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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的进步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九十年代初中国发达的沿海城市已经用上了无线移动电话,都叫它‘大哥大’,而在陇中这种经济发展滞后的小城市才开始流行一种特殊的通信联系方式叫传呼机,东西一出来轰动了各界人士,当时的确方便了人们相互间的联系,加快了生活节奏,同时也是一种时尚和尊贵的象征,许多人以腰间别一个传呼机以显示自己的身份,这东西刚流行没多久杨工就来找平安说:“杜老板,你呀就会闷着头干事,也要经常和甲方的领导走动一下,毕竟许多事还要求人家嘛,平时多联系,别有事了再去求人就不好办了。”
平安知道杨工说这些话一定有所指,忙问:“你说的对,我还年轻经验少,你就给指点一下呗?”
“你比如现在社会上流行的传呼机,我看牛主任还没有,那东西也不贵,几百块钱的事,你去买一个送给他多有面子呀,后面求他的机会还多着哩,他一高兴笔头稍微松一点别说几百块了,几千块钱都回来了。”
平安觉得杨工说的很对,自己在这方面显得很愚笨,没杨工这么开窍,不过光送牛主任肯定不行,他既然开口了也该送他一个“杨工你提醒的太及时了,谢谢你的指点,我明天就去办。”
下午平安叫小蓉取了几千块钱给他,计算一下牛主任一个,杨工一个,既然要送那都要照顾到,少送一个就是麻烦,那位管后勤的副局长也该送一个,还有唐姐两口子也要送到,都送了自己也留一个用,以后联系事也放便些,这样算下来得买六个,他到传呼台去一了解,传呼机分两种,英文字母的三百块钱一个,还有种是可以在屏幕上显示汉子的,这种要上千元一个,想着局长两口子不能送太便宜的,要送就送高级的,既然局长都送了好的那牛主任也不能送便宜的了,否则他一旦知道送的礼物不一样反倒把事情搞坏了,这样杨工也不能送个便宜的了,于是他一咬牙干脆都买成汉子显示的,于是花了将近七千块钱买了六部传呼机,回来就给杨工一个,杨工见了还客气地说:“我是让你给牛主任送一个,你怎么还花这个多余的钱呢,我不要这东西,你还是送给别人吧。”
平安说:“都有,我一忙起来就啥也顾不上了,杨工你就拿别客气了,为了工作以后咱们联系方便就拿上吧,局长我也给买了一个,明天我就给他送去,还有一个是给牛主任的,一个是给副局长的,你看是我给送去还是杨工你给他们好呢?”
杨工想想说:“那我就谢谢你了,你花钱买的东西,我觉得还是你亲自送给他们好些。”
第二天上班时平安到局里去,借着谈工程事宜把传呼机送给了牛主任和那个副局长,两人还客气地谢过他,余哲林那里他没敢去,平安琢磨到底是自己亲自送给局长好还是送给夫人好?自从知道了思南就是雪儿的母亲后,平安很少与她联系,就怕她认出自己会招来麻烦,考虑再三平安觉得还是送给唐姐好些,虽然余局长对自己的态度还不错,但看这人城府很深,自己和他还是有些距离,冒然给他送东西去,万一他不卖自己这一套拒绝接受可咋办呢?前面的东西都是送给他夫人的,还是按套路来做稳妥些,尽管不太愿意见她,但是事情逼人不得不见,谁知道后面还有多少困难需要她来帮助呀?
平安又一次联系了思南,还是在老地方见面,他早早地来了一直等着,思南这次却姗姗来迟,刚进茶楼的房间还没坐下就问:“杜老板,好久不见了,忙啥呢?”
平安不敢正面看她,微笑着低下头给她倒茶水,一边说:“唐姐,我还能干啥事,都忙着工地上的事,这个活我生怕出点啥事给你丢脸呀。”说着就把那两个传呼机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推到思南面前:“唐姐,这是两个传呼机,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给你和余局长一人买了一个,也不是什么高级东西,就是以后联系起来也方便些。”
思南听后刚才平常的脸马上生了笑容:“哟,你还真是有心呐,这多钱一个?”
平安看了她一眼,立刻又底下头盯着茶几上的传呼机说:“不贵,一千多块钱。”
思南感到平安的眼神迷乱不敢正眼看自己,说不清楚他是为什么,难道这小子对自己起了邪念?思南自恃容貌出众,就感到所有男人在觊觎自己,这种事她经历的太多了,瞅着他那傻呼呼是样子略带点奚落的扑哧一下笑了:“哟·····你挣大钱了,一千块钱还不贵呀?说实话吧,余局长已经有一个了,也是别人送的,这东西多了也没用,我呢没啥大事拿个这东西嫌啰嗦,放在家里和废品一样,你挣个钱也不容易,留着自己用吧。”
她的笑让平安慌乱起来,突然地笑什么呢?难道认出我来了?也没细听她的话便回答说:“唐姐,已经买来了,又不可能去退货,你就收下吧,如果你真的用不上拿去送人也好哇。”
别人送东西也不好过分推辞,思南想着虽然自己没啥用处,但也是他的一片心意,见他为难的样子便说:“那好我就拿一个吧,给你留一个以后联系起来也方便些,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她扭着身子袅袅婷婷地离去,平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坐在那里还在想她为何发笑?若是不知道她是雪儿的母亲倒无所谓,现在平安特别的谨慎,琢磨了半天,不过说真话她笑的还真是十分的美艳动人,平安觉得似乎像是在嘲笑自己、有点邪性。
余哲林兴冲冲地回到家里,思南正在厨房做饭,见到茶几上放着一个传呼机,等思南做好饭菜吃饭时他便随口问:“你不是不要这玩意吗,怎么又去买了一个?”
“这那是我买的,那个杜老板今天非要送两个给咱们,不要还不行,想着你已经有了,这东西多了也没用,我只好收了一个。”
“他真心给你就拿着吧,不然把人家手闪了,玩几天不喜欢扔了就是了。”
思南顺口说:“唉、看那小子挣钱也不容易,倒是一个挺老实的人。”
余哲林听后摇着头诡异地一笑:“唉、现在社会上哪有老实人哪?除非是个傻子。”
思南见他这样觉得不对便问:“怎么了?这小子惹出事来了?”
他摇摇头说:“他到没啥事,唉你最近见到李秋芸母女没有?”
