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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操心的人,一辈子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李秋芸刚把儿子上学的事解决了,没有安逸几天,她这心思又用在了女儿身上,每天瞅着这个可爱漂亮、温婉善良的女儿,心里总是美滋滋的,这是她这辈子最伟大最成功的杰作,为此她十分的骄傲和自豪,但同时也常常地焦急和苦恼,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了,个人问题早就该提上日程了,女儿的对象自己要好好把关,一定要找一个在各个方面配得上女儿的优秀青年,但是纵观阳山县内,细细观察一遍没一个让她瞧得上眼的,家庭情况好点的小伙不是人才看不过去、就是个不求上进的纨绔子弟,这有点本事人看起来也顺眼的家庭背景又不太好,往陇中地区或者西安城里去找吧,她又怕女儿远嫁过去不在自己身边受到婆家人的欺负,一文是个多么温良姑娘,绝对不能受这样的罪,李秋芸给章锦山提过好多次了,他也犯愁,说得有这样好的小伙才行呀,我不能无中生有吧,说实话阳山县里他也没看上,最后给李秋芸讲,万一不行就托人还是到到陇中市里或者西安市里找一个合适的把一文嫁过去,待退休后也过去跟女儿女婿一起生活,李秋芸听说和女儿一起生活当然高兴,但问题是先要遇上一个好姻缘呀,真是愁死个人,有时想起来整夜的睡不着觉。
李秋芸的心事怎么能瞒得住思南,她早就想替章一文介绍一个让她们都称心如意的对象,以博得李秋芸两口子的欢心,可是男女婚姻大事不比别的事,你再努力没有合适的人也是枉然,思南知道给章一文找男朋友那可是要慎之又慎,一般的人是绝不能给李秋芸提的,否则会落个出力不讨好,前几天思南了解到县防疫站站长的儿子当兵回来后通过关系安排在陇中市公安局上班,小伙一表人才,年龄和一文也相当,思南就把此事给站长讲了,站长特别高兴,便求着思南一定让她要促成这事,并且说两个年轻人若能谈成,不管是让一文到陇中市去或者叫他儿子回到县上来工作都行,思南觉得两人的条件差不多,想着李秋芸应该会同意的,就来到章家,小蓉开的门,一进门就觉得小蓉不太对劲,问时她不回答跑开了,家里就李秋芸一个愁眉苦脸的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思南进去后就姐姐上姐姐下的叫个不停,李秋芸始终没怎么搭理她,思南感到不对就凑上来小声问出什么事了,李秋芸只是淡淡的说没什么,思南坐了一会考虑此时能不能提一文的事,突然李秋芸说:“思南,我今天很不舒服,要不你先回去吧。”
“姐姐你哪里不舒服了,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李秋芸拒绝了:“算了,我哪里都不想去,很累只想睡一会儿,你先走吧。”
下了两次逐客令,思南当然不能再说什么了,李秋芸显然不是身体的问题,而是有心事,而且还是很难说出口的事,思南也不敢再问什么了,只是简单地告别后就走了,出门时也没见小蓉出来送她,觉得定是与小蓉有关的事。
两天前,吃过晚饭小蓉在厨房清洗碗筷,李秋芸没事就到处闲转,突然小蓉的一个举动引起她的注意,正在干活时突然跑到卫生间去了,李秋芸不知她在搞什么鬼,就悄悄跟了上去,直见她在卫生间对着马桶作呕,开始李秋芸以为这丫头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闹肚子,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小蓉稍微吃点油水大的食物肠胃就受不了,但是这么长时间没有发生过,怎么突然又会这样呢?李秋芸多了个心眼,今天早上吃过饭后,见小蓉又一次出现这种状况,李秋芸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心里清楚对于一个女孩儿这意味着什么,她猛然地醒悟过来,当时就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天呀、自己真是粗心了,怎么没想到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小鲜肉放在家里,能不引起那个老色狼的贪心吗?她不禁的回想起年轻时章锦山的这些毛病来,只要遇到漂亮女人他都不放过,在农村工作时不知道与多少小媳妇有染,为此耽误了自己大好前程,没有少挨上级领导的批评,两口子也闹过许多次,几次差点就离婚了,最后还是自己顾全大局为了一双儿女容忍了他,这几年来孩子也大了,人也老了,没发现他再犯以前的错误,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真是大意失荆州啊,李秋芸在章锦山和一文上班后,她怒气冲冲地小蓉叫来问话:“小蓉,你给我老实讲,最近你干过什么丢人的坏事没有?”
见她这样问,小蓉十分惶恐,但是嘴却很硬:“姨、没有哇,绝对没有。”
“那我问你,这两天来你一直恶心呕吐什么呀?”
“就是有时心里烦、难受,也没吃什么。”
“你知道一个女娃娃这种表现代表啥,说明你肚子里怀上娃娃了,懂吗?”
一句话吓的她魂不附体,差点倒在地上,小蓉不态度懂这些,稍微镇定后她还是坚持说:“不可能呀,姨我真的没做什么。”
“你背着牛头不认赃,好了我会拿出证据让你看的,到时候看你还敢抵赖不成。”李秋芸想着叫她到医院去已检查,不就一清二楚了吗,但是稍微静下来后觉得去医院不行,若是真的查出她怀孕了,那可要出大事了,不出几个小时全县的人都知道了,这家丑不可外扬呀,儿女们都大了以后有何脸面见人啦,于是李秋芸决定这件事要保密,所以思南来找她时正在生闷气,虽说小蓉是她介绍来的,可事情出在自己家里,也不好告诉她,心里不舒服就让她先回去了。
小蓉不承认这该怎么办呢,若是时间长了肚子大了再生娃儿那时候这人可就丢大了,不行她不认账得去找章锦山问个清楚,也好提前找个解决的办法才是,想到这些,李秋芸换好衣服直奔章锦山的办公室而去。
他刚开完了一个小会,回到办公室就见到李秋芸横眉冷对的样子,便问:“怎么了,咋是这幅模样,又是谁惹你了?”
李秋芸黑着脸,气得不知从何说起,章锦山急着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平时的嘴皮子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干脆利索,现在怎么了,不说也行,我一会还有个会要开,晚上回家再说吧。”
李秋芸突然发火:“回家说什么呀,你想让女儿也听听你干的好事吗?”
“胡说啥哩,我干什么了?你这没头没脑的把事情讲清楚了。”
“别装蒜了,我问你小蓉的肚子是怎么回事?”
一句话惊得章锦山打了个趔趄,出了一头的冷汗来,马上想起前段时间与小蓉苟且之事来,她怎么发现了呢?是小蓉告诉她了?章锦山显出一丝的慌乱来,更让他害怕的是李秋芸的那句‘让女儿也听听你干的好事’,这是章锦山的软肋,最怕这事,但毕竟他是这方面的老手,城府极深,在没有拿到铁证时他是不会轻易承认的:“小蓉肚子怎么了?”
