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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的民间工匠比例不高,更多的是朝廷的匠户。由于军户开始大量加入海外移民,附带的很多匠户也加入了移民队伍。
大明到南洋岛屿的往返时间,多在一个多月。再加上台风影响,每年实际的移民次数,大约五到六次。而加装了船用蒸汽轮机的船只,可以多跑一两次。
虽然移民的运价较低,但更多王府勋贵更看重移民到岛上后可以增加佃租收入,所以船用蒸汽轮机的销售越来越高。现在配置船用蒸汽轮机已经比较普遍,所以近年来的移民规模才能快速增加。一方面是船只建造速度提高,一方面是船只运输速度提高。意识到移民后期的作用,各王府勋贵对招揽移民很重视。
说实在的,如果崇祯的子女年龄已经成年,崇祯也会让子女考虑在海外建立移民点。
考虑到移民规模很大,崇祯没有加大向北美移民的力度。北美移民目前的规模约为一万人每年。同时向南洋更远的岛屿移民,暂时没有进入日程。目前移民以巴达维亚和吕宋外围的岛屿为主,暂时没有向这两个大岛移民。
韩王府改变粮食种植比例的消息,已经在松江,南京等地传开。很多人对韩王府每年的佃租收入开始眼红。四百万石左右的佃租,即使只运来三百万石到松江,也是接近三百万两。韩王府的问题是船只太少。
很多高级文官开始对海外建藩有点动心。毕竟这些文官的土地并不是很多。多在一万亩以内。从韩王府的大量粮食积余消息传开以后,高级文官之间就开始增加了海外岛屿状况的交流。当然这些高级文官不会选择依附在这些王府勋贵的岛屿之上。
这几年高级文官和武官对海外建藩的热情一直不高,毕竟早期要投入不少资金。孙承宗移民北美仅六千余人,就耗费资金约十五万两以上。虽然与距离遥远有关,但海外建藩没有持续投入,就很难有大量移民。只有移民总量上去,才能开垦大量土地。
工匠加入到移民队伍,让一些文臣看到另外一种移民模式。就是在海外建立工业生产基地。以船用蒸汽轮机为例,大明的销售价格是三万两白银。实际的制造成本不会太高。即使这些民间或军中的匠户,一时无法制造这些昂贵的机器,但也可以生产一些简单的机器。在海外设立工厂,不象农民移民需要很大的规模和持续投入。但需要选择合适的岛屿。
众多文臣对移民海外开始动心,一部分选择了传统的农业移民,一部分选择了兴建工业化生产基地。由于这些人不愿意去原有的移民岛屿,因此需要先派出船队和工匠进行资源勘探。千料船只的购买价格并不高,许多家在东南的一些东林党官员,家中此前已经有船只。所以前往大明各地,招揽愿意到海外进行勘探的工匠,许以重金。
原内阁首辅韩爌,时年72岁(虚岁),今年刚致仕回到山西蒲州(今山西永济)的老家。蒲州临近黄河,虽然降水很少,抽水机推广可以解决农业灌溉用水。
对于韩王府积存大量粮食的事情,韩爌自然知道。年收入如此之高,说实在的没有几个文官不会无动于衷。
韩爌能在党争激烈的天启年间担任内阁大学士,内阁首辅,见识和能力是非常高的。只是韩爌面对海外移民的持续投入,也颇为为难。
以农业移民为例,即使征收50%的佃租,人均耕地和韩王府相同,十万移民每年的佃租收入仅四十万石左右。如果再建立一支军队和水师,实际的收益并不高。韩王府的成功,一是人口数量很多,二是前期水师和军队数量不高。即便如此,韩王府仍面临运输能力不足。
在南京多年的韩爌,对工业化生产的盈利能力非常清楚,顺风船厂经改造之后,年产三千料大船约三十艘左右,年产值约一百九十万两(含船用蒸汽轮机),利润约九十万两左右。再加上崇祯没有大幅度增加股本,总股本仅四股。每股收益约二十三万两。(具备年产船用蒸汽轮机一百台以上的生产能力)
从报表分析,船用蒸汽轮机的利润非常高。顺风船厂已经成为每股盈利最高的公司。
而联合钢厂,更是借助于大量修建铁路,盈利能力非常高,总盈利已经突破四百万两,而股本只有十八股,每股盈利约二十二万两。
韩爌一开始对股票发行较为抵触,所以没有购买这些股票。所以韩爌如今在考虑移民海外时,就考虑兴建钢铁产业。
