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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中市安泰房地产公司已经注册有些日子了,现在楼房的基础图纸已经设计出来了,各方面条件已经成熟,都在积极准备要正式挂牌进行经营活动,前阵子思南撵走了胡万强后也着实高兴了一阵子,但是胜利的喜悦并没持续几天,目前毛巾厂的里下岗职工的问题还没解决,他们提出的条件思南这边不能接受,现在工人们似乎更加团结了,稍有风吹草动一下都来了,好像还是有组织性的行动,思南觉得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必须采取断然措施,否则世豪集团的人会笑话这边的,公司这边的工作也没法展开,但是啥办法都想过了都感到不行,这天他把王怀彪找来私下说:“王厂长,工人闹事的事我不怪你,当初也是我考虑不周,你对厂里情况熟悉,现在我还得靠你想办法来解决,你要知道我帮过你,这个人情你还没还哟,厂里地皮的事是我们自己找上面搞来的,这个你应该清楚,你现在只需要把工人们闹事这个问题给我解决了咱们就扯平了。”王怀彪虽然不积极,但也不敢得罪思南,他慢慢说:“这些工人已经抱成了团,不好办呀。”
思南见他这样就说:“你要是把这事解决了,房子盖好给你一套住,怎么样。”
王怀彪这才高兴了:“那我就先谢谢唐老板了,我在想咱们只要让他们抱不在一起就可以一点一点击破他们。”
思南冲他一笑:“看来你的心病在这里呀,放心吧我绝不反悔,具体说说。”
王怀彪说:“这帮工人中间大部分人胆小怕事是被一些人逼着来的,有几个原来在厂里就是爱找事不安分的刺头,还有几个癞皮狗,只有三四个是组织者,现在要各个击破才行,只要把几个组织者搞定就行了,几个癞皮狗找人教训一顿问题就解决了,其他人想着也不会来了。”
“我就说嘛,还是你有办法,那这些闹事人的家你知道吧。”
“我不知道可以打听,而且把他们家的亲戚的住址都能找出来,但是这件事我不能出面,否则就···”
“这个我懂,你尽快把该收拾人的名单给我,其他事就不用管了。”
思南回去再次找到魏显红,把要求办的事讲给他听,接着说:“我们现在资金很紧张,这次就不给你现金了,我答应你等房子盖好后给你一套房怎么样。”
魏显红说:“钱不钱的先不用提,我愿意为南姐办事,不过要想镇住这些人可能要动点手段,如果出了什么事唐姐你要给兄弟们做主。”
思南说:“这个自然了,这几个刺头很麻烦,你给兄弟们讲尽管大胆地干,只要不出大事把人打残了,一切事我兜着。”
采用一个人一种办法对待效果果然有效,不久后就再也没有人来闹事了,再次的胜利让思南有点飘飘然,她感觉自己成了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此时她野心快速地膨胀,心里在构想又一个宏伟蓝图,她要成为陇中市内最成功的商人,不仅仅陇中市,她的目标是省内,她还幻想着要把西安世豪集团击败击倒,让姓胡的一家人消失。
平安在市公安局的工程基本已经交工了,现在留一些维修工程,思南要求平安把那边的事请放下,全身心地投入到这边的工作中来,平安只留下了王和全和大权带十几个人在那里做善后工作,自己和所有人都撤到毛巾厂来了,思南要求选个吉日,借破土动工之时机,陇中市安泰房地产公司也正式挂牌和开工仪式一并举行,搞一个最盛大的庆典,到时候邀请市委和市**的有关领导参加,还有一些商界的朋友、媒体的朋友一同来祝贺,大造声势、扩大影响面,对社会做好宣传工作,为下一步房屋的销售工作做一个广告,章一文觉得没必要这样大张旗鼓地造声势,应该低调点,免得影响不好,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只是个挂名的董事,一分钱没出,对经营也一窍不通,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平安当然要听思南的,一切按思南的意思办,他让工人搭建了一个大型的主席台,在工地进场路口搭建了一个高大的彩门,工地四周插满了彩旗,公司的招牌和巨幅的标语高大醒目,这些标语和市**的口号一致,有些还是上面给的宣传标语,这天还请了市上有名的锣鼓队来助阵,平安雇来了十几台大型的挖掘机和装载机以及自卸汽车,带上红花排在两边增添红火的气氛,让力虎去买了几十套工作服和安全帽给工人,要求服装统一,个个手握着用红布包裹的新工具,显现出公司崭新的精神面貌来。
章一文带上小蓉去各个单位发请帖,思南自己去市上最大的万隆酒店订了五十桌酒席,秘书把请帖送到车副市长手中,他显得不十分热心,但也是陇中市里一个重大的商业活动,作为主管经济的领导表面上十分的支持,并说一定参加开工典礼活动,但临近几天他却去西安出差了,于是便叫了另一位副市长带上**办公室的领导一同走了一趟,市委这边让余哲林带了几个同志代表市委对这一重大的经济活动的支持参加了开工典礼,还有人大政协都分别安排了领导参加了奠基开工仪式。
这一天除了陇中市的四大班子而外,**里许多部门也都来了代表并送来贺礼,有的是局长亲自来,局长不愿意来的也会安排一位副职代表自己来参加庆典,陇中市电视台和陇中日报都来人做了详细报道,主席台两边摆放的花篮连成一片数都数不过来,放过鞭炮后的纸屑铺满了整个会场,毛巾厂内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这也是毛巾厂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了,思南让平安专门请来了司仪,制定了典礼的程序,原来要让章一文作为公司的董事站在主席台上讲几句话的,但是一文害羞说啥也不上去讲话,最后只有平安一人代表公司站在台上,平安从来没这样露过脸,面对这么多的大领导和来宾他有些怯场,心里慌乱极了,站在上面行动十分拘谨,思南典礼前安排好一切后便退到后面去了,她最怕章一文也退走了,特意安排小蓉陪着她真在主席台下最前面显眼的地方。
这天余哲林专门给公安局去了电话,要求多安排警力维护好秩序,所以在会场内外警察三步一岗严阵以待,这天章志武代表市轻工局领了一帮人也来参加庆典活动,向刚带着媳妇也来了,刚好与志武见面,两人相互瞟了对方一眼,都带着得意和不服气的神态擦肩而过,向刚因为知道内情,他没敢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媳妇,怕她出去乱说引来麻烦,典礼还没结束她们先到万隆酒店去了。
庆典的程序基本相同,比较成功,主席台上各位领导按官阶大小分别讲几句话,最后平安拿着熬了一宿自己写的发言稿代表公司做了发言,接下来就是领导们为奠基石填土,结束后便纷纷坐上车到酒店吃顿工作餐,思南在宴席安排上也很讲究,在菜喝酒水上分了两个标准,包间里都坐着市里和各个局里的领导,由平安和一文陪着,这个菜品十分高档,上的是茅台酒,大厅里摆了有二十来桌,坐的都是普通客人,思南在这边招呼着,大家自己找地方坐下开始吃喝,由于思南在大厅里,所以小蓉、向刚、王怀彪、志武这些人也都在大厅里坐着,思南还专门给平安工地的人安排了两桌,杨工、王和全、李杰、力虎、大权、李长山等等挤在一起,宴席上大部分人推杯换盏十分尽兴。
