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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暂时按下一只耳捉拿端白兰未果不提。接着说那日袁怀正想去万泉镇捉拿端白兰之时,却见母亲三姨太来找他哭闹,逼他领梅琴到医院瞧疯病。虽然袁怀为人不怎么样,但他却是个很孝顺的人,老袁福死后,他对母亲总是百依百顺,从不顶撞半句,只得乖乖地回老宅去了。出了稽查队大门,他让三姨太坐自已的跨斗摩托回去,说下大天来,三姨太死活不肯坐,说是怕中风吹歪了嘴眼。娘俩争讲了几句,袁怀顺从了,叫了两辆黄包车,三姨太和丫环同乘一辆,他坐一辆急匆匆赶奔老宅。
虽说梅琴是三姨太的儿媳妇,但也是她娘家姐的女儿,表兄妹成亲,亲上加亲,三姨太对梅琴自是疼爱有加。梅琴病后,她是说不尽的哀愁缠绵。自从儿子骗娶了端白兰,袁家就没有顺当过,现在袁怀又干上了日本人的稽查队,极少过问梅琴的病情安危。三姨太整天怨声不断,只要提到这件事她就怪罪自已为啥当时不阻止儿子去干那缺德事,反到认为是件美差,常常自责道:“总是袁家误了梅琴,配不上怀儿这个混张东西!”
回到老宅,母子二人直奔梅琴屋内。但见梅琴坐在棕榻床沿儿上,哼唱什么,将手中一件新衣服撕成一条一条的,那神色似乎很高兴的样子。身旁放着一把剪刀。丫环春香站立一旁,哪敢劝说半个不字!
三姨太:“哎哟,梅琴这可是刚给买的外套,你你你……春香!”
春香忙说:“禀告太太,我,我,你看,大奶奶用……”她指指那把剪子,又指指自已胸口,不敢往下说了。
梅琴笑嘻嘻地边撕边说:“看什么呀,你听,你们听噢,这声音多微妙,多动人……我娘说了,在皇宫里她都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天籁之音,嘻嘻……”
三姨太叹道:“儿子,这可怎么着啊?”
“送疯人病院去!”袁怀刚说完。梅琴“噑”一嗓子,跳起来,吊着白眼珠子说:“你他娘的才有疯病!”说着拿起剪子对准了袁怀,继续说:“你碰我一下试试!”
袁怀吓一跳,不敢动手了。
三姨太:“啊不不不,你没病你没病,把剪子给我,咱娘俩去吃好吃的去!”
袁怀暗道:“这个不下蛋的鸡,留她何用,干脆死了都清静!”他转身就走。
梅琴:“站住!你再打野食吃,我一剪子捅死你!”
三姨太忙说:“他不敢他不敢,我让他在家好好陪护着你……哦,好儿媳,你饿了吧,让他去买点心给你吃。”
梅琴笑道:“娘,我都快饿死了!”她慢慢收回了剪子。
三姨太对儿子说:“听见没,你媳妇饿了,快去买呀!”
袁怀拧拧眉头,惶惶地离去。
梅琴讪讪地笑着笑着,竟然又抽抽咽咽地哭了起来。
三姨太扶梅琴坐棕榻床上,说:“不哭,啊,咱不哭,看哭坏了身子。”
梅琴索性盘腿坐榻上,又吊起白眼珠子说:“那个不害臊的小**,再敢来袁家我就一剪子捅死她!”
三姨太:“把她赶走了……你把剪子放下,啊。”
梅琴:“小**不敢来了?”
三姨太:“她不敢来了!”
旦凡患疯病的人,只要心情舒畅,病就会见轻些。梅琴把剪子丢在一边,丫环赶紧拿了去。梅琴嘟嘟哝哝地不知说些啥,说着说着打个嗑睡,歪倒在榻床上,顷刻间睡着了。三姨太拉过来毛巾被给她盖好,无奈地自语道:“这日子熬到哪一天才是个头啊!”
袁福活着的时候曾带着梅琴去精神病院看过医生,医生是个老熟人,对梅琴的病情有所了解。这次袁怀找到那个医生,说明情况。医生说患者正在犯病时不便硬性惊动,先服些镇静安眠类药物,等患者平静后再诊治。袁怀将药弄碎,偷偷放在饭里让梅琴吃下,她果然安静地睡了一夜。次日清晨,袁怀、三姨太带着梅琴去了疯人病院。医生诊过病情,只是摇头,说患者不只是有精神障碍,胃肠道炎症病的不轻,必须马上住院治疗。这医嘱正中袁怀的心思,他想趁此机会把梅琴长期丢在疯人病院,自个落个清净,便立马答应下来,跑前跑后地一直到近中午时才办完住院手续。三姨太和春香回家去了,留下袁怀伺候着梅琴。
重症病房内只有梅琴一人住院,她服药后打着点滴,静静地躺着,似睡非睡。袁怀在走廊上踱步沈思:暗想龟田下的死命令,如果再捉拿不到端白兰,别说自已小命不保,就连三姨太也会牵连进去……而三姨太却不懂儿子现在的难处,偏让袁怀陪着疯病人。母命难违,他现在是老耗子钻风箱,两头受着夹板气。
第二天早上,送饭的女护士推着长条早餐车进来。
袁怀:“喔,这么早啊!”
