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搜索 人生烟雨中 天涯 或 人生烟雨中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
李秀菊这一生连家门都很少出,一个平平常常的农村妇女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最风光的则是死后办了一场最轰动最气派最隆重的葬礼,别说是在双峡镇和阳山县绝无仅有,就是在陇中地区也不多见,市委书记派秘书给她送了花圈敬献了挽联,这是多大的荣耀啊,还有市上的许多领导也来吊唁她还参加了她的下葬仪式,从来没见过面的大领导亲自扶着她的灵柩上山,副市长的儿子披麻戴孝为母亲甩的孝子盆,双峡镇的领导成了给她抬棺材入土的劳力,这天送葬的队伍大约有几百人,小小的双峡镇街道上排满了队伍,一眼望不到头,上山的路都挤得没处下脚,光是别人家的菜地都踩平了约三四亩之多,来回的路上已经看不清路面了,全被爆炸后鞭炮的纸花覆盖着,坟头上的花圈纸人就摆放了一二百之多,双峡镇做殡葬生意的几家店这些天都高兴的发了大财,多年来积压的花炮和香烛纸钱全部卖空不说,几家还断了货,分别到县城去进了几次货,光是杀猪卖菜的都赚了不少钱,事情铺张太大都顾不上许多了,除了上面来到领导有专人接待而外,其余来的人都相互不认识,几天来开的是流水席,从吃早饭开始一直到晚上,只要来的都是客人,坐下来就吃喝,完了嘴一擦便走,就连镇上几个懒汉这几天也混个个肚子滚瓜溜圆的,帮忙的人不计其数,有些人家一家人都赖在这里吃喝了好几天,自己家里也永不着生火做饭,向家人也没计较这些,图个吉利热闹罢了。出殡这天上午余哲林的小车把思南和子兰从县城送到双峡镇来,小子兰的药力还没完全消去,一直昏昏沉沉的,向家人给她穿上孝衣,子兰开始由思南抱了一会,后来思南抱不动了,就让向萍和梦兰换着抱上了坟头,还给李秀菊在坟头上磕了头,烧了香,子兰没见过这种场面,心里恐惧极吓得不敢说话,葬礼刚一结束,思南也担心就抱着子兰催余哲林赶快回去,一路上思南就忐忑不安,埋怨地对余哲林说:“这次算是被李秋芸彻底得罪透了,不知道她会如何来报复我哩,你说为了向涛咱们这样值吗?”
余哲林慢慢地说:“李秋芸现在已经是被拔了毛的凤凰,怕她何来?回去后把子兰交给她妈,再给一文多说几句好话就行了,向涛呢领情不领情不好说,但是现在得罪不起呀。”
李秀菊的葬礼在轰轰烈烈的吵闹声中结束了,曲尽人散,宾客们纷纷离去,双峡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向怀德自退休后过了一段清心寡欲的闲淡生活,现在他对人生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不是他对子女们的教育,而是儿女们对他的教育太大了,他的世界观被自己的儿女们彻底颠覆了,虽说这辈子不是自己理想的伴侣,但是她突然这么一走,向怀德还是悲痛欲绝,往后更是生无可恋,感到这个奋斗一生被外人羡慕的家如山崩地裂般的塌陷了,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再支撑下去,似乎自己也要随老伴走了一样,唉、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为万古尘,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如此而已,看来自己也来日不多了。
到了下午客人和帮忙的人都离去之后,李秀兵兄弟两人拿上礼单和一个大包收的礼钱来到向怀德房间说:“姐夫,你也节哀吧,我姐的丧事办的相当的风光,也是对她在天之灵的安慰吧,丧事的礼金和开支是我管的,现在我们想把开支给你汇报一下。”
向怀德摇头说:“我不想听也不想管这些,具体细节就不要讲了,你只要说是亏了还是有盈余?”
李秀兵说:“当然有盈余了,那些领导来不仅都送的是大礼,多数人连饭也不吃,就看以后怎么还人家这个礼了,收入和开支抵消还剩下五万多块钱哩,这里面就是吃饭上浪费的多些,人多也不好控制,唉有些人家脸皮厚,镇上多少人送上二三十块钱的礼,一家人不知道吃了多少顿酒席,人多了也不好深说,也只能这样了。”
向怀德又摆摆手说:“行了,这些事我清楚,就当咱们向家人扶贫积德去了,你姐的事让你们费心了,没亏就好,多余的钱我也不要了,你们和她们三个商量吧,我意思是给老二吧,这些年家里对他也有点亏欠,娶媳妇家里一分钱也没给,这次媳妇还算明事理回来给她这个没见过面的婆婆披麻戴孝,也有点难为她了,听说现在也怀上了,就当你姐给那个没出生的孙子留的钱吧,我想一会儿你们把她们几个都找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开个家庭会议,你们和媳妇也不是外人一起参加吧,噢不要让那个梦兰来,我有件事要和大家说。”
没一会儿大家一起来到向怀德的屋子找地方坐下,他半坐在床上说:“你妈的事情办完了,接下来都要去忙自己的事了,我知道你们现在操心我,在这里我告诉你们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我还要陪着你们的妈哩,一个人也会过的很好,你们谁也不用担心,第二件事,向涛你是家里的老大也应该分担一点责任,你也有这个能力,我不求你别的什么,只求你一件事,这也是你妈生前的心愿,就是把向萍调回来,在阳山县也好在陇中市也行,给她找个好点的工作,一个姑娘家在外面让人不放心。”
还没等向涛表态,向萍马上蹦了起来:“爸、哥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我现在北京一切都很好,我也不想回来。”
向怀德当然不好意思说明原因了,他好言相劝:“小萍、你回来多好哇,想要啥工作家里给你想办法一定让你满意,一个女娃家离家那么远孤苦伶仃的让人操心,大城市里坏人骗子很多,上个当如何是好啊?你妈临走前给我交代了,她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这时两个舅舅也劝说向萍,接着向涛表态:“小萍你就听一次父母的话吧,阳山县你嫌是个小县城落后,陇中市或者西安市也行,你给哥说想要干啥,个一定满足你,妈走了你就别再惹爸爸生气了。”
向萍的倔强劲又上来了:“别的事可以商量,这件事我绝对不同意,说一千道一万我也不会回来的,你们谁也别操这个心费这个口舌了。”话一说完便扭头出去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和梦兰抱着痛哭起来。
向刚和媳妇跟着出去见状后又回来说:“爸,看小萍哭的那么伤心的要不就算了。”
向怀德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虽然没有骂向刚,但是恶狠狠地瞅了他一眼,孙小茹忙用手从后面拽了向刚一把,意思让他少说话,此时李秀洪兄弟两人转过来劝向怀德:“姐夫、你也别生气,小萍也是我姐从小惯大的毛病多,现在已经定型了,她万一不回来也不要过于勉强,其实北京也挺好的,大城市还是首都,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哩,千万不能把她再逼出个好歹来呀?”
