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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在县委上了班,儿子也上了名牌大学,李秋芸也算功德圆满了,这一二十年的辛苦没算白费,人生的一个重要环节成功地度过了,接下来就是儿女的婚姻大事了,不过那还有点早,不能操之过急,现在有时间想好好地放松一下,她和思南早就商量好,两人一块去西安送志武上学,然后从西安坐火车直接到上海去玩几天,思南顺便回去看看父母,章一文听说后也闹着要去,说自己虽然没有上的了大学,但是想去看看大学是什么样子,另外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也想去大上海转转,李秋芸高兴就决定带着女儿一同出去转转。
章志武收拾的行李还真不少,李秋芸是面面俱到,想起生活上所用的她都给儿子准备好带上,反正有车去送,到时用不上再让车捎回来就是了,当时县委和县**还没有合适的车,章锦山就把县公安局刚接回来一辆载十七人的面包车借来送儿子到学校去,因为要走四百公里的山路,准备天亮后就出发,知道志武这一去再难相见了,小蓉心切切地偷着看了志武几次但是总没有机会单独说上一句话,直到早晨她把志武的行李送上车也没遇上合适的机会,志武被母亲和姐姐拨弄着乱转,那有时间理会她,小蓉倚在门边瞅着远去的汽车真是百爪挠心,暗暗地骂他没有良心,也恨自己没有早点去与他说几句离别的话,第一次感到如此的伤心,如同突然失去了心爱的宝贝一样难过,回到房间去独自伤感去了。
他们的车路过县运输公司门口时,思南眼尖,发现向怀德站在运输公司门口站着,就说:“这不是向校长吗,大清早的在这里干啥?”大家一看果然是他,于是就让司机把车靠边停下,李秋芸心情很好,对儿子说:“志武你应该下车去给你老是问个好。”
章志武没脸见这个老师,但是母亲这样讲了也不能不去,于是极不情愿的下了车,很别扭地走到向怀德面前先鞠了一躬羞涩地说:“向老师好。”
向怀德见是章志武,也平静他说:“噢、是你呀,这是要干啥去?”
志武不好意思回答,这时思南下车后也跟了上来,她帮志武说:“向校长,大清早的在这干嘛,我们是送他到学校报到去。”
向怀德和思南招呼过后便说:“我也是送大儿子去学校,刚到这里,我在这看行李,向涛去排队买车票了。”
思南知道向怀德的儿子也在西安上大学,也没去征求李秋芸的意见,就对向怀德说:“就他一个人去,你不去吗,正好我们也是到西安去送志武上学,就坐个顺车一块走了,不用买票了,车上座位还多着哩。”
向怀德客气地说:“那多麻烦,还是叫他坐班车去吧。”
思南没有理他,直接去车边给李秋芸说了这事,李秋芸也下了车过来给向怀德说:“哎呀,向校长,不知道你家儿子今天去西安上学,早知道的话昨天就通知你们坐我们的车了,挤那个公共汽车干啥,车上位置多坐得下。”
此时向涛手上拿着车票出来了,向怀德见状就推辞:“票已经买了,还是算了吧,谢谢了,你们先走吧。”
思南接过话说:“票买了退掉就是了,这有啥为难的,你们把行李往车上放,我去退票。”向涛忙说:“还是我自己去吧。”
向怀德也就没说什么了,他把向涛的行李提上正要往车前走时,李秋芸忙叫:“章志武,一点眼色也没有,快帮向校长把包放到车上去。”
志武红着脸正要从向怀德手上接过行李时,司机手快马上从向怀德手上拿起大包说:“我来吧,你不知道怎么放。”
思南哈哈一笑说:“向校长你别总是这么严肃呀,看把你学生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大家都在说笑之时,向涛从售票厅出来说:“还是算了吧,人家不退票,我就坐班车,你们先走吧。”
思南听后很生气地从向涛手上夺过票来说:“岂有此理,车又没开,我去退。”
思南气冲冲的来到售票窗口,见里面坐着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浓妆艳抹、穿的花枝招展、颇有几分姿色,不过这女子在思南眼里显得十分低俗,就不客气的冲里面说:“同志,我们有事不坐车了,这张票给退了吧。”
那女子向窗外瞟了一眼,也许是嫉妒思南比自己美貌的缘故,一脸不屑的表情说:“卖出去的票一律不退。”然后就和旁边的一个男人说话去了。
思南问她:“车又没开,为什么不给退?”
那女子又瞅了思南一眼,啥也没说转过头去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和人聊天,思南被冷落在外面,现在的她怎么能受得了这等气,就冲那女子喊叫到:“唉,你说,今天这张车票你给退还是不退?”
那女子听后便对着她轻蔑的一笑说:“今天这票不给退,听清楚了没有,怎么了,你要吃人呀?”
思南那能容下这样的戏弄,把手上的车票往她身上一扔说:“你个贱货,吃你嫌你臭肉多,不退老娘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售票员也不容这样的恶语,对着窗外破口大骂:“是哪个**裤裆破了把你这样的下流坯子漏下来了,几天没人操你皮痒痒了,到这来发疯找死呀。”
没想到这女人的语言比自己还恶毒,思南觉得吃了亏,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词语来骂她,就在地上捡起一个半截砖头从窗口砸了进去,人没打着,把售票桌上的玻璃杯子砸烂了,茶水流了一桌子,票和钱也打湿了。
那女子一见此情景就在屋子里大喊大叫起来:“不得了哇,有人砸东西了,快出来抓人呀。”运输公司的人听到叫声后真以为发生了抢劫的事,顿时跑出来十几个人,有拿木棍的、有拿铁锨的等待各式器械,冲到售票厅一看没见凶恶的歹徒,只有一个穿着时尚、干干净净的漂亮且高贵女人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与窗内对峙着,这种人怎么会来抢东西呢?跑来的人都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售票的女人见来了自己人,胆子一下大了,她从屋子里拿了一根勾炉子的钢筋勾子来到大厅,走到思南前面朝着思南的头部就狠狠地打了下来。
李秋芸几个在外面说话,半天不见思南退票出来,突然见到一帮人朝售票厅跑去,知道出事了,她忙叫上司机一起进来,就瞧见那女子拿着钢筋勾子朝思南打去,司机年轻、反应敏捷,见状后健步上去挡住了那女子手上的钢筋勾子,思南这才免去一闷棍,那女子见有人烂住了自己,马上就叫喊:“你们这些人都站在这吃干饭呀,有人欺负我你们一个也不管吗,都给我上呀。”
司机穿的是公安服装,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李秋芸上前呵斥那女子:“你是谁呀?竟然当众行凶打人,你们何经理在不在,叫他出来。”
没人认识李秋芸,见她直接叫了何经理出来想着来头不小,一般人都不敢做声,其中一个毛头青年为了在那女子面前表现自己就怼李秋芸:“哟、你是哪个庙里的和尚,癞蛤蟆打哈欠你口气不小哇,竟然敢叫我们何经理出来。”大家一阵的哄笑,七嘴八舌嘲笑起她们。
李秋芸见与这帮人说不成话,就叫上思南进到运输公司里面去,找了个有电话的屋子,也没给他们说一声,拿起电话就拨了城关镇派出所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就直接对着话筒说:“你们是城关镇派出所吗,叫你们王所长接电话,什么他不在,你马上去告诉他,就说县运输公司有人行凶,让他亲自来管管。”
几句话把现场所有人震慑住了,口气这么大,纷纷猜测这个女人的来头,王所长正在和人说事,听见下面人汇报后不敢怠慢,能在县上城关镇当个所长,那可是有能耐会来事的人物,对上面的关系非常解而且还处理的很好,所长亲自带了几个人骑上警用摩托车就到了运输公司,谁都清楚运输公司何经理那是夏副局长的人,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到底谁敢告他的状呢?王所长想着先去见见何经理,在门口刚好遇上了给李秋芸开车的司机,因为是局里的人他们认识,司机把他叫到一边说:“我正在这等你,章书记的老婆给你打的电话,她很生气,你去了要注意点。”
王所长听后一惊,差点把事搞坏了,忙着谢谢司机问:“幸亏你提醒我,多谢了,哎,是谁把她惹下了吗?你在这里干啥?”