“嗯。”护士点头微笑着,端起预定的饭菜和一杯牛奶,放到床头桌上,说:“长官,如果饭凉了可以到外边蒸汽房热一热。”
袁怀应一声,等护士出去后,他叫梅琴:“梅琴,梅琴,吃饭了!”
梅琴睁开失神的眼光,说:“我不想吃!”显然她的病情稳定多了。
袁怀把牛奶递给梅琴:“那就喝了这杯牛奶,别放凉了。”
梅琴一小一小口享受着牛奶的美味。袁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想起医生的话:“——患者情绪极不稳定,这种病没有特效药,只要她感情上得到安静就会很少犯病,你明白吗……”
一会儿,梅琴喝完牛奶,将奶杯拿在手里把玩着,喃喃地说:“你不走了?”
“我?”袁怀道:“哦,我不走了,永远陪着你。”
梅琴:“可我,我恨你,恨死你了……”说着跳下床,猛扑过来抱住袁怀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他们的情和爱、怨和恨都凝聚在这一咬之中了……
“啊,啊啊你!”袁怀疼的呲牙裂嘴,把梅琴搡在床上,吼道:“你干吗你!”
梅琴:“你再不去找那个小溅人了?”
袁怀楞了一下,说:“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
“哈哈哈……”梅琴情绪激动地好像战胜者的姿态仰天大笑,她又犯了疯病,眼里闪烁着灼人的光,说:“你这话说晚了,晚了!我要走了,哈哈哈,我要走了……”她说着,便扭动着屁股,摇头晃脑地手舞足蹈地说:“我要走了,我要走了,我要到很远很的地方去了……”
袁怀大喊道:“医生,医生!”
只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过后,门开了,医生和女护士进来。
梅琴见了医生,吓的跳上床用被子蒙住了自已,哆哆嗦嗦地说:“不要,不要,我不要打针,好疼好疼!”
医生:“什么情况?”
袁怀:“刚才好好的,喝怀牛奶这样了!”
医生:“你们说什么话了没有?”
袁怀:“说些家务事,没别的。”
医生:“家务事?请你出去!”
袁怀来到门外,恼怒地嘟囔道:“他妈的,这一阵儿一阵儿的,算是怎么回事,干脆死了早安生,都清净!”虽然他们夫妻多年,亲上加亲;虽然梅琴娘对袁家有恩;虽然梅琴的疯病因他私藏小老婆而得病……这一切,他都抛到脑后去了,他不想因这些事耽误了自已投靠日本人的前程。他认为,老袁福曾在上海道台位置上一落千丈,贬为庶民,自已同样跟着倒霉,在古玩生意场上真真假假折腾了几年,随着社会沉浮变换,也是越来越不好干,官商都在灯红酒绿、推杯换盏中唱着各自的独角戏。因此他认为在这明明暗暗的波翻浪涌中必须见风使船,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才能打下自已一块天地来。所以,他要想出一个两全齐美的法子来踢掉梅琴这块绊脚石!
护士推着小诊车出来:“长官,医生叫你……听见没,医生叫你进去!”
“唔。”袁怀从沉思中惊醒,进了病房。他看一眼平静下来的梅琴,问道:“大夫,你叫我?”
医生示意他小声点,说:“患者注射了一针***镇定剂,睡着了。”
“***镇定药?”袁怀说:“好好,谢谢你。刚才我是不是……”
医生:“你不用解释,我不想再听你的家务事,如果方便的话,请你换个她相信的人来照顾她……你让我说完,我的意思是,现在你在这里不合适!懂吗?”
袁怀“哦哦”着,看着医生离去的背影,暗道:“换人,换你娘个头!”
常言说:人改变环境,环境也在改变人。这二者的关系,不外乎两种结局,要么是一胜一负,要么是相互适应。在命运急转弯时刻,那些粉饰表面的现象就一扫而光了。各种人不得不在严酷的现实面前接受挑战和考量,表现出各种形态,进行着各种表演。三个小时过去了,已到傍晚时分,梅琴醒了,转过头来,看见坐在床边的袁怀,轻轻地说:“我好累……”
袁怀:“你别动,就会好的。”
事有凑巧,门开了,小护士送来晚餐,除了主食和菜,仍然有一杯梅琴爱喝的热牛奶。她放到桌上,说:“你们慢用!”走了。
袁怀:“你洗洗手吃饭吧!”