“你还在装,真会演戏呀,小蓉好像是怀上娃了,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啊,家里可就你一个男人。”
章锦山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破绽来,‘好像是’,那就证明李秋芸也不确定:“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是小蓉告诉你的,还是你们去做了检查?唐思南不就是个案例吗,大夫有时候也会出错的。”
李秋芸听后觉得有理,自己太冲动了,事情还没确定就怪在他身上确实有些唐突,她点点头没说一句话,默默地回家了。
章锦山色厉内荏,虽然暂时把李秋芸说服了,但他明白,小蓉真的怀上孩子了,自己是赖不掉的,李秋芸知道了不怕,老夫老妻了,料她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外面人也可以瞒过去,现在国家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种事都不太注意了,稍微做点工作也就没什么事,最怕的就是让一文和志武知道此事,以后还有何脸面对她们呢?自己在儿女面前的伟大形象是绝对不能被玷污的,现在必须想个绝好的办法来把这事应付过去,他推掉了下面的会议,一人坐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突然想到了前段时间几个小混混在自己家门口盯小蓉的事,李秋芸也知道的,何不在这上面做做文章,于是他叫来了秘书张斌,问他:“我前段时间叫你了解的那个姓魏的人,你了解的咋样了?”
“了解的差不多了,就想找机会给你汇报哩,看你整天忙没时间就放下了。”
“噢、那你现在给我讲讲吧,越详细越好。”
张斌回去取来了资料两人坐下来细细地谈了起来。
魏仲龄、本地人,参加工作时就一直在县**里上班,他对人热情工作积极,经人介绍与县副食公司的何丽君结婚,后来生了两个儿子,大的叫魏显红,小的叫魏显强,两个儿子自小身强力壮、聪明伶俐,一家人生活的还是很不错,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家庭,后来上级领导看他政治可靠、工作任劳任怨,便有心重用提拔他,找他谈话让他去基层单位锻炼几年,他也十分高兴同意了,考虑到家里情况就把他安排在离县城不远的龙岗公社任副书记,他去了之后任然勤勤恳恳努力工作,各方面关系处理的十分恰当,成绩斐然。
何丽君带着两个孩子在县城生活,他们住在南大街的两间平房里,孩子就在南关小学读书,自从魏仲龄去龙岗公社后,家庭的重担全落在媳妇一人身上,白天除了繁重工作外还要照顾两个淘气的孩子,魏仲龄只是偶尔回来一下,帮着干点家务,时间长了,何丽君难免有些劳累,人也显得很急躁,常常在男人和孩子面前发个脾气,无端地骂上几句,发泄一下紧张焦虑的情绪。
魏仲龄到能理解,孩子小就理解不了,两个孩子性格截然不同,百姓家里一般都照顾小的,加上魏显强比较听话乖巧,母亲就十分喜爱他,而老大魏显红就十分倔强,做事特立独行,常常干些出格的事来,父母时常打骂与他,在他上三年级时出了一件大事,轰动了全县,也改变了整个家庭的命运。
那是一个深秋时节,早上魏显红早早地来到学校,天还没大亮,班上还没有其他同学,四处显得十分的寂静,他一个人在教室里很无聊,魏显红生性好动,不爱学习,就想着干点啥事来把同学们捉弄一下,想来想去觉得干啥都不够分量,不能引起大家的注意,前段时间学校发生了一件大事,学校的老师们紧张坏了,校门口出现了一条反动标语,虽然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还不太理解什么叫‘反动’,但是他们知道这是个不好的事,当天公安局的人把校门都封了,校长开大会讲,老师在班上讲,搞了几天也没查出什么来,学校整天乱哄哄的,他和同学们觉得挺热闹,很好玩,此时魏显红突发奇想,我也写一个出来,看看他们能不能查得出来,教室正好没人,于是他跑到讲台上去,在地上捡了个粉笔头,偷偷地在黑板上些了几个大字,然后把粉笔头扔到窗外,在衣服上擦擦手,悄悄地溜出校外躲了起来,快上课时急急忙忙地从校外进来,此时见同学们整整齐齐地站在教室门口,学校的领导、还来了公安局的的警察,都在教室里忙着,外面还有公安站岗,见到这一切他心里很得意,这下可以热闹几天了,他悄悄地站在同学们后面。
过了很长时间,警察和学校领导站在教室里面,表情严肃,校长和班主任哭丧着脸来到同学们前面,安排大家整齐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班主任没让进来,校长亲自关上门,叫每个同学拿出一张纸和笔来,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校长说我说了几句话让同学们写在纸上,又重复了一遍,见大家都写完了,公安局的警察把纸条收走了,领导都走了,这时班主任黑着脸进来,教室里没一丝的响声,班主任只说了一句话:“谁也不许乱跑,不许说话,自己拿出课本来看。”班主任的样子把同学们吓坏了,此时小小的魏显红也感到了不安。
到了最后一节课时,校长来到教室点了三个同学的名字,让三个同学跟他走,其中就有魏显红,走在路上他还在想,会不会谁给校长打了小报告,再一想自己在写字时教室里没有另外的人,他们可能是在讹诈我,于是他拿定主意,不管怎么问就是不承认,看他们能把自己怎么样。
他们来到学校会议室门口,班主任双腿并拢直直地站在那里,他们三个和班主任站在一起,校长先进去一会叫了一个同学进去,很长时间了那个同学低着头擦着泪水出来了,校长又叫了一个进去,不一会就出来了,最后让他进去,此时他害怕了,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
这原来是一间教室,中间安放了一张乒乓球桌,周围放了一些木椅,老师们平时开会坐的,魏显红进去后发现中间没人坐,在讲台上放了两张桌子,坐着四个人,左边坐了两男一女三个警察,女警察在爬着写什么,右边坐的就是校长,他们个个表情严肃,就象仇人似得,他就站在他们对面讲台下面,警察说:“往前站点。”他移动了一小步,又大声说:“再往前一点。”
魏显红双腿发颤、心里发怵,又向前迈了一步,身子马上就要挨着桌子了,警察又说:“把头抬起来,站直了,看着我们。”他微微的挺了一下腰,抬了一点头,几双犀利的目光冷冷地盯着他,看的他心里害怕极了,早知道是这样的阵势就不该胡乱写什么,现在后悔死了,但是已经晚了,只能硬挺了。
校长口气比较温和:“魏显红同学,你不要害怕,放松一点,当好学生首先要诚实讲老实话,你好好回忆一下,把今天早上起来到学校来的每一个细节讲给我们听,不要撒谎。”
“我早上起来后就来上学了,到学校后就看见同学们站在教室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就站在后面了。”
校长问:“你没干别的什么事吗?想好了再说。”
他摇摇头,警察突然问:“那你解释一下,进校门后为啥你又跑出去呢?”