“我就是开车送他们去西安的,路过这里发生了屁大点事,唉一句话讲不清楚,你快进去看看吧,小心她等急了说你办事不力,快去。”
王所长和李秋芸认识,进去后装着惊讶的样子说:“李大姐,你怎么在这里呢?刚才接到电话说这里有人闹事,急急忙忙就赶过来了,没想到碰到大姐了。”
李秋芸一脸怒气地说:“刚才的电话就是我打的。”
“啊,李大姐,谁这么放肆敢跟你过不去?”
李秋芸就把事情讲给他听,最后还说:“王所长,我可都讲的实情,你们局里的那个司机也看到的,不信可以去问他。”
所长陪着笑脸说:“瞧大姐说的,我不信你的话难道相信他的话吗?你放心我马上把人先抓起来再说,你看这样行不行?”
李秋芸说:“具体怎么办你们有你们的政策,我只希望你秉公办事就行了。”
王所长点头哈腰地说:“我懂,请大姐放心吧,一定让你满意。”说完就叫上手下出去,把那个售票的女子抓住,戴上手铐,带回去审问。
县运输公司经理叫何永利,他是公安局夏元友副局长的表弟,兄弟俩关系很好,平时有什么事都相互帮衬着,因为有表哥罩着,何经理为人骄横霸气,单位上没人敢说他个不字,在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交接了不少闲杂人员,阳山县的地界上黑白两道还是很有名气的,他已结婚,并且还有一个上学的女儿,可他又看上了公司的清洁工王艳艳,她也结了婚,丈夫是一名货车司机,自从两人勾搭上之后王艳艳的丈夫也曾打闹过,但是惹不起何永利,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想着从何永利手上落些利益算了,有了钱自己也就去外面花天酒地的找女人了,此后王艳艳也调来当了售票员,两人的关系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有了靠山王艳艳在职工中间也渐渐地骄横起来,争强好胜,单位的人事事都让这她,平时欺负人没遇见硬茬,有权有势的人一般也不会来挤公交车,所以养成了习惯,可是今天遇到了思南算她倒霉,也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何永利正在他的小办公室里品着茶,手下人就来报告说有人在售票厅里闹事,他并不在意,骂了来人说:“养你们这些人有他妈的什么用,都是吃干饭的,人家来闹事,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不成,一起上啊。”
第二次来人小心谨慎地报告说:“何经理,不太对头,好象有警察在里面,都不敢动手,你还是去看看吧。”
何永利又骂来人:“我去了,要你们干啥,一个个都是饭桶,警察怎么了,不听话照样打,出了问题老子顶着。”
骂完依然喝他的茶,再也没人敢来汇报了,过了很久他感到有些不对劲,事情怎么就没了结果呢?他起身来到门外问了问情况,下面的人说是两个女人在那里坐着,没有打起来,不过来了几个警察在那里说事,何永利得意洋洋的一笑,想着警察来了就好了,于是他便迈开八字步在园子里溜溜弯,突然跑来个职工对他说:“不好了,何经理,警察把王艳艳考上带走了。”
一听此话他不相信问:“你看见了是警察抓走的吗?”
来人点点头,他有些蒙了,忙跑过去见到王艳艳一边挣扎着嘴里还在骂着,突然看见了何永利千般委屈万般忌恨涌上心头,她再也控制不住了,放声哭喊着:“何永利,你还是个男人吗,平时吹的怎么这么厉害,现在眼看着人家把我抓走,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你个没用的东西·····。”
何永利平时的威风荡然无存,自尊心也受到打击,如果是普通的警察以他此时的心情真敢上去打人把自己的女人抢回来,以此显示自己在众人面前的地位和能耐,但今天是王所长亲自来抓的人,他是知道自己与表哥关系,在一起喝酒都不知多少次了,想着一定有什么隐情?于是他上前来给王所长发了一支烟问:“唉、警察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呀?她犯了什么罪为何要来我们单位抓人呢?”
王所长脸上虽然十分严肃,但还是给他地了眼色,然后说:“这个女同志出手打人,我们按照治安管理条例带回去问话,请你让开。”何永利懂了,连所长都怂成这样了,看来今天遇上硬茬了,他转眼一看有一个中年妇女大家象众星捧月般的围着,看看面有点熟悉,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于是就上前去十分客气地问:“同志、到底出了什么事,到我办公室去好商量,不至于动用警察嘛。”
李秋芸知道他,但从没接触过,此时很生气地说:“你就是何经理吧,如果警察不来怕是你也不会出来了,刚才有人说我们这些人不配见你,你的办公室我们就不去了,还是到派出所去解决吧。”说完叫上思南就走了。
当着全体职工的面一点脸面也没给,何经理这面子丢大了,俗话说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今天就是这个经理不当了也要摸摸这个老虎屁股,给自己找回点尊严来,他紧握双拳,眼冒怒火大喊一声:“所有人都给老子上。”自己带头冲了出来,王所长就怕出事不好给夏副局长交代,他让手下先把王艳艳带走,自己稍微等了一会,刚好见何永利带了一帮人冲出来,马上叫住他说:“我就怕你出事,没想到真的来了,难道没见我的眼色吗?”
“王所长,这是谁呀?什么来头?”
所长用手指指他说:“你还混个屁呀,章书记的老婆你都不认识吗?”
“哪个章书记?”
“咱们县上有几个章书记呀?”