包间里这些各级的领导者的心思却不尽相同,他们通过刚才的典礼仪式和现在的宴席就发现一些端倪,可以看出这个杜老板与章一文两人各个方面总感到不是一路人,她们两人搅合在一起搞房地产生意真让人不可思议,这个公司一定另有蹊跷,当然外界也有些传言,在宴席上一个个都不敢乱讲话,对公司的敏感话题大家都讳莫如深,只会说些吉祥的话语,这些领导们礼节性地喝了几杯酒吃点菜,碍于余哲林的面子都不敢提前离开,里面最活跃也是最发愁的要属平安了,第一次和这么多的大领导坐在一张桌子吃饭别扭死他了,他不敢动筷子夹菜,今天他唱主角就要招呼好这些大老爷们,他只能端起酒杯不停地敬各位领导的酒喝,遇上好说话的两人干一杯完了,不好说话的他就要多喝几杯酒,空着肚子喝了不少的酒,他有些快支撑不下去了。
酒店里有一个十八九岁相貌极为标致的女服务员正在给包间里面上菜,开始听到杜老板三个字她现实一震,后来她便细细的听,打听到这个杜老板就是阳山县建筑公司的杜平安,市公安局的大楼就是他修建的,这个女服务员从没见过平安,但是杜老板的一切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之中,见到平安四处敬酒,得意的神态更激发了她心中的仇恨,爷爷临死前的惨状她历历在目,父亲落下终身残疾,一家人凄凉的生活都要拜这个黑了心肠的杜老板所赐,要不是他坑害了家里,自己现在也许正在大学里学习,多少年的刻苦努力和梦想都断送在这个可恶之人手里,看着杜平安那幅猖狂样子,她禁不住怒火万丈,再也忍受不下去了,立刻转身到厨房去准备拿把大菜刀把这个恶魔劈成几块,可是她是一个刚来不久的服务员,厨房不认识人,酒店管理很严她进不去,于是她就跑到自己住的员工宿舍里找了一把水果刀藏在袖口里,然后去端盘菜来到包间里,刚好平安正好要去上厕所,她便出来在过道等着,她还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出手重些,最好一刀结束了他,让这个害人的老板得到应有的结果,平安出来后见到一个姑娘看着自己,他没在意,还笑着上前问:“服务员、卫生间怎么走?”
她紧张地不敢开口,慌乱地指了指方向,平安沿着向她指的地方走去,她也跟着平安走了几步,平安见后转过身来,姑娘慌乱地问到:“嗯···你是叫杜平安吗?”
平安笑着回答:“是呀,你认识我?”
她摇摇头、接着又问:“你就是阳山县建筑公司的杜老板?”
平安点着头“你知道的还挺多,有事吗?”
她又摇摇头,平安喝多了也没在意,继续往卫生间走去,见这个姑娘依然跟着自己便转过身来问:“我去上厕所,你老是跟着我干嘛,有事等一会再说。”
她没有回答,但是大眼睛里已经射出凶光来,平安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奋力冲上前来手上的刀子带着满腔的怒火直向平安的腹部戳去,平安没有防备,只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不由得大叫一声,下意识地他的双手握住姑娘拿刀的手,使她不能再来第二次伤害,平安的叫声惊动了附近的人,几个人跑过来一看怎么是这幅场景,忙上来把她们分开,看着平安腹部在不停地流着鲜血,机灵点的忙按住平安的伤口,叫人找担架把平安往医院送,此时酒店里已经乱成一团糟,而这个姑娘出奇的平静,她没有反抗静静地坐在地上,脸上流露出一丝凶狠来,酒店的领导吓坏了,早上他们就千叮咛万嘱咐说今天的宴席有领导参加,千万不能出事,可是偏偏就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他们先叫几个膀大腰圆的把这个凶手关在屋子里,看紧了不能让她跑了,然后便组织人去给来宾们认错谢罪,听见酒店里有人行凶杀人,领导们惊吓之余便纷纷离去。
思南今天显得很低调,她不想在这些领导面前过早地让人注意自己,她和小蓉坐在一起,两人都有点拘谨,当听到包间那边传来有人行凶杀人的声音时,思南不以为然地笑道:“谁又喝高了,在这里乱喊乱叫耍酒疯。”当跑去看热闹的人跑回来说就是杀人了,一个服务员把杜老板戳了一刀,思南和小蓉一下都慌了神,她两人同时问:“戳哪里了?人啦?”
来人说:“我也没见到,听说戳在肚子上了,已经送医院去了。”
小茹发疯似得往外跑去,思南也跟着去,此时向刚上前来对她说:“唐姐你别急,人已经送医院去了,你去了也没用,这个时候出这种事定有原因,咱们先看看是谁干的?在酒店里出的事,酒店要负责。”
思南这才冷静下来:“你说的对,咱们一起去找他们领导去。”孙小茹也跟着一块去了,酒店值班经理见到思南她们紧张的连连赔不是,向刚穿的便装,他先问:“为何出了这事?行凶的人呢?”
经理忙说:“这是个十几天前才招来的服务员,叫何明雪,好像是定原县人,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干活也还可以,也没发现有啥毛病,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就干了这事,刚才问她一个字也不说,人我们管着就等你们和派出所的同志来处理了。”
向刚就说:“这倒怪了,一个正常的人,从来不认识,怎么会突然杀人呢?”
小茹在边上说:“会不会杜老板沾花惹草欺负过她?今天遇上了报复来了。”
思南对小茹的话很上心,此时她不好深说,便问:“会不会有人买她行凶呢?”
向刚说:“你们说的都不可能,我知道平安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他们不是说两人就不认识吗,怎么可能欺负过她呢,另外买凶杀人定会找个能干事的人,谁会去花钱买个姑娘来杀人,不太可能。”
思南问:“人关在哪里,带我们去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凶神恶煞。”
经理马上带她们去,走进屋子后见两个身强力壮男人坐在屋里的椅子上,一个穿酒店工作服的姑娘蹲在墙角,见有人进来了,她抬头望了望几个人,然后又低下头去,思南走近观察,见她红色的工作服上已经辨别不清血迹了,但手和小脸上还留有血渍,她没流露出一点畏惧害怕的神色,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行为并没有后悔的意思,这充分说明了她不是盲目的行为,定和杜平安有着深仇大恨,一个不相识的人何来这样的仇恨呢?思南一时不解,但是她也看到了,这是一个十分标致的姑娘,虽然她穿着一般,现在满脸污垢,头发也很凌乱,她那弯弯的眉毛和大大大眼睛虽然还留着一丝的仇恨,但天生的美丽是遮盖不住的,她鸭蛋形的小脸蛋极具现代的美感,思南让两个男人出去,关上门后慢慢地问:“你叫何明雪,说说为啥要杀人?”