突然的情况如当头一棒,他有些蒙了,也没有好的对策只能不认账了:“谁说的,我没有往外跑,真的。”
校长发话了:“你撒谎都不准备好,大清早的,同学们都是从外面往里走,唯独你一个人慌慌张张的往外跑,你以为你是个隐形人,没人看见吗,说实话。”
魏显红发现自己真笨,没想到这一点,他马上就编了个谎话:“当时快到教室时,发现铅笔掉在路上了,就跑回去捡铅笔了。”
校长又问:“你的铅笔掉在哪里了,捡到了吗?”
“铅笔就掉在校门外那个拐弯的地方,后来找到了。”
校长发火了:“魏显红呀魏显红,你就给我编,当着警察叔叔的面你还干乱编说谎话,今天早上我一直在那里散步锻炼,我怎么没见到你捡东西呀,老实说,再乱编就让警察把你抓到公安局去。”
魏显红觉得这个谎没有说好,但是他认定了不承认他们把自己也没办法,于是倔强地说:“反正不是我写的。”
警察马上问:“什么不是你写的?”
“就是那几个字,我保证没写。”
警察逼着问:“你说说,是那几个字?”
“就是·····就是·······”他马上意识到不对,改口说:“我不知道是什么字。”他发现话越多漏洞越多,此后他就不说话了。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但他就是不承认,校长说:“魏显红同学,你好好想想,你们班上几十个同学我们为什么不叫其他同学来,却偏偏把你叫来问话呢,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叫你来的,现在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我们都能给你定罪的,不过呢你还小,不太懂事,为了挽救你,我们给你一个改错的机会,只要你承认错误,指出是谁在幕后教你这么干的,我们就可以饶恕你,不追究你的责任,你还可以继续上学,还是个好学生。”
看来他们都知道了,这赖着不承认也不行了,但是承认是自己写的他们会按照说的那样对我吗?该不会骗自己吧?他的小脑袋里正在犹豫不决之时,放学的铃声响了,几个人见他不开口,就罚他站在那里好好想想,他们换着去学校食堂吃饭了,魏显红见没人理他,站在那里肚子饿的咕咕乱叫,时间长了两腿发软,心里发慌,难受极了,此时正好校长两人端了几大碗白米饭来给警察吃,闻着那飘过来香喷喷的饭菜,还有点肉味,眼瞅着校长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饭菜,他羡慕的直流口水,禁不住大胆的问了句:“校长,啥时候叫我回去吃饭呀?”
校长没有开口,旁边吃完饭的警察擦了擦嘴吓唬他说:“你还想吃饭啦,问题不说清楚就别想吃饭了,先饿你几天再说。”
这下可把他吓坏了,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一顿饭没吃就饿的受不了,要是几天不让吃饭那还不饿死了,看来不说是不行了,他就对校长说:“那我要是说了就叫我回去吃饭了。”
校长说:“当然了,只要你老老实实地讲真话,马上就叫你回家去吃饭。”
于是魏显红就把早上的一举一动给他们讲了一遍,完了之后警察又问:“那前段时间校门外墙上的反动标语是不是你写的。”
魏显红不承认是他写的,警察又问:“那是谁写的你知道吗?”他说不知道,警察又问:“那今天这个是谁让你写的?”
“没有人让我写,早晨来的早,教室没人,我捡了个粉笔头就写了。”
校长笑着对他说:“魏显红同学,你刚才不是讲的挺好嘛,怎么又不说实话了,你一个三年级的小学生知道什么呀?你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对我们的党无冤无仇的,没有人教唆你去干这种坏事,好好想想吧,把那个教唆你的幕后人说出来,你就没事了,马上让你回家吃饭。”
肚子饿的眼冒金星、快要撑不住了,现在又要让他说出一个没有的人来,而且不说还是不叫回家吃饭,看来不说一个出来还是过不了这一关,为了回家去吃饭那就胡乱说一个吧,说谁呢?他一下找不出合适的人来,突然想起来几天前爸爸回家带了一个烧饼,他与弟弟争着要吃,显强没有争过他,哭着去找父亲,后来爸爸过来打了他几下,还把烧饼抢走给弟弟吃了,为这事他一直不服气、忌恨在心,现在不妨就说是爸爸叫我写的,这样警察也让他来学校站一早晨,饿他一顿饭,也好出出这口气,想好之后又问:“那我说了以后能叫我回家吃饭吗?”
几个人一下来了精神,警察马上说:“当然了,只要你一讲清楚马上就可以回去吃饭了。”
魏显红迟疑半天最后才说:“是我爸爸叫我写的。”
如同一声霹雳,在坐的四个人惊呆了,他们面面相觑都在疑惑之中,但话是从魏显红嘴里说出的,警察立刻问:“你说清楚些,你爸爸叫啥名字,他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如何给你说的,一个一个讲详细点。”
既然已经说谎话了,只好继续编了:“就是我爸爸那天回来,给我一个烧饼吃,接着就让我写······。”
听完后警察又问:“那你说说学校外面墙上的反动标语是不是你爸爸写的?”
他摇摇头说不是,警察问:“你怎么知道不是他写的?”
