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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虽然不信向刚的那些话,觉得他会不会又出什么鬼点子来诓自己的钱呢?当时就想着不去见那个女人了,安下心来把现有的活干好,地板厂现在良好的环境来的很不容易,应该好好珍惜才对,晚上细细一想觉得自己就是带人干活的,前段时间没有活干时比现在还要着急,向刚说的事真假现在分辨不清,既然他说了这次机会就不能错过了,不去试一试怎么能讲不是一件好活呢?地板厂的活再干两三个月就结束了,那时候又面临着找活干的困境,于是他决定还是去试一试,为了这次见面,平安让小蓉陪着自己做参谋在商场里花了几百块钱买了一身便宜点的西装和皮鞋穿上,想着不管这次行不行,反正是需要一套像样的行头,以后出去谈事还是用得上,他把一切装扮好后就让小蓉拿着旧衣服先回去,自己一人找到约会地点,在茶楼门内有一面大大的镜子,平安又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发现自己这样打扮还是相当的精神,如同清水冲洗了的莲藕露出英俊的面容,当时他信心倍增,一扫前段时间那颓废的倦色,变得神采奕奕精神多了,他气宇轩昂很自信的上了楼。向刚和思南早到一点,思南想着搞建筑的都是些大老粗,为了显得和他们亲近一点,她今天穿的很随便,素颜相见,当平安敲门进来后,思南开始以为这人走错包间了,经向刚介绍后思南十分的诧异,怎么是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呢?真难想象出他就是一个干粗活的民工,不过她还是看出来他穿衣打扮的档次来,衣服有点短还宽大一些,显然不太合身,裤子短点,在脚脖子处,还露出一双白色的袜子来,很不协调,看得出来他虽然精心地打扮一番,可是农村人的土气样还是尽显无余,不过思南从他身上发现这青春真是无敌,还是瑕不掩瑜,不协调的衣服丝毫遮挡不住他英武健硕的身体,还有他有棱有角男子汉那俊俏的面容,思南顿时感到自己的穿着有些太草率了,她下意识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角,眸子里的余光多扫了几圈面前的青年,这个形象勾起来了她脑海里依稀留存的记忆,多么象当年的张建军呀,特别是这身穿着,在大学里张建军不就是这样很时髦的穿着嘛,那时候都不会打扮,还很青涩,穿的不伦不类,当时是多么的快乐,生活充满了激情,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素颜潮红了。
平安知道是个女人,但没想到竟然是个如此高贵漂亮的女人,顿时平安心里有些慌乱,心里怯生生的,在这个气质高傲的女人面前他有些自卑起来,还有点不敢正眼看她了,眼睛一直盯着向刚,都不知该干些啥了,向刚开口说:“平安哥,情况我也给你说过了,你就当着面说说情况吧。”
平安稍微理了理头绪然后说:“噢,我们就是干活的,有活我当然是想干了,而且会保质保量按时交工,这一点请你放心,还有就是如果这个活给我干,我也给你讲过了,在签订合同后第一笔工程款打下来我们立刻按合同造价的百分之二到三给你回扣,因为现在还没定合同,到时候会根据合同条款的情况来具体定。”
由于向刚在场,思南不好多问,只简单地说:“哦、是这样啊。”
平安在这方面没有多少经验,加上有点紧张不敢多说话,他觉得自己已经表达清楚了,由于平安有些拘谨,思南一下也放不开,稍微坐了一会她便说:“情况就这些,暂时就这样吧,事情还要过段时间,噢、你回头把公司的一些资料给向刚吧,让他给我带来就是了,我还有事要去办,要不向刚你在这里坐会儿。”
向刚见思南这么急切地要走,知道有事就说:“我还是跟你走吧。”出门时向刚给平安的哥眼色,意思是让他等会儿,出了门后向刚就问:“唐姐,怎么了?”
思南说:“没什么呀,不过我想这么腼腆的小伙,我怎么看着不像个干工程的,他这样子能管住工地上那些虎狼之人吗?难怪你说他被人欺负还讹他的钱哩。”
向刚忙说:“怎么不像了,我亲眼看见他干活的呀,你不信我那他和市长的照片该没有假吧,唐姐,那他的资料还要吗?”
“唉、我也就随便说说,资料还是让他给你,拿来让你余叔看看再说吧。”
向刚过了一会回来,平安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就说:“怎么样,没戏了?”
“也不是,她没说什么,只说尽快把资料拿来给她。”
听了这话平安就知道肯定不行了,也就放开了,本来也没报多大希望,就问:“这女人是干什么的呀?她和司法局什么关系?”
“平安哥,这你就别问了,该让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的,你就早点把资料拿来就行了,我也要走了,咱们散了吧。”
虽然没有希望,但是答应她们的事还是要完成,阳山县建筑公司里一个管经营的副经理是力虎的本家兄弟,还是那一次冬天在街道上干下水道活后,回家去力虎听说的,回头和本家大哥聊了一次,后来平安知道了就和力虎去找了这个黄家大哥,公司也想到能和市长合影而且上了报纸肯定在市上有关系,商量后就定下来,平安他们以后有陇中市里的工程,就可以借用公司的牌照挂靠在公司名下施工,公司按造价的百分之二的收取管理费,平安回来后就安排力虎回了趟阳山县,拿回来公司的资料,接着就给向刚送去,也算完成了一项任务,也没问啥就回来安心组织地板厂施工了。
周天喜早就跟踪这个工程了,在与思南见面之前已经把资料给了牛主任,他不敢给思南说这些情况,思南却把他排在第一位,问他要了两次资料他都推拖着没给,后来向刚去找他要,他就问向刚:“你说实话你那个唐姐保证能把工程搞到手吗?现在你就告诉我他究竟是干啥的呀?”
向刚当然不能给他露底了,只说:“我可以给你保证,只要她想把这个活给你弄到手,就百分之百的没问题,不相信那就算了。”
向刚这么说了,但是他还是不信向刚的话,很长时间他犹豫不决,这个活自己可算是下了功夫了,该相信谁呢?后来他私下找到向刚,拿了一千块钱在向刚眼前晃晃说:“你只要把你那个唐姐的真实身份告诉我,我保证绝不给任何人讲半个字,这一千块钱就给你,买卖合算吧?”
向刚拿过钱数了数说:“余局长的老婆你没见过吧,这下信不信我的话呀?”