“很久没见了,唉那母女两现在变得真是不可理喻,十足的泼妇加怨妇,两句话没说就骂起人来了,每次见面都唠叨个没完,这个不好那个不对了,我简直烦透她这些了,一文呢就一个病歪歪的傻呼呼的样子,跟她们在一起你一点好心情都没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见到她们了。”
“我一天忙的那里能见到她们呢?唉,我说章锦山强势了一辈子,他这双儿女怎么找不出他一点影子呢?我怀疑这两个是不是章锦山亲生的呀?”
思南觉得奇怪,瞅瞅他不解地说:“好端端的你胡说八道这些话干嘛?小心李秋芸听见了找你拼命,唉不对,今天怎么突然问起李秋芸她们来了,定是听到什么了,讲出来听听?”,
余哲林摇摇头说:“没有,没有,想起来了就随便说说而已,吃饭吧,肚子饿了。”
见余哲林不愿意讲,思南再也没再问下去,现在关于章家的事她不太愿意打听,各过各的日子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过了一天,思南总觉得余哲林的话里藏着什么没讲明白,她忍不住就想去看看李秋芸母女最近在干啥,于是她去给子兰买了一身衣服和一些小孩子的零食来到李秋芸家里,敲开门后李秋芸站在门口疑惑的眼神瞅了她半天,思南见状便热情地先说:“姐姐哟,才几天不见你倒是把妹妹忘记了?我是思南呀,是不是我突然长老长丑了你认不得了?”
李秋芸平着脸说:“哦,是思南呀?我还以为是哪里来富婆敲错门了哩,进来吧。”
思南也没生气:“姐姐真会夸人,什么富婆呀,就是近来身体发福了点,姐姐我也没啥好东西拿,知道你们家里不缺啥,就给子兰买点吃的和一点玩具。”
说给外孙女的东西,李秋芸一下喜笑颜开了,忙从思南手上接过来:“你看你,经常花钱给子兰买东西,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了,唉、现在也只有你能来家里坐坐陪我说说话了。”
“姐姐你可别这么讲,你知道的,我在这里也没个亲人,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了,你看我们也没个孩子,看见子兰呀我就爱个不够,在街上看见个小孩用的好东西我就想买回来,也不知道子兰爱不爱?”
“哎呀,让你破费了,以后别再给她买东西了,小孩子不能惯她这些坏毛病,其实家里啥都有,我们子兰也不缺什么,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水喝。”
“我知道不缺,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嘛,姐姐你快别忙了,我不喝,好长时间没见了,真是想你呀,咱们坐下来说说话就好。”思南一边说着,一边四处瞅瞅,见家里没什么变化,等李秋芸端来水后她便试着小声问到:“姐姐,近来都好吧,家里没出什么事把?”
她这问话让李秋芸心里很不舒服,盯着她反问:“出事?你想叫出什么事呀?”
思南觉得自己的话不投机,忙解释:“哎呀姐姐,怪我不会说话,我就是问个好,年龄大了越来越说不好话了,没事就好了。”
“你这伶牙俐齿的还不会说话了?思南,咱们也不是外人了,有啥事不妨明着说。”
“真的没什么事,我一句话没讲好又让姐姐多心里,快坐下,咱们好好说说话。”
其实两人现在也没多少话可讲,都尽力地乱找些言语应付对方,两人正说话时一文从外面开门回来,打过招呼之后,接着李秋芸就说自己有事,让一文陪着思南说话,自己到屋里去给外孙女做吃的了,思南这面认真地观察着一文,并没有什么什么不对的地方,两人现在心境不一样,并没有多少共同的言语,思南就问了一些工作上的闲事,说了一会儿后思南便觉得没啥意思,推说自己还有事就告辞回去了,一文留她吃饭,思南说有急事婉言谢绝了。
这些年随着改革的深入,陇中市里各行各业都得到了迅猛的发展,特别是金融业,在市内各大银行的营业网点如雨后春笋建设的既快又多,突然一天在市内最繁华的东大街中段出现了一个装修极为豪华醒目的门脸,上面几个大大的招牌《陇中市城市发展银行》,多出现一个银行并不稀奇,让陇中人耳目一新的则是这家银行区别与以前那些四大银行的经营方式,他们对上门的顾客笑脸相迎很有礼貌,服务极为周到,顾客累了有椅子坐、还有热水喝,有啥问题职员面对面的给你做详细的解释,相比之下以前那些国有银行目中无人的高高在上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更让老百姓感兴趣的是城市银行的存款利息比其他银行的利息高出一大截,从存单上看和国家规定的利率相同,但是只要你往里面存钱,除了存单上的正常利息之外,额外给储户返回大约五个百分点,如果储户是大客户这个返点还可以再谈,这样算下来按年利率计算都达到了百分之十几,一时间城市银行搅乱了陇中市内平静的金融秩序,人们通过熟人口口相传,谁不想自己的钱能多生点钱呢?一时间大家忙着资金大挪移,开始时人们还是十分的怀疑,都谨小慎微不敢多存,见越来越多的人获得了巨大的好处,后来人们便争先恐后,还要托关系才能把钱存入城市银行,两三年过去了,城市银行对小客户基本就不办理这样的业务了,眼睛只盯那些大客户身上。
城市银行的这种行为无疑对其它银行的正常业务造成了极大的冲击,许多人向上不停地反应情况,有些甚至于还上告过,但是国家现在也在尝试金融改革,而且省市都发过文件,支持城市银行的发展和金融创新,还给了一定的优惠政策,所以大家也就无可奈何了,看着人家搞得风生水起的自己只能干瞪眼了。
陇中市城市银行隶属于西安市城市银行,行长叫王元喜,西安市人,此人不到四十岁,看上去很精干,他原来是西安市一工商银行一营业网点的副主任,由于和上面人搞的关系不好便辞职了,后来被城市银行聘请去,派到陇中市来主持城市银行的工作,银行的主要人员都是从西安来的,只在陇中市里招收了几个个柜员和服务人员,银行开业一年多就在陇中市里吸收存款近十亿的人民币,业绩相当不错,有些懂点金融知识的人很担心,他们给市委和市**提过建议,但当时城市银行形式一片大好,上面领导十分认可,下面各级部门也没人敢管,就这样在陇中市发展了三年多时间。