“他那几天不在家里,这次我没有骗你们真的。”
几个人交换了意见,然后校长对他说:“今天的事你不要对外人讲,现在可以回家去了,吃完饭后早点到学校来上课,别迟到了。”
终于可以回家了,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他象只老鼠出溜一下就窜出了会议室,跑着回到家里,推开门悄悄地往厨房走,何丽君大声叫住了他:“放学后干啥去了,有本事别回家吃饭呀?”听见母亲的吼声他站在原地,不敢说实话避重就轻地说:“老师叫我有点事。”
母亲手上拿着竹条晃动几下,走过来围着他转了一圈,细细地瞧了瞧说:“你现在更会骗人了,老师叫你有事,难道老师肚子不饿他不吃饭吗?老实讲今天和谁打架去了,不说清楚别想吃饭。”
“我没打架,真的,就是老师叫我的问点事、还有校长哩。”
“嘿、你这级别还提高了,校长都叫你问事了,看来事情不小,老实交代。”
什么事他当然不敢说了,又编些谎话来骗母亲,何丽君越听越气愤,本想打他一顿,但是自己也累了没有那个力气动手,就端个凳子坐在他对面问话,魏显红就是不说,过了一会要上班了看看他一时也没办法就说:“好你嘴硬,就站在那里,等晚上下班回来再说。”
母亲一走,他立刻跑去揭开锅盖,里面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他端出来狼吞虎咽地吃了个干净,肚子吃饱了真是舒服,他在家里转了一圈,然后锁上门又往学校去了,虽然感到这事没有完,但也没觉察出有多么大后果来,一路上他还蹦蹦跳跳的没事人一样。
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他在门口喊了声‘报告’,老师一看是他没好气的说:“魏显红,你应该叫魏显黑,还有脸来上学呀,站在外面好好地反省一下。”
好不容易站到下课,老师开门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他无趣地走进教室,发现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自己,同桌的女同学不跟他坐也搬走了,也没人跟他说话,自己就像是个怪物,被大家孤立了,放学后他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看见前面一年级的学生围在一起吵架,上前看看大家围着的是弟弟魏显强,他上前喊叫两声大家都跑开了,弟弟也跑了,他几步上前抓住弟弟问在干啥,弟弟挣扎着说:“你别拉我,你现在是反革命,你再拉我以后我也是了。”
他给弟弟解释,显强不听挣脱开后就跑走了,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错误,不敢在外面玩,老老实实地回家,因为内疚他把上午吃完饭的锅和碗洗了,又把屋子的地扫干净,何丽君回家看见他正在干活,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半,就没有说他,赶紧做饭吃,等一切收拾完后自己也累了,洗洗后倒床便睡了,见母亲没有说自己,想着这一切都过去了,他也进入了梦乡。
这件事对魏家来说噩梦才刚刚开始,公安局的同志商量后觉得事件重大,就把这件事给县委做了汇报,这样的事件谁也不敢马虎,第二天县委就召开了一次相关的会议,有些同志要求一定要彻底清查严肃处理这件事,于是就成立了专案组,专案组长由章锦山担任,从县纪委、宣传部、检察院、公安局等抽调干部作为专案组成员,立刻下到龙岗公社去进行调查,龙岗公社接到通知后不敢怠慢,这么强大的调查阵容在龙岗公社来还是开天辟地头一次,公社书记要求,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准离开工作岗位,加班加点做好接待工作,配合上级的调查。
章锦山此时还比较年轻,工作热情很高,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一到龙岗公社马不停蹄地找了公社书记谈话,了解魏仲龄的情况,龙岗公社对魏仲龄的评价是;魏副书记是个好同志,政治上可靠,忠于党的事业,工作作风正派,能团结同志,要说缺点嘛就是有时候爱出点风头。
章锦山疑惑地说:“这就有点奇怪了?”他把这次来的目的给书记讲了,公社书记听后惊出一身的汗水来,真是看不出来,自己身边还隐藏一个阶级敌人,章锦山让公社暂时保密,做好配合工作。
审问室是一间十分隐蔽的房间,还是魏仲龄亲自布置的,没想到第一个受审的就是自己,他心里忐忑不安,想想自己进来没犯什么错误呀,难道是叫自己揭发什么人吗?他慢慢地坐在中间的凳子上,面对几个冷峻的面孔害怕起来,沉寂了很长时间后,对面中间的同志说话了:“魏仲龄你要保证,对组织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绝对不会欺骗组织。”他慢慢地举起手来如同入党宣誓一样说:“我保证绝对不讲谎话。”
“那好,你就交代一下你是如何反党反人民的吧。”
这句话差点没把他吓得从凳子上出溜在地上,他定定神后问到:“同志,你刚才都说些什么呀?我没听太清楚。”
另一位接过话说:“谁和你是同志,让你交代自己的罪行。”
魏仲龄也是多年在党政界工作的干部,他觉得定是有人诬告自己,于是他反问:“你们怎么能这样讲呢,我什么时候反对过党反人民了,说话要有证据,若是那个人这样说我,请让他当面拿出证据来。”
“我们当然有证据,你现在只需要老实地交代自己的罪行。”
“交代什么呀,我问心无愧,没有的事总不能让我凭空捏造事实吧。”
“魏仲龄,你心里要明白,我们是对你进行调查,没有真凭实据可能这么远跑来调查你吗,怎么不去审问别人呢?我们审问你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要珍惜才是。”
他有些急了张口骂人说:“是哪个龟儿子坏了心眼、烂舌头了来诬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他了,你们可是要调查清楚,别冤枉好人啦。”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了,魏仲龄觉得他们笑的有点怪,就说:“是谁诬陷我的,你们可以把他叫来,我们当面对质,你们来判断我说没说真话如何?”
“那个人现在来不了。”
“那他胡说八道陷害我你们也相信呀,我现在也揭发谁反党你们相信吗?”
“那当然不信了,我们不光要听谁说什么,关键要看事实。”
“那你们也要拿出事实来呀?”他显得很激动。
审问暂停,专案组要休息一会儿,这时他们去给章锦山做了汇报,商量后决定就把他儿子交代的事直接告诉他,看看他如何抵赖。
审问又开始了,这次专案组直接就把魏显红在学校写反动标语的经过给他讲了一遍,魏仲龄惊呆了,听完后傻傻地坐着半天没出声,突然他的凳子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打自己的脑袋,嚎啕大哭起来:“天啦,这个挨千刀的孽子,怎么能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事来,这可怎么办呢,不是要把一家人往绝路上逼吗?”
等他哭完了之后,审问人员才说话:“现在想通了吧,还是早点说了吧,赖着不说也没啥意思了。”
他低声慢慢地说:“如果我儿子真的干了这种大逆不道事来那我负责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干这种坏事?但是确实不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你们想想,一个当父亲的怎么可能去教儿子干坏事呢?更不可能让他去写反动标语了,我常年不在家,也不知道是谁教唆他去写的,我真的不知道。”
“你儿子讲的清清楚楚,有时间有地点,还说你给他买了一个烧饼引诱他写的,还有在魏显红写反动标语前一周左右,学校外面墙上也写了一条反动标语,这个是不是你写的?”
“他说也是我叫他写的?”