周天喜大吃一惊,余哲林竟然有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婆呀,一定是二婚吧,不管怎样,他立刻决定投靠这边,但是资料给了牛主任也不好意思去要回来,另外也不能让局长老婆知道自己已经找过别人运作这个工程的事,他立刻又到公司去借口说上次的资料自己搞丢了,从新办了一套资料拿来交给了向刚。
晚上思南把两份资料拿出来递给余哲林说:“这就是我找的两个工程队伍,给你说过,我觉得这个周老板比较可靠些,像个搞工程的人,实力也不错,你就重点考虑他吧。”
余哲林拿上大概翻看了一下说:“知道了,我再考虑考虑,过两天再说。”
其实周天喜相当难受,他明白这里面的关系,不管谁把工程给自己搞到手,以后这个关系都很难处理,施工中不管那一方给自己穿个小鞋都吃不了兜着走,他也想好了,万一不行两面都把回扣费给了算了,亏损的钱在以后施工中搞些签证再慢慢的再补回来,只能这么办了,于是他装着糊涂瞒着两边,由他们去争取吧,说不定还是双保险哩,自己静静地等待结果。
局里的建设手续基本办得差不多了,余哲林觉得时机成熟该决定施工队伍,他原来不想参与这些小事,让副局长和牛主任他们去搞,万一出个什么问题来自己也好出面收拾,但是思南一再地要介绍队伍,犟不过她也就只好按她的意思来办了,这天上班时间他把牛国庆叫到自己办公室来,问:“住宅楼工程的手续还差啥呀?是不是该确定施工队伍了?”
牛国庆听后让他稍微等一会,立刻跑回去抱了一塌资料过来,同时也叫来了副局长,见他们拿了这么多资料来余哲林便没开口,而是听他们讲,牛国庆把自己和副局长这段时间的工作给局长做了汇报,接着就说有很多公司想干咱们这个活,经过他们仔细考察,认真筛选,最后觉得有两家队伍还不错,其中最好的就是陇水区建筑公司,余哲林猛然一听怎么很耳熟,牛国庆继续说这个老板姓周,在社会上口碑不错等等,讲了不少他的好话,余哲林反应过来了,这不正是思南说的这人吗?这是怎么回事呢?他心里惊愕不已,但是表面没流露出一丝异样的表情,他拿出一支香烟来,牛国庆立刻给他点燃,等他们讲完了,余哲林只淡淡地说:“好吧,你们辛苦了,先把资料放在在这里让我看看,回头再说吧。”
他们见局长没有丝毫的表情,也没多说什么只好先走了,余哲林从自己包里取出思南给的两份资料,把周天喜的拿出来和牛国庆留在这里的一对比,完全是一个人,他想着这个周老板什么意思呀?想来个双保险吗?下班后回到家里就问思南:“你介绍的那个周老板怎么回事呀?牛主任手上也有一份同样的资料,而且他也重点推荐的是周老板,要不是我多个心思今天差点穿帮了。”
思南也很惊讶:“不知道呀?是向刚介绍的,我只见过一面,这家伙怎么会这样做事呢?现在咋办呢?”
“算了,这个人脚踩两只船很不实在,是个十分奸猾的人,唉你和他接触都说些什么呀,他到底知道你多少底?你再也不要联系他了。”
“没说多余的话这,你放心,我懂,那还有一个呢?那个杜老板总可以吧?”
余哲林想想说:“你不是说他还不如那个周老板嘛,要不就算了吧,让他们去定施工队,我还清闲少些麻烦。”
忙了这么长时间思南怎么可能放弃呢:“那可不行,我没说杜老板不行啊,只是相比较他比周老板年轻一些,我亲自到人民医院去了解过了,都说干活不错,唉,前年杜老板还与市长合过影上过报纸,受到市长的表扬,这是向刚前段时间给我的报纸,你看看就这个人。”
余哲林拿上报纸看了看:“就一个干活的民工嘛,搞工程和干活是两回事。”
“都是干活怎么就两回事了,我给你说必须把他给我弄上,这些事你要亲自来决定,不能当甩手掌柜,到时候他们把事情搞砸了你这个局长也脱不了干系,你拿这张报纸去让他们看看。”
余哲林想着也有道理,过了两天,他把牛国庆两人叫到办公室来,递给他们一份资料说:“这个单位是一个领导介绍来的,不好推辞,你们看看吧,要是没什么问题就定这家吧,噢这里还有一张报纸登的就是这个杜老板干活时与市长的合影照片,你们好好商量一下,明天开会你就给大家介绍一下。”
牛国庆心里及不痛快,但不敢表现出来,马上说:“好,我这就去准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气得把水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大骂起来:“妈的你早已经定好的事,何必叫我们累死累活的考察个屁呀?”
次日开局务会商量职工住宅楼的事,局里中层以上干部都参加了,牛主任把选定的施工队伍给大家做了介绍,又定了今后监管施工队伍的人员,由局里管后勤的副局长和牛主任监督管理住宅楼工程,后来余哲林问大家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见没人提出意见,他便宣布散会了。
地板厂的活再怎么努力干看来也是亏损的,至于能亏多少现在还没法算清,大家心里都不高兴,工地上的人议论纷纷,干活的情绪也不高,小蓉心里更是生气,那天平安让她把出去请思南喝茶所花的钱计算在工程费用里,小蓉不懂这些,一看光是喝茶就花了二百多块钱,当时就和平安争了起来:“工程都亏成这样子了,你还出去请人,这喝的什么茶呀?买几斤茶叶都用不了,自己什么家底不清楚啊,还打肿脸充胖子,你说去见一个人谈事就去谈呗,就是一个出苦力挣钱的穷人,非得要买一身西装穿上,你以为你穿上西装就是有钱人了,你就这么折腾,到时候给人家发不出工资看你怎么办?人家出来干活,就是要挣点钱回去养家糊口的,总不能叫大家从家里拿钱来补给你工地吧,我就看你搞这么个烂摊子以后怎么收场,唉、我这命怎么就这样苦呢?这路越走越窄,跟了你吧也没图着大富大贵,起码有个安静日子过吧,没想到跟着就要背一屁股的债,今后的日子可咋办呢,难道跟你去要饭吃不成?”
小蓉吵得厉害,平安见人多也没理会她,起身出来和力虎大权还有王和全等人解释说:“我知道,近来工地人心不稳,说啥的都有,我也是想再接一个活,好好干能把咱们亏损的补贴回来呀,要接活就要有应酬嘛,不然你们说咋办呢?”