她就象没听见一般没有回答,向刚上前来踢了她一下说:“问你话哩,怎么不说呢?”
她瞥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没,思南瞅瞅她问:“年纪青青的就敢玩刀子杀人,一定有原因,你给我讲出来,如果真的情有可原,我可以帮助你,真的。”
何明雪还是没有说话,孙小茹急了就说:“唐姨,这种山里出来的没有文化,听不懂人话,别费口舌了,直接送公安局算了。”
向刚在边上拉了媳妇一下说:“你别插嘴。”然后自己去问:“唉,你现在说对你有好处,要是把你送到公安局去那就受苦了,先打你一顿,那时候想说都没机会了,还是说说吧,我们是在帮你懂吗。”
她还是一动不动没理会她们,思南接着说:“小何,杀人是要偿命的你知道吗,你这么年轻漂亮难道不怕死吗?”
何明雪抬起头来目光犀利地盯着思南看了一会狠狠地说:“死就死。”
思南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姑娘竟有如此决绝的心境,她没有耐性了,气得站起身来说:“你就是个不知好歹冥顽不化的木鱼脑袋,非得要敲打敲打才有响声,还想死,没那么简单,把你送到监狱去坐几十年牢房看你还这么牛气不。”说完叫上向刚两口子就出去了。
酒店经理陪着笑单独把思南叫到一边说:“我们老板说了,受伤的杜老板的医药费和营养费全部由我们承担,今天他不在陇中市里,明天回来后立刻上门亲自给你赔罪,看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思南不屑地说:“这不是一点医药费的问题,这个杜老板每天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公司内的事情全靠他了,这一住院叫公司怎么办呢,公司每天的损失可不小,你说该如何处理?你说你们都用了些什么人呢?”
经理忙点头说是:“看着这家伙不像个行凶之人,谁会想到她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来呢,你说现在该如何处理她呢?”
思南说:“送公安局呀,难道你们还想私设公堂呀?我给你说看她那样子你们也榨不出什么油水来,而且还是个一根筋,小心在你们这里再惹出什么事来。”经理忙说是:“马上就送。”
出了酒店思南急着了解平安的伤情,就让向刚两口子先回去,自己到医院去看看,她更急的是公司的工作刚全面展开就出了这事,很不吉利,平安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主持工作,来到医院后手术室外面围满了人,工地上许多人等这平安的消息,小蓉哭丧着脸见到思南后便说:“唐姨,这么忙你来干啥,现在还在做手术,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们在这里就行了。”
思南没想到这么严重,她便去找熟人问问情况,大夫说虽然刀子没有伤到要害部位,但是病人一路走来失血过多,加上又喝多了酒,送到病床上时生命特征已经很微弱了,输了不少血,这才给缝合伤口,现在还在救护之中,幸好病人身体素质好,生命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得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思南听后这才放心,她给小蓉说明了情况,让小蓉叫工地上的人都回去,这里人多了也没用,回去安排好工作该干啥的干啥,千万不能把工地上的事耽误了。
思南回到家后余哲林就问杜老板的伤势如何,她便简单地讲了一下,余哲林突然问:“会不会是西安世豪集团的人报复你们呢?”
思南很惊讶地看着他,余哲林见她这幅模样就说:“看我干嘛,你们做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思南这才解释:“有些事不给你说是不想连累你,也少让你操点心,你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想到,不过我和向刚见过那个行凶的姑娘了,问了半天一句话也不讲,看样子不像你说的那样,不管谁雇凶报复杀人也不会雇一个小姑娘呀,而且行凶后也不跑,估计是和杜老板有私仇吧,我让送到公安局去了,等他们审问过后才能知道原因,唉、公司刚开始就遇到这样的事真是倒霉。”
“干啥事都不会一帆风顺的,这才开始,以后还会遇到很多困难的,西安那个胡老板不也让你们给赶走了嘛,人家也很冤枉呀。”
余哲林说这件事是想告谁思南,她做的一切事自己是知道的,叫她有所顾忌,今后干事收敛点,思南马上想到了自己和杜平安的那些事他是不是也知道了?他会不会想侧面告诫自己呢?她心里有些害怕,觉得余哲林越来越阴险了,同时也给自己敲响了警钟,以后做事情要小心了。
第二天来医院时平安已经醒来了,就是由于失血过多身体有点虚,其它都正常,医院里是小蓉和大权在这里照顾他,见思南来了大权出去干别的事情,思南问他:“昨天拿刀捅你的姑娘你认识吗,她为何要捅你?”
平安说:“不认识,到现在我也想不通,走在过道上她还问我是不是叫杜平安,证明她也没见过我,我以前从来没见过她。”
小蓉说话了:“你说这话谁信呢?酒店里那么多人吃饭,她怎么不去戳别人几刀呢?肯定你们以前认识,只不过你见到女人太多了一时记不清了。”
平安当着思南的面不好与小蓉争吵:“你也别这么说,不是已经送到公安局去了吗,等公安人员审问出来不就知道了。”
思南说:“这个姑娘是定原县人,叫何明雪,你能回忆起什么吗?”
平安思索一会突然说:“那个和我打官司的何长根就是定原县的,这个何明雪定是何长根的什么人,不是女儿那就是孙女了,这样就对了,难怪我说着根本就不认识一个小姑娘为何对我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呢?”
思南听后觉得这就对上了:“有道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出这口气,让她在大牢里多待几年。”
平安则说:“唐姐还是算了吧,一个小姑娘啥也不懂,可能是家里大人教唆的结果,想着她也怪可怜的,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由公安人员处理就行了。”
小蓉怼平安说:“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呢,唐姨好心为你出气你还不领情了,一个小姑娘就能拿刀戳人说明她是个多么凶残的人,你怎么还同情杀自己的人来了?”