何永利猛然明白过来,不禁的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嘀咕着怎么会是她,难怪看着面熟,可是他的心里还是不服气:“章锦山的老婆,她怎么会道这里来呀?王所长,不管是谁的老婆也得讲道理嘛,不能随便抓人吧。”
“这事吧还得调查,不过你那个卖票的也太厉害了,拿着钢筋勾子打人,这可是局里的司机说的,差点还把司机打了,这叫袭警知道嘛。”
“她为什么要打人,总要查清楚了再抓也不迟嘛,啥也不问就带走了?”
“何经理,你先别急,消消气,回头我给夏副局长汇报一下,看看他对这事处理的意见,我这么办也是对你和夏局长的保护,是为你着想啊,下面的人犯了事你当领导出面做做样子已经够意思了,何必那么认真呢?你要理解我的难处,别把小事搞大了都不好收场,让夏局长为难。”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何永利也只好作罢,他谢了王所长后,对手下人说:“这事今天就先到这吧,回头再说,都散了该干啥还是干啥去。”
向怀德对李秋芸再三地表示谢意:“哎呀,今天这事都怪我们,害得你们还平白无故的吵上一架,还耽误了时间,实在是过意不去。”
李秋芸则说:“向校长你别这么客气,这件事与你没有一点关系。”思南忙抢过话来:“是的,向校长,李姐说的对,都怪那个卖票的女人太不是东西了,幸亏司机给我挡了一下,要不然现在我就躺在医院里了,我住院就不说了还会耽误志武去学校的时间,真是太可恶了。”
车开走了,思南一直卷缩在座位上情绪非常低落,李秋芸见了就劝她:“哎呀好了,就那么大点事至于吗,知道你受了委屈,等回来后姐给你出这口气,现在开心点,别影响大家心情。”
思南听后立刻坐直身子,对着李秋芸莞尔一笑说:“那我先谢谢姐姐了。”
向涛在面包车的最后一排座位上一直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看到她们一家人又说又笑的自己感到很憋闷,想着早知道这样不自在还不如坐班车畅快些,车上唯独思南不停地注视着他,思南是第一次见到向涛,以前她想象着向怀德的儿子应该和他长得差不多,干瘦的身材,在鼻梁上架着一个近视眼镜,一副书生模样,今天见了大出她的预料,他没有向怀德高,但身体健硕伟岸,浓眉大眼四方脸,给人以诚实安全的感觉,思南在想这模样哪一点也不像是向怀德的儿子,一路上她对向涛照顾很多,看见章一文后,脑子里不禁的产生了新的想法,但她怕李秋芸生气不敢乱讲,想着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近一段时间章家门口不时地出现一些留着长头发、穿着喇叭裤看上去没有正当工作的年轻人,开始时只是觉得穿着怪异,多看上几眼,后来李秋芸观察到这些青年不时地往自己家里瞅瞅,她马上警觉起来,莫不是这些小混混们盯上女儿了,这还了得,于是立刻给章锦山说了此事,章锦山以为她对女儿看的太严而起了疑心,后来他在进出时留意了一下,果然是这么回事,于是他警觉起来,上班时给公安局的去了个电话,让他们派人来查查,局里安排干警来抓了两个回去审问后才知道他们这是'反标'魏显红的人,去年姓魏的见夏小蓉突然不见了,他们找了多半年都没踪影,前段时间一个小兄弟在街上闲转时突然发现了夏小蓉,就尾随着跟到章家门口,回去给大哥讲了,大家都不知道这家人的底细,魏显红就安排了两个兄弟在这里观察,看看夏小蓉在这里干啥,公安人员就把这事给章锦山做了汇报,说这些人不是冲你们的,因为这帮人没犯什么错,所以警告了几句后就把人放了。
章锦山接着问魏显红是谁?公安人员说他现在是阳山县有名的地头蛇,专门干些替人讨账、帮人平事的勾当,这人练了一身的硬功夫,打架斗殴那是常事,社会上只要听到他这个名字一般人都十分害怕,社会影响极坏,但是由于他干的事都游走在法规的边缘,抓不住他刑事案件的证据来,所以一时拿他们也没办法,他的父亲原来也是领导干部,叫魏仲龄,后来被开除了,现在也不知在那里。
章锦山听到魏仲龄这个名字很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公安局的人员走后他立刻叫来秘书张斌,给了他‘魏仲龄’这个名字,让他去查查此人的情况。
天气有点闷热,下班回家后小蓉给他端上来一碗绿豆稀饭,还有几块小饼,两个小菜,章锦山平时不和小蓉讲话,有什么事都是通过李秋芸传达,他那威严的样子小蓉也十分害怕,见到他时就象老鼠见到猫一样紧张,这几天李秋芸送志武上学了,家里也只有他们两人,所以事情也只有直接讲了,小蓉上完饭菜后就问:“叔、一碗稀饭够不,还要啥?”
一个人吃饭有点冷清,章锦山说:“不要了,你也坐下来吃吧。”
小蓉不敢和他一起吃,便说:“不了叔,我那边有。”
“你把饭端过来吃,我顺便问你点事。”
从来没说上几句话,突然要问自己事,能有什么事呢?没犯啥错误呀,该不会是与张志武的事让他知道了吧,想着如果知道了那也会是志武他妈先来问自己,小蓉心里忐忑不安地回说:“叔,啥事你问吧。”
章锦山看了一眼她后问:“魏显红你认识吧。”
小蓉一惊,犹如一只受伤的小鹿战战兢兢地说:“我、我知道,但不认识。”
章锦山见她如此胆怯顿生怜悯之心:“你别怕,有我在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说说你们怎么回事。”
小蓉就把他们这帮流氓是如何纠缠自己,害得连学都没有上完,又如何去她家里胡闹的等给章锦山讲了一遍,章锦山也了解一些,不过他还是细细地听小蓉讲完,然后说:“你放心,我已经给公安局的说过了,他们今后不敢再来欺负你和骚扰你家里人了。”
“谢谢叔叔,你吃好了吗,不吃了我就收碗筷了。”
章锦山挥手示意让她收拾,小蓉在干活时章锦山认真的端详着她,突然发现这个小丫头原来还真是漂亮,五官俊俏,弯弯眉毛,笔直的鼻子、殷桃小口,修长的身材,亭亭玉立,虽说有点清瘦但看上去却十分秀美,环肥燕瘦风格不同,难怪那个姓魏的一直纠缠她,看来这帮人眼光不错呀,现在小蓉生活好了,能吃点不太油腻的肉,身体稍微胖了点,皮肤变白皙也水滑了,比刚来家里时那个黄毛丫头大不一样,丑小鸭突然变成白天鹅了,章锦山定定地瞅着她婀娜多姿身子心里慢慢地升起一股原始的冲动,见到她翘着屁股扭着***向厨房走去,他心里一阵慌乱,真是一个少见的尤物。