梅琴坐起身,张一眼饭菜,说:“喝死我了!”伸手端起牛奶,贪婪地小口喝着……
在这一瞬间,袁怀看在眼里,产生了极强的杀人欲念……他要先把自已择出来,嫁祸护士送来的饭菜有毒,这样即毒杀了梅琴,又逃避了引火烧身,还能讹诈医院一笔钱。想到此,他一不做二不休,借着出去倒垃圾的机会,奔到街上药房里买下一瓶安眠药,速速返回病房,等待时机下手。当晚,袁怀伺候梅琴服药后,睡下了,他像往常一样睡在另一张床上,一宿无话。
第二天早晨,袁怀心中有鬼,早早起床,洗漱已毕,才见梅琴睡醒了,懒懒地躺在床上。袁怀去打来洗脸水,毛巾,香皂,让梅琴洗脸,他将牙膏挤在牙刷上,端着白瓷茶缸,让梅琴刷牙。
一个女人能得到丈夫这样殷勤、细致入微的照顾,一定是很幸福,很满足的。但是,对于心肠狭窄、而又心凉的女人,她的心结是很难打开的。梅琴的疯疙瘩病就堵得她万难解开。吃早餐.的时候,小护士送来的饭菜昨天的一样,仍然有一杯梅琴喜欢喝的热牛奶。这时,梅琴要去卫生间——这是家私人医院,病房内没有卫生间。
袁怀:“你慢点!”
梅琴没搭理他,趿拉着拖鞋出去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袁怀立刻掏出那瓶安眠药,拧开盖子,将药一下子全倒进热牛奶中,在白糖瓶中取出两勺子白糖,速速搅拌着,搅拌着……
梅琴进来,坐在床沿上。
袁怀:“吃饭吧,别凉了!”
梅琴:“又是油条,我看见就想吐!”
袁怀:“那你先喝牛奶,我让他们换蛋糕来吃,行不?”
“算啦,不想吃!”梅琴端起奶杯,用小勺子搅拌着,“呼呼”吹几下,一口一口地喝起来……
“你不吃,我吃!”袁怀微笑道,他吃着油条,挟着小菜,“呼呼噜噜”喝着米粥,眼睛却盯着梅琴。
此时,送药护士推着小诊车进来,取下输液架子上的药单子,问道:“患者叫什么名子?”
袁怀:“梅琴!”
“对了!”护士又将一张输液卡挂在架子,从诊车上取出两小包药,说:“这是今天的药,早晚各一次,饭后半小时服用!”说罢,离去。
梅琴喝完牛奶,感觉不舒服,眼睛快睁不开了,便歪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她脸色刹白,呼吸急促,身子痉挛,却说不出一句话。
袁怀阴冷地笑着……但见梅琴口吐白沫,身子渐渐彊硬,两颊的红润也暗淡下去,竟自“呜呼哀哉”地死掉了。袁怀忙把刚送来的一小袋药倒在地上,用穿着日本皮鞋的脚狠狠拧踩几下,那药片碎成了粉沫,他用手搧了搧,药粉散开的瞬间消逝的无影无踪。他去站在门口,大声叫喊道:“快来人呀,救命啊,快来人呀!”
主治医生还没有上班,年轻值班医生和两名护士急跑过来。
医生:“什么情况?”
袁怀:“你看她,她她她……”
医生进去一看梅琴的样子,急忙上前翻开她的眼皮看了一下,摸一摸脉搏,而后进行按胸抢救,同时命令护士:“注射强心剂一支!”
两名护士相互配合,一丝不苟,动作利索、准确,将一针强心剂注射到梅琴体内。医生继续按胸抢救了一会儿,他翻开梅琴眼皮看了看,摇摇头,对袁怀说:“准备后事吧!”
“什么?”袁怀吼道:“他娘的你说的轻巧!”他出手给了年轻医生一个嘴巴子,抜出****顶住医生脑袋,接着说:“睁开你狗眼看看我是谁!”
“慢着慢着!”一位五十开外的老医生进来,说:“袁队长,请息怒,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他就是这家疯人病医院的主人。
书要简短。话说这家精神病医院是私人开办,不算大,也就十几张床位。院长姓张名浩,原是两代中医,专治疯癫疑难杂症。张浩性情懦弱,只爱息事宁人。他早知道袁家的势力,袁怀又是日本稽查队长,当初就不情愿收治梅琴,经不住三姨太、袁怀恳求,出于职业良心,只好收梅琴入院治疗。现在出了乱了,就是闹到官府,解剖验尸,查来查去,即耽误功夫,又耗费钱财和精力,不如私了此事,免得传扬出去有损医院名声。人死不能复生,这正中袁怀计谋,他张口就要三万大洋,少一个子都不干,不然,他就要血洗疯人病院。张浩自认倒霉,哭丧着脸,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银票,签字盖章,交给了袁怀。
且说袁怀揣好银票,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通知太平间将梅琴尸体收存,回老宅去报丧。三姨太听罢,拍着大腿,号啕大哭。袁怀好一阵劝说,三姨太抹一把眼泪,顾不上打整自已,坐上儿子的摩托去见梅琴最后一面。
当然,在医院不能成丧礼之事,他们顾一辆灵车,将梅琴尸体运回老宅,设个灵堂。袁怀根本不拿丧礼当回事,他先把三万大详银票收藏好,拒绝了三姨太要为梅琴大操大办白事的要求,人死如灯灭,三姨太悲悲凄凄地不再多说什么。第二天,袁怀谁也不通知请丧,焚香送魂之后,将梅琴埋在了公墓。一切料理停当,他就直接回到了稽查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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