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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庄子的孤魂庙建***乾隆六年,到杨庆发这辈子人的时候已经快两百年了,虽然是几经修缮,但如今却依然破败得很,也并没有太大的庙院,只有一间殿宇,而且庙顶的瓦片破碎了很多,虽然年头长,但也只是一座小村庙,里边的墙壁上画着十殿阎罗,供桌的后边供奉着一尊并不是很大的孤魂爷泥像,仔细看去,这壁画和神像都已经十分斑驳。
在孤魂爷的供桌两侧,凌乱的摆放着一层又一层的棺材,有的棺材显然已经放置了好些年了,不少棺材板早已被耗子嗑出了洞,从外面能看到里边那些长长的白骨,尤其到了天黑路过此地是格外的瘆人,阴风吹过,棺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让人不禁浑身发抖,特别是身子弱的人,即使是白天,那阴风会跟着人走,绕着人的周围来回转圈,到了晚上更是吓人,一尺高的鬼火随处可见,可是人一靠近那火便自动熄灭,在大概五米开外的地方就又着了起来,如此往复,让人毛骨悚然。
据杨庄子村里的老人们讲,这里的尸骨都是三孤四寡的人去世后村里由大伙儿集资出钱给他们买了薄板棺材,或是用破席子卷了扔到这里的,这些都是些无钱下葬的主儿,只能就先这么搁着,经年累月,这里的棺材越来越多,过问的人越来越少,再往后,也就渐渐地没人管了。
孤魂庙这里的阴气极重,即使是正当午时,仍然能觉得寒气逼人,丝毫觉不出这里有任何生气,杨庆发招呼了几个兄弟,大家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孙氏的棺材抬了进来,说来也奇怪了,只不过是怀了身孕的一个小女子,但放在薄板棺材里却是出奇的死沉,除此以外众人好似还听到棺材里有一阵接一阵打呼噜一样的声响,众人有些纳闷,但谁也没敢停下来。
杨庆发这人的确是讲义气,虽然半彪子是自己作死的,孙氏在生前和自己也一直无理取闹,但面对着亡人,杨庆发略微沉思了片刻,还是恭恭敬敬的插了香烛,烧了纸钱,然后又拜了三拜。
事情到了这里,杨庆发自知已经仁至义尽,便转身告诉身边的人,说:“半彪子去钓大鱼,我一直阻拦,但他不听,弄丢了性命,你等几人是可以作证的。”大伙儿纷纷点头称是。
随后,杨庆发冲着大伙儿一抱拳,又说:“他媳妇孙氏来我家闹事,又把自己撞死在照壁上,你们也都看见了,这前前后后其实我都受尽了委屈,如今孙氏无法安葬,你我将她放在这孤魂庙也算是为半彪子尽了一份心,也与此事来做个彻底的了断。半彪子的老母亲已经被她家中的远房亲戚接走,孙氏家人如果今后再来纠缠,诸位还得帮我说句公道话。”众人连连允诺,大家也确实替杨庆发感到不平,等杨庆发说完话,大伙儿也都给孙氏上了香,众人就此散去。
孤魂庙的棺材众多,但谁也没想到把孙氏的棺材放在这儿之后这里也便成为了是非之地,杨庆发之所以把这事儿一管到底,其实只是想自己能尽早和此事做个了结,也算是为半彪子尽一些最后的兄弟情义,他和众人凑钱买薄板棺材再加上装殓孙氏也就只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按说这几个壮小伙子干起活儿来可是够利索的,三下五除二的把事情就办完了。但他们却忽略了一件最要命的事儿,那便是孙氏肚里的孩子。
