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搜索 人生烟雨中 天涯 人生烟雨中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

11)
章锦山始终牢记地委领导的的教导,既要稳定团结、还要开创阳山县的新局面,要稳定就要维持现状,特别是阳山县各部局公社一级的干部不能乱动,可这样四平八稳的短时间看似相安无事,时间一长上面的领导就会说自己没有魄力,没有手段下面的人也会以为你软弱可欺,要开创新局面就要打破阳山县的常年形成的关系网,就要得罪人,这是一对矛盾,很难拿捏精准,他决定这次逐步的慢慢地推进,动作不能太大,不能让阳山县的领导们的恐慌,让他们感到人人自危,从哪里下手他也犯了难,考虑再三他决定从阳山县内管理干部最多的文卫局开刀,因为这个局里知识分子最多、向上反映情况的最多、乱七八糟的事也最多,还有一个因素,听上面吹过风声,这个局以后可能要一分为二,分别成立文化教育局和卫生局,刚好是个契机,近一段时间来章锦山了解一些情况,王和东的材料不少,可说来说去的也没多少原则性的问题,在政治上找不出王和东的一点毛病,从没听说过他又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工作作风上是有一些问题,官僚主义、不关心群众等等问题不至于把他扳倒,说他经济问题严重,贪污受贿,查了很久也都是干部在调动工作时收的礼品,一条烟、二瓶酒、一吊猪肉、二斤菜子油等等,这些事似乎力度不够,说实话现在那个领导不收点礼品呢,针对这个问题章锦山投石问路组织县委开了两次会议,阻力不小,有人提出王和东辛辛苦苦为党和人民工作几十年成绩突出,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目前又没有犯什么错误,单凭几个人写的黑材料就给一个领导干部下定论,这样有些太轻率了,也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也对我们阳山县的干部队伍建设不利,会搞得人心惶惶。
章锦山觉得这样不行,不在于一个王和东的事,而是自己的主张在县委执行不下去的大问题,慢慢地他找了两个政治盟友后,又从新召开了一次县常委会议,会上有领导立刻给王和东提出了几大罪状,第一作为领导干部,不能洁身自好,收受贿赂,搞得文卫局里谁送礼给谁办事,不送礼的就不办事,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物品,但是败坏了社会风气,抹黑了干部队伍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给党的事业蒙羞,第二不重视人才和干部队伍的培养,任人唯亲,在他担任局长时期,大量提拔亲戚、亲信到各学校、医院担任领导,把一些政治觉悟高有能力的人才排斥在干部队伍之外,甚至于恶意打压一些和他意见有分歧的干部,给党和人民的事业造成了极大的损失,比如我们县上唯一一个国家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就被他打击到偏远的青石崖公社去给小学生教认字课,这是明显的浪费人才,第三他所管理的文教卫生系统工作严重地落后于我们地区其他县的工作,就说上次高考,我们县只考上了一名大学生,在全地区排倒数第一,其他县最少也有三四个大学生呀,这就说明王和东没有能力再胜任局长这个职务了,应该让更有能力的干部来主持工作,以提高我们县上的文化教育和卫生事业的水平。
章锦山胜利了,王和东的后台和支持者无言以对,当时就免了王和东的职,余下的问题由纪委同志处理,同时根据地委改革小组的批示,把原来的文教卫生局分成文教局和卫生局,分别由两位副局长担任,余哲林顺理成章地担任了文教局的局长,文件宣布后,王和东就请了病假休息,一年后便退休回家。
新官上任三把火,余哲林上任后第一把火就是针对高考的的一些改革措施,他明白要想做出成绩,高考是个硬指标,其他全是虚的,说的再好高考成绩上不去全都白费,于是他首先到中学去拜见了李校长和向怀德,这也是他调进城后第二次和向怀德见面,第一次是两人在街上相遇时寒暄几句说了一会儿话,向怀德对他当然有看法,过去进城没地方去赖在自己这里不走,现在回来工作还当了领导却不往来了,亏了自己当初还给他出主意想法调他到学校来工作,看来人家志向高远瞧不上咱呀,余哲林当局长后不少人都对向怀德说你的好朋友当局长了,这下你可要跟着沾光了,还有人来求他给自己办事,向怀德清高孤傲地回绝了,说当年我们的确是朋友,现在我们是两种不同的人,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想粘他的光,我也不想去求他什么。
余哲林到学校来没一点当官的架子,他很谦恭他请了学校的领导开的座谈会,虚心地听取他们的建议,向怀德与他只谈工作上的事,倒是十分和谐,会上余哲林给学校保证要实行奖励机制,考一名本科生奖励学校多钱、一名专科生多钱、一名中专生多钱,学校自己再分别奖励代课老师,回去后又立刻将学校需要的各个地方工作的优秀教师调入中学,这些措施还真起了作用,七八年高考阳山县考走了三名本科生,六名专科生,中专生有二十多名,他给县委的工作汇报中写到,高考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本科生增长了百分之三百,大专生增长了百分之五百等等,全县上下皆大欢喜,封住了那些怀疑他的人的嘴,稳住了他在文教局的地位。