五月初七,韩爌召集子孙,商议海外移民的事宜。经询问详情,家中现有白银约十二万两,另有土地一万三千亩。这其中也有一半左右是投献土地。总价值约二十万两左右。
韩爌让长孙和次孙二人,各自寻找会勘探矿脉的工匠约百人,同时招收军户余丁约千人,然后到松江会和。
韩爌又让长子留在蒲州,联系土地买家。给长孙次孙各留下二万两白银,自己与次子带领约百余家丁,携带八万两白银前往松江,布署移民海外的前期安排。
从蒲州出发,韩爌一路上见到大量的海外移民队伍。五月二十一日,韩爌到达洛阳。
此时的洛阳城外,每日都有大量的移民队伍停留,韩爌在洛阳城中,休息了三天。一方面打探海外移民的消息,另一方面需要将多余白银通过富民钱庄异地汇兑,仅留下一千两白银用于路上开支。
福王府在海外的移民点,去年底的人口数量约二十万人。这个数字在海外移民点比较靠前,目前大明的海外移民岛屿众多,约五百以上,而移民点更是多达八百左右。多数移民点的人口数量在十万人左右。总的移民人数已经超过一千三百万人。仅韩王府一地就有百万移民。而韩王府的四百万石佃租收入,更是让其他王府勋贵眼红,今年加大了移民力度。
五月二十五日,韩爌到达郑县(今郑州市)。虽然郑州到洛阳的铁路正在修建,仍没有通车。郑县物资交易中心,此时已经成了附近最大的物资流通中心。大量的粮食通过铁路运输,到达郑县,然后分流到附近各地。此时郑县的稻谷价格已经达到每石二两。
徐州到连云港的铁路已经通车,郑县的外围运输能力大幅度提高。繁忙的物资运输,让韩爌对铁路的运输能力十分赞赏。
由于铁路的修建,铁路两侧形成了施工道路,这外侧的两条道路,如今已经成了移民的主要道路。五月二十九日,韩爌到达开封府。
开封的周王府,由于上任的周王于去年去世,所以开封府的周王嫡系仍留在开封。但海外移民工作在管事的带领下,没有暂停。韩爌没有急于离开,在开封府停留了五天。
对移民状况了解越多,韩爌对海外建藩的热情越高。而有同样看法的文臣也很多。目前可以在海外建藩的文臣品级是三品及以上。此时已经有很多东南沿海的文臣,已经往海外岛屿派去了勘探队。
一路上走走停停(蒸汽机车没有开通客运业务),韩爌六月十八日到达连云港。很多小型船只无法在远洋行驶,就来往于连云港和松江之间。也有一部分大型船只会停靠在连云港。
数年的持续移民,让连云港比较热闹。码头上的泊位已经超过一百五十个。连云港的年移民运输能力已经达到一百万人以上。连云港外围,时常有十万到三十万的移民队伍短暂停留。
韩爌对连云港的繁华也非常震惊。如果不是借着韩爌的名气,要想乘船前往松江需要等待数天时间不等。有船主听说韩爌要去松江,立刻劝说其他移民让出船位。六月十九日韩爌离开连云港。
在船上,韩爌一直在思索如何破解资金缺口。从大量移民口中,韩爌已经初步知道,海外岛屿的大概情形,仅就一年两熟而言,就远远好于大明北方。
如果从移民离开原籍算起,每一个移民大约要准备一年的粮食和其他物资(约四石粮食)。移民成本约五到六两白银。加上船只运输费用,不同岛屿的运输费用差别很大。此时韩爌才总算明白孙承宗移民北美的运费非常低。
如果自己购买船只,首先要有足够的水手。这对韩爌是又一个难题。所以韩爌前期只能租用船只。而大明目前公开出租船只运输的只有明远公司。
韩爌需要考虑一系列问题,即使是前期勘探,两千余人的队伍也需要二到四艘船只。这种期限不固定的租船,费用不好估算。
在船上的五天四夜,韩爌和次子在反复考虑各种移民方案的优劣。即使土地出售之后,韩爌的资金也只有三十万两左右。而何时能找到合适的岛屿,真的难以估算。
一艘三千料的大船,市场价格是三万两左右,需要一百五十人到二百人的水手,以及少量的卫队。而移民一万人的费用,需要十万以上的资金。
次子韩柏对韩爌说到:"父亲,南京城如今富商云集,可否在南京城想一些办法?"
韩爌说到:"如今大明的船只,非常紧张。如果不购买船只,以后难免问题很多。大明每年会从英国伦敦接收百余艘商船,只是那种软帆需要更多的水手,还要适应一段时间。要购买船只,只有这些船只交货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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