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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人一直在淡淡的看着漫天飘散的飞雪,过了良久良久后,才轻轻道:“德信,你做的很好。”宋德信恭恭敬敬地道:“徒弟不敢让恩师失望,绝杀盟也从不会令天下人失望。”他的声音始终冰冷而直接。
那中年人轻叹道:“你知不知道是谁要蔡京的性命?雇主为甚么要这样做?”“不该知道的事,徒弟从来不想知道。”宋德信说:“绝杀盟杀人要的是足够的价钱,而不是杀人的理由。”
中年人凝视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浓。
中年人正是“绝杀盟”盟主欧阳甫,座下三名弟子:宋德信.小贾.孟雨桐皆是年青一代最杰出的高手,他们本可以名动天下,享受天下人崇敬,可惜在江湖中,许多平庸的人都已扬名天下,而他们却永远只能永远活在黑暗中,只因为他们是杀手,杀手是注定没有声名的。
赵德信的天霜剑,小贾的龙吟刀,孟雨桐的无影枪曾刺杀过很多人,其中有江湖成名侠客.有朝中位高权重的勋爵重臣.有天下闻名的将军统帅.也有穷凶极恶的巨盗顽匪。只可惜剑客扶危济世,赚取的是卓绝的声名,辉煌的利益,而他们杀人,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被杀,在世人眼中,死的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江湖无名小卒。他们的尸体甚至绝不会比一条死狗更高贵,伴随他们终生的也许不过是黑暗.残酷.鲜血和无边无际的寂寞。
夜,更深,怒雪纷飞伴随冷风席卷大地,似乎将这天地是最繁华的帝都吞噬,摧毁。
王嫣月迎着寒雪,忽然道:“绝杀盟的剑法如何?”项少真道:“很好,在我和楚卫东之上。”王嫣月道:“他的剑法可有破绽。”项少真沉吟良久良久,才缓缓道:“有三处破绽。”王嫣月皱眉道:“高手决斗,胜负往往只在一招之间,你为甚么没有出手?”项少真冷冷道:“因为我是一个学剑的人,偷袭暗算不仅污辱了剑,也污辱了我。只有真正诚于剑的人才能练就最至高无上的剑法。”王嫣月道:‘难道没有别的原因?”项少真冷笑道:“当然有。”王嫣月道:“甚么原因?”项少**青着脸,咬牙道:“莫忘了祖父便是葬身于天帝峰“幽灵塔”。”
王嫣月脸色倏然惨白,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道:“高手相争,必尽全力,你是当代少有的用剑高手,无论他们谁胜胜负,活着的那个人一定有你。”“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其实这句并不准确。”项少真森冷一笑,虎目迸射出无尽的杀意,一时间天地似乎都已被这股杀气所震慑:“两虎相争真正能得胜的,也许只有那些守候在旁边的猎人。”
天帝峰漫远而森冷,宋德信卓立于峰顶两峡间,极目远望一座雄奇诡秘的九层古塔,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他的心脏忽然有种莫名的悸动,一股寒气立时由足底“涌泉穴”直涌头顶,直透心脏。
宋德信急运“九天玄气”,过了很久很久,才将堪堪将这股寒气化解。他心里在暗暗叹息,遥望着这座古塔无数次,冥冥中似乎有一股诡秘莫测的气息传来,他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灵魂每次都不受控制蠢蠢欲出,精力仿似已被这种诡异的力量抽干,仿佛是佛祖在呼唤虔诚的信徒成仙入圣,又好似地狱的魔鬼在诱惑善良的人类偷食禁果。