牛柄全知道余哲林当上局长后十分得意,见人便夸自己独到的眼光,竟然还吹嘘自己是伯乐,假期到了,他准备到城里去给新局长贺喜,顺便看看有什么好差事干干,现在也是获得回报的时候了,他骄傲的来到局里,下面的人都知道他与局长的关系,殷勤地把他带到局长办公室,一见面他正要恭维之时,余哲林先开口说:“什么也别说了,先坐在这里喝茶,等我忙完这点事后,咱们到酒店去说,今天不喝过二斤绝不放过你,噢、一会儿我给老向打个电话让他也来。”
牛柄全以前到局里来没人理会他,这次来了却大不一样,个个那他当上宾敬,见余哲林在忙,他就出去得意洋洋地在局里每个角落都转了一遍,认识的人也去聊上一会天,心里美滋滋的。
向怀德接到他的电话后带着讽刺口气说:“哦、大局长这酒席我可不敢去呀,还是算了吧,有什么事你就直接指示行了。”余哲林说:“你有什么怨言一会酒桌上说,老牛来了,咱们一块坐坐陪他喝几杯,你可一定要来啊。”向怀德觉得这老牛来了若是不去到显得自己小气了,就同意了。
余哲林让人到酒店去定了一桌饭,还带上局里几个亲信一同赴宴,酒桌上大家争着给牛柄全敬酒,轮到向怀德了,他端起酒杯说:“到底还是你牛校长面子大,一进城局长大人就亲自设宴为你接风洗尘,我在城里干了这么长时间,今天是第三次见到余局长,第一次是大街上偶遇,第二次是学校开会谈工作,所以我感谢你给我见到局长的机会,来我敬你,咱们喝个双杯、干了。”
余哲林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对着向怀德说:“向大哥看来今天我得好好给你赔个不是了,我承认这次到县城来工作是很少与你联系,是小弟的不对,请大哥谅解,你们不理解呀,接了这个苦差事后我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啊,生怕工作出了纰漏我对不起章书记对我的希望,现在才体会到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含义,行了多余的话也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了,向大哥小弟敬你,还有牛校长咱们一起在青石崖同甘共苦的兄弟我一起敬你,咱们连干三杯。”
这一桌人足足喝了十瓶白酒,除了余哲林其余的人全部喝醉了,向怀德平时喝酒很讲分寸的今天也喝的吐了两三次,余哲林在酒店包了几间客房大家都睡在这里没有回去,专门请人侍候了一夜。
次日中午余哲林来到牛柄全的房间来问他:“怎么样老牛,还过瘾吧。”
“哎呀、我真是佩服局里同志们的酒量,太能喝了,过去没听说过呀,还是你领导有方,一个个进步很快呀。”
“没办法呀,现在应酬太多,不找几个人来,我对付不下来。”
“那不如把我调来当你的部下,酒桌上的事我全包了,怎么样?”
“你是我的兄长,又是我的领导,怎么能让你给我代劳这些事呢?”
“唉、千万别这么讲,我只是虚长你几岁,领导之说我可从来没这么看,这个你应该知道的,我一直把你看成人中的龙凤,当时只是被埋在土中的金子,现在应该是发光的时候了,你和我们这些没本事的人起点就不一样。”
“你真的想到城里来工作,家在青石崖你能舍得离开?”
“我从参加工作几十年来就一直在青石崖,从没挪过窝,这人在一个地方待时间长了就烦了,一直想到城里来干几年,见见世面,也扑腾不了几年了,到时候退休后再回去安度余生余生吧,我只是有这个想法,你若为难就算了。”
余哲林琢磨一会儿说:“难度是有的,不过咱们这关系再难也是能办到的,你来了我就不能让你干个一般的工作,你再等等,有了好的机会就给你办,现在我有件事还得你去办,我实在太忙了分不开身,我想和张红娥不能就这样拖着。”
“你和张红娥本来就没有领结婚证,从法律角度讲不存在离婚的事,谁都能看出来你们长久不了,现在关键是你是个领导干部,最怕张家人来闹,这样对你影响不好,我想还是说服张家与你散了为好,山里人穷,一个是面子,更重要的还是钱,多给点钱好好说说他们会同意的。”
“所以我还得求你去说服他们了,钱肯定是要花的,但多了我可拿不出来。”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一定办好这事,不过局长不知你对宝成和保花两个娃儿是什么态度呀?我想这个问题张家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不给就不给吧,从小没有跟过我,也没什么感情,我目前这个情况,就是要回一个来我也没法养活呀,就留给他们吧。”
“那好,明天我就回去抓紧时间办,有什么情况再向您汇报。”
牛柄全在回家的路上就琢磨着该如何下手办理此事,开始他还想去找公社的李文书去张家说事,这人手中有权力在当地威信很高,嘴又能说,回到家后细细想来又觉得不妥,怕李文书从中使心眼,明着去劝说张家,背地里却唆使张家人去城里闹事,那可就把事情办砸了,还是自己亲自去说更为稳妥些。
学校的工作安排好后,这天下午他来到张家,张有全一见十分高兴,忙迎他进屋,让老婆沏茶,取出纸烟来给他点上,老婆把茶水端来后又叫去给牛校长做饭吃,牛柄全赶快说:“别忙了,我一会儿家里还有事哩,好长时间没来了,今天事少绕道过来坐坐,怎么样家里都还好吧。”
“托你校长的福,还能过得去,红娥下地干活了,保成、保花跟着一块去耍了,这家里一切都靠她撑着呀。”
牛柄全没有说自己去城里见过余哲林这事,他试着问:“余老师没回来过吗,稍钱回来没有?自从他调走后就再没见过面了。”
张有全摇头叹气地说:“我们也从没见过人影呀,都说调到城里工作好,我看还不如在你的学校好,那时候工作忙完了有空还回来照个面,现在完全见不到人了,这还是两个月前你给稍来了二十块钱。”
牛柄全也跟着叹气地说:“唉都苦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那红娥怎么样呢?”