思南见状冲平安一怪笑,眼睛指了指小蓉意思说你媳妇这么厉害呀,然后说:“好了见你好些了就放心了,好好养伤争取尽快康复,工地还有许多事等你处理呢,噢、所有的医药费由酒店出,你们放心大胆地用药,不要怕花钱,我有事要去办就先走了。”
思南走后平安就对小蓉说:“你当着她说那些话干嘛。”
小蓉一下来了气:“我说什么了叫你这么的不高兴,噢、我说她好也不对,说她不好也不对,她是你什么人呢这样的护着她,要搞清楚我才是你媳妇,你病了她怎么不在这里陪护你呢,而是我二十四小时在这里护理你。”
平安见她少有的发火,不想和她争吵了,说自己累了便闭上了双眼。
何长根很早就在外面干副业,那年回家时路过县汽车站,在外一墙角处一帮人围成一圈看热闹,出于好奇他也凑了上去,见一个中年男人侧躺在地上,边上站着一个三四岁左右可怜的小姑娘,黑溜溜的大眼睛里悬着泪珠,他问边上人才知道,那个中年男人好像已经得病不行了,看样子死了,这个小姑娘就是他带来的,昨天晚上就在这里,何长根很同情这个外乡人,大人已经死了自己也无能为力安葬他,这个小姑娘不能没人管,看着这个小姑娘洁净明亮还带点惊恐疑惑的眼神,何长根的心都碎了,于是他把小姑娘拉到饭馆去买了一个馍吃,还去要了一碗面汤喝了,求生是人的本能,也许是何长根面善,这个小姑娘拉着他就不松手,何长根既怜悯也喜爱她,就抱着问她是哪里人,家在哪里,叫什么名字等等问题,小姑娘啥也不知道,一直说雪儿的话语,问她躺在地上那人她叫什么?姑娘摇头说她不知道,何长根老两口一生就养了一个儿子叫何富新,前两年娶了媳妇,但是一直没有怀上娃儿,他就把这个雪儿抱回家去,给儿子当个女儿养着,也算救了姑娘一命,回家后就给姑娘取名叫何明雪,大家族讲究字牌,何长根是长字辈,儿子是富字辈,孙子是明字辈,明雪在家里都叫她来弟,意思是通过她给何家招回来个真正的儿子,何家缺儿少女,刚到何家时一家人对她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爷爷十分疼爱她,出门干活回来身上总要给她带点糖果吃,何家在村上条件算中上一点,后来还让她上了学,来弟也不是白叫的,明雪来何家四五年后杨桂香肚子里终于种下下了种子,后来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取名叫何明亮,自从弟弟出生以后,全家人的爱都转移到了儿子身上,农村人本来就重男轻女,婆婆和娘明显对她冷淡了,生活上十分的刻薄,每天放学回家都要做许多繁重的家务活,吃穿也没以前好了,稍微大一点还要叫她下地干农活,小学毕业后家里就不让她上学了,说女孩子家认几个字就行了,读那么多书没用,在家里待几年帮家里干几年活,学点操持家务的本事,再长大点找个好婆家嫁出去就行了,可是明雪不甘心,她心里明白自己不是这个家里的人,所以一切都得忍着,吃穿再不好、再苦再累她都不怕,不让上学她可受不了,因为只有在学校学习她才能感到快乐,身体也能休息会,在这样家庭环境里生长比一般的孩子懂事早,她心里明白,只有通过好好学习这一条路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当她知道家里不让她继续读书时,她伤心地哭了好几次,她决定要争取,于是就去向婆婆和母亲说好话,哀求她们,但是没用,父亲是个没主见的人,一切事情全听母亲的,她也只能等爷爷回来了,当时她就想好了,如果爷爷再不同意她就不在这个家里待了,在这个家里唯独爷爷对她最好,真正的把她当亲人看待,爷爷在家里说话也是很有分量的,何长根干活回来后她就哀求爷爷,说一定要让她上学,在学校一定好好学习,放学回家保证把家里的活干好,将来长大了挣的钱全部给你们用,何长根喜爱这个懂事的孙女,答应了这个她的要求,并对她说只要爷爷能出门挣钱就一定供你上学,你学到哪里爷爷就供你上到哪里,将来能考上大学爷爷也供你,明雪感动地抱着爷爷大哭了一场,她流着泪水对爷爷说,一定刻苦学习,一定能考上大学,将来挣钱了就不让爷爷出去干活了,她把爷爷和婆婆养活着。
后来何长根给老伴和儿子媳妇讲:“这来弟爱学习是好事,象她这样聪明学习好的娃儿能有几个?在学校里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这种娃儿不让上学就太可惜了,咱们家现在又不是过不下去,让她上学花不了几个钱,咱们不能让外人笑话,让村上人说咱们家欺负一个捡来的女娃娃。”在何长根的坚持下明雪上了中学,她心里明白能上这个学来之不易,所以她十分刻苦,在学校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回家后她积极地干活,什么活都干,就是要在大人面前表现好点,让家里人支持她继续读书,她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在上高中时学校把她作为尖子生重点培养,同时明雪心里也泛起了愁来。
在高考前这个春节,三十晚上一家人吃完年夜饭,围坐在火堆边取暖聊天,明雪见家里人都在且气氛不错,就给大家说:“按照我目前的成绩,学校老师说今年考上大学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候我想报一个不收费或者便宜点的大学,听说师范院校国家政策好,上学不花钱,到时候我就报考师范大学,将来毕业后当一名老师,我给你们保证讲来工作了每月挣的钱除了我的生活费外全部给家里用,到时候明亮上学的费用我全部包了,家里再也不用花钱了,爷爷和婆婆年纪大了,那时候也别干活了,我养着你们。”
明雪的话说的一家人心里热乎乎的,何长根明白,这姑娘聪明,她是怕家里人不同意她上大学,先给大家许个愿,于是他说:“我们来弟真懂事,唉你落在我们这样的家里有点可惜了,孙女你放心,只要你能考上大学我们就是贷款也要你把大学读出来,咱们这个村多少年来还没有出个大学生哩,你考上大学多给我们争光哟,我还有个想法,你要是上了大学以后,多给你弟弟教教,让他以后也能考上大学,那时候咱们家里就有两个大学生了。”
何富新说了句话:“爹瞧你说的,一家出两个大学生,别说我们镇了,就是我们县也不多见啦,这么风光的事咱们就别指望了。”
明亮在边上也说:“爹你别说,姐姐要上了大学,我也一定要上。”
何富新笑着说:“好儿子,只要你能考上大学,爹就是豁上这条命也要供你上出来。”一家人说说笑笑,十分热闹,明雪的话也没人反对,她的心算是定下来了,年还没过完,明雪就早早地去了学校投入进了紧张的备战高考的复习之中,同时何长根和儿子带了村上一部分人出门挣钱去了。
