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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宫殿,清晨,有雾。
金太宗负手静立窗下,浓浓的晨雾正笼罩着他的眼眸。黄道林仍在饮酒,当醇厚的酒香弥漫整个宫殿时,殿外已传来宦官急促的脚步声。黄道林嘴角仿佛逸出缕淡淡的笑意,朝阳下他的笑容诡异而神秘。
金营外,张邦昌脸色凝重,默然不语。韩世忠忽然叹了一口气道:“以适才帅账所见,金人后方定然出现了重大变故。”
张邦昌苦笑道:“本官父亲是南朝大儒,母亲却是女真族人,因此自幼深通女真族语,只可惜知不知道并没有分别。”韩世忠皱眉道:“大人何出此言?”
张邦昌道:“本官虽位极人臣,实则不过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实力不济,如之奈何?朝庭肉食者未能远谋,虽百万兵将而不擅用,空耗无数钱粮而废社稷。”他轻叹一声,接着道:“这就好比虽然明明知道江河之水即将泛滥,纵祸千里,可是我无力阻截这滔滔江水。”
“可是你至少已知道阻截滔滔江水的方法。”韩世忠说:“大人无法做到的事,并不代表没有人能够做到,我们可以找到能做到的人。”张邦昌惊诧道:“这个人是谁?”
韩世忠道:“西军统帅种师道。”
上京城,朝阳垂天,碧空万里。
“回禀圣上,探马回报,宋兵已远离上京城,掠夺的三百万两黄金,此刻尽数留在三百里外的定将山!”
黄道林淡笑道:“果真不出所料,楚卫东当然不会带走黄金,兵贵神速,战机瞬息万变,三百万两黄金无论谁带着都不会走得太快。”
金太宗皱眉道:“可是宋军千里远袭不为寸尺城池,也未能获取金帛军辎,楚卫东为甚么要这样做?”
黄道林大笑道:“攻取上京不过是围魏救赵之计,迫使深入宋境的东西两路十五万勇士回援,至于黄金么...”他轻笑一声,接着道:“自燕云至上京沿途数千里,圣上放心,像楚卫东这样的人绝不会少拿。”
金太宗再次蹙眉道:“既如此,何不速速命上京十万勇士围杀楚卫东,以免纵虎归山,流祸无穷。”
“圣上不必忧虑,现今上京大乱,我们现下要做的,是极力稳定上京局势,如其不然,残辽势力.归附我大金的蒙古诸族.西夏吐蕃等国必会趁机而动,本座料想,这也是楚卫东大乱上京城的真正原因。”黄道林脸上忽然出现前所未有的庄重,沉吟半响接着缓缓道:“圣上宽心,小徒方诚纵师北返,定能阻截楚卫东。”
金太宗道:“方诚能截住楚卫东么?”黄道林缓缓道:“小徒是天下少有的用兵奇才,深通兵略奇谋,他一定不会令圣上失望。”金太宗道:“若是他截不住呢?”
黄道林闻言目中忽然露出一丝森冷,一阵冷风吹过,整个宫殿忽然泛起无尽的杀意,黄道林冷冷道:“方诚是一个骄傲的人,也是一个崇尚完美的人,若无法成功..”他叹息一声,接着道:“他就得死在宋地,永远都不能回来,他自已也不会再回来。”金太宗忍不住道:“为甚么?”黄道林目中已闪过一丝黯淡,叹息道:“因为世上只有成功的方诚,绝不会出现战败的方诚,他绝不会原谅自已的失败,因此方诚只能死,不能败。”
夜深,种师道端坐在床塌中央,面色惨白,不时在咳嗽喘息。
韩世忠轻叹一口气,脸上透出种无法形容的痛苦和悲伤。种师道年事已高,近日弛洛阳,进秦川,赴开封,日夜风雨兼程弛援千里,他的身体已每况日下,近日面对内外交困的局势,早已耗竭了这个老人最后的心力。    过了很久很久,这老将才叹了口气,喘息道:“中原熟知女真族语极为罕见,听闻张大人已探悉金人军情,事关社稷,望大人坦言相告。”
张邦昌轻叹道:“金人秘报,我大宋有一位叫楚卫东的将军...”“甚么?楚兄弟。”韩世忠失声惊呼:“他不是奉种帅将令驻守太原么?”