向怀德又瞅了他们一眼,然后自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说:“真是一个妖孽啊,丢人啦,老婆子这都是你惯出来的幺女儿呀,现在翅膀硬了我是管不了啦。”
向怀德这一举动让在场的都惊呆了,大家十分不解他这些话什么含义,当父亲的怎么能如此说自己的女儿呢?一个个面面相觑,没人再说一句话,沉寂了一会向怀德说:“我也没啥事了,想休息一会,你们去忙你们的事吧,该走的收拾好东西明天就走吧。”
出了屋子孙小茹就指责向刚:“你在这个家里就没人把你放在眼里,还爱发个言,这下心里舒服了吧。”
大家同时瞅了她一眼,小茹也不理会这些端直拉上向刚走了,过了一会李秀兵兄弟两人觉得姐夫行为怪异怕出什么事,又进去劝说向怀德:“姐夫,生气伤身,你看孩子们一个个都相当的优秀了,咱们也别要求太高了,现在都已经成人了,她们都有自己的思想和看法,你也就别操她们的心了,你看这次我姐姐的丧事,咱们也没管一点事,人家向涛照样办的风风光光的,多孝顺,别说双峡镇了,就是阳山县也没人能比的了她们孝顺呀,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所以啥事你放宽心好了。”
向怀德转过身来竟然泪流满面,在他们心中这个儒雅的姐夫一直很冷酷,心里十分强大,虽然有点文弱但从来没见他流过眼泪,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呀,看来这件事真的大有文章啊?向怀德擦了一把眼泪呜咽地说:“兄弟呀,你们不知道,你姐突然犯病就是因为这个不孝的孽障惹出来的,算了人已经走了就不说了,丢人啊,我现在也管不了她们了,由她们去吧,你说孝顺?什么叫孝顺呢?你们以为把事情办的风光豪华,场面大,来的大官多就是孝顺吗?告诉你们这些全都是虚的,都是给别人看的,你姐活着的时候生活孤苦,她们哪一个回来看望过关心过,几年也不回来一次,这人死了搞这么大的排场有啥意思,那是在别人面前显摆给外人看的,人死了没有意识知道个啥,孝顺不是这样体现的,而是要顺从父母的心愿,听父母的话那才叫孝顺啦,算了不说了。”
向怀德的话说的李家兄弟无言以对,心里更感到疑惑,姐姐得病一定是被这个幺女儿气得?但是现在人已经走了,两兄弟还能说什么呢?也只能怨姐姐自己从小娇惯幺女儿,最爱的人也是对自己伤害最大的人,也算是自作自受吧,俗话说惯儿不孝、惯狗上灶此话一点不虚。
在三个儿女将要离开双峡镇的之前,李秀兵再次问到:“姐夫,你的身体还行吗?趁她们还没走好商量,你今后如何安排呀?”
向怀德已经下床了,他悲凄地叹息一声说:“你觉得和她们商量有用吗?一个个都是那样的情况我还能指望谁呢?跟谁去都是受罪?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现在还能动,不用她们操心,唉,往后我只能是孑然一身、孤老而终了。”
一文把女儿交给思南之后,准备回家给母亲说一声,让她放学不要去接子兰了,她不敢说子兰是被思南带到向家去的话,就怕母亲生气,编了个谎话说单位同事见子兰可爱非要带她出去玩两天,刚走没多远自己的传呼机响了,顺便找个公用电话回了过去,单位同事说有急事让她回去一趟,一文放下电话急急忙忙去了单位,竟然把子兰的事给忘了。
李秋芸现在每天的乐趣和精神寄托就是这个可爱的外孙女,子兰刚上小学,她要按时接送上学放学,然后还要给她做许多好吃的,今天早上她把子兰送到学校去后就去买菜准备好饭菜,快放学时又去接她,可是今天很怪,学校门口的学生都走完了还是没见到子兰,估计又是犯了错被老师留下了,于是她就到学校里去问老师,老师说章子兰早就被她妈接走了,李秋芸这才放心,还在埋怨这个一文来接女儿也不说一声,害得我瞎操心,回到家后见家里没人,她这就焦急起来,忙给一文单位和一文可能去的地方打电话但是都说没在,突然记起来女儿有个什么呼叫机,李秋芸知道怎么用,但从来没呼叫过,于是她就试着打了几个呼叫女儿,但一直没有回信,她害怕起来,陇中市里又不认识几个人,只好给儿子家里去电话,此时志武不在,儿媳妇接到电话,听她说过后就劝她:“妈、你别急,我姐也不是小孩子,说不定把子兰带到哪里玩去了,都是大人了,你别管的太死了,给人家一点自由嘛。”
李秋芸听了这话心里很不舒服,敢来教训我了,这要是志武她必定骂上一顿,可这是媳妇说的,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不好深说,放下电话后就坐在那里生闷气,连饭也没吃,焦急地等待着。
后来志武给一文打了传呼,一文见是志武就回了过去,志武在电话说:“姐,你在哪里,怎么妈给你打传呼你不回呢?子兰跟你在一起吗?”
一文这才意识到竟然把女儿的事忘记给母亲说:“我在外面,这就给妈说。”
她急忙挂了志武的电话,接着给家里打过去,她给母亲说:“哎呀妈,对不起,我有点事忙把这事给忘了,子兰被我们单位一个同事带出去玩一两天,明天就回来了,你别操心,自己好好休息一下,我还有事先挂了。”
没等李秋芸问到细节一文已经把电话挂了,遇到这样的女儿李秋芸也真的无可奈何,只能在家里耐心地等待着,但是她的心怎么能静下来呢?这一天她一个人在家里坐立不安,茶饭不思,只是稍微喝点水,晚上也安睡不了,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就早早地来到学校门口等着,希望能看到小子兰的身影,直到中午放学后也没见到,她沮丧地回家了。
一文这天晚上不敢回家,她怕母亲问女儿的事没法交代,于是就在单位睡下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也没去上班,给思南打了传呼也没见回电话,估计山里没有信号,她还是不敢回家,于是就在街上瞎逛,又到海霞那里去坐了半天,海霞还让小猫去勾引一文,一文对他没一点兴趣和感觉,小猫试过几次觉得没一点希望就放弃了。
思南催着司机快点开车,早点回到陇中市里,把这个小东西送给她妈自己就安生了,到了下午车一到市区,思南立刻联系一文,约好地方见面,思南便把子兰交给一文,同时也给了不少零食让她拿上,也没给一文交代在双峡镇里的经过,急匆匆的说自己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了。
子兰带着仇视目光盯着妈妈说:“你骗我!”
