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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淡,黄昏即临,不一时,那纪懿侯与纪昌等侍卫果然到来,按照约定,尹吉甫并不出面和他们打招呼,只是与尹聪隐藏在酒肆之内的暗房之中,那暗房有一扇小窗户,正可窥看外面的情形。等不多时,有三人走入酒肆,尹吉甫从窗户窥看,不由一惊,其中两人正是汉江边走脱的那神秘女子和救走神秘女子的青衫男子,而另一人,则是太史籀。
这男子与那神秘女子坐定一侧,只听那女子道“今日之事,我不会插手,我的事,你也让我那哥哥不要再加干预。”
但听那太史籀道“姬姑娘,你那哥哥多事,我们还是要小心提防”
“姬姑娘,原来这姑娘姓姬?”,尹吉甫在内的众人心中都是一愣。
又听那女子道“老先生勿恼,今日我们就与他分道扬镳,我与你去高冠峪的洞天玄奥,免得他们麻烦。”
又听那男子道“姑娘和老太史都是我家主公的贵客,我也是奉命保护二位,待我今日与姬进小子了了私人恩怨,送你们到主公的天地玄冥圣所,我也就不为难二位了。”
那女子道“我哥哥真的好多事,本来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他倒是热心的紧。”
太史籀道“你哥哥自是有自己的盘算,我们不要由他摆布,为他火中取栗,得不偿失”
那女子继续道“我本无意朝廷恩怨,更不会任他人摆布,只是与他暂时合作而已,老太史放心就是。”
那中年男子道“两位在此吃茶、歇息,稍安勿躁,我且去处理了姬进小子再说。”
言罢中年男子起身向一侧的纪懿侯走来。纪昌上前挡住那男子去路,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处处为难我家主公”
男子四下打量,见并无外人,于是哈哈大笑“姬进小儿,果然是条汉子,还是你们几个人,没叫帮手。”
纪懿侯冷笑“我素来不曾得罪阁下,何必惧怕?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一路追杀与我?”
“何必多问?”男子打断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纪昌护住纪懿侯,抢上前与男子对峙“你虽武艺高强,但今日之事,我等要卫护主公,和你拼死一战。”
那中年男子道“纪昌,我知你号称‘神射无敌’,但今日之事,只是我和姬进的个人恩怨。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哪里话来,我既然为卿,自然执干戈以卫我主,和我家主公同生死,共进退。”
“同生死,共进退,你自信赢得了我?”中年男子不屑的抱肩冷笑。
纪昌叱喝“今日你要和我主公决一生死,那就先胜过我手中的神箭如何?”
那中年男子仰天大笑“神箭无敌,在我跟前只不过是句笑话”
纪昌显然被激怒了“你如此托大,如今当着这姑娘和这老者的面,若不比试一番,只是过过嘴瘾,传出去岂不让镐京百姓,天下民众耻笑?”
中年男子也有点生气,“好你个纪昌,竟然用激将法激我,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纪昌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真正的高手自然是如我兄弟手中擎着的这只雄鸡,如此呆若木鸡的镇定,还没比试,你已经输了”
众人看去,只见纪懿侯另一侧,一名侍卫手中擎着那只蓝色的公鸡,那只鸡并不鸣叫、跳腾,而是一动不动,仿如睡着了一般。
中年男子明显不服气“好,死到临头,不妨让你死的心服口服,我就与你比箭。”
纪昌看了看酒肆之中,只摆了几张几案,不好施展拳脚,于是道“这酒肆之内狭小,不妨与我到店外比试如何?”
中年男子不屑一顾道“场地随你安排,只是你家主子姬进小子不能逃跑。”
在纪昌身后的纪懿侯倒还镇定自若,他心知尹吉甫就在身侧,今日当无性命之虞,于是谦卑柔和的说道“你尽可放心,我出门为我家纪昌助战,只是信守承诺,作壁上观,今日你若胜他,自可取我性命,我决无怨言”
言罢,纪懿侯与侍卫数人向屋外走去,那中年男子也向屋外而行,坐在酒肆一侧的那白衣女子和太史籀看此情形,兀自不动,只听太史籀说“姬姑娘,今日之战我们虽不用插手,但当中原一场较量,机会难得,姑娘何不观瞻一二”
那姑娘道“老太史既然有兴趣,那不妨我们也袖手看之。”于是两人起身也走出酒肆,都在店家门前的通衢大街之上站定。
但见这纪昌与那中年男子对面而立,中年男子朗声问道“但不知纪兄比箭如何个比试法?”