张邦昌道:“秘报声称,有一位叫楚卫东的将军暗联辽邦大将耶律大石攻金,一路借辽邦降将为内应,上举攻破燕云十六州,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路连克南京道.破中京道,兵锋已临金都上京城。金太宗急命东西两路宋境大军急速回援上京。”
一语未落,满帐皆惊。
韩世忠沉吟半响,缓缓道:“女真族人虽骁勇善战,但本身人丁却极其有限,今趟南下更是倾尽大半女真勇士。”
种师道神色黯然,幽幽道:“老夫恨不能立时面呈天子,兴师灭寇,奈何病入膏盲,命垂旦夕,不及灭金报君,饮恨无穷。请大人回禀圣上,金人虎狼之辈,其害远甚辽邦党项,现下我众敌寡,金人不久必退,我军可以扼守要道,步步结营,断其粮道,大可获胜。”张邦昌温声道:“种帅宽心,事关社稷,本官必亲呈圣上说以利害。”种师道又咳嗽数声,叹了口气,过了半响,终于轻闭双目,再不说话。
韩世忠.张邦昌对视一眼,躬身缓缓而退。
汴京城,崇德殿。
韩世忠.张邦昌面见宋钦宗赵桓,俱说事情属末。
赵桓面无表情,正在认真倾听,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待张邦昌言毕,这年轻天子才轻叹一声,良久方道:“李爱卿。”
“微臣在。”李邦彦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道:“两位有所不知,圣上适才收到战报,金人连夜拔营,兵锋已过黄河。”他脸色一沉,肃容道:“西路金兵围攻太原,八万种家军伤亡殆尽,种师中将军兵败榆次,已不幸阵亡...”
韩世忠脸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似已全都被冰凝结,就好象突然一脚踏空,自万丈绝壁上跌入了冰河里。种师中竟已战死沙场,张邦昌没有看他,却能感觉到他全身都在发抖。
雁门关,楚卫东卓立雄关之上,极目极北上京城。
站在后侧的秦风恭敬地道:"天亮前可抵太原,据报西路金军已于榆次大败宋军,种师中战死。"
“只希望能早日抵达开封,或许尚能见种帅最后一面。”楚卫东叹息一声,随即正色问道:“兵马是否已全部集结完毕?”
秦风应道:“三万骑兵,无数粮草黄金,随时都可以向山东方向进军。只是…….”他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将军如何知道两路金军即将抵达雁门关。”
“方诚。”楚卫东嘴里慢慢地吐出了这两个字:“百万勤王之师已抵开封,方诚纵有孙武白起之才亦难有作为,再兼此次我军已破上京城,方诚必须速回师金都稳定大局!”
秦风道:“今趟将军连克金境,所获金帛无数,圣上必有嘉奖。”楚卫东幽幽一叹,眸中仿佛烁过一丝莫名的忧虑,随即摇头道:“敌我双方现下需要的,是兵贵神速,金帛军辎实为行军大忌,而方诚也需要金帛向金主有所交待。”
“报,太原急报!”
正在此时。远方快马奔来,冲到楚卫东面前,马上骑士勒马停住,翻身而下,喘着粗气说道:“太原急报,东西两路金军已合兵一处,距雁门关已不逾三十里!”
