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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城下,战鼓齐鸣,杀声震地,数不尽的金人战马如海水般涌向前方,冷刀四起天地间涌现出一股肃杀之气。
方诚策马阵前,目中逸满无尽的笑意,但见他双手交会,左右骑兵已纵横交错,如果说九龙环曲阵是遮天乌云,那这支骑兵便是一往直前的风,狂风如海水般奔腾,誓要将乌云吹散。
开封城头,李纲凝注着城下不断倒下的宋军,目中已闪过浓浓的忧虑。    郭京叹了口气,他的脸上忽然透出种奇特的神色,良久后,才黯然道:“方诚终究还是来了。”李纲愕然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一个天生的将才。”郭京面色微变,接着道:“有人说他是天才,有人说他是的疯子,有人说他是狂人,也有人说他是一个神。”
“神。”李纲疑惑道。
“他是天生的沙场王者。”郭京目中忽然闪过一丝崇敬之色,道:“在奉德的眼中,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他的一生唯一崇尚的便是完美,他绝不允许一生中有一点点瑕咝。”
李纲黯然道:“有如此人物坐阵金军,开封城如何能久守?”郭京道:“李大人不必忧虑,虽金人骁勇善战,方诚擅奇谋,然开封城坚墙固,短时间内绝难攻破,只待种帅勤王之师至,方诚纵有武侯之才亦难挽败势。”
城下过眼处尽是宋军残缺不全、血肉模糊的尸体,空气里弥漫着浓冽的杀气和浓重地血腥味。数个女真骑兵挥刀直劈,瞬间已有数十名禁军血花四溅,发出无比凌厉凄惨的叫声, 金人一阵狂笑,寒刀纵横。不过半响,又有数十名宋军被砍成数段,死状惨不忍睹。
正在此时,远方快马策来,冲到方诚面前,勒马停住,马上段峰翻身而下。方诚面色微变,道:“师兄何事如此惊慌?”段峰沉声道:“二师弟,大事不好,种师道勤王大军已奔赴开封,距此已不过百里。”完颜宗望皱眉道:“开封城坚墙固数日难下,待种师道数百万勤王之师至,对我大金勇士形成合围之势,我军恐有全军覆灭之危。”
完颜秋睛轻咬唇牙道:“时不予我大金,兵者实则避之,虚者击之,何不暂收兵还朝,养兵待时以图后计。”  
“敌强我弱,天时地利皆在人手,退兵为当前唯一可行之策。”方诚沉吟半响,目中忽然透出一丝厉色,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阴冽道:“然我大金南下中原,空耗钱粮无数,总不能无功而返。”语声无比的凌厉残酷,完颜宗望.完颜秋睛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心底升起一丝说不出的寒意。
皇宫,崇德殿。
宋钦宗赵桓看着殿下众臣,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金人忽然谴使表示愿意退兵。”群臣闻言瞬间一阵轰隆,赵桓极目望去,众臣中有人喜形于色,有人忧虑愁苦,有人摇头叹息,有人不动声色冷眼旁观,也有人在捶胸顿足。
“金人有一个退兵条件。”赵桓轻叹口气,接着道:“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于大金。众位爱卿有何良策?”“圣上。”赵桓话音刚落,李纲已怒声道:“大金背约南犯,残我百姓败我社稷,今种帅数十万雄师将至,金人必败。“
赵桓面色微变,目中已闪过一丝犹豫之色。左相李邦彦会意,出列道:“官家新登大宝,妄动刀兵实为不吉之兆,依老臣之见,可暂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于大金,盟约宋金永世合好,百姓免遭战祸。”
“圣上。”李纲勃然色变,怒斥道:“圣上休听此误国之言,李邦彦实为社稷之贼,与蔡京六贼无异。”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李邦彦闻言面色铁青,浑身颤抖一时竟说不出话。赵桓目光落在老将宗泽的身上,迟疑道:“宗卿纵横沙场半生,建功无数,可有良策献朕?”
