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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来夏小蓉一直胆战心惊的,怀疑自己上辈子定是作了什么孽,报应到这辈子来了,命怎么这么苦,喜欢的人得不到,憎恨的人却又甩不掉,无奈跟着一个下苦干活的杜平安,本想过上几天安静清淡的日子,没想到他就是个窝囊废,志大才疏,总想干些大事,搞得每天跟他东奔西跑,生活苦点就不说了还担惊受怕,啥钱也挣不来还欠一屁股债,现在竟然人也找不到了,是死是活一点音讯也没有,工地的人不时地来问她怎么办,大家叫她老板娘小蓉都感到脸红,再别丢人了,什么破老板娘,自己还六神无主哩,如何知道该怎么办呢?无奈之下她把自己偷着藏的一千块钱分出五百块钱来交给王和全:“王叔,这是我的一点钱,你先拿上,给大家买些米面来把饭先吃上,在这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帮不了什么,我想去市里看看能找上什么关系不,碰碰运气吧。”
小蓉怕被人发现,稍微地装扮一下,悄悄地出了工地,搭上一辆的士来到市里,去找谁呢?谁又能帮到自己呢?在陇中市里她所可以找的也就一文和志武姐弟两人了,想想一文姐工作的衙门大,应该更有可能帮助自己,但是不知不觉中却来到了市轻工局的门口。
中午下班时间快到了,也没人招呼章志武到哪里去吃饭玩一玩,在单位感觉有点人走茶凉的意味,自从父亲走了之后局长对自己显得冷淡了不少,,上次局里提拔一个正科级干部,年龄和自己差不多,文凭还不如自己,能力嘛也很一般,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招数就提上去了,所以现在工作上也十分消极,他的心里十分的失落和孤苦,今天看来只能回家去了,是回媳妇那里还是回到母亲那里呢?反正两边他都不想去,都觉得很烦,犹豫不决时他就拿出一枚硬币来定方向,两次都显示是母亲那里,他深深地叹口气,一个人百无聊赖地信步往前走,突然发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小蓉来到门口也没去叫他,正呆呆地想该不该来找他时?就被志武瞧见了,他欣喜若狂忙跑上前去,见她一脸愁容便问:“怎么了,是不是你们吵架了?他欺负你了?”
小蓉轻轻地摇摇头说:“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这来了?”
志武猜着她定是想自己了,便说:“走,咱们先吃饭去。”
小蓉跟着他来到一个酒店里,点了菜上了米饭,志武饿了大吃起来,小蓉心里有事只陪着他吃了几口菜,完了之后志武便开了一间房叫上她一块上去,小蓉见后扭捏着不去:“你怎么又到这种地方来了。”
“不到这里来难道咱们在大街上说话呀,有什么事,咱们进去说。”进了房间志武把门关上亟不可待的抱住小蓉就要亲:“可想死亡了,快来让我好好亲亲。”
小蓉用力地推着他:“志武别这样,我心里烦得很。”
听后感觉到这次她是真的在拒绝自己就松开了手,让她坐下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两个吵架了?还是为了那些事?”
小蓉停了片刻说:“他不见了,已经两三天了,不知道去那里了?”
志武惊愕地问:“怎么会呢?你们闹矛盾他离家出走了?还是别的什么事?”
“哎呀你想哪里去了,与我们没关系。”小蓉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详细的给他讲了一遍,志武听后说:“肯定是李树明报复你,没找到你所以就把他绑架了,呀这家伙做事鲁莽会不会把平安杀了吧?”
小蓉一惊:“你可别胡说,这件事与我一点关系没有,不过我很担心,这么长时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志武你说该怎么办呢?”
“唉,我也不知道呀,既然报案了,就等派出所的人去找吧。”
“我听工地的人说,派出所的人根本靠不住,说不定他们和那个贾老刁是一伙的,刚开始见李树明时还吓了一跳,以为他是来找我的,但是后来才听说他现在跟着‘反标’在混,魏显红又和贾老刁是一伙人,他现在就是来替贾老刁要烂账的,他们两人根本就不认识,我今天来想求你找找关系说说情把平安放了,你在**工作熟人多。”
志武怪异的一笑说:“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呀,看来你还是挺关心他嘛。”
小蓉瞅他一眼说:“废话,他是我男人,我不关心他关心谁呀?”
“那你也不关心关心我。”
小蓉娇嗔地说:“呸,你是我什么人呀?让我关心你,有孙婷关心你还不够呀,别太贪了,唉志武你给我说句真心话,你到底帮不帮我?”
“求人帮忙你还这么横,你要知道找人帮忙是要付出代价的,亲过之后再说。”
小蓉生气的说:“那算了。”他站起来就往外走,志武一把抱住她说:“跟你开个玩笑还当真了,别人的事我不帮,你的事我能不帮吗?坐下说,我想起来了,我姐认识魏显红,关系还挺好的,我去找我姐说说应该可以。”
小蓉顺势坐在他腿上:“是吗,那太好了,哎,一文姐怎么会认识‘反标’呀?去找一文姐时千万别提说是我让你去找她,一文姐人实在,她若是把我给魏显红说出去了,因为以前我认识‘反标’,怕他知道了不办事。”
“知道了,唉你怎么会认识‘反标’的,看来你的历史很复杂呀?”
“志武你啥意思?我的历史复不复杂你还不清楚吗?我初中没毕业就到你们家了,后面所发生的事你都忘记了?跟你这些年我得到什么了?现在人家遇上了这么大的困难你也不想着帮帮我,还有心说风凉话取笑我,真没良心。”
说着就起身往床上一坐呜咽起来,志武忙说:“哎呀顺便一句有口无心的话你至于这样嘛,好了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我改正以后绝不乱说话了,别哭了,我最见不得你流泪了,要不你打我几下,或者我给你跪下。”
小蓉感到很委屈没理会他,志武上来轻轻抱住抚摸着她的身子安慰她,见她愁眉笼烟,湿润的小嘴微微抽动,晶莹的泪珠含在眼中,要掉却又没掉下来,俊俏的小脸上挂着意思哀怨,如同春雨打过的梨花让人爱怜,相比自己那媳妇,整天不修容貌,吃的跟肥猪一般的油腻,还粗俗不堪,床上没一点情趣和美的享受,脾气还不小,和眼前这个美人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想想这辈子也是苦哇,这么个尤物怎么就送给了杜平安这个小子呢?回忆起以前和小蓉缠绵的往事,志武又顿时血脉贲张,他伸过头对着小蓉耳边小声说:“其实我最爱的是你,这个你应该知道,见到你受了委屈我的心都要碎了,唉、平安对你怎样?”
小蓉白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啥?”
“你别多心,我就问问,关心你嘛。”
小蓉很谨慎地反问:“你真无聊,怎么不给我说说你和孙婷的那些私事呢?”
