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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文九十九步我都能走,最后一步想掉头。
1.
身后的鹭脊将大砍刀轻松自如地挥动,摇摇晃晃地用大力挥舞着,一下,一下。
我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到楼梯口,即使我的右手臂已经鲜血淋漓一片鲜红。
灰白色的石灰墙壁,狭小却可靠的空间——我一枪熔解弹崩掉头顶的铁板,然后按下了护腕上的红键使其迅速弹出安全带勾住铁板的边缘——「嚓嘶——」左边扫过一道刀风,我慌张无比地狼狈躲开,鹭脊看着被逼上绝路的我露出兴奋的笑,低沉沙哑的笑声让我不寒而栗……于是我用最快的速度在鹭脊再一次挥动砍刀时双腿蹬上墙壁双臂使力同时收紧安全绳,让自己成功翻上了通风管道中。
这上面是一个暗道,黑漆漆一片且潮湿肮脏,充斥着难闻的臭味,但这里空间狭小,如果他要进来必须得丢弃掉他的砍刀。
我一把撤掉了安全绳接着搬来了管道口边上似乎因为装修而散落的岩石,一把用力捧起了那个最大最重的堵住了管道口——希望这里能让我多躲一会——接着弓着身子在狭小到手脚都无法舒展开的一片黑暗的管道内爬行,虽然后方依然不断有「咔哒」「咔哒」的声音传来,是鹭脊在朝我的方向逼近的信号……我的额上冒出了细汗,一种绝望感与求生欲望交织纠缠住我的大脑,我感到我几乎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因为我的双唇都在因为恐惧而颤抖。
……天啊……千万不要不要过来……
我一边在心里默念着,一边拖着酸涩的身体像狗一样用手撑着粗糙得能在手掌硌出红印的管道内壁上忍着因为害怕泛起的强烈的反胃感。
「嘻嘻嘻……」
管道边机械运作的滋滋声与这尖利恶心的声音交织着,我已经顾不上吵闹,已经散乱的头发现在黏着汗液粘在我的脸上,一米,两米,三米——干脆用手肘和双膝撑住身体攀爬着,我尽可能地加快着速度,希望能甩开那个可怕的怪物远一些……
「哐当」一声重响,似乎是有人正在敲击着管道的外壁……
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鹭脊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我知道不应该往最坏的层面想,可是……我清楚这个地方不存在法律,是不是也就不可能存在友谊?
那茜茜……和陨石……不过没听到声音,五分钟了,鹭脊应该没有追上来——
——「哐当——」清脆的敲击金属的声音……这个铁管道居然被生生砸开了?!
脊梁骨的深处传来的恐惧,忍不住回过头瞟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把我的魂给吓出窍:鹭脊就在我的身后五米的位置,不等等,他为什么能爬这么快?这速度……还是人类吗?!他这次手上并没有砍刀,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手枪?!他的武器为什么这么多……
情急之下只能——我伸出右手张开手掌同时锁定构建范围,这次很快……!一秒不到的时间,在我身后已经形成了一个假的管道转折,希望这个假象能给我拖一点时间……一枪熔解弹崩掉管道,我从冒着烟的大缺口中跳下,同时摁下昨天蚁叔才给我们每个人增加的蓝色菱形按钮,三把锋利的长刀迅速弹出——
只是……
「不要跑呀……你的动向我可是清清楚楚的喔?」背后突然传来轻脆的咔哒上膛声,我几乎是眼前一黑便无意识地往右一摔……
「砰……!」停车场中传出了无限的回音。
左肩上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一颗子弹被卡在了我左肩的肉里……几乎是疼得眼泪都要飚出来,接着便是疯了一般地往停车场的出口跑去,鹭脊的手上也没有了砍刀,只是身旁不断地与子弹相擦而过,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躲过这么多子弹,这一切几乎都是无意识的。外面的风吹进我的眼睛,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去哪了……
2.