纪昌道“周礼之中,礼、乐、射、御、书、数为六艺之本,你我武人,自然比试射技,你我现在正面而立,不过一丈开外,莫如各射对方三箭,看谁可以全身而退,毫发无伤?”
尹吉甫暗想“纪昌号称神射无敌,自然是以弓矢见长,他利用这男子的自傲心理,提议比试弓箭,而非其他刀剑之类的短兵相接,自然是扬长避短的好办法。只是这男子会不会答应,也未可知”。
“好,你说的正合我意”男子击掌叫好,倒是大出尹吉甫的意外。
“只是一丈开外,弓箭无眼,比试者如何毫发无伤,却也困难。”纪昌故意问道。
“为分胜负,死伤正常,况且生死有命,不用你赔偿”,中年男子并不以为意,主动划清责任。
“生死有命,那就说好。”纪昌果然利索,“只要我今日弓箭上胜你伤你半毫,你与我主公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好,一言为定”,没想到男子答应的又甚是爽快。
中年男子更抢先道“我少用弓箭,今日就先借你属下之人的弓箭一用。”
纪昌也道声好字,纪懿侯属下的一名守卫即把背上的弓箭解将下来,掷给这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拿到弓箭,旋即转手,还没等众人看清身形步法,已经向通衢大道的梧桐树嗖的射出一箭,这箭快如流星,疾如闪电,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只听砰的一声,箭头竟然射入这梧桐树棱角之下的风铃之中,硬生生将风铃的绳索毫发无差的射断了。
这手迅雷折铃的箭术精湛绝妙,自然惹得观战的众人尽皆惊骇。
纪昌知他这一手是挫自己的锐气,自然也不示弱,两人站定,距离不远,外人看的清楚,谁先射谁就是占尽了先机,可谓胜券在握。
纪昌自然明白其中要害,正色道“果然好箭法,只是这三箭是由谁先射,如何裁定倒是个难题?”
中年男子手指着那白衣女子道“这位姑娘虽是与我同来,其实我们非敌非友,倒是中立,在场的除了你家主公姬进小子的这几位人马,也只有她与那这老头在场,我看就由这姑娘做裁定人吧”
纪昌看了眼这白衣女子,时才见她与中年男子并不热络,且有些别扭之感,于是也托大应道“既然其他人裁定有失公允,就让这女子来定吧”
那女子先是一愣,但见众人对此无有异议,内心深觉惊讶。
众人都看着她,不出来也不合适,于是站出来道“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旋即一副关我何事的中立立场
“今日比箭,务必公允公平,既然是你要挑战人家,那就由你先射为好。”言罢,她看着中年男子,却指了指纪昌,示意由他先发制人。
当知这谁先射事关重大,可谓占得先机,女子意让纪昌先射,自然是让纪昌拔得至关重要的头筹。
纪昌使用的是燕地所产的牛角装饰的独特的家传弓箭,是以北方出产的篷竹作为标准的箭杆,他自负不仅装备天下无双,而且箭术也是独步江湖,如此短的距离,只要先射,自然是百发百中。
纪昌自幼于恩师飞卫学习射箭,师傅飞卫告诉他:“你先学会看东西不眨眼睛,然后我们再谈射箭。”
纪昌回到家里,就每天仰卧在他妻子的织布机下,用眼睛注视着织布机上的梭子练习不眨眼睛。几年之后,即使锥子尖刺在他的眼眶上,他也不眨一下眼睛。
纪昌把自己眼睛的情况告诉了飞卫,飞卫说:“这还远远不够,你还要学会视物才行。要练到看小物体就像看大东西一样的清晰,看细微的东西像看显著的物体一样的容易,然后再来找我。”
纪昌于是用牦牛尾巴的毛系住一只虱子悬挂在自家的窗户上,面向南远远地看着它,十天之后,看虱子渐渐变得大了;三年之后,虱子在他眼里竟然有车轮那么庞大。用这种方法看其他东西,都像山丘一样大。纪昌射那只悬挂在窗口的虱子,一箭就穿透了虱子的中腰,但绳子却没有斩断。纪昌把自己练习的情况告诉了飞卫,飞卫方才赞叹道:“纪昌,你已经掌握了射箭的诀窍了!从此,你可以下山纵横天下了”。
纪昌自行走江湖,借助神射的绝技,还从未输过别人,今日与这中年男子两军对垒,事关主公性命,更是非同小可,纪昌不敢怠慢,弯弓搭箭,凝气定神,用尽力道,径直就向这青衫男子射来,纪昌这一箭看似稀松平常,但一切至上的功夫都在最简单与平常之处,所谓无招胜有招,此箭其实精准刚猛,急如流星,快似闪电,在室内透过窗户观战的尹吉甫心中暗道“果然好箭术!”
