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搜索 人生烟雨中 天涯 或 人生烟雨中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
杜平安和周大权两人正月十六中午在双峡镇相见后立刻出发了,十九那天就到了大同火车站,为了省钱他们还是老办法在车站的候车厅边上打开被褥卷缩在墙角住了一晚,这个时节北方的气温非常寒冷,他两冻得瑟瑟发抖,终于熬过了漫长的一夜,第二天中午才等到董成亮,双方都很激动,他后面还跟了一老一少两人,平安问他家里情况,董成亮回答:“家里就那样,去年多亏你的帮忙,这次走时我爹妈还说遇上你后一定要我替他们谢谢你,家里也没啥好安排的,待在家里虽然好但是就是混时间,出来好歹还能挣几个,我以前认识一个崔老板,现在正招人哩,我已经和他联系过了,他叫我找些人到矿上去,人越多越好,但是去年出了那事,村上没人跟我出来,就找了两个,他们和我是本家,按辈分我该叫他爷,今年刚好五十岁,这一个是他的小儿子,今年十八岁,我还得叫他老辈子哩,现在就咱们五个人去。”平安高兴的说:“五个就五个,我们都没在煤矿上干过,你要多教教我们,咱们去了就团结在一起,你就当个头吧。”
“我不行,没你主意多,去了再说吧,看看崔老板咋安排的再商量。”
接下来他们跟着董成亮又去买了汽车票,坐了几个小时的长途车,来到一个叫安吉镇的地方,这里是山区,山大树少,人烟稀少,看起来十分荒凉,他们又步行了二十多里路,来到一个叫赵家堡子村的北山矿上,天已经黑了,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山坳处有一片杂乱无章的工棚和房屋,有些屋子还亮起了灯光,董成亮说总算到了,几个人走近才看清,这些屋子都是些简易的石棉瓦房子,房子之间都是黑泥铺成的烂路,墙角处还有一堆堆没有化掉的积雪,但雪上全是黑灰覆盖着,刚过完年不久,这里的工人不多,许多工棚都空着,里面垃圾成堆,散发着恶臭,显得十分的凄冷,董成亮让他们把行李放在一干净地方歇息一会,自己去打听崔老板的住处,过了很久,见他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来到他们面前,此人中等个子,留着小平头,宽皮大脸,嘴上叼着一根纸烟,肩上披着一件脏兮兮的黄色军大衣,脚上穿一双黑色水鞋,走近来细细地盯着他们看看,眼睛里露出狡狯之色,不削地说:“就你们五个吗?”
董成亮说是,接着他给大家介绍说:“这就是崔老板。”平安四人点头微笑以示招呼,接着崔老板说:“既然来了就先住下来,你们自己找一个地方住就行了,一会儿去吃饭,走了这么长时间了路也累了,先休息,啥事明天再说吧。”
崔老板离开后,他们五人就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点的地方收拾住下,然后去伙房,吃些冷馒头喝些热水,几个也累的不行了,回到住处躺下休息,平安问:“懂哥,看样子崔老板不太高兴,他是不是不想要我们呀?”
董成亮说:“不是不要,他嫌我们人太少了,这里下井干活是按组分的,一般来说一个班组要十几个人才能干出活来,人少了不好干,他就是这个意思。”
“那咋办呢?”
“明天和他商量一下,不行就和别人参和在一块干,以前我们也这样干过。”
这一带有好几个煤矿,其实就是一条煤带,都是当地有权有势的人开的矿井,分别在不同的地方开挖煤矿,互不干涉,各干各的事,崔老板的真名叫崔从军,四川达县人,前些年在家里惹上了事就跑了出来,走南闯北的,干过苦力,做过生意,他也下井挖过煤,来到这个矿上后认识了真正的老板,他是当地县上的人事局局长,由于当时挖煤的苦力不够,他就到处的找人,老板见他人还不错,就让他来组织工人挖煤,后来干脆把人工费用承包给了他,挖出一吨煤多少钱,他再转包给工人小组,从中赚取差价,这样他就成了煤矿的二老板,这几年发了财,队伍也壮大了,手下有上百号的工人,每年要赚取上百万甚至几百万的利润。
第二天平安和董成亮一起去找崔老板谈事,刚好从河南来了一批工人,人也不多就十来个,为首的叫张广业,崔从军就对他们讲:“你们两家人都有点少,干脆合在一起干,这样效率高。”
董成亮见河南人多,怕受人家欺负就问:“倒是可以,那账怎么算,谁做主?”
张广业瞅了他一眼没有言语,崔老板说:“谁的人多谁做主,账也没啥难的,谁挖多少算多少。”
董成亮和平安稍微商量一下,觉得也只能这样,然而他对崔老板说:“账我们自己分,可这钱得从你手上拿,不能过他的手。”
崔老板看看张广业,两人交换了眼色后说:“可以,没啥子问题。”
张广业开口说:“崔老板你咋说都中,有一点要说明白,都是下苦的人,靠力气吃饭,谁也别坑谁,干活时别耍奸滑,不能尽挑好干的活,得由我来分活。”
董成亮看看平安,这时平安说话了:“你是领导,只要办事公平,干活的事我们当然听你的了。”
达成协议后,第二天就下井干活了,由于以前没在矿井下干过活,平安和大权很不适应,几天下来整个人累的都快散架了,休息时大权对平安说:“我觉得这活没有咱们去年背矿石好干,我看你累的不行了,要不你歇息两天吧。”
平安说:“我没问题,习惯了就好了,大权咱们去年那活比这舒服点,但是那活是缺德的事,和当贼没啥区别,这活虽然又脏又累但是心里踏实。”
连着干了快两个月了,大家都操心自己这么辛苦到底挣了多少钱,一个个心里没有底,都说要张广业去问问老板,他对大家说:“我比你们急,问过崔老板几次了,他总是说账给咱们记着哩,让我看账本我也看不懂,有啥办法嘛,你们谁对这些懂,要不咱们一块去问问他。”
董成亮马上对张广业说:“杜平安当过老师,他会算账,让他去帮你算吧。”张广业同意,于是几个人一同来到崔老板的屋子里,敲开门后见他正在喝酒,大腿上还坐着一个年轻的姑娘,手上拿着筷子夹着肉正往他嘴里塞着,见来人进门也不躲还打情骂俏的,丝毫没有羞耻之色,张广业可能见得多了也没管她们直接说:“老板,把我们的账给算算,大家心里也清楚些,不然干活都没劲了。”
崔老板想了想说:“小红下来,去把桌子擦一下,我给老张算算账。”接着他又从一小铁皮箱子里取出一本脏兮兮的本子来放在桌子上说:“你们这些人,怕啥子嘛,我还能骗你们不成,来来你们自己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张广业看了一眼对平安说:“你不是会算嘛,加一加看有多少钱。”
平安拿上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的记着张广业小组每天挖煤多少吨和钱数,他细细算了一下说:“总共是九千九百八十九元钱,崔老板对不对?”