殿下立时响起宗泽雄浑的声音,瞬时划破了聚英殿的寂静:“圣上,李少卿所言不虚,李邦彦此言实为社稷之贼,误国误国之言。”
“圣上恕罪。”李邦彦忽然俯声跪地,痛哭流涕道:“金人极擅战事,若按李纲.宗泽所言,割地为误国误君之言,昔年真宗皇帝檀渊之盟又将如何?李纲.宗泽污蔑先帝,请圣上治罪。”
李纲.宗泽二人对视一眼,皆脸色大变。
李邦彦目中露出一丝得色,冷眼环顾众臣。赵桓道:“九弟有何良策可解朕忧。”康王赵构躬身道:“臣弟才疏学浅,唯圣上之命是从。”赵桓轻叹一声,目中已露出一丝满意,终于凝声道:“李爱卿一片忠君之心,何罪之有,只是是战是和兹事极大,明日早朝再议。”
“圣上,圣上。”正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太常博士李若水的声音,众臣闻言大惊,待李若水奔赴殿前,赵桓惊异道:“李爱卿何事如此惊慌?”李若水大声道:“恭贺圣上,种师道勤王之师已兵临开封城下,金人兵退城外三十里驻守。”群臣闻言瞬时大哗。李纲大喜道:“圣上,天佑宋室,金人败势已定,此时不出兵灭金,更待何时。”赵桓声身大声道:“即命尚书右丞李纲犒劳勤王将士,宣种师道诸将入宫见驾。”
偏殿,百花争艳,花香醉人。
赵桓正在赏花,宗泽.李邦彦两人躬立一旁,芳香迷人的花香仿佛已将众人迷醉。庭院外的长廊上已经有脚步声传来,是四个人的脚步声。
赵桓凝视着他们,忽然微笑道:“金人大军压境,诸位爱卿皆是当世名将,社稷肱股之臣,必有良策为朕解忧。”种师道肃容道:“金人虽骁勇善战却不通将略权变,孤军深入被困开封,岂能令其安然离去!”赵桓道:“六贼误国误民,百姓困苦厌战已久,朕意能和则不必战。”种师道.李纲二人相顾色变,这时曲端大急:“官家割‘太原.中山.河间三镇’,欲复‘檀渊之盟’么?”李邦彦冷冷道:“官家,曲端上犯圣颜,辱及先帝,罪当问斩。”
赵桓脸色一沉,正待说话。种师道忽然道:“我等不过是一介武夫,只知扼卫大宋江山社稷,军国大事自有官家圣断,诸位相公谋策。”他瞅了曲端一眼,又道:“曲端千里勤王,功在社稷,虽言语莽撞,然忠心为国,请官家恕罪。”赵构脸色惭惭缓和:“传旨,授种师道为检校少傅、同知枢密院京畿、河北、河东宣抚使,统率各路勤王大军。”种师道大喜道:“老臣领旨谢恩。”
赵桓轻嗯一声,目光落在姚平仲的脸上,轻声道:“姚卿久经沙场,多有建功,可有克敌良策。”姚平仲面容沉稳,缓缓道:“和,不必战;战,应从速。末将愿今夜率熙河两万轻骑夜袭金营,一战而平金寇。”赵桓一愕,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李纲心下一动,奏道:“不和即战,不战即和,臣以为姚将军之策可行。”赵桓展颜道:“即如此,朕当设宴为将军请功。”
“圣上万不可如此。”赵桓话音未落,种师道大惊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金人骁勇诡诈,老臣建议与金人长期相持,待粮草不济退兵时,侍机反击,可保万全。”姚平仲冷笑道:“战机瞬息万变,克敌建功更待何时,莫非种帅担忧末将建不世奇功。”
“你...”种师道脸色大变,愤色满布意再也说不出话来。
“都住口。”赵桓铁青着脸,厉声道:“朕意已决,今夜由姚平仲领熙河两万轻骑夜袭金营,朕静侯佳音。”众将对视一眼,躬身道:“遵旨。”
夜已深,寅时。
寒意刺骨,雾满弥漫,月色笼罩下的开封城说不出的凄冷。
清月如钩。孤悬天上,四野一片漆黑。数百金营说不出的寂静,姚平仲策马当先,死亡的阴影正踏着幽暗地月色向金营缓缓驰近,金营外哨兵还懵然不觉,凛冽的寒风掩盖了所有细微的声响。
“唆!”一枝锋利的狼牙箭从幽暗地虚空里突然射出。准确地射穿了金营哨兵的咽喉,哨兵的身形剧然一震,然后缓缓举起双手想把自己咽喉上地那枝箭拔出来,可是他的双手才举到一半就颓然软落下来。