这青衫男子听箭风遮天蔽日,神速非常,急忙侧身躲闪,还未避过这一箭,又听嗖的一声,纪昌的第二箭竟向他意欲躲避的方位扑来,心内大惊,急忙全身向另一侧陡转,而第三箭竟似长了眼睛一般又将其陡转的方位封住,这三箭闪电奔袭,一气呵成,绵绵不绝的内力蕴含其中,饶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也是躲不过这纪昌拼劲全力的这“暴雨梨花”绝技,在密室的尹聪看的清清楚楚,问尹吉甫道“听说这纪昌有独门绝技号称‘暴雨梨花’,看来这排山倒海的三箭就是这绝技了”
尹吉甫暗暗点头,他虽是绝顶的高手,听过关于‘暴雨梨花’的传闻。但今日方见暴雨梨花的厉害,也是让他叹为观止。
这青衫男子在这险象环生的困境之中,似乎只有中箭落败了,但这男子却非寻常之辈,只见在这三只飞箭的天罗地网之中,男子竟将身子拧巴成匪夷所思的形状,硬生生避过了这厉害的三箭,那第三只飞箭正擦着他的太阳穴穿过,没入旁侧街道的石棱之中,旋即炸出石粉落尘,可见暴雨梨花力道之刚猛异常。
这男子大惊之下刚脱险境,竟瞬间淡定自若,对纪昌感慨道“暴雨梨花果真厉害!”
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冲纪昌讥刺“只是飞卫教出的徒弟,看似青出于蓝,可惜终归是徒孙辈的。”
纪昌见他竟自躲过自己的杀手锏,也感震惊,他这夺命三箭乃是师傅飞卫所授的独门绝技,闻名已久,但甚少使用,因为一般人物都不会等他使出这等绝技,就已经败逃而去,今日与这青衫男子交手,事关主公身死,前些日他不断纠缠,他已知此人武功甚高,因此今日以比箭相激,自然是希望用出自己的杀手锏,一击命中,不想还是被这男子硬生生化解了。飞卫虽是他的授业师父,但隐居无闻,少为外界所知,如今听这敌手提及,自然是让他深感讶异的。
纪昌道“你怎知我师父的名号,他老人家隐居已久,外人如何得知?”
这男子哈哈大笑“你师父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爷甘蝇,却是我的叔叔,别人破不了你的‘暴雨梨花’大法,我却觉得它不过雕虫小技,稀松平常而已”。
纪昌吃惊道“甘蝇,他是我的祖师爷,你这无耻之徒,竟然冒认我祖师”
这男子不屑道“冒充,何必冒充”,他鄙夷继续道“我大丈夫立于天地,正气凛然,何用冒充?”