怒雪威寒,天地肃杀,百万两黄金照亮了雁门关统帅府,完颜宗望端坐统帅位,完颜宗翰.完颜秋睛.段峰.方诚四人簇席而坐。
落日的余辉,将天畔映影得多彩而绚丽。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良久后完颜宗望怒道:“楚卫东骑兵不足三万,离城未久,不若谴兵击杀,以壮大金兵威。”方诚淡淡一笑道:“今值寒冬之际,飞雪连天不利行军,再者楚卫东已赠还百万黄金军辎,我大金又岂能如此对待赠礼之人。”段峰忍不住问:“楚卫东此人深通谋略,若纵虎归山,他日必为大金劲敌。”方诚笑道:“只可惜时不与我,我们已没有擒虎的时间了。”他叹了口气,接着道:“金帛历为行军大忌,能视百万黄金于无物,此人的确是个聪明人,绝顶聪明。”
古老的宅邸,深沉的庭院,凄冷中又带着种说不出的**肃穆之意。
种师道静静躺在庭院的床塌上,他的灰暗的脸色中仿佛带着无尽的惨白,自从得知胞弟种师中战死榆次后,他一夜间仿佛苍老了许多,世上唯一的亲人已离开了他。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生命正滴滴离他而去。
这位老人忽然感觉很疲倦,发自内心深处的疲倦,他现在只想好好睡觉,但他却拼命强迫自已不能睡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已一旦睡过去也许就再也不会醒过来。
当部将韩世忠杨再兴进帐的时候,种师道缓缓轻睁双眼,喘息半响,用力问道:“金军何在?”韩世忠忽然俯身跪地,泣声道:“回种帅,圣上下旨,截杀金军者斩。”杨再兴见种师道怒容满布,忙接口道:“请种帅宽心,两路金军皆已回军燕云,楚卫东攻占上京,现下已率师回京,此刻正在庭外求见。”种师道老眸精光迸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奇特的神情,微微招手,韩.杨二将对视一眼,忙近前俯身跪于床塌旁翼。
种师道喘息半响,压低声音道:“金人虎狼之辈,它日必再次兴兵南下,当上书圣上集中优势兵力破敌,调遣关中、河北、河东各路兵马,沿沧、卫、孟、滑四州设防,以防金兵,可保宋室无忧。”他轻咳数声,目中已满是无尽的暗淡,接着喘息道:“朝堂我奸佞乱臣,蒙惑圣听,祸害百姓,老夫观楚卫东乃狼顾之相,若生于盛世或为治世能臣,只可惜现下身逢乱世,若此人他日心怀二志,你们定要为宋室除此奸贼。”
两人对视一眼,声音变得森冷而坚定:“请种帅宽心,末将定会护君除贼。”种师道脸上终于多了种欣慰之色,笑了笑道:“老夫早料...料有此一天,已暗谴一名...一名代号为“毒蛇”的亲信...潜藏在楚卫东身旁,若有此一日你等可里应外合共除此贼。”韩世忠闻言悲泣道:“如何能找到毒蛇?”种师道轻轻摇头,慢慢道:“他是一个绝对...绝对可以对付楚卫东的人,那时“毒蛇”自会...自会联络...联络你们。”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消失在无尽的风雪中,直到他的瞳孔慢慢弥散。
深夜。大雪纷飞,风好冷。
庭院外,楚卫东就象是石像般站在那里,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苍白得就象是天际无尽的秋霜。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动也不动。落叶飘过他的头,落在他的脚下。他没有动。雪花飘过他的眼前,打在他脸上。他还是没有动,甚至连眼都没有眨。
当他的心与天地已融于一体的时候,庭院忽然传来韩世忠的叹息声:”你总算还是来了,只可惜来的太晚。”楚卫东面色骤然僵硬,良久后才幽幽道:“英雄终有末路的时候,我本想日夜兼程再见他最后一面,不想却还是太迟。”韩世忠目光闪动,脸上透出种莫名的光芒:“世上本有很多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但它却偏偏都已发生。而且就发生在自已身上。当你发现时,往往已太迟。英雄虽已末路,但却绝不会寂寞,因为英雄的路定会有另一个英雄接着走下去。”
将军府,深夜。