崔从军只是嗯了一声,张广业说:“才这一点嘛,我们一共十六个人你大概算算一个人能分多少钱。”
平安张口就说:“生活费不算每个人平均六百二十四快钱,还余五块钱。”
崔从军惊讶地说:“你算的这么快,对不对呀,这娃账算的这么好咋不考大学去,跑到这里来受苦,噢每个人每月还要扣除大约五十多块钱的伙食费。”
张广业叹气地说:“这么苦这么累的一个月还挣不到三百元,崔老板啥时候给我们发钱呢?”
崔从军说:“老张要想多挣钱就要多出煤呀,账是明摆着的,谁也没有亏你们,至于钱嘛你们不要急,才干了两月时间,你们挖出的煤要拉出去卖了,老板把货款收回来后才能给我们结账,只要老板把钱发下来来我立刻就给你们,这么多钱放在我这里我懒得替你们保管,放心吧。”
大家心里有了底,躺在床上大权问:“平安哥,我觉得这样平分不公平,别看他们河南来的人长得高、身体壮实,但是干起活来不如咱们,每天咱们出的煤比他们多很多,为啥要平分呀?”
平安沉默一会说:“社会上就不可能有绝对平均的事,我看张广业这人还不错,咱们又在他手下干活,就别计较这些了,只要顺利的把钱拿到手上就行了。”
又过了一月左右,上面来人检查工作,工人不让下井干活,张广业闲的无事来到平安他们宿舍,见他们都躺在床上便问:“整天的不是干活就是睡觉,有好玩的也不说去娱乐一下,躺在床上有啥意思?”
董成亮说:“有好玩的你咋不去呢,跑到我们这里干啥?”
张广业诡异地一笑:“崔老板那里又来了两个年轻的,比原来的漂亮多了,还有他那个的情妇也是卖的,只要给钱都会让你舒服。”
董成亮说:“舒服是要钱垫底,咱们这些下苦的人玩不起,你好像去玩了。”
张广业摇摇头说:“妈的涨价了,去年都是三五十,今年涨到六十甚至要一百块,咱们挖几天煤挣的钱让那些**裤子一脱全部吸去了,我给你们说现在都别去,叫她们没生意做,过段时间就得降价,那时候再去玩。”
董成亮叹气说:“唉、贵贱我都不去,太不合算了,还是多存点钱回家正儿八经的娶个老婆,到时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既省钱还能给你生娃儿。”
平安在边上插话说:“老张,崔老板不仅从咱们身上抽利,还找女人来挣咱们的血汗钱,他也太狠心了吧。”
张广业小声说:“可不是嘛,还有那个赌场听说也是他和当地的人合伙开的,去年我带的人中有两个就去了赌场玩,干了一年的活最后光屁股回的家,今年再不来了,这些话可别出去乱讲,小心他们的人听到了不好。”
张广业走后,董成亮没事就问平安:“唉,你们兄弟两人还没有尝试过女人的味道吧,等啥时候降价了你们也去尝个鲜。”
平安没理会他,大权兴冲冲地问:“女人还有味道呀,到底是啥味?”
“啥味我也说不清,有点香、腥、甜、辣、苦,只有你尝过了就知道了。”
周大权今年也十八九了,男性青春时期对异性的好奇和向往早已经在他的身体内萌动了,只不过他没有一点男女之事的知识,加上他胆小和自卑使他把对女人的话题一直深深地隐藏在心底,今天他们的挑逗让他一时热血再次的沸腾起来,听着他们的谈话自己那东西已经顶得高高的,觉得快要射出来了,这种事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了,他感到很神秘也很害怕,不好意思给人讲,几次他都试着给平安说,但是处于害羞怕平安笑话自己,话到嘴边又收回了去,他与平安之间也就这点事不好意思交谈了。
这天在井下干活休息时间,董成亮凑近大权身边闲聊:“唉,我发现平安这人有些怪,怎么从不说女人呢,咱们只要谈起女人的事来他都不说话了,这男人不谈女人就是有问题,你说他这人会不会有啥毛病呢?”
大权没有回答他,便问他:“懂哥,上次你说女人的味道怎么说的象吃的饭菜的味道一样呢?难道女人身上有不一样的味道?”
董成亮一笑说:“想女人了,这就对了,是男人的样子了,这个女人呢我也试过几个,每个都不一样,我也给你说不清,唉听说崔老板那的女人可以讲价的,她们每次要一百,可以降到五十块,要不我带你去试试,男人嘛不就这么回事,说不定哪一天在下面挖煤时塌方了埋在煤里就死求了,一辈子没摸过女人太亏了,乘早去快活一下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你说呢?”
大权虽然没有答应他,但是也没有反对,第二天下班吃过晚饭后本来该休息了,董成亮叫上大权来到来到崔老板隔壁的一件小屋子,他对大权说:“就这里,你进去后先跟她把价钱讲好,然后再上,不然小心她讹你。”
董成亮推了他一把,大权便闯进屋子里,他没走远,就在门外点根烟偷偷地听着房子里的好戏,没一会就听见里面吵起架来,突然女人大声叫喊还骂大权不要脸,提上裤子不认账,董成亮知道出事了,他怕崔老板翻脸就跑去叫平安来解决,等平安推开门时见崔老板和一女的正按住大权的双腿,另一女人坐在大权头上用力地撕打着大权,平安也顾不上什么老板了,用力地抓住崔老板往上一提,崔从军一下甩出两三米远去,接着他抓住那女人的手一扭,她顺势滚在地上,另外一个吓坏了,立刻松开大权,焉焉的站在一旁,大权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崔从军感到自己不是对手就没有再动手了,但是又不能丢了面子骂道:“姓杜的,你敢打我,好大的胆子。”
平安说:“崔老板,你们几个人为啥打我兄弟,有啥事不能好好说嘛,这明显是欺负老实人吗。”
崔从军啐口唾沫说:“呸,不要脸的东西,什么老实人,玩女人还不给钱。”
平安看了看大权,他才说:“她连裤子都没脱····。”
只见那个膘肥体壮的女人叫喊着:“你个怂货还好意思说,老娘的裤子都没来得及脱下你就泄了···这能怪我吗,让大家评评理。”
大权还想争辩,平安忙挡住他说:“行了,别说了,这个钱我给,多少?”
那女人说:“一百块。”
大权争辩说:“讲好的五十,现在凭啥要一百?”
那女人说:“谁说五十了,谁来都是一百,这事官价。”
平安知道大权不会说谎,可是遇到耍无赖不要脸的女人也没有办法,就拉住大权,不让他再争吵了,对那女人说:“行了就给你一百,现在没钱,过几天吧。”
“那可不行,没听说过这种生意还有欠账的,叫人笑话我,没钱去借呀。”
平安只好对着崔从军说:“崔老板,这事你看咋办,要不从你那里借点。”
崔从军还在生平安的气:“你刚才打我,现在还好意思来借钱?”