纪昌好奇追问道“我祖师甘蝇一直追随齐国武公、厉公两代君主,因为厌倦于宫廷之争,隐于山林,归于流水,自创这‘暴雨梨花’,你到底是何人?能破这无敌天下的‘暴雨梨花’”。
男子道“你是小辈,自然所知孤陋,我叔叔甘蝇为何创出你刚才使出的这暴雨梨花,乃是当年为保护齐国被迫害的世子,甘蝇教于飞卫,不想你老师飞卫自以为技艺学成,竟生出谋害甘蝇的坏心,不想我叔叔甘蝇命不该绝,死里逃生,于是为了对付你师傅,苦思破解自己创制的无敌箭术之道,其后又将这破解之术悉数传给了我。”
纪昌听他诋毁师傅飞卫,自然恼怒非常,呵斥道“无耻之徒,我师傅一生谦恭和善,秉持君子温润如玉,岂会做谋杀祖师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男子不屑狂笑“温润如玉的君子,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昔日你师傅飞卫想谋杀我叔叔甘蝇,计划在郊外荒僻之所,人不知鬼不觉的干掉我叔叔甘蝇,结果两人都互相朝对方射箭,两个人射出的箭正好在空中相撞,全部都掉在了地上。最后我叔叔甘蝇的箭射完了,而飞卫,也就是你师父还剩最后一支,他射了出去,我叔叔甘蝇赶忙举起身边的树木棘刺去抵挡飞来的箭头,好在使出毕生所学,把那只夺命飞箭分毫不差的挡了下来。你师父绝技用完,自觉不胜,结果被我叔叔擒住,我叔叔本要把欺师灭祖的飞卫杀死,但念他是自己的唯一徒弟,于是手下留情,只是让飞卫发誓,以后不要为非作歹,不要将‘暴雨梨花’大法再传与第三人,将其逐出山门,飞卫从而得以存留一条狗命。”
男子讲到此处,话锋一转,继续斥责道“不想你师傅后来竟然收了你这个徒弟,违背了当初的誓言。我叔叔生病临死之际,教我破解‘暴雨梨花’的心法,并叮嘱我,若是那飞卫和飞卫的徒弟利用他所教的箭术危害江湖,一定要我为师门除害,这些年倒是没听说飞卫的其他恶劣行径,原以为他已经死了,暴雨梨花怕是早已失传江湖,不想今日竟被你使出,让我能够找到师门的叛徒。众人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似乎不是假的。
正自莫衷一是间,但听那女子忽然冷笑“甘蝇自创,真是笑话,飞卫虽然无耻,难道你叔叔甘蝇就是你们大周朝所讲的谦谦君子了?”
此言说的突兀,众人都是大大的震惊,难道还有什么更火爆的内幕不成?这说话的女子是谁?难道这漂亮的女人也知道这‘暴雨梨花’的世家恩仇?
众人皆向那女子看去,只见这女子缓缓走到纪昌、中年男子跟前,正色道“纪昌,你师傅飞卫的箭术虽然出自甘蝇,而甘蝇的箭术却也非自创,乃是出自我祖母的不二秘技”
“你祖母?”众人听得更是一头雾水,全然发愣,包括尹吉甫在内,都不知这女子到底是何来头?
中年男子道“姑娘你好大的胆子,敢说我的‘暴雨梨花破箭大法’是你祖母的!你可知武术博大精深,容不得你一个女人在这里信口雌黄。”
这女子昂头冷笑,缓步向前,并不在意众人疑惑地神情,“这暴雨梨花,最早是我祖母所创,我祖母又创制了暴雨梨花的破解大法,大概是又被中土什么甘蝇之流偷学了去,我以前并不相信中土人士会如此诡诈,今日见你两人使出的暴雨梨花和破解大法,看来中土武林人士比我想象的还要卑鄙。”
中年男子道“姑娘既然自称我叔叔的暴雨梨花是你祖母原创,那你是会这暴雨梨花大法了?”
女子微微笑道“雕虫小技而已,自然会得”
中年男子见她将自己的绝技说的如此轻蔑轻巧,不由怒道“姑娘,我受你哥哥所托,救你汉江脱险,你我素无恩怨,今日你不帮我,也就罢了,却处处与我为难,实在令我失望,莫怪我生气撇下你不管,到时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这女子听出他言语中的威胁之意,更是不屑“我哥哥的事是我哥哥的,我此来只是要取回我祖母的东西而已,本不想多事,汉江水畔你仗义援手,因此我才不愿与你为难,和你一路同回京师,但今日见你无端欺负人家,本姑娘路见不平,不过仗义直言,怎么能说是与你为难了?”
中年男子道“好一张伶牙俐齿。好,你说纪昌和我使得暴雨梨花,以及破解大法都是你祖母的原创心法,可有什么凭证?”