从古至今,通晓些阴阳的人都有这么种说法,那便是如果有怀了身孕的妇女早亡,必须把她腹中的胎儿取出来才能安葬,或者找当地的铁匠打一根将近两尺长的大铁钉,从亡妇的肚脐开始扎下去并穿过肚子里的孩子。然后牢牢地钉在棺材板上,这样才能相安无事,否则便是要出墓虎的。
墓虎这东西非同小可,在老辈人的口耳相传之间可以听得出些许端倪,墓虎的形成是要具备一些条件的,如果人为处理得当则不会伤及他人,但万一处理失当就会生出祸端,而杨庆发就属于后者,之所以要把腹中的死婴单独去处理是大有讲究的,记得老人们说,如果身怀六甲还没有临盆的女人死去是不能直接入祖坟的,要是已经妊娠过了五个月显怀,小腹隆起,则需剖开肚子将婴孩取出,放在路口,祈求阴曹地府将他再次收留,以便早日投胎,如果小腹还未隆起,那便是用大铁钉来钉牢才能下葬,这样一来孩子没了生气,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反之,如果下了葬,孩子仍能从母亲体内吸取水谷精微,再加上入葬的祖坟是风水宝地,这样一来,又吸收了天地的灵气,胎气乱动、入土不安,就十分容易成为墓虎。
墓虎时而有形,时而无形,有人说这东西接近于西方人传说中的僵尸吸血鬼,的确,某种程度上是类似的,如果是墓虎已经化形,则先要回到自己生前的家里,吸干家中牲畜的血,然后便要伤及家人,无论人畜,被墓虎吸干血之后的尸体十分干瘪,没有伤口,形状十分可怕,当家里人死绝之后,墓虎便要为害一方,甚至可以造成当地大旱,颗粒无收,如果没有得道的高人是很难降得住的。
孙氏身怀的是一个男婴,即将足月临盆,但哪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这一家人死于非命。孤魂庙虽然是阴气重,但当初建庙时选的却是一处风水宝地,按照“堪舆”学的说法来说,这地方叫做“天梯水”,不远处的一条河绕着庙旁流过,再加上庙前有着层层农田,这里前有案,后有靠,左青龙,右白虎,水流配以真龙,可以保得这杨庄子风调雨顺,至少也能安抚亡魂,实属为在风水上佳之地点得一穴。
不过这孤魂庙自古就是没有阴司户籍的游魂暂时的歇脚地,至少能受食香火,免得饥渴难耐,等到每年的阴历七月十五的盂兰盆节或是十月初一的寒衣节,如果有人能去给烧些纸扎和纸钱,那便是对这些游魂最大的施舍,以便让那些孤魂野鬼手中有些盘缠,抓紧打典鬼差,令其向上传奏,能早些日子进入阴司排队候审,以便能尽快超生。
自打杨庄子的孤魂庙建起来以后,一直相安无事,不过近些日子庙旁的河水突然断了水脉,这里的风水产生了变化,难免会出现一些怪事。孤魂庙里面经年累月,存放了不少路过停留至此的乞丐和无依无靠孤老之人的尸骨,这么多年也都无一例外,是由村里头出面将他们暂时安放至此的,说是暂时,其实也就是一个长久之计了,因为从古至今极少有人将这里的尸首拉出去重新安葬。
孙氏的棺材被安放在这里其实并不是杨庆发一个人的主意,而是经大伙儿商量之后都认为孤魂庙这地方最合适,无论她在阴曹地府有没有名号,无论她游荡多久,总算是有个地方收留,可是孙氏即将临盆而命丧九泉,这种横死的格局对主张孙氏发引一事的杨庆发来说本身就是凶相;再者一来,孙氏怀胎而死,由阳转阴,孤魂庙里游魂众多,之前多亏有庙宇震慑才不敢胡作非为;可孙氏的棺材被安放到这里之后本来就心生怨气,入土不安,再加上和这些游魂恶鬼在一起结成党群,难免要兴风作浪,况且近来有人看见庙前庙后还常有黑狐出没,村里有人传言这黑狐早已修成仙家,常在月圆之夜稽首拜月,再加上孤魂庙地处风水绝佳的龙脉结穴之处,孙氏和她肚里的孩子受阴气和地气的鼓动,再加上日月之灵,没过半个月便化形成为了墓虎,这样一来杨庄子可就倒了霉了。