楚卫东静立在窗前,仰望天际无尽的飞雪。宁静的天际仿佛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阴森肃杀之意。当雪花落地时,一个人的生命是否也将意味着即将结束?门外的长廊上隐隐有脚步声传来,是四个人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就宛若落地的雪花。
门是虚掩着的,四个人都走了进来。秦风面色有些苍白,一双眼眸冷漠而坚定。梁红玉俏脸有泪痕流动,显是适才痛哭过,诸葛流尘脸色平静如水,双目蕴藏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意。
最后进来的人是王嫣月,她似笑非笑,脸上始终闪烁着种奇特的神色。
楚卫东并没有回头,他的人就像是飞雪下的汴河,阴冷而沉稳。
第一个开口的是秦风:“今金人退去,种帅故亡,李纲罢相,朝中权相李邦彦深受圣宠,独揽军政大权,此次将军深入金境,战场显赫,圣上已传旨令将军明日早朝面圣。”楚卫东沉默了很久,终于长长叹息了一声,黯然道:“秦风,备万两黄金,今夜随本将军拜会李邦彦。”
梁红玉皱眉道:“自太学生陈东上书诛六贼后,先有种叔父身死,李纲罢相,后兼李邦彦用人唯亲,党同伐异,与蔡京六贼无异;若它日天下有变,李邦彦之流必不容于天下,将军若倚从李邦彦,它日必为其所累。”楚卫东轻叹一声道:“自古公道绝不在人心,是非只问实力,红玉宽心,我又岂会为李邦彦之流所用。”
夜深,月很冷,但黑夜再漫长,终有天亮的时候。楚梦阁依旧是那样的雍容华贵,当天际升起一丝朝阳时,康王赵构一个人正卓立在楚梦阁,阵阵花香扑鼻而来,说不出的醇香动人。
恰在这时,突听花香中有风声掠过,那绝不是自然的风声。赵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他一转身,就看到一个俊雅英武的青年正淡淡的看着他。那青年约二十二三岁,身形高瘦,脸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后,赵构才忍不住赞叹:“项兄别来无恙,数年未见,不想项兄神功精进如斯,着实可喜可贺。”那青年冷冷道:“昔年殿下施恩于草民,少真贵为摩尼教少主,又岂是知恩不报之辈,宋室与本教素来难容水火,还你恩情后,你我再不相干,从此形同路人。”
赵构闻言一怔,迟疑道:”项兄的意思是...”项少真淡淡道:“草民也知道,以殿下的身份无法做到的事定极为棘手,但昔年既有诺在言,无论如何草民决不会令殿下失望。”赵构默然良久,才长长叹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本该死的人,却偏偏活的很好。”
这是一个怎样的对手?连地位显赫的帝室亲王都束手无策?
项少真沉着脸,道:“这个人是谁?”赵构一字一字道:“六贼之首蔡京。”他仿佛看透了项少真的想法,续道:“蔡京此人,老奸巨滑,他的财富和地位并不是无上掉下来的,所以他也有很多仇人,多得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但却从没有一个人妄想来杀他,也没有人敢。因为他身边有两个绝顶高手:蔡行.蒙天扬。”
项少真不屑道:“就凭他们?”
赵构道:“蔡行.蒙天扬的确是江湖中出类拔萃的高手,但本王却也知道即使两个蔡行.蒙天扬,武功也远不及蔡京,因为蔡京才是一个真正深藏不露的不世高手。”项少真冷哼道:“有时杀人者武功不一定强过被杀者,只要是人,就有人该有的弱点,只要他有弱点,就有被杀的可能。即使武功再高,心思再慎密的人也不能例外,”他迟疑着,又道:“他的武功有何特别?”赵构道:“蔡京的武功没有特别,这样的人往往更难对付,因为没有特别也就意味着没有弱点。”项少真忍不住又道:“那他的人有甚么弱点?”赵构双目中露出一丝寒意,悠悠道:“也许他的人正如他的武功,同样没有弱点。”
一阵清风拂过,恬静的庭园忽然泛起一股肃杀之气。
项少真浑身又弥漫着种震慑人心的霸气:“我需要时间。”赵构眼睛骤然亮了,一个做任何事都谨慎小心的人很少会失败,也极少会犯错,项少真无疑正是这种人。他微笑道:“本王保证你不仅有足够的时间,还会有很好的伙伴,本王只希望不会等太久。”项少真想也不想,只是淡淡说了句道:“那人是谁?”