章锦山独自坐在沙发上,偌大的房子里空气死一般的沉静,他脑海里却翻滚着惊涛骇浪,荷尔蒙不停地冲击着他的道德底线,他全身燥热、心绪不安,再也不能安心坐着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渡步,不由得就来到小蓉的房门口,平时他很少到这边来,小蓉做完家务,刚才她心里紧张出了些虚汗,正回到房间里换衣服,章锦山见房门虚掩着,顺着门缝朝里看去见小蓉正赤着上身更换衣服,瞅着这优美的线条圆润的胸部让他心慌意乱,脚下没站稳把门口的拖布绊倒在地,小蓉本能的惊叫一声‘谁’,门慢慢地开了,只见平时威严的长者站在门口虎视眈眈的盯自己,脸上还露出淫邪的微笑,小蓉被吓呆了,她小嘴颤动想说什么,但此时不知该讲什么好,只有大大的眼睛里传出惊恐与反抗的神色来,章锦山见到这样鲜活的身子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浴火,这几年来沉寂在他体内的魔鬼在这个玉体面前又复活了,此时刚才顾忌的礼义廉耻、人伦道德统统被欲望从他思想中驱除殆尽,他不由分说健步跨进房间,小蓉脑子一片空白,她本能地哀求着“叔,求你了,饶了我吧 。”此时章锦山那能听进去她的声音,小蓉见吓得直哆嗦,身子卷缩在床角边上,还不停地哀求着,连惊带吓她突然昏死过去。
后来章锦山还自言自语地说:“哎、不一样,嫩草与枯草就是不一样呀。”见小蓉醒来便对她说:“我会对你好的。”然后出门去了。
当夜章锦山少有的睡得这么香甜,天快亮时他醒来想起昨晚的事便兴奋不已,那冰肌玉骨般的身体,李秋芸哪有这样美秒的感觉呢,不禁的又有了冲动,他便走下楼去,来到楼下再次把门推开。
小蓉被惊醒吓得连忙哀求:“叔、你就放过我吧,我害怕。”
章锦山没管她说什么,拿出一百块钱给她说:“你去菜市场看看什么好去卖些回来补补身子,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小蓉忙说:“我这里有钱,走时李姨把买菜的钱留够了。”
章锦山威严的说:“在家里你难道只听她的话?我说话就不听了?给你钱就乖乖地拿上。”
小蓉没敢再说话,低着头战战兢兢地拿上了钱。
李秋芸几人到西安后先把向涛送到学校去,然后找了宾馆住了下来,当天晚上章一文突然发烧病倒了,李秋芸急的就带和思南带一文去了医院,打针吃药折腾了两三天,给志武报名把他的一切安排好后,李秋芸决定不去上海玩了,还是宝贝女儿重要,一文却说自己基本上好了,就是身上没力气,想和车回家去休息几天就行了,她说母亲出来一趟也不容易,让她和思南阿姨去上海好好玩玩,自己以后有机会出去,思南也劝李秋芸既然出来了就别先回去了,还是听女儿的话玩好了再回,于是她再三叮嘱女儿和司机会去要小心,到家后给宾馆里来个电话知道她们安全到家了自己再买票去上海,一文她们一路顺利,早早地就到家了,敲门进去后小蓉大惊失色,以为都回来了,想着是不是家里的事李秋芸知道了,问过才知道是一文一个先回家的,随即心里一阵喜悦,有一文在想着他不会再来欺负自己了,这几天章锦山比平时回来的都早很多,他得意洋洋地瞧开家门时,猛然女儿亲昵的抱住了他,瞬间地还以为是小蓉哩,当他反应过来时惊出一身冷汗来,忙问:“怎么了,这么快就回来了,出什么事了,你妈呢?”
一文撒娇地说:“看吧你吓得成这样了,担心我们了吧。”接着就把情况讲给父亲听了,章锦山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接下来他虽然总是觊觎着小蓉,但在自己可爱的女儿心中完美形象更为重要,这绝不可以被玷污的,所以他强压自己的**,没敢造次,每天在她们面前还是正经庄重、一副威严样子。
李秋芸知道一文安全到家后,这才和思南坐上了去上海的列车,到上海后休息一天,就先去了思南家里看望老人,接下来思南就带着她在上海灯红酒绿的商场发疯的花钱玩,他两人逛景点、吃西餐、转商场、购衣服,思南带着她玩的不亦乐乎,把家里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得。
这些天来阳山县内许多人为了她两人却食不甘味,急的象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转,那天城关镇派出所王所长把王艳艳带走之后,表面上看何永利没什么事,有些服软,可是他内心却窩了一肚子火,回到办公室就雷霆万丈,骂人、摔杯子、砸桌子等等,此时没人敢来劝他,等到发泄完了就给表哥去了电话,讲了这事,述说了自己的委屈,要表哥给自己做主。
阳山县公安局刚才从外地调来了一个局长,但是此人对局里面情况摸不清,还经常请假不在局里,对县上的情况不很了解,所以局里的工作他都交给夏元友副局长主持,夏元友参加工作就一直在公安局,他工作热情高,认真负责,侦破了不少案件,领导对他十分重视,逐步的从一名干警提到局里的副局长,多少年了总传说老局长一下来就把他扶正,可是已经等了三任局长了,他始终还是个副职,就差那么一点距离不上去,渐渐的他也心灰意冷无所谓了,想着上去了也干不几年了,还不如给自己落些实惠好,他在县上可是根深蒂固,关系网复杂,章锦山来县上主持工作后,夏元友来找过他多次,想拉拉关系,站在他这边来,章锦山对他是了解的,知道他有些歪手段,怕上他的套,就一直与他保持着距离不冷不热的对待他,搞得他始终猜不透章锦山的心思,心里也很不安定,所以他处处小心。
接到表弟的电话,夏元友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因为他知道王所长与何永利关系不一般,常常在一起吃喝,而且还有自己这层关系,王所长敢这样做必定有隐情,夏元友叫表弟别急,他要看王所长如何给自己解释。
王所长看起来一身正气的带走了王艳艳,但是他却是色厉内荏,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慌乱,俗话说神仙打仗百姓遭殃,自己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搞不好自己这还没有当上两年的所长就会滚下来,还要得罪不少人,回到所里,就给夏副局长去了电话,详细汇报了情况,心里还不放心,接着他又来到局里,敲开了夏副局长的门,蹑手蹑脚的进去,夏元友见后张口便骂:“看你拿怂样子,走路不能大方点嘛,就那么屁大点事,至于还叫你亲自跑一趟吗。”
见局长骂了两句,王所长一下放心多了,他陪着一副认错的脸说:“夏局长,你就多骂几句吧,这样我还好受点,今天这事我也不知道做的对还是不对,但当时不这样怕是收不了场,更怕对你影响不好,现在来请你指教。”
“你确定是章锦山的老婆?”
“这不会有错的,听说还有那个新上任的文教局长的妖精女人,那个售票员打的就是她,章锦山的老婆是替她说话的。”
夏元友想想说:“那个姓余的到没什么,不过听说这两个女人可是认的干姐妹,我就想不通她们跑到那里去干嘛?她们坐的车还是我给安排的。”
“是去退票的,按规定卖出去的票不退,就这点小事闹僵起来了。”
“噢、是这样啊,你抓的那个女人呢?”