“那他没说,也没承认是他写的,不过分析两条有一定的关联。”
魏仲龄的精神已经崩溃,他有气无力的说:“不是我写的,我也没教唆他干过坏事,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此后再怎么问话他始终不开口,目光呆滞神情沮丧地坐在那里,审问也没法进行下去了。
审问人员向章锦山汇报了结果,征求后面的工作,章锦山细细地看完材料后说:“不用再审问了,魏仲龄已经承认了罪行,你们看,他说儿子干的坏事他负完全的责任,那就是他认账了,咱们还审问什么呀,回去汇报一下结果,等候上级部门来处理吧。”专案组速战速决完成了任务,早早地返回县城。
后来县委开会商讨决定,鉴于魏仲龄平时表现良好,这又是他儿子的行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他教唆儿子干的,就不追究他的刑事责任了,对他进行双开,就留在龙岗公社劳动改造,他由一个公社的党委副书记瞬间变成了劳改犯,每天在公社里扫厕所、拉屎尿、种菜的劳改人员,生活上没一点自由。
魏仲龄的工资减去了一多半,家里就靠何丽君每月那点微薄的收入,不仅生活艰难,还要受到各方面的压力,同事们的歧视,大家都象躲瘟疫似得躲着她,精神和生活双重打击下何丽君就像是疯了一样,出家门后她低着头、夹着尾巴做人,在单位任劳任怨做事,回到家里想不通时就拉过来魏显红毒打一顿出出憋在心口的恶气,常常不给他吃饭,此后饿肚子、挨打成了魏显红的家常便饭。
开始时魏显红知道自己错了,心里也很内疚,一切的责难他还能忍受,还想着今后一定好好学习,积极表现当一个好孩子,可是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被父母打骂他还能忍受,毕竟亲眼看到父母受人歧视也挺可怜的,但是在学校里的遭遇让他无法忍受,老师们没事时就那他当个反面教材说上一顿,班上有点事老师不问青红皂白首先批评的是他,没有朋友,同学们给他起了外号叫‘反标’,此后魏显红的大名就没人叫了,‘反标’成了他的代号,最让他忍受不了的就是饥饿难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新城代谢旺盛,每天回家只能吃剩下的饭菜,吃不饱饭是常事,还时常没有吃的,饿的实在受不了只能到街上去向人要着吃了,要的上就吃点,要不上时便想歪点子偷着吃,再后来看见比他弱小的就开始抢着吃了,何丽君对他失去了信心,也懒得管教他,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堕落下去,小学四年级时就辍学在社会上和一些小青年混了,那可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他经常被人打的鼻青脸肿,被别的小混混们欺负,随着经验的增多,他后来也拜了一个比较大的混混王歪嘴为师傅,学了一些本领,在王歪嘴的庇护下才混饱了肚子。
那一年县民政局在清理城镇居民户口时,首先把他们家下放到农村,因为魏仲龄在龙岗公社劳改,所以就把他家下放到龙岗公社王家坪大队,听说是这种情况社员们都没人搭理他们,队上的脏活累活都让何丽君来干,农活她从来没干过,实在受不了,何丽君想不通两次喝农药自杀,但都被人抢救过来了,后来公社领导允许魏仲龄过一天回家一此帮着干些农活,何丽君总算有了依靠,渐渐的也习惯了,他们省吃俭用,家里勉强度日。
魏显红偶尔也回一趟家,父母现在基本上管不了他,回来后有饭就吃一口,没饭也没人理他,看到队上有些人欺负他们家,魏显红争强斗狠的心里很重,但人家是一大帮人,几次都没有打过,于是他决定去学本事回来教训这些人,听王歪嘴说过,县城南面过了阴水河的黄沟队上住着一个李老汉,以前坐了几年牢房,后来释放回来在黄沟队上劳动改造,此人一身好功夫,打起架来几个小伙近不了他身,李老汉现一人住在一间破屋子里,平时在生产队上干活,队上分一些粮食,生活清平,经常被拉出去批斗,他一般不和人往来,魏显红找到他说明来意,李老汉不敢收留他,但是经不住他软磨硬泡,他每天到城里偷些好吃的回来孝敬李老汉,吃了魏显红不少东西后他才同意教魏显红一些拳脚功夫,白天各干各的事,晚上魏显红回来偷着学习,练完后就在屋子的墙角处支一块木板铺一些干草睡在那里,两人就象爷孙俩一样,几年下来他练就一幅好身板,拳脚功夫也大有长进,在阳山县里没人敌得过他,听说李老汉死时还是魏显红找了几个小兄弟在附近的小山坡上挖了一个坑把他入葬的,此后魏显红就离开了黄沟。
由于他功夫好,打架时又不要命,十八九岁时在阳山县的黑道上已经大有名气了,提起‘反标’在道上混的无人不知,他的周围聚集了一棒小混混,魏家虽然社会地位很低,现在有了魏显红的恶名,当地已经没人敢欺负他们了,此后生活水平也有了相当大的提升,经过前些年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魏仲龄两口子的身子骨早已是风烛残年了,四五十岁的人看上去就像七八十岁的耄耋老人,现在他们也不讲对与错好与坏了,是是非非也懒得过问了,不管是谁拿回来的东西,管它是怎么得来的,能吃就吃点、能用就用会,谁知还能吃几天呢?
魏显红在一次打群架中伤了人,加上他以前的种种恶迹,公安局抓铺了他,法院判了他五年徒刑,待他服刑出狱时王歪嘴也得病死了,他就把王歪嘴的部分人收到自己手下,没有半年时间他就成了阳山县里数得上的黑社会大哥,许多来阳山县办黑事的人都要来拜他这个码头。
魏显红身边并不缺少供他玩耍的女人,但那些都是些低俗刁蛮的泼妇,一次他和兄弟们回龙岗时,路过学校门口突然见前面走过来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虽然穿的很破旧,但走路来婀娜多姿,如随风摆动的杨柳,纤细的腰身尽显柔美的线条,步态轻盈,魏显红就问兄弟们:“瞧这个怎么样?”
