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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按照阳山县的习惯,家里面住上新房,一般情况下都要大摆酒宴通知亲朋好友来庆贺一番,但是因为是几个领导干部,章锦山怕下面反应强烈,说自己到县上来别的啥事没干先给自己修了宫殿,所以他私下里给几个搬新房的领导警告说,一律不许收礼请客,一旦发现将严肃处理,房子还要收回,但是这些活动谁又能制止的了呢,特别是下面有些人,正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绝好的巴结领导、和领导搞好关系的机会,大家都偷偷送了礼,你若不送是不是显得有点异类,所以表面上看风平浪静、私下里每个领导都应接不暇。
余哲林突然接到李秋芸的电话,说叫他下午下班后到家里来一趟,章书记找他有点事谈,放下电话余哲林惊愕不已,他知道章锦山到陇中开会去了,显然不是章锦山有事找自己,那李秋芸叫自己去什么意思呢?琢磨很久也没个结果,难道是他们般了新房后自己迟迟没去贺喜而生气了?他们也太心急了吧?
其实为了章书记的乔迁之喜余哲林还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别的领导送不送礼都无关大局,但是章锦山的贺礼那是万万不能少的,而且还要隆重,那送什么好呢?送现钱显得太俗气,而且自己也没多少钱可以送,这个礼物不能落于俗套,还要能拿得出手才行,现在国家大力发展电视事业,阳山县虽然偏远,目前还没有电视信号发射站,但是临近地区发射站的微弱信号还是能收到一些,另外省上也准备在各个县建设电视发射站,看电视这是个发展方向,于是他就考虑给章锦山送一台进口的彩色电视机,从有这个想法后他就到外面找关系托人搞指标买电视机,也就在前两天所托之人才把日本产的一台彩色电视机送到县上来,正准备找时间给章家送去,李秋芸的电话就来了,余哲林想好后一笑,她真是个神人,知道自己要给她们送东西去似的。
快到下班时间余哲林找人将电视机搬到章家,自己跟着一块进了大门,李秋芸一见便说:“我叫你余局长来是有别的事,怕你不给我面子,就借用了老章的旗号,你拿这个东西干嘛,章书记回来了定会骂我的,刚好般东西的人还在快拿回去,省的我再找人来般。”
余哲林与李秋芸不是很熟悉,还有点怕她,吱唔着说:“李大姐,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点小小的心意,祝贺你们乔迁之喜。”正说着时思南从里屋出来了,她早就看见了余哲林的举动,拉过李秋芸的手讲:“哎呀姐姐,余局长又不是送给你的,也许是单位发的福利呢,不知道内情管那么多干嘛,让姐夫回来自己处理吧,省的姐夫说你自作主张了。”
李秋芸心里明白,思南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她也就拉着思南的手说:“行行行,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配合的挺好,我不管了。”
李秋芸在给余哲林打过电话后,接着又给思南去了电话,说今天家里没人,要她来坐坐,吃个下午饭,虽然两人亲如姐妹,但一般情况下李秋芸极少请思南来家里吃饭,这是搬新家后第一次,突然让去思南觉得绝不是吃顿饭的事,不管啥事当然要去了,所以就早早地来到章家,两人在屋子外面一见面马上都猜到是什么事了,但是都装着没事的样子,进到客厅坐下后,小蓉端上沏好的茶水,思南找话说:“姐、小蓉这姑娘还好用吧,有没有什么坏毛病。”
“倒是个机灵听话的孩子,干活也还踏实,就是有些毛病,当然也不能算是毛病,叫做习惯吧,说了几次就是改不了,比如说洗衣服吧,就是舍不得用洗衣粉,水里连个沫子都没有,硬是用力气搓,还有剩的饭菜让她倒掉,她就是不肯倒,都三四天了,她还吃,几次都被我发现了,吃坏了不还得花钱买药吃吗,这个道理她就是不懂,这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的还说我们虐待下人哩,名声多不好听呀,还有家里开水多的是,她从不喝,非要到自来水管上喝不可。”
“姐、这是农村人家的习惯,她也是想省点钱,慢慢来吧。”
李秋芸转移了话题:“行了。不说这些闲事了,言归正传,今天叫你们两个来我可提前谁也没说过,是我自做主张定的,我讲的和你们的意了,就记下我这个大姐的好,不和意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话到这里了你们也该猜到啥事了吧,说实话,你们现在都是单身,目前阳山县内我看还没有那个男的能配得上我这个妹妹,也没有另外那个女的合余局长的意吧,看来你两个就是天生的一对,郎才女貌嘛,过去都不认识,各自在婚姻问题上走过弯路,可就是这点弯路让你们懂得了自己想要什么,才在这里等着对方,这就是缘分,其实你们是相识的,可能各自心中都有彼此了,我今天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如果都觉得不错,就早点结了婚过上正常的小日子吧,早结婚早安心嘛,你们觉得呢?”
能娶思南这样的女人那是余哲林梦寐以求的事,以前他那里敢有这种奢望哪,但是自从当上了局长之后自信心就增强了不少,但同时他也心有余悸,首先年龄上自己不占优势,他要大思南十多岁哩,另外还有两次与她没有成功的男女之事让自己蒙羞,心里没自信,他担心思南看不上自己,所以这段时间来没敢对她表白,今天李秋芸的撮合正好是一次良好的机会,另外虽然李秋芸说这只是她个人的意思,但谁又能分清这不是章锦山的意思呢?他们两口子的事能分得开吗?即便李秋芸现在给自己介绍一个丑女人,也不能拒绝呀,否则就得罪了掌握自己命运的夫妻,何况又是一个自己早已心仪的女人呢,于是他先开口说:“李大姐,我当然愿意和唐大夫好了,只要唐大夫愿意我一万个愿意。”
李秋芸爽朗一笑:“哟、答应的这么痛快,你也不思考一下,看来早就看上我们思南了,好好好,你呢?现在不好意思回头说也行。”
思南带着一丝的娇羞说:“我相信姐姐的眼光,当然听姐姐的安排啰。”
李秋芸拍拍双手说:“我还从来没给人说过婚事,没想到当红娘这么容易,好好好,都是熟人了,以后的事你们自己定吧,有什么难事给我讲我和章书记可以帮你们解决,我们可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哟。”
后面的事发展的很快,都是经历过风雨的人,都有自己的伤痛,对结婚这种形式看的都很淡,加上两人以前在社会上名声都不太好,结婚这事还是低调点,经李秋芸同意,两人就不办酒席了,也不通知别人,只到民政部门去领了结婚证就住到一起去了,余哲林在**家属院里分了一小套房子,找人稍微收拾了一下,买点家具,思南就般了过来,过上了夫妻生活。
余哲林和唐思南在外人看来是一对光鲜亮丽、伉俪情深让人羡慕的夫妻,但私下里夫妻生活很不协调,也许是余哲林以前受到女人的打击太大,埋在心里的阴影太深,一直挥之不去,特别是见到思南娇美的玉体横陈在他眼前时,不由得心里就紧张起来,自卑感油然而生,加上前面有过不成功的先例,他总有些担心自己不行、满足不了她,让她耻笑自己不是个男人,以至于后来每当夜晚来临时他都忐忑不安,思南每次准备好一切,期待他的浪漫拥抱和燃烧生命的激情之时,他的心里就开始惶恐起来,思南次次都在期待中失望,不过两人也有成功的时候,但是要说满足她那如饥似渴欲望,余哲林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两人在兴奋期有很大的时间差,当思南满心期待时他却软弱无力,偶尔在半夜的梦境中也雄伟起来,爬起来想来个霸王硬上弓,思南却不象张红娥那样可以忍让他,两人就在床上大闹起来,搞得楼房地动山摇,每次都不欢而散,不过第二天早上起来后,两人都能彼此谅解,毕竟都知道自己在婚姻中所要得到底是什么,这些小小的不协调,只是婚姻生活的汪洋中遇到的一个浪涛而已,航船还要继续前行。
有十多天没见到李秋芸了,思南觉得应该找她联系一下感情了,自己目前还少不了她这颗大树的庇护,中午上班时间没什么事就给李秋芸单位去了电话,接电话的人说她几天没来上班了,思南就给家里去了电话,李秋芸听是她的声音就说笑:“哟是你呀,有了新人我以为把我忘了呢。”
思南忙解释:“姐姐瞧你说的,这几天身体不舒服,电话里不好讲见面说吧。”
她迅速来到李秋芸家,见李秋芸愁眉紧蹙一人坐在沙发上,思南迎上去拉住她的手就说:“姐姐这是怎么了,谁这么不长眼惹我姐姐生气了?”