“带回所里了,局长你不知道哇,李秋芸当时可厉害了,不抓不行呀,我怕闹大了对你不好就当着她的面抓了人,你觉得不妥我现在回去就把她送回去。”
“谁说要你放入了,你做的对,我多次说过我那个表弟了,他迟早要倒霉在女人身上,为了一个臭婆娘,那屄有多香,竟然和章锦山的老婆干上了,也不称下自己几斤几两,尽找麻烦,那个臭女人打人了吗?”
“我没看见,听你安排的那个局里的司机说她拿铁勾子打了,是他挡下来的,不过打的不是章锦山的老婆,是那个妖精女人。”
“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挨顿打也好,一丘之貉,狗咬狗,没一个好东西,老王你做的对,先把人关着,你还不能闲着,该做的手续一定要做认真点,别到时候人家说我们只会抓人,等我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
夏元友本想着去给章锦山汇报一下这件事,以此拉近点关系,讨好章锦山,但是细细一想对章锦山来说这事可能就不算什么大事,此时去了怕是会弄巧成拙,反倒引起他的误会,还是等局里的司机回来后问问清楚,看看他们在路上都说了些什么,然后再去找章锦山更为妥当些。
到了晚上,何永利提了两瓶好酒两条烟来到表哥家,正好吃饭时间,就多拿出一双筷子开瓶酒坐下来喝了几杯,夏元友指责他:“惹个人也不长个眼睛看看是谁,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害怕你呀?都要让着你呀?”
何永利忙解释:“哥、我的好哥,你先别生气嘛,谁会知道章锦山的老婆跑到我们那地方去呀,再说了,她就是再大的官也得讲个理不是?是那个女人先拿砖头砸的人,才会有后来的事,何况根本就没打着人,王艳艳拿铁钩子只是自卫而已,那女人拿砖头把我们售票厅的桌子和票都砸烂了,为什么不把那女人一起抓起来呀,这也太不公平了,我们单位的职工都不服,闹着要上访哩。”
“行了,别跟我谈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事了,你平时干的事哪一件事公平了?不说你几句还来劲了,你呀这门不清,那李秋芸是谁啊,在她面前还讲什么公平吗?搞不好把我也搭进去了,我这局长还干不干了,到现在还是个副职你知不知道哇,我还有一家人哩,哥这局长一旦干不成,你啥也不是,今天下台明天就有人收拾你,信不信,还是少惹些事吧,那个女人有啥舍不得呀。”
“哥、你说的对,是我错了,也不是舍不得那个女人,她跟我也没多大关系,关键是我这脸上挂不住,现在单位是威信扫地,当然哥的位置是最重要的,为了你局长的位置我啥事都敢做,死都不怕,你说哥接下来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行了别说的那么悬乎,我最近正愁和章锦山的关系怎么能近一点,你这边却偏偏出个事,章锦山和我们不是一路人,等着吧不出一两天他就会摸清楚我与你的关系,这人阴得很,谁知道他会下啥手段来对付我呢?”
“不至于吧,只是闹了点误会吗,你别想的太多了,不行我去给她们认个错。”
“你这样想就对了,别为了那个女人让他对我产生了误会,划不来啊。”
这时儿子夏小刚从外面回来,进屋后拿起筷子就吃喝起来,高中后期他就没去学校了,不过凭他的关系毕业证没问题能拿上,现在家里闲逛着,就等父亲给他安排工作了,夏元友突然问:“小刚,好象县委章书记的儿子是你同学,今年考上大学了。”
“噢就是的,叫章志武,那个章肉头,学习跟我差不了多少,上学时每天跟在我屁股后面混,他能考上大学打死我也不信,还不是因为他老子权大,否则凭他的本事一辈子也别想这样的好事,还考个第一名,鬼才信哩。”
“你这娃,一点也不谦虚,自己连考场都不敢进,只会在老子面前胡吹,你真有本事,也下点功夫去考他一次呀,让老子心里也好受点,整天惹是生非的,老子一年时间半年都在给你擦屁股,还好意思跟人家比。”
“本来嘛、这又不是我说的,同学之间谁不知道啊,学习比他好的有的是,都没考上却偏偏他章志武考上了,还是个名牌大学,不是他老子的本事难道是他的本事呀,听说是学校老师讲的,不信你们去调查呀。”
夏元友听后有些明白了,那个女人的男人不正是县文教局长吗,难怪李秋芸这般地护着那个妖精,他对儿子说:“行了,道听途说的事不能信,今后这事不许你到外面去乱讲了,记下没有?”
喝完酒后,何永利神秘的对他说:“哥、小刚如果说的是真的,何不在这上面做做文章你?”
夏元友瞅瞅没开口,何永利凑近身子小声说:“哥、你不是说章锦山和咱们不是一路人吗,既然这样他迟早会对咱们下手的,与其每天防着他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把他先整到再说。”
“你说的轻巧,有那么容易吗?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别往这方面想。”
“哥、你先别说行不行,耐心听兄弟把话讲完了再做判断,首先既然有了传言,无风不起浪,我们何不到学校去调查一下,一旦发现证据,这可是大问题,他章锦山不死也得掉层皮下来,还有原来的文教局长王和东不就是他们整下来的嘛,王家现在恨死他们了,王和东的儿子跟我从小玩耍的,关系很好,这王家在县上势力也不小,我们可以联合起来向上级反应问题,违反国家的考试制度这件事可不小呀,再说了章锦山在县上飞扬跋扈、欺压百姓,贪赃枉法等等,这样好则可以直接把他搞下来,少则可以把他排挤出阳山县去。”
夏元友在沉思中,何永利又说:“哥你不方便,我找人去找证据,费用我出,怎么样?”
