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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弟,你这佩剑是哪来的?”尚小书颇有闲情逸致的修剪起花枝,漫不经心开口,趴在池边给尚大官捞蝌蚪的阿满闻声转过头去。今早尚老爷带着尚少爷、少夫人进京朝拜,管家又把尚大官拖去算术打理,尚小书和阿满倒落了个清静。
“这是西海剑,我爹给我习武用的,平时他收着,等我再长大点就能放心交给我了吧。”阿满笑笑,如是说。
“当真是西海剑。”尚小书喃喃。又道,“那满弟可会武功?”
“说来惭愧,阿满自幼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学艺不精,体弱多病,还照顾不好公子.....”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把捧着的瓷碗放在青石桌上,颓唐起来。
尚小书插着花笑道,“那你可想学武保护大官?”
“自然是想。”阿满抬起头眼睛亮亮,“尚府如此厚待阿满,阿满愿意为此做牛做马,保护主子的安危更是重中之重的事。只怪阿满不争气,尚府每三年都会招进二三练头训练侍卫,但我是公子的贴身仆人,没资格进队。”
尚小书放下花剪,“若我,教你呢?”
“尚兄会武?”阿满惊奇。
“纸上谈兵,略知一二。”尚小书沉思低吟。
“尚兄可否教我?”阿满跑来摇着尚小书的手。
“你一个文弱书生武功为何如此高强?”我身上敷着黑糊糊的草药不甘心的问。
“武功?”他倚靠老树愣了愣神,随即大笑,“等你拜我为师,我便教你。”
“痴人说梦!”我冷笑。
他补着衣袖窟窿,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那时少不更事的我竟不知风水轮流转这浅显道理,日后这事但凡回想起来便是他的饭后谈资。
“很有骨气嘛小输,不亏是狐族第八十代大弟子啊。”他总会这么说,但怎么听都有一丝挖苦嘲讽的意味!
对了,他这功夫原来叫,五禽戏。
“当然可以。”尚小书回神对阿满笑着。“以武止戈。不是以戈止武,也不是以武止武。武不能止武,戈也不能止武。”
阿满听得稀里糊涂,“尚兄,我学武只为强身健体,保护公子。”
“好,上武得道,平天下。中武入喆,安身心。下武精技,防侵害。”尚小书继续道,“既然你决心学武,便先把兵书看懂。”
他抱来一摞书,似乎早有预谋。
《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吴子》、《六韬》、《尉缭子》、《司马法》、《太白阴经》、《虎钤经》、《纪效新书》、《练兵实纪》,本本齐全。
这回到阿满犯了难,“尚...尚兄,这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看完这兵书只会事半功倍。”尚小书笑眯眯地像只
老狐狸。
“那看完兵书是否就能学武了?”阿满掂量着书问道。
“没错。”尚小书点点头,“你有西海剑这么上乘的兵器,读点兵法后再扎一年半马步稳下盘然后便教你剑术。”
“那这期间,尚兄可能教我些什么易学速成功法?”阿满终于露出笑颜。
“功法,易学速成?”尚小书眼睛转了转,“五步拳,醉八仙拳,九宫八卦步,都可。不过我先教你五禽戏,强身健体。”
“五禽戏?”阿满一脸天真懵懂。
“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体轻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尚小书念叨着《后汉书·华佗传》,手足霍霍,颇有疯子之态。
“快跟着我一起做,每戏八式,共四十式。”他擦擦额头的汗,拽起目瞪口呆的阿满群魔乱舞,暗暗道,我也就学了这个,早日教会你早日溜之大吉。
“尚兄,我,我就不必了吧?”阿满吓得连连后退,一边紧张张望四下有没有其他仆人。
“其威力之大,其功效之好,你得亲身试过了才知道。”尚小书舞得起劲,迷糊教导起阿满,“虎戏者,四肢距地,前三掷,却二掷,长引腰,侧脚仰天,即返距行,前、却各七过也。鹿戏者,四肢距地,引项反顾,左三右二,左右伸脚,伸缩亦三亦二也。熊戏者,正仰以两手抱膝下,举头,左擗地七,右亦七,蹲地,以手左右托地。猿戏者,攀物自悬,伸缩身体,上下一七,以脚拘物自悬,左右七,手钩却立,按头各七。鸟戏者,双立手,翘一足,伸两臂,扬眉鼓力,各二七,坐伸脚,手挽足距各七,缩伸二臂各七也。”
没舞两下,阿满只觉浑身腰酸背痛,不由得哀嚎,“尚兄,今日到此为止吧,我,我不行了。”
尚小书喊着口号不肯放人,“年纪轻轻,身强力壮怎么这么虚弱?满弟,我跟你说,你好好学五禽戏,每日舞上一舞,任力为之,以汗出为度,有汗以粉涂身,我保你消谷食,益气力,除百病,能存行之者,必得延年。”
“尚兄,我现在,只想看兵书。”阿满呼天撼地,偏偏学什么功法,一早去看兵书了多好。
“满弟,从今以后,你好好学文学武,若以后我不在大官身边了,你要护他周全。”尚小书停下手突然像变了个人,眼底都是阿满看不懂的情绪。
“尚兄,你怎么了?你要去哪?”阿满怔住了身形,极少见尚小书有这么认真诚恳的神色。
“我不去哪,只是有这么一天的话,刚刚说的,你得答应我。”尚小书又恢复气定神闲。
“不必尚兄说,这事阿满也一定会做到!”阿满握紧了剑柄,急切的就差立指起誓了。
“好,我信。”尚小书笑着摸摸他头。
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中午时分,管家推着恍恍惚惚的尚大官进院,尚小书吃着茶点赏花,阿满泡着药浴长吁短叹。
“舒来兄。”尚小书起身笑迎。“公子回来了?”
