非心中良配,定会弃之而去。”项少真道:“楚卫东既难成大事,小妹何不速速回教,方今天下乱象已现,圣教正是起事之秋。”王嫣月苦笑道:“你以为楚卫东会不明白麾下众人的心思?难道你忘了唐三藏取西经的故事么?”项少真惊骇道:“操纵。”王嫣月粉面一寒,冷冷道:“孙猴子师兄弟三人又有谁情愿赴死相随?唐三藏能令他们鞠躬尽瘁,楚卫东为甚么不能令麾下众人誓死效忠呢?”
项少真皱眉道:“他能做到么?”王嫣月遥望望冷月,脸上闪过无法形容的神色,过了很久很久,黯然叹道:“奴家不知道,唐三藏能操纵众弟子,凭借的是西天仙佛的无上神力,楚卫东又是凭借甚么操纵麾下谋臣猛将呢?是“霸王图决”么?奴家真的很想知道。”
枫叶密布,寒风似刀。
蔡行.蒙天扬背负长剑,正静立枫树下,任由满天枫叶飞雪飘撒。
蔡怡倩面苍白,眸中满是凄冷之色,过了良久,才缓缓道:“祖父生前将我蔡氏一族托庇于楚将军,我等自当遵祖父训命,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楚卫东没有说话,庭园中池水清流澈如雪,数不清的小金鱼有水中驰骋纵游,在风雪飘逸中有种说不出的恬淡逍遥,楚卫东静静的看着池水中漫游的金鱼,整个人都似已沉浸在恍若人间仙境,他的人几乎已痴了。
蔡怡凝视着他,秀眸异彩连连:“自王荆公变法失利,祖父从此爱上了池中游鱼,三十年来无论世事变幻,寒暑雨雪,从未有一天例外。”楚卫东沉默着,忽然道:“你知不知道像太师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却为何每日都有闲情意致欣赏这池中游鱼。”蔡怡心下一动,道:“你知道?”
“我知道。”他叹了口气,接着道:“池水平静,游鱼恬淡逍遥,漫逸驰骋令人羡慕,一经草动风吹.立时竟相逐鹿,池水沸涌,风云色变。或许在太师眼里,天下人就是这池中游鱼,我想太师每日赏鱼都在思索一件事,用甚么样的鱼饵令不同的游鱼逐食,也许这也是太师数十年官道沉浮屹立不倒的道理,只可惜...”
蔡怡目中精光更盛,忍不住问:“可惜甚么?”楚卫东叹息道:“只可惜他虽深明这个道理,却仍无法逃脱这个命运。”蔡怡道:“哦?”楚卫东黯然道:”只因为太师只是池中的一条游鱼,而现下施饵之人早已为这条游鱼准备好属于它的鱼饵。”蔡行.蒙天扬相顾一视,良久后同时抱拳道:“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楚卫东喜动于色,道:“能得蔡家相助,何其幸甚!”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漫天的飘雪清冷而凄婉,飞雪下的阴山森冷而漆黑。
阴山脚下,一条人影如鬼魅般在飘雪中穿梭,整个人快如闪电,未过半响他的人已静立在阴山之巅,黑衣人双目如刀锋般直射前方,远方山青水碧,环绕群山,两边峰峦壁立傲耸,横跨其中的是一座深不见底的山谷,谷峰刻有“天帝峰”三字,山势奇险,说不出雄奇伟壮。
黑衣人怔怔的看了峰顶,目中已透出浓浓的笑意。但见人影一闪,已如幽灵般消失在漫天飞雪中。
当弯过无数个石阶,他仿佛走入了一座古代帝王的陵墓里,阴森、诡异、神秘。一股森冷的寒意,扑面而来,林中的归鸦已被这种杀气所惊,纷纷飞起。天地间忽然出现了一个中年人,那人面如金纸,神色忧郁,仿佛如阴山奇峰,险峻傲世,黑衣人曾无数次看着这个中年人,却发现每次他的感觉都不相同,有恐惧.有崇敬.有温暖.有神秘。
他双眸忽然透出一丝尊敬之色,躬身道:“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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