“兄弟你现在气头上,一心要整到他,所以只考虑到成功的一面,这事没那么简单,你想到一旦告不到他的后果吗,那可是要抓人的,抓几个来一审问那不全露馅了,那时候咱们可全都完了。”
“哥、这你放心,我绝不会扯到你这里来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抓人怕啥,都是些老百姓,他能咋地。”
夏元友嫌他钻了牛角尖,就回他说:“行了,这事要慎重,不可莽撞,你先回去,我考虑两天再说吧。”
“那好我先走了,哥我想明天去看看那个被抓的职工。”
夏元友一下来气了,指指他说:“那女人把你魂给勾走了,你迟早要载在女人身上,行吧不用给我讲,直接去找老王吧。”
这王艳艳仗着是何经理的姘头在单位和社会上霸气惯了,没人敢动她,这次被公安抓起来时开始气性还很高,当关进派出所灯也没有的黑屋子时,里面伸手不见五指,阴暗潮湿霉气熏天,她闹翻了天,半天后便没了气力,摸到一块床板上坐下,想哭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下午时想解手叫了一阵子没人理她,实在憋不住就在墙角方便一下,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来了一个小警察端上来一碗水和一个馒头给她,水她忍不住喝了,可是馒头的确难以下咽,又过了一个凄惨无助夜晚,直到第二天这铁门终于打开了,透过光线见何永利进来了,她这一肚子委屈和仇恨如火山爆发一般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何永利见到自己的人受这样的委屈也十分心痛,仇恨涌上心头,她一下的上来抱住她,王艳艳一边哭一边骂他:“你平时那股凶样子那里去了,都是嘴上的功夫,你还算是个男人吗,看见人家把我欺负成这样你却像个缩头乌龟似得怂到一边去了,这次你不给我出了这口恶气,以后就别想来找老娘了。”
何永利觉得自己女人被欺负那是在抽自己的脸,这口气不出今后在阳山县没法混了,他抱住王艳艳说:“你放心,回头即便是你不想报仇我都不会同意的,我给你讲,我和我表哥已经商量好了,正在给你出气哩,不叫她们跪在你脚下磕三个响头我就是**养的,这事你先别急,在等几天。”
“你别吹牛了,磕头不磕头再说吧,现在你先把我从这里接出去,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让你别急嘛,要出去我还得去和我表哥说说才行,先让老王给你换个干净的房子吧,你要有耐心,不能影响我们的计划。”
说完急忙出去找到王所长说:“下午请兄弟们喝酒。”
王所长听后知道他有事便说:“酒就不喝了,有啥事就直说,我一定办。”
“王所长,能不能给个面子把人放回去,保证不会给你惹事,你随叫随到。”
所长微微一笑说:“只要夏局长一句话我亲自把她送回去,可是你知道夏局长的脾气呀,我没有那个胆量,何老弟你这不是为难老哥吗?”
何永利知道王所长也不可能轻易放人的便说:“那就算了,我表哥那人做事太认真,不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样你看换个房子行吗,那个屋子太潮湿了。”
王所长立刻说:“这个没问题,我把我的房子让她待着怎么样,我们就这条件,局里给的经费太少,把墙想刷个白都没钱,我这是最好的了。”
何永利同意,王所长又说:“到我这个屋子来要她自觉点,千万别出什么事来,这样叫我为难,更是给夏局长为难啦。”
送章志武去西安上学的司机回来后,夏元友把他叫到自己办公室来详细的询问了情况,司机毫无隐瞒地讲了几天来的经过,夏元友听后生气地说:“照你讲的那个售票员没有打你,也没有打那个唐大夫,那是谁传出来的说她拿着铁钩子袭击警察了,是谁造谣的?”
司机见局长发火了,只是小声说:“这个我不知道。”
“还有,上去的那个青年是不是中学校长的儿子呢?在路上都说些啥呀?”
“是向校长的儿子,叫向涛,在路上没说什么,那个向涛就没说两句话。”
夏元友见也没什么好问的就让他出去了,他在屋子里沉思半天后想着,既然他儿子已经去西安上学了,就别再找那些闲事了,表弟这人做事不计后果,万一查不出什么事反倒对自己不利,于是打电话叫来了何永利,一见面他就说:“我再三斟酌觉得还是算了吧,你那个办法行不通,这两年来章锦山在阳山县的根基越来越牢固了,而且听说在上面的关系也十分强大,一般的人不可能动得了他,搞不好会把自己给废了,他现在县上一手遮天大权独揽,没人敢与他抗衡了。”
“那咱们就这样认怂了?”
“那你不认怂还想咋的,搬个石头砸天去,兄弟这人啦该认怂时就得认怂,那韩信还钻小流氓的裤裆里,前面是万丈深渊进一步粉身碎骨,退一步海阔天空,知道进退才是英雄,一直往前冲那是头蠢猪。”
何永利极不服气的说:“那行,表哥我听你的,你说咋办我去办就是了。”
“你要真听我的话就按我说的去做,听说她们去上海玩耍了,第一等她们回来后要以你们公司的名义给她们赔情道歉,最好你亲自去,态度一定要诚恳,主动提出赔偿她们的损失,以求得她们的谅解,第二让你那个臭女人老实点,叫她在派出所里写个深刻的检查,叫她低下头给李秋芸和唐大夫认错道歉。”
何永利想了一会说:“哥、我以公司的名义去一下可以,赔钱也没问题,但是就怕那个王艳艳不同意,她现在还忌恨她们哩。”
“她不同意你就别管了,让老王他们去收拾她,把她关进看守所去拘留半个月再说,这件事你对她要下狠心,那个地方找不到女人玩,非要找这么个没眼水的破烂货,尽给人惹事。”
“行听哥的,噢这件事她们没一点损失,怎么赔偿呀,相反是我们受了损失。”
“平时看你挺灵活的,怎么现在脑子不开窍了,什么损失不损失的,那只是个态度问题,主要是要给她们脸面,让她们开心懂吗,她们一高兴章锦山才不会忌恨到我们头上来,记下了没有,回去自己悟吧。”
何永利虽然极度不通快,但是表哥的话就是圣旨,他不敢不听,出了门他就去了派出所,夏局长一直没给王所长去电话,所以王艳艳就一直关在这里,不过碍于情面现在她的条件好多了,除了不能走之外,什么都能干,没事时还和几个干警打情骂俏起来,何永利这次来对她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十分强硬,丝毫没有爱怜之意,并说她给自己惹了天大的祸,如果不按他说的去做,回去公司就开除她,王艳艳见来头不对,虽然很委屈但是权衡利弊下来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同意向她们认真的赔情道歉。
李秋芸和思南去上海玩来回大约半个月时间,早把在运输公司发生的事忘了,回来时买了许多衣服,大包小包的每人提了两大袋子,因为回家的时间不确定就没有要专车,李秋芸也是怕找车麻烦就和思南乘班车回到县上,何永利就怕表哥说自己不会办事,近段时间每天找人盯着回来的班车,发现那天闹事的两个女人一定要拦住,并且立刻来报告,当她们两个拿着行李刚一下车,就来了两人拦下来说何经理找他们,两人同时害怕起来,这要是再闹僵起来该如何办呢,李秋芸还想着让思南看着行李自己去找个电话叫章锦山来解救她们,正和思南商量时就见何永利跑着来到跟前,笑容可掬尽显谦恭地说:“你们一路辛苦了,这样我们单位为上次发生的不愉快而深感内疚和歉意,最近一直在等你们回来好给你们认错、赔情道歉,我们办公室里准备好了茶水和一点水果,你们坐车累了去休息会,到时我找人开车送你们回家。”
李秋芸两人紧张的心情一下舒展开了,既然这样那就去坐会儿,刚好也累了,到了办公室早有人把沏好的茶水端上来,何永利接着就:“你们走后上级领导狠狠地批评和教育了我们,我们也认识到了自己的服务态度的确有问题,最近加强了整顿,今后一定改正错误,给你们造成的损失我们一定赔偿。”
一听就是违心的假话,看着何经理在这里演这蹩角戏思南就想笑,李秋芸义正言辞地说:“何经理,你这样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嘛,像你们那天的气势,连公安同志都不放在眼里这样不好,以后会出大问题的,我们是服务单位,要为人民服务,乘客来退票那一定是有原因的,只要车没开为什么不能退呢,你们还应该在服务质量上下功夫呀。”
何永利站在李秋芸面前恭敬地回答:“是是是、今后我们一定听领导的话,好好学习,不断进步,这样吧,你们坐了一天的车,想着也饿了,我们准备了一桌便饭,请你们赏光,也算给你们赔情了。”
李秋芸摆摆手说:“行了,情我们领了,饭就不吃了,也不是多大的事,你们那位售票的女同志呢,你们得好好教育一下,一个女同志几句话不对就那凶器出来打人,这影响多不好啊,让老百姓怎么看我们呢。”
“正在教育哩,现在还在派出所关着哩,我们单位领导已经决定等她回来后给个记大过处分,同时不让她卖票了,调她去打扫卫生。”
李秋芸吃惊地问:“多少天了,怎么还关着呢?”