近了,更近了,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
姚平仲的心脏已不自主的悸动,他几乎要叫出来,他似乎已看到自已手持完颜宗望的首级,建不世功业,受百世崇敬。当两万轻骑疾弛金营时,才发现军营是那般的寂静.凄婉,冰冷。
空寂无人的军营当然会出奇的寂静,静的令人窒息。
姚平仲的心忽然坠入深渊,他的心从没有如此冰冷过,当他回过神时,金营四周忽然疾射出无数支的锋利的狼牙箭。侧方丛林中忽然传来一个狞笑声:“姚平仲休走,完颜宗望在此。”话音未落,四周金兵尽数狂笑。姚平仲稍稍抬头,但见一个英武之极的青年将军挥刀策马迎面而来,正是金帅完颜宗望。
这本是只有偏殿数个人才知道的计划。金人为甚么会知道?是谁泄漏了秘密?姚平仲不敢想,也没有时间想。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用尽一切方法活着离开这里。
“兄弟们。”姚平仲毕竟是久历沙场的战将,立时强压心神,怒吼道:“不想死的随本将军突围。”
“誓死护卫将军突围。”“誓死护卫将军突围。”身后传来麾下将士的怒吼声。
姚平仲挥马向前,热泪已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他十六岁从军,他已不记得自已身体流了多少血,受了多少伤,却从没流过泪。
凄惨的衷嚎声不断从身后传来,那些都是他的兄弟,都是随他南征北战的兄弟。他已不忍心向后看,因为他知道月色下他的兄弟都已满身泪血,甚至肢体不全,令人残不忍睹。
当所有声音都已从身后消失时,他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方诚静立月下,手持一把长剑,冷冷的看着他,脸上带着种说不出的嘲讽之色,淡淡道:“兵者,奇正相合,方为王道,将军好战而不见机,多谋而少决,今兵败势危,临终前可有心愿未了。”姚平仲沉声道:“成王败寇,死则死矣,只是...”方诚轻笑一声,剑已出鞘,无尽的剑气弥漫他的全身,剑风已将他的退路全部封死,就在他拔刀的那一瞬间,方诚的剑已如毒蛇般刺入了他的心脏,然后他感觉到一阵剧痛。
“好快的剑!”姚平仲目中闪烁着一种恐惧和不信,他的口微微张开,仿佛要说些甚么,却又甚么都说不出话。
方诚似乎知道他心意,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在姚平仲耳旁轻轻道:“那个人是李邦彦。”姚平仲浑身剧颤,就在这一瞬间,浑身的气劲都已离他而去,他现在只想见到种师道,告诉他这件事,可惜他知道这只是一种奢望,然后他就倒了下去。
上京城外,楚卫东迎着凛冽的寒风跨马肃立,他的身后是三万西路劲旅骑兵,夜空下黑压压一片。将士们已经擎出了锋利的马刀,就像是野兽闻到猎物气味时露出的森森利齿,在夜空下闪烁着幽冷的寒芒。      
“此次孤军深入上京是九死一生,我们没有援军,没有粮草,没有后方,甚至没有希望!我们中间的很多人,甚至是所有人,将会战死在辽东,很可能连尸骨都不复存在。”楚卫东在怒吼,目中满是无尽的冷意。  
空气里弥漫起让人窒息的阴冷,每个将士的眼神里都露出了绝望,是人就怕死,没有人愿意死。只有绝望中爆发的疯狂,那才是真正的疯狂,属于野兽的疯狂。
破釜沉舟,造就了昔年西楚霸王项羽的盖世雄名。可是今天之一役,能否建立楚卫东的千秋功业,楚卫东不知道,也没有人会知道。
上京城紧闭的南门缓缓打开,城头寥寥火把在燃燃挥舞。张延宗大喜道:“将军,上京城多我大辽降将,幸不辱命谦开南门。”
迎着寒风,楚卫东厉声喝道:“秦风!”    