大家都沉默不语,后来王和全开口了:“唉,我说几句吧,说的不对大家别忘心里去,咱们这的人都没问题,但是我觉得还是现在的管理办法有问题,相比之下我到觉得还是我侄子王大新原来的办法好。”
大权说:“他管理的好最后不还是搞不下去散伙了。”
王和全说:“他干不下去是因为他人不行,吃喝嫖赌胡乱花钱不散摊子才怪哩,你们想咱们这里主心骨是平安,啥都得由他来决定,别人没这个能力,现在社会出去办事不请客送礼就办不成事,这些钱多半也是白花了,所以我觉得还是大新的管理办法好,平安你就把这个摊子撑起来,一切事都有你来决定,工程亏盈都是你的,别人就挣个辛苦钱,你给大家发工资算了,工程挣再多的钱那是你老板挣的,别人不眼红,工程亏了也是你老板亏了,你也别少大家的工钱,这样平安你少些羁绊,在外面干啥事也自由了,我们这些人在家里只管干好自己的事就是了。”
力虎开口说话了:“我觉得老王说的有道理,平安你就把工程一人大包大揽了,我们拿点工资就行了,这样各尽其事也挺好的。”
大权想想说:“我听出来了,这个活亏了,你们就不愿意了,让平安哥一人来承担责任,咱们怎么能这样干呢?咱们开始的时候不是讲好了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不同意。”
平安说话:“大权你理解错了王叔的意思,他是说这种管理模式好,其实我心里负担比你们大得多,工程挣钱了倒还好说,只要稍微有点不赚钱我就怕,干啥事畏手畏脚的不大胆,生怕干错事了对不起大家,你们两人已经同意了,我也同意这个办法,这样地板厂这个活也算我决策有问题,一切责任我来承担,这活以后亏出来了算我的,只有在以后的工程中给大家弥补了,今后干事我也就放开手脚大胆做了,司法局这个活看来希望不大,接着还是要努力找新活干,出去找活免不了要有些说不清的花销,现在不花钱办不成事啊。”
大权见平安这样讲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牛主任情绪不高,他极不情愿的给阳山县建筑公司去了电话,说让他们尽快来市司法局签订工程合同,并商量开工的事宜,黄经理很惊讶,想着杜平安还真有本事,这么难搞到的活竟然他能拿到手,鸡鸭尿尿各有各的道,看来他真的有关系,本想着杜平安早就知道了,应该先来联系自己的,等了一天没见消息,怕甲方等急了,就带上公章等手续自己到陇中市来找他们,按力虎留的地址找到地板厂来,见到平安还在这里干活,他生气地说:“你会搞工程吗?简直分不清轻重缓急,这么好的活揽到手上,也不说回去办手续请客感谢甲方的人,竟然还在这里干活?司法局的活不想干了?”
几句话说的平安有点蒙:“啊,那个活接上了,你怎么知道的?”
黄经理也纳闷:“难道你不知道吗?是牛主任打电话让我来签订合同的呀,你找谁运作的这事,他没通知你吗?”
“我也不认识是谁,到现在就见了一面,我还以为没戏了,所以就没太操心···?”
“快,换身干净衣服跟我走,噢带些钱要好好招待一下甲方的人员。”
当天找到牛主任时他还在气头上便说今天忙,明天再来,黄经理要请他吃饭,牛主任没去,第二天黄经理和平安来到局里,虽然牛主任不高兴,但事到如今也只好承认事实了,都是制式合同,条款也很简单,实行省工程造价预算定额中三级取费标准,结合当地材料市场价格作调整,竣工后按实际工程量做决算,按当时甲方都要给乙方百分之十到二十的备料预付款,但是牛主任硬是坚持不给,付款按当月进度支付,最后经过努力只给了百分之五的预付款,合同造价一百八十万元,也就只有九万元的预付款,合同定完后要局长审批签字,余哲林去开会不在局里,他就让黄经理先准备进场干活,一切谈好后黄经理再次请牛主任吃饭,他还是不去,黄经理感到内中定有蹊跷,给平安说:“谈了这些年的工程,很少见你这样的,甲方的人连饭也不吃,赶快去联系给你找活的人,认个错一定要把这人巴结好,否则以后会很难,就是干完了钱也不好要。”
平安紧张极了,千万不能象地板厂这样的活,要是干下来那这辈子就再也翻不了身,平安请黄经理随便吃了点东西,说自己要去忙,以后再谢谢他,立刻去找向刚。
市**通知余哲林开两天会,住在宾馆里,余哲林也没机会把这件事告诉思南,当天局务会一确定阳山县建筑公司来干这个活后,下午周天喜就知道结果,气得他七窍生烟,忙去找向刚问了情况,企图还想挽回败局,向刚听后暗自高兴,自己上万元的介绍费是成了,杜平安比这家伙更好说话,周天喜要和向刚一起去找局长夫人,说我在翻一倍的回扣都行,向刚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没搞上说明别人更厉害嘛,现在去找她也没用。”但是向刚拿了他以前块钱也不好意思完全拒绝,就说自己先去问问情况,向刚找到思南时发现她还不知道这个结果,就感到周天喜的情报有假,思南自己心里当然明白了,当时就质问他:“向刚,你老实讲,给周老板讲没讲过不该说的话呀?”
向刚一惊,但他满口否认:“没有、绝对没有,唐姐怎么了?”
思南说:“没有就好,你去告诉周老板,他自己干的嗅事他自己清楚,别的不用多说什么,另外你去找一下杜老板,既然已经把活拿上了,怎么没见反应呢?看看谈的事情怎么办呢?别以为拿上活就万事大吉了。”
向刚还给平安说好话:“杜平安这人我了解,他不会,我这就去找他。”
周天喜一直跟在向刚后面,出门不远就见到他,向刚就把思南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周天喜听后默不作声,知道事情是自己搞还的,向刚走后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嘴巴,此后谁也没去找了。
向刚还没去地板厂时,平安先来找到他,一见面向刚笑着问:“平安哥、恭喜呀,这两天干啥去了,该请客了。”
平安回他:“真的要谢谢你,我也是昨天公司经理才给我说,今天和经理去局里签订合同,刚结束我就来找你,想请你和你唐姐去吃饭,谢谢你们。”
向刚听后便说:“吃饭今天来不急了,那就明天吧,明天中午就在咱们那次见面的茶楼的对面,找一个酒店就在那里面见面吧。”
向刚下班时给思南去了电话,说明了情况,思南知道杜老板已经局里签订了合同,心里的疑惑也就消散了,第二次见平安就没有那些顾虑,运作成功一件大事心里自然十分得意,心情好了,这次出门她精心地做了打扮,画了弯弯娥眉,淡淡的朱唇,洁白的上衣收出细细的腰身来,米色的低腰裤长长地盖在红色的高跟鞋上,不仅走起路来婀娜多姿,还特别亮眼,平安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他提前到来坐下静静地想着见面后的该说些啥,不该说啥,对于这样的女人一定要讲话得体,不敢乱说,向刚比思南先到一步,见平安一人他就先问:“平安哥,既然事情已经办成了,你看中介费用什么时候能兑现呢?”
“向刚你先别急,我想一会就要和你唐姐谈谈这事哩。”
向刚心里一紧:“你啥意思啊,千万别乱说,小心她生气了你可就完了。”
平安很好奇地问:“这个唐姐干什么的呀?真有本事。”
“算了以后就会知道了,我现在不能给你讲,注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
平安点点头,心里更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思南进来时平安惊愕不已,这次他偷偷地多看了几眼,竟然有这么漂亮,还这样的时髦,向刚招呼坐定后,平安便问向刚:“向刚,你看唐姐爱吃些啥,还是你来点菜吧。”这次他大胆地侧面叫了一声唐姐,思南顺口说:“我没啥啦,你们看着点几个就行了。”
尽管思南这么说,向刚拿着菜单细细地征求她的意见点了几个菜,还要了一瓶红酒,空闲时间思南就问:“杜老板,合同定好了?”