“凭证,你们说笑了,武功一门怎么会有凭证?”女子笑道,顿了顿,发觉众人不解的神情,遂转话道“但我有一个办法,你们二人可以和我较量,就用刚才你们所使用的暴雨梨花和破解大法,如果我能轻易取胜,自然说明暴雨梨花是我祖母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如果你们能胜的了我,那自然不是我祖母自己的武功了!你们觉得如何?”
在一旁的纪懿侯和属下听着女子讲完都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想发笑,纪懿侯心中暗暗道“适才自己是这神秘男子要击杀的目标,纪昌一若战败,这中年男子自然要找自己的麻烦,虽说尹吉甫在身后保护,但当不免要费点周章,如今‘暴雨梨花’一出突发戏,这女子又引导到她祖母身上,话题陡转,反倒让自己这个主角变成了袖手旁观者,好在危险渐远,怪戏连台,倒也是一件趣事”。纪懿侯自然乐见此事。
尹吉甫和尹聪在暗室之内也听的清楚,尹吉甫内心也想今日这神秘女子在此出现,更要亮出自己祖母的武功,虽然是搅局的行为,但正好以武功可窥看其一二路数,于是也只得袖手旁观,静观其变。
纪昌见这女子虽是讥讽自己的师父,但也明白这女子与为难自己主公的中年男子并非是一路的,自然两害相权取其轻,虽然自己暴雨梨花三箭未能取胜,但一时主公无碍,自然也是由着他们闹腾为好。
于是众人并不插手插话,这女子回头对身边的太史籀道“老太史,你且退后,待我来与他过过招,看看他们从我祖母身上窃取的技艺是有几成威力!”太史籀虽然眼力微弱,但耳朵聪敏,拄着拐杖低声回道“姬姑娘小心”
当下这女子和这青衫男子对面而立,女子笑靥如花,亭亭玉立,似有扶柳之姿,顾盼生情,生风姿绰约之感。青衫男子道“我本不想和你动手,但暴雨梨花有关我叔叔甘蝇的清誉,也就只好得罪了。”
这女子道“既然先生要维护你叔叔的清誉,那就请出招吧”
青衫男子道“既然是‘暴雨梨花大法’,自然需要弓箭为引”
这女子转头对纪昌正语道“这位先生,就请借你弓箭一用”
纪昌的弓箭本是师傅传赠的宝贝,但此刻也顾不了许多,于是将神箭与雕弓一并掷给这女子,这女子伸手接住,旋即挽出一个箭花,还未等那青衫男子答话,凛然道“看好了,我祖母的暴雨梨花”,话音未落,倩影飘动,衣袂带风,那暴雨梨花随着身形竟密不透风使将出来,似含着莫大的威力,众人看去,与纪昌使得并无二致,而且更显得精进纯熟。
青衫男子瞬间被一股巨大的杀气罩住全身,内心自是惊骇不已,这暴雨梨花与适才纪昌所使的招式竟然毫无二致,但力道和震慑范围竟然更上层楼,青衫男子怎敢怠慢,急忙使出时才的破箭秘技,他心中寻思,这女子虽会暴雨梨花,但自己的破箭大法得自叔叔甘蝇的真传,她如何能连环破解?一边寻思一边使将出来,自然心里生出几分稳操胜券的的得意之感。
只见男子尚未变招,这女子在暴雨梨花使出的同时竟然已经出手封住了男子即将出招之路,并旋即向男子的要害命门而来。
青衫男子大惊失色,这大法虽非天下无敌的霸道神功,但自己叔叔当年纵横天下,靠的就是这暴雨梨花大法,也算快意恩仇,威震天下,纵是绝顶高手也并不知道,这秘技有一唯一的破绽,就在这密不透风的气场之中,心口右侧三寸正是这神功的罩门,这女子其实武功虽高,但要用暴雨梨花胜过自己,却非容易之事。不想她竟然如此洞晓此门神功的要害破绽,出手就占尽先机,顷刻间即让自己险象环生了。
男子正一边全力抵挡,一边思忖之际,但见这女子忽然身影陡转,右肩处漏出一个破绽,这破绽稍纵即逝,青衫男子是何等高手,岂肯放过,急忙反守为攻,顺着这破绽直击这女子的右肩,只是这一击之下,但觉自己的内力竟被黏住一般,心中暗暗叫苦,知道是上当了,原来自己的这一冒险突进已经落入女子布局的陷阱之中。
原来这女子与青衫男子以暴雨梨花秘技相斗数十回合,不分胜负,虽占尽先机,但这青衫男子毕竟是绝顶高手,总能够化险为夷,于是女子做了个假破绽,诱他上当,这一招“误入歧途”正是当年她祖母神功的晚年推敲斟酌的心得。
在室内暗室观战的尹吉甫也把这一幕看得真切,但见这女子使出绝妙之招式,青衫男子果然中招,形势迅即陡变,尹吉甫暗暗心惊,这女子既会纪昌的暴雨梨花,又显然真的是对青衫男子的破解大法了熟于心。适才所言,看来真不是信口乱说。
尹吉甫正思忖间,但见两人激斗兀自胶着,但青衫男子脸色已然从红光到白光,须臾白光更加黯淡起来,尹吉甫暗叫一声,几乎与此同时,那青衫男子忽然身形飞将出战圈之外,步伐趔趔趄趄,许久方才收住步伐,手捂着胸口,脸色极差,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惨然叹道“你祖母的神功,---果然厉害!”