平安马上和颜悦色地说:“崔老板,刚才也是情急之下拉了你一把,算我错了,你是我的老板,我们挣的钱都在你那里,我是要自己的工钱。”
崔从军小眼睛一转,口气也软和下来说:“这件事我和你都是局外人,我们都是来调解事情的,算了不和你计较了,就借给他一百块钱吧,打个借条。”
平安带着大权回到工棚时,董成亮畏畏缩缩地来到他们面前:“怎么样,没啥大事吧。”大权瞅着他一脸的不高兴,平安就说:“懂哥,大权人很实在,这件事你做的很不好,今天闹的还和崔老板结下了仇,这样对谁都不好。”
这件事后大权一直闷闷不乐,也不和谁说话,平安见他这样很担心,问了几次他都不言语,一天大权突然问平安:“平安哥,我感到没脸见人了,你说我去找那个女人算不算是流氓呀,这要是让我们村上的人知道了他们会不会骂我呢,让家里人也跟着倒霉的。”
平安马上开导他:“你想的太多了,世上的男人找女人,和女人找男人这是自然规律,很正常的事,如果男女之间没有交合之事那人又从哪里来呀,所以你想女人是正常的事,不是你想的那种流氓行为,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那天你上了那女人的当了,以后与人打交道呀噢多张个心眼,吃了亏长点教训,别再上当受骗就行了。”
那天崔从军回去后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件事,没想到那个杜平安敢在自己头上撒尿,自己也太没面子了,加上三个女人的风凉话,看你崔老板平时在矿上挺厉害的,叫一个挖煤的臭小子打了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原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他的脸上实在挂不住,并且觉得这不仅是面子问题,关系到自己在矿上的威信问题,不把这个杜平安治住那其他人就没法管了,这以后在这里还怎么混呢?于是他决定要想办法来整治一下杜平安,但是这小子干活还不错,为人处世也很好,说话办事都在理上,一时半会还找不出啥办法来收拾他。
来到矿上快半年了,大家都强烈要求把前面的工钱结算了,因为家里农活没人干请劳力需要钱,小孩上学也要钱,最后崔老板答应给大家结算工钱,张广业比较相信平安,就让平安去和崔老板算账,崔从军一般在结算时都要从矿工身上克扣些钱,平安来算账十分细心,这次没有钻到什么空子,心里十分不爽,更进一步的加深了对平安的忌恨,加强了要整治平安的心里。
崔从军发现张广业喜欢身边的小红,于是他心生一计,让小红去勾引张广业,答应她事成以后给她两千元钱,小红本不情愿,想着一个下井出苦力挖煤的有什么好,但是又经不住两千元钱的诱惑就同意了,小红在这些挖煤的工人眼里那就是绝世美女,她中等个子,不胖不瘦,在风月场中混了多年,有一套征服男人的手段,张广业也就是个不识字强壮老实的农民,是近三四年才出门干活搞点副业,以前连村子都没出过,他能带些人全靠自己干活实在,处理事情比较公平,论脑子他还差的很远,在女人面前也是那么的实在,没有一丝的抵抗力,他那里经得住小红的勾引,小红一个媚眼、嗲声嗲气的一声‘张哥哥呀’他的骨头都酥了,男性的荷尔蒙调动起来刺激的他早已经七荤八素,癫狂起来啥也不管不顾了,小红躺在他怀里,给他喂着小酒,点上香烟,他觉得自己快乐的象活神仙一样,抱着这样的美人他哪有心思想其它的事,十几天里也不下井干活,推说自己身体不好让董成亮替自己管理这个小组,花天酒地的每天要花去他一百多块钱,短短的十来天里他本来要寄回家的一千多块钱就这样消失殆尽了,他沉迷于酒色之中不能自拔,就象吸毒上瘾一样,但是钱是硬头货,目前他已经在崔老板这里欠了三百多元钱,看来靠挖煤是维持不了现状,自己有没有其他能耐,急的他抓耳挠腮,做梦都想发笔横财来保住和小红这神仙般的日子。
面对小红的嗔怪,说跟着他窝囊,他只好又去借钱,崔从军迟疑半天说:“老张,光是靠借钱玩女人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呀,你得想法子弄钱才行。”
他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说:“唉,这女人的屄就是个无底洞,到那里去弄钱嘛。”
崔从军一笑说:“办法多得很,就看你想不想挣了。”
“傻逼才不想挣钱哩,崔老板教教我。”
“现在社会靠蛮力是挣不到大钱的,要想发财一靠脑子灵,二靠胆子大。”
“哎呀老板我没有文化,别绕我了,你就直接说啥法子吧。”
崔从军欲言又止挺了半天,见他急切的快要下跪时才说:“你可以向你们组上的每个人收点管理费,这样你就可以不干活照样有钱落了。”
张广业一下明白了,觉得这是个来钱的渠道,到了休息时他就先去和自己村上的人员商量,一提出来大家全力反对,说出门时讲的好大家平均分配,你若是抽钱都要回家不干了,这当头给了他一棒,看来这个办法执行不了,后来崔从军又给他支招说自己村上的不好办那董成亮那边你怕什么呀,他们若是不同意你就不要他们了,连工钱都不给结,看他们还翻天不成。
张广业又去找董成亮商量,董成亮立马拒绝了,两人还争吵几句,后来平安分析说:“这件事不像是张广业的主意,定是崔老板唆使他这么干的,如果我们完全不同意那事情就会闹僵了,到时候崔老板和他一起来对付我们,咱们还有工钱就不好要了,不如少答应他一点,每个人一月给他几块钱怎么样?”
大权不同意:“我们本来比他们干的活多,为啥还要给他抽钱,太不合理了。”
董成亮和他带的爷俩也不同意,但是张广业坚持这么干,后来经过几次艰难的商谈才答应每人每月给他五块钱,自己的工人收不上钱,这边五个人每月才收到二十五块钱,杯水车薪这点钱哪够他的挥霍,张广业还是十分的郁闷,小红给他吹耳边风说定是那个杜平安从中作梗和你作对让你收不上钱来,于是他恨死了杜平安,小红又气哄哄的说你这样不行,不如去找崔老板商量一下,他的点子多。
刚好崔从军进来找他,小红就替他讲了这些事情,崔从军听后就说他:“老张你这人太实在,既然他们和你作对,你就不能便宜了他们,想办法收拾他们,不然以后没法再带人干活了。”
“有啥好办法,你教教我?”
“办法多得很,你自己不会想呀,我教你,万一出了事你就把我卖了。”
张广业马上发誓:“我如果出卖你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你就教教我吧。”
“我这个办法不仅可以收拾他们,你还能挣到钱,一举两得,不过就看你有没有胆子干了。”
“只要是好办法我当然敢干,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崔从军把嘴凑近他耳朵边上讲了一会,张广业听后吓得全身发颤,他哆嗦她问他:“这搞不好会出人命的,崔老板这法子有点悬,事情闹出去要蹲监狱的?”
