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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蓉本不想回那个贫穷没有温暖的家,冬天房子到处漏风,洗个衣服那水冷的刺骨,就卫生条件她早已经不习惯了,但是年前母亲多次给她带信,偶尔也打个电话到章家来,让她无论如何抽时间回趟家,说有大事和她商量,家里能有什么和自己商量的大事呢?指定是谁家又来提亲了,对于家里给她介绍的对象,小蓉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母亲已经说过几次了,加上李秋芸也接到过小蓉母亲的电话,就让她把章家的活干完之后年三十回家团个年,把家里的事处理好,说开年后一文要是生了孩子,以后就没有时间回家了,小蓉这些天加班把年前的一切菜准备好后,换了一身新衣服,李秋芸给了小蓉一年的工钱,还给了许多礼品让她带回去给父母,走时还让章锦山的司机开车把她送到龙岗镇上,然后她走回家去,进村时许多人都不认识她了,都惊讶地说谁家有这么一个特别漂亮的亲戚,一个个盯着看这个姑娘往谁家去,也有人认出了她,这不是夏家的小蓉姑娘嘛,听说现在可厉害了,在县委书记家里干事情,连咱们镇长都怕她哩。
进了家后,夏老汉毕恭毕敬的接过她手里的行礼,把凳子上的灰擦了又擦让她坐下,母亲忙着给她烧水洗脸,知道她哎卫生,毛巾和脸盆都是年前新买的,连喝水的杯子吃饭的碗筷也是新的,见了她后这才从柜子里拿出来给她用,听说小蓉姑娘回来了,邻居们都跑来看她,不认识的也来瞧瞧这个洋气的美女,家里一阵子人头攒动,邻居们络绎不绝的来看她,今年就是村支书和村长也来给她们家拜年了,还提了礼品,一时间夏家成了龙岗镇最红火的人家,小时候一直欺负自己的夏家的异父异母的哥也回来给她端茶倒水,虽然哥哥嘴上不好意思认错,可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小蓉的心里也得到了小小的满足。
晚上家里客人们都散去之后,王萍这才有机会单独和女儿说话,继父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醪糟汤上来,满脸堆笑的说:“这是村长媳妇专门给你送来的,他们家刚做好,咱们家里冷,趁热喝了也好暖暖身子。”
小蓉说:“我晚上不吃东西,爸你自己喝了吧。”
继父摆摆手说:“村长媳妇说了,专门给你拿来的,让你尝尝若是喝的习惯,明天再给你拿些来。”
小蓉说:“妈你也累了一天了,要不你就喝了吧,在章家多的是,没人喝,人家喝的酒有的是外国进口的,一瓶要好几百上千块钱哩。”
夏老汉听后吓了一跳:“我的天哪,他们喝这一瓶酒能抵得上咱们家里两三年的饭钱了。”
王萍瞅了瞅老伴示意他出去,夏老汉会意说:“你们好好说会话,我出去抽袋烟。”他出去后顺手把门关上,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女儿,往事一下涌上心头,姑娘命苦哇,一岁多就死了亲爹,从小跟着自己吃了不少的苦,遭了多少白眼,总算熬到头了,现在不仅长得洋气而且见识也广了,与以前那个胆小怕事可怜的小姑娘相比就象换了个人似的,想着女儿以后再也不用忍气吞声的活着了,母亲的心里充满了幸福,眼眶里装满了热泪,摸摸床上的被褥说:“知道你在城里条件好,怕你回来住不习惯,这被子里外都是全新的,腊月初才去弹得棉花,暖和。”
“我回来只住两三天,劳这神干啥,妈我也没有多少,这次回来就给你五百块钱,你留着自己用,别给外人花。”
“哟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钱呀,我们在家里啥都有,一年用不了几个钱,你留着城里花钱的地方多,瞧你这漂亮衣服也要花不少钱吧。”
“我这衣服不花钱,是一文姐给我的,我在城里人家啥都有,一般也没地方花钱,这钱你就留着,花不了就存起来,以后总用得上,别到时候需要用时没有再去借遭人家白眼,哎,妈你们叫我回来到底什么事呀?”
母亲知道女儿心气高,不了解小蓉现在的情况,这些话还不好直接说,就试着问:“过了年你也二十四了吧,该嫁人了,在城里有没有遇到中意的人呀?”
小蓉没法回答母亲的问题,王萍知道她不说话就是没有:“唉、像你这年龄在农村娃娃都到处跑了,虽然城里人结婚迟,但也不能太晚,这青年男女都是一茬一茬的,错过了这一茬以后可就难找了。”
“那我也要找一个合适的人才行,别象你这样一辈子,过的叫什么日子嘛。”
“所以妈就不想叫你跟我一样受同样的罪,你长得漂亮,现在又这么洋气,好青年由咱们挑,我给你说,咱们李镇长的大儿子看上你啦,他还说以前见过你,当时就喜欢你,虽然他们家也是农村的,但是人家李镇长有能耐,已经给两个儿子转成城里户口了,他还有一个亲戚在县公安局当官,现在这个孩子就在公安局工作,人家李镇长也知道你,托村长来说媒,已经来了几次,每次来都要送些礼物,那孩子也来过一次,我和你爸都见过,人高马大的,身体壮的像头牛,我觉得你们两人挺般配,若是成了以后看谁还敢欺负你,李镇长也带话了,你们成了可以在城里给你安排个工作干,因为一直没见到你,我们也不敢应承人家,这就等你回来决定了,女儿呀,好好考虑一下,错过了可就不好找了。”
小蓉的心里十分纠结,听母亲说这样条件的小伙应该是很不错的,人家看上自己的家庭也算难得,可是她心里有个难以解开的结,舍不下的缘,自从四年前和章志武发生了肌肤的亲密接触之后,自己的心就被他吸附去了,脑子里始终只有志武的身影,只要想起他时就难压抑心里的激动,每次他回家来偷偷地瞅上一眼,这心就怦怦直跳,其实小蓉静下心来理性的思考过,自己与志武是不会有结果的,两人的地位相差悬殊,他父母这一关就难以通过,这么大了第一次就爱了一个没有结果的人,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然而自己的心就象被志武使了魔法一般始终离不开他,为此她十分苦恼,这个痛也只有她自己默默的承受着,就在此时她还对志武抱有一丝的幻想,她还在祈祷着哪一天老天爷开了眼成全自己和志武能走到一起去,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再苦再难都感到十分的幸福。
“小蓉、小蓉,你想啥哩,妈给你说的事你咋考虑的嘛?”母亲拉住了她的手摇了一下,把走了神的她从梦幻中惊醒:“你同不同意得给人家个话,那可是咱们镇长的儿子,搞不好会有**烦的。”
“镇长有什么了不起,到章家连门都进不去。”