墓虎生性嗜血,夜晚出行,便开始天天在杨庄子挨家挨户的作乱,从近些日子来看,总会有一户人家的牲口在晚上被吸干了血而死于非命,样子看着也极其吓人,尸体干瘪,毫无血色,二目圆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而且半夜根本听不到没什么异常的动静,人们纷纷议论,但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杨庆发家里也不例外,不仅所有家禽、家畜纷纷毙命,杨庆发家里大门上的两张门神也好像被一大一小两双利爪挠的稀碎,每年过年的时候杨庆发都会去北京右安门内的玉清观去请回一对门神,看来今年这对门神是根本挡不住墓虎的。
起初杨庄子的人们并不知道是孙氏母子化形而来的墓虎作祟,因为孙氏丧命后被安放在孤魂庙,这事儿在人们心里已经算是彻底的有了一个了结,虽然仍不时有人会口头议论几句,但无非也就是说半彪子自己作死,他老婆无理取闹之类的话,半个多月过去,这事儿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杨庄子一切如常。如今突然开始有人说家里死了牲畜家禽,起初并没被大伙儿当回事儿,可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家都出现了同样的怪象,一时间恐怖之色笼罩在了杨庄子,这下子就开始人心惶惶了。
后来,村里一位老者站出来说了一件往事,他说:“十多年前闹义和团,在南沙河那边就有过一场激战,那一次死了不少人,自打把那些尸首埋了之后不久就出现了死牲口甚至是死人的事儿,依我看,那景象和这两天咱看到的一模一样!我当时正从那里路过便和当村的熟人攀谈起来,他们向我讲明了缘由,我那也是头一次看见被墓虎吃过的那些牲口的惨相,太吓人了,最后是请了白云观下院玉清观的道士才平掉此事,那次请道士的时候我跟着也去了,我至今还记得是白云观的老当家陈明霦道长指派玉清观的范明证道长随我们前往,范明证道长听了我们所讲的话之后他说这应该是犯了墓虎,他告诉我墓虎生性嗜血,非鬼非妖,应属一怪,如不及时降服则会出大是非,会让众人搭上性命。当时范明证道长还叮嘱我们先回去,他还有些东西要准备,让我们回去切记要去那片坟地去祭拜,让其他的亡灵入土为安,如果入土不安,恐怕还会有更多的墓虎出现,他说一天以后就到,这一天让全村人离家躲避,以免遭此不测!所以,我们当天就回来了,让他们都跑到坟前去祭拜之后在外面躲了一天。”
杨庆发马上接着问:“那后来怎样?”只见那老者说:“转天,这个范道长就来了,别看年纪不大,但是看的出来,此人相貌堂堂,骨骼清奇,不是那俗流之辈。一路风尘的他也没怎么歇脚儿,跟着大家急忙看了地形,找了几个年轻人做帮手,这几个年轻的必须身强力壮,而且生辰八字的格局很硬才行,范道长告诉大家准备好铁锹和镐头,在午时烈日当空的时候让大伙儿齐心合力挖开墓穴,只见那墓穴中有二十多具尸首,其他的我都没看出什么异样,只是其中有一具尸首被葬在一个特别大的石头上,而且比其他的尸首要高出来很多,大石头周围满都是泥浆,再看这具尸首面色惨白,但却又像是活人一样,两个腮帮子各鼓起一个大包,那两个大包鼓鼓囊囊,呈现着通红的颜色,范道长说这便是墓虎,它这个样子是因为吸食活牲畜和活人血液才形成的,所以那大包里全是脓血。这死人生前是谁早已无从知晓,但现在他为害一方,必须除掉,况且他的手指甲已经长出两寸长,十分锋利,看了让人毛骨悚然,范明证道长马上取出了两道符,先烧了其中的一道,拿出另一道贴在了这墓虎鬼的额头上,他告诉众人这分别是两道镇魂符,治墓虎最管用,他还指着墓穴中的大石头给大伙儿讲:寻龙取穴的时候,石头山是断然不可以点穴的,如今墓虎被埋在这么大的一块石头上,道理和石头山等同,所以才会尸变的。当时南沙河的所有人最关心的能尽早除掉作祟的墓虎,再者就是超度其他亡灵,但除掉墓虎这事儿最当紧,趁着天还亮,因为墓虎要是一但到了晚上再来吃人,那就不知道又有谁会死于非命了。”