“她能怎么样呢,白天忙一整天的,晚上累了就睡了,遇上下雨天没活干时,不高兴了就偷偷地哭上一阵子,我们这心里也难受呀,说实话有时气不过来时我就想把她们娘三个往城里一送,看他余哲林咋办,我们老两口在家吃点老鼠药就了啦,唉这不还有个残废的儿子丢不开嘛,那也是条命呀。”
“老张、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就是看在还有个残废儿子上、还有两个孙子孙女面上也不能这么想呀,话说回来了,就是余哲林当时在这里工作也和现在差不了多少,只不过能见到个人影而已,这个婚事当初就不是你情我愿的,两人的感情本来就不那么深,还是要给红娥讲别太放在心上了,叫我说呀,既然过成这样了,就别顾及那些虚名声了,还不如落些实惠的东西为好,让余哲林多给些钱跟他离婚算了,这样以来家里生活也能宽裕点,红娥也能轻松点,好好地把两个娃儿拉扯成人,你们以后还要靠保成保花哩,离了以后遇到合适的红娥还可以再找一个女婿上门嘛,她现在还年轻,这样不离不和的跟活守寡有啥区别嘛。”
“你说的是这个道理,话说抢夺来的不成婚姻,我们也这么想过,但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们又不能直接去问他。”
“这样吧,当初也是我促成的这事,你们既然有这个想法,我出差到城里时抽时间找余哲林问问,看看他的想法再来给你们说,你们呀还是要好好劝劝红娥,啥事往开了想,别钻牛角尖。”
牛柄全正准备起身走时,张红娥扛着锄头回来了,一双儿女也跟着进了家,见到牛柄全上来打了招呼,牛柄全看见两个娃儿衣衫破烂、脚上连鞋子都没穿,全身脏乎乎的,很是可怜,心里顿觉难受,就拉过来问:“你们多大了,叫啥名字?”女儿机灵先开口说:“他叫宝成,六岁了,我叫保花、四岁了。”他顺手拿出两块钱来一人给一块说:“拿去买糖吃。”
孩子们不敢拿后退站到母亲身后,张红娥也不让接说太多了,牛柄全非要给不可,最后还是张有全让娃儿拿着,孩子们才敢接上高兴的跑了出去。
张有全叫来女儿坐下把牛柄全刚才讲的道理给红娥又说了一遍,想看看女儿的态度,张红娥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显然是不同意这么做,牛柄全又劝她:“闺女、事情啦要想开些,千万不能认死理,要往好处做才行,我说个不好听的话,余哲林现在县城里当了大官,比咱们公社书记还要大,他若是这一辈子不回来,咱们拿他又有啥办法呢?去打官司?现在官官相护,咱们一个普通百姓能打赢官司吗?说实话咋家里连打官司的钱都交不起哟,你去城里找他、去闹他,花钱不说还自己找气受,这样对娃儿也不好,所以还不如让他多给点钱,把日子过宽裕点,你看看娃儿两个,这么冷的天连个鞋都没有穿,这宝成也该上学了吧,你现在还图什么呢?安心把儿女养大成人,这才是成事,好好想想吧。”
张红娥狠狠地说了一句话:“他就是不给一分钱,我也会把他们养大的。”
张有全呵斥女儿:“现在说这些气话还有啥用呢?牛校长有文化、见识多,他也是为咱们着想,叫我说就依了他的办法吧,他也是看你辛苦为了你好,为了宝成保花好才给咱们出主意的,一般人谁管你呀,这事你同意了,还得靠牛校长辛苦一趟去给咱们说和说和。”
张红娥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那你就看着办吧。”说完一台屁股走了。
牛柄全瞅瞅张有全意思是咋办?张有全摇摇头长长地叹口气说:“就按你的办法来吧,没事,回头我再说说她,会想通的。”
过了一月左右,牛柄全又来到张家,为了让张家接受条件,他心里明白他们绝不会把两个娃儿给余哲林的于是专门加了这个条件,还装着很委屈的样子对他们说:“这个余哲林现在忙的呀、我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找到人,还是看在我是他以前领导的份上才细细地听了我的这番话,最后同意咱们提出的解决办法,他说他忙没时间回来,让我和你们谈谈具体条件,他问了个问题了,这两个孩子怎么分?得要多少钱才能了事?”
张有全马上说:“娃儿不能给他,牛校长你是知道的,当初定的有协议,宝成姓张不姓余,坚决不能跟他去,万一他要的话保花嘛···可以商量。”
张红娥在旁边大声叫到:“保花也不行,两个娃儿不能分开,他啥都不给都行,两个娃儿一个也不给他。”
牛柄全马上对张红娥说:“傻闺女、为啥不要钱呢?这是余哲林的种,他就该给钱养大呀,至于娃儿给谁养,他没说死,只是提了一句。”
张有全又说:“牛校长、你看这样行不行,宝成保花我们一个也不给他,每个月他再给十五块钱的生活费,两个娃儿一共三十块钱。”
“好的、我记下了,还有个问题,这个钱给多少年呢?按国家规定娃儿们一般抚养到十八岁,十八岁就算成人了,以后就不管了,唉这个政策你们可以去打听一下,我可不是乱讲的。”
“牛校长看你说的那里话,我们不信你还能信谁呀?就按你说的办。”
“那好、我抓紧去和他商量,有啥问题再回来谈,哎我得亲自跑一趟了。”
张有全不好意思地说:“还得劳你打架了,我们把路费给你出了吧。”
牛柄全叹气说:“算了吧,我再说比你们宽裕点,只要你们以后不怨恨我、记得我的辛苦就谢天谢地了。”
又过了几天后,牛柄全再次来到张家摇摇头说:“终于把事情谈的差不多了,宝成保花都不给他了,留在你们家,还是你们的孙子孙女,但是他提出来抚养费的问题,说他自己一个月才四十多块钱,每个月给三十块钱太多了,一个娃儿一月给十块钱合适,一月总共给二十块钱,你们看怎么样?”
张家人商量过后张有全就对他说:“十块钱就十块吧,不过得让他一次付清,他在城里我们可没功夫跑那么远去要账。”
“这个我得再去和他商量才成,最好这样,不行就让他问人借钱先把你们的钱付清了。”接着牛柄全就在张家算账,宝成六岁,到十八岁还要给十二年的生活费,一年一百二十元,共计一千四百四十元,保花四岁,还要十四年的生活费,共计一千六百八十元,两个娃儿合计叁仟壹佰贰拾元整,然后让张家人核实,没问题后牛柄全立刻写了一个离婚协议书,说明情况合各项条件,给张家人读过听后,又让他们看了,确认无误后说:“那我就把这个东西拿到城里去让余哲林看了,再谈谈付钱的问题,若都没啥事就回来签字成交。”
牛柄全再次来到县城找到余哲林把协议书给他看了,余哲林欢喜异常,不停地夸赞他事办的十分漂亮,但就一下拿张家三千多块钱让他很为难,说能不能再去说说分两到三次给呢?自己身上真的没有存款。
牛柄全讲:“我从十五块钱谈到十块钱很不容易,张家人已经不高兴了,再说分次付款不太可能了,另外一次付清也有好处,免得以后他们来要钱扯来扯去的再生是非,对你的影响也不好。”
“可是我一下到哪里去弄出三千多块钱啦?”