“你这孩子真不知天高地厚,你说的是城里,在咱们这里那就是皇帝一样,谁敢得罪呀,就连村上的干部见了镇长就象老鼠见到猫一样,何况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惹不起呀,你咋想的要尽快给人家回个话才是。”
小蓉的心思又回到了现实之中,想和章志武在一起只能是自己欺骗自己,这个镇长的儿子也许是自己比较好的归宿,可马上放弃自己的梦想真的心有不甘,总得要和志武谈谈吧,母亲一直在催促自己,也不好让她生气,于是就说:“这种事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嘛,人都没有见过,光脸还是麻子都不知道。”
王萍见女儿口气有了松动心里高兴坏了:“对对,现在年轻人找对象喜欢自己谈,要合得来才行,这样吧,你也回来了,就这两天约好时间去见个面,看看门户,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先把婚事定下来,这样两边都安心了,人家说了,订婚后就可以给你到城里找正式工作,你也不用去章家干活了。”
“那可不行,一文姐快生了,家里忙不过来,我也答应李姨了,过两天就回去,我也不想到那个镇长家去,有啥好看的,条件肯定比咱们家富,他们到咱们家来看看就行了,至于我们两人见不见面过完年后找机会再说吧。”
“这样呀,也好,现在社会开放了,过去许多规矩也不讲究,我们去给村长回个话,你先睡吧。”王萍出去后,夏老汉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见小蓉妈笑着脸出来就知道有门,两人嘀咕一会就去给村长回个信。
村长是介绍人,初三下午就来给夏老汉说男方明天一早要来给你们拜年,顺便让两个人见个面,你们做好准备,村长走后王萍就给小蓉讲了,说镇长的少爷初四要来家里,无论如何你要对人家好点,小蓉说来就来呗,有啥了不起的,说完母亲就去做准备工作,农村穷家小户的,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就是煮一大块肉炒两个菜喝点酒招待他们就行了。
初四早早地,村长就带着镇长的儿子来到家里,老两口忙迎进屋里招呼坐下,沏茶倒水发烟抽忙个不停,镇长的儿子叫李树明,几年前初中毕业在社会上混了几年,曾经跟着魏显红来过家里,那时就被小蓉的美貌吸引住了,只不过作为小弟不敢乱想,人们也没有注意到他,直到年前跟着村长来提亲,家里人才记住他,这孩子平时做事很随便,甚至有些粗俗,今天走时父亲就一再地叮嘱他,一定要懂礼节,学文气点,人家姑娘可是在章书记家里做事的,不是一般的人,别让人家嫌你流里流气反感你,他谨记父亲的话,来到家里把手里的礼品交给王萍后就一直小心翼翼地坐着,显得有些呆头呆脑的样子,王萍到屋里让小蓉出来给村长倒水发烟,意思让他们见个面。
小蓉今天专门选了一件很平常的旧衣服穿上,头发也改成农村姑娘扎的麻花辫,虽然尽量把自己装扮的土气一点,但天然的美何须衣物来装扮,美人美在骨而不在皮,她内在散发的美丽却如盛开的花朵掩饰不住,眉目上雕画着娇娆,顾盼间摇曳着风情,村长和李树明都被她脱俗的气质惊的魂不附体,他们那里见过这样的美女呢,小蓉请村长抽过烟后就转身瞅了李树明一眼,见他傻呼呼的盯着自己,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大脑袋上还披着社会青年时髦的卷卷烫发,真像一只非洲的雄狮,让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青年,有些粗俗和傻气,怎么还说是个警察,难道警察都是这个样子?和志武那白净的面容、潇洒的风貌、轻盈的体态真是没法相比,随即对他产生了反感,礼节完后她就退到厨房去帮母亲做饭,从小蓉出来李树明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体,夏老汉见镇长的儿子这样的喜欢小蓉心里很是高兴,李树明虽然有点失态,但是他还是尽量克制住自己,显得十分拘谨,三个男人坐在那里话语不多,只是抽烟喝茶。
饭很快做好了,虽然是过年,但农村的菜花样不多,端上来一大盆的大块猪肉,还有一大盆用肉汤煮的白菜豆腐,夏老汉拿出一瓶西凤酒,村长见后说:“哟你老汉的水平高哇,喝上西凤酒了,虽然是好酒,但是今天就不喝了,这几日天天两台酒,人受不,一会县上要来客人还得陪着喝几杯。”
夏老汉说:“我哪能喝得起这样的好酒哇,这是小蓉拿回来的,她说是章书记送的,今天你们来了才拿出来,这个酒你得喝呀。”
“既然是章书记赐的酒那就少喝点,可惜李镇长没有这个口福哇,李树明今天你就替李镇长喝几杯吧,来都斟上。”
在农村家里来了客人吃饭时女人和孩子是不在桌子上吃饭的,这样以示对客人的尊敬,母亲和小蓉分别来给客人敬过酒后就退到厨房去吃饭,三个男人很快把一瓶酒喝完了,夏老汉正要再拿酒时被村长挡住了,说放在平时再多也能喝,今天有事不能多喝,一会还要去给镇长汇报工作哩,听了这话夏老汉就没有勉强他们,吃过饭后稍坐片刻他们要走,夏老汉也没多留,出门后村长和夏老汉说了几句,意思是回去后问问双方,过两天见面再说。
下午母亲问小蓉:“人你见了,觉得咋样?”
小蓉一直闭口不言,问急了她只说:“急什么呀,让我想想再说吧。”
母亲也着急:“你这叫啥话,好赖你给个痛快话,我给你说过了,李家不是一般人家,他是镇长的儿子,搞不好会出麻烦的,我到觉得人家能看上咱们的话,倒是一件难得的好事,女儿呀不要再挑啦,遇到这样的人家不容易。”
“不就是一个镇长吗,我又不是没见过当官,别拿镇长来吓唬人。”
“我的个活祖宗哟,妈哪里是拿他来吓唬你嘛,我只是说人家条件好,你不要错过了,咱们现在不说当不当官这事,就是一个普通人家也得给回个话,总不能把人家悬在空中干等着吧,另外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你也只是在章家干活的下人,咱们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说话这口气要改改才好。”
小蓉也没生气:“妈、你看他烫个卷卷头发,一看就是个小流氓,而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有可能见过,村长说过他认识你,你们是不是一起上过学呀,头发是有点不好看,但是现在年轻人都这样,爱赶时髦不是个大问题,人家可是国家干部,单位领导和镇长都不说咱们管人家干啥,唉再说了人家还不一定看上你哩。”
“那正好,噢我想起来了,他以前和那个‘反标’混在一起,就是他前些年还到咱们家里来闹事?”