这老者还记得范明证道长说:“墓虎行走吃人是在晚上,白天则形同一句普通的尸首,平是活人是受魂魄主宰,二气相辅相成,而墓虎的形成则是魂单独离开肉体,魄不仅没有散去而且等尸首埋在地下之后开始主宰肉体并产生尸变,如今再不处置,这个墓虎就要成大气候,等那时候想收拾可就晚了”。
为了让大家看的明白,范明证用手一指,让大伙儿朝着墓虎的脚底下看,原本穿在脚上的鞋都没有了鞋底,众人十分惊愕,范明证说:“这便是出去吸血的时候走路磨掉的,再往后的话就不用走多远了,方圆十多里的人和牲口都能被它瞬间吸干。”众人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间这里越聚人越多,范明证抬头看了看天色,告诉身边的人,快去找些木柴,要在未时到来之前把墓虎烧掉,才能彻底除害。
说罢,他拿出一捆红绳,绳子有手指粗,上面通体红色,范明证说:“这捆仙绳我用朱砂祭炼了七遍,用它将墓虎捆住的话,想必这墓虎是再无动弹的余地了,但如果不用捆仙绳,在白天日光大明之时,墓虎也并无多少招架之功,但唯一怕的是墓虎口中的殃气,此气极凶,是由它生前的怨气所化,万一活人受了此气,重则丧命,轻则元气大伤,所以用捆仙绳将其紧紧捆住,旁人便不用为此事再担忧了。”
只见范明证在几个壮士的帮助下,三下五除二的便将这墓虎捆了个结结实实,或许是一道纸符显效,墓虎的脸色也开始逐渐变暗,腮帮子鼓出的两个大包也变得小了不少,人们的心里暗挑大拇指,对范明证顿生敬畏之心。
这时候,柴火堆架好了,再看墓虎已经被牢牢的捆住,像极了那作茧自缚的蚕虫。那老者还记得当时不知是谁拿来了一壶桐油,浇在墓虎身上,顿时便散发出了一股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怪味,这味道让人头痛欲裂、天旋地转,范明证迅速的将墓虎用火点着,火一烧起来,那怪味也逐渐消失,火借着桐油越烧越旺,还不时有人往里边添加些柴草,有的人家拿来了被墓虎吃掉的牲口也一起烧了,人越聚越多,眼看这具“墓虎鬼”化为了灰烬,南沙河的村民们也算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了。
时隔多年,北沙河出现的怪事让这位老者讲起当年的往事,经他这么一说,也有几个人勾起了自己对当年这件事儿的些许回忆,经大伙儿前后这么一对比,北沙河如今闹了墓虎这事儿看来是板上钉钉了,而且还是一大一小,当年南沙河一只墓虎就已经搅得上上下下鸡犬不宁,更何况北沙河突然冒出来两只,这时候有人站出来说:“既然当年请来了玉清观的道士除掉了那只墓虎,那现如今不如再把他请来,也为杨庄子除此大患。”
经这么一说,人群里顿时议论纷纷,不少人都举双手赞成,认为此事非那位范道长莫属,况且现在墓虎已经显形,事不宜迟,经过大伙儿商量,杨庄子的人还是派这位老者亲自跑一趟,另外随身还带着两名家眷做为随从,杨庆发这时候站出来也要求跟着一块儿去,这位老者在杨庄子也算是有些威望,人称穆三爷,向来行事利落,做事也颇有章法,从北沙河到玉清观只要一天的脚程,事不宜迟,穆三爷和杨庆发急急地上了路。