李秋芸瞅瞅她说:“先别说我,你怎么了,看起来是气色有点不好啊?”
“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这老余呀有个毛病,每天睡觉前不做那事,等你睡的正香甜时,他却来了劲,一会摸你一下,一会又动你一下,搞得我整晚睡不好觉,第二天迷迷糊糊的,就像是得了病一样浑身难受,真烦人。”
李秋芸诡异地一笑:“瞧你这张嘴,这种话也好意思往外讲啊。”
思南娇嗔地说:“哎呀姐姐、我也就在你面前吐吐苦水,还能跟谁去讲嘛。”
“新婚夫妇嘛很多事都不协调,慢慢就好了,你要多理解男人才是呀。”
“是的呀,我理解,所以就没说什么,由他折腾好了,哎、姐姐你怎么了?”
“你说我现在还能为啥事操心呢?不就是儿女的事嘛,真是愁死人了。”
“哎、姐姐这我就不理解了,这一文和志武身体好好的,长得又漂亮,又听你们的话,多让人羡慕的儿女呀,你这愁从何来?”
李秋芸叹气地说:“思南呀,说起来是这么个理,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真的不假,我只要一想起这两个冤家来心里就烦的不得了,你看这一文参加了一次高考连名也没挂上,让她在复习一年继续考,说自己文科还行,一拿上数理化的书头就头疼,现在哪里也不去,整天在家里抱本小说看,也不出门走走,也不帮着干点家务,什么事都叫小蓉去做,我看啦小蓉来了是害了她呀,还有志武,更让人烦心,眼看着不到一年就要考试了,这学习不好不坏的,如果是个傻东西,我也就不指望什么了,还偏偏是个能学习的娃儿,每次去问老师都说他聪明,再用心点还是有希望的,我就不理解了,学校老师什么意思吗?”
思南一听这明显是在给自己递话,忙劝着说:“姐、先别急,急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啥事都有办法解决的,老余不是在当局长嘛,我这就回去跟他商量一下,叫他亲自到学校去一趟,深入地了解一下情况,让老师们制定一个给志武补课的方案来,加紧补习,志武的学习成绩一定会突飞猛进的,姐姐的事就是妹妹我的事,一定会办好的,有什么情况我来给你说。”
“有妹妹去问问我当然放心了,你不知道我到学校去有些话不好讲的。”
“是的,这个我能明白,姐姐就放心吧。”
晚饭后思南就把李秋芸的心思给余哲林谈了,他摇摇头说:“章书记前面也和我说起过这事,虽然是闲谈,我也没敢怠慢,去过学校两次,但是老师都说章志武高考肯定没戏,如果在努力些考试发挥好点看能不能考上中专,我也给章书记汇报过了,他没什么反应。”
“这就是个问题了,李秋芸今天的态度明显对学校不满意,对学校不满意就是对你不满意,也许这也是章锦山的态度。”
“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我还能怎么做呀?他儿子现在学校最好的班上学习,班主任是向怀德也是阳山中学德高望重的老师,而且老师们对他儿子照顾有加,其他的学生哪有这个待遇,俗话说老师引进门修心在个人,学习得他自己去感悟和努力,总不能让老师把他的脑子撬开把知识灌进去吧。”
“唉,你跟我大声嚷嚷没用,关键是要让他们两口子懂得和理解这个道理,我看出来了,李秋芸总觉得自己比别人强,已经成习惯了,这儿女的学习也要比别人强才行,章一文没考上大学她已经够生气了,这儿子要是再没考上·····。”
“她们要这么想那就实在没道理了,噢、这天地之间事事就应该是她们家第一呀,当个第二就不舒服了,总不能让我们给她家儿子作弊考试吧。”
思南脑洞一开说:“唉、你说的对呀,她们是不是就这个意思呢?”
余哲林说思南:“你别妄猜别人的意思,高考目前是国家最为严厉的的政策,谁不要命了敢去碰这个高压线呢,一旦发现不光是开除公职的问题,还得进去蹲几年监狱,千万别往这方面想。”
思南狡辩说:“老余、余大局长,你还别不信我的话,也许李秋芸就是这么想的,她儿子的学习情况老师给她讲过几次了,难道他们不明白吗?那她为什么一心要让儿子上大学呢?这不作弊还有什么好办法?你好好琢磨一下吧,也许这还是章锦山的意思呢?他不好直接对你讲,让李秋芸把意思透露出来,看看咱们的反应。”
听了思南的分析,余哲林倒吸一口凉气:“那咱们装着没理解她的意思呢?”
“那就得罪他们了呗,以后你还会有好果子吃吗?章志武上不了大学,你这局长就坐不稳了,你记住章锦山能让你起来,也能让你下去,相反他儿子能上大学,这是多大的功绩,你就等着继续高升呗。”
余哲林陷入了深思之中,思南又讲:“你想想,章锦山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县委书记可能是他这辈子的巅峰了,现在儿女的的事是他的头等大事,他虽然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但是为了一儿女的事就说不准了?很有可能会铤而走险,现在想想,他到阳山县后别的局长都没动,偏偏换了文卫局长,而且让你来当这个文教局长,是不是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你能不为他排忧解难吗?”