王萍心里一紧:“难怪呀,怎么的就看上你了呢?不过女儿呀,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小不懂事都是闹着玩里,你也别太往心里去,现在那孩子变好了,还是个警察,这女人一辈子不就这么回事吗,结婚生子,以后哇这心思就在娃儿和男人身上了,只要男人喜欢你、对你好,身体好、顾你这个家,你说你还求什么呀,章家再好总不能在那里干一辈子吧。”
说了半天小蓉就是不给母亲明确的话:“妈、我还是那句话,回去后再想想,这是一辈子的大事,过段时间再答复他们吧。”
王萍知道女儿的脾性,只好由着她了,过了一天小蓉收拾好行李,进城去章家上班了,王萍两口子留不住她,也只好让她走,小蓉早晨离开家,下午村长就来家里,高兴的说:“镇长的儿子一心一意的爱上你们小蓉姑娘了,镇长也同意这门亲事,叫我来通知他们一声,选个日子双方老人见个面具体谈谈。”
夏老汉一脸愁容,就把小蓉的话告诉了村长,他一听急了:“你们什么意思呀,这不阴不阳话让人猜谜语,还是吊人家胃口呀,有什么话就直说,姑娘长得漂亮,想多要些彩礼就直接说,我好给人家回话,我告诉你们,不要看她现在章书记家里做事,没人敢惹,但是我们下面的人可不吃他那一套,他这个县委书记也当不了几天,到时候小蓉还是要离开章家吧,以后她靠谁呀?李镇长多好的人呀,在县上关系多的去了,小蓉她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还不抓紧把亲事定下来,我已经给李镇长说好了,你们可不能叫我为难。”
夏老汉没话可说,王萍上前来解释:“村长你别急,我们也很为难,按说我们能攀上李镇长这样的大官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是小蓉这孩子不懂事,我们现在也管不了她,那天小李来我们家时她认出他来了,小蓉说小李以前欺负过她,还到我们家来闹过事,我们当时还给派出所报了案,但警察也不管,就因为这件事小蓉她姨才把她带到城里去进了章书记家,这孩子认出他来就不高兴,心里有疙瘩一时也解不开,得容她一段时间,我们再劝劝。”
“哦,有这么一档子事,难怪他说认识你们家小蓉,行了,有了理由我也好给李镇长回话了,那先这样,你们再好好劝劝小蓉姑娘吧。”
李镇长叫李科玉,两年前才来龙岗镇当镇长,村长去镇上找到他把事情给他汇报过后,他怀疑地问:“能有这种事?该不会是他们找的借口吧?”
“我看不像,夏老汉两口子人特别老实,前些年是有几个青年去他们家闹过事,为首的就是原来龙岗公社老魏的儿子,外号叫‘反标’,这件事闹得村上的人都知道,但是有没有李树明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都是以前小娃娃们玩哩,没啥关系,李镇长放心,过段时间孩子气消了我保证把亲事给你说成。”
“噢,等我回去问问这个兔崽子,那时候我不在咱们镇工作,不了解这些事,算了,那就等他们的回话吧,这件事叫你费心了,唉你说这个兔崽子真不听话,给他介绍了几个姑娘,他都不同意,非得要这个夏小蓉,真是气死人了。”
“李镇长你不知道,这次我见到人了,那可不是一般姑娘可以比得了的,以前在家里到没觉察出来,到章书记家去了几年这人大变样了,难怪你家儿子这样喜欢她,真有眼光,唉,她也就是在章锦山家里,要是一般人家里咱们就可以想些办法来,不怕她不愿意咱们树明。”
“唉,你可别乱来,小心狐狸没逮着惹一身骚气,到时候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还是等等,多说些好话,我到时给你些东西,没事你就去给夏家送点礼,除非她有对象了,否则他们收了那么多的东西不怕她不同意这门婚事。”
春节时山区的阳光十分短暂,而且也很微弱,根本抵挡不住刺骨的北风,过年期间街上没有几个人,很是冷清,初六一早小蓉亟不可待的搭车回到城里,下车后走在街上这心里猛然的凄冷起来,有种无名的失落感,到了章家门口她停下脚步,看着门口吊着两盏大大的红灯笼,宽大的门上还贴着一幅春联,很喜庆,她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周围徘徊许久,默默地问自己,这么急冲冲的来为什么呀,她找不到答案,突然想起来母亲的话,自己只是章家的佣人,不可能成为主人,想到这里觉得这个大院里是如此的生疏,不由得涌出几滴伤心的泪水,猛然听到有人在叫她,转过身来见是一文和向涛,一文说:“回来了怎么不进去呢,一个人站在外面冷不冷呀。”
小蓉很机灵地说:“一文姐,我也是刚到门口,正好风吹了渣子进了眼睛,扎得难受,一时看不清路了。”
一文说:“就是这风太讨厌了,来让我看看,瞧你眼睛都揉红了,还流了这么多的眼泪,我拿手绢给你擦擦。”
“不用了,一文姐,可能眼泪把渣子冲出来了,现在不扎了。”
李秋芸见小蓉回来很高兴,现在她才知道这个家离开了小蓉还真是不行,短短的几天时间把她累的差点支撑不住了,她上前来拉住小蓉的手说:“哎呀你回来就把我解放了,外面有个应酬都脱不了身,我差一点就要给你家里捎信让你快回来,这下我就放心了,瞧你这手冻的冰凉,快进屋里暖暖。”
她进卫生间时,志武刚好从里面出来,本想与他打个招呼,但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理自己,也就没有开口叫他,家里中午饭很简单,主食米饭,火锅就当着菜来吃,饭桌上大家又说又笑,其乐融融,小蓉只是静静听着,她是数着米粒在慢慢的吃,别人也没太注意她,只有志武偷偷地瞟了她几眼。
吃完饭后李秋芸客气地说:“今天这碗我来洗,其他人都去休息,小蓉这几天回家也辛苦了,你也去休息吧。”
一听这就是客套话,小蓉忙说:“姨、这几天你才辛苦了,我回家什么事也没做,整天就是吃饭睡觉,你去休息,我來洗。”
李秋芸要的就是她这句话:“是吗,那好,我也确实有些累了,噢小蓉洗完后有时间就把地板擦一擦吧,几天都忙没来得及擦。”
小蓉把地板还没擦完,又到了做晚饭的时间,他急忙又收拾晚餐,等一切收拾停当后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今天她感到特别的累,倒在床上就熟睡过去。
第二天一亮,李秋芸就抱下来一大堆的脏衣服和床单:“小蓉,这些也不急,你有空时再洗,中午我和章书记有个应酬,就不在家吃饭了,向涛要到厂里去也不在家,中午就一文和志武在,你就看着做些吃的吧。”
人少就稍微简单点,吃完午饭后,志武和一文都上楼休息了,她不敢停顿,洗了碗后,就在卫生间拉出洗衣机洗那些脏衣服,正当她全神贯注干活时,突然感到一双暖和的手从后面蒙住了自己的双眼,她一阵惊喜,知道是志武,同时也有点生气,就对他说:“别闹了,小心被人看见,我在忙哩。”
“现在家里就咱们两人,我姐在睡觉,你休息一会吧。”
“我不像你,还有这么多的活没干哩,洗不完你妈回来会不高兴的。”
“没事,随便找个理由就糊弄过去了,哎,我可想死你了,快让我亲亲。”
小蓉生气的说:“亲什么亲,想来了就和我亲热,不想来时见面也不理我。”
志武赖皮地说:“就为这生气呀,瞧你小气样,我是怕我妈发现了不好嘛。”
小蓉嗔怪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干活,志武又厚这脸皮地说:“别生气了,乖让我亲一口就好了。”说着双手就抱着她的细腰嘴便贴上去,小蓉扭着身子拒绝他:“志武你别动,我有话要对你说。”
“有什么话等完事后再说,这几天快把我想疯了,等不及了。”
她用力地推开志武:“这次不行,以前我都顺着你,今天你得先听我说,不然我就是死也不会依你的。”
志武惊住了,他送开手:“你怎么了,什么死不死的?那好你先说。”
小蓉不知如何开口,沉思半天后说:“算了,不说了,说了也没用。”
志武见她的神情不太对,猜测一定出事了,紧张地说:“是不是你又怀上了?”