再说北沙河的杨庄子,半彪子以及媳妇孙氏的丧事儿本已算有了一个了结,官府查办给出的答复也是半彪子咎由自取,所以查办到最后也都是不了了之,不再过问此事。谁知半彪子一家人阴魂不散,又开始搅得杨庄子鸡犬不宁,人心惶惶,大人孩子都生怕被墓虎吃掉,胆小怕事之人早已投奔附近亲友,以免惹祸上身丢了性命,其他众人都盼着穆三爷和杨庆发带着这位得道高人能早点儿回来,尽早除此妖孽,还杨庄子的一方安宁。谁知就在穆三爷回来之前,又出事儿了。
这天天刚亮,村头就一阵大乱,原来村东头的老榆树底下躺着一个人,大家围着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有人仔细看了看,辨认出这正是村中的尤老二,只见尤老二的样子却极为吓人,他双眼圆睁,嘴巴大张着,两只手似乎要去抓什么,两腿扭曲着,脚下的土已经被他蹬出两条深深的壕沟,众人仔细一看,尤老二早已没有了气息,浑身僵硬,面色铁青,全身上下完全干瘪,与干尸一般无二,与这几天村里的家禽和牲口的死法是一模一样,这时候天刚蒙蒙亮,但尤老二的死却惊动村里所有的人,一时间人心大乱,几乎全村的人都跑来一看究竟,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水泄不通,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使劲的往前挤,引得众人一阵骚动,有人回头一看,发现使劲挤到前边的不是别人,这人正是村里的木匠高大头,这人生来相貌奇特,从小就长着一颗大脑袋,不管走到哪儿都格外显眼,只见高大头发了疯似的向前冲。
人们都知道,这高大头和尤老二是要好的兄弟,如今尤老二死于非命,高大头就好似丢了魂似的,冲上来的时候嘴里嘟嘟囔囔的乱说着一通,看得出来,这高大头神情紧张,神情慌乱,等挤进了人群,就见他趴在尤老二身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了起来,这一切来的有些太突然,众人都上前苦苦劝慰。高大头哭了片刻,和众人说:“昨晚,尤老二在我家喝酒,开始只是闲聊,可是酒喝到兴头上,尤老二告诉我,他家三口猪突然全死了,这三口猪还等着到了腊月指望着卖个好价钱呢,没想到一下子全完了。”
高大头话里话外那意思是说尤老二认为家里的猪死了就是人们说的那孙氏变的墓虎干的,尤老二以前在村里和半彪子闹过些矛盾,这次家里的猪全死了,他着急上火,这人平时也算是个老实人,但昨天酒后的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说是非要去给自己讨个说法,高大头告诉他如今不管是谁,能保得一条命就算是大幸,孙氏已经死了,她变化而成的墓虎在孤魂庙里边,自己去了就是找死,还上哪儿找说法去?
可是尤老二越说越来倒劲,说要上孤魂庙去,要用一把火把那里全烧了,借着酒劲儿,他还说干就干,说完了转身就走。高大头说:“当时看尤老二这样,把我吓得够呛,紧忙起身去追,谁知道这家伙发了疯似的一溜烟就没影了,我也玩儿了命的朝孤魂庙追过去,突然看见尤老二在离孤魂庙不远的路边一块儿石头上坐着一动不动,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我叫他和我一起回家,他什么都没说就跟在我身后和我一起走了,没走几步路过他家以后我再转身就找不见他了,我以为他自己回家睡觉了,也就没多想,自己也便独自回了家,谁知,今天这一早,这......”