又过了很久,宋德信双目闪过一丝果决,声音更坚定:“徒儿想入“幽灵塔”。”欧阳甫淬然回头,脸色瞬间异常铁青,随即又平复如常,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淡淡道:“你可知道,小贾.桐儿也曾对为师说过这样的话。”宋德信肃容道:“我知道。”欧阳甫道:“你可知道,不仅是你们,天下人甚至为师都梦想不朝一日入主“幽灵塔”。以慰平生之愿。”宋德信道:“我也知道。”欧阳甫忽然厉声道:“你当然也知道,自有“幽灵塔”以来,凡入塔者从没有人能活着离开。”他的声音更冷:“从来没有。”
宋德信不再说话,雪水和冷汗同时滚落,连声音都已嘶哑。
欧阳甫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悲伤,道:““幽灵塔”是百年前第一代绝杀盟主的建,历代盟主禀承遗训世世守侯,有人说这座塔中蕴藏数不清的宝藏,得之者立时富可敌国;有人说塔中藏有上古武学秘典,取之可破空飞升,长生不死;也有人说塔中栽植仙果灵丹,食之可洗筋易髓,武者可一日千里,纵横天下。没有人知道里面藏有怎样的惊世隐秘?更没有人知道它为甚么存在?即使是历代盟主也不例外。正因如此,天下各门各派高手都曾亲身涉险,只可惜却从未有一人能活着出塔。即使十八年前天下第一高手项天诚也不例外,自此天下再没有人涉身天帝峰。”
宋德信当然知道。十八年前摩尼教主项天诚天纵奇才,据说已将祖传上古秘典“霸王图决”练至第七层中阶,那时摩尼教盛名正如日中天,震慑天下武林,可惜不知为何,项天诚独闯“幽灵塔”,自此再也没有出塔。
欧阳甫幽幽道:“祖师遗训:非济世之主不得入塔,历代盟主需终生守护天帝峰“幽灵塔”,若非面临生死存亡,终身不得下山一步,直待济世之主现世出塔,绝杀盟介时须认此人为主,效犬马之劳。”他惨然一笑,续道:“为了等待这个人现世,百年来历代盟主始终没有下过天帝峰,也许为师...”他并没有说完,宋德信却已明白他的意思,一个以建军功立业为目标的年轻人,却注定要终生一个人守护在漫无边际的森冷雪峰,直到他衰老.死去。这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天下又有谁能明白这种孤寂?
宋德信浑身湿透,眼眸满是水珠,是雪水?还是泪水?他忽然感觉声音已嘶哑,咽喉已不能说话,但他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字道:“祖师遗训,可曾提及过谁才是济世之人?”
欧阳甫神情更凄凉,道:“没有说过,也没有人会知道。”
“当!当!当!”
钟乐齐鸣,瞬间惊碎了开封城的寂静。
楚卫东循声遥望,那是汴河之北,王室贵胄府邸会集之所。蔡怡娇笑道:“将军有所不知,康王妃身怀王子,太上皇大喜,已下旨康王府庆宴百官...”话音未落,楚卫东的人已如箭般没入黑夜中。
钟声仍在继续,月满西楼,横玉当空,楚卫东施展他的轻功,在月下飞奔驰骋。可是他的心却很乱。他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伊人的情景,那时她正活泼清纯如未绽开的花朵,香气四逸醉人心靡,可惜现在的她却已作人妇,他一直在努力想忘却她,可是现在才发现要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便是不停的喝酒,喝很多很多的酒。
月色凄迷,康王府四周寒风瑟瑟,楚卫东心神稍定,就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强横剑气,像重重无形的山峰,向他轰压下来。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心知相遇平生未有顶尖高手,当下借力疾退,人瞬间已跃过府邸庭院,恰到此时,那股强横剑气已瞬时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就在这时,一个矫健的脚步声响起,楚卫东忍不住探头出去,但见席宴装饰华丽,其气势堪比得上宫皇的殿宇。府间八根根盘金柱直上楼顶,四周满布银纹虎雕,令人望之如身置琼楼玉宇。