一文心急也没细问这一天女儿都经历了什么,就说:“妈妈怎么会骗你呢?”
子兰还是瞪着一双大眼睛倔强的说:“你就是骗我,让我去给一个死人磕头,还有一个男人说是我爸爸,我爸爸不是死了吗?”
一文怕她把这些事给母亲讲,好言给子兰说:“乖女儿,这些事情等以后你大了妈妈会详细地告诉你的,现在你还小不懂事,不过这些事千万别给你奶奶说,知道了吗?不然她会不高兴的,你回去见到奶奶就说和妈妈单位的两个阿姨到山里玩了一天,记住了吗?”
子兰一言不发,和妈妈回到家里,李秋芸见到孙女真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一下抱住小子兰心肝宝贝地叫着,子兰也忍不住了扑在奶奶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把这两天来所受的委屈一下发泄出来,一文见状忙过来呵斥她:“子兰见到奶奶哭什么呀?我刚才怎么给你讲的都忘了吗?不许哭。”
子兰立刻收住了声音,但伤心的泪水还挂在小脸上,李秋芸见状心里明白了一些情况,也没说什么,忙着给孙女做吃的,完了给她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让一文去卫生间清洗去了,这边李秋芸说着去陪子兰睡一会觉,她关上门婆孙两个在小房子里,李秋芸就问起子兰这两天都到哪里去干啥了,子兰和外婆的感情很深,她便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部给奶奶讲了出来,李秋芸这才知道是是叫孙女去给向涛的妈吊唁去了,她的肺都快要气炸了,好好地哄子兰熟睡之后这才怒气冲冲的出来。
此时一文已经上床了,她推开门进去然后又关上,直接冲女儿发了火:“章一文你现在长本事了,不仅骗你这个没用的老娘,连你自己的亲生女儿也骗,还教唆你女儿也来骗我,世上有你这样的母亲吗?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
一文知道子兰一定把这事给母亲讲了,现在瞒不住了,只好给母亲做一解释:“妈你别生气,这件事本来是应该给你提前说的,但是怕你生气所以就瞒着你,向涛他妈去世了,子兰毕竟是她的亲孙女呀,去吊唁一下她亲奶奶也是应该的,所以我就让思南带着子兰去了一趟送个丧,我编谎话也是怕你生气嘛。”
听了一文的话李秋芸不仅没有消气,反而这脸都气紫了,她连说带骂地嚷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脸没皮一点骨气都没有的软蛋,向家人当时怎么对待你的,好听点是离婚,难听点是向涛把你利用完了抛弃了你,现在伤疤长好了,不疼了,你就这么喜爱那个男人?想着向家人,还忍心叫你的女儿去受那个委屈、遭那份罪,你怎么这么贱呢,丢不丢人哪,你爸爸要是活着非得要让你再气死一次不可。”
别说一直溺爱自己娇惯自己的母亲了,就是外人也从来没人这样恶毒的言语来教训过自己,特别提到父亲被气死这件事,这是一文无法忍受之痛,她没法接受这么严重的话,一文首次被母亲激怒而发火了:“噢,我是没脸没皮,我是没骨气,我给你们丢人了,也是我气死的我爸,一切的是我的错,这个我承认,但是你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有没有错呢?这一切还不是你们酿成的,是谁当初非要给我介绍向涛的,说他这好那好,有文凭,长得一表人才,又是书香门第有教养,当时我也认了,只当是找个好老师一辈子安安稳稳的生活也挺好的,可是后来谁又主动给他调动工作,还让他入党,提拔他当领导,又当什么厂长,他就不是那块料,后来把厂子搞砸了,害了阳山县多少人家呀,最后又让他去学习,是你们把他埋在心底的欲望调动起来了,这欲望就是一个恶魔,一旦出笼就没法控制,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反倒怪我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好,子兰也渐渐地长大了,向涛的妈是他的亲奶奶这个事实谁也抹杀不了,人都死了,还这么不依不饶的有意思吗?一个小孩子,从小就教她记死仇,长大了还得了呀?你这样是爱她还是害她呀,你也不想想你这样做对子兰的成长有好处吗?”
李秋芸有点不认识女儿了,一文的话句句扎在她的心窝上,更让她想不通的是女儿把她现在所有遭遇都归罪于她们老人身上,她当然不能认同这一点,自己这一生把一切都奉献给了她们,含辛茹苦地帮她照顾女儿,到头来都是自己不对了,她气愤地说:“好好都是我的罪过,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害的你没了男人,是我教坏了你的女儿,天哪,老头子,你听见了没有,你也有责任呀,这就是你最爱的宝贝女儿说的话啊,行了,我走好了,你的事今后我不管了。”
一文刚才也就是发泄一下自已的意见,并没有想伤害母亲,有些话说者无心,但是听的人却接受不了,看着母亲赌气要走,一文也害怕,这么晚了她能去哪里呀?但此时她还不想给母亲服软,考虑到还是不要再和母亲发生争执,还是离开的好,便说:“你走什么呀?这是你的家,要走也是我走。”说完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就往外走,李秋芸也没理会她,看来母亲真的在生自己的气,于是她出了门到单位的宿舍休息去了。
司机把余哲林两口子送回家,思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累的瘫坐在地上沙发上,慧芹忙上来说:“姨,不知道你们回来不,所以没有做饭,你看想吃点啥?”
思南看了余哲林一眼后说:“煮点稀饭吧,随便做点菜就行了,关键要洗洗这一身的晦气,然后要好好休息一下,这个小人比大人难伺候,累死我了。”
慧芹一边给她们烧洗澡水,一边做饭,两人分别洗好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慧芹的饭也做好了,吃过饭后慧芹刷完碗后就去给她们洗衣服,余哲林见慧芹忙了半天就对她说:“你也忙了半天了,衣服也不急着穿,回去休息明天再来洗。”
慧芹没说话一直低着头干活,思南带点醋意地说:“哟你也会关心人呀?”