高考完后,她把自己的答题情况和标准答案细细地做了对照,老师给她估分后说何明雪今年考上省重点大学应该没问题,接下来她就报自愿时她就填写了陕西师范学院,准备讲来当一名好教师,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带着这些年艰苦努力所获得的满意回报,她一路欢歌从县城中学回到家里,刚一进门就见家里气氛不对,问过婆婆才知道父亲在工地一条腿受了重伤,母亲已经去陇中市照顾父亲了,真是天降的灾祸,她心里很急就想去看看父亲,但是婆婆不让去,说那里有你爷和你娘在,家里的农活还等着你干哩,明雪只好挑起家庭的担子,同时期盼父亲能早点康复,爷爷把事情解决好,但是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回家来,父亲的腿没能保住已经截肢了,一下成了残废人,爷爷又和一个叫杜平安的老板打起了官司,听说这个杜老板相当的坏,不仅欠我们的工钱拖着不给,而且父亲干活受了伤他也不管,明雪在心里痛恨死这个黑心的老板,接下来家里的经济状况急转直下,村上和爷爷去干活的工人隔三差五的就到家里来催要欠账,父亲住院看病的钱许多都是在亲戚朋友那里借的,听说打官司还要花不少钱,家里一下欠下了三万多块钱的账,她感到自己的梦想将要落空,这些年的寒窗苦读也化成了泡影,自己的一切努力也要付诸东流了,这种情况下自己如何上得了大学呢?当大学的入学通知书寄到她手上时,她谁也没给看也没说,含着热泪把这张鲜亮红红纸片撕成了碎屑埋在了自己劳作的土地里。
上大学的心死了,明雪安下心来准备干好家里的活,外面的事情她管不了,自己在家里要努力干活把这个将要垮掉的家支撑起来,让亲人从悲痛和困境中走出来,父亲回来后她主动承担起照顾父亲的任务,母亲的脾气渐渐地暴躁起来,常常对她发泄无名之火,婆婆年迈体弱,弟弟还小,家庭的重任基本落在明雪的肩上,她没有怨言,一直默默地忍受着,只希望爷爷的官司有个好结果。
何长根输了官司回到家里,何家犹如一条行驶在汪洋里的破船突然又遇到暴风雨的袭击,一家人都沉浸在绝望之中,何富新见谁都说:“当时还不如叫机器砸死了好,家里还能落一点钱,不至于现在欠一屁股债,我不仅帮不上家里的帮反倒还要拖累你们,真是活到没意思了。”
大家也只能好言相劝,杨桂香现在说话越来越恶毒了,她听了这话心里就来气,直接怼男人:“要想死办法多得很,别整天挂在嘴上当经念,叫大家心里烦。”她过去不敢顶撞公公,现在也不怕他了,心里不舒服时就吵他:“我就不让去打这个官司,你倒好家里人说的不听,外人说啥都好,硬是让那个黑心的律师给骗了,非要去跟人家大老板打官司不可,你在社会上跑这些年都是白跑了,那衙门是咱们这些穷人能进去的吗?这下倒好不仅官司没打赢,反倒多陪进去几万块钱,我看这几万块钱的债我们到死也还不清了,天啦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不是看着明亮小,还真不想再这个罪了。”
媳妇的话就象一把剪刀深深地刺痛着家里每个人的心,何长根现在也只能默默地忍受着,从陇中带回来的钱还不够给工人发工资,现在算下来家里欠外面的债有五万多,今后如果没有别的收入,光靠干农活怕是永远也换不清了,往后的日子没一点希望,他心力憔悴,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没多久在郁闷之中病倒了,家里没钱他便一直扛着不去治病,明雪要送爷爷去医院,但是家里没人迎合她的建议,何长根给孙女说自己就是生点气身体不舒服,到医院去没用,在家里躺几天就好了,但是明雪看见爷爷一天天的严重起来,他偷偷地跑到镇上卫生院去找大夫说明了爷爷的病情,拿着自己在学校时生下来的十几块钱买了两副中药拿回来熬好给爷爷端过去喝,为此杨桂香还骂了女儿几句,说她藏私房钱,家里吃饭都没钱了还有钱去买药吃,何长根听见了也喝不下去,他拉着孙女的手说:“你娘心里急别忌恨她,家里成现在这样子她也不容易啊,你以后要多忍着点,帮家里多做点事,你妈惯着明亮这样不好,你以后要多帮帮弟弟,你爹有伤,婆婆也老啦,你还要多多照顾她们,爷爷拜托你了,都是我不好做了错事,没能如了你的心愿,是我亏欠你了,爷爷对不你呀,明雪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爷爷,但是我觉得你比我的亲孙女还要亲,这辈子咱们爷孙一场我很知足,今后也要照顾好自己,爷爷怕是帮不了你啥了,将来遇上个好人家就嫁了吧,爷爷祝福你,以后你的日子会好的。”
明雪含着眼泪把药再次端给爷爷说:“爷爷你就是我的亲爷爷,你给我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按你说的做,我求你把药喝了吧,大夫说了,你没啥病,喝了这药就好了。”
何长根摆摆手说:“我的身体我知道,喝药没用,好孙女以后别再乱花钱,家里欠那么多的债我心里急呀,你以后一定要帮帮家里,还有件事,我明白你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是爷爷不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当时在县汽车站门外捡到你时边上那个人已经死了多时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你什么人,他身边啥也没有,看样子不像你的亲人,你家在哪里姓啥一概不知,当初你还小只知道你叫雪儿,后来给你起名字时就加个雪字,明雪你不要怪爷爷,如果老天爷安排好的话这辈子也许你还能见到你的亲生爹娘。”
明雪哭着说:“是爷爷救了我,给了我个家,把我养大,我怎么会怪你呢,爷爷你好好养病,我以后还要孝敬你哩。”
半个月后何长根带着许多人生的遗憾和对世道的不公离开了这个世界,明雪是亲眼目睹着爷爷那骨瘦嶙峋的身子在病床上痛苦地挣扎着停止了呼吸,当时何长根怒目圆睁,明雪知道这叫死不瞑目,那是因为他还有许多为了却的心事,是带着怨恨离开的,最后还是婆婆给给抹上不想闭合的双眼,经历了人世间最悲惨的生死离别,明雪的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感觉自己象陷入了地狱一般,从而扭曲了她纯真善良的天性,刚在青春的花季她的心灵就植入了仇恨,当时她就暗下决心今后要是让自己遇上那个杜平安一定要替爷爷和爹爹报了这血海深仇。
何长根的丧事办的极为简单,来的亲戚和村上的邻居们帮忙在何家的坟地里挖个大坑,借了一幅薄寿材草草入殓埋了,只给帮忙的吃了一顿饭,喝点淡酒,连肉都没有,当然大家也能理解何家的困境,接下来的日子越来越难熬了,杨桂香的脾气越发地大了,现在只要她心里不舒服老的小的一起骂,家里人都怕她,明雪起早贪黑地干活,就这样也换不来她的同情,杨桂香没事见到她就吵吵:“人家这么大的姑娘都出去给家里挣钱了,养你这么多年也不想法子出去挣钱,咱们欠人家几万元钱都要靠老娘一个人,把我累死了,几辈子也换不清。”
明雪说:“我每天就是想多干点活,让你轻松点。”
杨桂香说:“这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在床上我能轻松的了吗?你没听说村东头贾家二闺女在外面干什么叫坐台的工作,每年回来给家里几千块钱哩。”
明雪一下来了气说:“娘,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贾家二闺女干的那是正经事吗?也不怕人家笑话。”
杨桂香也气愤地说:“啥叫正经不正经,只要能挣回来钱都是正经事,你好那就干件正经事给我看看呀?你没听说过现在人笑贫不笑娼嘛,你就说人家贾家二闺女村上谁不夸她能干呀,论你的模样比她那可强多了,一年出去不比她少挣。”