吸收这么多的存款,作为城市银行也想把储户的资金管理好,形成良性循环,可是陇中是个平困的山区城市,经济状况不是很好,一般企业年利润好了也就达到百分之十左右,没人承担起城市银行这样高的贷款利息,他们吸进来的资金一部分被几个股东收回到了西安,还有一大部分经过股东们商量投放到海南省去搞房地产和炒地皮了,开始几笔还行赚了钱,后来胆子也大了投入的越来越多,随着国家的调控政策落实,海南的房地产情况急转直下,投进去的资金被冻结了,个别的成了烂尾工程,房地产老板都找不见人影了,陇中市城市银行的资金黑洞慢慢地显现出来了,开始银行内部为了掩盖真相没有公开这一消息,怕引起储户的恐慌,只有省上银行个别领导清楚,他们还在积极地想办法,争取渡过这个危机,但一直没有有效的办法,行长王元喜在两月前就和省上的股东一起去海南追要资金,但是几个亿的资金才追要回来六七百万元,这点钱就不敢声张,海南的账看来成了坏账,他们专门安排一个副行长住在那里继续追要,自己回来和几个股东们商量对策,结果回来第三天晚上王元喜就在西安一宾馆里自杀了,还留了一份简短的遗书,意思是由于自己经营不善,将银行的大部分资金投入到海南房地产项目上去,现在已经收不回来了,由于自己的失误造成了储户的损失,自己只能以死谢罪,对于王元喜自杀坊间传说很多,说他是被人逼死的,这样既可以保住别的人,也可以把这个资金黑洞掩盖下来,行长自杀的消息封锁的很严,只有个别人知道,但是纸包不住火,不久后默默地在市里传开了。
开始银行现金每天有进有出还基本平衡,储户少量的取走自己的钱银行还能应对,后来有两个储户做生意一次要取十几万块钱的现金,银行的柜员说当天没有让他们第二天来,结果第二天也没有给人家解决,又推到第三天,就这样一连推了一周时间,储户发火了就在银行门口大闹起来,这一传十十传百,许多胆小的就纷纷拿上存单要求取钱,新来的行长看见形势不对当场决定出一个通知,说上级来我行进行年度检查,银行暂停营业一周时间,这一下可急坏了储户,大家发现城市银行取不出来钱了,这个**终于引爆了,储户们生怕自己幸幸苦苦一辈子积攒下来一点钱打了水漂,于是所有的储户拿上存单来银行要求兑现,储户们群情激奋,一时间整个东大街都堵死了,特别是那些倒闭企业的下岗职工和一些退休工人,一个月就几十块的养命钱,想着靠一生积攒下来一点钱存在银行多点利息来补贴生活,现在连仅有一点老本都没了,那可真是要了命,许多人在银行门口一坐就是一整天,好几个都气得昏死过去,市上为了防止意外事故,市上每天调动几十名警察来维持秩序,见到有昏过去的立刻送到医院去抢救,同时市委市**也多次开会和银行沟通,商量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余哲林正开完局务会议,回到办公室里刚喝口水,电话响了,他拿起话筒来里面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喂,你是余局长吗?”
“是我,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噢,我是市**办公室的,下午上班时请你到我们这来一趟,市长找你有事谈。”
市长找自己一定有重要事情,他忙回答一定按时到,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什么事,但是他感到自己这单时间兢兢业业的工作,上级领导看在眼里找找一定是是好事,心里美滋滋的,为了不耽误时间,中午他就没回家,在局里随便吃点东西,还没到上班时间他已经收拾好了,让司机早早地把自己送到市**去,觉得自己来的有点早,他还慢慢地散着步来到办公室的小会议室,刚一进门他立刻傻了眼,不仅市长在早早地到了,他两边还坐着一个市委一个副书记和**办公室的主任三位同志,余哲林当时诚惶诚恐,还稍微地冒出点虚汗来,想着难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现在让自己交代问题?可是在坐的同志们都热情地招呼他坐下,服务人员还给他端来一杯水喝,余哲林也恭敬地和大家打过招呼,坐在那里他的心七上八下的很不安宁,大家说了几句闲话,市长还问他一些局里工作上的问题,他小心地回答着,接着市长直接问他了:“余局长,你知道城市银行吗?”
余哲林心里一震,想着自己与他们没一点关系呀?他慢慢回答:“知道有这么个银行,好像在东大街。”
“就是这个银行,那你知道最近一段时间银行出事了吗?”
“我听说了,但是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你呀,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行长把储户的钱搞到海南省去炒房地产了,那边的事出了问题了,现在钱也收不回来,这些钱可都是那些储户的血汗钱?这件事处理不好会出大乱子来。”
余哲林听后呆呆地看着他们,心想这么隆重地告诉我这件事不知道有何用意?我与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哇?市长和他们小声地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说:“原来是希望银行自己解决好这件事,现在看来单凭银行没法解决好这件事,市委和市**与上级部门商量,也和银行的同志沟通过了,决定由我们成立一个城市银行治理办公室领导小组,专门来处理这件事,市委决定小组组长由我来担任,副组长就由你来担任,你有什么意见吗?”
原来叫自己来是这么回事呀,真是吓人一跳,他思考片刻说:“组织上交给我的事我会竭尽所能做好,就是····我不太懂金融知识,就怕把事办不好,辜负了组织对我的的期望。”
旁边的副书记开口说“唉,现在的问题不是那些金融知识能解决的了,目前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来把事情安抚平息下去,不能在我们陇中市里出现群体的恶性事件,要保证咱们城市的安定团结,保证改革开放的大好局面。”
余哲林听着不停地点头,市长又说:“他们银行内部还在积极协调关系和资金,省上有关部门也在努力帮助他们,如果他们银行自己能解决好那当然好了,一旦解决不了或者说资金有很大的缺口,那就要靠我们**部门出面解决了,这可是一项十分艰巨和棘手的工作,里面问题很多也很复杂,你要做好心里准备,等小组人员到位后我再通知你开会研究具体方案,你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我服从组织的安排,一定努力工作,噢,我有一点建议,我不懂银行里面的具体情况,是不是小组里要找几个银行的人员来,有些事我们还要请教人家,免得闹出问题来。”
副书记说:“你想的这个问题我们早就想到了,你放心吧。”
散会后,市长单独把他叫过来说:“余局长,我虽然挂帅担任组长,但是你知道我的事情很多,还有其他工作要做,可能没多少时间具体参与其中处理问题,今后的工作主要靠你来完成,你要把这个重担挑起来。”
余哲林忙回答是,刚才就想问的话由于领导多没敢开口,心里这个疑惑一直还在,这会儿他大着胆子问:“我有点不理解,也不是推辞的意思,我想市上那么多有能力的领导干部,很多还是学经济懂金融的干部,不知道上级部门偏偏选上我这个外行呢?”