余哲林没有理会她,便坐下来看起电视来,思南觉得慧芹有些慌张,感到不对头,于是就去卫生间去看看慧芹,没发现什么奇怪的,正要离开时就见慧芹叫了她一声‘姨’,思南转过身来问怎么了?慧芹吱吱唔唔地说:“就是早上来了一个男的、他要找你、我问他有啥事、他不说,也不走。”
思南随口便问:“是谁呀?是找我还是找你余叔?”
“找你的,我没见过,是个小伙子,我说你不在,他还不相信,还把头伸进屋来瞅了一会,这才走的,噢他把你叫···什么南姐。”
思南一惊,忙进去关上门小声说:“哦是我们单位的一个人找我有点事,这事别给谁说知道吗?行了,今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衣服明天再洗。”
根据慧芹说的思南断定是小猫,在陇中市里除过他自己不认识别的小伙,问题是这家伙怎么知道自己的家呢?难道他在跟踪自己?
第二天早上,余哲林上班去了,思南吃了慧芹做的早餐,打扮一番后就给慧芹说自己要到单位去,中午就不回来了,让她自己做点饭吃,然后就出门直接来到海霞的店里,试穿了几件衣服后就见到小猫来了,两人交换了眼神,一会思南就说有事走了,两人来到约好的地点,见面后思南很不高兴地问:“昨天一早你是不是到我家去了,你是如何找到我家的?”
小猫上前来亲了她一下,抱着她的细腰说:“好多天没见你了,想你了呗。”
思南抵抗不了这花美男的诱惑,顿时气就消了一半:“唉,这几天有事到阳山县去了一趟,这才三四天时间你就等不住了,前面不是说好了吗,不能去找我,有事打传呼,我会给你回话的,你还没回答我是如何找到我家的?”
小猫笑着说:“就是有点等不住了,哎呀你家里又没什么秘密,怕什么呀,我是有一天偶尔遇上你进了那家门,绝对没有跟踪你,我要是说假话天打五雷轰,唉那个女娃娃是你家什么人呀?”
见他可爱的样子思南也没脾气了:“哦她是我们的一个亲戚,以后你可不要再去找我了,告诉你这是为了你好懂吗?唉你说说是如何想我的呀?其实我也很想你,真的。”说着就抱起小猫的头亲了起来。
小猫配合地敷衍着思南,两人亲昵了一会小猫就说:“南姐,其实我真的不想去找你,怕给你惹上麻烦,但是这两天有件事我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我妈前两段时间住了两次医院,当时没钱我们就去借了高利贷,现在要债的追的很紧,说几天不还钱就要我一条腿,所以就想让南姐帮帮我。”
思南说:“这件事你说过了,我前段时间给你不少钱了,你都干啥用了?”
“南姐,你给的点些钱给我妈叫住院费了,不够我才向那些人又借了点,开始不知道,后来才知道是高利贷,现在连本带利滚上来,他们算下来,我们还欠他们五万多块钱哩,我只能求你了。”
听说还要五万多块钱,思南终于明白他的目的,对于他这种行为思南觉得不能惯着他,否则以后他的欲望越来越大,没法控制住,于是思南说:“我前后也给你了两三万了吧,那已经是我最大的能力了,你现在张口就要五万块钱,谁能拿得出来呀?你再给那些人好好说说,缓一段时间再给吧。”
小猫心想这么长时间了老子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就问你多要一点钱你又不是没有,竟然跟我哭泣穷来了,他极为不爽,生气地说:“南姐,你口口声声说要帮我,这会儿连区区五万块都不愿意给,你的话无法能信吗?”
思南也来了气:“你的口气不小哇,区区五万块钱?你一个月在海霞那里能挣多少呀?你以为我这钱是大风刮来的呀,我又不是开银行的,哪来的这些钱?”
小猫见思南一再的哭穷,看来她是不想出血了,那自己这段时间的心血就全白费了,也顾不了其它,看来得给她透露一点底了,于是就说:“南姐,你的钱可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个我信,可是余书记的钱应该来的很容易吧。”
思南听后惊出一身冷汗,这小子胆大妄为看来不仅跟踪自己,还把自己的一切都了解清楚了,这可怎么得了?再不给他点颜色镇住他,以后会无法无天指不定干出什么傻事来,于是她脸一沉狠狠地说:“做人不能太贪,不然会吃不了兜着走,你既然知道了我的情况,也会想到敲诈威胁我的后果吧,年纪轻轻的长得一表人才,不思考着好好享受生活,偏要来冒这个险,你看你是那块料吗?别玩火**,我给你说现在闭上你的小嘴还有生路,想好了给我打传呼,想不好就别联系了。”
思南说到这里一甩身子走了,看见她离去的身影小猫一时傻眼了,对付女人他还可以,可是玩敲诈威胁有点太嫩,此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想着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还不如别太心急了,来个细水长流,这次会不会彻底没戏了,为此他后悔不已。
思南的心情坏极了,慢步走在大街上,刚才的事就象活吞了一只苍蝇,现在还在胃里闹腾,恶心的想吐,既气愤还有些害怕,她反思自己会不会对他的态度太直接了,应该婉转点,先稳住他才对,刚才直接让他碰个硬钉子,这小子会不会铤而走险,去找余哲林把她们的事说出来呢?他该不会这么傻吧,说出来对他有啥好处呢?他是求财的想着不会找不自在,但是对于一个利令智昏、向他这样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羊屎蛋蛋干出一些荒唐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她越想越担心,决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来对付这个小畜牲的挑衅,不知不觉中就走到家门口,她的心里不禁的又紧张起来,这小子竟然还找到家里来了,思南不想敲门,她拿出钥匙要自己开门,但试了几次都没打开,是不是一生气走错门了?再一细看确定自己家没有走错门,又去试了两次还是没打开,证明门是从里面反锁了,慧芹一个人在家里她反锁门干什么呀?难道她在偷家里的东西?于是她激烈的砸起门来,不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从里面挤出一个人头来,不是慧芹而是余哲林,顿时思南的脑袋嗡的一下蒙了,直见他拿上公文包说:“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我回家取个文件。”说完便走了。