“我们两个平淡如水,没一点激情,特别是她生娃以后更加胖了,真的没法和你比,说真心话我现在对她也没啥兴趣了。”
小蓉见过孙婷,此时觉得志武的话是真的,有点同情起他来了:“我相信,唉我们之间也平淡如水,我和他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也许我们不投缘吧,他视乎对我也没什么兴趣,平安那人好像介于你和李树明之间,就是干那种事时有些害羞、还很客气,每次都先要征求我的意见,没有李树明那么野蛮,也不像你这么霸道有情趣,唉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呀,我命苦,凑合着过吧。”
“照你这么说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小蓉白他一眼:“别胡说,你把人说的都跟你一样,家里有一个还在外面招惹别人,他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整天忙得哪有时间去找别的女人呢?”
“那就是那方面不行。”
小蓉说他:“越说越没正行了,懒得跟你说了。”停了片刻她又说:“其实吧,他的身体比你结实,一身的腱子肉,不过你吧比他白净秀气,唉、他那能和你比呀,可能是太辛苦了,整天干那么重的活,操那么多的心,那有精力往我身上用呢?”
“小蓉你以后这方面满足不了就来找我,我一定让你吃的饱饱的。”
“你算了吧,我才不来哩,你要是饿了还是回去吃你媳妇吧,肥肉解馋。”
“呸,那就是一堆烂肉,咬一口腻的慌,那有你这么香甜,自从你们结婚后我想你想得要疯了,几次都想去找你,可是又不敢。”
“志武你可千万不能有这个想法,咱们这样是不道德的,我觉得很对不起平安,我们都已经结婚了,而且他现在有难生死不明,咱们却在这里···,以后会不会遭到上天的惩罚呀?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这样会遭报应_的?”
几句话说的志武心虚不安起来,他忙拉住她的手说:“不会的,你别想太多了,这样你在这里休息,我马上去找我姐,一定让她求魏显红把平安放出来,今天刚好孙婷回娘家了,我晚上来陪你,你等着我回来告诉你情况。”
章一文现在很少和魏显红来往了,她慢慢地发现自己和魏显红不是一路人,当初与魏显红接触觉得他有活力,能逗自己开心,时间长了就感到思想上和文化修养上有着很大的差异,这样的人终久是难以交心的,为了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一文决定不再理会他了,虽然魏显红还常常约她出去,但是一文都以母亲身体不好,自己要照顾她还要带孩子为由推辞了,时间长了魏显红也就不来找她了。
志武找到一文便把小蓉所求之事给姐姐讲了,一文不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事情吗?另外觉得魏显红也不会干这种缺德的事吧?但是一文经不住志武的劝说和要求,她就抱着试一试态度当着弟弟给魏显红打了电话,魏显红接到后一文便说:“魏哥,你好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求你件事,看你方便吗?”
魏显红忙说:“我的好妹妹,还这么客气,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万死不辞。”
“哎呀魏哥我先谢谢了,我记得你说过你和东郊一个砂石厂的贾老板很熟悉,你们一起在做生意,我想让你去求求这个贾老板放一个人,这个人是我弟弟的一个同学,他叫杜平安,在一个地板厂干活,不知道和贾老板发生了什么纠纷,前几天贾老板把他给绑架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能不能给贾老板好好说说把他放了,为了一点钱至于这样吗?”
魏显红一听便紧张起来,连她都知道是贾老刁绑架了杜平安?看来事情闹的不小,他马上问:“有这样的事吗?我还不知道,你听谁说的是贾老板绑的人呢?”
一文被问住了,她就说:“是听我弟弟说的,他知道你和那个贾老板关系好,让我来求你帮帮他这个同学。”
魏显红说:“好没问题,你的事情我一定照办,明天一早我就去贾老板的厂子找他,如果真是他干的,凭我和他的关系求他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放人的,但要是不是他干的那就没办法了。”
“那当然了,魏哥谢谢你了。”
志武听完后给一文说让她别给谁说,回到宾馆把情况给小蓉讲了,她当然很高兴,想着有一文姐这么一说起码这些人明白大家都知道是他们绑的人,平安暂时是安全的,小蓉心里得到一丝安慰,当时要走说回去把事情告诉大家,同时也让工地的人明白自己是操了心出了力的,但是志武不让走,说房间费用都交了不能浪费了,小蓉求他:“志武,中午我说过了,咱们这样不好,对他不公平,也会遭报应的。”
志武说:“这世上那会有什么报应呢?都是吓唬人的鬼话,再说了这是咱们你情我愿的事,没啥公不公平,他既然不用你,这么娇艳的一朵鲜花没人爱岂不可惜了,你那会儿不是说让我珍惜嘛,我现在就要好好珍惜了。”小蓉拿他也没办法,半推半就的依了他,这一夜两人颠鸾倒凤折腾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小蓉起来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急匆匆的回到工地,志武累的头昏脑涨的,走路都不稳定,双脚象踩在棉花上一样来到单位,到了办公室趴在桌子上便呼呼大睡了。
志武还在做梦和小蓉在床上睡觉,有人说媳妇来了,吓得他们抱头就跑,有人还推他,站起来见同事叫他:“我的天,昨晚上肯定打了一夜的牌,睡的这么死,章志武,你媳妇的电话,快去接。”
这时候他才清醒过来,一想这么巧她怎么来电话了,难道昨晚的事她知道了,颤颤巍巍的过去拿起话筒,只听见耳机里传来孙婷的身音:“章志武,你搞什么哩,半天不接电话,唉,中午我妈炖的羊肉,你过来吃吧。”
一听是这么回事,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好,一下班我就来。”
正点下班后他便来到孙婷家里,岳母在厨房里做菜,岳父已经回来在客厅里看报纸,他就叫了一声爸,随后便去了孙婷房间里逗逗儿子玩,不知什么原因志武见了岳父就象见到自己父亲一样有种天生的畏惧感,平时很少说话,见面也就礼节性的打个招呼,显得十分生疏,过了很长时间大家都饿了,还没见饭好,孙国华在外嚷嚷到:“好了没有哇,这都几点了,吃完饭还得休息一会,不然就来不及了。”儿女便问你要干啥还来不及了?
孙国华回答:“哎能有啥好事呀,八里铺有一个福建人的地板厂,昨天福建老板来反映说他们那里一个搞基建的老板被人绑架了。”
孙婷就说:“爸、这些破事你也去呀,交给公安局的人处理不就完了。”
“傻闺女你不懂,这不是光绑个人的事,关键是福建人说这个基建老板手下还有几十个工人,现在群龙无首可能要闹事,这件事麻烦了,王书记叫我来过问一下这事,我得亲自下去跑一趟,不然真的出个什么乱子来不好交差呀。”
志武在里面听的真切,他很少求岳父办什么事,琢磨一会抱着儿子还是出来了,坐在媳妇边上说:“爸,你刚才说的福建人这个厂子的事我知道。”
孙国华马上问:“你怎么知道的?”