“尚先生。”管家微微躬身。
“舒来兄不必多礼。”尚小书连连摆手,忙把他托起。
“小书。”尚大官扑进他怀里,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九章算术》好难,我学不会。”
“哈哈哈。”尚小书看着红了鼻子的尚大官笑了起来,“要不下次学学《孙子算经》?”
“不要,不要,我不想算,不想接管尚府。”尚大官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公子,您是尚府未来的家主,怎么能不学习不打理呢?”管家无奈,对这小主子毫无办法。
“我还小着呢。”尚大官嘟哝,转身去看牡丹插花,两耳不闻窗外事。
尚小书拍拍愁眉苦脸的管家深有同感,又欢慰道,“他是尚大官,叫大官,以后就是要当大官的。”
管家正欲开口,他转了个话题又道,“舒来兄,听阿满说那西海剑是您给的,此等宝物,不可多见啊。”
“那剑确实不凡,尚先生好眼光。”管家摸摸胡子,款款道来,“我幼时流浪街头,生死未卜,西海剑就是那时在街上捡到的。说来也怪,街上人来人往,好好一把剑在地上也不见人要,我抱着它四处流离也没人来抢,更妙的是,那剑似与我有缘,我觉得它,就叫西海。”
“它确实就叫西海剑。”尚小书望着管家居高莫测起来,“传说青丘之国,有两剑,一曰黄海,一曰西海。只传强中强者,能当万狐之首者。”
管家饶有兴趣的听着,“尚先生说的可是真事?”
“那是自然,我可是狐妖欸!”尚小书一挑眉,得意洋洋。
狐妖吗?管家怔了怔,好像好久以前,有谁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但,明明就是仙子啊。
“尚先生果然见多识广。”半晌,他喃喃开口。
尚小书垂下眼睑轻轻皱了皱眉,“哈哈,小书随口一说,来兄莫要当真。怪志杂谈,不足挂齿。”随即舒展笑道,“阿满今日跟我学了五禽戏,正回屋内泡浴呢,我让他读些兵书,日后教他剑道,他是个好苗子,勤学苦练,好好栽培定能成材。”
“承蒙尚先生厚爱。”管家低头,诚惶诚恐。
“来兄客气,我与满弟情同手足。”尚小书笑得灿烂。
阿满也泡完浴回来了,“爹。”他惊喜的叫了一声,又道,“尚兄,你教的五禽戏果真厉害,我现在身轻如燕,似打通十二筋络,浑身力气。”
“趁热打铁,现在来运气打拳必有奇效。”尚小书眼见愿者上钩,忙做顺水推舟。
“好。”此时,阿满早对尚小书的话深信不疑。
“小书,你什么时候会武的?”尚大官转头挑眉。
“一知半解,不值一提。”尚小书嘴上谦虚,脸上却是大言不惭的神色。
“我也想学。”尚大官摩拳欲欲。
“那你先把“数”学好。”尚小书捂嘴。心里打着鼓,什么时候自己也好好去学学武术,总不能误人子弟啊。
“唉,那我真不会。”尚大官嘟嘴。
尚小书也不理,看着晴空叹了口气,“哎呀,当初不知跟谁打了个赌,若他好好读书学习,我便满足一个愿望,若他中道放弃了,那我可就食言了。”
“你你你,你个坏人!”尚大官辣手摧花,气得结巴。
第二日恰是端午,尚府上下忙活起来,一早食肉粽,饮雄黄,挂艾草,编五彩,过节气氛颇为浓烈。只是这热闹中久久不见尚府大公子。
尚大官背手在池边踱步,踢下的石子惊扰了那片蝌蚪儿,他一遍一遍自问自答,任谁呼喊也不受影响。
“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尚小书走到他面前挂上蛋兜,嬉皮笑脸,“好徒儿,今日你应当背《九章·怀沙》啊。”
“我迈不过“九章”这道栏了是吧。”尚大官被磨得没脾气,抬头扯出一丝苦笑。
“今天过节,走,师父带你去看龙舟!”尚小书牵起他手,大摇大摆走出尚府,亦如他来时这般。
滔滔孟夏兮,草木莽莽。
伤怀永哀兮,汩徂南土。
眴兮杳杳,孔静幽默。
郁结纡轸兮,离慜而长鞠。
抚情效志兮,冤屈而自抑。
刓方以为圜兮,常度未替。
易初本迪兮,君子所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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