她摇摇头,后退几步靠在墙上说:“我这次回去家里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
志武有些蒙,不知该说什么,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见他不说话小蓉又问:“我刚才说的话你听清楚没有?”
“哦,听清了,你接着说。”
“我说什么呀,我是问你哩,你听了就没有反应吗?”
志武当然有反应,听到有别的男人要和小蓉好他当然嫉妒了,心就像被刀子扎了一下,有种自己喜爱的东西将要被人抢去一样的难受,但是他明白,自己和小蓉不可能有结果,两人只是偷情而已,自己给不了她什么,她找对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见小蓉气哄哄的样子他小声说:“噢、好事啊,恭喜你了。”
听了这话她十分伤心,显然他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在他的心里自己一点位置也没有,虽然不指望他给自己有啥承诺,起码也要有几句关心暖心的话呀,他冷冰冰的无动于衷言语让小蓉寒心:“行了,你知道了就走吧,我要干活了。”
志武心里很清楚,他明白小蓉刚才话里的含义,此时志武猜不透,到底是真有这么回事,还是她以此来试探自己,看看自己对她的反应,一旦自己向她表露了心迹,这个孤独的可怜人就会不顾一切的扑向自己,她会缠上自己,会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来,志武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那时候只怕是想甩也甩不掉了,他有点害怕起来,欲望就象洪水,一旦堤坝决口就会泛滥成灾,那将毁灭一切,此时自己一定要理性,决不能盲从,自己的堤坝要牢靠,志武再也不敢对小蓉动手动脚提出什么要求了,他低着头也不说话,慢慢地离开了。
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小蓉头也没回,心里开始流泪,她把衣服一扔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上,这几年来自己掏心掏肺的对他好,现在竟然连一句温暖的问候话也没有,就这样无情无义,看来他真的不在意自己,她的心凉透了,自己只是他发泄**的物件而已,也罢,既然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也只能认命了,今后不来往就是了,想到这里小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准备去继续洗衣服。
志武走到客厅坐下,觉得自己的做法有点猥琐,不像一个男人该干的事,看她刚才的样子也许对她猜错了,她不一定是来讹自己的,如果说要讹自己那以前怀孕时机会多好啊,那时候她一句话也没提,连一分钱也没有要,现在又怎么可能呢?志武觉得小蓉比别的女孩要好得多,至少对自己是百依百顺,刚才那样对她也有些太绝情了,她今天可能真的有什么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事要和自己商量,她是把自己当知己才讲出心里话,志武感到对不起小蓉,于是他站起来悄悄地走过来,从门缝往里看只见她孱弱的倩影倚在墙边,脸上挂着一丝幽怨,就象冷雨打落在地上的梨花,着实让人爱怜,他轻轻地推开门走进去,拉住她的手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我辜负了你的一片真情,刚才不是我有意要伤害你,而是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办才好,真的,当我听到你父母给你介绍对象时我心里难过极了,就象要失去心爱的宝贝一样的难受,小蓉你知道我没有什么朋友,更别说知心的好朋友了,平时我很孤独,这些年来除了父母和姐姐只有你对我好,只有你最懂我疼我,刚才在客厅里我还在想,你若是再离开了我,今后我什么也没有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小蓉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本来已经想好不再理会他了,但是志武的一番话让她再次失去了抵抗力,他那点少有的暖人心的话让小蓉压抑的情感如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她转身扑进他的怀里抽泣起来,志武也紧紧地抱着她,她一边哭一边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志武你别问我,今天也怪我不好,不该给你说这些。”
“不,你应该给我讲,不给我讲你给谁讲呀,但是怪我没用,没有能力解决这事,我真恨我自己,小蓉你打我吧,打几下你会好受一点。”说着他拿起小蓉的手要打自己,小蓉手缩着紧紧地抱着志武的腰泪流满面,两人情绪激动,志武呼吸的气流如同一股股热浪冲击着她的脸颊,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暖意,他低头用门牙轻轻咬着小蓉的耳垂,由他多大的力她也没动,志武又伸出粉红的舌尖添她脸上挂着的泪珠,她一扭头小声说:“你也不嫌脏。”
“不嫌,你身上的不脏,我想尝尝你心里的苦涩。”
暖暖的话语融化了她心中的寒冰,小蓉抬起头深情地望着他说:“志武、我懂你理解你,知道你的难处,我心里明白咱们两人不会有什么结果,我对你好是因为喜欢你,从心底喜欢你,没奢望你给我什么承诺,今天我就是没忍住想跟你说说,想听听你的意见,没指望什么,你知道我要是谈了对象后就不可能再和你见面了,以后咱们就天各一方,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吧”
原来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是自己误解她了,此时反而觉得小蓉更加地懂事可爱了“小蓉,我舍不得你,不想失去你,我现在心里乱得很。”
“我也舍不得你呀,但是这是命里注定咱们两人有缘无分啊。”说着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情欲疯狂的燃烧起来,小蓉抱着他的头亲着揉着,她细语喃喃的说:“我真的舍不下你这可爱的东西,志武今天我再让你来一次,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今天完了你就不要再想我了,知道吗?”
“不让我见你我尽量控制,不让我想你绝对做不到,小蓉不行咱们两人结婚吧,偷着结,你说我以后没有你可怎么过呀。”
小蓉说:“别说傻话了,还偷着结,说实话你敢吗?我不是小瞧你,说你胆子小,就咱们两人的事你敢不敢给你妈说嘛?还偷着结婚哩。”
听了这话志武一下垭口语言了,气得傻坐在那里,小蓉抱着他说:“志武有你刚才那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算没有与你白交往一场,今天就让你亲个够,你怎么傻啦,志武以后我们很难见上一面,你再不珍惜可就没机会了。”
志武当然懂她话里的意思,冲她说:“我真不想让别的男人碰你。”
小蓉生气地说:“你也太贪心了,既不敢和我好,还要霸占我呀?”