平安说:“基本定好了,现在局长不在,牛主任说要等局长回来审查签字后才行,他要我们回来准备进场,我就怕局长回来后再找出什么问题来,所以就想等到局长在合同上签字盖章后再进场。”
思南自信地说:“估计不会有啥问题,你们就按牛主任说的尽快做准备吧。”
平安听这口气似乎她就是局长一般,难道她是局长的老婆或者是局长的亲戚,否则这活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到手了呢?既然这样不妨把自己难处说出来,也好试试她,于是他就没管向刚那一套直接说:“好的唐姐我马上就准备,不过我觉得···有句话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
向刚看着平安意思不让他乱讲,思南却说:“有啥话就直说。”
“那我就直接说了,讲的不对就当我没说,我觉得牛主任对我们有意见,见面很不高兴,合同上几处都在掐我们,现在一般定完合同后甲方都要先付给乙方百分之二十左右的备料预付款,但是牛主任就是掐住不给,让我们自己解决,后来才答应给百分之五的备料款,合同价一百八十万元,百分之五也才九万元,现在钢材价格上涨的很厉害,这点钱根本准备不了多少材料,这样一来资金就相当紧张,所以我想···还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我想如果你不急着等钱用的话,能不能把那个回扣钱往后拖一拖,等甲方第二次支付工程款时我再给你提钱?如果你要急用钱,我这几天就想办法给你取。”终于说完了,平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思南有时候也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她只要心情好,看着顺眼的人什么话都能听的进去,运作成一件事她很有成就感,回扣款迟早她也不在乎了,牛主任为难他们可以想象的到,但这话不能对他们讲,既然杜老板这么客气的求自己,为了工程能顺利进行就答应了这个要求,并且还劝他:“我想牛主任也是为了局里的利益着想吧,以后如果遇到这样的事能争取一下当然好,不行就也要和他争吵,下来给我说一声,我想办法帮你解决,既然给的预付款少,资金压力大那先以工程为主,等以后宽裕了再说。”
平安忙谢谢思南,听她的说话也亲切多了,突然觉得这声音有点似曾相识,好像以前听过这样的声音,但一时想不起来,吃饭时他仔细地看了思南几眼,猛然也觉得这面容也在哪里见过似的,他见思南也瞅了他一眼,忙骂自己犯了花痴,这样瞅人不礼貌,自己怎么会见过她呢?吃过饭后喝点茶水思南就离去了,平安接着给向刚说答应你那个介绍费,现在资金紧张缓缓再给你看行不行,见思南都这样了向刚只好同意,两人分手时向刚突然说:“看你们两人谈的挺好我就放心了,现在我告诉你唐姐是干啥的,她就是局长的夫人,知道工程这么容易就到手的原因了吧。”
其实平安早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听到向刚说后还是装着惊讶的神情‘噢’了一声,回到地板厂他马不停蹄的检查了这里的工作,这几天耽误太多,趁着这点空余时间赶快把这的工作做了安排,准备留下叫王和全小蓉还有大熊闫玉芹等人在这里带些人把后期收尾工程干好,其余的人过几天就到司法局工地去,让王和全抽空赶快再找些工人来,两边一开人员明显就不够用了。
正式合同下来后,平安叫上力虎一起回了阳山县,找到黄经理谈了下面的一些具体事宜,请了公司几位有关人员吃饭,在饭桌上黄经理提出这个工程可是咱们公司在市上接到的一个比较大的活,你一定不能给公司抹黑,不然公司是要严惩你的,接下来提了极点建议,要他加强技术力量,平安怕自己有事忙起来顾不过来,就提出让黄经理帮着找一个技术员,黄经理说公司刚好有一个闲着的技术员李杰,不过去了你要给发工资,平安求之不得说工资肯定是要给的,让他这次就跟自己到陇中市去,黄经理说还没给人家说,先跟你沟通好后再和他谈,你们先走,他如果同意过几天让他自己去市里找你们。
这些天平安和新来的技术员李杰共同带着力虎大权等人一边搭建临建房子,一边做现场测量,准备开完基础土方,突然这天牛主任带了几个人到工地来叫住平安过去,平安不认识这些人,牛主任说:“杜老板,这位是市质监站的**,咱们这个工程由他们负责监督质量。”
平安鞠了一躬以示敬意,牛主任又指着一个身材清瘦中等个子,头发花白约有六十多岁的老头说:“这位是杨工,从今天起他就是咱们工地的甲方代表,有什么事以后就找杨工联系,工地一切都由他来负责。”平安也笑着鞠了一躬,杨工没理他,但见他一幅冷若冰霜的面孔平安当时觉得这是个难缠的主,牛主任接着说:“好了,你们先忙吧,我们有事走了。”
第二天上午,平安他们正在忙活,杨工来了手背在身后转了一圈叫平安说:“杜老板,你们先停下来,叫工人们都停下来,组织管理人员来我要开个会。”新官上任摸不清脾气,平安忙叫停下来,然后就叫李杰和力虎大权过来在临建房子里坐下,等杨工讲话,杨工扫视了他们一眼:“就你们四个?”
平安说:“杨工说管理人员开会,目前就我们四个,以后还会加强的。”
杨工摇摇头说:“先凑合吧,我这人是高技术出身的,脾气怪,干啥是爱叫真,建筑工程非同儿戏,它关系到国家和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所以我的口号就是质量第一,质量问题行就行,不行那绝对不行,那如何保证质量不出问题呢?首先我们要有强烈的质量意识,下来要有严格的管理体系与制度,一定要落实到人,层层把关严格执行,坚决以设计图纸施工,按国家规范验收,今后不管是谁,不管哪个工种出了问题,你们谁也别想找我来通融,我不会违背原则的,这是第一个问题,司法局聘请我来当这个甲方代表,几个局长我都见过了,我把我的要求给他们都提出来,几个局长都十分支持我,说今后一切都按我的办法管理,接着就谈第二个问题,记性不好的可以那笔记录一下,我只说一遍,记不住就不能怪我了,一明天一早给我提供一份合同和施工图来,二给我提供一份你们施工现场所有管理人员的名单、包括姓名、学历、职务、职称等等,三个专业主要技术人员的名单、以及上岗证,以后发现无证上岗我是要罚款的,四一周之内给我做一个施工组织设计来,形象进度计划表,现场平面布置图,质量控制体系图,五提前把土工报告、砂浆砼的配合比报告做好我要检查,没有这些不能施工,六每做一批试验,我要看着试验员做,如果不汇报私自做了的,我就当做没做,工程要停工,强行施工的必须要拆除,七所有的大宗材料的出厂报告和复检报告要给我看,我同意后方可进场,否则怎么拉进来的就怎么拉出去,八所有的隐蔽工程必须提前通知我和市质监站的同志,经过我们检查合格后方可隐蔽,否则就看成不合格,推倒从来,并视为一次质量事故来处理,大概就讲这些,我觉得提前讲清楚好,以后执行就是了。”
杨工说完谁也没理,起身就走,平安忙送他出去,杨工这么一来明显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平安回来后力虎和大权就嚷嚷说这不是为难人吗?我看他是想要钱了才这样为难咱们的,平安和李杰商量,李杰说:“杨工讲的都对,我去省上进修学习时老师是这么讲的,以后施工比这还要严格,但是现在许多并没有实行,比如施工组织设计、形象进度表、还有质量控制体系图我们都没见过,这些在咱们这落后的地方更没这个条件实行了,我看这个杨工为了以后好管理,先给咱们来个杀威棒吃,严律宽出,不行就给他点钱,拉拉关系嘛。”
平安想了想说:“李工,不管他是啥想法,咱们还是尽量按杨工说的做,这几天你别动事先不干了,就把他讲的这八件事给他完成了怎么样?”