崔从军微微一笑说:“就说你没胆量吧,还想挣大钱哩,会出什么事呀?矿井下死几个人不是常有的事吗,谁会管你呢?算了没胆子干就当我没说。”
小红在边上刺激他:“一个大男人这不敢做那不敢干,有啥出息,还想当老板挣大钱,你做梦去吧,现在社会上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张广业最听不得小红说自己没出息不是男人了,为了证明自己给小红看,他一狠心想着就给你干件大事,让你看看老子是不是男人,他血往上冲唰地站起身来说:“崔老板,就按你说的,我来干你处理后事,钱你看咋分?”
“咱们一言为定,你来处理后事我还不放心哩,钱的事你就放心好了,我不缺那点钱,你说咋分就咋分。”
近些天来张广业又下井干活了,他不像以前那样认真挖煤,总是在里面乱转,见到平安几个话也不多,流露出异样的眼神来,平安感觉不太好,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告诉大权后面干活多注意,看来在这里干不了多久,有机会还是换个地方干,大权说眼看着快到冬季了,等放假后拿到工资,明年从找地方干。
这天一早张广业发现前面洞子上方有条裂缝,而且还慢慢的掉煤渣,凭他这几年来的井下经验感到这里有塌方的可能,一般人是感觉不到的,于是他偷偷地拿走了周围几个支撑,然后让平安几个过来挖煤,董成亮不愿意去,他想和大家在一起干,于是又和他争吵了起来,平安为了息事宁人就拉住他,说算了,咱们几个就在这边干吧,之后张广业又推说肚子疼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去了,此后他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过了很久以后就听到一声巨响,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声音,接着就见一些工人失魂落魄似的跑了出来说里面煤层塌方了,董成亮几个全部埋在下面了,张广业惊慌的带着大家向外面跑去,听到洞子里塌方了,崔从军忙去通知大老板,随后叫上张广业带上人下去查看,并且组织人员挖人,老板立刻让把洞子封了,除了营救的人员之外闲杂人等一律不让进去。
黄昏之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来到矿洞附近,下来四个人,崔从军认识这是老板两兄弟来了,他只知道老板今年又升官了,具体什么官职他不清楚,另外两个手拿电警棍的年轻人他没见过,一脸的凶相看样子是两个保镖,崔从军一脸的愧疚迎了上去,老板阴沉着脸没有理他,在周围转了一会问:“老崔,几个人呢?”
崔从军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塌方面积不大,刚好就在这五个人干活的地方,挖出来了三个,两个还有气受伤不重已经送到医院去了,还有一个年纪大点的挖出来就不行了,人放在那里,里面还有两个正在救援,估计快出来了。”
“老崔,接下来怎么办你该清楚吧。”
崔从军瞟了老板一眼说:“一切听你的吩咐,要不要通知家属呀?”
“没有必要了吧,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就是拿钱说话嘛,但是有两点你要尽快办好,第一严格封锁消息,对任何人不能说这里死了人,谁说出去到时候我找谁算账,第二尸体要在今晚处理掉,不能拖到明天懂吗。”
“是的老板,我一定照办,不过老板如果不通知死者家属,到时候家里来人了还不把我吃了,到那时我怕就包不住了······”
“眼前先把这两件事办好了,然后我们再商量后面的事,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都不要自找没趣,事情办得好我不会亏待你的,行了我们明天再来。”
老板走了之后,崔从军坐在原地琢磨半天,老板的威胁让他感到了害怕,刚才老板的话里似乎有些怀疑自己的意思,他原计划把尸体挖出来后在矿上停放两天,再找些工人冒充是死者的亲戚,闹上一闹,这样老板为了尽快的平息事情会多那出点钱来,现在看来这个办法不行了,搞不好会给自己带来灾祸的,于是他决定按照老板的意思做,在挖出杜平安和周大权后,他叫了两个听话的工人,每人给了五十元钱,让他们趁着天黑把三个尸体拉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去挖个坑埋了,两人不敢说这是损阴德的事,后来他又给加了钱,每人一百块钱这才勉强同意,他找人在这边盯着,要他们悄悄进行,接下来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要办,那就是一定要稳住张广业,看样子他吓得不轻,这个外强中干的怂包,一旦把事情泄露出去那自己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此时的张广业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崔从军硬是把他拉到自己的房子来,叫小红买来了酒肉,两人干了几杯,然后说:“老张,今天老板来时跟了两个年轻人你知道是干啥的吗?那是黑道上的大哥,身上都带着枪,谁要是在矿上胡来,胡说八道的那就保不住会吃枪子的,所以,你可不能乱说话哟,从现在起你啥话也别说了,谁问多了你就说记不清了懂吗?”
听了这话更把他吓得差点尿裤子上了:“崔老板,我现在已经不记得啥了。”
“不记得啥就好,来干一个,这几天就在这里喝酒吃肉,让小红陪着你,给你放松放松,你啥也不用管了,一切事情我来办就是了。”
崔从军出去叫来了下面几个工头谈事,出了这么大的事工人们一个个心情都不好受,崔从军对他们说:“我比大家的心里更难受,但事情已经出了,我们要汲取教训啊,明天老板要来矿上解决问题,大家要一条心这样可以多争取点利益,明天你们先不要下井干活,趁着老板来时提些条件,一切听我的指挥,懂了吗?”工头们相互看看,同意了他的要求。
天快亮时崔从军找个人陪着去了趟镇医院,董成亮和懂老汉的儿子伤的不重,就是受到了些惊吓,现在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崔从军来后董成亮还装着一身疼痛的样子躺在床上,崔从军坐下来就把昨天老板来时的情况给他两人讲了,懂老汉的儿子一听父亲已经死了而且昨天晚上已经埋了,当时悲痛万分失声痛哭起来,董成亮也哭了起来:“崔老板,这事不能这么干,我回去如何向他们家里人交代呀,老板若是不替我们做主,我也没法活了。”
崔从军让他们哭了一会才说:“出了这样的事我比你们难受,谁愿意呢?但是你们要清楚干这活难免不出事情,现在已经发生了,这都是命,下来就是想着把后事处理好就行了,别的还能怎么样呢?”
“崔老板,你说的大老板我们不认识,反正我们是跟着你来干活的,有啥事我们就找你解决了。”
“小懂,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也是给人家大老板干活的,咱们是一伙的,我也想多为你们争取点好处,光我一人去说管个屁用,咱们要共同努力才行,大老板这人我有所了解,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说些好话求个情再装装可怜,也许他发发善心能多给补偿点,若是要硬来那有可能一点都不给,你知道昨天晚上去两个年轻人手上拿着警棍腰里插着枪。”
听了这话的确把董成亮吓唬住了,他只好说了软话:“崔老板你见识多,这都靠你了,我相信你们这些老板不会亏待我们这样下苦的人。”
“哎呀,咱们都一样,干啥事都不容易,后面听我的就行了。”
中午老板的兄弟带了两个人来了,看着工人们三个一堆四个一群的坐在矿井外面,心里就很气愤,他叫来问崔从军:“老崔,怎么不下井干活呢?”