余哲林考虑半天后才说:“这事一定要慎重,你也别这么武断地说他们有这种想法,为了稳妥期间咱们去试探一下,如果人家就没这个想法,咱们何必去冒这个险呢,若真的象你讲的这样,回来咱们再做打算。”
李秋芸在单位上班,办公室坐了三个同事在聊天,思南敲开门后就说没事过来说说话,其他三人见是她来了都说有事出去了,思南关上了门鞧在李秋芸身边小声说:“姐、老余昨天下午又到学校去找了老师细细地了解一番,你是我姐这话我就实说了,志武就这个样子明年正规考试是没有希望的。”
她也听出思南的意思来了,盯着思南说:“你意思是还有不正规的考试了?”
“大姐、你想啊,虽然高考很严格,咱们地方上没有权力管这事,可是具体办事还是县上的人员,这就有机会呀?”
李秋芸是个国家干部,政策法规她当然懂了,思南讲的她也懂,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虽说为了一双儿女她是能舍得一切,但这事太大了,搞不好一家人都得完蛋,她的胆量没这么大做不了主,里面有多少弯弯道道她也不清楚,她惊慌地问:“好妹妹、来坐下说,按你说的要冒多大的险?把握能有多少呢?”
思南讲:“姐、这种事谁也没做过,老余也正在琢磨哩,他说既然要干就要千方百计地干成功,至于风险嘛谁也说不清楚,这就要谋划周密,用自己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妹子、这事得让我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在回答你吧。”
“那好、姐我上班去了,先走了。”
思南回去把经过告诉余哲林,他说:“李秋芸做不了主,给章锦山汇报去了,唉、你猜猜看他们会这么干吗?”
思南毫不犹豫地说:“一定会,章锦山我说不准,可李秋芸我太了解啦。”
吃过晚饭后,李秋芸急急忙忙地洗漱完毕,就把章锦山拉到卧室去,关上门后就把思南讲的事给他说了,她当然希望自己男人支持这件事了,这也是目前家里最重要最头痛的事了,章锦山听后却异常的冷静,嘴里还小声念叨着:“要慎重啊,不出事则已,一旦出事什么都完了呀。”
李秋芸见男人没有支持的意思,心里着急竟哭了起来:“你说你,讲起来当了个书记,什么时候为家里操过心了,家里的事不管也就算啦,儿女的事应该管管吧,你还指望着干一辈子呀,哪一天下了台,那时候想办事谁还会搭理你,还不快趁现在手上有点权好好地为儿子办件像样的事,只要你点头,不用你出面,剩下的事我来办,即使有点事找不到你头上去。”
“妇人之见,只想有人帮你办事,也不想想他们为什么帮你,问题还很多?”
“有什么问题你讲呀,咱们解决嘛。”
章锦山慢慢地讲:“首先余哲林能不能把这事办成我还有点怀疑,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要牵扯到许多人、许多部门协同配合才有可能完成,要知道他们的办法怎么样才能判断出来行不行,别到时候狐狸没摸着弄一身臊气,甚至于惹出祸事来,那不是志武害了吗?还有哇、余哲林是我提起来的,但是人心难测呀,这人主意多胆子也大,给志武办事我肯定是要领情的,是要回报他们的,怕就怕他们假借给志武办事的名、肆无忌惮的夹杂自己的私货,在下面胡作非为,搞得大家都来作弊,我不就成了他们的提款机了嘛,我还得保护好他们,若是这个局面控制不住可就麻烦了。”
李秋芸听的心惊肉跳:“哎呀说的也是啊,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志武这事就不敢办了?可是不这样该如何办呢?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章锦山沉思良久后说:“这样吧,这事我不能和余哲林去说,你去和他们两个谈,不要说我同意,也不要说我不同意,你了解一下他们的具体办法、都要动用哪些人,我们回来分析分析,斟酌好后再说,这些参与办事的人都是要有回报的,咱们心里应该清楚。”
李秋芸上班后把思南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来,她拉思南坐下说:“妹妹、你替姐姐操这么大的心我得先谢谢你,现在也只有你能替姐姐帮这个忙了,昨天晚上想了一夜,觉得这事难度大、不太好操作,想着咱们应该有个具体的办法步骤,都要找谁来操作,这么大的事肯定不能是一个人就可以办成的吧,所以我想知道细节,思南你别多心,阳山县不大,但是这里的水却很深,我在阳山县待的时间比你们长,有些人我还算了解一些的,这人可不能找错了,否则不仅不能成事,还要坏事,那时候咱们都要遭殃,你说姐姐这话在理不?”
“哎呀到底是姐姐经的事多,讲的极是,妹妹自愧不如,我这就回去和老余商量,让他考虑一个具体的办法来,再给姐姐汇报,不过得等几天。”
“不急、慢慢考虑,这事不能急,那就有劳他们两口子费心了。”
“这样说不就见外了,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现在就怕办不好以后在姐姐面前多没脸面呀,所以有什么问题还得找姐姐指点指点哩。”
余哲林听了思南说的李秋芸的条件后说:“看来章锦山还是不太信任我,对我有猜忌之心呢。”
思南说:“可以理解,毕竟这不是个小事嘛,这话也要反过来想,如果咱们找下面的人去办事,你还是要反复斟酌一下,把可能出现的问题都要想出解决的方法来,他们不相信咱们是情理之中的事,只要把事情办得漂亮,让事实说名问题,他们不还得感激你呀,今后你在阳山县里谁还会比你更有前途啊,再往上升那是铁定的,这不比你累死累活的考一百个大学生强啊。”
“别想这好事了,先把事办好再说,现在是骑虎难下,非得扛下去不可呀。”
思南问:“你脑子灵活、找到什么办法了没有?”
“想是想过了,但都不十分保险,上了一二十年的学、当了十来年老师还真没想过作弊这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考场上把正确答案写好找人送进去给他。”
思南说:“这样遇到个灵性的还可以,若章志武是个笨蛋、在考场上紧张把答案写错了、写乱了,那不就白忙活了,另外也不能保证不被人发现,不是上面还派人下来检查工作吗,我觉得这样不行,咱们办这事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能不能找个人替他去考试?”
“我也想过,也有问题,考场上有两名监考老师、周围还有几名检查人员,还有公安人员,这些人都要买通才行,特别是上面来的人不好办,另外阳山县就这么大,学生就这么多,相互都认识,找谁去帮他考试呢,从外地找人很容易被人发现,难免在考场上被人当场揭发出来,也不保险。”
思南想想说:“必须要买通监考老师,咱们为何不去找个有经验的老师问问,人家说不定有什么妙招呢?”