李杰同意,平安又分了一下工作,过了两天,平安把李杰和他加班搞的这些资料给杨工拿去,里面夹了一千块钱,杨工黑着脸翻开一看具体内容还没看,见到钱后立刻站起来,呵斥平安:“杜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少来这一套。”说着就把钱和资料扔在地上,搞得平安十分尴尬,他脸红耳赤地说:“杨工,你别生气,工地上辛苦,我们平时忙照顾不上你,这是点小意思,你自己拿上中午去吃点便饭喝点茶水。”
“我不需要,别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事,你说你那些也能叫做资料,技术员呢?”
平安说:“我马上去叫,其实我也是搞过技术的。”
杨工冷笑一声:“你还能搞技术?看的懂图纸吗?懂施工规范和验收规范吗?你是那个学校毕业的,有职称吗?”
平安弱弱的说:“图纸和规范我懂一些,不过我只是高中毕业,没有职称,都是自学的。”
杨工嘲笑地说:“这不是开玩笑嘛,你没上过学也没专业培训过,就敢到这里来搞工程,真把搞建筑的人当成种地的民工,谁都能搞的了,这样吧,我看凭你们拿不下这个工程,先停工把所有资料做整齐了再说吧,不然让你们这些人乱搞下去非出乱子不可,我可不愿意陪你们背这个黑锅,先停工吧。”
听到停工平安心里一震,自己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呀?难道给他送点钱就惹他发这样大的脾气?回到办公的地方,李杰和力虎几个上来问他,平安把情况讲了,都很纳闷,李杰说:“难道他嫌给的钱少了?”
平安说:“看样子不像,若没有别的原因嫌钱少了他可以暗示我嘛,明着说也可以呀,不至于是这个态度?”
大家说不是为了钱那到底是为啥呀?平安琢磨一会说:“现在还真猜不出来,这样吧,我现在这里坚持几天看看情况,李杰你把这些问题带回公司去找技术处的人在把资料完善一下,顺便给黄经理说说看看他有什么看法和好的解决办法?”
李杰当时收拾行李就回去了,第二天杨工没来,过了一天见他来后,平安忙上前去认错,说自己年轻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请他直接提出来,一定改正,杨工质问了一句停工没有,平安忙说:“停了,没有你的指示不敢动?”
杨工转了一圈就走,平安忙上前拦住说:“杨工你总要给我们个理由呀,看在工地二三十个工人闲着没事干的情面上,不能再这样停下去了。”
杨工一下火冒三丈:“你的意思是我不给工人们活干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了,你去告状呀,怪事情,你们的技术力量跟不上,我还要给你什么理由呀。”
看来给杨工是说不进去任何话了,平安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去找唐姐问清原由了,但是细细一想似乎去找她也不妥,杨工总说自己的技术力量跟不上,管理不善,怕出质量事故为借口让停的工,这样去求她,唐姐反过来再把自己说一顿那就太没面子了,平安一时没了主意,三四天后李杰回来拿了些资料,平安一看也没什么特别的,李杰说:“杨工说的那些公司技术处的也没搞过,都说是他故意刁难咱们,你别肯定那里把他得罪了,黄经理也这样说,让你就去找联系活的人,是不是逼你要好处费呀?”
平安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去找唐姐,刚开工就去求她让她怎么想呢?肯定觉得自己不行,另外平安心里有些怯这个局长夫人,李杰给平安说:“这已经一周时间了,一般情况停工整顿不会耽误这么长时间的,要我说既然这样了,干脆就闹大点,给杨工来点硬的试试他的底气,说不定就暴露出真正的目的了。”
平安也是没别的招数了,不妨试试,这样下去又是个亏本的活,大不了干不成算离场了,第二天就让力虎和大权带了一帮工人去找杨工,把他堵在房子里吵闹半天,开始嘴还挺硬,但工人们越说越气愤,差点动起手来,后来他也真害怕了,就说你们去干吧,我给甲方辞职不干了,找个空子就溜走了。
杨工名叫杨照瑞,陇中市人,早些年的工民建中专生,毕业后就分到市建筑公司工作,后来提升为公司的副总工程师,两年前退了休,在家闲不住,就到处托人给自己找点事干,陇中市设计室有一个设计师以前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市建筑公司,就在杨照瑞的手下工作,两人相处的不错,后来这个大学生托关系调到市设计室工作,司法局的住宅楼就是牛主任委托设计室搞的设计,具体也是这个学生主管,两人接触多了,闲聊时牛主任就说出了局里没人懂工程这事,以后管理起来比较困难,这个学生就建议局里可以聘请一个工程师去帮他们管理,也花不了多少钱,这样可以保质保量快速干完活,你们也少操点心,牛主任就把这件事给局里领导做了汇报,大家都觉得是个好办法,本来给单位职工办事人多嘴杂,常常出力不讨好,聘请一个外人来也好说话省不少事,就让牛主任去办这件事,这个学生就把杨工介绍给了牛主任,两人见面谈了几次,觉得这个杨工的确有水平,就给局长和副局长介绍,经大家同意就正式聘请他为甲方代表。
杨工在建筑行业干了多年,深知这里面的门道,见牛主任深得局长的信任,就私下里给牛主任讲,你为何不借着好机会自己找个施工队伍把这活干了,这样管理起来方便,自己也能落些好处,现在钱叫外人挣去了多可惜呀,一句话直戳到牛国庆的心窝,见杨工不是外人就把前面的事跟他聊了聊,杨照瑞分析了一下情况说:“照你说的余局长对这个杜老板也不熟悉,只是另外的人介绍来的?”