「啪嗒」
一声轻脆的水滴声。
「啪嗒」「咚」「咕咚」
有什么东西滴到了水面上,啪嗒啪嗒的溅起着。
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
眼睛似乎是被什么蒙上了。活动一下手腕……嘶。
「哐当」「哗啦」的声音。看来是双手都被金属锁链铐住了。
陨石突然惊恐地睁开了双眼。他挣扎着想起身,但身上已经完全被皮带绑住了,动弹不得。他曲起膝盖用力一顶,发现皮带非常牢固,以他的力量根本无法挣脱。
试试看能不能启动机械臂……他刚想握紧拳头,却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他能感到手腕处是热的。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在从双手手腕处慢慢的流出来。
这个想法让他冷汗糊了一身。
他,在被放血。鼻口都被黑胶带粘住,只是粘的不是很牢固,鼻下还有空间,他还能呼吸。
他挣扎了很久,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此时的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身体没法动弹,同时还被放血。
他不知道床边是不是已经放置了一个被盛满血的水桶,那里面满满的全是他的血。
从所未有的寒意席卷了全身。这样下去,他不仅会死,还会死得很惨。
额头上全是因为焦急溢出的汗液,整个脸庞湿漉漉的。
3.
不必回头了,身后必然是那个狞笑着的扭曲的脸。
黑色蓝色和玫红色的灯光在我眼前和身旁不断闪烁着。
跑得极其虚脱的我痛苦地大喘气。喉咙要哑了,不论是因为反胃感还是因为跑了不知多久的时间。
我现在心里在高速飚着脏话,因为我真的实在想不通这怪物怎么会这么强。
黑夜的城市里充斥着雾气。
幸好他的子弹已经用完了,不然我绝对逃不了。只是他的大砍刀又回来了。
那些亮着各色霓虹的灯光依然在闪烁不停,我一边想尽办法制造幻象摆脱他但是无论如何都好像没用。
「哐当」「哐当」……
身后的这种恐怖的声音一直没听过。
「哒哒哒……」「哒哒……」
我们的距离好像就没有拉开过,他紧紧地跟在我后面,我一直在躲着他的砍刀……
再次翻过一道防护墙,落地后我左右张望了一秒便直接往黑暗的小巷中冲去,回过头,他再次追了上来。
他好像了解我一般,我在哪他就在哪里,我的恐惧在心里呈几何式增长着。
我感觉我真的要凉了。凉透那种,依照这个变态的想法怕是还有可能五马分尸。大风和高速奔跑的速度已经把我变成了一个疯子。
一边跑一边摁下护腕上的白色按钮,一把枪从护腕上迅速升起成型,我想也没想便对着身后的鹭脊开了一枪——「砰!」
趁着他躲子弹的时间,「哒哒哒哒哒……」我转身冲进一个拐角处,那是一条小巷,我再次不懈地制造幻象,让他无法看到我……
不能再跑了,真的已经不行了……无论是体力还是……
已经没有希望了,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死的,一定。
我颤抖着摁下红键,可是因为使不上力气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我感觉我现在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哐——」
那个摇摇晃晃的人影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此时他离我很近,那把沾血的大砍刀再次势在必得般朝我砍来——
……小鸠,姐姐,看看你的周围。
一道稚嫩的童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看到一个菟猫形象的毛绒玩具安静地站在我身后。它抬起头,那双充斥着心疼与惋惜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我。
——嗤嗤嗤嗤……
细细碎碎的尖细沙哑的笑声从我的周围蔓延开,我才反应过来我周围的景色已经完全变化了。
是一间杂乱的教室,女孩男生们穿着破烂不堪的校服摇摇晃晃地朝我走来。
「呕……」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画面的压抑的氛围,我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干呕了起来。
黑板上写着看不清的白色粉笔字,木桌上摆放着的插着蜡烛“16”的生日蛋糕。
昏黄的火光中,一切希望都被熄灭了。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来,明明……
脑袋像突然断了片,一道红绿色的电波突然在脑海闪过。
……——……——……
「怎么回事?!班德鸠出现强烈的反噬反应!」洁白的病房中充斥着忙上忙下的医护人员的脚步声,躺在秘密实验室病床上的棕发女孩翻着白眼,浑身触电般颤抖着,她的全身都在挣扎着发抖,似乎想要挣脱些什么。
「这种时候……镇定剂!!镇定剂有用吗?!」戴着耳机的博士大喊着询问,他的脸因为焦急涨得通红,汗水已经糊了他一脸。「不行,不能用……这种时候如果使用镇定剂,班德鸠会在精神空间失去行动力,这相当于断了她的后路……只能……」离教授虽然慌张,但他的思维依然很冷静。他快步走到医院的仓库,从中翻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他快速跑到实验室中,把红色药盒中的三支装着发着红光的液体的小玻璃瓶取出,接着迅速插上针筒接口,打开照明灯,将红色液体注入了女孩的手臂血管中——