“刚好给福建人搞基建的那个人是我高中同学,叫杜平安,人特别老实,都说是那个砂石厂的贾老板欺负外来人,给我同学找事想讹他们的钱,所以他们就把我同学给绑架了,这件事外面传的可厉害了。”
孙国华惊讶地说:“是吗?看来这个福建老板讲的是真的了?”
志武又说了:“爸,刚好你要去处理这事,我想在你不为难的情况下能帮就帮一下我这个同学吧。”
“噢,行呀,去了看看情况再说吧。”
孙国华下午走之前还专门把陇水区公安局的局长叫上一同到八里铺,镇上接到通知后不敢怠慢,立刻组织人员布置会议室,大大小小的领导放下所有工作,专心搞好这次接待任务,从中午饭开始一个个早就严阵以待了,下午上班时孙国华和公安局长的小车直接先开到地板厂去,在里面查看一番,直接和张才成老板了解情况,这一下给了岳镇长个措手不及,他这才清楚孙副书记是争对地板厂的事情来的,于是他们又赶快来到地板厂,等赶到时见场地围了一大群人,公安局的局长,派出所的所长王强也在其中,当时就觉得情况不妙,岳镇长赶忙上前招呼,让到镇上去坐喝口水,孙副书记见了镇长后说:“行了,这人都到齐了,我们就不去麻烦镇上的同志们了,主要人员已经来了,咱们就开个现场会吧,还是我先说几句,今天我是受区党委王书记的委派下来咱们八里铺镇的地板厂检查工作,最近咱们镇上出现了一些新问题,社会反响很不好,竟然市委市**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这是给咱们区委区**脸上摸黑嘛,不利于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不利于安定团结,不利于我们区的经济建设,更有损于我们区以及我们市的光辉形象,后果极其严重,我们在场的每一位同志都要有高度的警惕性,反省一下自己有没有做过不符合目前党的政策精神的事呢?如果有希望你立刻改正,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否则一旦被查出来,那可就要以破坏改革开放、破坏安定团结、破坏我们区招商引资的罪名来处理,严重的要求司法机关来处理,希望大家都做个明白人,做明白事,不能干糊涂事,好了就说这么多,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接下来一些具体情况我们再具体处理。”
接着都让公安局长讲话,他摆手说没啥说的,岳万荣额头直冒虚汗,他吱唔了几声说:“那我说几句吧,今天孙书记和公安局长来现场指导工作,我代表镇上全体人员感到万分荣幸,孙书记的话拨云见日给我们指出了正确的方向,最近一段时间,镇上的工作是我在主持,出了问题我有直接的责任,我应该向区委做检查,接下来我们应该在区党委的直接领导下,找出问题根源所在,解决好问题,绝不给区上抹黑,给我们镇抹黑。”
孙国华把岳镇长叫到一边小声说:“我给你说啊,地板厂可是市上引进来到项目,坚决不能出事,我来时王书记可说了,如果地板厂闹出事端来,一定要严肃处理。”
孙国华又把公安局长和王强叫到一边问:“那个失踪了的包工头有线索了没有?这些人也太大胆了,竟然干起了绑票的事来?”
王强吓得心里一颤,忙说:“孙书记别急,我们接到报案就立刻组织全体人员走访调查,这几天来加班加点都没有休息,虽然有些怀疑对象,但是没有证据我们也不能随便抓人,不过我想孙书记这次来对这些人是个强大的震慑作用,有你给我们撑腰,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做多了,请孙书记放心,我们一定加紧办案。”
一般上面来领导镇上都是要安排招待酒宴的,但是今天岳万荣没敢强求,他只说礼节性的招呼了一下就算了,孙国华他们走了之后,岳万荣回到镇上气冲冲的把陈晓英叫来,要是别人他定是臭骂一顿,但在她面前不敢发火,沮丧地说:“今天这阵势你看见了吧,贾老刁这怂货眼睛长到屁股上了,惹谁不好非要去招惹这个福建人,这些外来的有钱老板能通天,谁知道他们跟上面那个大神有关系,没点来头人家敢到这地方来投资?是咱们这些小虾米敢碰的人吗?他贾老刁不要脸不要命可以,别把别人拖下水了,我混到现在容易吗。”
陈晓英端来一杯水喂在他嘴边,他一扭头没理她,然后她又亲了他一口娇声说到:“哎呀我的岳镇长,那个包工头就是带了一些流串犯,在外面得罪的仇人多了,他不见了谁能证明是谁干的,这件事你怕什么呀?”
岳万荣气愤地说:“你别给我说这件事与贾老刁没关系这话,谁看不出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你去告诉贾老刁千万别把事情做绝了,到时候不好收场可没人救得了他,现在是黄泥巴落在裤裆里,是屎也是屎,不是屎也是屎了,给他说清楚,要想大家都过的舒坦,即便不是他绑的人,也要动用所有关系把那个杜老板给我找回来,这样才能洗清他的嫌疑,否则事情搞大了谁都没好果子吃。”
陈晓英也害怕起来,早知道福建人有这么强的后台就不该参与进来,这要是出了事那家伙为了自保还不把自己给买了?拿了贾老刁一千块钱在把自己牵扯出来这不值当,她出了镇长的办公室就急急忙忙的去了砂石厂,把今天的事情给贾老刁细说了一遍,为了吓唬他还添加了许多情节,贾老刁听后倒吸一口凉气,第一反应就是王强说的是真的,人家在区上就是有人?如果这样说那这次玩的可就太没水平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赔了钱不说人也丢大了。
孙副书记来讲的那些话最怕的还是王强,自己收了几千块钱倒是不多但是就怕被翻出来,一旦出事了他们可定要咬出来这件事,那该如何解释呢?虽然不是从福建人手上拿的,但他知道这事情,回到所里关起门来细细琢磨半天,觉得还是先把拿回去的这些钱拿回所里放着稳妥些,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的就把这些钱作为治安罚款和办暂住证的费用交给所里,这也符合政策精神,量他们也说不过去,拿贾老刁的钱他倒不怕,毕竟他以后还要在这个地界上混,一般不会乱咬人的,关键是怕福建人和那个杜老板,这些人就说不准了,把这些漏洞堵上之后,王强还是有些得意,孙书记来从另一方面也帮了自己,起码缓和了贾老刁对自己的误解,现在应该去他那里教教他,给他指一条出路了,贾老刁要是出了事对自己也不利,他的摩托车刚停在砂石厂门口,贾老刁和陈晓英就迎了出来,王强一看她在这里,心想事情贾老刁都知道了,不用自己多费口舌了。
刚一坐定见没有外人,他就开口说:“老贾啊,我说的话你不信,这下证实了吧,赶快转弯吧,现在还来得急,再拖几天可一切都完了,很多人都会被你所连累的,也许当初你就判断错啦,那个杜平安就是个穷光蛋,什么破老板,根本就榨不出几滴油来,而且这家伙就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这下烂手上了。”
贾老刁就问:“王哥,怎么你们都认为杜老板的失踪与我有关呢?”