几个小兄弟细细看看都竖起大拇指说:“大哥好眼力,过两年定是个绝世的美人。”说着几个就迎了上去,挑逗着说些流里流气的言语,还动手动脚的,这个姑娘正要去上学,见到几个流氓心里慌乱,就站在路边身体微缩,惊吓得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不安的神色,脸颊上泛起一片嫣红,殷桃小口紧紧闭上,双手抱在胸前,魏显红看在眼里有种异样的感觉,顿生爱怜之心,他马上呵斥了几个兄弟:“你们不得无礼,闪开。”
随后自己上前来彬彬有礼地问:“哎、你叫啥名字,住在哪里呀?”老虎再讲礼貌也是很吓人的,女孩吓得直哆嗦,哪里敢回答他的话,后来他放女孩走了,马上和兄弟们说:“我就喜欢这样的姑娘,以后就要娶她当你们的嫂子,你们先去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这就是夏小蓉,张斌接着说这个夏小蓉后来被这伙流氓骚扰的没法上学了,就找到她的姨姨王瑛,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最后就来到章书记家里了。
章锦山听完后说:“夏小蓉的事我了解,唉,当年对魏仲龄的事件做的是有点不太妥当,当时那样的环境下也是没办法呀。”
张斌说:“章书记,你也别自责了,你做的没错,当时放在谁身上都会这么做的,那是时代的烙印。”
“是啊,行了,你先下去吧。”
章锦山陷入了沉思之中,慢慢地想起当年的一些事来,李秋芸走后他为了摆脱眼前的困境,还想着找个合适的人去与这个‘反标’魏显红谈谈,不管什么条件只要他答应夏小蓉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干的,到时只要逼着小蓉也这么讲,李秋芸自然就会相信,这一难关也就度过了,现在看来这个办法是不行了,当年自己负责他家的案子,魏家人肯定对自己恨之入骨,怎么会替自己来背这个黑锅呢?可是小蓉肚子里孩子这件事又没有一个别的更好的解决办法,眼看着就要露陷,真是愁煞人了,思考再三章锦山还是觉得‘反标’是顶包的最好人选,只要不让他知道给谁来顶包,这种烂人没什么是非观念,只要给他的条件足够有诱惑力,和一个女孩搞个娃儿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料他会同意的,不过找谁去与‘反标’谈事才是最关键的,这个人要对自己绝对的忠诚,嘴紧不会走漏半点风声,还要有能力会办事才行,按说这种黑道上的人公安局的人去找他最为方便,但是目前公安局内被夏元友把持着,自己没有可以信赖的人,虽然他还是很听自己的话,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与自己不是一条心,这种事让他去办不仅不会办好,相反会搞出更大的麻烦来,能完全听信自己的人现在只有张斌和余哲林,张斌这人办正事可以,邪事就差太多了,余哲林倒是歪点子多,可目前刚提成宣传部长不久,目标太大让他亲自去找‘反标’似乎不妥,章锦山又想到了唐思南,对办这种事这个小妮子是个天才,她一定会办的滴水不漏,虽然她与李秋芸好的像一对亲姐妹,但是章锦山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她与李秋芸好背后的目的还是看上自己手中的权力,叫她去办这件事应该是最好的选择,考虑到她和余哲林是两口子,直接找她怕不太好,就给余哲林办公室去了电话,秘书接过电话说余部长下乡去了,要明天才回来,章锦山等不了就直接给思南单位去了电话,单位同志说今天唐大夫没来,他又给他们家打来电话还是没人接,章锦山气得把电话摔了,骂到:“这个**跑到那里鬼混去了,平时总是在眼前晃来晃去,关键时候就找不到人了。”没办法他一直在办公室里坐着,下班后也没动身,直到一暗黑尽了这才不得不回家,他已经想好对策,到家后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让李秋芸没有机会来问自己话,尽量拖到明天,然后再找思南商量对策,万一李秋芸问的急了就来个死不承认,说小蓉居心叵测、陷害自己,别有目的。
李秋芸从章锦山办公室出来后就直接回了家,路上她就琢磨一定要把她问清楚了,她悄悄地进了门,见小蓉正在厨房洗菜,想着这个小妮子心可真大,好像没事发生一样,于是她沉着脸叫小蓉放下手中的活,跟自己来到客厅站在中间,她坐在沙发上冷眼盯着小蓉,小蓉心里发怵,低下头不敢正视她,其实在李秋芸离开后,小蓉就知道她去医院找证据,看来她说的是真的,没想到只睡过几次就能怀上娃娃,既然瞒不住那只好承认算了,和两个人睡过这个娃娃到底是谁的说不清楚,两人都说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说出一个来责任能小些,那么应该说是谁呢?小蓉开始想到要说就说是叔叔的,因为和章志武做那事是自己心甘情愿的,看到志武可爱可怜的样子,她不想伤害他,但是细细想来如果说是叔叔的也太丢人了,姨姨不会轻饶自己的,他们会不会把自己赶出章家呢?那以后自己该怎么办呢?想到这些小蓉觉得还是把志武供出来好些,说不定自己怀上了志武的娃儿,以后有可能和他成亲哩,李秋芸觉得小蓉心里防线已经垮塌,她慢慢地但却有力的说:“小蓉,你怀上娃娃了难道自己不知道吗?你应该清楚没有男人一个女人是不可能怀上娃儿的,你给我老实讲是和谁干的,说实话我可以帮助你。”
小蓉虽然害怕但没有前面那样慌乱了,她小嘴挤出三个字:“是志武。”
李秋芸似乎没听清楚:“什么?你再说一遍,是谁干的?”
“是志武干的。”
李秋芸一下发火了:“你妄嘴叭舌的胡说些啥,志武在西安上学,离这里几百公里路程,他飞回来把你肚子搞大了?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小嘴。”
小蓉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姨、这是真的,我不敢乱说,志武快走时,你们不让他出门,他在家里很烦躁,没人时就来纠缠我,我没办法看他怪可怜的就同意了,只有一次,我也没想到一次就怀上娃儿了。”
“行了,你别说了,事情我知道了,这不是件光彩的事,不许你乱说懂吗。”
李秋芸气得心口疼,真是个冤家呀,我们这么给他操心,没想到他自己这么地不争气,尽干些丢人现眼的事来,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不仅全家人没面子,对他也是个污点,影响前程不说,今后找对象都不好找,必须把这事隐瞒起来,唉,这个小畜牲做出这等事来差点错怪在他老子头上了,确定了不是章锦山干的后,李秋芸心里又舒畅多了,等他回来后得给他认个错,同时再商量一下这件事该如何妥善的处理。
章锦山到家后就见到李秋芸神秘兮兮地迎上来,他装着身子难受没有理她,直接上了楼,然后合衣躺在床上,李秋芸急坏了,亲自端来温水,给他找药吃,又说陪他去医院检查,章锦山不去,她又给医院打电话叫医生到家里来给章书记看病,章锦山生气地说她几句,能不能让他安静地休息一下,李秋芸这下才停了下来,一会儿她默默地坐在章锦山的身边,自责地说:“你也别生气了,都怪我不好,事情没有搞清楚就跑到你办公室去找你,结果还冤枉了你。”
章锦山听到话音不对,想问怎么回事,但他还是没开口,过了一会李秋芸又问:“你现在好点了吗,想不想吃点啥,我给你做去。”见她态度转变了,就说:“喝点稀饭吧。”
李秋芸下去热好饭端上来说:“是不是今天我把你气着了,我也是太心急了,来起来吃饭吧,吃完啦我再给你细说,唉,麻烦来了。”
章锦山吃了几口,他一直在琢磨是什么麻烦事?听李秋芸的口气似乎与自己无关,但这个麻烦又从何而来呢?难道小蓉真的和那个‘反标’有染,是他把肚子搞大了?于是装着很随便的问:“什么麻烦事呀?是不是还是小蓉的事?”
李秋芸压低声音说:“还能有其它什么事呀?,你猜是谁干的这丢人事?”
章锦山紧张的摇着头说:“我怎么猜嘛,不会是那个姓魏的干的吧?”
“唉,若是那个流氓干的我还用这么着急吗,立刻就叫这个小妖精滚蛋完了,是你那个宝贝儿子留下的风流债,气不气人,你说现在该如何处理呢?”