此时席内摆设了近三十桌酒席,聚集了百多名宾客,阵阵欢呼声中,康王赵构.王妃苏紫瑜携手缓缓迈步席宴,一个是帝室之胄,一个是名门淑女,所过处尽是颂祝之声。
楚卫东游目环顾,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赵构英武俊逸的面容,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予人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苏紫瑜面容憔悴,一双秀眸仿佛有种说不出的忧郁和悲伤。楚卫东浑身颤抖,似乎初恋情人的剑洞穿了他的心脏,他想哭,却发现眼泪早已流干。
文人雅客举杯交错,逸不绝的风花雪月,吟不尽诗词歌赋,不时发出阵阵嬉笑声,谈笑间说不尽的洒脱风流。
勤王诸将则肃面冷观,冷冷凝视环顾。席宴外围宾客,脸色从容,冷眼旁观,正是秦风.梁红玉.诸葛流尘三人。
忽地酒宴琴萧并奏,悠扬悦耳的乐韵,绕梁回荡。一位绝色少女在八位舞女的陪衬下如九天仙子般悠步而入,映入眼帘处,雪肌玉肤如凝脂,滑柔丽致似锦锻,一剪忧郁的美眸宛如天际的紫薇星炫丽夺目,宴席内处,不论文臣武将,目光都已不能从这颠倒众生的绝色仙子稍稍离开。她清雅如仙而清纯绝色,倩影中散发出一种圣洁的气质,目睹者无不动容。
此时琴萧忽变,音韵竟变得无比的凄婉忧伤,痛人心彻。只见那绝色少女在悠悠琴萧声中载歌载舞起来,只听她缓缓唱道:“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恶辱兮当告谁?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戎羯逼我兮为室家,将我行兮向天涯。云山万重兮归路遐,疾风千里兮扬尘沙。人多暴猛兮如虺蛇,控弦被甲兮为骄奢。两拍张弦兮弦欲绝,志摧心折兮自悲嗟。”
天地不仁,苍生蒙难。她唱腔透出一种动人心魄的悲苦之韵,所有人似乎已被她带入一种遥远的战场,那里满山遍野都是断枪折矛、凝血积骨,见者无不惊心触目。她的绝世舞姿或游若银凤,或柔如流水,或韧似蚕丝,或形同精灵,仿佛天宫孔雀傲立于人间,俯视天下苍生。
“越汉国兮入胡城,亡家失身兮不如无生。毡裘为裳兮骨肉震惊,羯羶为味兮枉遏我情。鼙鼓喧兮从夜达明,胡风浩浩兮暗塞营。伤今感昔兮三拍成,衔悲畜恨兮何时平。无日无夜兮不思我乡土,禀气含生兮莫过我最苦。天灾国乱兮人无主,唯我薄命兮没戎虏。殊俗心异兮身难处,嗜欲不同兮谁可与语!寻思涉历兮多艰阻,四拍成兮益凄楚....”
一首汉末才女蔡文姬的《胡茄十八拍》断人心肠,众人的心仿佛已被无数乱箭刺穿,灵魂也似已被数不尽的利剑刺碎,几乎所有人都痴迷于那绝色少女的美眸.舞姿和绝世的嗓音。
楚卫东却看都没看她一眼,他的目光一直停留一名舞女女身上,只因为他认识那少女,他永远忘不了那晋湖.那小舟.那摇舟丽人。几乎在同在这一瞬间,没有人发现,康王妃苏紫瑜目中的忧郁已消失,美眸中忽然逸出一种无法形容的神色。
那少女赫然竟是李清照贴身侍女剑灵。
她本该在相州陪伴李清照?为甚么会现身千里之外的汴梁城?李清照现在又在哪里?楚卫东心中闪过无数疑虑,当众人从悠悠悲韵声中清醒过来时,那绝色少女在剑灵等八名舞女簇拥下悄然离去,几乎在同一瞬间,楚卫东的身影一闪,人已跟随众女而去,消失在漫漫黑夜中。
也不知沉寂了多久,全场才迸出轰雷掌声。太宰李邦彦赞叹道:“自西晋嵇康死后,《广陵散》从此绝响,后人每思于此无不扼腕长叹,天幸老夫垂暮之年得闻《胡茄十八拍》,生平更无憾事。”他很快接着道:“不想天下竟有如此绝色,未知佳人贵姓芳名?”