赵构笑道:“那是本王麾下最忠诚的人,他叫牛皋。”
赵构的需要等多久没有人知道,同样在等待的还有楚卫东,他正静静的站在步廓个,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你就是率兵席卷燕云,攻破上京的楚卫东?”楚卫东恭敬道:“相爷过誉了。”
李邦彦直盯着楚卫东,声音威严而冷漠:“你想要甚么?”楚卫东一怔,目中已闪过一丝惊诧之色。李邦彦道:“本相来欣赏直接的人,世人皆视本相为社稷之贼,将军却深夜至此,足见将军绝非腐儒清流之辈。”
楚卫东微微点头道:“所谓大义所在,一呼百应不过是蒙蒙腐儒之辈罢了。”李邦彦双目一亮,颔首笑道:“不错,世上这事不过利益二字而已,每个人做任何事都必定有一个目的,因此有时人和东西并没有分别,每个人和东西一样都会有一个合理的价格,你是个聪明人,虽然比我想象中更聪明,却没有聪明得太过份。”他微笑着,续:“你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很公平,所以本相一定也要用同样公平的方法对你。”
楚卫东迟疑道:“乱世将至,末将需要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李邦彦在听,他双目忽然一亮,目光如利剑般刺入楚卫东的心脏。
楚卫东感觉心脏忽然涌出一阵莫名的悸动,他咬着牙,道:“中原二十三路,以路统州,以州辖县。楚某想谋取“川峡四路”。
李邦彦脸上的笑意更浓。
川地艰险,易守难攻,此地沃野千里,足可养兵百万。古称川地为天府之国,自大宋建国以来,将川蜀划分“川峡四路”,即成都府路.利州路.夔州路.潼川府路。川地北据秦风路,西临吐蕃,东连荆湖北路,南接大理。昔汉高祖因之而成帝业,诸葛武侯北伐之地。安史之乱玄宗避祸川蜀,兵出秦川方以兴复唐室。
李邦彦目中忽然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道:“老夫本以为将军是一个智勇双全的人,却不想将军却愚蠢的可笑。”楚卫东淡淡道:“哦。”
李邦彦摇头叹息道:“川地天府之国,虽身居王侯而不可得,以将军之功不过一州一府而尽矣。”他凝视着楚卫东,接着道:“当然世上并没有绝对的事,欲谋取“川峡四路”,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只可惜天下能付起这代价的人并不多。”楚卫东道:“也许末将是个例外。”
李邦彦脸色一沉,一剪眼眸似笑非笑,悠然道:“你能付得起这种代价。”楚卫东的眼中充满了自信,声音更坚定:“我能。”李邦彦冷冷的看着他,不再说话。楚卫东沉声道:“末将富贵前程系于相爷一身,若相爷能推波助澜促成此事,末将愿认相爷为父,它日孩儿驻兵川蜀,与义父内外呼应,共谋进退。”
冷风如刀,大地荒漠,飞雪无情。
李邦彦默默的在风中伫立良久,才发现管家李孟一直静静的躬立一旁。这个老管家此刻眼睛里带著很奇怪的表情,忍不住问:“我朝素来忌惮武将,内外勾结轻则丢官去职,重则性命难保,九族受累?”
“你不懂的。”李邦彦摇头苦笑道:“现在朝庭朝令夕改,若天下有变,乱世中不知几人称王,几人称帝。”
李孟道:“所以也许相爷今日身居高位,受万人崇敬,明日或许门庭冷落,身归乡野。”李邦彦道:“是的。”
李孟道:“乱世中只有实力才能代表一切,十个文臣远没有一个深通兵略的武将可怕,即使本朝太祖皇帝也是以武将之身夺位立国,所以相爷必须未雨绸缪,在乱世中建立属于自已的武力。”
李邦彦静静地听着,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李孟道:“老奴知道这决不是相爷结交楚卫东的真正原因。”他沉吟着,又道:“以相爷的眼力,当然能看付出楚卫东是一个凡事只要结果,不顾后果的人。今日为利益前程认相爷为父,明日也可以效仿吕布拭父。”
李邦彦凝视着李孟,双目中忽然露出很奇特的神情,道:“这些本相都知道,结交楚卫东,只因为本相有个朋友需要交他这个朋友。”
“老奴跟随相爷十五年,却不知相爷居然有这样的朋友?”李孟脸色顿变:“莫非那个朋友无论有任何要求,相爷都会答应?”
“只有他才能让我这么做,因为他救过本相一命,天下无论是谁都会有落魄的一天,当你有一天面临生死存亡时,不知道命运中谁会忽然出现救你一命。”李邦彦面色忽然多了种说不出的痛苦和悲伤,他接着缓缓说:“他是现存江湖中最庞大的一个秘密组织首脑,这个组织叫龙门,虽建立不过百年,其势力却已超越摩尼教,中原几乎每一州每一县每一个地方都有他们的人,势力之大,绝不是你能想得到的。因此他要本相做一件事,本相不能不做。”
李孟迟疑道:”如此重要的事,相爷为何要告诉小人。”
“因为你很快就是个死人。”李邦彦的目光骤然森冷:“今夜与楚卫东相会秘议,事关本相身家性命,甚至龙门命运安危,绝不允许泄漏。”他的声音更冷:“你安心去吧,本相不再送你。”
李孟脸色骤变,他忽然感觉到一阵深入骨髓血脉的刺痛。一把长剑已刺穿他的心脏,他最后看到的是李邦彦诡异的笑容,然后他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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