「‘aS激素’,用于脑功能强化,本来是给那些大脑衰竭症和植物人准备的,但应该对她也很有效果。只是……注射后会出现强烈的情绪不稳定,如果发现异常立即注射少量镇定剂!」
「是!」医护人员们齐声答应。
够了。
吵闹的东西。全都闭嘴。
大脑在一瞬间像是涌入了许多奇怪的情绪。
……很复杂。有愤怒。有仇恨有兴奋有狂妄有傲慢有……
我感到我的整个身体都在因为兴奋颤抖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
噗。哈哈……脚边突然从地表钻出的一个个锯齿轮。就如我想象的那样……和逐渐降低的空气的温度,锯齿轮在我走过的每一步的地表边上升起,切割,撕裂着合金地表。
「咔哒咔哒咔哒……」低沉粗重的锯齿轮滚动的声音。锯齿轮布满了我周围的空间,它们正在兴奋地互相摩擦着同时发出尖利刺耳的金属摩擦的声响。
心跳如擂鼓,一下一下重得仿佛要把我打碎一般。对面的鹭脊行动力好像突然变慢了,他看着我表情突然惊恐的扭曲起来一步步往后退。
「现在不是你杀不杀我的问题了,是我杀不杀你的问题。」
我感觉我的声音比以往更加轻柔好听。伴随着一阵阵大脑深处……传来的嗤嗤的笑声——
他手脚忙乱地向前跑去。我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接着我抬起手臂对准他——「磅!」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护腕上的枪立刻射出一发子弹,子弹穿透压抑的空气,射穿了他的脊背。他立刻向前无力趴下,我兴奋地颤抖着继续握拳操纵着齿轮——
他双手撑起身抬腿还想逃跑,我不紧不慢地走到他的身后,锯齿轮似乎有听到我的声音,它们全部嗤嗤笑着嘻嘻哈哈钻出地表,沉重难听的齿轮滚动声伴随着切割声同时响起,他在一瞬间躲过接着朝我再次抡起他的砍刀——砍刀反映着月光带着寒意,只是——
「铛!」
从我背后两侧升起的甚至在空气中高速滚动着从我的头发边擦过的两个巨型锯齿轮一瞬间绞住了砍刀,不给他再次挥刀的机会,地表上锯齿轮再次升起——
他在空气中被迅速切成两半,只是令我意外的是,他没有血液喷出,只有一团黑色的雾交织着恶心的土绿色,化为一团稀泥透过地表的裂缝钻进地下,和发着蓝光的熔液彻底相熔了。
……?!
……他……不是鹭脊?!
4.
「唔嗯嗯……退烧药……感冒药……这些需要吗??」鹭脊提着塑料袋和小推车在超市中慢悠悠地闲逛着,看起来就很沉的大红色头戴式耳机里放着劲爆的摇滚乐,他一边哼哼着一边用既不是T台步又不是拽步的沙雕姿势走路。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哼哼,那就痞一点,最好像个街头混混那样,诶对,来个漂亮妹子哥就给她来一个壁咚,然后说“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样哪个花季少女不心动,嘿嘿~
他随手把感冒药和退烧药都放入了塑料袋,接着推着车走向了一个奇奇怪怪的药区……「春宵丸?嗯?大力?哈?这都是啥?」鹭脊看着那些看着广告都不正经的药品挨个儿研究了起来。
「鹭脊?」身后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听着像……
一位长得和茜茜一模一样的女孩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看那样子似乎是想催促他快点买完东西。
只是耳机里把摇滚乐调到最大音量的鹭脊根本就听不见她说话,他一边用假声真声来回转换着哼着跑调得难听的曲子,一边继续抖着腿摇头晃脑。
‘茜茜’见他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感觉是一个不错的时机……她冷笑着,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了一把刀,正拿出来打算刺入鹭脊的后颈——
「啪嗒啪嗒——」是身后的药盒从货架上掉落的声音,“茜茜”被鹭脊一把壁咚到了……药架上。
「……」“茜茜”无语。她感觉她可能碰上了一个傻子。
「哦美丽的女士,上帝啊,看看这清秀的脸庞,再看看这动人的红唇,小姐,我对你的爱就像拖拉机一样轰轰烈烈。」鹭脊想象着自己正叼着一枝玫瑰花,他尽可能地模仿着他看过的那些翻译腔电视剧的语调,……油腔滑调地说着,「嗯虽然我更喜欢拥有淡黄的长裙和蓬松的头发的妹子,不过你,确实很美。」
然而“茜茜”懒得和他周旋。她当然不是茜茜,她是梦魔,只是觉得扮成茜茜的样子应该可以更方便下手。
她板着脸,再次握紧了刀,正打算迅速地趁他不备刺入他的心口时,一个管理货架的服务员慢悠悠走了过来。
「小姐,麻烦您把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一下。」
内心深吸一口气,“茜茜”感觉自己都想骂人了。她假笑着弯腰,把鹭脊因为“壁咚”而弄倒在地上的药品盒一个一个捡起来,然后放回货架。
服务员嘀咕着离开,她回头再看看鹭脊,居然不见了??