崔从军点头哈腰地说:“昨天的事情太大,把他们都吓坏了,谁也不敢下井,他们说井下支撑太少,通风也不好,我说了几次没人理我,还是怕死呀。”
老板兄弟过来气势汹汹地说:“老崔,你去告诉他们,条件可以提出来,我们会考虑的,但是要想一罢工的形式提条件就不行,如果下午不开工的话让他们统统的滚蛋,前面的工资一分没有,想闹事老子奉陪到底,黑白两道随便。”
崔从军连连说是,他忙着去叫了几个工头来谈了半天,然后回来笑着说:“这事难说话,行了,吃完饭就下井干活。”
老板兄弟也笑着说:“这样就对了嘛,老崔还是你有办法啊,现在我们谈谈昨天那件事,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崔从军抽了几口烟才开口:“按老板的意思,我是顶着压力昨夜找人出了几百块钱把三具尸体拉出去埋了,还有两个在镇医院住着,我刚刚去看过,问题不大,这住院的一个小伙他老子死了,这些人都有亲戚关系,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负担很重,我真的不好向他们家里人交代呀,还请老板多多体谅,可怜可怜他们吧。”
“老崔你别说那么多没用的,谁还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直接说要多少。”
“老板你们误会我了,我一直是向着咱们这边的,给的钱越少越好,但是我做不了主,毕竟人家死了人,要不我把他们叫过来一起谈吧。”
“别叫,我们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了,你就说吧,得多少钱了事。”
“唉,我真的很为难,我问过了,虽然都是农村人这命不值钱,但是按以前的价格不行了,现在物价涨的厉害,另外又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子,人一死一家人的生活就塌了,所以他们每个人要六万块,他们说不行就要组织人到矿上来讲理,受伤的两个人矿上把医疗费和伙食费给报了,住院期间再给点误工费就行了。”
“老崔,你们想讹人呀,你们以为矿上是开银行的,要多少就有多少?”
崔从军哭丧着脸一幅委屈的样子:“我的好老板哟,这是人家提出来的要求,我还给他们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我也是为咱们矿上着想早点息事宁人,今后还要在老板手下混饭吃哩。”
几个人商量一会说:“老崔,咱们到医院去看看吧。”
崔从军就坐上老板的车去了医院,按照前面商量好的,董成亮知道是老板来了,立刻就大哭起来懂老汉的小儿子也哭天喊地的闹的医院里围观了很多人,董成亮哭着说:“杜家兄弟家里父母都有病,就靠着在外卖苦力挣点钱回去抓药吃,还有我那个爷爷也是一大家人,如果这次矿上处理不好,我没办法回去见人,只好带信回去让家里来人解决了。”
董成亮的哭诉感动了来看热闹的人群,他也是真实的表情,崔从军感到十分满意,当时老板兄弟就说:“行了,你的医疗费和这些天的误工费矿上出了。”
回去的路上都没太说话,车到一岔路口时停了下来,老板兄弟说:“老崔你下车走几步路吧,我们还有急事要办,事情回去商量一下尽快回答你。”
第二天早上老板兄弟来了电话,让老崔一会到县城去一趟,老板想见见他有事情谈,崔从军雇了一辆摩托车送他去县城,一路上他在琢磨见了老板该如何谈,既要给他们点压力,但不能过火,毕竟还要在人家说下混事做,这个尺度一定要把握精准,到了城里见面的地方选在以酒店里,他跟着进了一包间,里面已经坐了四个人,老板和他兄弟都在,其余两人不认识,但是看那气势也是很有来头的人物,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肴,老板热情地给他介绍,说这两位是县公安局的兄弟,以后有什么事就找他们,崔从军马上意识到找两个人是给自己来个下马威,这酒席是鸿门宴,老板兄弟斟好酒后,老板端起杯子让大家先干一杯,几个干完之后,老板兄弟正在斟酒时崔从军忙站起来谦恭地说:“几个领导,老板,有啥事你们就直接吩咐是了,我一个下苦的人和各位领导坐在一起喝酒实在不相称,我有些承受不起呀。”
老板大声说:“说的什么话嘛,都是自家兄弟,快坐下吃菜。”
说着把他按在椅子上,崔从军虽然应付着往嘴里喂东西吃喝着,但他食不甘味,心里慌乱至极,过了一会老板突然问他:“老崔,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呢?”
他忙放下筷子,竖起大拇指来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老板。”
“是吗,那好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老崔你看,矿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但是不追究不等于我不了解情况,现在就算过去了,对于死了那三个人我们商量过,我们这里有一个行情,钱不能给高了,否则就破坏了这里的规矩,别的矿上老板会来找我们麻烦的,老崔你懂这个道理吗?所以我们决定每个死了的人给两万块钱的赔偿金,两个受伤的人就按我兄弟说的办,老崔至于你回去怎么摆平这件事我们不管,你有本事把六万块钱全部装到你自己口袋里我们一概不管,我们的意思是这事就算处理结束了,以后有啥事与矿上无关,如果说家属要来闹事那就叫他们来好了,出什么事我们不负责任,要是闹出了大事公安局抓人我们也不管,要上告就让他们到法院去告,听清楚了没有?”