牛柄全诡异地笑了笑说:“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当了大局长怎么连这点钱都弄不出来吗?别说三千多,就是三万多也没问题呀。”
余哲林定定地看着他没讲话,牛柄全见他动了心便小声说:“我给局里打个报告,说我们学校教室房子危险,要求局里下拨点维修经费,你以局里的名义给个几万块或者十来万块钱都行,这钱不就出来了吗?你一点心都不用操了,到时候我就去把事办了。”
余哲林思想斗争了一会儿点点头,他不放心地说:“可不敢出什么差错呀。”
“你放一百个心吧,这事就咱两知道能出啥差错呢。”
阳山县给几位领导选了个好地方盖了一栋小楼,章锦山当然分了一套最大最好的房子,他很忙不好去打理就让李秋芸去看看房间如何布置,里面还缺什么东西,然后给后勤处提出让他们来解决,李秋芸去看了一下,这么大的房子,还是上下两层,如何布置脑子空荡荡的,突然想起了唐思南,这姑娘见识多、干啥事品味也高,不如让她来参谋一下,于是带着思南来新房转了转,思南一看眼睛放光羡慕死了:“姐姐、这房子真漂亮啊。”
“漂亮什么呀?太大啦,空荡荡的有啥用,能住三家人,你是大城市的人见多识广品味也高,给姐姐参谋一下看如何布置好?”
思南说:“这要看姐夫的意见了?”
“他整天忙得哪有时间管这事,再说了他和我一样啥也不懂,问他等于白问了,你就给姐姐参谋一下,不然我可真是老虎吃天无处下爪了。”
思南转了一圈后,发挥自己对高品质生活独特的理解才能,带着李秋芸一边转一边说:“姐、这上下两层就对了,咱们这地方空气湿度大,一层潮气很重,所以人要住在二层楼上,你看楼上的房子,你和姐夫住一间大房子,一文得住一间,儿子也要一间,方便起见得有一个大点的卫生间,再来一间看书读报的书房,还得有一个储物间吧,二楼的房间基本上就用的差不多了,再说一楼,得有一间大大的客厅,还得有一间宽畅的餐厅,还得有一间厨房和卫生间,还得有一间洗衣服的地方,像姐夫这样常常来个人为了说话方便得留一间小会客厅,这么大的屋子得请个佣人来打理,还得有一间佣人住的地方,再留一间储藏室,还得有一间客房万一来个人住一天两天用,一楼也就用完了,外面的大院子里种些花草,爱好的话可以修个小房子养个鸡鸭狗猫什么的,这么一来你说这房子大不大?”
“哟哟哟,思南别说收拾房子了,光你讲的我就有点晕,我们过去两间房子挤一家人,谁能想这么多呀?”
“姐、我再给你讲,楼上比较干燥地面用木头铺上,刷上漆,现在有种专门的木地板,铺在地上看上去特别高档,走起路来舒服极了,卫生间要特别注意,不能让他们随便用水泥把地面抹一下就行了,一定要铺上地板砖、前面用卫生瓷片贴上,咱们这里目前没有卖的,要到西安去买,那样看起来干净、整洁,有一点脏东西一目了然,水一冲就行了,再按两个坐便器,以后方便时人不累很舒服,厨房一楼地面都用地板砖铺,厨房一定要铺防滑砖,这样有点水后也不会脚下打滑摔跤了,还有房间里窗帘要用双层的,一层透光,但看不见人,白天用,再来一层厚点的根本不透光的晚上用,再让他们把房间全部吊个顶,这样看起来豪华气派,接下来就是家具了,在房子装修时就要把家具看好,多做些柜子,一文姑娘长得漂亮以后衣服少不了,再别叠着放了,你们的衣服都挂在柜子里,这样找起来方便,衣服也不皱,省不少事哩。”
“哎呀妹子,你太厉害了,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呀,别说见了,有些听都没听说过,这样吧,等县委后勤处来人了,干脆你帮我给他们提要求算了。”
“好的呀,姐姐放心我,那我就尽力地帮姐姐把房子装修好,绝不辜负姐姐对我的信任,不过做的有啥不对的地方姐姐要提出来我好改正呀。”
房子是县上分给章锦山的,一切由县财政出钱,当李秋芸和思南提出这些超出标准的要求时,后勤人员不敢答应只好回去给领导汇报了,领导也很为难,也不敢去找章锦山汇报,想着这也许就是章书记的意思,一说怕他以后给自己穿小鞋,反正是县上的钱,超资就超吧,干脆买材料时就让李秋芸去选,看上什么不问价格买了就是,李秋芸不懂就把思南叫上,还专门从医院把思南借到县委工作一段时间,半年时间里她们去了西安五次,拉回来六大车的材料。
房子装修基本完成后,李秋芸看着还真是不错,她感叹地说:“好妹子,这次多亏有你帮我,不然我可真的要抓瞎,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那天我把章书记叫来看了一下他很满意,一文到她的房间去看了,真是喜欢的不得了,哎哟,你说这木头地板这么光亮,比我们家具都漂亮,那舍得用脚去踩呀,一个睡觉的地方,搞得像个宫殿一样,晚上躺在这么高级的床上睡得着吗?”
“姐、这漂亮地方睡着才舒心、才做美梦哩,以后呀,回家就要换鞋,在外面踩了尘土的鞋子一定不能进家门,这样就能保证家里的卫生了,家里多买些鞋子备着,来的客人也要让他们换鞋再进门,还有洗澡用的浴缸每次用完后都要消毒,以防细菌繁殖,男孩子到无所谓,一文用的东西要特别注意。”
“你说的很对,等一般过来,我就给他们分开用,哎妹子,为了姐这房子你操了多少心呀,我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总想着如何谢谢你呢?”