章锦山手上的碗差点掉在地上,当时感到胸口憋闷喘不上气来,脑子乱如一团麻,这个小妖精怎么会这么讲呢?给自己开脱责任也不能栽赃给自己儿子呀?也太欠考虑了,若与志武对质气来不就露陷了吗,他快气晕了,突然章锦山心里又一紧,难道志武也和她有染?他越想越心慌,父子两人同时和一个女子发生关系,别说传出去丢人了,想起来就觉得臊得慌,今后怎么有脸见儿子的面嘛。
李秋芸推了一把他:“你怎么不说话呀,想什么呢?”
“我···我有啥可说的,是小蓉说的还是你猜的?”
“当然是她亲口讲的了,这种事我能瞎猜吗,唉,你这个好儿子,真不让人省心,整天的给他擦屁股,你倒是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章锦山毫不犹豫地说:“打掉,趁早赶快打掉,千万别声张。”
“你以为这是光彩的事呀,我给人声张去,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一早就和她商量,你说想这丫头会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来要挟我们,提些什么条件呢?”
“你去好好谈谈,软硬兼施,孩子坚决不能留下来,咱们家里绝对不能让一个佣人生个娃儿出来,以后志武的一切可都完了,至于她提出些条件嘛有的可以接受,给些钱和东西,以后可以给她安排工作等等,但是过分了就不行,把思想工作做好,有些条件可以暂时先答应她,让她尽快把孩子先打掉。”
第二天早上,章锦山起来的很早,见李秋芸还在上厕所,他先跑到厨房来,早饭还没做好,他拿了一块昨天剩的干馍吃了几口,小声对小蓉说:“小蓉,你别太累了,身体要紧,有啥事别怕,我会替你做主的,有些事千万别给外人讲,传出去对谁都不好,懂吗。”小蓉点点头,示意知道,章锦山走后,章一文急匆匆的来到厨房:“今天早上局里开会,我得早点去布置一下,早饭还没做好呀,怎么搞得嘛。”
李秋芸跟在后面说:“小蓉这两天身体不太好,你就将就点吧,喝点水,到街上买点吃的,这两天我们家里吃简单些。”
一文忙问:“什么病呀,去医院看了没有哇?”
李秋芸拉着女儿出来:“看了看了,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快去上班吧。”目送女儿出了门后,李秋芸转过身来对小蓉说:“这件事可不能让一文知道了,对谁也别讲,懂吗?”小蓉还是点点头。
早餐时就他们俩个,李秋芸让小蓉和自己坐在一起吃,一边吃着,李秋芸一边叹气地说:“唉、你说志武这个畜牲真不是个东西,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等放假回来了看我怎么教训他,非让他扒层皮不可,小蓉你别怕,我会替你做主的,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这志武考个大学也不容易,真要是为了这点小事被学校开除回家来,你说冤不冤呀,所以你可是要保密哟。”
“姨、这种事学校也管呀?”
“管、当然管了,而且特别的严,别说怀上孩子了,就是男女之间谈个恋爱什么的学校就要开除的。”见小蓉低头不语她又问:“小蓉,为了志武的前途,你说说这事该如何办呢?”
停了一会儿她才开口:“我也不知道该咋办?姨、你说个办法吧。”
“小蓉你想想,肚子里的娃儿是要一天天的长大的,今天能瞒过人,过段时间肚子一大就瞒不住了,那个时候你怎么对人讲呢?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怀上娃儿不仅没脸见人不说,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这要是让你们家里人知道了你怎么有颜面见他们呢,外人知道了你父母在村里脸面也没光彩呀,要我说趁早把它打下来,这样谁都不知道,大家都安宁。”
小蓉脸上显出惊恐之色:“姨,我怕。”
“你怕啥呀,我给你说,现在这种人工流产技术十分先进,一点都不疼,抽根烟的功夫就做完了,站起身来就可以回来了,没一点事的。”
“那好吧,我听姨的。”
见小蓉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李秋芸十分高兴,为了让她安心,李秋芸又说:“你这么想就对了,我这是为了大家好,同时也是为了你好,你看还有啥事吗?”
“没有啥事,就是把娃儿打掉之后,求姨不要叫我回去。”
“你放心吧,以后呀,你就留在这里,我会像亲生女儿一样待你,会疼你的,那咱们可就说好了,下来我就去准备事了,这几天呀,你也别忙什么了,家里的饭做简单点,没事多休息会儿,我有空就来帮帮你,给你搭个手。”
夏小蓉是答应了,可接下来在哪里做流产手术却让李秋芸犯了难,阳山县的医院显然不行,很多人认识小蓉,她若一去,不出半天时间全县的人都知道了,那时候还不知会传出什么难听的怪话来,得到外地医院去做手术,为了保险期间陇中市里都不能去,那么自己又不认识这方面的医生,随便去找大夫怕是人家不给做,看来还得找关系,李秋芸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思南,听她讲过,思南有两个大学同学在西安的医院里上班,何不叫她来办这件事,这样自己也就不用出面了,也少了一份被外人知道的机会,看来思南是最好的人选,不过还得和老头子商量一下,听听他的看法再定。
思南早晨一上班就有人说昨天下午有个男人打了几次电话找你,后来办公室主任说好象是县委章书记找你,看样子挺急的,思南圆场说:“噢、我家老余下乡了,是不是有急事找他把电话打这来了。”
话虽然对外人这么说,但思南自己也不会相信这个理由,章锦山一般不直接找思南的,这么急着找她肯定有特别要紧的事,难道是这个老色鬼对自己动心思了?也不会呀,若是这个原因他打一次电话找不到人,也用不着连续的打呀?这种事平时有的是机会讲嘛,这么急切地找我肯定是有什么难事让我来处理,于是思南马上去了县委,来到章锦山的办公室,张斌见到她后说章书记正和人谈话,你稍等一会儿,端上来一杯茶让思南先喝着。
张秘书来给章锦山说唐思南大夫来找你,现在外面坐着,章锦山心里一紧,差点把这事忘了,幸好她昨天不在单位,不然可就麻烦了,于是他给张斌说:“不知道找我什么事?让他进来吧,哎几分钟后你来催我说有会马上要开了。”张斌会意出去了,一会儿思南扭着***进来,嗲声嗲气地说:“哎呀姐夫,实在对不起,昨天单位一个同事请客,下午没去单位,今天早上听说姐夫找我,可是把我急坏了,就一路小跑赶过来,瞧我身上都出汗了,姐夫没有耽误你的事吧。”
章锦山见她直往自己身边凑忙让她坐下歇会,这个狐狸请现在可是个带刺的玫瑰,自己还是离她远点好,免得惹上一身的骚气,思南见章锦山根本没有和自己亲近的意思就坐在沙发上,章锦山说:“没什么大事,打个电话来问一下就行了,看你认真的还专门跑一趟,这样的昨天卫生局的同志来谈工作,完了之后我想向你了解一下前段时间医院的几件事,所以就给你去了电话,结果你还不在,今天早上我已经了解清楚了,就这点小事。”
思南当然不信他的谎话,他既然不说也不能追着问,便说:“噢,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哩,生怕把姐夫的事耽误了。”
这时张斌进来说有个会议等着章书记去,章锦山马上说:“噢、差点忘了,思南你在这喝茶,我得去开会了。”
思南站起身来说:“姐夫,没什么事我也该回去上班了,你忙吧。”
晚上李秋芸把与小蓉商量的结果给章锦山讲了,章锦山问没提什么条件吗?李秋芸说:“这丫头有点傻,没提什么,噢就是说打完孩子后别让她回去,还想在咱们家干着,我当时就同意了。”
“那就好,农村娃儿,回去了哪有咱们这样好的条件呢,你就尽快找人把这事办了,一定要做的隐蔽些。”
“这个问题我比你想的多,这件事咱们谁去都不行,必须找一个可靠的人替咱们来办,而且不能在阳山县医院做,陇中市的医院都不保险,至少也要到西安去这样被人发现的机会才小些。”
“找谁去呢?你想过没有?”