「噢我美丽的小姐,我今晚就要远航,让我们荡起双桨。」鹭脊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她的身后,然后说:「那个,我很想买一盒春宵丸,可是我没钱了,不如……」
???哪有这样的??找我要钱??“茜茜”感觉自己的智商被就好像是不小心掉到地上,然后又被人不小心踩了一脚,然后又来一辆摩托车碾过去了一样。
不能暴露身份不能暴露身份……“茜茜”咬牙切齿地弯腰摸索着另一边的口袋,接着装模作样地说:「可是我也没带钱。」
鹭脊看着她愚蠢的样子心里已经快笑疯了。
——傻妹妹,你爷爷我早就在玻璃里看到你拿刀咯。
——茜茜刚跟我打完电话,人家这会在超市买肉呢,你还装?
「那就算啦,俺喜欢富婆咧。」鹭脊故作帅气地一挥手,然后提着塑料袋快速付完钱便贼眉鼠眼地跑了出去。
——希望这妹子没有什么别的武器吧。鹭脊在心里默念着,然后在出门后迅速藏在药房边上的阴影里。
他看到那个长得和茜茜一模一样的女孩立刻也冲出了门,接着他握紧了刚抢来的刀,对着那个女孩就是……一愣。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我我不敢杀人啊!
可谁知那个女孩一上来便是一刀——她果然还准备了另一把。鹭脊吓得一跳,大叫:「喂喂你干哈呀?我都没动手你干哈呢大妹子?」见那女孩真有杀意,他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握着刀捅入了女孩的胸口。
没有血喷出,只有女孩化为一团黑雾和一种难闻的土绿色烟雾交杂着钻入地表的裂缝里。
「喂蚁叔,咋回事啊?」鹭脊毕竟刚对人动了手,虽然那玩意可能并不是人,他还是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逃离了现场,现在的他正在高架桥上奔跑着,「刚有人冒充茜茜想搞我,俺还不知道咋回事……」
「啊??」对面也传来懵逼的声音,「太困了我直接睡着了,我现在看看情况。」
鹭脊一边跑一边对着高架桥上骑着摩托的美女吹口哨——美女们都震惊地望着他。
——为什么这个怪人要在自行车道上跑啊??
「……我知道情况了。陨石已经失联,茜茜现在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没办法回复,至于班德鸠我已经在想办法了。你现在赶紧过来,然后带上陨石的血液样本,我现在就把那个设备制作完善。」
「好嘞!」
然而,在反应过来蚁叔说的话后鹭脊正在跑着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茜茜……?
5.