秦风策马近前,大声道:“在。”楚卫东挚戟遥指,喝道:“攻破上京,鸡犬不留。”
“攻破上京,鸡犬不留。”“攻破上京,鸡犬不留。”
楚卫东身后的三万骑兵轰然回应,激烈的声浪瞬时惊碎了冬夜的死寂,楚卫东手中的天龙破城戟猛然往前挥出,三万骑兵如饿狼般怒吼一声,朝上京城南门席卷而去。    
上京城皇宫,金太宗和黄道林对坐饮酒,酒是西夏上贡的名酒,但流入金太宗口中的佳酿却变得异常苦涩。
“圣上。”一杯未尽,殿外传来宦官的惊叫声,那宦官全身颤抖,面色苍白一时竟说不出话。
黄道林依然满面含笑,淡淡道:“是不是城门已破!”那宦官深吸口气道:“圣上,宋军借城中辽人内应开城,距皇城已不过数十里。”黄道林轻叹道:“攻城中最厉害的并非驽弓将士,也不是云梯器械,而是内应,小徒方诚的话果然不错。”
金太宗忽然将酒杯狠狠砸在地上,怒吼道:“可恨的楚卫东,该互的辽人内应。”
“圣上不必忧虑。”黄道林悠悠道:“我大金除尚有勇士十万,请圣上令二位殿下回军燕云,阻截楚卫东归路,本座亲自坐守皇宫,以保万全。”金太宗幽幽叹息:“当今之计,唯有如此了。”
上京城,三万宋军分成十股三千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流串于各豪门富商官宦之家,如野兽般见财便抢,逢人即杀,无法带走的古器字画便付之一炬,不过半响喊杀声.惨叫声.痛哭声笼罩了整个上京城,无边无际的巨火燃亮了整个天际。
没有人能形容这支骑兵的残酷和野蛮,也没有人能形容他们的如电般的速度,更没有人能计算那些富商豪门所拥有的巨大财富。
汴梁城,李邦彦、白时中、赵野等十八名重臣正伏跪在地,痛诉种师道.李纲用兵不利,援军全军覆没,祸及社稷,误君害民,宋钦宗赵桓纳言,一则命使者张邦昌为使至金营赔礼和议,另则罢免李纲、种师道一切官职,以息金人之怒,谁也没想到圣谕传出,引发了宋室自开国以来前所未有暴乱。史称“汴梁万人暴乱”....
靖康元年二月初五,陈东率数百名太学生齐聚京师宣德门外。军民耸立于殿前盟誓,数万人宣誓恢复太祖皇帝留下的祖制,气势之盛,一时无二。自古武力聚会为朝庭所忌,甚者引重兵镇压,历来死于武谏者不计其数,但今趟却是例外。
宋室自开国以来最重文人,读书人的地位在宋代达到了巅峰。大宋开国皇帝宋太祖赵匡胤曾立遗训:不得因谏而妄杀士大夫。
陈东等数百太学生大呼:‘吾辈以无用之躯誓保李纲.种师道复帅,驱除胡虏,重振社稷’,呼声震地,闻者泣泪。  
上书砰击时政:“在廷之臣,奋勇不顾、以身任天下之重者,李纲是也,所谓社稷之臣也。其庸缪不才、忌疾贤能、动为身谋、不恤国计者,李邦彦、白时中、张邦昌、赵野、王孝迪、蔡懋、李棁之徒是也,所谓社稷之贼也。“陛下拔纲列卿之中,不一二日为执政,中外相庆,知陛下之能任贤矣。斥时中而不用,知陛下之能去邪矣。然纲任而未专,时中斥而未去,复相邦彦,又相邦昌,自余又皆擢用,何陛下任贤犹未能勿贰,去邪犹未能勿疑乎?今又闻罢纲职事,臣等惊疑,莫知所以。“纲起自庶官,独任大事。邦彦等疾如仇雠,恐其成功,因用兵小不利,遂得乘闲投隙,归罪于纲。夫一胜一负,兵家常势,岂可遽以此倾动任事之臣。窃闻邦彦、时中等尽劝陛下他幸,京城骚动,若非纲为陛下建言,则乘舆播迁,宗庙社稷已为丘墟,生灵已遭鱼肉。赖聪明不惑,特从其请,宜邦彦等谗嫉无所不至。陛下若听其言,斥纲不用,宗社存亡,未可知也。邦彦等执议割地,盖河北实朝廷根本,无三关四镇,是弃河北,朝廷能复都大梁乎?则不知割太原、中山、河间以北之后,邦彦等能使金人不复败盟乎?”“一进一退,在纲为甚轻,朝廷为甚重。幸陛下即反前命,复纲旧职,以安中外之心,付种师道以阃外之事。陛下不信臣言,请遍问诸国人,必皆曰纲可用,邦彦等可斥也。用舍之际,可不审诸!”
宋钦宗赵桓阅毕大惊,随即传旨安抚:“李纲用兵失利,不得已罢之,俟金人稍退,令复职。”陈东大怒,上前猛击“登闻鼓”,数万军民呼声震天撼地,内侍数十人竟被活活踩死。
宣德门外一处酒楼,蔡京极目望向数万请愿军民,嘴角已透出一丝冷笑,蔡维叹道:“太师虽已罢职去官,却还是身处乡野心系天子。”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蔡京轻叹一声道:“宋室倾颓,世人皆视老夫为社稷之贼,老夫自年少跟随王荆公变法后,立志仿效昔年商鞅变法强秦,不想数次仕途浮沉,也许老夫再也没有机会实现荆公之愿。”语声满是悲凉,竟令人心生无尽的婉惜。
蔡维沉默着,忽然道:“太师看今趟仕子暴乱如何?”