王强冷笑一声:“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我给你说,我最多再给你撑一天,你赶快趁这个空档想个万全之策,那事情做圆滑了,千万别露出破绽出来,否则没人给你擦屁股。”
贾老刁知道事情瞒不住了,红着脸说:“王哥,这事我还得和魏兄弟商量一下,有些事我也没办法,不过你放心,事情一定办好,绝不会让你们为难的。”贾老刁把责任推给魏显红没有别的目的,还是面子要紧,让王强认为自己并不是那么做事没水平的人,王强没做声,做了片刻就走了。
魏显红虽然爽快地答应了一文的要求,但从他心里却不愿意放人,因为这个杜平安太让他丢面子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讲,江湖名声比啥都重要,如果以后所有人都学着杜平安这样遇事不知道后退,跟自己死扛,那事情可很难办了,他们出去办事靠的就是一种气势,要把人吓唬住,让他们屈服,也就是孙子兵法上讲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这样下来名声臭了吓唬不住人,那在社会上就没法混了,另外他也怕贾老刁不同意放人,笑话自己,所以他压根就没想放了平安,不过一文还是起点作用,他安排人给平安送去了水喝食物。
王强走后,贾老刁立刻给魏显红去了电话让他来一趟,让魏显红没想到的是来了之后贾老刁先认怂了,贾老刁求他说:“兄弟,我知道你是个不会认输的英雄,但是现在情况很不妙呀,连区委孙书记都亲自下来调查这件事了,王所长讲的对,咱们上面没人啦,胳膊拧不过大腿,再不住手怕是要吃大亏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嘛,还是把那家伙放了吧。”
魏显红不服气地说:“就这么放了便宜他了,要不卸他一条胳膊或腿再放?”
“不可、千万不可,兄弟呀,现在谁都说是咱们干的,把那家伙搞残了对咱们很不利,是要吃大亏的,算了吧,来日方长嘛,咱们有机会收拾这帮人,这个生意算是亏大了,唉兄弟再给你五千块钱你觉得够吗?”
魏显红沉默片刻后说:“行吧,咱们之间无所谓,那车是事还去不去要了?”
贾老刁摆摆手说:“算了吧,再别惹事了,既然双方都报了案就让王强去处理吧,他怎么处理由他去,这是次教训,以后干事情首先要看清形式分清人,有后台的坚决不能招惹,不然只有自己吃亏的份。”
这天凌晨,夜色阑珊,陇中市里一僻静的街道边,早起的人们借着幽暗的路灯发现似乎像一个人静静地躺在路边,胆小怕事早早地都绕道而过,有个别大胆热心肠的人就上前翻看着,就是个尸体也要报警吧,结果一看是个年轻人不像是个酒鬼,还有体温,呼吸也正常,人只是在昏迷之中,好心人把他抬到路边屋檐下,过了一会见他醒来了,大家问他怎么回事,他回答说他叫杜平安,在八里铺镇张岭村地板厂干活,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关了几天,现在仍在这里,有人说要报警,他不让说过一会就可以回去了,好心人给他端来一碗热水喝,又给他了一个烧饼吃了,到了上班时间街上人多了,有人挡了一个路过骑摩托车的人,给了三块钱答应把平安送到八里铺镇张岭村去。
小蓉那天早上回到工地后,王和全、力虎大权等几个人就来问她,一是见她一晚上没回来操心她的安全,而是问她出去找到关系没有?小蓉不敢说找了章志武,就说去找到了章一文姐,她答应帮着找人了,再等一两天吧,果然两天后平安早上被人送回来了,大家虽然高兴,见到平安这幅惨状都很痛心和气愤,都说一定得去报仇,平安则劝大家说:“算了,我知道是谁干的,但这帮人做的很隐蔽,从我被打晕过去拉到那个黑屋子里和出来把我扔在街上,我连车和线路一点都看不清,那个黑房子在那里啥也看不见,只见过一个小伙也不认识,开始两天没人管我,几天来也没人问过我任何话,后来就那个小伙进来也不说话就给一点水和馍,没一点线索和证据找谁去报仇呀?”
大家觉得也对,报仇总要有方向吧,平安还在宽大家的心说:“唉出门干事经历的事多啦,这点小事不算什么,等我休息一下倒明天去找张老板谈谈再说。”
大家散去后小蓉忍不住趴在平安床边哭了起来,此时她心里有很强的负罪感,觉得丈夫在外面受了这等**还没处伸冤去,自己昨天却跟着志武在床上寻欢作乐,这样对不起他,见媳妇为自己恸哭平安还劝她:“别这样,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你就当我出去办事耽误了几天而已,别哭了。”
平安越是这样,她越感到内疚,她呜咽着说:“平安,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当天下午砂石厂送材料的车拉着砂石开进了工地,力虎急忙进来问平安:“他们把材料又拉来了,你说还收不收?”
平安想想过后说:“现在这种情况走怕是一下走不了,我得和张老板好好谈谈再说,他万一不给钱,咱们这么多工人咋办?如果我受这点痛苦能换来以后的安宁也算值了,你啥话别说还是先收了吧,万一不干了,材料堆在那又不会丢。”
第二天平安带着伤病去找张才成,说这活不能干下去了,在这样性命的没了,张才成再三挽留平安,讲了他解救平安的经过,中午张家兄弟两人还把平安请到酒店去给他压压惊,让他一定要相信他们,把工程干完,后来平安想着干一半的活要走人肯定自己要吃大亏,于是就同意了他们的要求,接着把活干下去,此后工程一直很顺利,贾老刁的人再也没来找过麻烦,丢车的事就这样黑不提白不提的糊里糊涂过去了。
早在几年前市委市**就联合发过文件,要求有条件的单位可以凑集一些钱适当地改善职工的住房条件,行动快点单位现在新房已经住进去了,慢一点的有些房子也盖的差不多了,市司法局在原来局长在时已经有了计划,局里有一块地皮闲着可以利用,也凑集了一些资金,就是资金缺口还很大,加上领导一换事情就搁置起来了,余哲林当局长后有段时间再次提过这件事,但还是由于资金问题没法解决又凉了下来,加上余哲林一心放在自己的个人前途上,对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不关心,自己又不想住什么新房,就一直拖了这两年,局里干部对此意见很大,许多人背地里都在骂他,前段时间局里两个副局长去省上开会,闲下来时和省上同志聊起来这件事,省厅的同志说你们局里也是的,别的地方经常来哭穷要钱,就你们局里没人来,修房子是好事,下面只要来了没多有少总要给一些,两个副局长回来就给余哲林做了汇报,同时在局里再次把盖家属楼的事炒热了,大家的矛头直接指向了余哲林,闲言碎语也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于是他就把办公室牛主任牛国庆叫来问话,牛国庆是牛柄全的侄子,余哲林上台后一手提起来当了办公室主任,十分信任他,牛主任当然要捡局长爱听的说了,但这件事他是最急切的人,局里盖新房他的利益最大,不仅可以分一套好房子,而且在修建时还能落不少好处,这些话他当然不能让局长知道,不过他可以借群众口气传达自己的心声,他给余哲林说,现在局里上层领导都要求把这个事情启动起来,他们看着市上别的单位的干部都住上了新房一个个羡慕死了,为了这件事有些人还发些牢骚说些怪话,工作也不好好搞,安排事也有抵触情绪,余哲林听后只淡淡地说道:“唉,毕竟这与大家的切身利益有关嘛,可以理解,让我再考虑考虑,向上面要钱不是件简单地事哟。”
回到家里思南见他一脸的不高兴,问出什么事了,余哲林就把单位的烦心事闲聊了几句,思南听后也说他:“你这人也真是的,拉拢人的好事你不干,非得要大家一起来骂你才心甘呀?”