一文午睡起来,歪躺在床上看了一会书,眼睛累了就下楼来想散散步,听到小蓉房间有响动,以为又是来拜年的客人,谁会到家里来呢,好奇就想去看看,走进一听是她和志武的说话声,而且说的是些情话,她惊恐不已,不由得自己的脸也羞得赤红,就想去阻止他们,但一细想觉得不妥,自己进去后会让她们十分尴尬,特别是小蓉一个姑娘家的脸往哪里放呀,再想不开出个事就惹出事来了,还是装着不知道为好,一文又怕父母回来发现了她们的丑事,就悄悄站在大门内给她们盯着,希望她们早点结束,志武出来路过客厅时见姐姐独自站在大门口,就叫了一声:“姐你一个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干嘛,小心受凉了。”
一文知道她们完事了,她不敢看志武,怕他发现自己知道她们的事,就应付了句几句,随即就上楼了,这两天她也不敢去见小蓉,怕她不好意思,只是在吃饭时偷偷地瞥她一眼,见小蓉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倒是自己象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一般心里慌乱,整天还为她们提心吊胆,一文倒是很佩服小蓉心里承受力。
机关单位正式上班前两天,章锦山带上志武拿上礼品到市轻工局黄局长家去拜个晚年,顺便让局长见见志武本人,看见章志武一表人才又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黄局长夸章锦山养了个有出息的好儿子,章锦山以前给黄局长办过事,他记得这个人情,自己再过一两年也该退下来了,就做个顺水人情,当场就答应了这件事,黄局长办事也真是雷厉风行,开年上班后不到一月时间,章志武就从陇中市制药厂借调到市轻工局工作,人先走组织关系以后补办。
志武上班走后,小蓉还为与他离别偷偷地掉了几次眼泪,不过她心里清楚和志武的关系已经告一段落了,今后只能当做美好的回忆,自己今后的心该归何处,是那个叫李树明的莽汉吗?她始终拿不定主意,也没给家里回话,年后不久章家也开始忙起来,一文临产时间不远了,越到这个时候李秋芸越是担心,她整天把一文看得紧紧的,生怕她摔着或是病了,一切事情都交给小蓉来干,一忙起来其他事情也就顾不上了,自己的事也就这样拖着。
志武在市轻工局上班不到一个月时间,这天章锦山在办公室里接到轻工局黄局长的电话,听到声音章锦山心里一紧,心想这个孽障不知又惹出什么事来了,他先说好话:“孩子在你那里给你添麻烦了,你是他的领导也是长辈,就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不对的地方打骂都成,我先谢谢你了。”
黄局长说:“刚来不久,又在下面科室上班,我接触不多,年轻人书生气重,工作经验少,不了解机关单位的情况,慢慢就好了,我今天是受人之托给你打这个电话,什么事呢,本来是想和章志武直接说的,唉、我还没有搞过这种事,这年轻人不好谈,还是给你好说点,是这样的,陇水区副区长孙国华不知你认识不,有个独生女儿,叫孙婷,年龄是二十二岁吧,在市税务局工作,人家看上你们章志武了,拖我来说和说和,我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认识他的,孙婷的大舅你应该认识,就是市人大的王副主任,大姨是妇联的副主任,老章不知你儿子有对象没有?所以打个电话来问问。”
章锦山一听是这事高兴坏了,忙说:“哎呀,叫你费心了,这事个大好事呀,志武现在好像还没有对象,也没有谈过女朋友,不过这事得他同意才行啊。”
“那是当然,我给你打电话是先和你通个气,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就想找个适当的人给章志武介绍一下,他们自己去谈,成与不成就看他们的缘分了。”
“哎呀黄老哥,我们百分之百的同意,我再次也谢谢你让你操心了,回头我们再和他说说,争取能成最好。”
晚上在床上,章锦山把这事给李秋芸说了,她听后就躺不住了,从床上爬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兴奋不已:“你说孙家条件比咱们还好,人家姑娘说不定还看不上咱家志武?”
“那不一定,他们家虽然在市里,但是孙国华也就是个区副书记,咱们家一文不也就找了个一般人家嘛,其实家长心里都一样,给女儿找一个诚实的有发展前途的青年,咱们志武条件一点也不差,在陇中市里找个比志武好的也不容易。”
“是呀,志武遇上这么好条件的姑娘也不容易,说不定就是天生的一对哩。”
“看你高兴的,行了八字还没一撇里,快睡吧。”
过了一周时间,再也没见下文,李秋芸每天回来就问章锦山有消息没有,章锦山烦了就说:“有消息我就说了,人家不说我也不好问呀,再等等吧。”
又过了几天,李秋芸实在等不住了,一文生产估计还有几天,她就想自己到市里跑一趟,了解一下情况,她把想法给章锦山说了,他也同意去看看,就给她安排了车到陇中市去了,李秋芸住在一宾馆里,叫来了志武,说她是来出差的,想看看儿子进来怎么样,志武就说:“就那样,机关单位和工厂不一样,上班没啥事,看报喝茶聊天,再下来就是开会,混时间呗。”
李秋芸当然不是指的这些:“除了上班就没有别的事了?”
志武摇摇头,李秋芸问:“有没有谁给你介绍对象呀?”
志武马上疑惑地看着她:“你听到什么了?”
“你别管我听没听到,你说实话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志武马上意识到家里已经知道此事了,就慢慢地说:“倒是有一个,是我们局里的赵阿姨给说了一个,但是现在算了。”
“姑娘是不是在税务局工作,叫孙婷。”
“你们啥都知道了,消息够灵通的,可惜算了。”
“志武,你给我细细说说怎么就算了呢,是她没看上你,还是你没看上她?”
志武慢腾腾的说:“都有吧,好像我没看上她多一点。”
“志武,现在这么好条件的姑娘到哪里去找呀,你怎么就看不上呢?”
“妈、你不知道,她家里条件是好,可是她自己条件我没看上,我得找个合适的吧。”
李秋芸急了:“那好,你就给我说说她条件怎么就不行了,是脸上有麻子长的丑,还是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
志武迟疑着说“白胖白胖的没有麻子,个子也高穿点稍微带跟的鞋和我差不多了,身体很健壮,也没有啥病,可是性子急脾气有点大,反正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两个也没有共同的语言,见了两次面都觉得不合适就算啦。”
“你这孩子什么叫共同语言呀,刚见面的陌生人哪来的共同语言啦,等结了婚有了孩子自然就有共同语言了,女孩子白白胖胖身体健康不容易生病,那叫丰满,是富贵样,叫旺夫像,性子直点也是好事呀,找一个整天不说话跟你玩心眼的媳妇不气死你才怪哩,还有哇,现在家里子女都少,人家条件好娇生惯养也属正常,现在的孩子哪一个脾气不大呀,你说说你脾气小吗,你姐姐脾气小吗,真是不懂事,听你这么说我倒觉得孙婷很不错,要不下午你约出来我见见。”
“我们都算了怎么约嘛,再说了人家也没看上我呀?”