思南冲进屋里,来到卫生间推开门就见到慧芹低着头慌乱地整理衣服,她怒火中烧感到天旋地转,当时就骂到:“你这个不要脸的下贱女人,竟然把手伸到老娘身上来了。”说着便狠狠地打了慧芹一个耳光,这一掌用力过猛打得自己和慧芹都一个趔趄,感到自己的手钻心的疼,她的怒火未消,马上去找打人的工具,慧芹见状立刻跪地求饶:“姨,你就饶了我吧,都是叔他要硬来的,我没办法躲过他,那一次叔欺负了我后我就想给你说的,可是叔不让我说,你就饶了我这次,明天我就不来了,工钱我也不要了。”
思南见她跪在那里噤若寒蝉,加上苦苦哀求的样子就没再动手,觉得应该把事情搞清楚再找解决的办法,就说:“行,我不打你了,但是你得把事情的前后经过一五一十的给我讲清楚。”
思南感到累了,她走到客厅沉沉地坐在沙发上,让慧芹过来跪在她面前:“你现在慢慢讲,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共发生过多少次,讲清楚点。”
慧芹大概地给思南讲了一遍,听后思南觉得她讲的不对,就问:“总共才三次吗?慧芹你讲的我怎么就不相信呢?平时我都没见到他又那么大的威力呀,看来你魅力不小挺会勾引男人嘛,你吧你自己说的那么无辜,都是他在主动欺负的你,见过狗连裆没有,这母狗的屄不张开公狗能行吗?你老实交代,你是用啥办法勾引他的。”
慧芹说:“姨我真没骗你,说的都是实话,我没办法阻止他,第一次过后我很害怕,当时就不想在这里干下了,我记得给你也讲过,可是你不让我回去,所以就没敢走,今天被你发现了也好,我也就解脱了,今后我就真的可以不来了。”
思南开始第一反应和慧芹说的一样,让她立刻滚回去,但是慧芹先说出口她便没急着讲,细细想来她回去了还得找人来呀,现在家里已经离不开佣人了,从找一个就那么合适吗?很难找到慧芹这样能干勤快的人?再说了,目前的余哲林可今非昔比了,他现在大权在握、位高权重,只要他有这个心思,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呀?社会上年轻漂亮的女孩多的是,若是在外面找上几个养着自己又能怎么样呢?自己总不可能当个灭火队长成天到晚的跟着他吧,他和慧芹偶尔象猫偷个腥吃上一口那是在家里,不会造成多大的严重后果,自己还能控制得了,若是在外面那可就难以掌控了,到时候搞个娃儿回来,被纪委查出来那一切可都完了,再说了也怪自己疏忽了这事,**是人之本性,自然规律,和自己长时间不过夫妻生活,他是男人总要有地方发泄才行,在慧芹这个无足轻重女人身上发泄发泄也情有可原,这样对自己损害最小,成本最低,这样自己还可以拿捏住她们,想想自己不也背着他在外面有点风流之事嘛,刚好相互抵消了,想到这些她便对慧芹说:“行了,姨就相信你讲的,这件事是他的错我不怪你,从现在起就象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今后在家里好好干,咱们都相安无事,你也别说你不来了,你想想你一旦不来了,这件事就有可能传出去,那时候对谁都不好,是不是呀?起来吧。”
慧芹想着今天这一关定是过不去了,还想继续求她,怎么突然间她原谅了自己,感到不可思议?见到她已经到卧室去了,自己站起来走到卫生间,靠在墙上琢磨思南刚才的话,她还是在威胁自己,意思是一直在这里干就一切都好,风平浪静,一旦自己不来了,这件事就可能传出去,以后自己还怎么面对亲人呢?可是慧芹一直想不通,作为女人怎么能忍受自己的男人和另外一个女人私通呢?而且还是她这样一个漂亮和强势的女人?
余哲林慌慌张张地从家里出来叫了车来到单位,给秘书说自己不舒服,不要让人来打扰他,然后锁上门躺在里屋的小床上,心里忐忑不安,思考着今天被这个母老虎撞见了,接下来唐思南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还有慧芹呢?他希望思南千万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接下来自己该如何来对付她呢?这些年来国家对干部的生活作风问题管的不像以前那么严格了,人们对此类问题也有了极大包容,既然已经做出来了就要直接面对她,反正现在也不怕她了,她若是好好说,那就与她谈,她若是乱闹,那就不理睬那一套,大不了过不到一块去离婚算了,说实在的她唐思南也就一个花瓶而已,这些年来的夫妻生活也没觉得多么幸福,离了之后说不定还能找一个更好的,想到这里余哲林振了振精神,坐起来喝了几口茶水,感觉肚子饿了,让秘书给自己准备了点小吃垫了垫肚子,下午快下班时司机把他送回家里,准备迎接思南的进攻,不管是冷战、热战还是舌战他都做了相应的对策,他没敲门而是用钥匙自己开的门,小心翼翼的踏进家门,本想接受这个母老虎第一波的谩骂和讥讽,但是思南却象没事人一样,而且还和颜悦色地让他换衣服洗手,准备一会吃饭,他本抱着对抗的心里,见她没事人一样时他便很听话地执行了思南的命令,余哲林发现慧芹不在家里,她亲手在做饭,没一会思南把饭菜摆在桌子上,叫他去吃,他并不饿但还是去了,余哲林心里没底一直没有断腕拿起筷子,思南见状扑哧地笑了:“哎呀瞧你那样,放心吃吧,饭里没毒。”说着把给他的一碗饭端起来给自己的碗里拨了一半,自己先吃了一大口,然后递给他:“现在放心吃吧。”
余哲林并不是怕饭里有毒,而是对思南睚眦必报的性格感到诧异,她真的会不计较这件事吗?还是在憋着更大的报复行动?吃了几口后他试着问:“慧芹呢?”
思南没有看他直接说:“让我给办了!”