余哲林讲了一些自己的顾虑,还说这种事就是出力不讨好,份上房子的不会记你的情,没分到房子的会恨你一辈子,我也不想在这里长干,何必惹这个麻烦呢,思南和他的想法不同:“你不盖房子局里上下都恨你,你要是积极主持修建房子只有分不到房子的人才恨你 想想那个划得来,那些分不到房子的都是单位资历浅、地位低下的人,他们即使发些牢骚,人微言轻又能起什么作用呢?这钱不够你安排两个人去上面要哇,要不到是他们没本事,要上了回来你花何乐而不为呢?局里的钱你不花了难道要留给下一任局长来花吗?钱再不够还可以让分到房子的人集资嘛,现在多少单位都是这么干的,有新房住当然就不在乎那点钱了,还有我可听说了,这搞基建都是有回扣的,就凭这一点你也应该积极地搞起来,到时候我给你找个工程队挣点小钱花花。”
“唉,你就知道钱,要那么多钱干嘛。”
思南一下的急了:“你说的轻巧,吃的是灯草,钱有啥用你不知道吗,你每次到上面去走动不要钱就凭你一张脸就行了?这些年不少我搞些钱回来你怕是连陇中市都进不来,你以为你的官是凭本事出来的,还不是花钱买来的,而且现在这些人胃口越来越大,你不准备着能行吗,万一遇到个急事手上没点东西能应付的过去吗?”
余哲林口头那么说,心里还是认同思南的观点,他叹口气说:“唉千里当官为了吃穿,还是为了这俗物呀?照你说来这房子应该修建了。”
思南一笑:“瞧你装的自己多高雅似得,世上人都一样,我给你说只要你决定盖房子在单位一下威信就提高一大截,到时候在找些借口给市上有关领导留几套好点的房子,上面的关系不也就活了嘛,一举两得的好事为何不去做呢,我可把话讲到前面,到时候工程队这事不能交给外人,不行我给你找一个,有些事我去做比你去做方便,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到时候再说吧,搞不搞的成还不一定呢,明天先找相关人员谈谈。”
自从余哲林提升为局长以后,思南在单位的地位自然也提高了,这叫男人有志女人气壮,现在领导也不敢找她的麻烦了,事事都要高看她一眼,刚来时那些排挤她的同事也不敢对她说三道四了,思南的业务能力上自然要差别人一大截,有什么重要工作领导也不让她去办,都交给业务熟练的人去做,她也就晾在一边,单位有她没她一个样,她每天想什么时候去上班就什么时候去,反正每月工资奖金一分不少她的,在单位似乎就是一摆设,回到家里就两个大人,余哲林一忙她一人也不想做饭,或者在外面吃点,懒得出去就随便对付一口,家里的日子平淡至极,晚上的夫妻生活更加的无味,两人之间似乎都吸引不了对方,余哲林被她矫情的要求搞得已经没有欲望,现在两人已经分房睡觉了,半个月也不来找她一次,即便来一次也只是觉得应该做这项工作,两人也象干不愿意做的工作一样都在敷衍对方,思南觉得他老了,每次搞得人没一点兴趣,以前两人还想着要个孩子,这些年过去了一直没有结果,现在谁也不提这件事了,思南在陇中市里没有什么朋友,虽然李秋芸也来到陇中,现在思南不需要讨好她,岁月催人老呀,李秋芸突然地苍老了许多,每次见面她都唠唠叨叨个没完,成了一个十足的怨妇,跟她在一起自己也成了一个老年妇女了,所以没有大事情思南不愿意见到她,渐渐的觉得生活没了目标,那些年代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和生存环境还勇敢地抗争奋斗过,现在生活条件是好多了,相应的就没了那种向上的拼搏精神,自然也没有以前那么充实,日子变得平淡无趣,自己也比过去懒惰多了,似乎人生已经到了终点一样。
去年秋天突然接到雅坤的电话,说父亲的病情近来急剧加重,他一再要求见你一面,如果不忙还是回来看看他老人家吧,思南猛然意识到在遥远的上海还有牵挂自己的父母,他立刻请假回了上海,但还是晚了,到家时她连父亲的遗体都没见上,只能抱着父亲的骨灰盒痛哭一场,母亲一直在抱怨她,没人时说个不停,思南后悔不已,只能默不作声的流泪,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这是个不孝的女儿,回想起过去多么精神的母亲,现在也是佝偻着身子一幅风烛残年光景,她十分内疚,已经对不起父亲了,再也不能对不起母亲,于是她让母亲跟自己到陇中市来生活,说现在自己工作不忙,生活没负担,会好好照顾她的,李小丹虽然没到这边来过,但是她憎恨女儿生活的那个地方,说自己宁愿孤老在自己家中,也不到你那个天堂去享福,她更不愿整天看那个当官女婿的脸色,母亲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这让思南十分心痛,思南没想到事到如今母亲也没原谅她当年的过错,母女间真的有这么严重的隔阂吗?无奈之下思南给了姐姐一笔钱,作为赡养母亲的费用,自己只好回来,在家里当着余哲林她痛苦过几次,余哲林也常常开导她,很长一段时间思南精神萎靡不振,近一段时间刚刚好了起来,她觉得自己才四十来岁,各方面条件不比别人差,为什么自己见到的人都比自己快乐呢?所以不能这样沉沦下去,应该活出精彩的人生来,思南觉得先从仪表着手装扮自己,天天要有一个好心情。
今天余哲林回来谈了修建住宅楼的事,让思南一下来了兴趣,思想活跃起来,当时她就决定一定要说服余哲林自己插手做这件事,这不光是为了挣点钱的事,而是要给自己找点事,早就听人说过工程建设中水很深,思南喜欢这种刺激的游戏,她想融入这个全民经商的大时代中来,虽然对这些她一窍不通,有些老虎吃天无处下爪的感觉,但是她不想丢了这个机会,不懂可以找人问嘛。
孙小茹给向刚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只要给她在陇中市里安排一个正式工作,立刻和他结婚,这一点也是向刚以前给她承诺过的,原来向刚不急,想着那一天父母急了总要和自己妥协的,到时候她们就要操心去求章家或者求余哲林给小茹安排个工作的,但是现在看来章家是求不上了,虽然向涛的后台更硬了,但是父亲和老大已经闹翻了,退休回家整天的只会骂人,靠他来求余哲林也没希望了,自己也不想去见向涛,就是求他这家伙无情无义的也不会搭理自己,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来求余哲林,下班后他买些水果来到余哲林家,敲开后思南见他就说:“好长时间没见了,最近很忙吗?你提些什么呀?”