「茜茜!!」
鹭脊摘下了耳机,看着正在墙角和一个粉色短发女生周旋的茜茜,他立刻大喊大叫了起来:「别怕啊!都是假的!」
现在时间是8点50分。
「啊?假的?」茜茜突然从纠结中醒了过来,看着提着一个胀满了的塑料袋的鹭脊,「你说她?」
「我刚才还碰到了一个你呢你说是不是假的??」鹭脊立刻启动了护腕,摁下白色按钮,护腕上立刻升起了一把枪,他眯着眼对准了粉红色短发的女孩……只是——
女孩在一瞬间便闪到了他身后,她满眼怨恨地握着一把刀眼看着就要捅进鹭脊的后脑勺——
「铛——!!」
一把黑色的镰刀突然从鹭脊身旁擦肩而过,稳稳地插在了粉发女孩的脸上。
噫……场面过于不适,鹭脊害怕得闭上了眼睛。
「鹭脊。」
「嗯?」
茜茜突然搓了搓手:「有杀虫剂吗?」
「有的有的。」鹭脊说着蹩脚的方言一边从塑料袋中拿出了一瓶杀虫剂,然后掂了掂便朝着茜茜扔了过去。茜茜顺手接住,接着便握住杀虫剂把自己脚边的所有密密麻麻的东西都喷了个遍——
原来是极其普通的虫子,只是因为茜茜害怕这种类型所以才不敢碰而已,实际上是极其低级的梦魔。现在虫子尸体遍地都是,茜茜皱着眉叹了口气才踮脚走了出去。
「那我们走吧,蚁叔需要陨石的血液样本完善定位设备,陨石出事了。」
茜茜帅气地将杀虫剂一扔,鹭脊慌忙接过。
「等等。」茜茜咬牙切齿的声音。
「啥?」
「让我先把这个贱东西好好折腾折腾……」茜茜掰着拳头发出咔咔的响声,她的眼神现在充满了想狠虐一翻贱人的兴奋感。
只是,粉发女孩也流出了黑色的雾,和土绿色的臭味烟雾一起熔入了地表裂缝中。
6.
「陨石的血液样本……」
鹭脊和茜茜从电梯里快速走出,各自寻找。
鹭脊突然想起来,在他第一次救陨石的时候,脖子上缠的纱布……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找到。至少目前来说,能保存到的血液样本只有那一次。
他毫不犹豫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要知道他的房间可是除他以外没有人进来过的,毕竟满地的美女杂志和《圣斗士星矢》《名侦探柯南》漫画,以及放在床边的几乎可以塞两个人进去的巨型垃圾桶,那里面现在堆满了垃圾,散发着可以毒死一个人的臭味。
他从没想过自己这么邋遢的习惯居然也能派上用场!
鹭脊快乐地戴上耳机放起了《我是大哥大》里三桥贵志的专属沙雕BGM,一边快乐抖腿一边找。
「不愧是你……」意识到只有鹭脊才有可能保存到陨石的染血绷带的茜茜推门而进,然而一进门就被熏天的臭气震得连打了五个喷嚏。
看着快乐地翻着垃圾的鹭脊,茜茜默默给自己捏了一把汗……
十五分钟后,鹭脊握着一团脏兮兮的绷带出来了。茜茜几乎是第一时间叫他赶紧洗了个手。
他们用滑板很快到了蚁叔的工作室,蚁叔毕竟也是一个中年男人了,在鹭脊推开门拿着绷带的一瞬间差点被这迷之臭味熏得心肌梗塞。
这是腌制了千年级别的臭。蚁叔戴上防毒面具接过了那团绷带,同时惊异于鹭脊的身上为什么不会有臭味……
「这件事结束后给我去倒垃圾。」茜茜用卫生纸捂着嘴咬牙切齿地说。
「明明还帮上了忙呢。」
「闭嘴。」
「好。」
「你们两个别争了,我已经弄好了。」蚁叔仅仅是用设备吸取了绷带上的一点点血渍便将实验灯关上,将两个小型黑卡分别安装到了俩人的护目镜边上。他用电脑再调试了一下后,就松了口气般把俩人赶出了门。
门关上后,蚁叔默默往自己的工作室喷了一瓶清新剂。
「哈嚏。」
7.