“有二十天了,是这样的,派出所的同志说要等当事人协商后才能处理她,他们一直在等你们回来去处理。”
李秋芸感到这样似乎也不太好,因为争吵几句就把人关二十多天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我们仗势欺人,对章锦山的名声不好,她转眼看看思南见她坐在那里没什么反应,当时自己也答应给她出气的,此时她给何永利递个眼色叫他给思南求个情,何永利马上就明白了,他手提茶壶上前来给思南敬了杯茶水后说:“唐大夫,这件事还得你多多包涵,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这心里也十分内疚,都怪我平时管理不严,我们买了一些营养品本想送到你家里去,但听说你不在家,所以今天我们正式的给你赔情道歉,这些营养品一会儿我们送你家去。”
思南见到李秋芸的小动作,她明白应该就坡下驴,否则就有点不知趣了:“哎哟、何经理瞧你说的,我哪有这么小气呀,说开了就过去了,营养品我是不能收的,其实吧也没什么大事,就一张票不到二十块钱的小事,我也是替中学向校长的公子退的,若是早点点头一退啥事也没有了,行了不说这些客套话,明天一早我就去派出所把事情给公安局讲清楚,让那位售票员会来就是了。”
何永利向思南鞠了个躬说:“那就有劳唐大夫大驾了,一会我就把车票钱给中学向校长送去。”
李秋芸高兴地说:“好了、好了,事情说开了就没事了,我们该走了,何经理那就麻烦您把我们的行李找人送一下吧。”
在回家的路上思南问李秋芸:“明天派出所姐姐还去吗?”
李秋芸一时不知她的意思就反问:“你说我是去好还是不去好呢?”
“这点小事就不用姐姐劳神了,有些事姐姐去了反倒影响不好,我去去就行了。”李秋芸夸赞她想的周到。
第二天早上,思南精心打扮一番,换上了一身刚从上海买的时装,还摸了点唇膏,这在当时的小县城里可是十分大胆的举动,红红的小嘴让男人们想入非非,思南神气十足地走进派出所的门,王所长习惯性地伸出热情的双手,见到思南后却又暗暗地收了回来,不敢握她的玉手,思南扭着身子上前一步主动伸出手握住了他那干瘪瘪的老手,顿时所长身体就有种异样的反应,差点走了神,思南先说:“王所长,我姐姐让我来你们所里配合你们的工作,给你们添麻烦了。”
王所长一楞,思南接着说:“李秋芸就是我姐呀。”
王所长立刻醒悟忙说:“噢、哎呀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有些事还要请唐大夫多多指教,局里的领导对这件事非常重视,本来所里是不能关人的,要把她送到看守所去,但是领导研究后说没有多大的事,送到看守所去后就成了案件,手续繁琐不说,对你们和领导的影响也不好,所长就一直放在我们所里,怎么处理一定要听你们的意见才行。”
“你看这事搞成这个样子了,让你们费心了,本来嘛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就为了一张不到二十元的车票,还不是我的,搞成这个样子真不值,其实事情已过我们早忘记了,我姐给我说叫我早点来把事情解决了,让你们也省省心,哎那位女同志在不在呀,叫我见见,也给她赔个情嘛。”
“在、就在所里,哎呀你们真是大人有大量啊。”说着就带思南去那个黑房子里见王艳艳,前些天王艳艳私下里给了所长一些女人特有的好处,他见这个女人也比较听话,就偷偷地放她回家,不过讲好了,有事随叫随到,听说李秋芸回来了,他立刻把王艳艳叫了回来并且关进了那间黑屋子,打开房门一股霉臭味儿扑鼻而来,思南不禁的后退两步,打开屋里的灯,思南见到王艳艳弯着腰低着头坐在一张木板床上,那日蛮横无理、泼妇般的气势一扫而尽,现在是花容尽失愁眉苦脸的可怜相,王艳艳抬头看了看这个气度高傲、打扮艳丽的女人,差点就没认出是和自己吵架的那人,心里十分凄然和忿忿不平,本来决定好好地给她认个错,以求得何永利对自己的好感,但此时她实在是张不开嘴,若是开口必定没有好话,她强忍心头怒火又低下了头,思南却高傲的走到她的面前一脸得意的说:“哎呀,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实在不好意思,我给你赔个情吧,请你原谅。”
胜利者的大度与客气是对失败者的蔑视和侮辱,王艳艳听见就来气,憋了一肚子火但是不敢发作,只能忍气吞声默不做声,慢慢地站起身向思南鞠了一躬,咬着牙根小声说:“对不起,请原谅。”然后坐下转过脸去暗自落泪。
思南带着胜利者的得意离开了派出所,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
已经快一个月没去医院上班了,思南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医院也管不了她,上不上班完全看她的心情了,从上海回来后的第三天突然觉得该去上两天班,再这样闲逛下去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这天上午她穿戴整齐得意洋洋地来到科室,正在换衣服时,突然冲进来几个身强力壮的中年妇女,不由分说抓住她就是一顿暴打,她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就被打翻在地上,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脸被抓破了、流了不少的鲜血,胸部也紫了一大块,身上多处软组织受伤,头发也被揪去不少,思南平时傲气和同事们关系不是很好,在她被人打时同事们看见了都躲了起来,直到这帮人离去后才有同事进来装着惊讶的神情把她抬到病床上,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向领导汇报,院领导听见后直到事情重大立刻报警,城关镇派出所和局刑警队同时来了人了解案情。
王所长一见马上想到了何永利和王艳艳,他没敢声张,偷偷地回去给夏局长做了汇报,夏元友听后气得火冒三丈,马上又给何永利去了电话,让他立刻到他办公室来,何永利见到表哥如此的着急,不敢怠慢风风火火就来到局里,一进门夏元友就破口大骂:“你不想活人了,别拉上老子呀,当面说人话,背后干鬼事,你他妈的想害死老子吗?”