崔从军的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们这是要耍无赖呀,但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个时候再装可怜在乞求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也只能这样了,于是他开口说:“行呀,老板说咋办就咋办,不过老板我有个请求,如果有人对我使坏的话还要请老板为我做主,不然可能以后就没命为老板干事情了。”
没等老板开口,老板兄弟说话了:“放心吧,在这地界上我看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撒泼,只要你说句话,我们就让他进去蹲几年。”
老板一笑说:“好好,既然这样,这里有份协议,你就签个字吧,一会就把那六万块钱拿回去,尽快处理掉,还有拿两个受伤人的费用你直接去财务上报销好了,那这么多的钱一会我找个车送你回矿上。”
一切手续办完,车送他回到矿上时天已经黑尽了,崔从军虽然有种被人欺压侮辱的感觉,但是细细想来这件事自己是最大的受益者,他不禁的心里一阵暗喜,妈的看谁玩过谁?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见那两个女人在自己床上睡了,他悄悄地把装钱的包藏了起来,脱去衣服滚在两个女人中间一手包了一个很快地睡着了。
次日早晨崔从军买点礼物来到医院,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地说:“小董,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我说破了嘴皮老板只给每个死了的陪五千块钱。”说完后就一直盯他两人的反应。
董家那小伙傻傻地坐在病床上,董成亮说:“一条人命才值五千块钱,我没法回去交代呀,崔老板不行我去找老板讲讲这个理。”
“在这地方你跟谁去讲理,讲得清楚吗?昨天和老板谈事时那几个人手里都端着枪,我是没敢和他们多争吵,怕他们把我收拾了死个不明不白的,你们要去找老板讲理也行,在县城里你们自己去找吧,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去了要得到钱要不到就看你们的本事,从此与我没关系了,别再来找我要钱了,我还想在这里多混几天,好了我先回去了。”
中午时候董成亮带上那董家小伙来到矿上找到崔从军:“崔老板,你也别生气,我们去找大老板不太合适,还是要求你去找老板,五千块钱真的太少了。”
崔从军一幅很生气的样子说:“你不知道老板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我现在也不敢去找他们了,我真的害怕哪一天被人暴打一顿,那时候找谁讲理去?我知道五千块钱换一条人命是有点少,但是总比一分钱没有强吧,我告诉你咱们这里还算不错的,你去打听一下有些矿上死一个人三千块钱,多一分都不给,你们好好想想吧,这样在这两天住院期间我私自掏钱给你们俩人铺贴四十块钱,怎么样?如果同意就尽快点,这两天其他工人闹着要钱哩,晚了怕是这点钱也没有了。”
董成亮两人商量一会无奈的同意了,当时崔从军就给他们算账,本来他不想把杜平安和周大权两人的死亡赔偿金给董成亮,说万一死者的家属找来了没法处理,但是董成亮坚持说那是我亲戚,我找他们来干活回去后要把钱给他们父母,家里不会来人的,崔从军为了尽快了结这事就答应了,但是要他写个领款说明书留着,万一有什么也好有个证据,一切算完后共计壹万八仟多块钱,董成亮也打好了收据,崔从军怕一下把钱拿出来让他们疑心,就让他们两个先去工棚里休息,医院也不用去了,一会找人把医疗费结了,自己去问老板要钱,到了晚上他叫来董成亮,把钱支付给他们,并装着关心的说:“你们身上一下装这么多的钱可要注意了,来这里的人都是些狼,小心给你们叼走了,晚上睡觉惊醒点,把东西收拾好,明天一早我要到镇医院去结住院费,找个车一起送你们回家吧。”
两人回到工棚就开始整理东西,这一夜他们两人抱着钱挤在一起坐到天明,次日一早吃过饭后就和崔从军搭了个拉煤的车来到镇上,然后趁班车回到商洛老家,从此后村上再也没有人敢跟他一起出门干活了,贫穷起盗心,董成亮把给平安和大权的赔偿金也私自吞了,他只在每年清明和井下塌方那天独自在村口僻静之处给平安和大权敬上三炷香,烧些纸钱,请他们的亡灵原谅自己的不仁不义,那一万多块钱除了给家里用点之外,余下的作为本钱做上了小生意。
平安做事比较细心,那天下井后他就发现有两个支撑像是被人移走了,虽然疑心但由于经验不足,也就大意了,当干了一会时间又发现上面有煤渣往下掉,感到不好,于是拉上大权就往外跑,说时迟那时快没跑两步一大方煤层就垮塌下来,他两人被埋入煤中,当时就砸晕了过去,工人们挖出他们两人时已经陷入深度的昏迷之中,黑灯瞎火的又没有专业人员做检查,都以为死了,崔从军暗自高兴,老板做了指示之后,他们两人和懂老汉的尸体一块被工人拉走了。
那两个工人在漆黑一片的山路上胆战心惊的慢慢前行,翻过了两个小山坡,来到一个深沟处,前方模糊看不清楚,一个心里害怕就说:“我们就把他们从这里推下去算了,这荒郊野岭的没人发现。”
另一个说:“还是按老板说的找个坡地挖个坑埋了吧,不然让老崔知道了说咱们骗他那给的钱说不定也会被他扣回去了,另外都是一块挖煤下苦的,白天见着还打招呼哩,怎么到了晚上就成了冰凉的尸体了,叫他们暴尸荒野,狗拉狼扯的咱们良心不安,说不定哪一天又轮到咱们了,还是再走几步找个好地方吧。”
两人又拉着走了一会,前面也没有路了,车子也拉不动,一个叫说:“这下面好地方,我下去挖坑,你把他们背下去。”这个小伙一听就不同意:“你想的美,咱们拿的钱一样多,凭啥要我来背死人,咱们一起去挖,好了一起抬下去。”
商量好后他们就把车子放在原地,拿上铁锨往坡下走去,选了一个稍微平点的地方开始挖坑,待坑挖好后两人上来准备往下抬尸体,在车上一模只有一个尸体在,禁不住大叫到:“见鬼了,怎么只有一个呢?还有两个不见了。”
“妈的、黑天半夜的别吓人,我来看看。”这一个过来也没摸着,在车子周围也没找到,他便问:“这路不平是不是刚才下坡时掉在路上了,回去找找。”
两人又回头找去,突然先发现尸体不在的小伙一惊地说:“不对,就是遇见鬼了,我记得取铁锨时我还摸过,三个人都在,不会掉在路上的。”
于是两人又紧张的回来,一个说:“会不会咱们记错了,挖坑时咱们就抬下去两个呢。”
“放你娘的狗屁,你叫鬼摸了头吧,咱们一起下去挖的坑,一起上来的,不信你下去看看,是不是太下去了,难道死人自己走下去的。”
“要下去看,咱们一起下去,唉还是把哪一个抬下去再看吧。”两人就把懂老汉的尸体抬到坑里,在周围找了半天后一个说:“完了、完了,真的撞见鬼了,该不会是有人跟着咱们,趁咱们挖坑的时候把两个尸体抱走了吧?”
“你他妈的又说鬼话,那是死人又不是金子谁抱走两个死人干啥?”
“也许有冤情,阎王爷不收,排两个小鬼把他们叫走了呢?”
“你他妈的鬼话连篇的尽吓人,能不能说句人话,算了找不见就不找了,把这一个快点埋了吧,再不埋等会这个又不见了。”
干完活那小伙问:“这两人会不会回去了,咱们给老板说不说呀?”