「哐!」
一声清脆的响声,一片黑暗的荒郊小屋中,似乎传来了什么重物敲击的声音。一条细小的裂缝被重力撕裂开来。
「哐——」
再次一声沉闷的巨响,天花板上一条细细的裂缝中钻出了黑色的刀尖,那个一片黑的天花板似乎投下来了一丝浅浅的光亮。
「嘶啦——哐——!!」
金属撕裂的刺耳又沉闷的声音,一把黑色的镰刀砍穿了天花板,一位紫发少女从天花板的裂缝中跳下,紧跟其后的还有一个绿毛精神小伙。
「我解开皮带,你负责止血,快!」茜茜迅速冲到陨石床边,一把扯下了封住口鼻的黑色胶带,接着一秒内撕开蒙住陨石双眼的黑胶布,并迅速用镰刀一齐斩断贴合陨石身体的皮带,过程中完全没有接触到陨石的皮肤,动作迅速而利落。
看到陨石的惨状,鹭脊的心跳仿佛都停了一拍,他连什么感叹的话都说不出,只想迅速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天啊……这个出血量……鹭脊心脏都难过得揪紧了,他碰了碰陨石的鼻下,还有呼吸,幸好。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救人这么紧张。
鹭脊迅速掏出了医药箱,快速抽出纱布将陨石两手手腕上的刀伤封住,同时立刻掏出一支发着蓝光的熔液,正打算将针头扎进陨石手臂上的血管时,黑暗中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磁带落地的声音。
「哐……啷。」
茜茜立刻低下头,在看到那个黑色“磁带”的一刹那——
「鹭脊!!背起陨石赶紧走!!」
茜茜推了一把鹭脊,在三秒内,茜茜护腕弹出安全绳勾住了天花板的裂缝,她迅速双腿蹬住墙壁跳了上去,鹭脊也慌慌张张地把医药箱丢给她接着借着安全绳赶紧攀上来——
「滴」
只是鹭脊身材瘦弱,他背起陨石已经比较困难了,同时借助安全绳的力气更是难上加难。茜茜见状立马握住了他的手臂,鹭脊的双腿蹬到了墙壁上——
「滴」
鹭脊借着安全绳和茜茜的臂力,已经把头探出了屋顶,他用力一跳,终于他和陨石两个人的身体都完全翻到了屋顶上!
「滴——」
「小心!!」
「嘭——」
茜茜一声大喊,鹭脊立刻抱住陨石翻滚到了屋檐边缘,茜茜在火光冲出屋顶的一瞬间冲到了屋檐上趴下,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金黄色与橙红色交织的火焰伴随着呛鼻的黑烟自屋顶上蔓延开来,一阵强烈的震感在他们身下涌起,鹭脊护着陨石在屋檐上等待震感稍弱一些后便跳到了地面,茜茜捂着缓缓流血的右臂跟上了鹭脊。
「你怎么了?」鹭脊皱着眉,这次几乎所有人都受伤了,这种情况让他很不好受。
「被爆炸中飚出的碎片擦伤了,没什么关系的。」茜茜抱着鹭脊的医药箱,然后联通了蚁叔……
8.
晚上9点45分,亮着昏黄灯光的陨石卧室内。
「陨石,好些了吗?」鹭脊坐在床边侧过头问着身后靠在床上休息的男生,手上还拿着一个正在啃的苹果。
鹭脊把他和茜茜经历的所有都告诉了陨石,事实证明,这一次就是大规模的梦魔讨伐,它们装扮成他人认识的或害怕的样子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下手,不过至于为什么梦魔们都没有直接下杀手……这只能交给蚁叔去研究了。
「嗯。」陨石有些尴尬地一勺一勺喝着粥,「听说这次我是伤得最重的。」
「是的。」鹭脊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提班德鸠还没回来的事,他默默地掏出了体温计给他量了一个体温,「总算上来了,一开始你身上好冷,我真的怕死了。」
「噗。」陨石看着他这副慌张的样子轻松地笑了笑,「不过辛苦你了。」
陨石随意地伸出手拍了拍鹭脊的肩膀,这是好兄弟间的安慰。
「班德鸠还没有回来,你们谁去找一下?」蚁叔忽然推开了房门,有些焦急地看着他们,「她似乎在很远的位置,我刚才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我去找她。」陨石默默加快了喝粥的速度。鹭脊没有出言阻止,只是提醒了一下外面降温了,多穿点衣服。
「外面很冷,你穿这双吧。」蚁叔把他带到门口让他穿上一双内加绒的马丁靴,接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这次不怪你,不要有压力。」
「谢谢蚁叔,我先走了。」陨石抱着滑板道别后便关上了门。
陨石一个人半跪在滑板上,外面的确冷了很多,看来今天这座城市都经历了些什么吧。一阵阵冷风擦过他的脸、吹动着他的头发,他平静地欣赏着下方霓虹都市的喧闹模样,一边打开了麦克风对着话筒缓缓的开口。
「班德鸠,听得到吗?」
好……好温柔这声音……
我蜷缩在一个积雪快要漫过膝盖的小巷深处流着鼻涕打着喷嚏,耳麦中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我瞬间脸红了起来。
「听……听得到。」
「你在哪边?能描述一下吗?」仔细听居然有一丝轻喘……怎么感觉好像很疲惫的样子?我有些疑惑地思考着。
「呃……我……我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哪啊!!!我差点忘了我是个路痴……
「还有子弹吗?对着天上开一枪,我大概辨别一下方位。」
他今天声音怎么这么奇怪……我答应了一声便给枪上膛,接着对着天空开了一枪爆**。
爆**在天空中留下了一个小烟花般的痕迹,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
我暗搓搓担忧着。
「……好,我知道了。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好。」我小声答应着,同时吸了吸鼻涕又吞了吞口水。
完了完了完了奇怪的心动增加了……这是什么神仙嗓音我x!!