牛主任说:“应该是这样,因为前面局长一直让我找队伍来干活的,那天突然他拿出了杜老板他们公司的资料来,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来不是很熟。”
杨工说:“牛主任,若按你讲的,要是不喜欢杜老板这个人,还想换人的话还是有办法的。”
牛主任反问:“怎么可能,合同都签订了,又是余局长定好的队伍。”
杨工说:“办法是有的,就看你下得了这个决心下不了,你要判断出局长是跟你关系好还是跟那个杜老板关系好,我想如果局长要是碍于上面某个领导的情面不得已才把这活给了杜老板干的话,那他们基本上就没什么关系,只要咱们给杜老板找些质量等问题,工程进展不了,到时候大家都会说这个队伍的坏话,局长知道了也会认为他们不行,他在上面领导面前也有个解释,这样就有可能换了他们,到时候我给你介绍一个好队伍,你看怎么样?”
讲的牛国庆心里挺热:“我们都不太懂,你说的能行吗?”
“在工程上,甲方要给乙方找事那相当容易,天天有,处处有,建筑规范制定的标准很高,一般施工中很难达到,执行起来很困难,我只要按照现有规范标准来要求施工队,可以说目前没有那个队伍完全能够达到要求,只要你下了决心,我保证叫他们天天整改一次,隔两天停一次工,你想想几十号人这样下去能受的了吗,要不了多少时间他们自己也不想干了,以工程质量来要求他们谁也不能说咱们做的不对,大家还会支持你的。”
牛国庆琢磨一会觉得这个办法可以,说他们野蛮施工,质量有严重问题,余局长又能说什么呢?他总不能让我们放松质量管理吧,先试试看余局长的态度如何,如果不行,再收手也来的急。
杨工的办法果然有效,这栋楼寄托着局里许多人的希望,都想早点建成能住上新房,很多人没事就到工地去转一圈看看工程进展情况,见到死气沉沉的没人干活,局里上下就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牛国庆心不时的还放出一些小道消息讲这就是个管理混乱野蛮施工的烂队伍,有些同志直接到局长那里去反映问题,搞得余哲林十分恼火,一时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回到家里就朝思南发火,说不让她管这些事,她非要插手不可,找来个劣质的施工队,现在局里上下怨声载道,搞得我十分为难,思南也不示弱,就说:“你也不去找牛主任问问清楚,冲我发的哪门子邪火。”
余哲林说:“我能不问吗?他说那个姓杜的根本就不会施工,什么也不懂,桀骜不驯还不服管理,不注重工程质量、野蛮施工,甲方代表对他们很有意见,让他们停工整改,他先贿赂甲方代表,一计不行他就找人威胁甲方代表,闹了好几次了,搞得甲方代表都要辞职了。”
思南听后自言说:“他还有这个本事?怎么与我了解的相差这么大呢?几个人都说杜老板这人温和老实,他又怎么会和甲方代表吵架,还威胁人呢?”
“他们为了让你给姓杜的活干,合起来编谎话骗你呗。”
思南回他:“你这话说的,向刚骗我是为了让他拿到这个工程还说得过去,那医院的人呢?我又没说啥事,他们有必要来骗我吗?哼、你只说别人在骗我,怎么不反过来想想,有人在编谎言骗你呢?”
余哲林一惊:“他们骗我,为什么呢?”
“为什么?说到底还不是利益呀,前几天见那个杜老板时他说牛国庆在签订合同时就刁难他们,我当时没理会他,还说牛主任为了单位着想,当时他不要计较,你还记得周天喜那件事吗?”
余哲林想想也有道理,第二天上班他把牛主任叫到自己办公室来,问了一些工程上的事,牛国庆又把杜老板不服管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工程到现在连个坑还没挖好,验收也不合格,杨工说这样下去后面的质量不堪设想,非得出大问题不可。
余哲林看看他无可奈何地说:“唉,这件事局里议论纷纷,我的压力也很大,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看有啥好方法来解决没有呢?”
牛国庆从来没见到局长有这样一幅不堪的表情,看来他的确很为难了,判断火候到了,就装着给局长分忧的样子说:“这个杜老板本身队伍素质不行,这样下去怕是大家意见更多,余局长,要不咱们换个工程队你看怎么样?”
余哲林马上看出来他的真实目的了,他不动声色地问:“合同都定了,也开工了,现在还行吗?”
他怕太直白了引起局长的疑心,就小心翼翼地说:“工程才开始,基坑还没挖好哩,应该能行吧,就怕他们以后出了大乱子那时更不好处理,所以就想到换个实力强的,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余哲林右手大拇指支撑着偏着的脑袋,食指在眉间反复的揉搓,牛国庆一直观察着局长的反应,思忖着自己刚才的话有没有纰漏,让局长怀疑自己,突然余哲林开口说话还吓了他一跳:“牛主任,你又如何保证换的队伍比杜老板他们好呢?”