“这个工作是一定要做的,我在教育系统干的时间不短了,但当领导时间不长,许多人只是认识,没有深交,这事不敢轻信人啦,和我好的就是牛二斤了,前段时间调到教研室当主任,准备再调他去当招生办当主任,但是光他也不行,他长期在山里学校工作,对招生工作不熟悉,在县城也没有得力的干将可用,下来熟悉的就是中学的向怀德了,他倒是业务很精通,是中学的教导主任,又是章志武的班主任,他对志武的情况了如指掌,但是我担心找他不一定能同意,这人胆子小不说,关键是过于迂腐,一副老学究的样子,不太好说话,这事最好的人选就是中学校长李文春了,他长期担任学校的领导,很有经验、威信很高,但这人刚直不阿、一身正气,我与他没有私人交往,不敢与他开口,我们局里有个叫王志文的就很不错,他以前也是老师,后来调到局里来工作,这人胆子大、爱巴结领导、没有是非观念、领导让他骂谁他就干去骂,这种人好用,也比较可靠。”
思南听后思考片刻后说:“要我说王志文不能用,这种小人是最不可靠的,他能成事也能坏事,特别是这件事他一旦发现是给章锦山儿子办事,谁知道以后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要用就用李校长这种人,他绝对不会坏事的,好不好说进去话、先去试探一下看行不行,还有就是老向了,胆子大小是相对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只要给他开的条件足够诱人,不相信他不动心,用这两人比较稳当,君子做事一般人不会怀疑,加上他们德高望重,以后得到升迁也自然些。”
余哲林听后竖起大拇指来连连点头:“哎呀,你越来越精了,分析的入木三分,高屋建瓴,佩服,按你的意思这两天找时间与他们分别谈谈再说。”
又到了周末,向怀德上完最后一节课,准备回宿舍收拾一下,然后让儿子向刚回双峡家去拿东西,燕子最近学习紧张不能让她分心,刚到门口就见办公室的小李跑来说:“向主任、局里的余局长来电话,让你放学后到他家里去一趟”
从来没有叫自己去过他家,怎么突然叫去了,他便问:“没说什么事吗?”
“人家局长大人怎么可能给我们讲这个呢?肯定是好事呗。”
向怀德回到宿舍打发向刚坐班车走后,也没休息,烧了一壶热水,洗了头、又修了修面,在不多的头发上还擦点头油,梳了个大背头,换上了那套最好中山装,从床下的木盒子里取出一般不穿的那双牛皮鞋,擦了擦灰、上点油后放在边上晾着,吃过晚饭后他又漱了口,这才穿戴整齐,在鼻梁上架着那副黑框的石头眼镜,临出门时不放心,又退回去照了照镜子,确定没什么问题时才出了门,在他看来,余哲林倒还好说,关键是他新娶的那个狐妖一样的女人不好对付,她看人时那魅惑的眼神爱朝人的身上乱瞅,让人心里发虚,不能让她小瞧了自己。
开门的还是这个妖精,她脸上堆满了笑容,就像是盛开的花朵,热情地拉他进门,软绵绵的话语让他很不自然,她穿的也少,丰乳细腰地在他眼前扭来扭去真的接受不了,搞得向怀德都不敢正眼看她,余哲林迎他坐在了沙发中间,茶几上摆好了水果、瓜子、糖果,思南端出来一杯热腾腾的茶水放在他面前,并说:“向老师,这是今年刚出来的雾峰毛尖,看你仙风道骨的定是个品茶的高手,尝尝味道看怎么样。”
余哲林也端了一杯一边喝着一边说:“老向,咱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早就想叫你来聊聊,一直忙着没抽出机会,近来怎么样?都还好吧?”
向怀德觉得今天绝不是叫自己来叙旧情的,就顺口回答:“还行,学校工作就这样,现在带个重点班、担子重、的确很忙。”
“哎、从我当上这个局长后,一直忙的不可开交,也没时间照顾你,联系的也少,请你谅解,你有什么困难没有,说说看、我能解决的一定帮你解决。”
向怀德心中涌上一股暖流,不管怎样,能说上这几句话来证明他没有忘记一起共患难的朋友,向怀德端起茶杯看看上下沉浮的茶叶,抿了一口说:“真是好茶,要说现在吧比过去可是强多了,国家对知识分子的政策改变后,心情好了也没有思想负担了,工资也涨了些,生活上也没什么困难,要说有吧那就是孩子们一天天的长大了,这让人发愁呀?”
“我记得你有两儿两女吧,真有福气,老大上大学了,剩下的呢?”
“什么福气,孩子多了吃苦多、受罪多,大女儿上高中,儿子上初中,小女儿在家上小学,除了大儿子毕业后国家安排工作外,其余三个不知以后是个什么结果,咱们是农村户口,考不上学校只有回家修理地球了,愁人啦。”
“看你这悲观思想又来了,急什么呀,你的孩子们学习一定不错吧,个个都能考上学校的,记得我给带过课的那个儿子人挺机灵的。”
“别提那个兔崽子了,就他最不成器,鬼聪明不放在正道上。”
“唉小孩子淘点气是正常的,我到挺喜欢这孩子的,大一些就好了,你也别急,到时候能上学就上学就业,上不了从局里搞个指标把你家的户口转到城里来,这样有机会就可以安排工作了。”
这句话向怀德听了很激动,坐直了身子笑着说:“真的,那就靠你局长大人了,哎说实话我也有这方面的打算了,到时候来找你别不认账哟。”
“这有啥问题,别人的事不说了,你向大哥的事我能不办吗?放心吧,只要有这个机会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向怀德更为激动忙说:“你可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先谢谢你了。”
“咱们兄弟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哎、老向,你在教育上也混了三十年了吧,现在还是这样子,想没想过往上走走呢?”
这句话触动了向怀德的心弦,学成文武才、卖与帝王家,这是中国的知识分子自古以来奋斗的出路,先不说为国为民这些人生的最高境界和理想了,就说步入仕途光宗耀祖让自己也风光风光,这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心愿,但是这些年来不被人整就是万幸了,怎么敢有这种非分之想呢?他吱唔着回答:“我、我一个教书的,能干啥?还没有想过。”
“老向我了解你,一个老牌的大学毕业生,在咱们县上可是不多呀,你有学问、有能力,你就不想轰轰烈烈地干翻事业,难道你就想这么平平庸庸默默无闻地混一辈子,你对得起自己吗?安贫守道独善其身那是一个文人在无奈之下做出的选择,现在社会变了,有条件了,你还不想奋发一下吗?”
他动心了,但有点不好意思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啥?”
“你是个老教师了,有本事有经验,可以在学校任职务,也可以到局里来任领导职务,话说回来了,即使不为了事业、不为自己想,为了孩子们也该想想了,你当了领导以后儿女们的工作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嘛。”
他不自信地问:“你看我行吗?”
余哲林用手指指他说:“不知你是谦虚还是没信心,多少人屁本事没一点,整天削尖脑袋往上钻,你比这些人不知强多少倍,你是县上的名人、又是教学能手,你说别人行,你为什么就不行呢?”