听完了高大头的话,人们炸了锅,无疑,这事儿十有八九肯定又是那墓虎所为,但在这之前,墓虎还从未伤人,而如今看来已经修成了气候,杨庄子将大祸临头,男女老少也会性命不保。
就听村西头的老李头先发话了,对众人说:“众乡亲们呀,咱这杨庄子看来真的是大祸临头了啊,你说咱们招谁惹谁了,如今却有性命之忧,要我说咱们得一起想个法子,总不能在这儿等死啊!”
话音刚落,村里的一位老太太罗李氏也站出来说:“就是,他李叔儿说的对,总得有个万全之策,要不然这么多口子人可怎么活呀!”
众人看这架势也就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瞎嚷嚷了起来,就在这混乱之时,有个十来岁的小小子站了出来,说:“你们别吵吵了,咱们得找个地方先躲一躲啊!”
就在这时候,有那怕事之人把尤老二的尸首架起来烧起了一把火,没多大功夫,这尤老二便成为了一滩死灰,因为杨庄子的这些人也怕尤老二变成了墓虎出来伤人,那可就更麻烦了,烧完了尤老二,村民们里边有一个叫杨贵堂的人出了个主意,他说:“我看咱其实可以到附近的一座文殊寺暂时躲避,文殊寺庙院宽敞,足以容纳这么多人,而且佛门慈悲,肯定能给大伙儿一个安身之处,寺院中正法久住,量那墓虎也不敢造次,况且村民们也不会久留,而且咱们多凑一些香烛钱交给庙里,咱们在这里躲避不为别的,只为等穆三爷和杨庆发请那位姓范的道士回来。”
大家一听这主意都点头称是,关键时候还得有个明白人站出来说话,就这样,大伙儿趁着天亮,都在家草草收拾了行李,全去了文殊寺里躲命,这里毕竟是个辟邪的好去处,如此一来,杨庄子便彻底的空了。
杨庆发、穆三爷,一路风尘到了北京城右安门内的玉清观,穆三爷和范明证也算是老相识,几人见面,说明来意,范明证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说:“墓虎当中,以即将临盆的女人为最厉,此次你等前来也算是躲开一难,其他人未免是凶多吉少啊!”事不宜迟,范明证取得了法器又和当家的监院通禀了一声之后便与杨庆发和穆三爷一路向北,直奔杨庄子。
此时的杨庄子基本空无一人,事因杨庆发而起,村民们也自然都盯着杨家的一举一动,杨庆发的老父亲心里颇感冤枉,孙氏撞死在自家院子,也让他觉得格外晦气,他虽然随着大伙儿一起去了文殊寺避难,但在临走前自己先去棺材铺买了一口棺材,并告诉周围的人,万一自己死在墓虎手里,就让大伙儿给他收尸。
文殊寺虽然稍显破败,但足以容得下百余人,寺里的方丈了智和尚对墓虎一事也略有耳闻,嘴里直说:“罪孽呀,罪孽!”就这样,他带领寺中的僧众上上下下做了三天的超度法会,给因而墓虎丧命的众生超拔亡魂,又让庙里的和尚去孤魂庙祭了供品,撒了纸钱,烧了香烛,以安抚这些孤魂野鬼。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至于杨庄子里边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村民们是一概不知,也正是在这时候,张德山和段有才在京羊道上赶着羊群路过杨庄子,他们看到村里空无一人是格外的纳闷,正当死羊越来越多的时候,杨庆发和穆三爷带着范明证赶了回来。
进了杨庄子,众人见到村里死气沉沉没有人影,杨庆发和穆三爷甚是诧异,这时候杨庆发便想先将大伙儿领回家里歇脚,到了院门前,杨庆发刚想进门,范明证突然一把拉住了杨庆发,就见范明证放慢脚步,在房前走了几步细细地看了看,然后和杨庆发说:“你家屋子后面有股子戾气。”杨庆发一惊,不知道此话从何而谈,等众人急忙随着范明证赶到杨家院子后边的葵花地,正好见到张德山正在猜测死这么多羊是因为犯了墓虎,所以范明证在张德山和段有才的谈话中接过了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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