“志武你别给我装,我还不知道你的毛病,你不约我明天到税务局找她去。”
“哎呀妈你别去给我找事了行吗,我找她还不如找小蓉当媳妇好哩。”
“啊,你说啥?”李秋芸大吃一惊,志武竟然有这种想法,这还了得,她脸一黑气急败坏的冲儿子大声嚷到:“你个混账东西,你和小蓉的事我和你爸还没给你们算账哩,你到有脸说这种话,给你点颜色就要开染坊了,告诉你章志武,今后你再敢提夏小蓉三个字我们就断绝母子关系,别叫我妈了,回去我就叫那个小妖精滚回家去,留在家里还留出祸害来了。”
志武也很吃惊,没想到随便一句话母亲竟然大发雷霆,在他的记忆里母亲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凶过,此时他有点害怕,小声嘀咕着:“我就举个例子而已。”
“你举的什么例子呀,她们两人能相比吗,孙家什么条件,小蓉家是啥呀,孙婷是城市户口,有个好工作,小蓉是农民,干的是伺候人的事,我今天说不要她了,明天她就没事做了,单凭一幅狐媚样就把你勾引住了,你就贱吧你。”
志武心里很不爽,见母亲生气自己也不说话,就听她唠叨,过了一会推说单位有事就走了,李秋芸也没留他,知道和这个混账东西一下也谈不出什么好结果,还得回去叫他老子找轻工局的黄局长给志武施加压力来促成这门婚事,不管和孙婷的事成与不成,首先再也不能让志武和小蓉有来往了,否则再这样下去事情还真的难说,在回家的路上她就琢磨着如何处理这件事,还不能简单粗暴了,否则会酿成恶劣的后果,那社会影响太坏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小蓉是思南介绍来的还是找思南来商量一下,让她出个注意。
回到家后就给章锦山说了和志武谈话的事,他也同意先找思南谈谈,征求一下她的意见,黄局长这边抽时间再说,李秋芸找到思南给她说了志武的事,思南马上回答说:“姐姐,既然这样直接叫小蓉回家去就完了,她就是原来一个同事的外甥女而已,与我没什么关系,不过姐姐听你讲是不是多心了,也许志武只是拿姓孙的姑娘和小蓉做个比较而已,并没有想找小蓉当媳妇的意思。”
“哟,思南呀,你可不能这么想,事情很难说的,万一这傻小子真有这个想发呢,这年轻人找对象主要看的就是长相,你看小蓉那一幅狐媚样,我不放心啊。”
思南一笑说:“行了,我理解姐姐的想法,我去给小蓉说让她回去,要不这样吧,我先给她姨王瑛打个电话说一声,让她亲自来把小蓉接回去,这样妥当些,也算把人交给他们了,以后出什么事也找不上咱们的麻烦啦。”
“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样最好。”
思南当时就给玉龙卫生院的王瑛去了电话,王瑛听了思南的话后觉得在章家出点事那可不是什么小事,来不急通知姐姐,第二天一早就坐车进城来到思南的单位,思南一直等着她,一进门两人没有多少寒暄就谈起正事,王瑛听了情况后便松了口气,笑着说:“章家是不是疑心太重了,这绝对不可能,小蓉和我姐姐她们哪敢有这种非分之想呢,家里已经给她找了一个对象,就是龙岗镇李镇长的儿子,在公安局工作,怎么可能和章家公子谈对象呢,听我姐说过年回家就不想叫小蓉到章家去了,在家里准备一下,李家那边催得紧,想让她们早点结婚,小蓉却说她李姨对她不错,叫她过完年后早点回去,章家小姐快生了,家里忙不过来,所以初五六就走了,小蓉的性子也犟得很,我姐她们只好放她走。”
思南听后觉得李秋芸就是想多了,就没跟王瑛再说什么,她出去在另外一个办公室里用电话给李秋芸详细的说明了情况,李秋芸听后想了想既然这样那就不急着让小蓉走了,一文马上就要生了,家里也真的缺人手,从新找个人把也不顺手,于是就给思南说:“那暂时就让小蓉待一段时间吧,思南你好好给王大夫解释一下,麻烦你了。”
思南回来便如实的给王瑛讲了,最后说:“这件事我也不太了解,还麻烦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哎现在也很少见你,有什么难事需要办的你尽管开口。”
王瑛真的是不好意思,凝迟半天后才说:“倒是有件难事,我们农村人家,儿子大了在农村种地没什么出息,一直想给娃儿在城里找个工作,知道这事很难办,你看···”思南听出意思来了,马上回答她:“我知道了,你回去把孩子的情况搞个材料拿来,这事包在我身上,找机会一定给你办了。”
王瑛惊喜万分:“哎呀太感谢您了,你看需要多少钱我一并带来。”
思南慷慨地说:“咱们这关系别提这些,一分钱不要,你放心吧。”
李秋芸吃了个定心丸后,还是有些不放心,没事时就和小蓉闲聊:“你今年也有二十三四了吧,有心上人吗,听说你家里给你找了一个男朋友,怎么样呢?”
小蓉感到吃惊:“姨,你怎么知道啊,过年回去家里是说了一个。”
“哎呀就这么大哥县城,有点小事谁不知道呀,几个熟人都问过我,你也不给姨说一声,听说那个小伙子长得高高的身体很结实,还在公安局里上班,挺好的,我就说嘛,我家小蓉虽然是生在农村,但是城里的姑娘没几个能比得上,一定要个优秀的小伙才能配得上才行,小蓉你如果谈对象忙的话给姨说一声,我放你假,家里的事再忙也比不了你的个人问题重要,千万别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李秋芸很少与小蓉说这么贴心的话,她很感动:“那个小伙是我们镇长的儿子,我们也只见了一面,看他流里流气的样子成不成还不一定呢,我现在没什么事,姨你放心,一文姐就是我的亲姐姐,生孩子的时候我一定会把她照顾好的。”
“瞧你说的,我听人说那个小李人很不错,你可不能错过了,一文生孩子的事也的确需要你,但是两件事不冲突,都很重要,可以同时进行嘛,小蓉啊、李镇长那边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给姨说,能帮的我一定帮,家里不忙时你把小李叫来玩,我也想见见这个小伙,这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你来我们家也几年了,你就象我女儿一样,等你出嫁时我要好好的送你一份嫁妆,我们也算是你的娘家人嘛,有什么事你千万别不好意思说,不然姨会生气的,知道吗。”
李秋芸突然说出这些话小蓉很吃惊,但是她还是感动的差点流出泪水来,此时小声回答说:“我知道了。”
过了几天各乡镇的领导在县上开会时,李秋芸抽空私下里把李科玉叫到自己办公室来,李科玉认识李秋芸,但是很少说话,也没有这个机会,这突然叫自己去,不用猜肯定是因为儿子和夏小蓉的事,但是好是坏却猜不出来,莫不是夏小蓉在她面前告了自己一状,说了自己的坏话?心里忐忑不安,他战战兢兢的来到李秋芸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几下,听见让进去,他满脸堆笑推门进去站在房子中间,李秋芸招呼他坐,开始他不敢坐说:“我站着就行。”
李秋芸笑着说:“李镇长,你不坐下咱们怎么说话呢?”