明雪实在听不下去了生气便走了,身后还听到母亲的谩骂声,她给父亲送饭时,何富新见媳妇不在就小声给女儿说:“来弟呀都是爹对不住你,看在爹的脸面上别你娘说的话别往心里去,我也想过了,你在家里待着也憋屈,还不如出去闯闯,当然爹不是让你去干那些事,这种事咱们再穷也不能干,年轻人出去见见世面是好事,外面的工作很多,你可以找适合自己的事做,挣点钱给家里也能补贴点用,不然你说咱们这日子咋办呢?在地里刨不出几个钱来,再过段时间我的伤也就全好了,架个拐有些活我也就能干,家里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明雪觉得父亲的话有道理,她也早有这样的打算,就是没敢说出来,上不了大学自己也不能一辈子都窝在这穷山沟里,婆婆知道明雪要出门挣钱去了,当着孙女的面她不好讲,背过后给儿子和媳妇说:“千万不能让这丫头出门,怕是她这一走就再也不回咱们这个穷家了,这样十几年岂不是白养了,还是把她留在家里好,这丫头模样俊俏,过两年找个有钱的人家把她嫁出去,还可以收一大笔彩礼钱,能还不少的债了。”
杨桂香听后有些犹豫了,何富新不同意母亲的话,他说:“来弟这丫头重情重义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让她出去每年能挣不少钱哩,她给我说在她爷爷死之前她发过誓,一定要帮家里把欠债还清,她还小先出去挣几年钱,过几年再给她找人家也不迟嘛。”婆媳两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同意明雪出门去挣钱了。
还是一个羽翼未丰的小鸟就要到狂风中去展翅翱翔,虽然她信心满满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但是第一次单独出门闯荡社会不免有点胆怯,事到如今害怕已经没有用,她的策略就是用自己的真诚和勤劳换回应得的报酬,反正自己一无所有也不怕再丢些什么,如果失败就从头再来,她背上自己上学时的书包,里面只装了两件旧衣服和几大块自己在家里烙的干馍,还挂了一个喝水的搪瓷缸子,衣服口袋里只有母亲给的二十块钱路费,她选择的目的地就是一家人的伤心之地陇中市,她带着好奇心要来看看这个大城市到底是个啥模样?以前听爷爷和父亲讲过那是个好地方,街道宽大两边到了晚上还有明亮的路灯,楼房高大要头抬的高高的才能看到房顶,街道上汽车很多,还有公交车,小时候很想往觉得这样的城市就是人间天堂,但是这次家里的变故过后对这个城市印象就像是魔鬼横行的地狱,不管怎么样陇中市还是对从未出过远门的明雪来说具有相当的吸引力,她要来亲自感受一下,她坐的汽车刚到陇中市,下车后顾不上欣赏城市的美景,她要赶快找一个落脚的地方,这样就不至于晚上在长途汽车站的后车室过夜了,这点经验也是听爷爷和父亲讲的,对于干活的人来说,最好就是马上能找到一个需要用人的单位,这样就可以省掉住宿费了,明雪急忙在大街上找这样的单位,一边拿出一块干馍来充饥,由于初次找工作没经验,这半天下来一点结果也没有,天已经黑尽了,身上还有十多块钱,她舍不得住招待所只好按照父亲说的办法到汽车站去,见到一些拿行李的陌生人,估计他们也是没地方住在这里过夜的,于是就在人堆里找个空地方蹲了一宿,早晨醒来口干的难受,想着昨天还没喝水,见到汽车站的卫生间有自来水,她便拿上缸子接了些水喝了个饱,又吃些干粮接着找工作,快到中午时还是没有找到,明雪心急如焚今天要是再找不到这干粮就要吃完了,该怎么办呢?真发愁时就见到大街道里面一个小饭馆门口有一个招牌上写着招工二字,她欣喜若狂,整理一下衣服和凌乱的头发就去问,老板瞅瞅她问:“你以前在饭馆里干过没有?”
明雪摇摇头,不过她马上说:“我可以学,我学事情很快的,老板求求你留下我吧,你先试试不行就不要我了。”
老板看着这姑娘长得标致人也机灵就说:“那好吧,先试试看,第一个月试用期管吃住,没有工钱,一个月后看情况再说,你同意就留下。”
明雪别无选择只能同意,起码不再在外面过夜了,还有饭吃和热水喝,在这里虽然不是太累,可是每天要干十五六个小时,真正的起早贪黑,没有休息时间,她觉得比在家里还要辛苦,干农活虽然劳累但还是有休息时间,在这里人就像个机器一样不停地运转着,干不完的活,她有些不适应,二十多天后,听一起干活的姐妹说有一个叫万隆酒店招服务员,那里待遇好,但是要长得漂亮的才要,明雪不知道自己合不合格,她决定去试一试,抽空她偷着跑去找到酒店的管事的说自己想来这里工作,酒店领班的大姐让她换上服务员的衣服看看,天啦这衣服穿上后竟然这么漂亮,几个人都惊呆了,当时就把她留下,酒店管吃住每月给二百块钱的基本工资,每个月底发,干的好还有奖金,这么好的待遇她高兴坏了,当时决定就在这里好好地干下去。
在这里明雪还认识了几个好姐妹,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她一直兢兢业业的工作,不管是领导和同事对她都有好感,也是干了二十来天,正在激动地期待人生第一笔工资的前几天,这天上班时她突然听到了这些客人们叫出了杜老板几个字来,她接触的人不多,杜老板这几个字在她脑海里早已刻骨铭心,当时埋在心中的怒火被点燃了,为了确定没把人搞错她还问了边上的人,此时感到自己已经无法工作了,她偷偷的看了这个杜平安,见他大吃大喝那得意的神态明雪更是无法忍受,脑子里浮现出父亲的卧床的状况、爷爷的惨死、家里现在的穷困景象,都是这个人逼迫压榨的结果,看着他对当官的那副谄媚逢迎的丑恶嘴脸,她的心里极不平衡,这些吃喝的钱都是剥削我们得来的,今天我就杀了你这个社会的蛀虫败类,一是为民除害,二是为爷爷和父亲报仇,于是她便回去取了刀子。
平安的伤口愈合的还是很快,但是他的心里却逐渐地撕开了一条裂缝,躺在病床上他心乱如麻,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都是些稀奇古怪挺吓人的事,几次他都要出院,但经不住大家的劝说只好再在医院受几天罪了,这些天他不停地反思,以前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宽厚之人,一直以来他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他不想和谁结仇结怨,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这种思想也是家庭熏陶的结果,但是何明雪行为让他茫然了,这样一个花季少女对自己产生了如此大的仇恨,竟然冒着蹲监狱的行为对自己下如此的狠手,说明了自己对她们家的伤害有多么严重?平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心里非常不安,这也是一个善良人应有的心里表现,只要是一个人在他的心不由自主的就想到这个拿刀子捅自己的女孩身上来了,平安也不清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反正她就像一个磁石似得在吸引着自己,这种情况还不能给别人讲,他们没人会理解自己,只能把心事隐藏起来,他急着出院有操心工地的事,但更多的是想尽快地会会这个心狠手辣敢作敢为的姑娘,看看她心里到底装了多少对自己的仇恨?