一个人等待的时间很漫长,我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鬼畜明星,从“洪荒之力”到“就当是一场梦”,甚至一整首《卡路里》,几乎我把我所有看过的鬼畜都回忆了一遍;鬼畜想完了,我又开始回想我看过的那些BL小说,然后又干脆脑内复习起了几部动漫的剧情……那个金木研是在第几集黑化的来着?
还有金木研的那个能力……哎哎,太久没看了全忘得一干二净了,还有神代利世……「咔哒」一声几乎是小声的推门声,我回过头,陨石单手扶着门延随意地站着,我才发现他脸色居然相当苍白,手腕上也缠着绷带……
「等……等等,这……这些是怎么回事……」
我从没看过人受这么重的伤,这真的就看一眼我就感到我的眼泪都飚出来了,害怕、恐惧和心疼混杂在一起让心口堵的慌,我感到我的呼吸都颤抖了起来。
不对不对我……我不能是这么矫情的人吧,哈哈……
「别管了,走吧。」他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我一瞬间突然就矫情了起来,我开始就像一个幼稚的小孩子那样掉眼泪,突然就想叭叭叭叭自怨自艾着说个不停……我知道我并不委屈我并不惨,可是我突然就讨厌起了这里来,这个明明很完美的地方我突然就很想离开了,我也很想控制住,只是我就是感觉很委屈也很奇怪,心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对不起……我……」我捂住了掉眼泪掉得比水龙头漏水还夸张的眼睛,「我真的好菜,明明什么都没用还跟你们一起……我只会拖累你们……我……我真的就是一个弱鸡,就是一个弱鸡,……我只会……只会让你们操心,什么忙也帮不上,什么用也没有……」
他没说话,默默翻了一遍身上的口袋,找了半天结果只找到了一张卫生纸,无奈只能递给我。
我拿过纸,便极其滑稽地擦起脸来,眼泪和鼻涕都黏在脸上,我像个鼻涕虫一样拿着一小张卫生纸乱抹一通,他被我这副搞笑的丑样子给逗笑了,只是他又不能笑,只能默默憋着,然后用那双此时看起来不知为什么温柔了很多的眼神看着我。
「……我……我真的挺……wo……喜欢你的……」后面那几个字我感觉已经小到连蚊子都不如了,可他还是怔住了,然后瞬间手脚就懵得不知怎么放了起来。
「好了好了……真的很冷,回去吧。」
啊我知道我这样很讨嫌,但我现在就是矫情了,矫情来的时候怎么也挡不住,别看我平时嘻嘻哈哈,矫情的时候真的我自己都搞不懂。我突然就不说话了,低着头甚至动也不敢动,只是感觉没有资格和茜茜他们一起,不管是做朋友还是什么。
「走不走。」
他伸出了手,声音隐约有种哭笑不得的意思了。
「……可是我一定会连累你们……」我还是支支吾吾(啊我真的好想揍这样的我一顿!!讨不讨嫌(-"-怒))。
「走不走。」
见我没回话,他居然直接一记手刀打了过来……我就感到后颈一紧,便昏了过去。
陨石鼓了鼓腮帮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背起了地上昏倒的一身伤的女孩,吸了口气。
「不要乱跑了……」
他支撑着已经疲惫到极点的身体把女孩放到滑板上,然后默默减缓了速度。
过了几秒,他嘴角慢慢控制不住地勾了起来,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可惜班德鸠已经睡着,看不到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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