这句话把牛主任噎住了,他不能立刻正面回答问题,如果说推荐一个队伍保证比杜老板要强,就说明自己早就做了安排,那刚才说的就是假话了,如果说没法保证,那这个建议本身就存在问题,局长可以不理睬了,他沉默一会说:“可以再去多了解一下,实力强的工程队伍应该好找,换一个总比现在要好些。”
余哲林说:“这样吧,再好好考虑考虑,这件事一定要慎重,换一个队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嘛。”
牛主任走后余哲林想着,这家伙利欲熏心在自己面前玩起来这些鬼把戏来了,本想好好整治一下他,但是考虑到老牛这层关系,还有他平时工作也很尽心尽力的,也许自己没有把工程队的情况给他表明,有必要暗示他一下,提拔一个认真负责的干部也不容易,再给他一次机会,过了一会,余哲林叫来了秘书说:“通知一下副局长和牛主任等人,下午到工地去看看。”
当接到秘书的通知后,牛主任反复琢磨局长的用意,始终理解不透,不过他还是抱着最后一试的态度给杨工去了电话,让他做好准备,不要通知施工队,让他们越乱越好,给局长汇报工作时要从专业角度来说明问题,下午上班时间,工地上只有几个工人懒散的清理被水浸泡过的烂泥,显得脏乱不堪,还冷冷清清,平安和李杰、力虎正在屋子里说话,突然大权急冲冲地跑进来说:“工地来人了,坐着高级小车来到,几个人哩,我看杨工正在点头哈腰的陪着他们转哩。”
力虎说:“不管他们,爱在哪里转叫他们转去。”
话音刚落,接着跑来一个工人说:“杨工叫你们头头们去哩。”
平安马上估计来了大领导,这下完了,他忐忑不安地叫上李杰和力虎拿上资料一起三步并着两步跑到来的领导那里去,都不认识,想着要挨骂了,唉骂就骂吧,反正习惯了,大不了不干了。
此时杨工正在介绍工程的基本情况,还没来得及说工程队的坏话,说来也怪,余局长显得心情十分的好,看见着乱七八糟的工地现场竟然没有一点的不满,还不时地笑着点头,牛主任一直躲在副局长的身后,暗自观察局长的动态,目前他不便出风头,平安他们并不认识局长,他们来到跟前后便站在一边等着,也不敢上前去主动打招呼,后来经杨工介绍过后,余哲林带着灿烂的笑容大步走到他们面前去热情地和他们挨着握手,平安心怀怯意,机械地伸出手来和局长握了手,局长的双手冰凉无力,这就是那个唐姐的男人呀,余哲林大声说:“辛苦了,你们辛苦了,哎呀,杜老板如此年轻,真是少年得志嘛。”
局长的举动别人没觉得什么不对,当官的见到老百姓都这态度,但是牛主任和杨工却很是吃惊,局长这是啥意思呀?杨工十分精明,很会看风向,原来准备好的诉说工程队如何的不懂规矩,不听指挥,不服管理等等的言语不敢讲了,起码现在的气氛下不能讲了,牛国庆的心里顿时感到不对劲,难道自己估计错了,大家稍微说了几句话后,秘书就提议让局长讲话,现场立刻静了下来,余哲林还是面带微笑说:“首先我代表全局上下的职工感谢我们聘请的杨工和阳山县建筑公司的同志们,你们为了我们的职工能早日有新房住夜以继日的工作在这样艰苦的环境里,你们辛苦了,着栋住宅楼的建设是我们局里的大事,全局上下都十分关注,这也是为职工谋福利的好事,我以前比较忙来的少,对你们了解不多,今后我要多多的关心才是,杜老板,来你到前面来,工程上我是个外行,不能乱说乱讲,但是我要说的就是,在质量问题你可不能有半点含糊,你是领导一定要严格要求下面的工人严把质量关,另外这进度也要搞上去,开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连个坑还没挖好呀?是什么原因啊?再是这样慢我们可是要罚你们的哟,今天我们就算认识了,以后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来找我,我给你们解决。”
讲到这里余哲林把目光转向杨工说:“杨工呀,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来吃这苦,我们真的很感谢你,工程质量我们都靠你来把关了,今后有什么事也可以直接来找我嘛,你们甲乙双方一定要配合好,才能把事情圆满完成了。”
平安站在原地一时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局长的话讲完了,还没等着挨骂人已经走了,这是哪一招呀,平安不懂领导们的心思和用意,一时理解不了,不过他感到余局长这人不错,他是要我们加快进度大干快上呀,不过局长还是没说让我们开工的话,下来怎么办还是要等杨工一句话才行。
杨工感到风向不对,一直没敢妄言,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没动,他本想叫住牛主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但是牛主任头也没回跟着领导们走了,局长这话语里明显没有换队伍的意思呀?而且还要求加快施工进度,今天局长明显是来给杜老板打气的,有点把牛主任晾起来的感觉,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是牛主任叫来的,怎么安排还得听他的,等他给了自己明确答复后再说。
回到局里,牛国庆气冲牛斗,有种被人玩弄的感觉,进了办公室立刻反锁了门,他真想打人,打的他皮开肉绽、骨折筋断方能消去他的心头之恨,他坐立不安在办公室来回转了几圈,口干舌燥想到点水喝,结果提起热水瓶来颤抖的的手把热水洒了一桌子,气得他举起热水瓶狠狠地摔在地上,那‘嘭啪’巨大的撞击声犹如晴空霹雳震颤着他的心弦,他真想毁了这一切,小声骂道:“老子不伺候了,谁愿意干谁干去,妈的有啥事不能直接说吗,非得要让人来猜你的心思,谁会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呀。”一阵的宣泄后稍微舒服点,他瘫坐在沙发上,眯着小眼睛进入了理性的沉思之中,唉,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哇,惹恼了余哲林没自己的好果子吃,他妈的自己什么也不是,还是好好的当个听话的奴才,以保平安吧,快下班时他怕被人发现是自己发火打碎的热水瓶,传到余哲林耳朵里惹麻烦,忙站起来亲自把打碎的玻璃渣子装起来,把地扫的干干净净。
余哲林回到家后,思南急着问工程队的情况,余哲林得意地笑着说:“我终于找出啥原因了,还是你提醒的对,原来是牛国庆这小子从中搞得鬼,今天上午我试了试他的狐狸尾巴就露了出来,原来他是想把杜老板挤走自己找队伍来干。”
思南一听这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这牛国庆也太不是东西了,忘恩负义的家伙,要不是咱们提拔他谁知道现在那里铲屎哩,这样你不好开口,明天我找他去说说,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呢?端谁的碗,砸谁的锅。”
“算了,你不用再去找他了,下午我已经把信号发给他了,估计会收手的。”
思南虽然被余哲林劝住了,可是她心里的气却沒消,别人干这事倒还罢了,偏偏是你来整人,当初牛二斤来到市上找老余说自己的侄子在市司法部门一个小单位上班,工作的不理想,请帮着调动一下,还是思南极力劝说老余给办的事,说你得有自己的帮手,把他提上来,牛国庆一定会记得咱们的好,成为你在局里的心腹,没想到这人还是这幅德行,竟然和我们争起高低来了,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你欺负我介绍的施工队,明显在打我的脸嘛,看来他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呀,不行,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第二天早上,她也没给余哲林说,自己装扮好后一个人悄悄来到工地,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脏乱不堪的工地上突然冒出个穿着时尚,干净漂亮的女人,工人们一个个都看傻了眼,不时还说几句肉麻的话来,惹得大家一阵的大笑,杨工进场时刚好碰上思南在工地高低不平的路上姗姗而行,还不停地东张西望,如果是一般的人他会往外撵走的,但见到这么个气质不凡的女人他心里胆怯不敢动粗,就上前客气地问话:“请问你有事吗?”
思南不知道这人是干啥的,就回答:“没事,随便转转。”
杨工就说:“工地又脏又乱,路不好走,这里有什么好转的,小心把脚崴了,唉,我们这里不允许闲杂人员进来的,你还是出去转吧。”
思南见他这样说没搭理他,视他不存在一般还在往里慢行,杨工正想生气之时,见杜老板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跑了过来,平安来没有理会他,而是先在思南跟前面有些不好意思地招呼:“唐姐,你怎么来了。”
思南开始还没认出平安来,惊讶地说:“哟,你怎么这幅打扮,怎么样呢?”