“这有啥不能理解的,这是市委领导选中的你,说明对你的信任嘛,就是刚才李副书记说的,现在想处理好这件事与金融知识关系不了,这要看一个领导的魄力和能力了,既然市委和市**信任你,你就要用心,不能干砸了。”
余哲林再次保证一定不辜负组织部门的信任,出了**大院他没到别处去,单独来到东大街这个银行门口,看着周围聚集了大量的群众,乱七八糟的,他也走进人群里细细地听了一会,接着一两天里他收集了不少关于这个银行的信息,才知道这是个烫手的山芋,事情不好处理,禁不住心里叫苦不迭。
城市银行里的资金黑洞随着行长王元喜的自杀就变成了一个迷,许多资金去向被王元喜带进了阴曹地府,无人知晓,西安市公安局对王元喜的死做了技术鉴定,确定是自杀,为了平息事件,上面派人下来组织有关各部门召开了几次会议,协商解决问题的办法,最后由市委书记提议:由市委市**组成一个专案组,还是叫城市银行治理办公室这样好听点,不会给社会带来恐慌的情绪,选定好小组的领导,其余人员从陇中市里的人民银行、市**办公室、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司法局等多个部门抽调二十多名精干的人员作为成员,一同来处理这件事,上级给专案组的原则是:妥善处理好此事件,坚决不能发生群体性事件,不能出现致人伤残以至于死亡事件,事情最好就在本市内解决,不能把问题再带到上面去,维护好**的良好形象,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维护改革开放的大好局面。
两天来余哲林走到哪里都在琢磨这件事,回到家后思南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问其根由,他便把事情给她讲了讲,思南劝他:“你就别叫苦啦,这有啥难办的嘛,按照国家的政策法规处理问题就是了,遇到自己拿不准的事,你就去找上面领导请教一下这事件的处理办法,让他们提出解决方案,然后回来把任务给下面人一分配,自己坐在那里看报喝茶,等处理好后再去汇报,当个二传手就完了,瞧你愁的跟到天快要塌了一样,另外上级领导不找别人而是找上你来办事一是觉得你能力强大家信任你嘛,二来可能觉得你身份干净和城市银行没有任何关系,能够秉公办事,这是好事情嘛,你还有啥愁的呀。”
“你懂个啥?这事和别的事不一样,我了解过了,牵扯到每个储户的利益,要想解决好就得把储户的钱还给人家,可现在大概有几个亿的亏空,我到哪里去找这些钱啦,你想想自己如果你到银行去存几万块钱,突然银行说钱没有了,你愿意吗?听说许多人都是积攒了一辈子的养命钱,不把钱还上,这些人不跟你玩命呀!市委的决定还要我们不能出现群体性事件,不能有流血伤亡事件发生,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另外我总觉得这个银行内部有问题,还有听说有许多单位也有人私下把钱存在这里面吃高额利息,我去处理这件事这不是明显让我去得罪人吗?有些人咱们惹不起。”
思南想想说:“你讲的也是啊,平白无故一生的积蓄不翼而飞了,有些人真敢跟你玩命,至于你讲的那些有权势的人咱们惹不起你就往上面推,总有人惹得起他们,你上面不是还有市长吗,你还是要多请教几个上面的领导,然后综合分析一下情况,按他的方法办事我想不会有大错的。”
余哲林没有理她,这些道理他都清楚,请教领导一定要去的,但不能去多了,否则上级领导会认为自己是个没能力的窝囊废,另外总是去找领导,次数多了人家也会烦你的,还是得自己多动脑子想办法处理问题才是正道,否则组织上叫我来干啥?城市银行治理办公室刚成立,大家见面是市长亲自召开的会议,市长给大家做了介绍,把大方针讲完后说有事就走了,接着就把工作就交给了余哲林,他有点老虎吃天无处下爪的感觉,这些人人基本上都不熟悉,不过余哲林还是有他的一套办法,在自己心里没底的情况下尽量少说话,于是他按市长讲话的内容让大家研究讨论,每个人都提出自己的看法和解决问题的方法,然后自己再看情况处理,后来市人民银行的一位老同志提议:为了安抚储户的心,咱们先以办公室的名义出一个通告,说市委和市**正在着手处理此事,让大家耐心地等待一段时间,一定会给储户一个满意的结果,下一步再让储户们拿上存款凭证来我们办公室做个鉴定和登记,这里面有大部分是吃了高额回扣的,有些是正常的储户,这两个要区分开来,最后解决的办法也不相同,然后咱们从新给这些吃了回扣的储户开个凭证,叫他们静待结果,还要规定个时间期限,在这时间段内不来登记的以后不予解决,这样咱们心里也摸清底了,同时也延缓一段时间,接下来还是要追回资金来,毕竟最后解决是要靠钱才行呀,俗话说麻雀飞过还留下影子哩,原来的行长把这么大一笔资金转移总有个去向吧,不追回来资金一切都是徒劳的,大家商量后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余哲林这才理出点头绪来,他立刻决定把这个办法向市长做了汇报,经过同意后就组织大家执行。
第二天一张大大的安民通告就贴在银行的门口,接下来他把办公室分了几个组,由人民银行的同志组织人员进行储户的登记工作,由公安局的同志组成一个治安管理组,专门维持秩序,防止意外发生,还有原来城市银行的人带上法院的人一同去海南省调查资金情况,同时看能不能催要一些资金回来,自己也带了几个人到西安去调查王元喜行长的情况,他觉得一切安排的不错,又去给上级领导把前期的工作做了汇报,市长听后没有表示反对意见,只告诉他要以大局为重,要不先按这个办法进行着,遇到啥问题后再说,他点头说是,坐了一会便起来告辞走了。
余哲林没敢耽误,次日就带了五个人来到西安,第二天他把人分成两组,一组去市公安局了解王元喜案情的的详细情况,另外一组去省城市银行调查情况,他自己则要去会见一人。
向涛在今年初就从千仁县调到省发改委当了一处长,余哲林早就想来拜见他了,这次刚好是一机会,毕竟在省**工作消息要多一些,他想从向涛这里了解一点城市银行的消息,还可以听听向涛对这件事的看法和态度,向涛的工作虽然很忙,但见他来了还是推掉了所有事情接待了他,两人在向涛的办公室里聊了半天,当他问城市银行的一些情况时,向涛显得很谨慎,一直沉默不语,他又让向涛提点高见,向涛微笑着说:“改革开放嘛,都没什么成功的经验可循,摸着石头过河都在探索当中,难免有失误,有成功也会有失败,痛苦的经历是难免的,错了改正就是了。”
余哲林听后觉得他再给自己打官腔,这些大道理谁不懂呀,他叹惜着说:“你说的对,我现在心里诚惶诚恐,就怕把这件事办不好,对不起上级组织部门呀,你见得多比我有经验,能不能给我指一条道呀?另外我还想求你去探探你岳父大人的底,我怕搞不好犯错误。”
向涛说:“给你说句你不相信的实话,我在他面前说话还没你管用,我和他很少见面,就是见了面也从不谈工作上的事,我万一要有啥事还得通过谷丽来表达,真的,这样的人家不好沟通,所以你提的这事我真是无能为力,对不起了,你万一有什么事就直接去找他好了。”