向刚一笑说:“就是很久没来了,今天来看看您和余叔,没啥拿的,就一点水果。”
思南招呼他进屋就说:“给你说过多少次了,都是自己人以后来别买东西了。”
向刚再次一笑放下水果就问:“余叔还没回来呀?”
思南瞥她一眼说:“可能有饭局吧,来喝水,你吃了没有?”
“我吃过了,唐姐你还没吃吗?”
看着向刚心事重重的样子思南就说:“随便吃了点,有啥事就说吧。”
他不好意思地说:“也没啥大事,没事来问问孙小茹工作的事?”
思南说:“噢,老余不是说过了吗,现在不比以前了,安排个人多不容易啊,得瞅机会,你放心吧,我给你催着哩,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向刚这个孙小茹长的什么样啊?啥时候带来让我瞅瞅,她有啥本事把你迷的神魂颠倒,这么多年来扛着家里的压力一直舍不得放手,按你现在的条件在市里找个有工作的好姑娘不成问题,这么有魅力的姑娘你也不怕一旦把工作给她安排了,她翅膀硬了反倒把你蹬了,到时候你不就来个人财两空,鸡飞蛋打嘛。”
向刚说:“不会,那她不敢,借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
思南一笑:“哟,这么有信心呀,看来你们是真正的爱情了。”
“啥爱情,我们是同学,都比较了解而已。”
思南突然问:“你认识搞建筑的人吗?”
向刚没加思索地说:“认识,还很熟悉。”
思南见他不认真的样子就说:“信口开河,你认识谁呀?”
“唐姐,我没骗你,真的认识一个,也是阳山县人,也算是我爸的学生,前段时间在市人民医院干活,我还给他介绍了几个工人,有啥事吗?”
听他这么说思南还真信了他的话:“这人怎么样呢?”
“怎么说呢?你指那一方面?”
“当然是人品了,干活行不行呢?等等你了解多少呀?”
“人很实在,农村娃不是那种奸猾之人,干活嘛我不太清楚,不过我想能在医院干想起来定是还行吧,噢我记起来了,好像是前年吧,快过年时他还上过报纸,市长还和他合影一块上的报纸,我啥时候把报纸找出来给你看看,市长能夸奖他一同照相上报纸想起来不会太差吧。”
“是吗,那你啥时候去找下这人,看看他干不干活,我给他找点活干。”
“唐姐,是啥活呀?为啥非要给他找来干呢?”
“这个你先别问,先去找他问问,具体事情以后告诉你。”
向刚说好,过了三四天后向刚来对思南说:“唐姐,这两天把我跑的,这家伙现在不在人民医院干了,人都撤走了,现在在八里铺镇张岭村一个福建人投资的地板厂干活哩,不过他现在可能干不了你的活了。”
思南问为何,向刚说:“在那里干活时不知道把当地那路神给得罪了,就在前几天让人给绑票了,挨了一顿打,我去时才放出来还躺在床上养伤里。”
思南一惊,好奇地问:“有这样的事?那他没有报案吗?”
向刚一笑说:“他一个外来的民工怎么告?我听他讲了前段时间当地有人讹他们的钱,他就去派出所告了,结果怎么样?还让派出所罚了几千块钱,绑他的人他说知道是谁,但是也怪那些人把他绑去饿了几天打了一顿,啥话不问,啥条件不提最后就把他放了,他没有直接证据,也不想告了,忍忍算了,现在福建人不让他走,非要让他把活干完才让离开,唉唐姐,你知道那个派出所的所长是谁吗?说出来你和余叔可能都认识,也是阳山县人,叫王强,他父亲就是原来县上文教卫生局的局长王和东。”
提到王和东思南的记忆被打开了,仇恨一下涌上心头,她咬牙切齿,在她的思想里,王和东比胡世海更可恶,在阳山县时她多次想借着章锦山这张虎皮整治一下王和东,无奈这家伙已经退休,没法下手,她也清楚王和东是余哲林的死敌,此时思南的心里闪现出一个想法,他没有对向刚讲,只说:“我这边的活也不急,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晚上余哲林回来后,思南就把向刚介绍的杜老板的情况给他谈了,余哲林没说什么,接着她又讲了杜老板被王强等这些事情给他讲了,余哲林还是没说什么,思南又对他讲:“我是这么想的,要不咱们就把这个工程交给杜老板来干,一来可以落点回扣,你想呀他干的活能得到市长的表扬肯定没错,也可以封住单位其他人的嘴,再者以后咱们可以利用杜老板让他写揭发材料告王强,咱们整不到王和东这个老匹夫,整他儿子也一样的解气嘛,你觉得如何?”
余哲林很佩服这个老婆,在处理有些棘手问题时她所展现出的魄力和那些诡计与手段自己真的自愧不如,但在这件事情上他觉得思南有失水准,他对思南说:“你想的太简单了,工程这事不急,现在先了解情况,一方面是人品,二方面就是能力,这两个都要好才行,王强这事我看不好办,先别说王强讹那个杜老板这件事真假与否,那个杜老板愿不愿意去告了,即便是真的,杜老板也愿意告,这点小事告不倒王强的,弄的不疼不痒反倒没意思,我想王强也不会留下什么把柄让杜老板捏在手里,还有王强能当上八里铺镇派出所的所长,上面一定有后台,那点芝麻大小的事上面几句话就保下来了,我这个局长手伸不到公安局去,连话都说不上,这件事就别提了。”
思南听后十分扫兴,但细想起来也很有道理,是自己欠考虑了,王强敢明目张胆的拿杜老板的钱,肯定有应对之策,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可能是朋友,出于对王强的忌恨,思南很想见见这个杜老板,她也想多了解一下这个人,单凭向刚的话她不放心,于是思南就去了市人民医院,她们都是一个系统的,通过关系找到了医院的黄科长,得到的结果和向刚讲的差不多,几天后她找来向刚,悄悄地给他说:“我今天就给你交个底吧,不过你要保密懂吗?”