“回去后咱们先找一找,如果没在就不要给老板说了,谁也不能讲,不然这钱老板就会要回去,这鬼地方崔老板不会来检查的,瞒一天算一天,这他妈的太吓人了,过段时间工钱结清了赶快回家吧。”两人上去拉上车子落荒而去。
晚上架子车一路颠簸,平安慢慢的苏醒了,起初神智模糊,怎么有人在说话,渐渐的听出些眉目来,由于不知情况他一直没有声张,回忆起今天的事感到事情十分蹊跷,后来听两个工人的谈话中大概猜到了一些事态的端倪,原来他们是要把我们埋了呀,这个歹毒的崔从军,人还没死就要活埋,当两个工人下去挖坑时,平安就在车上摸摸,有董老汉但是人已经硬了,还有大权他的脉搏还有微弱的跳动,于是平安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把大权搬下车拖到一个草丛之中藏了起来,平安明白此时不能叫他们说自己还活着,万一他们昧了良心对他和大权下毒手,以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要吃亏,说不定今天和大权真的就被卖在这陌生之地了,直到两人折腾完了,匆匆离去之后他才松了口气,摸摸自己怀里的大权,虽然有心跳,但是一直在昏迷中,这要是醒不过来自己该如何处理呢?北方的夜晚寒气逼人,黑天半夜周围看不见一丝的光亮,荒郊野岭连口水也找不到,该如何救大权呢?他只能紧紧地把大权抱在怀里,心里悲狠万分,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容不下自己吗?就是出来下苦也难逃这凶险的命运,今生只有两个知心要好的朋友,一个已经离开自己而去,现在大权躺在自己怀里危在旦夕,平安急的神经都快要错乱了,当他正想着背着大权往坡下走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人家之时发现怀里的大权蠕动了一下,他兴奋不已,忙叫了几声,又摇摇他的身体,大权在他温暖的怀里渐渐的恢复了知觉,见自己躺在平安的怀里,又回忆起来那煤层塌方可怕的瞬间,他大喊一声‘平安哥’兄弟两人抱在一起,悲喜交加,两条生命在地狱门前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虽然应该庆贺,但是也差点暴尸荒野,客死他乡,让他们更加的体会到人心的险恶,社会上小人物的无可奈何,此时他们心中比这寒冷的杳无声息荒原更加的凄凉,但是他们俩毕竟是从小吃过苦受过磨难的人,平安也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眼前的困境并没有吓到他们,大权不懂得事件中的蹊跷,问现在回不回去?平安一时给他说不清楚,也显出来大哥的担当和责任来对他说:“我们现在不知道矿上到底怎么回事,不能冒然回去,也不知道身在何处,不能盲目的行动,咱们现在省点体力,忍耐住饥寒,等待明天的太阳。”
天终于亮了,太阳驱散了寒气,他两搀扶着站起身来走出草丛,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见到坡下面新挖的坑土还没有回填好,平安就对大权说:“昨天晚上多险啊,差一点咱们兄弟两人就永远躺在坑里了,趁着没人快走吧。”
他们不敢回矿上,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两人身体都很虚弱,但是也要撑着尽快离开这里,怕一会儿有人来了见到他们就麻烦了,又翻过了一面坡见到远处有一农家小院,断定有人住,他们就朝小院走去。
这小院内有两间房子,目前只有老两口住着,他们有一双儿女,大的是女儿已经出嫁在县城里,儿子还没结婚现在附近一煤矿上给老板开车,一般不回家,大清早的就见两个小伙拖着沉重的步子朝自己家里走来,想着定是挖煤的出事了,本不想多管闲事不理会他们,老汉叫老婆子出来关小院大门时,见到两个小伙脏兮兮的身上还有伤,大权的头上还浸着血渍,老婆心有不忍,就让他们进了院子坐下,每人倒了一碗热水端来,平安和大权内裤里都藏了一些钱,摸摸还在就拿出来一点要求买点吃的,老两口见他们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小,心有怜悯就煮了一锅汤面,热乎乎的一人吃了两海碗,后来也同意他们在自己家里养两天伤再走,平安给了他们二十块钱作为酬劳,老两口还不好意思收,平安硬塞到老汉手里,说你们能让我们住下已经万分地感谢了,钱绝对要收下。
中午闲聊时平安就给他们讲了自己和大权的经历,老汉听后叹气地说:“孩子别怪我们,这些有钱的人缺德的事干的太多了,我们惹不起人家呀,这两天你们就别出门免得被人发现了,不仅你们要吃亏我们也会有麻烦的,等几天你们伤好点了就快回家去吧,保住小命最重要了,你们外地人是斗不过他们的。”
大权不服气地说:“可是大叔,我们又没做错事,还有工钱没结哩,起码要把我们的血汗钱要回来再走,这不为过吧?”
“傻孩子,工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啊?他们能把你们拉出去埋了,证明你们已经死了,这时候你们再回去不是给矿上找事吗?老板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闭嘴的,那些人心黑手辣,就凭你们两人去那不是鸡蛋撞石头嘛,所以还是早些走了好,就象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年亲人要学会忍。”
老人家说的是真心话,放在一般情况下平安就忍了,但是这件事平安琢磨半天觉得不像是矿井下自然塌方,倒像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中和这段时间的现象分析,张广业没那个脑子,他倒像是被别人利用起来的一杆枪,背后的人一定是崔从军,他这算盘打的好呀,一箭双雕,既把自己收拾了报了仇,又可以挣一笔昧心钱,平安越想越气愤,他觉得此仇不报还不如死了算了。
过了三四天,两人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平安叫上大权要走,他们给老两口说是要回家,中午吃过饭后就谢过他们出门了,翻过一面山坡后,他们两人躲在了山沟里,到了天黑之后便悄悄地溜进了矿区。
崔从军这几天十分得意,施点小计欺上瞒下就轻松得了四万多块钱,他给了小红一千元,又给了张广业几百块的封口费事情就算摆平了,事情已过小红又回到了他的被窝,这对龌龊的男女又整天花天酒地纵情于声色之中,今天晚上两人喝的烂醉如泥,半夜里听到有撬门声,他踢了小红一脚让她去看看,小红懒得起来随口就问:“谁呀?三更半夜的有啥屁事明天不能说呀?”
门外传来变了腔的声音:“快开门,是我呀,出大事了,叫崔老板快点。”
这种事常有发生,小红也没在意,就爬起来去开门:“撬什么门呀,是不是想占老娘的便宜了。”正说着话手把门栓一提门就开了,外面漆黑一片就见一只大手伸进来掐住了她的脖子,当时就发不出声来,接着进来两人小红盯清一瞧嘴里的‘鬼’字没叫出来就吓昏了过去,瞬间瘫在地上。
崔从军听见声音不对,满嘴酒气的说:“干啥哩,三更半夜的搞啥子鬼。”说着从床上坐起来,借着灯光一瞧吓得他七魂出窍,全身颤抖的问:“你们····。”
平安眼射凶光地说:“崔老板你干的好事,我们找你索命来了。”
崔从军听了这话吓得尿了一裤子,但是他毕竟是**湖,经历的事多,脑子稍微一转马上陪上笑脸说:“原来你们还活着,太好了,快坐下给你们倒水喝,唉吃饭了没有哇,你们坐我去给你们搞些饭菜来吃。”
平安说:“老崔别演戏了,你出不了这个门。”
崔从军慢慢地穿上衣服,心里琢磨着对策,这时小红也醒来了,从地上爬起来,平安让大权抓住她,小红还想大声喊叫人来帮忙,崔从军忙对她说:“千万别喊叫,坐在一边别出声。”崔从军想到了,这事情还不能声张,万一让大老板知道了会说我设计骗他的钱财,还不活剐自己,眼前得稳住他们,了解清楚他们的底牌,再想法对付他们:“你们活着是大喜事呀,那个董老汉呢,没有来吗?”