他内心激动但表现的却很平静,慢慢地说:“你若觉得行那我就试试吧。”
此时思南上来给他们添水,见茶水淡了,就要拿去换茶,向怀德多心了,想着她是嫌自己坐的时间长了就起身要走,思南忙说:“还早呢,急什么呀,你不是说茶好嘛,那就再来一杯吧。”
“谢谢你的盛情,已经喝好了,这好东西不能一次享用完了,有机会再来喝。”
见向怀德已经准备要走了,思南忙问:“老余、章书记不是托你办事吗?”
余哲林装着被提醒的样子:“噢、对了,你不提我差点忘了,刚好老向在这里顺便说说,还是你那个学生张志武的事,真让人为难,想起这事就头痛。”
向怀德又坐下想想才说:“我们真的尽力了,你再给她们解释一下,明年先考着试试,不行复课再考吧,只能这样了。”
“那要是复课再考还不行呢,有的学生可是越考试越差劲呀,那样不好给他交代,这两口子又不理解咱们的难处,想让儿子考上大学可是两口子唯一的心愿啊,老向你在这方面懂的多,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张志武考上大学呢?”
向怀德的脸沉了下来:“他们这种人怎么能这样呢,当个领导这儿子就一定要学习比别人好,老子英雄儿子就一定是个好汉吗?我真的无能为力了,总不能叫我找个人帮他儿子去考试吧?”
思南马上接过话说:“唉、向老师这个办法好,找个人代替他考嘛。”
向怀德急了:“哎呀弟妹,你可真敢想呀,这可是考场作弊,在过去考场舞弊抓住了可是要杀头的,严重的要灭族的,谁敢去冒这个险?”
思南一笑说:“向老师讲的那都是封建社会的事了,现在不一样了,章书记是谁呀,哪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管他的事。”
余哲林也插话:“思南你也不能这样讲,不过老向、这事也别那么认真,考试只是国家选拔人才的一种方式,我和别的同志商谈过了,咱们县上每年高考成绩排在地区最后,难道说是你们这些老师教的不好吗?还是咱们县上学生的智力不高,我看都不是,咱们县太认真的缘故,听说有的县每年考试时监考的很松,这样咱们不就吃亏了嘛,学生多考一分,那就能改变他们的命运呀。”
思南又接过话:“所以咱们是在老老实实地蛮干,别的县在走捷径,这样下来能跟人家比吗,亏不亏呀,所以这年头老实人吃亏。”
向怀德觉得他们讲的还是有一定的道理,两年来高考成绩在陇中地区垫底作为老师也感到很憋屈,抬不起头来,余哲林又说:“看来我们以后的工作方法应该做个调整了,不过这是后话,刚才说的张志武的事你也要认知考虑一下,这样说吧,如果咱们把这事给章书记办好了,那你们家的农转非问题、孩子们以后的工作问题等等都会很好地解决的,你也能担任学校的领导工作,好好想想吧。”
向怀德匆匆回到学校宿舍,先解开勒在脖子上的风紧扣,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脱去了脚上的皮鞋,换上了老婆做的千层底布鞋,身心一下放松了许多,可他坐下来后内心却依旧激动、惊恐不已,今晚这两口子的话让他震惊、同时也激起了心中沉寂许多年的波澜,在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积极地向组织靠拢,也曾想过在仕途上有所作为,但是无论怎么努力,从来没有一个好的结果,甚至于有人打小报告说他在解放前身上有污点,差点被开除回家务农,从此他看淡了一切,静心当个好教师,没想到世事多变,在自己已经步入知天命之时命运之神又将点燃早已熄灭的火焰,他百感交集,但是要想让这团火焰真正的燃烧起来还得加一点助燃剂,这个助燃剂又有悖与自己一身中坚守的道德底线,必须挑战自己的良心,挑战国家的政策法规,想到这些他不禁毛骨悚然,额头上冒出汗来,这事太大了,如果不成功将会毁掉自己一世的清名,那时一切都完了,有何脸面苟活于世呢?可是如果成功了啦,这个诱惑实在又太大了,自己不仅可以出人头地,让别人仰视自己,可以更有尊严生活,而且也可以造福于子女,向怀德斗争了一夜,权衡利弊下来觉得道德和良心在获得的利益面前就微不足道了,活到现在他也明白了,政策和法规都是给无权无势的老百姓制定的,那些权贵们是可以游离在这些政策和法规之外做任何事的,这件事如果自己不去做,定会有别人去做的,到时候不仅自己失去了一次绝好的机会,还会被他们把自己看成是一个食古不化异类分子,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说不定会采取措施除掉自己,余哲林既然来找自己说明他还是信任自己的,这机会不能再错过了。
这一夜向怀德辗转反侧整夜未眠,直到清晨才渐渐入睡,向燕早晨来到房间时见父亲还没起来,他从没睡过懒觉,向燕以为父亲病了,让他到医院去看看,他睡眼惺忪地起来,给了女儿一块钱让她自己去买点吃的,说自己有事要出去办,然后洗漱了一下就匆匆出门去了,向燕从未见到过见到父亲这样紧张慌乱的神情,她心里惴惴不安。
余哲林两口子在向怀德走后商量半天,猜不出向怀德的态度来,在这之前余哲林找过校长李文春试探了一番,但是被他一口回绝了,余哲林由于和他不熟就没敢再往下讲了,接着才来找的向怀德,如果他再不同意那就麻烦了,再也找不出合适的人了,要想办成这事就要费大周折了,思南刚做好饭正准备吃时,听见向怀德敲门来了,这么早来想着他反悔不愿意干了,余哲林迎他进屋也没问什么,思南给他盛上一碗饭来,向怀德也没有了前面那种斯文样子了,毫不客气地端上就吃,放下碗后手把嘴一抹便说:“余局长,昨天晚上你们说的那事,我回去想了一夜,总觉得弟妹说的找人替考不太保险,没有十分的把握,在考场上遇到一个小小的意外都有可能出事,我监考过,考场内外戒备十分严格,加上还有省上和地区来的检查人员,这些人很难全部收买下来,阳山县就这么大,章志武老师学生大家都认识,找人替他不好操作。”
余哲林问:“依你看如何办才好?”