出院后平安打听到何明雪被关押在市看守所里,凭借现在他的名声和社会关系想到看守所里见一个在押犯一点也不难,为了不让人产生误解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是偷偷去的,他给看守人员买了一条好烟就把事办成了,听看守人员说:“这姑娘就是个没成熟的生果子,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犟得厉害,还是个不知好歹的怂货,好话坏话都听不进去,办案子的来审问过两次,根本问不出个什么来。”
平安这次见到明雪她已经换上了自己的旧衣服,破烂还不合身,有点紧,明雪一见到是平安马上转身要走,但是门已经被看守关上了,她只能站在墙角背对着平安,停了片刻平安心平气和地问:“你叫何明雪,那何长根是你叫啥哩?”
提到亲人的名字,明雪心里一阵的酸楚,她差点掉下泪来,但她在仇人面前还是强忍着,发狠地嚷道:“我不想见到你,给我滚开。”
平安见这姑娘气性很高,就停顿了一会,等她安静一点又说到:“我今天来想跟你说两个问题,第一你拿刀子伤了我,想着这是一个误会,我不会怪你。”
明雪马上抢过话来说:“这不是误会,我就是想杀了你,为我爷爷和爹报仇,你这样十恶不赦的人就不配活在世上,杀死你等于为民除害,你有本事就别叫我出去,我出去了还会找你报仇。”
平安听得心惊肉跳,他倒不是怕她再次加害自己,而是为她小小年纪竟然能种下如此的深仇大恨,这姑娘有如此的心志让平安十分震撼:“噢,我听出来了,何长根是你爷爷,何富新就是你亲爹了。”
明雪更生气了:“让你滚开你还死皮耐脸地站在那里干啥,人都被你害死了,一个被你害的成了残废人,你还提他们干啥,是来看笑话的吧,现在高兴了,快滚吧。”说着她不由得泪流潸然。
平安再次震惊:“怎么?你爷爷去世了?”
这次明雪没有回话,再也坚强不下去了,缩在墙角抽泣起来,平安不敢再说什么了,他明白何明雪把这一切都记在了自己身上,其实他今天来是想跟她解释一下关于与何长根的官司问题的来龙去脉的,这就是他说的第二个问题,误会太深现在看来没必要讲了,停了片刻他默默地离开了。
出了看守所的大门,平安忍不住掉下眼泪,此时他就决心要帮助这个柔弱的生命,不能让她在花季心里潜伏着如此多的仇恨,让她一出社会就对人生失去了希望,要让阳光照射进她的心房,让她感受到人间的温暖,她不能被摧残在春天里,她今后还有很长的人生道路要走,要让她看到光明,这是植根与平安心底的善良,也是他的人生态度。
回到家里平安就琢磨该如何帮助她,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她蹲监狱,但是这点似乎对自己来说太难了,思南说已经给有关部门说过了,要给明雪重判,要让她在监狱里多呆几年,平安知道自己没能力违背思南的意思,另外自己要是给何明雪开脱,身边的人不会理解也不会同意的,说不定还会闹出一些麻烦事,她被判刑看来是免不了,只有等她服刑时期那时候再去花点钱托托关系给她减刑,让她早获自由,目前只能在经济上帮助一下何家,以现在的状况看直接与她联系何明雪这倔强的脾气定然不会接受,反而她会认为是在嘲笑她,是一种耻辱,平安突然想起了王和全,想着他前面与何长根私人关系不错,通过他来接触何明雪或者帮助何家她们不会有抵触情绪,第二天平安去了工地处理完一些事后,私下找到王和全对他讲了这件事,王和全听后很震惊:“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何长根家里的人拿刀戳的你,但是没想到竟然是他的孙女,算了不说了,抽空我去看看这个闺女,给她讲讲事情的原由,她也许会明白的。”
平安说:“算了,她现在对我恨之入骨,你就别给她解释了,我在想这何家男人一死一残,家里也没有主要劳力了,这个孙女又进了监狱看来没几年出不来了,何明雪出事情可能家里还不知道吧,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来闹事的,最好别让家里人再为女儿操心了,我是这么想的,你去与何明雪谈谈,也许她会接受你,你就作为她的亲人,我去找找关系,以后监狱里有什么事就不通知何家人了,直接来找你解决就行了,让何家省点事,看她同意不同意?还有何明雪不是在这里工作吗,以后你就以她的名义每月给何家把工资寄回去,家里经济一定也困难,每月收到钱也就放心了,你觉得我的想法如何?”
王和全听后竖起大拇指说:“当初我没看错你这小伙,忠厚人呀,我一定照办,要不这样你先到看守所活动,别让他们通知何家人了,我先到何家跑一趟,何富新我熟悉,让何家人给姑娘带点什么东西或者几句话来,这样再去见她人会更加相信我了,你看这样行吗?”
平安说:“这样最好,就是辛苦你了,去时给何家带点钱去,就说是何明雪在这里挣的工资,还有咱们两人说的这事就咱们知道,别给外人讲,免得让人说三道四的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
王和全坐车一路问来到定原县永固镇何家寨,杨桂香见是工地的老王便一脸的不高兴,何富新听见后忙叫进来他接待了王叔,何长根老伴也进来见过他,王和全便说是在陇中市的酒店里偶尔遇见了何明雪,一说还是你闺女,真是太巧了,她现在就在哪个酒店里上班,挺好的你们放心,听她说老何去世了,我很难过,就想过来看看这个老哥哥,在工地我们哥俩关系最好,这两天没事我就过来把前面有点账清了,何富新一下紧张起来,就见到王和全从兜里拿出一沓钱来对他说:“人虽然死了这账不能死,这两千元是当年我一时手头紧从你父亲那里借的,他当时回家时我有事没给他,这次来就给他吧,这有五百块钱就当时我为他送丧的把,你们以后替我多给他买点纸钱烧了,活着的时候手头紧紧巴巴的,人到那边去了就多给点用吧,还有这五百元是明雪发的工钱,她又从单位预支了一点凑够五百块钱让我给家里带回来用,明雪这闺女真董事,在那里干的挺好的,就是工作很忙,你们就别操心了,这总共三千块钱你们数数。。”
杨桂香听说老王带钱来了,忙进屋来接过钱在手上,笑着说:“王叔,你老真是个好人,能把这死账都给我们送来了,我们还有啥不放心的,没啥好数的,你先坐我去给你老做饭去。”
落难的家庭,除非来讨账的人外,一般没有亲戚朋友上门,平时家里十分冷清,王和全的到来给这个家里送来的不仅仅是点钱,同时也送来了温暖,给这个凄凉的家庭带来了喜庆,杨桂香把家里最好的食品拿出来给王和全做来吃,她破例地去商店里买了几个鸡蛋和一瓶白酒,做了两个好菜,一家人坐在一起还陪着王和全喝了几杯,吃饭时她便问:“王叔,我家来弟在酒店里一个月挣多少钱呢?”