余哲林心里在骂向涛,现在学的十分滑头,看来从他嘴里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忙说:“理解理解,我也就随便说说而已,没什么。”
正在此时外面有人叫向涛,他让余哲林先坐一会自己出去了,余哲林没事就在办公室里转转,看看他书架上的书,大部分都是马列的书和毛选,还有一点时政性的书余哲林都有,其中靠里面不显眼的地方翻出一本《厚黑学》来,余哲林看见不禁的笑出声来,心想这些向涛还用再学吗?他便取出来随便翻翻,突然从书里滑出一张照片来,这是一张两人在一个小树林里的合影,他捡起来一瞧,其中一个就是向涛,另一青年他不认识,看样子比向涛小点,于是他便把照片放回原处,向涛回来后说对不起,让他久等了,中午请他吃饭,余哲林说:“那能让你请呢?我们还有几个人,要不晚上我们大家请你一起坐坐。”
向涛说:“哎呀对不起,晚上我们有事去不了,另外即便没有事我也不想和你们那几个人见面,你别误会,不是我瞧不起人,我现在不想见他们,唉怎么说呢?就是怕影响不好,干扰你们办正事。”
余哲林不理解他后一句话的意思,但是觉得向涛讲的也可以理解,就说:“那好,咱们就中午随便吃点,以后有机会再说,来日方长嘛。”
两人找个酒店点了几个菜随便吃点,然后各自忙去了,下午出去了解情况的两个组人员回来,余哲林见他们无精打采的样子,知道收获不大,去省城市银行的成员说:那些人对我们爱答不理的态度,他们说虽然和陇中市城市银行是上下级关系,但是只存在技术性指导工作,市行和省行在业务上是相互独立的,银行的股东也不相同,各自对自己负责,所以市上出了这么大的事省行原则上是不负责任的,人家不管;去市公安局了解情况的人回来说,王元喜的确是自杀,还有遗书,经鉴定是他本人写的,公安局的同志去他家里和相关地方都没有找到大量现金和存款等有价值的物品,怀疑他把资金早就转移走了,目前他媳妇是被公安机关监视居住,公安局有人怀疑他是被杀,是杀人灭口,从而隐匿巨额资金的去向,但是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而已,余哲林听后啥也没说,让大家先去休息,自己在想难道真的一点线索也找不到么?第二天早上他交代下面成员不要通过正当渠道去了解了,你们找到具体办案的人员、想办法找到银行其他人员了解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突破口,到了下午派出去的人员回来都摇着头说和昨天一样,他们说这件事你们在西安来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还是会去调查吧,余哲林马上追问,他们为什么这么讲?回来的人说我当然问了,回来的同志说,这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为了推卸责任,也许是胡乱说的,不能算数。
来到西安几天了,一点进展也没有,他考虑这样下去还不如回去,在决定回去前他想到了王元喜是个关键人物,要不自己亲自去见见他的老婆,看看能不能在那里找点线索,反正没事,他便叫上两个人跟自己一起去找到王元喜老婆家里,敲开门后,这媳妇并没有惊讶之色,一幅很无奈的样子,余哲林发现就一个十分普通的女人,家里用具和她的穿着打扮都很一般,他们坐下来问了她许多问题,女人做了答复,和以前了解到的没什么两样,最后女人有点厌烦地说:“几位领导,王元喜只是个小人物,他是在原来的单位干的不顺心才跳槽到这个银行去的,他说要到陇中市去的时候我就不同意,说他有吃有喝就行了,跑那么远去干啥?他这人犟听不进我的话,说在那里待遇是这里的俩仨陪,硬是要去,这不没干到两三年还把小命也搭上了,从他出事后公安局来人一直问我把钱转移到哪里去了?天啦说出的钱的数量都吓我一跳,别说我见过这么多的钱了,听都没听说过,他在工作上的事我从不过问,就是问他也不给我说,公安局的人不知道把我的屋里翻了多少遍了,也没找出点什么来,你们不信可以再翻一遍,反正我们家存款就这几万块钱,这还是他去陇中市前存下来的,是我和儿子的一点养命钱,王元喜就是个打工的,你们要找那么多钱应该去找和他有关系的那些银行的领导问问,就是到我家里来一百回也没有结果。”
余哲林平静地问:“那你说说我们应该去找谁呢?他平时和谁来往多?”
“我刚才说了,他工作上的事我从来不问,想找你们应该去单位问。”
女人的话没发现什么破绽,看来还是白来一趟,余哲林很无奈地站起来在不大的房子里转转,四处看看,也没什么特别的,他发现书架上放了一本影集,就拿下来随便翻翻,看看王元喜平时到底是什么样?翻到最后两页时见到一张四人合影照片,他的眼神停了下来,其中一个就是王元喜,紧挨着他的这个年轻人和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还有两人面生面见过,突然他想起来了,这个年轻人和前两天在向涛那里见到与向涛合影的青年是同一个人,余哲林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关系?但是他觉得这张照片可能有用,也不好问女人讨要照片,于是趁人不注意时他偷偷地把照片取下来藏在自己身上,然后又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了看其它东西,叫上随从离开了王元喜家。
回到陇中市后,去海南的人还没消息,登记存款的小组工作还没做完,但是已经有初步的结果了,后面的出入估计也不会太大,城市银行共吸收存款大约有十个亿,王元喜搞到海南省去投资房地产的资金也才三个多亿不到四个亿,银行给储户的利息和办公费和人员工资等估计六千万左右,听说西安银行拿走了一部分当时的启动资金,没听说再有其他借出去的资金,现在有近四个亿的资金不明去向?看王元喜媳妇的样子不像个有钱人?另外这些钱一个女人家总要有个地方藏吧?余哲林感到事态很严重,这些钱到底去那里了?难道真像西安人讲的是银行里的人搞走了?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目前的问题是没有钱这件事自己无论如何是平息不了的,该怎么办呢?余哲林想起来脑门上就冒冷汗,他想去给领导汇报一下这事,但是细一想,现在自己啥事都没办成,就是些估计的吓人数值,去了怎么讲呢?还是再等到海南那边有了消息,或者这边登记告一段落后再去给上面汇报。
回到家里思南让他洗手吃饭,说今天做了糖醋鱼,余哲林那里有胃口吃饭,愁眉苦脸的往沙发上一趟,思南知道他心里烦就劝他:“怎么一下愁成这样了,大不了上级部门说你没本事,他们还能把你开除了不成,让他找有能耐的人干去,快起来把外衣换了,看你都压皱了,来我帮你脱。”思南说着就把余哲林身上外衣脱下来,正准备挂起来时一摸上衣兜里硬硬的东西,便取出来一看说:“怎么装一张照片干啥?这是谁呀?”