向刚盯着她连连点头,思南这才说:“你余叔局里要盖一栋住宅楼,现在社会上骗子多,怕上当就想通过熟人找一个老实能干的工程队,你不是说那个杜老板好吗,你去找找他,看他能不能干,如果他感兴趣,你约个时间我们一起见面谈谈,你余叔忙顾不上这些,我先从侧面了解一下。”
向刚兴奋地说:“唐姐,原来是这么回事呀,你放心我马上就去,如果他不行的话,我从给你介绍一个,我们单位同事的叔叔就是搞工程的,在陇中市里名气很大,要不我也给你介绍来供你们挑选吧。”
思南觉得也有道理,就象买东西一样,货比三家嘛,于是就让向刚去说,但是他警告向刚,千万别说漏嘴了。
平安人年轻,身体底子好,向刚再次来找他时身体完全好利索了,向刚神秘的把他叫到僻静之处说:“平安哥,我听说你们这个行业谁给介绍工程时都要给介绍费用的,一般是多少钱呢?”
平安说:“有这么回事,在南方叫信息费,多少费用那要看具体工程情况而定,没什么标准,有的请个客送点礼品就完了,有的给钱,几千或者几万,甚至于十几万二十万的都有,你问这个干啥?”
向刚迟疑片刻说:“我这里有一栋家属楼,你想不想干,我可以给你介绍,你看能给多少介绍费呀?”
平安知道但还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不说不信着个事,而是有点信不过向刚这个人,他汲取前面的教训,不敢事还没办成就先给他很多的许诺,万一有个什么波折,以后就不好说了,他对向刚讲:“我们出门就是找活干的,不干活哪来的饭吃呢?所以活肯定是想干,但是现在啥也不知道,你一下就让我说给你多少钱,这真的很难说出来,给少了你肯定不愿意,给多了以后工程不好干我们亏损也麻烦,工程这事很复杂,牵扯到很多人很多事,都要根据具体情况具体来定,看看你是帮别人介绍的呢还是自己能做主的活,有的活中间的介绍人都是好几个,都想要中介费这就没法说了,你想想人家拿事的人肯定也要钱的呀,你说呢?”
向刚今天是想让平安一次性的给他一笔费用,就是今天不给等工程说成了给也行,可是平安不给他吐这个口,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他很丧气,于是他就说:“那好我这就去给人讲你的情况,如果人家愿意我就来找你。”
他出门时平安又给她说:“向刚我这样给你说,只要你介绍的活能行,我不会比别人少给你好处费的。”
向刚在路上琢磨,看你老老实实的人,原来心里也是个滑头鬼,干脆从找一个来,谁答应的条件好,给的钱多就把谁介绍给唐思南,主动权在我不在你。
向刚一同事的叔叔叫周天喜,是市西郊周家寨人,早年一直带了一帮人市里干活,后来借用陇水区建筑公司的牌子承包工程,认识的人很多,对市上建筑行业内的人基本都熟悉,向刚听同事说起来过,他从平安那里出来就去找同事说了这事,同事把他叔叔叫来就和向刚见了面,周天喜在这一行里摸爬滚打十多年了,是一个老油条,他见向刚拐弯抹角的问了半天就是说钱的事,一点实情也不透露,看见向刚这么年轻不像个手上拿着打工程的人,在陇中市里谁家有活自己也是知道个八九不离十的,于是不想跟他纠缠,就说:“小向,你若真的有工程还能运作成功我就给你千分之五的介绍费,定合同时就给你,你就去运作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向刚终于听到数字了,他一琢磨千分之五,如果工程是贰佰万元那就是一万块钱呢,光是介绍一下就能得到一万块钱想着就激动。
下午他找到思南对她说:“唐姐我给你找了个大老板,在市上很有名气,实力没啥说的,那个杜老板实力不如周老板,要不要先和他谈谈?”
思南觉得没什么不妥,反正迟早是要见面的,就叫向刚约时间见见,向刚给周天喜说工程拿事的想见你面谈,周天喜自然高兴了,当时就让向刚定时间地点,说一切费用他包了,他就定在一茶楼见面,向刚领着思南来到茶楼的包间,思南虽说见多识广,也在大风浪里行过船,但是对这一行还是初次接触,不免有点拘谨,心里有些慌乱,站在包间外她就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劣质化妆品与烟草混合味,她禁不住咳嗽几声,思南对烟草没什么鉴别力,但是对香味却十分敏感,她断定里面一定坐了一个身份卑贱档次很低的女人,靠这样强烈的化学香精来吸引男人,向刚开门请她进去后却看见一个十分漂亮的青春小姑娘和一个秃顶且黑黝黝五十来岁的胖男人,见来人了小姑娘起身掩面便出去了,思南真想教教她,少女自然的体香比任何香水更能吸引男人,向刚忙介绍:“这是周老板,这是我唐姐。”周天喜有点慌张忙起身伸出粗大厚实的肥手来和思南握手,思南见他粗眉横眼,蒜头鼻子,咧嘴笑时还露出两颗大金牙来,伸来的手被烟草熏的如腊肉一样的颜色,就有些恶心,于是装着很矜持地看看坐位缩着手没搭理他。
周天喜也没在意,就问向刚:“就你们两个人吗?”
向刚说是,此时他惊愕不已,本想着是个大男人,怎么来了个玲珑漂亮的女人,不像是个有工程的人?陇中市那里冒出来这么个绝色的不同凡响的女子呢?而且说自己手上有工程,该不会是个骗子吧?看她这样子不像是个当官的,从来也没听说过那个单位有一个漂亮的女领导呀?我的天啦,她会不会是那个大官的姘头,现在社会上啥子稀奇的事没有呀,刚才听她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这几年市上从外地招商引资,也许是那个大老板包养的情妇,越是这种人越不敢小瞧了,向刚简单说了几句后,周天喜便开口对思南说:“唐女士尽管放心,我干这一行有二十多年了,只要是打过交道的人最后都是最好的朋友,市上的领导我也很熟悉,很多都亲如兄弟,今后你如果在陇中这地界上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开口,我这人对朋友就是热心肠爱帮忙,干活方面你也不用担心,质量进度都不成问题,绝不会为难朋友。”
思南虽然不喜欢这人,但觉得干粗活的人可能都这样吧,自己是来谈事的不是看人的,于是她对向刚说:“我想单独和周老板谈一会。”向刚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心里很不高兴的起身出去了,然后思南对周天喜说:“他给我介绍过你了,说你很能干,我们这里有一个住宅楼工程,我们基本可以做主,今天就是想问你,把工程给你干,你有什么条件呢?”
周天喜知道思南的意思,就对她说:“这要看工程好不好干了,甲方给的取费标准高不高,具体情况你可能不太懂,也就说甲方给我们的利润高低,一般我是按总造价的百分之二给回扣的,上下也就相差百分之零点五左右吧。”
思南问:“就是说甲方给你的多,你就可以给百分之二点五的回扣,活不好干甲方给的少就只有百分之一点五的回扣了。”
周天喜点头说大概就这个意思,思南又问:“那回扣什么时候给呀?”