赵构满面肃容,淡淡道:“天下第一名妓董秀琰。”
冷月孤离而凄婉,怒雪威寒,天地肃杀,千里冰封。
山外的古道上,董秀琰众女缓踏冰雪,她们的脚步声轻快而低沉,董秀婉走在最前面,当飞雪惭入平静时,她忽然停下脚步,几乎也就在这同一刹那间,后面的八名舞女脚步也随着停下。
董秀琰轻垂俏容,美眸中逸出种淡然之色,朗声道:“阁下既至,何不现身一见?”楚卫东再不迟疑,一个人缓缓从黑暗中走出,董秀婉正待说话,这时剑灵欢悦的声音响起:“将军。”
飞雪映白了整个天际,怒雪下的康王府钟乐齐鸣,说不出的雍荣华贵。
白时中正接受众宾客的颂祝,嘴角已逸出一种无法形容的笑意。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不涯。
春风得意马疾啼,一日看尽长安花。
他已不再年轻,本想晨钟暮鼓,过些粗茶淡饭的生活,现下却身居高位。他的确已很满足,自金人退兵李纲罢相以来,钦宗赵桓以妄动刀兵不祥为由,重用主和派李邦彦为相,白时中、张邦昌、吴敏等主和派系朝臣亦相继重用,手握权柄。大臣徐处仁.黄潜善.李若水等人屡次上书钦宗,奏请重筑太原.河间等地以御金人再次南下,皆为李邦彦众臣所阻。宗泽.曲端.张所.韩世宗诸将乞求重整兵事,修城护国,宋室自立国以来吸收西晋八王之乱,唐末武将拥兵割锯之祸,打压武将不遗余力。
武将上书干预国事,更愈促使钦宗皇帝和议之心。
赵构游目环顾,淡淡道:“美酒当面岂可无诗,我天朝上国英才荟萃,名满蕃域者不可胜数,佳客何不一展才学,以贺我大宋社稷久安。”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寂静无声的庭院中,虞允文凝视着夜光杯,波斯葡萄美酒已倾注咽喉,醇厚的酒香立时弥漫整个庭院。
岳飞忽然道:“三哥在想甚么?”虞允文问道:“大哥是不是已回来了?”岳飞轻叹道:“自从楚梦阁一别,大哥每逢月圆之夜必会看望李师师,然后一个人大醉而归,若非康王殿下礼重你我兄弟,大哥只怕...”他没有说完,虞允文却已明白他的意思,一个男人爱上一个没有结果的女人,这是种多么痛苦而无奈的事?两人相顾沉默半响,虞允文又问:“康王今日宴请达官权贵,武将名士,二哥是不是已到了?”
“他没有来。”岳飞皱眉道:“二哥即将率军赶赴两川,麾下众将适下正在赴宴?”虞允文轻啜口酒,静静遥望天上的星月,月光照在他的眼睛里,有种诡异阴森的意味。
古道的尽头是康王府,楚卫东静立月下,任凭满天飞雪涔涔飘洒,忽然道:“你说李姑娘被囚禁在屠虎塔?”剑灵泣声道:“小姐正待相州静侯将军凯旋,不想自种帅率军抵拒金人后,一伙近千贼人趁相州空虚袭击,掠取金帛和美貌女子而去,天幸途中相遇董姐姐...”
楚卫东没有说话,他一直在听。剑灵接着说:“那贼首武功甚高,董姐姐费尽全力,营救的女子不过百人...”
楚卫东凝视着董秀琰,嘴角逸出一丝感激之色。
董秀琰黯然道:“当时贼人挟近千女子北去,奴家一路尾随至开封,探得众女尽皆囚禁于屠虎塔,奴家身单力薄,唯有另觅良策。”楚卫东忍不住问:“你们为甚么会现身康王府?”剑灵呜咽道:“小姐被劫,奴婢曾孤身寻找将军,不想下人告知奴婢,将军或许前往康王府赴宴,恰时康王殿下闻听董姐姐游历开封,所以...”楚卫东接口道:“难道没有别的原因?”剑灵默然道:“听闻表小姐现下贵为康王妃,若不能相遇将军,奴婢会求表小姐出手相救。”楚卫东不再迟疑,道:“好,我现在就去屠虎塔。”董秀琰忽然道:“不是你去,是我们去。”楚卫东道:“我们?”董秀琰轻笑一声,柔声道:“我们的意思,就是我和你两个人...”她话还没有说完,楚卫东的人迅疾掠向枫林,消失在漫漫长夜中。
枫林一片黑暗,那红色的尽头,已完全被无边的黑暗和森冷所笼罩。古道的一端是绝世倾城的少女,枫林的尽头是甚么?没有人知道,或许是永无止境的寂寞和那临近死亡的恐惧。
为甚么贼人会空袭相州?掠夺的女人财物为甚么会赶赴宋都汴梁?屠虎塔究竟蕴藏着怎样的秘密?没有人知道,或许只有天知道!