“当然想了,不知你有合适的人没有,想来想去还就是唐思南比较合适,就等你回来商量哩。”
章锦山犹豫一会儿:“她会不会把事情讲出去呀?”
“哎呀,思南又不是外人,比这可怕的事他们两口子都替咱们办了,这点小事害怕什么呢?你若是有更好的人选那就不找她了。”
章锦山说:“也是啊,没人比她更合适了,你就尽快和她商量着办吧。”
次日一早上班时间,李秋芸就给思南去了电话,思南一接上就说:“姐姐这两天你身体好些没有哇,我还正想着去看你呢?”
“身体倒是没什么事,思南姐姐有点难事想让你替我去办?”
“好哇,有什么事姐姐尽管开口。”
“电话上不好说,你不是要来我家吗,还是过来后咱们细说,我等你。”
思南一边朝章家走一边想,这两口子搞什么名堂?章家肯定出事了,李秋芸在门口等着,她一到就把她拉到小客厅坐下,关好门拉着思南的手就把志武和小蓉发生的荒唐事讲了一遍,思南听后长长地出了口气说:“姐,就这么点小事看把你急的,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到吓出一身汗来,把孩子打掉不就完了。”
“说的是,她也同意把孩子打掉,可问题是到哪里去做这个手术呢?这种事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了,否则口水沫子就能把人淹死,我正为这事犯愁哩。”
思南知道她的意思便说:“姐、既然小蓉同意你就不用操心了,一切交给妹妹来办,我就是学这个的,西安医院里有我的同学,回去准备一下,过两天就带着小蓉去西安把手术做了,这事给姐姐办的漂漂亮亮的,保证不留一丝痕迹。”
“我就知道我这个妹子能干事,所以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说真心话别人我还不放心,思南那这事我就全拜托你了。”
“放心吧,哎姐姐我多问一句,姐夫知道这事吗?他什么意思呀?”
李秋芸拍拍思南的手说:“这么大的事他能不知道吗,妹子你还别说,这事差点闹书误会来了,我发现小蓉肚子不对劲时,起初还以为是他造的孽哩,因为家里就他一个男人,后来小蓉自己交代了,误会才解开来。”
两人开怀大笑起来,思南心里似乎明白了昨天章锦山异常的举动,她忙说:“姐姐你也真是的,能想到姐夫身上去,他一个大书记怎么会干这种事呢?”
两天后思南带上小蓉做班车去了西安,李秋芸对女儿和其他人说小蓉回家去住几天,看看父母就回来了,思南两人到西安后住下来,自己去找同学商量,定的是星期天中午来医院做手术,同学干点私活挣几百块钱,还有两天时间,待在宾馆里没什么事,思南就领着小蓉在西安转转,小蓉第一次来到大城市一切都感到那么的新奇,高楼大厦看得眼花缭乱,想着志武在这样繁华的地方待久了,以后肯定就看不上自己了,心窃窃的想去志武的学校看看,但是一直不敢开口,不过她还是玩的很开心,对思南的印象更好一些,晚上没事时两人闲聊思南就诈她:“小蓉,按说我和你王瑛姨是朋友,你又是我介绍到章家去的,咱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更亲近些才是,有什么事应该给我讲真心话才对呀。”
“姨、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可我听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章志武的?”
小蓉一下紧张起来,说实话她到现在没有多少生育方面的知识,这个孩子她也确实不知道是谁的,但是这事只有自己知道她又是听谁说的呢?思南见到小蓉的表情就知道刚才说的击中了她的要害,就开始攻击她的心里防线:“其实我也不用问你这些,知道问你也不会给我讲实话的,小蓉你知道我是干啥的吗,我在西安上大学就是学的这个专业,现在科学技术很先进,要想知道这些只要等小孩出来后去做个化验立刻就知道谁是孩子的父亲是谁了,这是科学,公安局破案都是以这个来抓犯人的,懂不懂呀,看你还敢骗人不。”
小蓉一下害怕起来,万一她去化验,做出来不是志武的那可咋办呢?回去后她再给李秋芸一讲,到时候李秋芸还不活剐了自己呀,还不如现在给她求个情,别让她说出去给自己保密,于是她求思南:“唐阿姨,我求求你千万别给人说,不然我就活不成了,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这娃儿是谁的。”
思南听后十分震惊,看来还真有蹊跷,她便说:“小蓉你应该相信我,就我和你王瑛姨的关系来说咱们要近些,我会给你保密的,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蓉就把与章志武和章锦山所发生的事给她讲了一遍,听得思南两眼直放光,想着这章家还挺热闹,好玩、太好玩了,心里叫到我的好姐姐哟,你有这样的男人和儿子不是气死也要被累死,我还真替你捏把汗呀,她对小蓉说:“行了,这事就此打住,你也别再给任何人提起这事,我也会给你保密的,还有你千万别把给我说的话告诉任何人,否则咱们都要吃亏的,懂吗?”
小蓉点头说懂了,过了一天,思南带她去了医院,引产手术很顺利,小蓉出来后说就是太疼了,以后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了,思南笑着说对她讲:“傻姑娘,到时候就不由你了,为了一时痛快就忘记疼痛了,不过做这种事时只要采取措施就可以不怀孕了,以后姨教你。”
小蓉红着脸害羞地说:“姨、你啥都懂呀。”
思南瞅瞅她没说什么,过了一天,两人又回到阳山县,小蓉的去回表现得很不自然,章家人都装着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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