余哲林下的身体一抖,瞬间碗和筷子掉在桌子上,惊恐的眼神盯着她,思南再次笑了:“瞧你就这个怂样子,你还有怕的是呀?哎呀,放心吧,多大个事呀,我至于那样做吗?说真心话她不值得我收拾,你把人家欺负了,我叫她回去休息了,过一天来上班。”
余哲林疑惑地看看她没说什么,饭后思南去洗碗,他任然坐在那里看起了电视,思南一切收拾停当后过来坐在他对面,把电视声音调小一点,然后温和地说:“我也看出来了,你也就那么个档次,听慧芹说你威风的很呀,我平时怎么就没觉察出来呢?唉、算了,猫偶尔偷个腥也就这么回事了,还能把猫杀了不成呀?不过老余出了这个门你可千万不能干这样的事哟,社会多复杂呀?一旦组织部门知道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行了,早点休息吧。”思南说完用纤纤玉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大腿,然后转身到卧室睡觉去了。
表面上看余哲林和思南和解了,可是这件事给两人心中落下了很深的芥蒂,起码有一点都对对方看淡了,思南所受的伤害更深,接二连三的的窝囊事让思南一下觉得生活黯淡无光,从那天她让慧芹回去后已经三天没来家里上班了,悠闲惯了的她又从新干起了繁杂的家务活来,更让她感到烦心和焦虑,有怨恨也不好对余哲林发泄,她把这些记在慧芹身上,想着这个小贱人干了对不起我的丑事,我不仅没有责罚你,还让你继续在家里干活,你本来应该记得我的好,今后努力做事,将功补过,现在还牛气起来了,几天了还不来上班,真是不识抬举,老娘整不了别人,想整你个小贱人那还不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思南气冲冲的给杜平安打了传呼,想先让杜老板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平安接到她的呼叫不敢马虎,立刻回了电话,思南拿起话筒就是一顿牢骚:“杜老板,那个周慧芹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想来就来,说不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她这是什么意思嘛?我给你说可别把老娘惹急了,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平安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到口气不对忙好话劝说:“唐姐,对不起,我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你稍微等等,我马上就去问,等一会我在给你联系。”
平安不敢耽误,立刻去了工地刚好见到李长山就问了慧芹的事,李长山说:“她这两天就是没去,病了有点感冒,在床上躺着,上了火牙也疼的厉害,半个脸都肿了。”
平安就和他一起,见到慧芹的确在床上躺着,一看真的半个脸都肿胀着,平安问了病情,看吃的什么药,慧芹听说是思南给平安哥讲的,怕她为难平安哥,就对他说:“平安哥,我今天好一些了,就是脸还有点疼肿,估计明天就好了,你就给唐姨说,我明天就去上班。”
平安劝解说:“先不急,你也不要勉强,病了就好好休息,等身子完全好了再去,我以会就去找她当面给她解释清楚。”
平安给思南去了电话,问她如果中午没事就请她吃个饭,顺便给她说明慧芹的情况,思南没有推辞,她也想知道慧芹回去后的具体情况,不过说自己没有胃口,吃饭就算了,找个地方坐坐喝点茶吧,平安同意就找了一个茶馆两人见面。
平安先到,思南来后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平安给她倒上茶水,思南却说:“我怎么又不想喝茶了,这两天休息不好,给我来杯白开水吧。”
平安又去叫服务员拿来了白开水给她倒上,然后说:“唐姐,看着你情绪不高呀,这两天是不是家务活太累了,噢你一说我就去看了慧芹,她不是不到你家去干活,而是病倒了,在床上躺了两天了,上火牙也疼,半个脸都肿了,这姑娘也没礼貌,没给你去个电话说一声,我替她给你认个错。”
思南警惕地问:“脸都肿了,她说是牙疼的原因?”
“我亲眼所见,她说是牙疼引起来的,噢她是重感冒,还在吃药,我去问了情况,她说不行是明天就去你家,我当时就想到她病没好,强行去你家里也不太好,会影响你们的健康,所以就对她说了活话,让她好好休息,等病好利索了再去你家里干活,唐姐也不知道我这样说对不对?”
思南听出来慧芹并没有把在家里发生的事告诉别的人,她对平安说:“这么厉害呀,半个脸都肿了?那行就让她多休息几天吧,你给她说休息这几天工资我会照样发给她。”
平安忙说:“唐姐你这人心真好,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唐姐你来一趟只喝点白开水,现在吃饭的时间刚过,估计你没吃饭吧,要不在这里随便吃点啥?”
思南心情不好,就想把心里的郁闷发泄发泄,看着平安这人也挺老实,停顿了片刻说:“我真的没胃口,要不来瓶红酒喝吧。”
平安说:“那没问题,早知道唐姐想喝酒咱们就该到酒店去喝。”
思南说:“随便喝点就行了,酒店去乱哄哄的,这里安静。”
平安要了一瓶红葡萄酒,又点了一点零食下酒,服务员把酒拿来就给她们倒上,平安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正要慢慢喝时,就见思南一口干了,没办法他也喝干,又给杯子里倒上,平安让她吃点零食压压酒,思南则端起酒杯邀请他喝,见她少半杯酒一口又干了,她这样子明显心里有事,这是在借酒消愁哇,平安也不敢劝她,再次倒了一点酒,怕她喝醉了就端杯水让她喝点,思南没接,而是又拿起酒杯来握在手上,双目微闭似乎在想什么,平安就想以聊天的形式劝说几句:“唐姐,象你们这样有权有势、要啥有啥的人,怎么也会有不开心的时候呀?多少人这一辈子能有你们百分之一的条件不知道要高兴死了。”
思南还是微闭着眼睛说:“小杜呀,你不知道,各人有各人难处,我就是想不通,这辈子社会上的人渣,怂人怎么都让我给遇上了呢?”
思南只是有感而发,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平安明白她的话并不是争对自己,但是言语里却流露出对自己的轻蔑的态度,平安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有种受到侮辱的感觉,脸一下就红了,显得十分尴尬,不过平安马上调整了心态,当初接触她就知道自己和她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自己讨好她巴结她完全是利益的驱使,否则谁会来忍受她这样的冷眼和傲慢呢?平安也看出来了,她这种状况绝对不是争对一个小小的慧芹,定是受到了另外人的气,而且这个起气很憋屈,她自己也是有苦说不出,此时见她已经这样了,平安就问她:“唐姐,这酒就别喝了吧。”
刚一说完,思南端起酒杯又一次干了个底朝天,平安忙说:“唐姐,我看你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要不今天就算了,改天咱们再喝吧。”
思南发火说:“不行,今天心里不舒服,就想喝点酒,你怎么不喝呢?”
平安忙一口干完,再次给杯子里倒上,平安中午也没吃东西,此时也感到头有点晕,就叫服务员给茶壶里加点开水想着多喝点水冲淡一下酒精浓度,服务小姐不在,是一个小伙子提上一壶开水进来,此时思南被酒精的刺激下产生了幻觉,眼睛看花了把服务员当成了小猫,她猛地站起来指着服务员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来威胁我,立即给我滚出去。”说着把酒杯里的酒泼了小伙一身,平安下了一跳,忙起来扶思南坐下,然后把小伙请出去赔情道歉,说她喝多了,看损失多少我给你赔偿,这时候茶馆的老板也来了,见思南喝醉了,自己人也没什么损失和受到伤害,就劝了几句,小伙这才罢休。
平安大口地把酒喝完后去结了账,对思南说:“唐姐,咱们一瓶红酒也喝完了,你现在想不想吃饭,如果不想吃的话我送你回家去休息。”
出了茶馆门,微风一吹思南似乎有些清醒了,她问平安:“这要到哪里去?”