“我到想了一个办法,可以提前做好工作,就不在考场上做文章了,高考实行的是密封试卷,是为了防止在阅卷和计分时有人作弊,县上把考生的姓名以及座位考号一并报到省上去,他们根据咱们报的准备试卷,考生在试卷上只准写答案,不准写姓名和留有任何记号,咱们就可以在这上面动手脚,比如有甲乙两个考生,他们考试的座位是定好的,这样每次试卷是按顺序发下来的,他们分别答的是自己的试卷,如果我们在给两个考生发准考证时把座位给他们换一下,他们肯定不会知道,这样甲考生就答的是乙考生的试卷,乙考生答的是甲考生的试卷,谁也发现不了,当然成绩也就甲乙互换了。”
思南听得连连叫好:“妙,真是精妙。”
余哲林也夸赞说:“锦囊妙计,也只有你老向才能想出来这样绝妙的的计策来,这样我们把工作做在前面,考试时啥也不干,知道的人少保密性好。”
向怀德还说:“这样做咱们都没什么风险,万一有什么问题,就说在发准考证时工作人员工作失误了,稍微处理一下就完事了,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就连张志武本人也不知道,很保险。”
余哲林说:“这样就得找一个学习好的尖子生来给章志武答题,还得靠你来选人哪,不过可就亏了这个学生了。”
思南说:“咱们可以给他补偿嘛。”
向怀德说:“千万不能这样做,那不就露陷了吗,一旦传出去可不得了。”
思南忙说:“对对,还是向大哥想的周全,就让他吃个哑巴亏吧。”
余哲林又问:“老向你再细细地想想每个环节,有些事提前做好准备,要做到万无一失。”
向怀德扶扶眼睛慢慢地讲:“这事只要招生办和学校协调好就行了,这个我想你是办法的,但是有一点我很担心,就是怕李校长这一关不好过,他对招生工作十分清楚,对学校的考生也非常了解,章志武是个什么样的学生他心中是有数的,到时候怕是瞒不住他的,所以也要做好他的工作才行。”
余哲林说:“行,这个人是得认真对待呀,要不让他出去学习怎么样呢?”
向怀德说:“能学习多长时间呢?根本问题没解决嘛。”
“那就再想想吧,总有办法解决的。”
向怀德走后,思南就去找了李秋芸把这个过程详细的讲给她听,李秋芸虽然不懂高考的程序,但她听出来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心中十分高兴,当时就夸赞思南两口子,说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们,两人寒暄半天才分开。
第二天上班时间,李秋芸就来到医院找到思南让他把余哲林叫来,思南去电话叫来了余哲林,刚坐下李秋芸:“你说的办法把握有多大,可别出事哟?”
余哲林坦诚地说:“说真的我也是头一次办这种事,确实把握不大,不过反复斟酌过了,只要处处谨慎应该不会有问题,上面来人就是在考试时抓的紧,这个办法把考场上的风险都回避了,我们想过了,万一出个什么问题,咱们也查一下,到时就说是工作人员工作太忙,笔误了,象征性的处理一下就行了,绝不会影响其他人的,也不会对县上的形象有什么影响。”
李秋芸点点头说:“好,听说这个主意是志武的班主任出的?”
“是的,他和我私人关系很好,很有能力,是个教学能手,就是有点知识分子的臭架子,平时总是一副老夫子的样子,人还是很可靠,他答应的事一般不会有问题的,当然我也给他许下了条件,这事办成后,把他提到学校的领导岗位上来,另外解决一下他们家的农村户口问题。”
“噢、这样有能力的同志应该得到重用,户口问题也不应该是个问题,国家有落实知识分子政策的精神,这些问题估计不难办理,我就是想一定要小心,别让人家抓住什么把柄了。”
“噢,我知道,请李大姐放心,我们会小心行事的。”这显然是章锦山的口气,只不过让出自于李秋芸的口中,余哲林心里有底了。
过了一周县文教局发文,正式任命向怀德为阳山中学教导处主任,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多大反响,他本来就在干这个工作,从资历和能力来讲应该是实至名归,他给学校提议自己任然把这个高中毕业班带出去,学校也怕中途换班主任影响学生的学习,学校表扬了他认真负责的精神,至此向怀德的威望更高了。
对李文春这个绊脚石余哲林一时还没有更好的办法,他知识渊博,刚直不阿,工作兢兢业业,长期在阳山中学担任校长,在教师队伍里威望极高,传言他是陇中地区教育界的八大金刚之一,要处理他余哲林掂量了又掂量,迟迟不敢下手。
这是个星期天,余哲林把向怀德和牛柄全叫到自己家来,让思南准备了点饭菜,三人一边喝酒一边说事,几杯酒下肚后牛柄全先说:“招生办这边没问题,我现在就把具体办事的换成自己的人,到时候只要向主任报来消息就行了。”
余哲林看看向怀德,两人对视几秒种后他才说:“我现在还是担心李校长,他对学校考生的情况太熟悉了,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万一在发准考证时被他发现出问题来,再到招生办去核查,就前功尽弃了。”
余哲林说:“这也是最头疼的地方,我找他谈了三次话,目前没啥好办法来搞定他,叫他来局里当个副局长他不肯来,是不是嫌官位太低了,我去找了章书记答应给他个县政协副主任干干他都不去,非要说在学校再好好干几年,为阳山县的教育事业再努力工作几年就退下来算了,当前他又没什么问题,不能硬生生地把他弄下来,再说了他这个校长级别和我的级别一样,凭我还拿他没办法?”
思南在边上听得心急,就插话说:“你们这些人真是的,李文春就成了完美无缺的圣人了,我就不信他一点毛病都没有?从他家里的人身上找问题呗。”
余哲林说:“我找人问过了,两个儿子都不在县上,一个在省铁路局工务段工作,一个在陇中地区轻工局工作,老伴去世了,前两年好像又找了一个,但是没成,原因就不知道了?”
向怀德说:“这个事我清楚,还是三年前的事了,李校长当时有病住院,县医院有个叫耿瑾的护士对他格外地照顾,听说这个护士已经提前退休了,人长得很漂亮,当时在医院干临时工,每天给他端水送饭,李文春很感激,两人后来好上了,但耿瑾的女儿死活不同意她们好,还闹了几次,两人就算了,具体为什么就不知道了。”
思南问:“能来闹肯定是有原因的,她女儿是干啥的、多大了?”