“姐姐说这话让妹妹听到就生疏了,我早就讲过了,在阳山县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为姐姐办点事我这心里高兴的很,再别说什么谢谢的话了。”
“不说了,以后也不说了,我最近一直在想这思南妹子怎么还一个人单身着过呀,野怪姐姐粗心没有关心你,不知你怎么想的?瞧你这万里挑一的人品一般的人是配不上的,不过妹子呀,这女人千好万好只有结了婚守着男人守着家才是最好,在阳山县有没有你看上的男人,有的话你给姐姐讲,我去给你说和,我知道你眼光高,咱这的人看不上,但是妹子呀、这鸟儿飞的再高也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呀,差不多就行了,世上哪有完人呢,可别白瞎了这好时光啊。”
“我知道姐姐关心我,可从我以前的对象出车祸死了之后我就没这个心思了,还是等等再说吧。”
“等什么呀?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这日子还要过嘛,唉、姐姐多句嘴,你也别生气,那个余哲林怎么样呀?听说他也是单身,我知道论人品气度他是万万配不上你,但是呢,男人长相倒是次要的,有本事才重要,人家是国家重点大学的毕业生,现在又是局长了,从职务上说应该配得上你,你两个又是熟人,相互应该了解一些,你若同意我就去给你们说说?”
“我也就是在张秘书那里见过他两面,不是很熟,也不知道他是啥情况?”
“噢、是这样呀?那我找人打听一下再说吧。”
“哎、姐姐,住这么大的房子得找个佣人来打扫卫生,不知找了没有?”
“你是知道的,我这一天都在忙两个孩子的事了,哪有时间管这个呢,回头再说吧。”
“不知道姐姐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呢?这边有一个不知合不合姐姐的意思?”
“我这一辈子就是个侍候人佣人,现在年龄大了干不动了,找个人帮帮手,也没什么讲究,你看那人怎么样呢?”
“是这样的,前两天在街上碰见了玉龙卫生院的一个同事,闲聊了几句,她就求我帮她姐姐的女儿在城里找点事干,工钱多少有没有都无所谓,只要管吃住就行了,这姑娘初中毕业一年多了,在家没事,当时我就想到姐姐以后这里要人,但是没有跟你商量就没有答应她,只说帮她打听打听再说。”
“是个小姑娘呀?那会干什么呀?”
“姐姐找人就要找小的,年龄大的经历事多,干啥偷奸耍滑不好管教,小孩子身体好、又是农村人粗活累活都能干,不会干咱们可以**呀。”
“不知道她品行怎么样、农村人会不会手脚不干净?在城里有没有亲戚?”
“品行嘛我就不知道了,人都没见过哩,再说了见上一两面也看不出什么来,姑娘家在龙岗公社、王家坪大队人,在城里不仅没亲戚连个熟人也没有。”
“说的也是,那就先叫来试试看吧。不过妹子,你可得替姐姐把好这个关,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你姐夫经常要和一些领导在家里谈事,可不敢把那些爱嚼舌根子说是弄非的人找到家里来了,这会出大事的,明白吗?”
“姐姐放心,这些我一定会问清楚、也会给她们讲清楚的,再说了,咱们叫来先试用一段时间,如果不合适立刻让她回去好了。”
李秋芸就同意让思南先问问,到时候搬到这边来后试一试再说。
思南回去后就给王英打了电话,说这里有一家人想找个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干家务活的人,看你姐姐家的女儿愿不愿意去呢?王英马上回答说:“肯定愿意干,这孩子早就想离开家了,也能吃苦、人也机灵。”思南怕有什么不妥之处,就让王英星期天把姑娘带到医院来,她自己先看看行不行。
说来也巧了,余哲林很长时间没和思南见面了,虽然总是想着,但心里胆怯一直没勇气约她,与张红娥签了离婚协议后,自己也卸下了沉重的心理包袱,一身轻松,这才大着胆子打电话约思南礼拜天请她吃饭,思南说星期天约了人没时间就回绝了,余哲林心里受到了打击,想着她会不会和别的男人约会去了,这也难怪她长的那么漂亮,没男人追求才是怪事里,心里这醋意立刻就上来了,于是他就想着礼拜天自己去医院门口偷偷地等着,看看她到底去什么地方和什么样的男人去约会。
可是一上午了就是没见思南出门,余哲林心中纳闷,她既不出去也不见有男人来,什么情况啊?难道她不想见自己说的推辞之说?已经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了余哲林正在考虑自己该不该进去请她吃中午饭时,才见一女的带着一个女孩儿在敲思南的们,见她们进了思南房间后他心中的乌云顿时散去了,原来她没骗我,随即叫了局里几个亲信喝酒去了。
思南开了门王瑛进去,见她一人便问:“就你一个来了,带的人呢?”
王瑛说:“农村女娃,没见过世面,不敢进来,在外面站着哩。”
思南忙让她把人叫进来,还说:“我又不吃人,有什么不敢进来的。”
王瑛拉姑娘进了屋子,她却站在门口不敢动,思南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见姑娘乌黑的头发扎一根独辫子垂在背后,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惊恐之色,小粉脸上带点少女羞涩的红晕,巧鼻小嘴,个子修长显得人很清瘦,身子很单薄、有点象营养不良的症状,双脚并拢站着两腿似两支铅笔一样直,还微微发着抖、噤若寒蝉,左肩背了个花布袋子、装了两件衣物,穿一件小花布衣服,不是很合体,显然不是她自己的,一条蓝色的的卡裤子有点短且宽大,裤口在小腿处、腰能大一圈,脚上连袜子也没有,只穿了一双黑色的老布鞋,王瑛拉她向思南面前走了两步说:“她姓夏、叫夏小蓉,今年十六岁多了,你看还行吧。”
思南没说行不行,对姑娘说:“你们先坐下再说,小蓉,来到这里坐,别怕,我姓唐,以后你就叫我唐阿姨好了,你还是初中毕业生呀,在家里做过家务吗,比如洗衣服、擦地板、洗菜做饭等等家务活。”
小蓉没敢讲,王瑛替她说:“这些没问题,每天都干,针线活也不错。”
思南一笑说:“针线活人家到是不需要,不过这可是个讲究人家,家务活和你们农村的有天大的差别,比如洗衣服吧,男人的和女人的要分开洗、内衣和外衣也要分开洗、掉色的和不掉色的要分开洗,还有不同面料的衣物洗涤的方法也不同,有的衣服需要阴干、有的需要在太阳下晒干,大有讲究的,搞错了就把衣服洗坏了,那一件好衣服你一年的工钱都买不来的,晾干了的衣物存放也是有讲究的,还有洗菜、擦地板等等都是有讲究的。”
思南讲这么多她是想看看姑娘的反应怎样,王瑛听后也傻了,这么多的讲究,想着小蓉可能是不行了,突然见小蓉来了天大的勇气开口说:“唐阿姨,我可以学,我能吃苦,不怕累。”
思南听后十分开心说:“好、说实话一个在农村长大的丫头这些肯定不懂,但是只要能吃苦不怕累、爱学习这些都不难,话又说回来了人家这个个家里能有多苦多累的活呀,都是些巧活,人机灵要不了几天全都会了,其实吧在人家家里最难的不是干活、而是要会处事,要听话,眼明手快机灵点,人家家里的事要少听少管、更不能对外人讲,千万别说是弄非的遭人嫌,还有人家的东西再好也不能碰,手脚一定要干净些,这些能做到吗?”