见李秋芸不像是要批评的样子,这才轻轻地坐在凳子上,李秋芸说:“李镇长,听说你儿子和我们家小蓉在谈对象,你知道吗。”
李科玉马上说:“知道,唉,我这个儿子比较混,认死理,我还给他讲说咱们家条件一般,看你长得五大三粗的,怎么能配得上人家章书记家的人呢,人家不仅地位高档次高,都是些讲究人,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是他听不进去我的话,就是看上了家小蓉姑娘,我也只好找人去说说看,不行也好让他死了这个心。”
“李镇长,看你说的什么话嘛,还是镇长哩,有点过分了,我就不爱听,青年男女相互爱慕、相互追求这很正常嘛,咱们大人只能引导不能干涉阻止哟,我今天叫你来不为别的,既然你承认有这么回事,我也问过小蓉,她说有这事,就是过年时两人见了一面,对于这件事我和章书记的很支持,小蓉也不小了,她就象我们的女儿一样,我们也为她的个人问题操心呀,我还给她讲,没事时多叫小李来家里玩,这青年男女只有多接触才能相互了解,才能加深感情嘛,所以回去给你儿子讲有时间多去找小蓉玩,出去转转,两家人多走动走动,有什么解不开的事可以来找我,找张书记也行,我们可以帮着解决嘛,我还跟小蓉闲聊,说只要她和小李有事,什么时间都可,到时候她出嫁时给她准备好一份嫁妆。”
李科玉的疑虑顿时消散了,而且听得心花怒放,坐在那里也舒坦了,说话也顺溜了:“哎呀,以前我只知道章书记是我们县的好领导,今天才知道你们还是我们的好父母官,你们考虑的周到做事妥帖,对一个家里的佣人都这样的关心爱护,真是我们这些百姓的好榜样,你和章书记放心,我们一定按你们的指示办,今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批评,同时也请你和章书记多多提携。”
“哎呀,这都没问题,只要把孩子们的事情办好啥事情都好说。”
把小蓉的事搞定后,李秋芸又催促章锦山找黄局长让他给志武些压力,来个双管齐下,共同把志武和孙家姑娘的这门婚事促成,章锦山说我一直在努力做这件事,婚姻之事不能急,小火煨出来的肉才香嘛,你这边盯住小蓉就行了。
阳历四月初的那几天,一文就觉得肚子里的东西有异动,李秋芸赶快送她去医院住进了特护产房,终于瓜熟蒂落,一文在医院里顺利地生下一个胖乎乎可爱的女儿,这不仅仅是向章两家人的喜事,似乎是阳山县人民的喜事一样,来医院探望送礼的人员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一个很大的病房里摆放的礼品连人都没法入脚走路了,李秋芸把瞧不上眼的就给医护人员分了一些,也算感谢她们对女儿的照顾之情,大部分让司机瞧瞧找个商店般去出售了,只留了一点瞧得上眼的拿回家去留着。
自从一文住院那天起,李秋芸和小蓉在医院里就忙的不亦乐乎,生产以后为了让一文休息好,她分工自己管白天,叫小蓉管晚上,还不放心别人,两人累的精疲力尽,当一文出院回家时,李秋芸看这不行就和向涛商量想再找一个人来照顾月子,向涛说一时也不好找不行把他妈叫来帮几天,李秋芸也同意,向涛又和向怀德商量后就回去吧李秀菊接来,听说要到城里照顾媳妇和孙女,李秀菊高兴坏了,兴致勃勃地跟着儿子来到章家,农村妇女生活和卫生习惯与城里人有很大的差别,来了之后没忙活两天李秋芸就后悔了,李秀菊做的一切她都看不顺眼,她不让李秀菊进厨房做吃的,甚至于连孙女也不让李秀菊抱,说她身上脏怕她给小宝宝传染上细菌了,李秀菊心欠欠的就想去和孙女亲热一下,每次李秋芸一看见马上就让小蓉把宝宝抱走,每天就让她干点洗尿布打扫卫生的粗活,为此李秀菊很委屈,自然生了一肚子的气,强忍着待了二十来天,在章家受了委屈,李秀菊不好给儿子和向怀德讲,怕惹出事端来,她独自承受着,孩子还没满月时她就说头疼,自己回家去了。
大家都让章锦山给外孙女儿七个名字,说借他的名气外孙女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章锦山想來想去,觉得什么字都配不上这个可爱的外孙女,一直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名字来,于是就推说还是让她爷爷给起名吧,他是校长,学问比我好。
向怀德十分希望一文能给向家生个儿子来,这可是向家的长子长孙,趁自己还有精力好好培养,讲来成为一个可堪大用的人才,但是听说是个女儿后他那种期望和兴奋劲就减去了一半,现在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非常严厉,向涛这辈子就指望不上有儿子了,不过表面上他还是装得十分高兴,毕竟这是自己的亲孙女嘛,儿媳妇提出叫爷爷给孙女起名字时,他没有推辞欣然接受,他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架势来,思考半天,想着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要有高贵典雅的人品,蕙质兰心,不由得就想起了当年在西安街上认识的女神赵茹兰,希望孙女以后也像她那样高雅温婉的气质,同时也希望孙女以后有独立的人格,英姿飒爽,突然脑海里产生了两个字“叫她‘子兰’吧,向子兰你们看如何呀?”