平安不好回答这活怎么样,只说:“我干活时就穿这样。”
思南也没理他,高傲的往前走着,平安也跟在后面,杨工见状也就无趣地离开了,思南问平安那个人是干啥的?平安便说:“他就是甲方代表,一直在给我们找事,工程不顺利,干一天停两天的,昨天余局长他们来检查工作还在停工状态,是今天早上才又开始干活的,所以忙一点,唐姐我这一身也不好请你坐。”
思南又看了一会才说:“杜老板,好好干,别怕什么,只要你把活干好,别出什么质量问题,其他的事我给你担着。”
平安听后受到极大的鼓舞,他马上给思南保证:“唐姐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丢脸的,一定会把活干漂亮,让谁找不出什么问题。”随后思南就回去了。
杨工在远处一直盯着他两人的举动,平安送走思南后过来,他马上问:“这女人是谁呀?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女人呢?”
平安不好直说,敷衍他说:“是以前认识的一个熟人,没事过来看看。”
见杜老板不说真心话他也就再没问什么了,中午牛国庆到工地把杨工叫出去,两人找了一个小酒店要了三个菜,上了一小瓶酒,一边吃着顺便聊起了这件事:“杨工呀,昨天那阵势你也看见了,咱们计划的事看来搞不成了,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局里的关系复杂,局长还是有顾虑,咱们还是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不想和他们争了。”
杨工见他心情不好也劝了几句,接着就聊起了上午一个女人来找杜老板的事,牛国庆很不在意的说:“这种女人多的是,现在开放了,男人只要有点钱,女人争着往怀里钻,有啥稀奇的事吗?”
杨工说:“我看两人不象那种关系,杜老板十分尊敬那个女人,好像还有点怕她,这女人气度不同凡响,陇中市里少见啦。”
“说的这么邪乎?你细说说她的情况。”
“有三十来岁吧,反正很漂亮,我也没和她说几句话,噢对了,杜老板叫她什么甜的什么结·····,不对是糖,叫她唐姐吧。”
牛主任猛然间醒悟过来,他倒吸一口凉气:“是叫的唐姐,你没听错吧?”
杨工点着头说:“是的,反正在市上很少见到这样的绝色美女,我还纳闷杜平安这样的土包子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认识呢?”
牛主任小声自言说:“那就应该是她了,这就对了,难怪余哲林会这样呢,装的还挺像嘛,唉,也怪我糊涂,眼睛没擦亮,差点酿成大祸呀。”
杨工忙问:“这女人什么来头,看吧你吓成这样子?”
牛国庆这才告诉他:“你知道她是谁吗?局长夫人,姓唐叫唐思南,应该快四十了吧,但是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这女人可不简单,她能拿局长一半的事,是个睚眦必报的狠角色,我虽然与她接触的不多,但是她的事我可听了不少,辛亏这件事才刚刚开始没造成什么后果,要不然我可就惨了,这样吧,杨工你回去后立刻让他们开工好好干,对杜老板客气些,把前面的事想办法给他解释一下,缓和好关系,我回去再想办法证实一下,有啥事咱们回头再说。”
杨工心里还在怨牛主任,形式判断不准确,各方面关系也搞不清楚,搞得自己跟你出力不讨好,瞎耽误工夫还得罪人,下午上班时他凑**安笑着说:“趁这几天天气好,赶快组织人员把土方搞出来,原来塌方的地方你们把放坡系数加大点,搞个资料我给你们签证,以后有啥事尽管提出来,别客气。”
塌方后在加大放坡系数他给签证,这可是前面平安想都不敢想的好事,自己没有求他,杨工主动送这么大份礼,平安一下蒙了,他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只淡淡地回了句‘好’,过了一天杨工又找平安说:“今天牛主任可能要来工地检查,叫你的人注意点,另外你也不主动招呼牛主任出去坐坐,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和领导增加一点感情,以后签证、要钱、验收等等不都要求着人家嘛。”
平安马上说:“杨工太谢谢你了,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想过了,但是怕你们不给面子就一直没敢开这个口,杨工只要牛主任来,你说在哪里去吃,一切听你的安排。”
杨工拍拍平安的肩旁说:“不急,不用那么紧张,其实牛主任是很随和的一个人,没想你们想的那么厉害,到时候来了我叫你。”
杨工又去给牛国庆打了电话,说杜老板一再说要请你坐坐,还是来见个面吧,第二天牛主任借着检查工作来到工地,先由杨工和平安陪着转了一圈,然后杨工就开口说:“牛主任这会儿也到饭点了,平时你忙,今天刚好碰上,杜老板几次都想请你就是没机会,今天就去坐坐吧。”
平安也说:“是啊牛主任,你就赏个脸吧。”
牛国庆就说:“那好吧,随便坐坐,主要是相互了解一下,增加一点感情。”
平安高兴,能请到这位大神可是不容易,他立刻说:“咱们去陇海大酒店吧。”
牛国庆忙说:“唉唉唉,就咱们三个没有外人,别去那么好的地方了,找一个安静实惠的地方,就在工地斜对面那个酒店吧。”
他们三个便来到工地对面的小酒店里要了一个包间,杨工点了菜,还上了一瓶白酒,平安给他们发了香烟,牛主任平时不抽烟的,今天也点了一支抽着,酒喝了一会菜吃了一半时牛国庆猛吸了两口烟,然后把烟屁股一扔开口说:“杜老板,哎我还是叫你小杜好,咱们都是阳山县人,这样叫亲切,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这个人了,我在市上没有关系,当年混的很惨,多亏了余局长和夫人对我的提携和照顾才有了今天,所以我从心底里感谢局长和夫人,他们是我的大恩人,是我的靠山,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他们的大恩大德,局长叫我办的事我一点也不敢马虎,心里诚惶诚恐生怕做不好出了问题给领导惹上麻烦,小杜前一段时间在工程上咱们沟通的少,闹了点误会你可千万别介意,今后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改正,杨工也是刚来不久,有些情况也不了接,你也谅解一二,今后咱们精诚合作,共同把局长交给我们的任务完成好。”
平安很不适应一个领导给他这样的人认错,很不习惯也不太理解,有点诚惶诚恐,他马上说:“牛主任,千万别这样想,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无敌自容了,你们领导批评那是应该的,管理严格点说明你们对工作负责任,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对我们的负责,以后工作中肯定还会有不少错误,还是要请你们提出来,我们一定虚心接受,保证改正。”
杨工也说了几句:“牛主任别这么说,象我们搞工程的人,都是直脾气,有一说一,从不含糊,在工地上有时还骂人动手打人哩,但是过后没人计较这些了,都是为了工作嘛,大家都能彼此理解,骂完吵完就完了,坐到一块该吃的就吃,该喝就喝,都又是朋友兄弟了,杜老板一看就是个干大事的人,也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男人,鸡毛蒜皮的小事不会计较的。”
平安说:“杨工谬赞了,大事咱可干不了,但是我不是个小气的人,说实话在工程上甲方骂乙方那是家常便饭,我都习惯了,出来干事这点委屈都受不了那就别出门了,唉啥也不说了,我自罚一杯以表对两位领导的尊敬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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