何永利被骂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他骂完了才问:“哥你这是怎么了,出啥事了,你说清楚嘛?”夏元友已经气得说不清了,他让王所长讲,何永利听后一口否定说绝不是自己干的,还发毒誓:“两位哥哥,这事若是我做的,出这大门就被车撞死。”
两人听后有点不信,相对看看后问:“会不会是你那个女人找人干的呢?”
何永利思索一会儿说:“也不太可能,这两天那个娘们在单位规矩的很,没见她有什么活动,我也没理她,单位上没我的指示没人敢乱动。”
夏元友不放心又问:“这种女人报复心强,你也别大意,会不会她撇开你找另外的人干的这事,这不是件小事,你回去了解清楚立刻通知我。”
何永利走后,夏元友给王所长讲:“看样子不是他们做的,这下咱们就放心了,有好戏看了,这件事就由你去调查吧,有什么事立即给我汇报。”
余哲林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气愤,也很震惊,他心里有多种猜想,但最让他相信的是仇人针对自己的一次报复行为,他来到思南的病床前见到这般惨状,差点就没认出来,自己的女人被人打成这样,犹然而生怒发一冲为红颜的英雄气概,当时就对思南讲:“你放心,我就是这个局长不当了也要为你讨回公道来。”
李秋芸听说后也很震惊,她来到医院看望思南,思南一见到李秋芸便伤心地哭诉起来:“姐姐呀、我就是为了向校长的儿子才得罪了那个何经理,这么点小事情我们已经原谅他们了,为何又用这么阴险的手段来对付我呀,看来这好人不能当啊,姐姐你一定要为妹妹主持公道,不然我可怎么活呀。”
夏元友带上人也来到思南的病房表示局里对这事件的重视,刚好李秋芸也在这里,她当着众人面对夏元友说:“夏局长、这件事可不是一般的报复案件吧。”
短短的话语却十分重,不过夏元友心里已经有了底,他回李秋芸说:“李大姐讲的是,我们正组织警力调查着,一旦查出来一定严厉打击,绝不手软。”没过两天公安局就找到了打人的真凶,但是没有抓人,只是来给李秋芸和余哲林做了汇报,征求她们的态度。
一个月前,医院里来了一对年轻的夫妇,男的穿的相当气派,女的是一个乡镇的税务干部,这天刚好思南上班,女病人说近一段时间肚子有些胀疼,两三个月了也没来月经,思南给检查一下后就给下了结论,说这个妇女怀孕了,当时女的就不同意说她胡说八道,思南还跟女的争了几句,后来她懒得说话便一走了之,思南虽然是学妇产科的大夫,但这些年来她的精力并没有放在业务上,经验也不多,看过一些病但那些难度都不大,加上现在整天的时间都用在与李秋芸身上,对工作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她这结论一下,便闹出了大事件来。
这个男人在新疆油田工作,还是个小领导,两口子结婚几年了,本来是想带媳妇到油田去工作,但是媳妇在镇上是一名税务干部,工作轻松,她不想去油田,后来两口子商量准备让男调回来工作,一下的没办成就暂时分居着,男的这次到油田去由于工作忙一年多时间没回家了,女的也没去探过亲,这突然说女的怀孕了,无疑是在这个家里扔下了一颗**,两人在医院碍于情面没有争吵,回到家后男人就让媳妇把那个野男人交出来,女的当然不干,说自己是清白的,男人就说这个孩子是怎么怀上的,让她解释,难道是喝了女儿国的河水怀上的?女的当然解释不清,这事件搞得双方家族之间发生误解,差点发生家族间的争斗,女方家里也觉得是自己女儿不争气,有些理亏,也回去逼着女的说出真情来,后来逼得女人没办法了,觉得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生气之下就喝了农药想一死了之,幸亏被人发现的早,捡了一条性命。
虽然人没事了,可是事情没有完,男人这一肚子火没处发泄,还在不依不饶的追问着,可是女的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的,后来男人的一个长辈给他们提出一个建议,我们到医院去看病有时候这大夫也会出错,常常误诊病情的,你们不如再找个医院去检查一下,万一媳妇不是怀孕了,岂不是冤枉媳妇了,他们接受了建议,这次到陇中市医院去做了检查,结果是女的**里长了一个肉瘤,根本就不是怀孕的事,做个小手术就好了,这女的气愤不过,当时也不做手术了,叫上男人就回到阳山县,来到医院找思南要她给自己一个说法,刚好思南陪李秋芸去上海玩不在医院,两口子又找医院领导说理,领导们分别给他们好言相劝,但是这口气出不来他们就是不答应。
思南平时在医院里比较傲慢,很多同事都忌恨与她,也不敢惹她,这事出来后就有人给他们出主意说你们闹医院领导没用,又不是领导给病人诊断错了,是谁的责任就去找谁说理,不过就是找到唐大夫也没用,她上面有人,医院拿她也没办法,要想出这口气就来个硬的,等唐大夫回来上班时大闹一场,那时候再来讲理,他们能把你们怎么样呢?两口子采用了这个方法,于是才有了思南被打事件。
打完人后这男人才知道这次把事情惹大了,刚好他们家族里有个二叔在陇中市里当了个领导,和章锦山私人关系很好,两口子忙提上礼品去求这个二叔给他们平事,章锦山很快接到了这个领导的电话,他原来答应过李秋芸和余哲林,一定要给思南出出这口气,将这些暴徒绳之以法,但此时他为难了,上级领导的面子不能不给,现在也只好委屈思南了,他把余哲林叫来说明情况,讲了里面的利害关系,余哲林也知难而退了,章锦山答应他,过几天调他到县委宣传部任部长,进入县常委领导班子,余哲林当然高兴,没想到因祸得福,一步登天了,不过他不好给思南交代,他提出让李秋芸去做思南的工作,说思南只听李大姐的话,章锦山懂他的意思,晚上回家就给李秋芸说了这事,李秋芸虽然心里也忿忿不平,但是她还是要维护自己男人的利益,第二天早上就去了医院看望思南,顺便分析了这里面的关系,思南是个明白人,她知道李秋芸能这样说定是也遇到了为难之事,自己这样僵持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到时候不仅得罪了人,还丢了面子,要懂得取舍之道,还不如做过顺水人情,她立刻讲:“我还是那句话,一切都听姐姐的,想着姐姐也是为了我好,不过我被人打成这样,今后哪有脸面在医院待下去呀,求姐姐把我调个别的单位吧。”
李秋芸便问:“还是你了解姐姐,工作的事简单,想到哪里去一定办到,你想到哪里去呢?”
“也不想去什么好单位,我学的医就到卫生防疫站去吧,我这人心直口快的有时候得罪了人还不知怎么回事哩,那里人少好相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眼不见、心不烦。”
李秋芸点头笑着说:“好,姐姐答应你伤一养好就离开医院,去那里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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