平安说:“我送你回家去休息。”
思南摆摆手说:“我现在不想回去,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回去没意思,不想回去。”
平安说:“你不回家那你要到哪里去呀?唐姐你说我送你去。”
“我···要去找一文,你把我送到她那里去。”
平安知道章一文,但没见过也不知道住在哪里?就问:“你说的是章志武的姐姐吧?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呀,怎么送你去?唐姐你现在喝了酒怎么去找她?还是回去休息吧,要不我给你找个酒店开个房子休息一会,等你醒来了再去找她怎么样?”
见她没怎么反对,平安就扶着她在附近找了一个宾馆要了一间房子把她搀扶上楼,扶着这么个妖艳的女人走过宾馆的大堂时,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们,一个个诧异的眼神,平安不由得心虚起来,他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别人,开了房门扶她进了屋子,平安这才轻松下来,正要扶她躺下时,思南一阵的恶心,胃里的污秽之物直往上涌,平安忙拉她进卫生间去,刚到门口她口中如火山爆发时喷涌而出的岩浆,一下吐了他一身,平安也没办法忙放开她,那些恶心的东西一出来,思南也清醒了一些,此时她也没有表示一点歉意,用手指指卫生间说:“你去洗洗吧。”然后自己先去用清水漱漱口,然后半躺在床上去了。
平安见她安宁了,这才在里面脱下外面的衣裤,不敢大洗,只把弄脏了的地方清洗一下,然后捏干晾在卫生间等着风干,想着稍微差不多就能穿,然后可以走了,平安也不敢出去打扰她,便找个凳子坐在卫生间里,不知不觉中就眯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思南从床上起来到卫生间把门一开见他在里面就问:“你怎么坐在这里,快出来我要用卫生间。”
平安被惊醒后慌忙出来,卫生间比较狭小两人避让不过,身子不小心碰在一起,平安就像被电击了一般肌肉突然一痉挛,思南用力推他一把:“你这么大的力气也不避让一下,跟个铁塔一样。”
平安站在门外心里十分的紧张,就怕思南怀疑自己故意占她的便宜,当思南出来时他忙对她说:“唐姐对不起,刚才不小心碰到你了。”
思南没理他又躺倒床上去了,一会问他:“唉你怎么又钻进卫生间去了,不嫌里面臭吗?”
平安说:“我在里面等衣服干了好穿,没事,我在外面怕影响你休息。”
思南知道平安是个腼腆害羞的小伙,他以前根本没注意过他,所有的接触都是生意上的利益交易,可以说她从心里就瞧不起这个山里出来的杜平安,渐渐地他发现这个山里娃和一般的人还不一样,他不仅诚实还很听话,而且还会关心人,干个事情很暖人心,跟他接触没一点心理负担还很轻松,也十分放心,特别是刚才在卫生间门口与他无意中的触碰,让她感觉到他那身肌肉如钢筋铁骨一般的结实有力,这一生中接触过的男人还没有这样的,此时思南心智有些迷乱,琢磨起来若是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哪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呢?思南对平安有种绝对的心里优势,如果要得到他应该是件轻而易举的事,而且风险也会更小,想到这里她便叫到:“小杜,哎呀我头疼。”
听见她在叫自己,平安忙出来问:“唐姐,那怎么办呢?要不你看要吃点什么药,我去给你买点来,或者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思南叹口气说:“算了吧,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是喝酒的缘故吧,到医院去也没什么好办法,哎吆疼的好难受。”
平安急得抓耳挠腮的就说:“也有可能是没吃东西的原因,我去买点吃的?”
她瑶瑶手说:“头疼与吃饭有啥关系?要不你帮我揉揉吧,这样能缓解一点。”
平安为难地说:“唐姐,我不会这个,也从来没给人揉过,我怕····。”
思南责怪地说:“你怕什么呀,按我教你的办法揉就可以了。”
着似乎是命令,平安不敢违抗:“唐姐,我是怕揉的不好你反而更疼了,那好吧,我就试试,唐姐你等等,我先去洗个手就来。”他去卫生间把手用肥皂清洗了两三遍,也不管衣服还是湿的对着镜子把衣服穿戴整齐后才出来,思南见状就说:“让你帮我按摩一下太阳穴,你把衣服穿这么整齐干嘛?行了,快来吧。”
平安是怕她嫌弃自己衣冠不整,显然自己是多此一举,他上前几步站在她面前慢慢地弯下腰,看着她那清秀精致的头,平安那双粗壮的大手不敢去触摸,此时他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了,思南微微闭着眼睛,看似气定神闲地指挥着他,平安就象一个被她操控的机器人一样按她的指令进行着:“再往上一点、再用点力,看你一身的肌肉怎么没一点力气呀,对就这样,很好,很舒服。”
思南虽然已经是四十来岁的人了,但是天生丽质,加上这些年来养尊处优的日子,使她的身材丝毫没有被岁月的沧桑所侵蚀而走形,现在依旧如少女般的娇艳迷人,平安这是第二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这个神一般的女人,他的思绪不禁的回到了十七年前,是自己把她从雪地里拖回家里,她赤着身体躺在自己家铺着草的地上,自己帮母亲用力按住大汗淋漓在痛苦中挣扎她,亲眼看见从她身体内取出的雪儿,那一刻平安的身心震惊了,她当时就觉得这个女人很伟大、很了不起,平安也没忘记为了让她睡床上,自己和父亲钻进苞谷壳里取暖,那一夜自己第一次在她身上发生了梦淫,当时的兴奋和恐慌现在还历历在目,此时平安的手在她肌肤上轻轻滑动,本身就是对自己的一种刺激,加上那遥远的想象,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他暗自骂自己太不要脸,简直太丢人了,怎么会有这样的龌龊行为呢?他找借口说:“站着腰有点难受,我还是蹲下来按摩吧。”这样身体降低点也免得看见她而难受。
思南静静地享受着平安的服务,几天来所有的怨恨与痛苦在她的脸上消失了,换上了一幅淡淡的如那油画中蒙娜丽莎般永恒般的微笑,此时平安却忍受着痛苦的煎熬,他不知道这样的按摩何时才能完结,他想问一下她,几次都没张开嘴,突然思南小嘴一动说:“小杜,你很不老实。”
平安吓了一跳,惊慌地问:“唐姐,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
思南一本正经地说:“你对我不礼貌,有非分之想,动了邪念?”