向怀德说:“没见过,听说在玉龙卫生院上班,噢、弟妹应该认识吧,叫什么张晓芹吧,都是些家庭私事,没什么用处。”
思南说:“有没有用还不好讲,等我打听一下再说,反正咱们要过这个桥,就必须扳倒他这个拦路虎不可。”
此时的向怀德心中升起一丝的寒意来,难怪说政治斗争是尖锐的、残酷的,以前只是当历史故事听,今天似乎在自己身边悄悄地发生了,一座独木桥太窄,过的人多了,就要挤几个下水,自己才能顺利通过,李文春也是向怀德敬重的领导,伤害他并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愿这座桥在宽一点,都能平安过去。
唐思南第二天在医院里一打听才知道耿瑾的女儿就是张晓芹,在玉龙时很少有人谈起她的家庭事情,只知道她母亲在医院工作,一直没对上号,思南与张晓芹关系不好,知道她不太合群,但她与金胖子关系暧昧,于是就想到通过金胖子来了解她更多的情况,从而找到事情的突破口,于是思南就给金胖子去了电话,叫他到县城来一趟,有急事找他。
如今的唐思南与刚到玉龙时大不一样了,谁不知道她和县委书记的老婆成了干姐妹,男人又是文教局长,在阳山县惹了谁也不敢惹这个妖精,金胖子这两年来过的心惊胆战,不晓得她什么时候来收拾自己,今天接到她的电话后脸色都吓得煞白,想着这下完了,但是又不能不去,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到不如痛痛快快去见见她,于是他下午坐班车就到了县城,见到思南满脸堆笑、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要不是怕被人看见他真想跪下来求她,思南见他窝窝囊囊的样子就没好话地说:“怎么了,屎吃撑着了,看你难过的样子,坐好,我只想问你个事,你要如实回答,不许瞒我。”
金胖子心里虚问她什么事?思南便说了具体什么事,他听后马上松口气,原来问这个呀?于是给思南讲到:“说起来耿瑾那是个十分贤惠漂亮的女人,五官俊俏、体态丰满,年轻时在阳山县是个数得上的美人,追求她的男人成群结队,俗话说红颜薄命,我原来给你说过她男人以及和医院张大夫的事,自从她男人死了之后,张晓芹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从此把父亲的死记在了母亲头上怨恨起她来了,张晓芹在外面胆小怕事,回到家里在母亲面前常常歇斯底里的撒泼、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摔东西、有时还动手打她母亲,耿瑾这人比较软弱,觉得都是自己害了女儿,也只能忍着,张晓芹初中毕业后就没再上学了,整天待在家中,几年后,医院领导看着耿大夫可怜,刚好一个机会就让她内退,让女儿接了班,分配在玉龙卫生院当了一名护工,刚到卫生院时及不习惯,她也不和人来往,自己又不会医疗知识,院里还安排她去县上培训过两次,她这人性格孤僻不太合群,自从来到玉龙卫生院一心想回到城里去,但是没有关系一直没办成。”
思南听后也同情起张晓芹来:“你占了人家的便宜为啥不给人家办事呢?”
金胖子忙说:“不是、唐大夫你是知道的,她一没有文凭也没技术,加上性格又不和群,我也就这么点能耐,办不了。”
“你知道她母亲和阳山县中学李校长的事吗?说细一点。”
“这个知道一点,完全是张晓芹不对,具体什么情况谁也说不清,自从她父亲去世后就是不喜欢她妈和别的男人来往,她妈三十多岁就守了寡,一个人养着女儿不容易,找个男人也正常,她如果想开点不去闹,说不定那个校长早就把她调回来了,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多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是挺怪的,她不让她妈和别的男人来往,却偷偷地和你这个能当他父亲的男人鬼混,心里变态吧,唉是不是你长的象她父亲,她是缺少父爱吧?”
金胖子羞愧地说:“唐大夫,莫提这事,莫提这事了。”
思南一笑:“开个玩笑,我求你办个事,愿意吗?”
“唐大夫别说求,不敢当呀,你就下命令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去做,就怕我能力有限没法为你效劳哇。”
“唉这件事也就你合适了,你去劝说李小芹,写份材料告李文春校长?”
“我去劝说没问题,可就是怕她不愿意去,对这件事李晓芹从来不提,很忌讳的,另外都告些什么呀?”
“你去跟她讲,只要她写了材料告李校长,我可以马上把她调到县城来,工作单位任由他选择,至于告些什么,你和她去想,无非就是那些事了,李校长生活作风问题上的事,欺骗她母亲的感情,说他是个禽兽不如的伪君子,甚至于强奸过她母亲,最好要有时间地点和细节过程,越具体越好,这些你是行家里手,开发一下你的想象力,总之要快点,噢你别说是我让她写的。”
“这个我清楚,就说是我朋友的条件,现在就回去,有啥问题怎么联系你?”
“打我在医院的电话就行了。”
金胖子回去后立刻找到她神秘地讲:“我这次去城里帮你办了件大事,你回城里的心愿马上就可以实现了。”
张晓芹高兴的说:“真的,该不会又是唬弄人吧。”
“这次绝对是真的,这人绝对的有权力,你这事事对人家来讲不费吹灰之力,而且你回县上的单位由你选,想到哪里去就进哪个单位上班。”
张晓芹一听啐他一口:“呸、越说越玄了,这次相信你才怪哩。”
“没骗你,千真万确,不过人家有个条件。”
她已经走了两步后听到有条件的话就停下来问:“什么条件?”
金胖子说:“这人吧可能和那个李文春校长有点个人恩怨,想让你写个材料,就说他是个骗子,是个流氓,伪君子等等来臭臭他,然后就给你办事。”
她疑惑地问:“更不信了,写个破材料就能办成事,不用送礼花钱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那是人家的事不好多问,哎呀就写一个吧,又不花一分钱,你若同意,我马上给人家回话去,机不可失呀。”
“那好,我写,可都写些什么呀?”
“这个你放心,晚上到我房间来咱们一块写。”说完就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淫笑地说:“晚上等你哟。”
两天后金胖子带着张晓芹进了城,他让张晓芹先回家等着,并告诉她千万别给人讲这事,然后自己拿上材料交给思南,余哲林拿上材料如获至宝,放下一切工作细细地看了一遍,又做了一些修改,然后对思南说:“你把这个拿去让这个张晓芹抄写三份,都签上她的名字,一份送到检查单位去,一份送到局里来,还有一份送到中学去,就让她先回去,这事要等到李文春的事处理完了之后才能给她调动工作,叫她耐心地等待几天。”
思南问:“需不需要让她配合调查呀,得提前教会她怎么讲?”
余哲林想了想说:“我想暂时不需要吧,这点事不能把李文春怎么样,这材料一传开他有嘴也说不清,名声就臭了,象他这样爱面子的社会名人怎么还好意思再工作下去呢,那时即使他赖着不走,我也有办法让他离开学校了,哎呀还是你行,这么快就把如此难的事办好了,不简单,佩服呀。”
思南骄傲的说:“知道我厉害了吧,不过这些还是跟你学的,你是个好老师。”
思南找到金胖子按余哲林说的给他叮嘱清楚,最后问:“那她想到什么单位去上班呢?”
“听她的口气想到卫生防疫站去,因为她的文化程度不高,医院去了干不了什么,再一个她也不想和她妈再一起上班,当然还要看你们方便了。”
“好,再说一遍拿针把嘴缝上,走漏一点风声你知道什么后果,回去等着吧。”
不出一周时间,阳山县传出一条爆炸性的新闻,人们心目中德高望重的道德楷模、一向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一夜间成了一个沾花惹草、流氓成性的伪君子、卑鄙无耻的小人,熟悉李文春的人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些蜚短流长的谎言,社会上又有妖孽出来兴风作浪祸害好人了,但是谁又会出来澄清这些事呢,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是是非非的事犹如迷雾一般谁又会分辨的清楚呢,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事的确与自己没一点关系,只是多了一条茶余饭后说笑的内容而已。
但是作为一个为人师表的教育工作者这种事就是个不能容忍的事件,王夏军现在学校主管党务工作,出了这事件他不能不管,但也不知如何来管,就到局里去找到余局长汇报了情况,并向他请教,余哲林没有回答,反问他:“你是搞党务工作的,主抓干部组织纪律,你看该如何处理?”