余哲林无精打采的说:“噢、这是我在王元喜家里拿的,刚好在向涛那里也见到其中一个人,觉得蹊跷就偷偷地拿来了。”
思南看了一会说:“哎、这个青年人我也见过呀?”
余哲林一震,忙坐起来说:“你怎么会见过?哪一个指给我看看。”
思南说:“就是中间这个最年轻的这个,面很熟,在哪里见过呢?”
余哲林惊讶地说:“就是他,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在向涛那里见过?”
思南回忆一会说:“对对对,就是和向涛一起,这早了,那年章锦山在北京协和医院住院时,他们不收遇见我的那个博士同学了嘛,非要让我到北京去见那个同学不可,我去了后李秋芸请我们吃饭,向涛也来了,还带了他的两个同学,其中一个就是这个小伙,具体是谁也没多问。”
余哲林自言到:“这小伙是向涛的同学,那他回来后又在哪里工作呢?怎么和王元喜混在一起了?他到底是谁呢?”
思南说:“别乱琢磨了,向涛在北京上学时和一文还没离婚,也许一文知道一些事,我明天吧照片拿上让一文瞧瞧,看她知道不?”
余哲林说好,但是细想一会又否定了:“不行,我预感银行的事和这个小伙一定有的关系,不行,不能去冒这个险,别小看了章一文,这姑娘现在也不单纯了,还是算了,别去找那些麻烦了。”
思南说他:“你也太谨慎了吧,我就失去问问,对付章一文我还是有办法的,放心吧。”
余哲林说:“你去了要小心点,看这不行就别问了。”
听余哲林这么说思南也怕,她把照片拿去照相馆把那小伙翻拍下来,看见纸张是新的,又拿回去在照片上擦些油污用烟熏一会,做旧处理后装在包里,然后约了一文一起去逛街,还给她买了一身衣服,饿了两人又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吃饭,思南看着她说:“一位你现在越来越漂亮来的人少,我都嫉妒死了。”
“南姐,我不知道你是在讽刺我呢还是反着说我老了?说真的那天照镜子我觉得比我妈还要显老哩,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唉老就老呗,自然规律嘛,我无所谓。”
思南说她:“你这丫头,小嘴现咋这么厉害,我可讲的是真心话,你竟然说你比你妈还要苍老,这就是变相的说我快入土了呗,你可没见到刚才试衣服时周围的人看你看的眼睛都直了,我就怕那个男人控制不住上来抱着你啃两口,我还没办法哩。”
“哎呀南姐,你说的是你自己吧,瞧你着身材放在那里就是一个模特,前凸后翘不肥不瘦,我要是个男的非得要非礼你不成。”
思南一笑:“瞧你现在说话这么放肆,跟谁学的呀?”一文正要怼她,思南忙说:“行了,咱们别说这些了,一文呀,我没事时就想,如果当时章书记不把向涛调入**部门,还是个老师,也许就不是现在这样了,你们一家三口还在阳山县内,过着平淡的日子,想想也不错哟。”
一文叹惜地说:“我也多次幻想过,但是人生不能假设,其实我还是十分怀念过去的时光,想起来就很美,向涛这人吧平淡时他是个谦谦君子,一旦调动出他的欲望来,就是一个才狼虎豹般的人物,想起来也是我爸的过错,他把向涛埋在心底的欲望、人性最丑恶的一面完全地勾引释放出来了,不过我也不怪我爸,他初衷还是为了我好才这么做的,只能说我命不好。”
思南忙说:“算了,别再说这些了,不然章书记在天之灵会责罚我们的,还是让他的灵魂安静些吧,今天怪我不好,勾起了你痛苦的回忆,我给你赔罪了,不说这些了,唉一文,前两天我在家里整理东西时发现一张照片,这人我不认识,问老余他也不认识,因为这张照片是夹在你和向涛的照片一起的,我就带上你看看是不是你认识呀?”说着她把照片取出来递给一文看。
一文没多少心计,她只顾看人了,没注意照片的来历和纸张的新旧情况,看了一会对思南说:“这个人我没见过面,但是我知道这人,他和向涛是同学,比向涛要小几岁,但是向涛十分崇拜和敬重他,家就在西安。”
听到这里思南的心里慢慢地猜到他是谁了,但她装着若无其事地说:“那他的照片怎么会在我们家呀?”
“这谁知道呢?也许在搬家时拉乱了吧,噢向涛父母家里也有他和向涛的照片,我见过 ,你们是不是从那里拿错了,有啥事吗?”
“哎呀,一张照片会有啥事?我没事时整理家里的破东西,没用的统统清理掉,不然太乱了。”思南说着就把照片撕掉,顺手扔进垃圾桶里。
思南回到家里得意地对余哲林说:“我厉害吧,你的谢谢我,知道他是谁吗?”
余哲林虽然已经猜到了是谁,但他还是要确切的证实到底是谁,思南把章一文的话讲了一遍然后说:“可以肯定地说这个青年人就是谷丽的弟弟。”
余哲林呆呆地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难道这件事与向涛他们有关?”
思南问:“这谁知道呢?你准备咋处理呢?不好办吧?”