那女子适才诱他中招,青衫男子内力被粘,情急之下,急于收功,这女子瞅准他内力此消彼长的转瞬之际,陡然袭他胸口,惊骇之下,青衫男子急忙躲闪,但已然不及,这一招正中他的前胸,女子使出的内力排山倒海而来,竟将他这男子震出战圈之外。
女子见突袭果然得手,自然是欢喜非常,身形挪动,飘逸灵巧,回过脸庞,娇俏的面容更是粲然生光。
“你这两招叫什么名字?”男子明显受了内伤,仍咬着牙捂着前胸伤感的问道。
女子不耐烦的道“第一招叫误入歧途,第二招唤作一见倾心!”
尹吉甫在内室听的清楚,慨然叹道“好风雅的名字!”围观众人也不由都暗暗称赞,但顷刻明白无论多风雅的名字,却是要人性命的厉害招式。
青衫男子脸色更是难看,嘴里还不住喃喃自语,“你,你怎么会这已经失传的功夫”。
当知这误入歧途,一见倾心,都是暴雨梨花破解大法的至上九重心法,青衫男子师从甘蝇,虽将叔叔武功尽数研学,但是叔叔曾经说,其本门武功尚有残损数招,是他师傅的最后绝技,他师傅对自己算得上是倾囊相授,唯独这残损六招并没有传给他,听闻这六招都是厉害非常的绝技,“一招叫误入歧途,一招叫一见倾心,一招叫沣水两隔,一招叫八骏日行,一招叫绮窗独望,一招叫休戚共通”。
到叔叔甘蝇去世,这些年中,他都没有再听人提到见过这功夫,如今听这女子用出“误入歧途,一见倾心”惊世骇俗的至上大法,自然是让他震骇之极,瞠目结舌了。
青衫男子强忍着体内翻涌的血气道“姑娘的武功真的来自祖母?”
这白衣女子道“我不是说了,你和刚才那位箭术高明的朋友,都是学我祖母的武功,我自然是祖母教的”
青衫男子晃了晃身子,一边在迅速调适内力,一边无力而好奇道“你祖母?你祖母叫什么名字?”
尹吉甫和纪懿侯等也都好奇的认真倾听,纷纷坐等这女子接话。
只见这女子昂首向天,背对众人“祖母老人家的名讳岂可让你知晓。我本不愿与你为敌,前日汉江边你施以援手,算是与我有恩,今日出手伤你,只是气愤不过你自称暴雨梨花神功是你叔叔自创,才逼我出手一试短长”。
青衫男子和尹吉甫,还有围观的众人都听她不愿说出祖母的名讳,自然颇为失望。
青衫男子道“我本与姑娘无冤无仇,只是受你哥哥相邀,出手帮你,我本无意涉足内斗恩仇,不想却还是卷入了诸多的纷争之中。”言罢,他苦笑一声,顿了一顿,对白衣女子好声道“今日只为私事,我只要这纪懿侯的脑袋,希望姑娘,还有在场的诸位都不要插手的好!”这句话说得似乎谦卑、温顺,但却颇有威胁之意。
这一下子又把矛头指向了纪懿侯本人。
“你言而无信,适才比试前不是说过,我若胜你,就不再为难我家主公”,纪昌怒喝。
“你何时胜我了?”男子冷笑,“这女子虽然胜我,但并非是我承诺的”。
纪懿侯脸色微变,纪昌和几名侍卫重新变得紧张起来,迅速向纪懿侯靠拢,将他围在中间。
那女子忽然问道“好好的纪国公侯,你杀他作什么?”