平安说:“你干的好事你最清楚,我现在让你交代,为啥要陷害我们,讲不明白今天夜里····嘿嘿,咱们就····反正我们都是已经死了的人。”
崔从军哭丧着脸,差点要下跪的样子对平安说:“兄弟你一定是误会我了,别听有些人妄嘴叭舌乱说一起,我现在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啊,你们说井下的事情谁能预料到哇,那不是个意外嘛,当听说塌方时我一双腿就吓软了,马上组织人抢救你们,可惜只把董成亮和那个小伙挖出来了,我们立刻就送到医院去救治了,你们三个挖出来时已经不行了,都说死了,黑天半夜的,老板带了一帮人来,非得要我们连夜把人处理掉,我能有啥办法呢?想着既然已经死了就入土为安吧,这才找人拉着他们去的,没想到这两个狗东西骗我,回来还说三个人都埋在一起了,他两人如果早说你们还活着我就会把你们接回来的,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骗我?”
平安听完他的话后觉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但是他一直认为这件事是有人害自己,心里还有气,他问:“照你讲的那就是张广业在害我们了,我看他那天就鬼鬼祟祟的,大权你去把张广业叫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问个明白。”
崔从军急的小眼睛滴流乱转,也不敢阻止他们,当大权马上要出门时他急忙叫住了:“两位兄弟,听我再说几句,完了之后他们再去找他行吗?”
平安点点头,示意让他说,崔从军思考片刻后才说:“我先说清不是怕你们去找张广业,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太清楚,自从出了这件事后这几天张广业就变了一个人,下面的工人问他要钱都不干活了,大老板还要罚你们小组的款,他就象神经了一样,你们这会儿去找他千万要注意,小心打起来出个事对谁都不好,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也不瞒你们了,前两天我跑去找大老板,也是董成亮让我去的,说破了嘴大老板才答应给你们三个死了的人每人五千块钱的赔偿金,钱董成亮已经拿走了,你们现在出去若是让大老板知道了,不仅我吃不了兜着走,那些钱大老板也会要回去的,你们想想多不和算呢。”
平安一想他讲的也对,都说老板心黑手辣,剥削我们下苦的人,让他出点血也真是不容易,就问:“你说董成亮把钱拿走了,我却不信,我们的赔偿金你凭什么给他呢?”
崔从军急忙解释:“我是不想给他呀,但是他说你们是亲戚,是他带你们来干活的,说回去后就给你们家里人,我没办法就只好给他了,三个的赔偿金一万伍仟元都给他了,还有你们的一些工资他总共拿走了一万八千多块哩。”说着他从小箱子里取出和董成亮写的协议收款收据让平安看。
在他取收据时平安无意中看见了箱子里还有很多的钱,当时平安心里就想大老板肯定给的赔偿金不止五千元,这家伙一定从中克扣一大头钱,于是他就说:“老崔我给你说,董成亮虽然带我们来干活的,但是我们的账从来都是分开算的,我们的家要错一两千公里路,我们两个都不知道对方的家,他怎么把钱给我呀,老崔你上他的当了,所以他从你这里拿的钱我们不承认。”
崔从军也来了气:“唉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楚你说不认账就不行,想讹人呀。”
“老崔你别急,我们天亮后就叫大家来评评理,看我们该不该认这个账,另外我还要到城里去找大老板,问问他到底给了多少赔偿金。”
崔从军最怕这件事让大老板知道,但他装着无所谓的样子,此时两人在试探对方的承受能力,他色厉内荏地大声叫到:“我不是吓唬你们,敢到城里去,看看大老板怎么收拾你们,不信你们去试试。”
平安一声冷笑:“我们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再说了我们都死过一次了,害怕再死一次吗?行了,和你多说没用,走了。”
平安说完叫上大权就往外走,崔从军装着随他去的样子没理会他们,当平安两人马上要跨出门时崔从军一下扑上前来,双手抱住平安的双腿跪在面前乞求地说:“别急,你这一去对谁都不好,坐下来咱们再商量一下好吗?”
平安没说话,不过他慢慢地退了回来,小红立刻把门关上,崔从军摇着头沮丧地说:“行了我怕你了,这样吧,我把你们两个的工资全部给你们结了怎么样?”
“那是我们的血汗钱,是我们应该得到的。”
“我再外加五百块,两人共一千块钱。”
“老崔,我不想很挣,就凭我们两条人命你看值多说钱。”
崔从军停了一会说:“算我倒霉,就把补的赔偿金给你们吧。”
大权一听一下就落五千块钱,激动的差点叫了起来,平安也没想到他如此大方,应验了自己前面的猜想,大老板给的死亡赔偿金肯定不止五千块,看着他平时的可恶样子,就想着再诈他一下:“你也别说是五千元,我听人说一般都在五六万元,你说你心黑不黑,这样我也不要你的,明天就去找老板问清楚。”
“杜平安你别得寸进尺,你们人好好的白得五千块还不满足,你们从我这里拿走五千块,回去后再找到董成亮把那五千块钱要回来,这就落了一万块钱了,这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们要去找老板我也不拦你们了,你们去试试,老板要是知道你们还活着不找人一枪崩了你们才怪哩。”
平安淡定的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有我的办法,走了。”说完刚一起身要走时,崔从军就说:“你们到底要多少才肯罢休?”
平安稍微思索便说:“我也不跟你要五六万了,每人给三万就行了。”
“好我的兄弟呀,别逼我走绝路嘛,这样每人一万块,多一分钱我也不添了,行就行,不行你们就去找老板吧。”
平安暗自高兴,没想到今天乱说一起还得了这么大的便宜,于是又问:“那我们的工资呢?”
“哎呀工资没多少,全部给。”
“好一言为定,啥时候给钱?”
“我算撞见无赖了,刚好要给工人结账,我先把这些钱给你们吧,咱们把话说在先,你们拿了钱可不能再生事端了,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放过你们。”
平安说:“在这些方面我比你讲信用,你放心就给,不放心就算了。”
没办法,崔从军从小箱子里拿出两万块钱递给平安,他们的工资要找张广业才能算清,崔从军怕惊动外人,就和平安商量着估算一下,给每人给了五百多块钱,他两人装好钱后,按照协议怕被人发现,自己的东西一样也没去拿,趁着天还没亮便出了门,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看着他两人走后,崔从军和小红关上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接着小红骂道:“两万多块钱就这么没了,平时用你几十块钱跟着吃你肉一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看你才是个十足的怂人,还到处的吹自己多厉害多吃得开,怎么见了两个活死人就一下蔫了。”
平安两人的出现是他万万没有预料到的,这次费这么大的劲算是白忙了,心里正难受哩,又被小红这么一说,更加烦了,他一巴掌抽了过去,小声说到:“你个屁嘴在不停小心我给你撕烂了,告诉你这件事给老子烂在肚子里,敢说出去半字我叫你小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听清了没有?”
小红见他恶狠狠话语狰狞的面目也吓得不轻,缩在一边手捂着脸庞不敢出声,默默点点头。
百度搜索 人生烟雨中 天涯 或 人生烟雨中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