王和全以前听何长根说过,自己有个亲孙子,孙女是当年捡回来的,但是这个孙女很懂事,跟他最亲,到家里来后没见到家里人问过一句明雪在外面的生活工作情况,她娘一张口就问挣多少钱,王和全考虑到以后的情况就给他们说:“闺女刚出门,工资每个月挣一二百块钱吧。”
王桂香瘪瘪嘴说:“那也不高呀。”
何富新说:“刚出门就挣这么多就很不错了,你们还担心怕她跑了不管咱们了,看她一月才挣这点钱就全部给家里带回来了,以后再别这样想了。”
王和全说:“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们给明雪带什么东西不?”
杨桂香说:“王叔你看我们家现在还有啥好东西给她呢?就不带了。”
王和全说:“还是带点她喜爱的比如衣服鞋呀都可以,这姑娘节俭不想乱花钱,说挣的钱要留给家里用,她连个换洗衣服都没有了。”
杨桂香听了这话才去找了两件破旧的衣服来交给王和全,当夜他就和何富新挤在一个床上,次日一早吃了早饭便离开何家。
回到工地在没人时他便把何家的情况给平安讲了,平安叹惜说:“真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也难怪何明雪这样的恨自己。”
王和全劝平安说:“你也别内疚了,你做的没错,事情与你没有啥关系,这一步一步搞成这样何家父子也有责任,咱们也受了他们愚蠢行为的牵连,当然最后他们自己也是最大的受害者,听说这个明雪去年也考上了大学,原来何长根答应供她上大学的,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好端端的前途给耽误了,谁心里没有恨呀?”
平安说:“这个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十年寒窗苦读不容易啊,我当年也是···算了不说了,咱们还是按照前面说的办,能帮她点就帮点吧。”
抽时间他两人来到看守所,平安找了关系,自己没进去,王和全来到一个小屋子里等着,不一会看守带来一个姑娘,他想着应该就是何明雪了,她疑惑的大眼睛盯着这个和爷爷一样年龄的老者,王和全看着这个标志的模样真的与何家人一点也不像,他知道这姑娘疑心重,不会轻易相信谁,于是他先没介绍自己,而是把两件衣服往她面前一放说:“来弟,你看看这是啥?”
明雪上前来翻开看着,这东西她当然熟悉了,自己就这么两件衣服,都是以前爷爷从外面回家时给自己买的,有时候干活时她都舍不得穿怕弄坏了,这可是自己的心爱之物,怎么到这个老头手里了,而且他还知道我的小名,他是谁呀?
这时候王和全开口了:“来弟,我叫王和全,是你爷爷的好兄弟,以前我常常听你爷爷说起过你,没想到他这么早就走了,前两天我到你家里去了,还给你爷爷烧点纸钱,祭奠了一下我这个老哥哥,走时你娘把这两件衣服给我让我给你带来,你的事我没给她们讲,怕她们担心。”
明雪摸着自己的衣服,看着这个慈祥的老人,就想起了爷爷的样子,以前听爷爷经过他认识这么个老人,对他们挺好的,在这凄凉的铁窗之内有这么个和爷爷一样的人来看望自己,还带来了心爱的礼物,虽说是第一次见面,但就象是亲人重逢一般,这融融暖意浸入了她的身体之内,融化了她冰冷的心,多少的委屈一下涌上心头,她坚强的防线瞬间崩溃了,明雪突然转过身去背对着王和全,她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夺眶而出。
王和全也受不了这样的场面,他禁不住也流出几滴老泪来,一阵情感的宣泄之后,他开口先说:“何长根真有福气,养了你这么个好孙女,不过来弟,我了解你爷爷,他希望你们家里人都生活的好好的,他的在天之灵肯定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孙女成这个样子吧,你要是真的爱你爷爷就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人总不能永远生活在仇恨当中呀,你要振作起来,你还是个小姑娘,刚走向社会有许多你不懂,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家里人也等着你回去团圆里,我问过了,你的问题不算太大,杜老板身体也恢复了,只要你积极地配合**的工作,听管教的话,在里面待一段时间就会放出来,听你爹说,你还答应过你爷爷挣钱还债哩,还有很多事等你去做,所以在别这么犟了,来弟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明雪脸上挂着泪水,呜咽着说不出话来,但是明显她听进去了这个老人的话,微微地点点头,王和全见后心里笑了,他又问:“那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有事你就说,就把我当成你爷爷一样。”她摇摇头意思没有啥事,时间也快到了,他偷偷的给了明雪一百块钱说:“闺女这个钱你别推辞,这里面用得上,好好地配合人家,多保重,我先走了,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她还是点点头,向他招招手,当他快出门时才听到明雪小声地说:“爷爷,你慢走。”
此后平安让王和全记住,每月到时候以何明雪的名义给何家寄回去二百块钱,证明明雪一切都好,让家里放心,平安也在看守所托了关系,王和全就成了何明雪的家属,有啥事都叫王和全去处理。
平安知道思南恨透了何明雪,在公司成立和奠基酒宴上伤害公司的老板这给公司带来的可是无可挽回的负面影响,这对谁来说都是不会饶恕的,更何况她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所以后来他对明雪所做的一切都对思南隐瞒着,表面上还装着十分憎恨的样子,这一点不仅仅对思南这样,对小蓉亦如此,就怕小蓉多心闹出一些事端来,思南这个靠山不敢用了,平安只好私下里到法院去求黄小菊了,她和法院的人熟悉,通过她找到主管刑事的庭长说说好话,给明雪少判几年,黄小菊听后冷冷地一笑说:“我就不理解了,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考虑问题的,对一个那刀子杀你的人这么上心,你竟然花钱托关系给她求情?我想那一定是个大美人,你是不是在打人家的主意了?”
听了这话平安有点后悔来求她,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也不好收回,就解释说:“你可冤枉老同学了,漂亮不漂亮与我没有关系了,其实吧我也是看着这个小女孩可怜,有些事她不知道内情,不知者不怪可以原谅,她少在里面蹲几年对她们家对社会都有好处,对我也少点心理负担,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行、抽时间我去给你说说,其实你作为当事人去给她求情比我找人效果更好。”
平安迟疑了片刻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让我亲自去说有许多方便之处,这样你尽力去说说,能办到啥程度就算啥程度吧。”
几个月后何明雪的判决书下来了,以故意伤害定罪,但是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加上后期认罪态度较好,又是初犯判了她有期徒刑五年,押入市监狱服刑,思南知道后也没多较真,只淡淡地说了句:“轻饶了这小贱货了。”平安听后只是淡淡地一笑,其实他并不求何明雪理解自己,只是处于对弱小者的怜悯,求个心安理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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