王夏军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过去做了许多事,太过了,现在回想起来挺后悔的,对这事拿捏不好所以才来请教局长?”
余哲林慢慢说:“按说呢都这个年代了,国家一再提倡法治社会,有什么流氓行为你拿出证据来,到法院去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写个材料这算什么嘛,这是李校长的私生活嘛,但是呢,这两天县上对这件事流言很多,说啥的都有,我解释不过来,主要还是怕社会影响不好,咱们也要理解才是,毕竟我们是教育单位,学校是个教书育人的地方,为人师表嘛,这个社会影响我们不能不考虑呀,这以后我们还如何教育孩子们,教师的威信何在呀?我是这样想的,你回去后好好和李校长谈谈,看看他的想法。”
过了两天,李文春来到局里,余哲林热情地接待了他,开口便讲:“千万别生气,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相信那些黑材料上的话,你知道我也是深受那些黑材料打击过的,感同身受呀,我是相信你的,你就安心工作吧。”
李文春说:“余局长,我先给你汇报一下,这个张晓芹从小生活在被人歧视的气氛之中,她有十分严重的心里障碍,性格偏执、不通情理,我老伴去世后我一直是一个人生活的,儿子都不在身边,前两年我生病住院,没人照顾,刚好她母亲在那里当护工,看我生活不方便就主动来照顾了我几天,我十分感激她,她也是一个人生活,按说我们两个彼此都有好感,又能谈的来,我想如果能在一起生活相互间也有个照应,这很正常嘛,没想到这个张晓芹就是不容我,当面与我吵闹,回去后和她母亲吵闹,还跟踪我,我都忍了,耿瑾这人性格软弱,她把这个女儿没一点办法,她总认为女儿可怜,就一直惯着她,所以就和我提出算了,我也同意了,以后我们就再没来往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没想到这姑娘突然写材料来告我,材料我也看过了,能有一条证据来说我是个流氓嘛?这叫尿泡打人不疼,可这骚气难闻,我想着一定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干的,目的嘛我就不清楚了。”
余哲林心里一紧瞅瞅他小声问:“有人指使,你知道是谁吗?”
“是谁也不清楚,只有张晓芹自己清楚了。”
“要不你去找她好好谈谈,和解最好,闹的满城风雨的影响多不好啊。”
李文春叹口气说:“还是算了吧,她那怪癖的性格,肯定见面要吵起来,看着她也的确可怜,她要泼脏水就由她去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余哲林说:“你说的也对,这种事也的确不好深究,我的态度很明确,不用管她,你还是安心地工作。”
“唉、这几天把我气得,这心慌意乱的,失眠休息不好,胸闷气短,我想给你说说,请一段时间的假,回家休息几天,你看行吗?”
这正中余哲林的心怀:“怎么不行,没问题,老同志了,为党和人民工作一辈子了,也该好好休息几天了,事情放一放,也就淡了,谣言不攻自破,你放心,你的为人和工作大家有目共睹,我还在想看看找个出去学习考察的机会,到外面去散散心,学校的工作你安排一下就行了。”
李文春无奈地摆摆手说不用了,起身离开了教育局。
向怀德心里有阴影,这段时间他见李文春时眼神有些闪烁,神态有些慌乱,以前和校长很亲密的言谈举止现在也有点拘谨起来,李文春虽然正直,但智商并不低,他似乎也觉察到了向怀德的异常举动,按照常理他倒下去,受益最大的就是向怀德,再一想向怀德和余哲林关系很好,余哲林的老婆又和张晓芹同在一个单位工作过,种种迹象表明这就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在与向怀德交接工作时他冷冷地说:“唉,我这人还是不知趣呀,早就该懂得一个绊脚石是要被清除的,挡了人家的路,难怪有这悲凉的下场哟。”
大家不敢声张,个个面面相觑,向怀德也哑口不语,胸口象压了一块大大的巨石,喘不过气来,此时他以前的清高孤傲荡然无存,觉得自己特别的猥琐,象老鼠见猫一样的害怕,心里却升起一团熊熊怒火,不知该向谁发泄。
李文春回家没几天就被儿子接到陇中去了。
向怀德以教导主任的名义暂时主持学校的行政和教务工作,没过多久上级发文正式正式任命他为阳山中学的副校长,代理校长工作,升职的喜悦抵消不了自己良心的愧疚,他心里同时住着天使和魔鬼,两个在不停的厮杀着,这些年来他一直以儒家文化的修齐治平人生理想来要求自己,虽然后两者自己没能力去做,但修身齐家他自认为还是能坚守的,并且做的不错,社会上对他也十分的认可,安贫乐道与世无争,倒也过的悠闲自在,可红尘中有些诱惑实在太强大了,让自己迷迷糊糊地就丢去了几十年来坚守的信念,投入了魔鬼的怀抱,有时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戚戚小人,而更让他感到自己龌龊无耻的是还要为章志武找一个替身来,这个人他再三琢磨所有学生当中只有杜兴平是最佳人选,其他人都不保险,作为一个教师最高的荣耀、最大快乐就是能够培育出优秀的学生来,而杜兴平则是这些年来自己教的学生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如果能让他自由发展下去,讲来定是个了不起的栋梁之才,然而也只有他才能保险无误的完成余哲林交给自己的任务,向怀德心里清楚,这个孩子能上学实属不易,高考上大学也是他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机会,如果这个机会被自己无情地剥夺了,那自己将是他生命中最大的罪人,这与杀人越货的强盗有何区别?他实在不忍心这么做,更让他后怕的是,燕子与杜兴平的关系非同一般,一旦燕子知道了父亲干出了这般丧天良的事来她会怎么看自己呢?这个看似温婉善良、但性格倔强的女儿又会做出些什么事呢?向怀德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然而这些都没有他将从章家获得好处的份量重,在激烈的思想斗争和权衡利弊之后,向怀德下了狠心,决定还是用杜兴平来当章志武的替身参加高考,他把这个方案报告给了牛柄全。
一个从不偷东西的人,第一次做贼后他的外表掩盖不了内心的慌乱,向怀德近来每次到班上去他都不敢去正视杜新平,总感觉自己象是偷了他的东西一样,偶尔在学生们不注意时用眼睛的余光瞟一眼杜兴平,但马上就避开了,同学们当然不会注意老师的举动,但是他这反常的行为被机灵的向艳观察到了,父亲在她心中的的形象是慈祥伟大的,她丝毫不会怀疑父亲会干出无耻龌龊的勾当来,只当是父亲工作太累、压力太大,休息不好,身体出了问题,私下里还劝说过几次,向怀德只是顺着女儿的思路敷衍几句,他心里害怕从不多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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