开封城汴河深处,碧云峰下,露出了红墙一角,乌木横匾上有三个金漆脱落的大字:“屠虎寺。”
宝塔只有六层,高大而雄奇,巨大的山峦阴影,正投射在重重塔峦上,四面一片阴冷黑暗。
楚卫东的动作很轻很轻,他已将“霸王图决”第四层发挥到极至,漫无边际的黑暗足以掩住他的身形,犹如平静的湖面泛起一丝丝涟漪,仿佛多情的情人正用手轻抚他的脸庞,温柔而舒适。
正在此时,塔里忽然传来一种无法形容的强横剑气,像重重无形的峰峦,向他轰压了下来。楚卫东的心脏顿如雷击,这种剑气不久前在康王府出现过,为甚么这人会出现在屠虎塔?这个绝顶高手是谁?这件事和康王府又有怎样的关系?楚卫东很想知道,可惜没有人会告诉他答案。
楚卫东忽然挺起了胸膛,握紧了拳头,一步一步的向塔走去,每走一步迎面而来的剑气愈回凌厉,他的全身已渗满了冷汗,心脏已不自主的悸动,双腿犹如注满了千斤铅铁,沉重而痛楚。
天雪连壁,月冷朦胧,剑灵卓立古道,目极天际两岸,目中透出一丝浓浓的忧郁。董秀琰嫣然一笑道:“妹妹是在担忧李小姐,还是在担忧楚将军?”剑灵俏脸莫名一红,嗔道:“董姐姐又在取笑奴婢了!”董秀琰宝相**,淡淡道:“其实妹妹不必忧虑,李小姐定能平安归来的。”剑灵犹豫道:“哦?”。董秀琰哂笑道:“奴家已将消息告知了康王妃,王府门高手能人辈出,相信不会令妹妹失望。”
“太好了,表小姐定能救出小姐!”剑灵欢叫一声,模样仿佛幼小的女童般欢蹦乱跳起来,目中闪动着一种愉快的光芒。没过多久,她仿佛想起了甚么,忽然目中一滞,迟疑道:“小姐若平安归来,那楚将军呢?”董秀琰一直在凝视远方,美眸中忽然透出一丝奇怪的神色,过了良久良久,才缓缓道:“我不知道,也许只有天知道!”
斧。
一柄重若千斤的斧。斧柄是用波斯精铁铸成,斧头锐如金蚕丝,猛若方天画戟,这把巨斧挥出,几乎可以击断任何兵器。天下间或许只有一个人能运用这把巨斧,能将巨斧的威力发挥到极限,可惜这个人已醉了。
当斧光闪烁时,牛皋已被这种刺目的光芒所惊醒。当他醒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这柄巨斧。他的眼睛立刻亮了。
看到了这柄巨斧,就好像看到了他久别重逢的爱侣,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样,现在这柄巨斧正握在虞允文的手里,岳飞静静的凝视着这柄巨斧,双眸也已透出了一丝莫名的炽热。
牛皋慢慢接过巨斧。他的手甚至已有种无法控制的颤抖。虞允文有些疲倦,面容憔悴,淡淡道:“这柄巨斧据说战国时一代名师欧治子所铸,誉名“开山斧”,隋末名将程咬金持斧助唐太宗斩敌立功,开创千古盛世!”牛皋没有说话,他的血已沸腾,在这一瞬间他甚至已忘了李师师,忘了那种魂牵梦萦的感觉,他的眼中只有这柄绝世神兵。”
过了许久,他才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件武器?”
“送大哥神兵的人是康王妃。”虞允文说:“她要我们去屠虎塔救一个人,一个不能不救的人。”牛皋只是道:“这个人是谁?”虞允文迟疑着,道:“我们的结义兄弟。”牛皋几乎要跳起来,失声道:“楚卫东。”
虞允文轻叹一声,极目天际,目中忽然闪过一丝无法形容的神色:“是的。”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牛皋的人已如弩箭般射出。岳飞轻闭双目,微微叹息道:“我们是不是兄弟?”虞允文道:“大丈夫为人处事当以信义为先,昔年立誓结义,今日又岂可失信于天下。”
天空阴冷诡异,乌云密布,无数云雾正飘向遥远的神枪庙,似乎在见证昔日黄土佛像下四个年轻人的誓言。
再远的路终有走到尽头的时候,楚卫东终于走了进去,第一层塔里面既没有埋伏,也没有人。楚卫东的心更冷,仿佛一个等待临刑的囚徒在等待死亡一样,也许人世间最痛苦的事并不是死亡,而是在等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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