“一群无知之辈,书生意气,不通权变。”蔡京冷哼一声,满面尽是嘲讽和不屑,接着道:“金人压境,官家迫于民愤或许会令李纲.种师道复职,待金人北去之日,再也没有人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金营,灯火通明。
主帅营中歌舞喧乐,完颜宗望端坐帅位,座下左席依次坐着段峰.方诚.完颜秋睛。右侧端坐着宋使张邦昌.韩世忠二人。
鼓乐声起,一个倩影已经穿过帅帐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她的双眸就像是两汪轻柔的泉水,两班琴韵响起,那女子向在座众人道了个万福,嫣然一笑,朱唇轻开:“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一阙李后主的传世名词《虞美人》,词韵婉约,字字悦耳动人。
完颜宗望狂笑一声,轻轻挥手,那女子缓缓躬身退去。
完颜宗望轻叹道:“汉唐出豪杰,宋室多才子;此言果真不虚。”张邦昌陪笑道:“老夫自来认为诗词文采以中原为宗,不想殿下才学之精生平罕见,老夫眼浊,惭愧不已。”韩世忠脸色骤然,纵使段峰三人,眼眸中亦不时闪烁着嘲讽之色。
《虞美人》为李后主亡国之作,汉唐出豪杰,宋室多才子;直寓自汉唐以后中原再无英雄,有的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完颜宗望朗朗一笑,正待说话,恰在此时,猛听得急促的马蹄声响彻耳畔,远方一骑如飞而至,夜空下响起凄厉的喝声:“速告元帅,上京告急,圣上六百里圣谕到。”
众人大惊,相顾对视一眼,目中尽露惶恐之色。完颜宗望豁然越众而起,怒喝道:“速报军情。”不过半响,一名身穿胡服,手持弯刀的金人进帐,那金人环顾一周,见身披宋服的张.韩两人,面现迟疑之色。
完颜宗望脸色一沉,忽然几哩咕噜的向那金人说起女真族语来,那金人也以女真族语回答,两人一问一答,完颜宗望四人忽然脸色大变,一剪眼眸闪烁不定,方诚忽然起身似乎在厉声追问,那金人伏跪在地,神色惶恐,冷汗正如水涔下,两人一问一答。
张邦昌.韩世忠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满脸迷茫之色。
静,金营瞬间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完颜宗望忽然挥手道:“本王有要事商议,请宋使稍作休息。”
晨,有雾。
上京城惨呼四起,当所有哭泣声.惨叫声.喊叫声全声归复平静时,楚卫东已带着他的三万骑兵和三百多万黄金疾驰在上京城外三十里外。
“你们一定很奇怪。”楚卫东遥指三百万两黄金,环顾众人,忽然道:“我们本该攻破皇宫,活捉金太宗,建不世功业的。”
梁红玉黯然道:“这的确是百年不遇的良机。”
“上京皇宫至始至终从来都不是我们的目标。”楚卫东说:“因为这不符合一个杰出兵家的利益底线。”王嫣月蹙眉道:“哦?”
“无论是杰出的兵家,还是顶尖的政客,最重要的是审时夺势,时刻明确自已的位置和需求。”楚卫东叹了口气,脸色突然变得异常严肃,接着道:“金人主力虽已南下,然而上京城宫殿至少有近五万极擅骑射的将士驻守,而坐镇皇城者,极有可能就是绝世武者黄道林。”
秦风虎目忽然逸出种莫名的狂热,赞叹道:“闪电战术果真名不虚传。”
楚卫东摇头叹道:“这种战术有一种很特别的名称,叫“游击战”,曾有一支兵少武备差的军队凭借这种战术,击败过强十倍甚至数百倍的敌军。”
梁红玉道:“突袭上京的目的,当然不在金帛辎重。”
楚卫东点点头道:“金银沿途州郡无数,若食物遍地,当然不会有人愚蠢到虎口夺食。”
秦风叹道:“不为金银,那我军何苦远赴千里,身陷险境。”
楚卫东道:“这些并不是金银,而是礼物。”
“礼物。”秦风神色愕然:“送谁的礼物?”
楚卫东淡淡道:“黄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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