青衫男子道“这是我们两家的私人恩怨,姑娘不必多问?”
众人都看着这姑娘,看她如何应答,只见这女子略一沉吟,道“好吧,既然你曾经在汉江边救我脱险,我是知恩图报的人,今日你们的私人恩怨,我就不再干预了!”
这句话一出,众人都大觉意外,似乎形势陡然变转,适才已经被抛在一旁的纪懿侯和青衫男子的决斗顷刻又重新变成了焦点。
纪昌此刻知晓眼前的这青衫男子竟然算得上本派师叔,但士为知己者死,保护君上,义不容辞。于是又首先向前几步道“大胆狂徒,我家主公何等尊贵,怎能被你羞辱”
青衫男子道“适才与你比箭之前你说过,如若输了,就不再插手,难道刚才的誓言做不了数了?”
纪昌登时哑口无言。其他几名侍卫,自知功夫稀松平常,远远逊于纪昌,更不敢上前与其单打独斗。
在内室的尹吉甫见情势危急,正要出来,忽听观战众人中一苍老的声音道
“小辈誓言还是要作数,只是今日这纪懿侯你却杀不得”,青衫男子一愣之下,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身影晃动,那老者已经跃出人群,挡在这男子和纪懿侯一群人中间。
这老者正是太史籀。青衫男子道“太史老先生,今日是我个人私事,你又何必插手?”
太史籀虽然视力低弱,但拄着拐杖,自是仙风道骨,声音沧桑而低沉,喝道“你既然自称甘蝇是你叔叔,可知甘蝇一直保护的齐国的流亡世子?”
青衫男子道“不错,我叔叔忠肝义胆,义薄云天,保护齐国流亡的世子乃是职责所在”
太史籀怒然问道“你莫要诓我,当年甘蝇一家株连被杀,九门灭族,何来你这个侄子?”
青衫男子一愣,似有伤感,但又甚是好奇问道“这种血仇,我岂能忘怀?你又怎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太史籀叹了口气“当年惨剧,已经过去很多年,你又何必如今还耿耿于怀?”
青衫男子呵道“老太史,此话谬矣,先王恩惠,让你参研天地长生之术,一直待你不薄,先王虽死,新王登基已久,召你回宫,听说都被你婉拒,这些年你不是一直一个人生活在暗无天日之中,随时都想着为先王尽忠,为先王的旨意行事吗?你的执念不就是救先王复生,一切恩怨情仇,岂是时光就可以轻易消解的?”
太史籀听到此言,手中的拐杖自是战战发抖。
青衫男子道“我与这纪懿侯姬进仇恨不共戴天,今日有他无我,有我无他!”话语未落,竟向纪懿侯袭杀而来。
太史籀挡在中间,挥出拐杖,竟自封住了男子的掌风,大街阳光之下,只见太史籀风骨遒劲,似有当年万夫不当之勇。
青衫男子知太史籀并非自己对手,只是自己绝世高手,如与一视力低弱的老者为难,自然有失身份,但若不迅速摆脱太史籀的纠缠,今日报仇之事,自是落空。于是先收手道“老太史,既能理解我的报仇之心,何必对我击杀仇人横加阻拦?况且姬进小子,与老太史素无瓜葛,老太史何必强自出头?”
太史籀道“纪懿侯祖上于我有恩,今日他子孙蒙难,我岂可坐视?”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这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夹在纪昌等侍卫中间的纪懿侯叹息道“听我父亲纪共侯言道,我祖上成侯曾在先天子厉王跟前给太史籀作保,让其从一死囚变身为给周天子钻研长生秘术的宫内太史,不想昔日滴水之恩,竟报恩在我这晚辈身上”,言罢,不胜嘘唏。
青衫男子见太史籀又横生枝节,一时间无法取纪懿侯性命,不由怒道“老太史颟顸无知,祖上故事,岂能抱残守缺?”