李秋芸和一文还没说什么,向涛马上说:“好,这个名字好听,子字带有一些男子的英气,女孩带点英气显得不那么柔弱,有点坚韧的精神,兰花在中国代表高贵的品质,她美丽而不妖艳、清香而不张扬,幽静雅致,很好也好听。”
一文也觉得好听,抱起女儿说:“快谢谢爷爷赐名,我们有名字了,向子兰。”
过去人们对新生的婴儿养育经验不足,加上医疗卫生条件差,新生儿在出生后一个月之内存活率很低,这时候母亲刚刚分娩身体虚弱,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和调整,大概一月左右,婴儿吃了母亲的奶水身上长一些肉,身体抵抗力也强了,婴儿的健康状况基本可以辨认,这个危险期一过以后也好养育了,这时候亲人们就要聚一聚为新生儿庆祝一下,希望这个小生命茁壮成长,渐渐的就演变成一种文化现象,新生儿在满月这天家里人要给她办个满月酒宴,亲朋好友都要来送祝福,吃宴席,为了给向子兰办满月酒,两家人还闹点不愉快。
章锦山来阳山县也八年了,也是快到大考的时候了,俗话说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一个位置上干这么长时间不上不下的,他不想闹出什么事来,现在也没有争上游的力气了,他最想就是在现在的位置上再挽一庄,这几年来向涛和志武在自己扶持和庇护下再磨炼几年,等他们的翅膀硬了,那时候自己也可以放心的退下来,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来,岂不知多少人在盯着自己的位子哩,前段时间就听有人给自己吹风,说上面领导对他这些年来的工作颇有微词,此时若再为了子兰满月酒这点小事让人盯上了,不怀好意的人捅了上去,或者些篇文章在报纸上刊登,那自己的政治生命就会终止于此了,所以他的意思就是两家人坐下来吃顿饭庆祝一下就行了,这种事低调为好。
章锦山的观点向涛十分赞同,但是其他人不同意,特别是向家人不同意,为主的就是向怀德,他给向涛说:“你岳父说的我们可以理解,但是这件事由我们向家来办,我给我孙女办个满月酒谁会说三道四呢,是个顺理成章的事情,我才不怕那些乱嚼舌根的人哩,另外我孙女降生后亲戚朋友多少人送了礼,咱们不请人家吃个酒席能说得过去吗,以后有啥脸面见人呢,所以你回去和章书记说一声,你们谁都不要管,一切事由我来办,到时候你们只管把该请的客人请到就是了。”
向涛回去把事情和一文说了,一文和母亲的看法相同,李秋芸就说:“向校长说的有理,我也觉得应该给我的宝贝外孙女好好的半个满月酒,看着家里的事情也不多了,不抓紧热闹一下以后机会不多了,我还想请摄影师来在满月这天给子兰美美照一组照片做个纪念,免得她长大了怪咱们。”
大家都同意的事,章锦山也不好强行命令不让办酒宴,只好默不着声,晚上等李秋芸回房间后他便给她唠叨起来:“你们就合起来一块折腾吧,等那一天折腾出事来,把我整到了,你们才会消停,心里也就舒服了。”
李秋芸见男人火气正旺,也不敢和他大声争辩,可是心里很不服气,小声嘀咕着:“这又不是我出头来办的事,是向涛的爸爸一定要给孙女办满月酒的,说要找问题叫他们找向校长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嘛,再说了别人家的孙子可以办酒席,我们家的孙女就不可以办了,这事什么道理吗?”
章锦山再没说话,反正他也不管这事,并且到了酒宴的前一天他叫上司机到市里开会去了,一连去了四天,等回来后一切事务都已结束。
向子兰的满月酒宴原计划五十到六十桌,但是稍微计算一下最少也要八十到九十桌,到了这天早上,感到不够,马上又给酒店追加到一百二十桌,原来向涛也只给厂里的几个领导干部说了一声,结果有两个不知处于何种目的,把消息宣传出去,厂办还成立了收礼组织,原来一些装聋作哑不想送礼的人一下没处可藏了,所有职工只要在职的基本上都随了礼,不少人还是借钱送的礼,这天厂里放假半天,专门参加向厂长千斤的满月宴席,突然增加这么多的人,酒店一时没法安排,只能把一部分宾客推到第二天了,这一折腾就是两三天时间,最后统计下来总共办了一百六十八桌宴席,收到礼金共计九万五千多块,除去一切开销后还剩余四万三千多块,向怀德把余下的钱存在银行,存折交给了老伴拿着,李秀菊不知该如何处理,老头子也没说句话,在没人时她偷偷地给向涛说:“这是给孙女办满月酒余下的钱,四万多哩,城里人送礼也真是大方,有好多一出手就是一千块呀,真是吓死人了,你老子放在我这,我还是给你吧。”
向涛拿上存折看看母亲说:“妈、你咋不会做事呢,要给你应该给一文呀,这样也好缓解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嘛,你给我干啥?”
李秀菊说:“你这傻娃哟,我和你媳妇也就这样了,你这媳妇花钱像流水,出手大方的吓人,我把钱给了她,肯定不是买衣服就是干别的糟践了,我给你手上好好保管着,等女儿长大了会用得上的。”
向涛想想也对:“妈你既然这样想,那干脆就放在你那里保管着,我一天忙钱给了我说不定哪一天搞丢了,也有可能没钱了就乱花了。”
“那也好,反正这是我孙女的钱,你记着什么时候要就来取。”
在向怀德心里还是残留着重男轻女的思想,这次一文生了个孙女他十分遗憾,想着国家只准生一个孩子,向涛这辈子是绝后了,延续向家的香火看来只能靠那个不争气的孽障了,突然想起来向刚现在整天的瞎转悠,没个正事干,还是老伴说的对,不惯着他、不给他钱花,谁知道他会在外面干出什么刁钻的怪事呢,那不等于把他推进了火坑嘛,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还得将就他,给他找点事干拴住他的心,也许慢慢的就会变过来,于是他去找了余哲林,说了向刚的事,余哲林玩笑着说:“老向,谁的事办不了,你家的事也不能不办,啥时候叫他来就是了,又不是不认识我,来了后我意思先到基层单位去,让他先干着,别在社会上混废了,户口和招干的手续等问题那都是小事,有机会就一并解决了。”
向怀德谢谢过余哲林后,回到学校就给李秀洪去了电话,让他给老二说准备好东西来城里给他找了份差事做,李秀洪去通知向刚说你爸还是有本事,给你把工作找好了,向刚怀疑地问什么事啊?李秀洪说:“具体什么事他没说,不过我了解你爸,肯定是你想干的事,你如果不愿意干他会嫌你给他惹事,放心去吧。”
向刚到学校后,向怀德眼见他就烦,说了余书记家里地址让他自己去说,向刚是下午下班后去的余哲林家,此时思南刚把饭做好,招呼他吃饭,向刚也不客气就吃上了,两口子倒是挺喜欢他的脾性,吃饭时余哲林还给思南讲了他最早认识向刚时,他骗学校校长和老师去他家吃饭的故事,笑的思南前仰后翻,连连说:“你怎么这么逗呀,鬼聪明,我喜欢,哎,以后没事就到姨家里来玩。”
几天后向刚就安排在离城不远的一个派出所里当了一名警察,穿上了警服,不过刚上班还不能单独完成工作和出去执行任务,找个资历老的带他,这段时间里向刚还是比较认真的工作,表现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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