小蓉点头说:“唐阿姨,我记住了,保证能做到。”
王瑛见小蓉这样说也高兴地说:“其它我不敢说,但小蓉嘴特别紧,在家里有些事问她就不开口,这丫头心气高,不是她的你给她也不会要的,这个你放心。”
思南说:“好好、这样吧我在医院给你找个地方住下,这段时间先教教你,把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学习好,这样到人家里去就能干活了,不至于才去学。”
王英说:“哎呀这样最好,不过这可要让你费心了,唐大夫,我想问问这是谁家呀,能叫你这么上心地去办事情?”
“我就不瞒你了,不过别对外人讲,是给我李姐家找的,就是县委章书记家。”
王瑛惊愕:“我的天哪,这样家庭小蓉去能行吗?别去了出什么事给你找麻烦,万一有什么闪失,损坏了东西我们可赔不起呀。”
思南一笑:“没说的那么严重,其实呀我李姐那人挺好的,很义气、不会欺负人的,有我在你们就放心吧,不过给你姐姐讲清楚,以后没什么事别到我李姐家里来找女儿,不方便的。”
王瑛连连点头说懂得了,说完她就要走,思南留她吃了饭再走,她到医院食堂买了三人的饭吃过后,就去给小蓉找了医院一个临时工住的地方叫她先住下,又回来拉着王瑛问:“你姐姐和姐夫家里是不是不爱小蓉、欺负她,她在家里待不下去了,看她瘦弱的样子,但凡能过去是不愿意到别人家当佣人的。”
王瑛叹口气讲:“家里对小蓉倒是挺好的,不过小蓉遇到了点事,在家里待不成了,我姐叫王萍,也是个苦命人,早前与前夫结了婚生了小蓉,可是在小蓉两岁时前夫得病去世了,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婆家日子不好过,婆家人又欺负她们母女俩,后来就带着女儿改嫁到龙岗公社的夏家,小蓉也就随继父姓了,夏家男人原来有一双儿女,当然继父对自己亲生的要爱些,但是对小蓉也还不错,关键是我姐夫这人骨头不硬、性格懦弱,一家人在队上常常被人欺负,小蓉在队上也招人白眼,这孩子受了不少的气,偏偏这丫头模样还不错,这就带来麻烦,龙岗那地方有一个地痞流氓叫什么‘反标’的,这个家伙在县城里也很有名气,他手下有一批小流氓,整天跟着他干些偷鸡摸狗的坏事,两年前小蓉还在上学时,这些流氓看见她长的漂亮就时常到学校去骚扰她,这些不要脸的亡命之徒在上课时就闯进教室去调戏她,老师拿他们也没办法,在上学放学的路上堵她、欺负她,搞得她一个人都不敢走路了,实际上她初中还没毕业就没去学校了,这还不行,这些家伙越来越肆无忌惮了,那个‘反标’说看上了小蓉,带上礼物去我姐家里给我姐姐姐夫说要娶小蓉当媳妇,老实人家当然不同意把闺女许配给这样的人了,他们就经常去家里闹,自己带上烟酒肉菜在家里吃喝,把我姐夫叫岳父、我姐姐叫丈母娘,还威胁说他们大哥看上小蓉了,以后谁也不敢娶夏小蓉当媳妇,后来我姐夫一见这帮流氓来吓的就躲起来了,我姐也让小蓉藏在别人家里在,这帮家伙跟土匪一样在队上去搜查,队上的农民也怕他们,派出所来了也拿他们没办法,说他们没有犯法,只是劝说几句让他们离开算了,可过几天又来了,搞得大家鸡犬不宁,惹不起只能躲了,小蓉还在我家去躲过一阵子,家里人就商量给她在外面找个合适的地方干点活,避开这些流氓的纠缠,只要她不在家想着这些人也不会去再胡闹了,所以我就来求你了,没想到一下找了这么有权力的人家,我们该好好谢谢你呀。”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也是现在社会上这样的小流氓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公安局拿这些人还真是没啥好办法,只有惯着他们,等那一天得意忘形犯个大案子了,一并解决,这样公安局的人既简单又不得罪人,现在好了,小蓉到了章家看哪个不知死活的流氓敢去胡闹,你们就放宽心吧。”
说完没事王英谢过思南就告辞回去了。
第二天开始,思南就教小蓉一些做家务的常识,她很有耐心,先从简单的教起,慢慢地教些难的,小蓉也很认真,大概十来天时间,思南讲的她学的八九不离十,在准备送她去章家前,思南带着小蓉去街上给她买了一身的新衣服让她换上,这一打扮思南瞧瞧果然是个清秀标致的姑娘,这婀娜的身段这清秀的眉眼不比谁差,怕是自己也比不过哩,难怪那些流氓死缠着她不放,思南想这要是到了章家吃些好的,身子再发育一点,肤色再红润水滑些,还不勾引得那人神魂颠倒做出些风流事来,到时候李姐生了气会不会抱怨自己呢?可已经说好了不能不送她进章家呀?她问:“小蓉,那个‘反标’叫什么名字?”