周天喜见这个女人不像是个骗子,可能是对这一行不懂吧,于是他就解释:“一般是等合同签订后工程开工甲方的预付款一到账马上兑现,唐女士、看样子你是第一次运作这种事吧,我给你的可是我们这里最高的回扣了,你可以再去打听一下别是人吧,我所干过的活各种关系处理的相当好,质量从没出现过问题,这些请你一百个放心,不知道你介绍的是哪里的工程呢?”
思南说:“这个我相信,不然不会来见你的,就是市司法局的家属楼。”
周天喜惊得差点交出声来,他忍住惊讶的神情自言说:“原来是司法局的呀。”
他的慌张还是被思南看出来了:“周老板你知道这事呀?”
“噢,知道,现在余哲林是局长,你是怎么认识他的?”说完这话他突然意识的自己问多了,马上改口说:“唐女士真能把这件事办成功,我绝不食言,看你还有什么没有?”
思南说没有了,虽然她观察出周老板异样的表情来,但是并不了解这里面的门道,毕竟没有这些经验,相应的她还对这粗俗不堪的男人有了好感,觉得干这种粗活的人都应该是这样,性格莽撞直率,爱说大话,这样才能唬弄住一帮工人给他出力干活,接着她就说:“没啥了,有啥消息我就让向刚联系你吧,噢咱们见面说的这些话你可要保密哟。”
“这是规矩,我懂,你就放心吧。”
思南她们走后,那个女孩又进来黏在他身边,此时周天喜已经没了这个兴趣,他一把推开姑娘抽起了烟,他对余哲林的情况了解不多,想象中余哲林不该有这么年轻的老婆,那这个妖艳的女人到底是余哲林的情妇呢还是市上那个大官的情妇?这种女人说不定还真能办成事,这样说来那可就麻烦了,真要是司法局的工程搞到手了岂不是要落两面的人情、给出去两份回扣钱吗,这样就亏大了,早在几年前周天喜就通过司法局里管基建后勤的副局长运作这个活,当时的局长基本答应他了,当然他也花了不少钱,但是突然换了领导,工程自然搁置下来,他十分沮丧,但是他没灰心一直在跟踪这个工程,前段时间那个副局长来找他说这个活又开始启动了,问他有没有信心继续努力,他说当然了,副局长就说这次和前次不太一样,余哲林对这些不关心,不太爱搞这些事,但是他最重用那个刚提上来的办公室牛主任,这家伙的话余哲林还是听的,我已经给牛主任谈了,他也同意我们两人给你运作这件事,周天喜高兴地说:“还是老规矩,你们运作成功了,我一分不少把原来给局长的全部给你们两,怎么分我就你们自己办吧。”
琢磨半天周天喜还是觉得要把这件事给副局长和牛主任讲清楚好,不然这事情一旦成功这个功劳到底算谁的呀?于是他就约了两人出来吃饭,酒喝的差不多了就把这件事给两人讲了,他们听后和惊讶就问这女人说什么没有?长什么样呢?周天喜说:“没说什么多余的话,长的嘛具体我也不敢细看,反正就是少有的漂亮,陇中市里没见过。”
副局长和牛主任面面相觑,当时没说什么,周天喜把话已经说到了,后面的事他们去想就行了,不用自己多说,两人回去后就猜测这个神秘的女人是谁?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局长夫人,后来一琢磨局长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何况他要搞事情还需要这么遮遮掩掩吗?这个周天喜又是如何认识局长夫人的呢?要么就是市上那位领导的情妇闲得无聊出来找点事干?后来牛主任说话:“我看就是周天喜编出来的鬼话,过河拆桥不想给钱,找这么个低劣的借口来堵咱们,到时候把工程给他搞成功了,他会说是这个女人给他运作成功的,咱们不是就凉到一边了,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呢?”
副局长说:“如果是你说的这样,不用管他,到时候具体工程还是咱们在管理嘛,钱少给一分的话,我就不信周天喜能顺顺利利的把活干完把钱拿到手上?今天他也没说不让咱们给他运作了,所以该怎么办还是按照前面的办法来做,不用怕他那点雕虫小技。”
余哲林回来问思南:“你不是找施工队伍吗?怎么样了?”
思南说:“噢,找好一个,我觉得还不错,他答应给总造价的百分之二左右的回扣,说只要定了合同甲方给了钱立刻给钱。”
“就这些吗?”
思南疑惑地说:“就这些呀?你还要什么?”
余哲林说:“你应该多找两个,毕竟这件事我还是要在局常务会议商量讨论一下嘛,万一这一个出个什么问题干不成,还有个预备的在,这样保险些,另外你不能就这么说说而已,你要把这人名字,他是那个单位的,把他们单位的营业执照,资质等级以及一些手续搞清楚拿来,市上建管部门还要审核同意才行,我好心里有底,提前做好准备,想干这个活的人很多,局里有些人在活动,外面有些关系也成天的给我介绍施工队伍,我一天忙没功夫考虑这些事,你要把这些事情清楚,回扣的钱那是其次问题。”
思南听后说:“这么复杂呀,行了,明天我就去办。”
次日思南叫来向刚,把余哲林要求的事给他谈了,并说:“你开始不是说那个杜老板嘛,你去问问他怎么样,不行约时间也和他谈谈。”
向刚想着也对,多找两个人去,不管哪一个把活搞到手不都要给自己介绍费呀,他第二次来找平安,就开口又问介绍费的事,平安就问你要多少呀?向刚就说:“人家可都是给的总造价的百分之一。”
平安一听他肯定从新找人了,就没了兴趣:“那你就去找给你高的人干吧,我这边还忙着走不开,也给不了你那么多,最多也就一半。”
向刚一想和周天喜给的一样,看来也就这个行情了,他忙给平安说:“哥你别多心,我没找别的人,也就了解了个行情,就按你说的办吧,唉,我给你说实话吧,这是市司法局的家属楼,绝对是个好活,抢的人很多,不过拿事的人相信我,让我给找个队伍干,人家问你有资质吗?是哪个建筑公司呀?”
平安听后觉得他这几句问话倒是有些靠谱,就回答说:“我借用的是阳山县建筑公司的牌子,现在社会上都这样。”
向刚也不是很懂,反正介绍给思南让她去甄别去,就对平安说:“好,明天中午你到市里来,人家想见见你,想和你具体谈谈,到时候打扮一番、穿漂亮点来,就在中山街口的那个茶楼见吧。”
平安说:“你说的挺逗的,我是去谈工程,又不是去相亲,穿干净就行了呗。”
向刚急了:“我给你咋说你就咋办吧,见你的那可是个女人,不懂工程,但是人很讲究,容易以貌取人,第一印象很重要,看你这样邋里邋遢脏兮兮的就会觉得工程肯定干不好,明天一早你去洗个澡理个发,把脸修干净,去买一身好衣服穿上,显得有实力,精精神神的去见人。”
平安淡淡地一笑觉得很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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