难道她发现了?平安慌忙回答:“我没有,我···怎么敢呢?”
思南马上坐了起来,挑逗地说:“你站起来,站在我面前,快点。”
平安的脸瞬间羞的通红,知道自己的丑行臧不住了,他忙解释说:“唐姐对不起,你是我最敬仰的人,请你放心,我绝不会乱来的。”说着便站起来背对着思南正准备到卫生间去,思南说:“你走了就正好说明你有邪念,来,过来坐在这里。”
平安十分尴尬,他转过身来:“可能也是酒喝多了吧,不过唐姐我是十分尊重你的,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思南一时也不知怎么好,想着他虽然动了情,但是他又能守得住自己的底线,是一个自制力极强的男人,这些年接触的男人中他算是一个老实、自重、品德还算高洁的男人了,思南改变了对他的看法,有些敬重了,但是她刚才荡漾的春心加杂一些对余哲林的报复心理此时又不想放过这个年轻人,本来他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主动提出要求,这样能给自己留一点自尊自爱的形象来,同时可以更好地控制他,但是现在这个想法要落空了,现在要想达到目的只能主动点或者命令了,她问到:“小杜你觉得我这人如何?”
平安正不知所措时突然听到这样的问话,更加茫然,只能乱说一起:“唐姐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方面?在我心里你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也是我的恩人,你对我的帮助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哎,你说我是好人?什么叫好人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了,其实我觉得你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人,现在社会上你这样的实在人可是不多见了,所以我才会帮助你的,就凭你对我的夸奖,今天我就成全你的心愿。”
平安没往那方面想,不理解她这话的意思:“我没啥心愿呀?”
思南见他这么不开窍有点生气:“你装什么傻呀?刚才你身体的反应是什么意思呢?”
平安这才回过神来,他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来解释:“不是的,唐姐,我心里只有对你的感激和尊重,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我可以对天发毒誓,请你相信我。”
思南淫邪地带点勾引地一笑:“什么大不了的事用得着发毒誓吗,小杜,如果我今天非得要你来做这件事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大为惊愕,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在试探我吧?他马上说:“唐姐我不能做出这样违背道德的事来,这样对你也不尊重。”
思南也不顾什么脸面了:“你若是真的心里尊敬我就应该听我的话,就按我的意愿做事,你说对不对?”
平安没动,还在劝说她:“唐姐,这样真的对谁都不好,我很害怕,要是让余书记知道了······我可能就要······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思南一下来了气:“你少给我提他,都不是什么好鸟,我没给你说,索性就告诉你吧,知道他在家里干了啥吗?慧芹的事你可能不知道,你以为慧芹不上班是她真的病了?那是她们背着我在胡搞被我发现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也不许你对任何人讲。”
平安听了这话马上瘫坐在床上,脑子里如一团乱麻,轻声自言到:“不能说,这谁敢乱说呀,这个我知道,唉···怎么会这样呢?”
平安机械性地服从了,他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表情腼腆还带点委屈的神情,也不好说什么,思南见他这样觉得他心里有负担,便温和地说:“好啦,也别想的太多了,你别啥也不用怕,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就是玩玩而已嘛,看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行了,你去冲个澡吧。”
平安去了卫生间打开热水阀门,那洒下的热水冲刷着他的身体和灵魂,他很为难,觉得自己要改变固有的价值观,听见思南在外面急切的召唤,平安关了水阀,擦干了身上的水珠,深吸一口气,将要迎接新的人生挑战,不管前方是深渊还是光明大道现在不得不坚定地走下去。
平安紧闭双眼,他不敢正视眼前的现实,思南却盯着他看,这个以前从没瞧上眼的农村娃,竟然从他身上获得了前面所有男人无法给予的酣畅淋漓崭新的感受,她同时产生了对流年岁月的伤感,这些年来跟着余哲林蹉跎了多少美好时光,自己一直在浑浑噩噩的虚度光阴,一直没遇到像今天这样一个让自己喷发生命光彩的男人,余哲林就是自己青春生命的埋葬者,平安感到羞愧不想和她说话,正想找借口离开这里时,突然自己的传呼机响了,一看是小蓉的,不禁的心里惊慌起来,她很少呼叫自己,难道被她发现了?此时思南问:“谁的呀?是你媳妇呼叫你了,把你看的挺紧的呀?”
平安慌乱地说:“她一般不给我打传呼,咱们在这里会不会被她发现了?”
思南轻蔑地一笑:“你说咱们两在这里被你媳妇发现了?且、怎么回呢?就是被她发现了我量她也不敢乱说半个字,怕什么呀,看把你紧张的样?”
轻蔑自己的媳妇也是对自己的轻视,平安的心里极不高兴,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就说要问问什么事,于是下床来给小蓉回了电话,小蓉接到电话急切地说:“平安你在哪里呀,我找了你半天,你和谁在一起干啥哩?”
平安吱唔着回到:“我和一个人在外面谈点事,你在哪里呀?急着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小蓉心急也没说自己在哪里:“哦,我中午到医院去买点药,刚好碰上一文姐了,见她着急的样子就问怎么了,她哭着说她妈早上去世了,人现在还在人民医院哩,一文姐现在都快急疯了,我想以前人家也帮过咱们,她们家里现在人也不多,出了这样大的事肯定很忙,我想你快点回来,咱们一块去送个礼,顺便去看看有啥事没有,也去帮帮忙。”
平安听后顿时松了口气,说让她等着,自己一会就回去,放下电话就穿衣服准备出去,思南醋意十足地问:“这么听媳妇的话,一个电话就把你叫走了,到底什么事呀?”
平安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噢唐姐,媳妇说章一文的妈早上去世了,现在人还在医院里,家里没人手,叫我们去帮个忙,我得先走了,你再休息一会。”
‘啊···’思南大吃一惊,她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半天缓不过神来,过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唉前几天我还见到李秋芸哩,好好的忍不住,不像有病的样子呀?真是奇怪,这两个亲家母怎么一前一后都死了,该不会是老天爷刻意安排把,她为何而死呀?”
平安说:“我没问,唐姐你刚才还说还有谁死了?”
“向涛他妈,噢,就是章一文原来的婆婆呀,前些天才办完丧事,你也认识吗?”
平安点点头说:“认识,也是向刚的妈嘛,怎么也死了,那是个好人啦。”
思南恍然:“噢我忘记了,你还是向刚介绍给我的,唉,生命脆弱呀,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太意外了,那你快去吧,我抽空也得去看看。”
百度搜索 人生烟雨中 天涯 或 人生烟雨中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