小蓉心里一惊,想着她怎么知道这事的?定是王英姨姨告诉她的,心中就有些不高兴,怎么什么事都说呢?但是也不能不回答,就说:“好象叫魏显红吧,听说他小时候写过反动标语,所以都叫他‘反标’,唐阿姨我从来没和他来往过。”
“我只是随便问问,以前的事没什么关系,但是以后可要特别的注意了,这家人都是些有地位有身份的人,你做事说话包括穿衣走路都要小心点,干啥多长个心眼,就拿穿衣服来说不能穿的太差,给人家丢脸面,你那些旧衣服干脆扔了算了,以后少不了好衣服给你穿,但是也别太过分了,一个姑娘家的别穿得太随便、太暴露了,要庄重点,懂我的意思了吧?”
小蓉面对思南就象耗子站在猫面前一样,心里直打哆嗦,她不太理解思南话的含义,只能点头说是,光听思南这些天来给她讲的就有些害怕了,她现在脑子里装满了这个将要走进的神秘的人家,心里十分惶恐、也有点欣喜与激动。
李秋芸在家里等着她们到来,她想着尽管思南讲的再好,找一个小姑娘来会干什么呀?为了不薄思南的面子她答应先用一段时间看看,当思南两人进了家门后,小蓉一见当时傻了眼,果真如唐阿姨讲的一样,这屋子甚至于比她讲的还要漂亮,就象大人们讲的宫殿一样,惊恐之余也不敢多看,低着头见到地面带着花一样的图案,她这脚都不敢用力地踩踏,就怕踩坏了赔不起,思南拉着她来到李秋芸坐的沙发前面说:“她叫夏小蓉,今年十六七了,还是个中学生哩。”完了后又对小蓉说:“这个你叫李阿姨,以后你要听她的话,有什么不知道的、不懂的要多问,千万别自己做主张。”
小蓉按思南教的礼仪,微微弯腰低头小声说:“李阿姨好。”
李秋芸点点头说:“好、还挺有礼貌的嘛。”随即细细地打量了半天,想着那么穷的家里还能生养出这么标致的姑娘来,看起来怪叫人爱怜的,便问:“这模样蛮俊俏的,看这穿着不像是农村人家的孩子呀?”
思南忙解释:“哟、姐姐,你是不知道哇,刚来时你是没见她穿的那个土气呀,想着要到姐姐家里来干事了,可不能这样给姐姐丢脸啊,这一身是我领她到街上去新买的,今天才穿上。”
“哎呀,思南你可真是的,叫你操心受累,还让你破费,多少钱回头我得把钱给你,这衣服到是挺合身的,还是妹妹有眼光会打扮人,这样一穿那象是农村人家的姑娘呀,不过看身子这么单薄能干活吗?”
小蓉一听李秋芸的话,怕她不要自己了,情急之下她竟然‘扑通’一下跪在李秋芸面前哀求地说:“李阿姨、我能吃苦不怕累,啥活都能干,我吃的也不多。”
思南吓了一跳忙叫她起来,李秋芸脸一沉说:“这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我没说不要你嘛,以后在家里可不能这样了,叫外人知道了还说我们家欺负下人哩,传出去可是了不得,以后在家里有什么事大大方方的说,别拘束,我们家没那么多的讲究,你记住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只是工作不同而已,家里不缺粮食,饭你随便吃,别说的可怜兮兮,还有哇家里的事千万不能到外面去讲,见到外人来谈事时你就要离的远一点,我不喜欢听墙根的坏习惯,懂了吗,行了先干一段时间看看吧,另外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思南,没和她谈工钱吗?”
思南说:“她们没别的要求,工钱的事没谈过,姐姐这样吧,先干一段时间后你觉得好,想留下那时候再说工钱的事,这样可好?觉得不行就随便给点让她回去就是了,噢对了差点忘了说,小蓉不吃肉,什么肉都不吃,她说吃了肉肚子疼,这事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李秋芸问:“怎么会有这种人,你身体不会有什么病吧?”
小蓉忙说:“身体没有病,我从小就不吃肉,吃肉后肚子疼,除了肉啥都吃。”
思南插话:“我听说过有这种人的,可能是长期不吃肉造成的身体内消化系统不适应吧,没什么关系,家里吃肉时给她留点素菜就行了,不吃肉还省钱了。”
接下来几天里,李秋芸就带着小蓉教她如何做家务活,同时也在观察她,发现这个姑娘倒是挺乖巧的,家务活一说都会,有些事比自己还懂的多,真不像一个农村人家的孩子,她很奇怪就问了小蓉是不是以前在谁家当过保姆,小蓉说了实话,李秋芸听后心里对思南更加地佩服了,这个妹妹呀真是用心良苦啊。
李秋芸以前从未想到过能住进这么富丽堂皇如宫殿一样豪华的房子,连上个厕所也搞的这么洋气,还要分开使用,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都有些像做梦一样,现在又请了佣人,过去繁杂的家务活不用干了,一生中养成的操劳的习惯一下子还不适应了,想想这些都是思南给自己设计安排的,这个妹妹还真是能行,到底是大上海生长出来的见过世面的人,和我们这些山沟里的人就是不同,她越发觉得认识这么个妹妹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可是爱操心的人让她静下来真的是不习惯,安逸了几天她这烦心事又袭上心头,早就想和章锦山谈谈了,一直忙着没机会,今天晚上她决定把自己担心的事好好和他说说,吃过晚饭,她把杂事安排小蓉去做,章锦山有晚上看报纸的习惯,李秋芸也没去打扰他,儿子回自己房间写作业去了,她就拉着一文到院子的花园里浇点水,母女两欣赏一下自己亲手养的花草,天将黒时,她安排女儿洗漱回了房间,又服侍老头子洗漱,最后是自己,一切完毕后穿上一双优质的绣花布拖鞋,整个检查一遍后才回到二楼房间去,看着一尘不染的木地板,犹如踩在黄金铺成的地面上,心里很惬意,大大的卧室中间摆放着一张做工精良的雕花红木床,软软的床垫、绣花的大床单一直落在地板上,更显得大床的豪华与浪漫气氛,她打开衣柜,取出一套奶白色真丝做的睡衣,这还是和思南到西安买家具时在华侨商店卖的,让她和章锦山各买了两套,说这种真丝做的衣服透气又吸汗,睡觉时穿着舒服、睡的香、对身体好,李秋芸也给章锦山拿了一套让他也换上,她穿好后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这种形象似乎与电影里那些资产阶级的贵妇人一样,这些人真是太会享受了,现在也也该轮到我们享受几天了,转过身来见章锦山还是穿着老旧的衬衣,她给他取了一套非得要他换上不可,没办法章锦山就依了她的意,换好后说:“唉,这和没穿衣服差不多。”
“你懂个啥,真丝做的衣服对人身体好,穿这个睡眠质量好。”
“都是你那个妖精妹妹出的馊主意,搞得这不像自己的家到象是高级宾馆一样,这床软绵绵绵的,把人窝到棉花里去了,不如原来那硬板床睡觉舒服,还有搞个坐便器,这一辈子都是蹲着拉屎的,突然坐着拉,真的是拉不出来。”
李秋芸说他:“还当领导哩,真是个土包子,我跟着思南呀还真是长了不少见识,别的不说就那坐便器,渐渐的年龄大了毛病也多了,那一天蹲下去就起不来了,坐在上面多安全呀,行了我看你一时也睡不着,起来说说话。”说着她伸手就去拉他,章锦山顺手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拉说:“好久没来过了,在你那个唐妹妹给你选择的好床上试试吧。”
李秋芸用力挣脱出来:“别闹了,都多大年纪了,还惦记这事,我可没一点兴趣,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但最近一段时间都忙,没抽出机会来,你说一文已经在家里待了快两年了,现在也不插队下乡了,你这个当父亲的也不操个心?”