余哲林说:“那有啥不好办的呢,这些都是咱们的胡乱猜测,一张照片能说明什么呢?咱们本身就是多此一举,真是自作聪明反倒会办坏事情,现在就按照上面的精神办事就行了,其实我也就是一个办事人员而已,那么多的领导盯着哩,我想再多有用吗?有些事想多了反倒耽误事,就按上级领导的指示办事保证不会有问题,即便有过错也会犯大的错误。”
储户登记的最后时间也临近了,这几天工作组成员加紧分析数据,对一些大客户进行摸底,专门下去了解了这些单位和人的情况,余哲林汇总后和几个人仔细地做了分析,掌握好第一手资料正想着去给市长和几位领导汇报,正巧市长的电话来了找他,余哲林接过电话,那边说:“省城市银行的同志联系过我们了,说他们安排一个姓杨的经理来协助我们的工作,这两天就到了,我忙让他直接去找你,你们就多商量,有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
余哲林放下电话后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想他们光安排个人来有屁用,现在要的是资金,而不是什么经理,上次去省上找他们,不是明确说他们不管吗?现在又派人下来是什么意思呢?本来想给领导们汇报的材料此时他便放下你了,想着等这个杨经理来后看看他到底有能有些啥事,摸清楚他的来头后再去给上级汇报也不迟。
第二天上班时,工作人员说有一位西安来到杨经理要见你,余哲林也没起身只是淡淡地说让他进来,他的态度十分冷淡,因为上次他们去省行时,人家就不理他们,连杯水也没有,为此余哲林还怀恨在心,所以他对省城市银行的人就很反感,杨经理来了后陪着笑脸给余哲林递上一张名片,余哲林斜眼瞧了一下名片上印着杨修正经理,然后抬眼看人,见他中等身材,带了一幅金丝框眼镜,此人约有五十来岁,再细一瞧似乎在那里见过?他不仅是从王元喜拿的那张照片上的其中一个人吗?余哲林心里一惊,忙站起身来与他握手,热情地招呼他坐下,让人沏茶,他想着这人来头一定不小,也许他就是真正的老板,也可能是老板的代言人,不管怎么说真佛露面了。
他关上门两人谈了很久,余哲林客气地说让他来主持工作,杨经理开始并没有说什么,只客气地说我来只是配合你们的工作,具体情况还要你们来处理,余哲林想着这样也好,既然是银行的上级派来的,说明他们一定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了,后面按他的要求做就是了,这样少出差错,自己的压力也会减少许多,他让工作人员给杨经理安排了宾馆住下,晚上还设宴给他接风洗尘,把那个杨经理喝了个酩酊大醉,这一夜他躺下睡了一个安心觉。
第二天早上,杨经理悄悄地给余哲林说:“我这次来,行里给我透露说准备给这边一部分资金,帮这边解决困难,这件事还是先别声张,怕外人知道了出乱子来,所以我先偷偷给你说说。”
余哲林就知道他不会空手来的,高兴地问问:“他们行里能给多少呀?”
“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可能有一个亿吧,也许还能多点。”
余哲林一声苦笑:“你也看到了,欠储户十个亿,给一个亿不够塞牙缝的,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拖着,一旦说给钱了那些人还不把咱们吃了。”
杨经理说:“是有些太少了,但是目前也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余局长咱们可以这样办,第一,先公告声明,所有存款只给本金,不付利息,而且以前存款时已经拿走了高额利息的这次要一并扣除,这样下来就要少付将近一个亿了吧,只要拿回本金储户们不会多加反对的,第二咱们可以在兑现时先兑现那些存款少的人,因为这些人占多数,这用不了多少钱就能把大部分人的问题解决了,后面的压力也就小多了,可以分一个档次,先兑付一万块钱以下的,再兑付二万元一下的,再兑付三万块钱一下的,一次类推,让大家先计算好再来办理,第三,咱们可以给那些存款多的储户先付给他们一部分,欠一部分以后有钱了在付,这样矛盾又会减小一些,对于有钱人他们也不靠这点钱生活,估计也不会闹出什么大问题来,第四、对于那些挪用公款吃高利和单位存的款就不用考虑了,这些人本来就违反了财务制度,有相当一部分人还有贪污嫌疑,不行可以让司法部门去查一下,相信有些单位领导连声都不敢出,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第五,还有一部分领导干部或者以家属名义存的巨额存款,也可以叫检察人员去查一查,找他谈话,让他们说明资金来源,如果确实没问题到时候再说,如果有问题他自己也不会再来了,第六、所有匿名的存款一律先不对付,等这些人来后查明情况证明身份后再说,这样算下来估计用不了多少资金可以把眼前的矛盾解决了,少量的人也闹不出大事来,留下一些问题慢慢解决,你看这样能行吗?”
余哲林听后如醍醐灌顶,计算的这么精确、办法如此精妙这绝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想出来的,看来他们早就有办法对付这场危机,他甚至怀疑这些是他们已经和上级领导早就想好了的方案,靠一个杨经理有些不太可能,因为要动用司法部门和纪委那可不是小小的银行人员敢想的事,但此时他不能耍小聪明,还是要装着刚刚商量好的办法给上级领导汇报,经他同意后再实施,余哲林对杨经理说:“你的提议让我茅塞顿开,好办法,不过我们还要开会讨论一下,整理好具体措施,然后再给上级汇报,方案行不行要等上级部门定下来后才能实行。”
杨经理没说什么,两天后余哲林召集所有人开会商量这个方案,大家都觉得目前也只好这么办了,最后总结出来,他带上资料来给市长等几个领导做了详细地汇报了,大家分析了当前的情况,让他把每一个储户都要分析到位,工作一定要做仔细了。
余哲林说:“我们下去再把一些不清楚的再落实,就目前的资料来看,有几千上万块钱的占的比例最大,从储户人数上算大约有百分之七八十吧,有了这笔资金基本上把这些储户的问题解决得差不多了,拿单位的资金来吃高利的也不少,比较典型的比如:市供电局的出纳私下把单位八百万元存在城市银行里,吃了两年的高利,前些天他们局长托人请我吃饭,想要把这笔钱拿回去,态度还比较蛮横,我一看那个出纳就是一个小姑娘,估计和局长有些不太清楚,我当时没法答复他,只说以后有钱了再说;还有市物资局的领导也在这里存了有伍佰万元吃高利,这些最少也应该算是挪用公款了吧;企业就更多了,国有和集体企业比较多,陇中市石英矿的财务人员把矿上一千三百万元私自存在银行吃高利,矿上欠工人工资一年多也不发,还有市小沟煤矿的几个领导共同把矿上的二千万元存在银行吃高利,得到的钱被几个领导分了,存几百万元的很多,各个县的一些企业也不少,还有下面县上的一些领导干部把单位的闲置资金存在这里吃高利的,也有私人存有巨额现金的很多,我们统计一下,光是领导干部私人存一百万元以上的就有上百个,我们商量象这样的情况都可以暂时不与支付,先让有关部门去查一查他们的资金来历,如果确定是腐败问题,严重的还可以追究其刑事责任,这样资金压力就会相应减轻很多,我们这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请领导们指正。”
大家表情显得很沉重,都看着市长,一会他说话了:“嗯,很好,工作做得仔细,成绩是显著的,不过我想这件事怎么处理一定要慎重,等市委开会研究才能决定处理方案,那就先这样,今天就到这里。”
后来市委专门争对这件事召开了会议,最后商讨决定:基本同意专案小组的方案,但是一定要把工作做仔细,要利于安定团结,要有利于陇中市的经济建设,要保证基本储户的权力特别是个体的小储户的权力,对于那些拿公款来谋私利的人要坚决的打击,一些贪污腐化的领导干部只要查出问题来一定严肃处理,但是打击面不能扩大了,这样不利于你们以后的工作,对于情节严重的可以直接由市纪委和检察院的同志去办案处理,希望专案组的同志们不要顾虑太多,认真大胆地办好这件事,为维护陇中市的安定团结做出贡献。
余哲林得到通知后,他立刻加强了人员,组织了几个小组,对一些有问题的单位和个人主动去找当事人,先把市供电局的局长和出纳还有市物质局的财务人员进行了抓捕审问,接着走司法程序定罪,对下面县上也揪出两个副县级领导进行了处理,果然效果相当好,大部分的巨额存款没人再来闹着要取钱了,些人坚决不承认他们在城市银行存过钱,其中市石英矿的会计神秘的失踪了,市小沟煤矿的出纳在家里自杀了,等等这样的事还有很多,顿时在陇中市内掀起了一场反腐浪潮,赢得了广大群众的称赞,先把这些事处理的差不多后,上面的资金也到位了,他们又开始解决其他人的存款兑现工作,这时候从海南省也追回来三千多万元的资金,省城市银行也分别给陇中市汇来一个亿的资金,他们给储户解释的也很到位,基本上没有出现打闹现象,总算把这场危机平安地度过了,这件事对余哲林来说战果还是相当的辉煌,在他的政治生涯中记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件事的处理得到了许多领导的好评,几个月后市委市**的领导换届,余哲林被提升为陇中市政法委的副书记,不久后余哲林在市司法局的工作基本全部交了出去,每天在政法委上班,这也快一年时间了,人们把城市银行这件事也渐渐地淡忘了,这次余哲林带着秘书来到省委开会,下午秘书来说有一位姓杨的人来找你,我说你下午还要开会,他就走了,说晚上要请你吃饭。
经秘书对姓杨的人的介绍余哲林猜可能是那个杨经理,他想着事情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来找自己有啥事呢?不过此人神通广大,不敢怠慢,于是下午他就在宾馆里等着,果然在下午杨经理来了,见面寒暄过后余哲林就问:“你怎么知道我来西安开会了,还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前天去了陇中市,听说你又来西安了,鼻子下面是嘴打听到这里的。”
“哦,专门去找我,有啥事吗?”
“没啥大事,很久没见了,想请你吃个饭,咱们边吃边聊吧。”
余哲林也没拒绝,跟着他来到一个西餐厅,点的菜很一般,看得出来他也对西餐也不在行,余哲林纳闷说要请自己吃饭却来这种地方,除了安静外没啥好的,他这是要干啥呢?客随主便嘛,余哲林也没说什么,吃了一会杨经理开口说:“余书记,城市银行的事情你殚精竭虑、日夜操劳才把城市银行那场风波平息下去,给我们解决了大问题,我们行长多次说要好好地谢谢你,一直没有机会,我这里有一**商行刚推出来卡,不记名,钱也不多,你就收下作为我们的答谢了。”
余哲林哪里敢收呀,忙推辞着,杨经理把卡往他衣服口袋一放,然后用手紧紧地压住说:“余书记,你千万别推辞,噢卡的密码是六个五,你抽时间把密码修改一下吧。”
杨经理的手劲真大,压住了余哲林则动弹不得,看来他们也是真心想谢自己,于是再没推让就说:“那就谢谢你们了,其实你们不必这样,那是我应该干的工作,你们没必要这样。”
用完餐要走时,余哲林琢磨再三觉得杨经理这人很神秘,和他的关系也很一般,这张银行卡坚决不能收,免得以后自己说不清楚,于是他拦住杨经理说:“你的好意我领了,这张银行卡我坚决不能要,你要是还想认我这个朋友就拿回去,不然我就不好···”余哲林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言语才能让他把卡拿回去,杨经理见他这样坚决的态度只好拿上他递过去的卡。
过了两天会开完后,他们已经回到陇中市里,车把他送到家门口,下车后秘书跟上来说:“余副书记,对不起,前一天晚上还是那个杨经理找到我给了我一个信封,让我转交给你,还说最好回到陇中市后再给你,你看···”余哲林见他手上拿着一个信封,便拿了过来,打开一看还是那张银行卡,已经这样了也不敢声张只好拿上,一点钱本想着回家交给思南算了,但是开门后思南不在家,银行卡的事也就放下了,第二天上班后他在身上无意间又摸到它,心里好奇就想知道给这卡里有多少钱,反正现在没什么事,就到银行去查看一下,到柜台前把卡交给银行柜员,说准备把钱取出来,柜员让他输入密码,然后盯着他问:“先生你取多少现金呀?”
余哲林本想着全部取了,但此时他多问了一句:“你看里面还有多少?”
柜员说:“不多不少正好五百万元整。”
听到这个数字,余哲林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当,心里一阵的慌乱,他又让柜员说了钱数,然后说:“哦,是我把卡拿错了,算了不从这卡里取了。”
他把卡紧紧地攥在手里慌慌张张出了银行,心里诚惶诚恐,琢磨着这个杨经理这是什么意思呢?卡里有个几万块钱的最多也就十来万元吧,怎么会给这么多呢?他会不会把卡拿错了?细细想着不会,因为密码是对的,这个杨正修该不会给自己下套吧?自己没做错啥事也没得罪他呀?为什么要给自己下套呢?要么就是他在试探我?要么就是他们觉得自己知道有些事情,那这个钱来封自己的口?他想着干脆把卡退还是回去,但是如果这样的话,为了让杨经理他们放心这卡还不能退了,不然他会更疑心自己了?需不需要交给上级纪委呢?如果这样也不好,有些事自己也说不清楚呀?会惹上麻烦的,余哲林胡思乱想了半天时间,唉这都是自己的猜测,万一真的是杨经理把卡搞错了呢?还是算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装糊涂,就当自己没去银行查看过,要是杨经理真的搞错了他会抽个时机来要的,或者有机会见到他退回去也就是了,于是他就决定暂时把卡先拿着,等待以后有机会再做决定,现在这样一个情况就不能让思南知道这件事,防止她多事出问题,于是他就把卡放在自己办公室里,过了几天又觉得放在办公室里大危险了,每天下班后还总要操心它的安全问题,一时也想不出那里安全,于是又拿回家去,偷偷地夹在几本基本不看的书里,这是他在家里最大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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