听见谈起儿女的事来,章锦山刚才的兴致也烟消云散了,他坐起身来靠在床头上说:“怎么没想呢,前两天武裝部长还和我说起过,叫一文参军去,挑个好点的部队找找关系当个文艺兵,一文不是爱好唱歌跳舞嘛,或许在部队上能发挥她的特长,以后还能出名哩。”
李秋芸听后十分犹豫,她不是没考虑过,这个女儿啊放在那里她都觉得不妥当:“这可不行,咱们和部队一点关系也没有,没谱的事叫人不放心,再说了咱们一文虽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斤,但也是我从小宠着长大的,部队多苦哇,你能忍心让她去受那份罪,这孩子心地善良太单纯了,出了门我怕她上当受骗,前两年年差点跟一个流浪买唱的人跑了,这是个教训,现在社会多复杂,一旦受骗你后悔都来不及,我可不愿意她离开我们。”
“看你说的社会能有那么乱吗?按你的想法以后啥也不能干了,唉、我们也只是说说,并没有同意,我也舍不得她离开我们,我想过了,一文的事不难,考不上大学也就不指望了,等个机会我去要几个招干部的指标来,把她安排在**那个部门上班,女孩子在机关里工作既轻松,待遇也不错,还在咱们身边可以照顾着,不求她工作事业上有多优秀,关键是以后找个好对象,只要女婿优秀能干,到时我们再帮帮他,想着一文讲来会很不错的。”
李秋芸点点头:“唉、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说到一块去了你就早点着手办理吧,还有儿子呢?想起来就头疼,前几天我不放心他的学习,到学校去见到了李校长和志武的班主任,老师说他还算努力,就是没有掌握好学习方法,我当时就来气了,这不是说我儿子笨嘛,要你们老师干啥吃的?说他在班上努努力能算上中等,在全年级排名还是靠前的,这不是唬弄人嘛,给我灌甜水喝,阳山县一年才考上一个大学生,这明显告诉我张志武没可能上大学了,哎呀老章你不知道我当时心里多难受,我们这么好的儿女怎么一个都上不了大学呢?”
章锦山劝她:“别着急,慢慢来,再想想办法。”
“能有啥好办法呀?现在高考可是上面统一搞的,别说县上了,就是地委也没有权力呀,这要是放在前几年,一文和志武都可以走走关系推荐去大学上上。”
章锦山没有接她的话,在沉思之中,李秋芸又唠叨说:“老章、女儿你这么说我也就认了,志武可一定得上个大学,你不是说国家以后要重用有文凭的大学生嘛,趁你还在位子上赶紧想办法让儿子一定要上个大学拿个文凭到手,也为他讲来打个坚实的基础,俗话说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这些年风风雨雨也经过不少事,说不定你哪一天下来了,一文就不说了,找个好对象有个男人护着,志武怎么办,身上没个东西护着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你得早做打算才是。”
“你怎么知道我没打算呢?我早就想过这些事了,只不过没给你讲而已。”
李秋芸一下来了兴趣:“那你一天跟个闷葫芦一样让我干着急,给我说说呀。”
章锦山沉默了一会,李秋芸急着催他讲,他才开口说:“你知道为什么要把那个余哲林提上去当文教局长吗?”
李秋芸听后并没有多高兴:“高考政策、制度性极强,谁不清楚呀,一切都在省上来定的,他当个局长又能怎么样?”
“这个我也不清楚,一时想不出个好办法来,所以就没对你说起这事,不过余哲林这个人胆子大、鬼主意多,以后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原来你也才乱打乱撞,没个准头呀?万一余哲林没有好办法呢?或者他不愿意为了咱们冒这么大的风险又咋办呢?那志武的前途不就耽误了吗。”
“这个我现在说不清楚了,目前时机未到,只有以后和他谈了才知道。”
两口子沉默不语一会儿,李秋芸突然兴奋的说:“唉,你说我把唐大夫介绍给他当媳妇怎么样呢?两人都是单身,挺般配的,若是成了以后有什么事你不好开口我就让思南去说更方便些,怎么样你说呀?”
章锦山沉默一会说:“这种事别问我,累了,睡觉吧。”

百度搜索 人生烟雨中 天涯 人生烟雨中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

章节目录

人生烟雨中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天涯在线书库只为原作者逍齐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逍齐并收藏人生烟雨中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