还未等众人插话,又是那白衣女子道“那你与这位纪侯为难,还不是为你祖上的私怨?老人家乃是为滴水之恩,你却是为一己之怨,此等胸怀气度,何敢自称英雄?”
青衫男子呵道“小丫头,好自多嘴,世家大仇,岂能不报。”他一边说着一边暗自寻思“今日虽外人众多,但只要这女子不插手,纪昌已经败在他手下,其他诸人功夫都弱,自然不足为虑。今日如果不得手而归,岂不遗笑天下?”
于是虚晃一招,手中长剑来个声东击西,太史籀耳朵聪敏,急忙挥拐杖寻声而去,青衫男子却反其道而行,一招凌厉的锁喉神手直扑纪懿侯而来。这一招狠辣异常,太史籀已然救之不及,白衣女子在一边亦未施以援手,纪昌等虽在懿侯身边,却内力相去甚远,无人可以招架,纪懿侯不由叹息道“今日我命休矣!”
忽从一边有凌厉的风陡然而来,青衫男子这一招竟自被这一股风化解开来,青衫男子只觉自身的内力转瞬间竟反噬自己,如排山倒海一般,于是急忙收手,跳将开去,但见眼前倏忽跃入两个人来,正是尹吉甫和尹聪二人。
适才尹吉甫见纪懿侯命在旦夕,紧要关头,自己也不好再袖手旁观,于是出手相助,纪懿侯、纪昌看到尹吉甫在此刻现身,自然喜出望外,纪懿侯更是拱手道“尹大人赶来相助,实在感激不尽”
那白衣女子、青衫男子自是认得尹吉甫,尹聪,白衣女子在一侧道“好个尹吉甫,怎么又是你!”
尹吉甫冲她淡淡微笑,并不作答,尹聪抢先回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然是我家大人了”
青衫男子知道尹吉甫武功高深莫测,知晓自己今日讨不到便宜,于是拱手道“尹大人,在此有何公干?”
尹吉甫微微道“前几日汉江边你从我手上抢走重要人证,今日又在镐京城谋刺朝廷公侯,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何目的?”
青衫男子道“我是什么人与尹大人有什么关系,汉江边我不过见不得你们几个人欺负一个姑娘而已,故而出手相助,今日与姬进这小子的恩怨,也只是个人的私仇,与大人也是无干!”
尹吉甫不以为然“好个与我无干,你在汉江边逃逸之时所用霹雳神弹乃是王庭禁品,当日你曾吟诵汤镬烈烈的诗句,如果我猜测不错,阁下乃是宗周六师的京畿卫师氏姜革大人吧!
青衫男子脸色微变,叹道“好个尹吉甫”,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尹吉甫见他不置可否,推测大致无误,继续道“你与纪懿侯的仇恨,自然是昔日你祖上齐哀公被烹杀的缘故,百年前的恩怨,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在一旁的纪懿侯恍然道“一路上,他几次三番谋刺与我,我百思不得其解,想我姬进在国中爱民如子,并无仇家,为何一出我纪国,到镐京城的勤王之路,竟然如此坎坷。原来是前世的一段宿怨。”言罢,也不由叹息了几声。
姜革见他插话,不由怒喝“姬进小子,不要在这里假惺惺!”
尹吉甫道“昔我先天子夷王王纲不振,你主齐哀公素有野心,长期胡作非为,纪国国君纪炀侯上访到周天子夷王跟前,夷王当时正愁天子威严扫地,于是诱骗哀公到镐京面圣,更杀死齐哀公以立威天下,这件事少说也一百多年了,岁月匆匆,恩怨斗争,皆是黄土”
姜革怒道:“你一派胡言,我远祖哀公励精图治,万民拥戴,都是纪炀侯谗言,最终被你周天子诱骗到镐京城里受烹杀酷刑冤死,百年来沉冤莫白,此乃我齐国有识之士的奇耻大辱”
尹吉甫、尹聪闻言都是一愣,想这男子如此说,明显当是齐哀公一脉的后裔,尊奉祖上也是理所当然,于是也不计较。
但听姜革继续道“本来我祖正是雄才大略的齐哀公的嫡长子,理应即位,可是周天子却立哀公的弟弟齐胡公即位,胡公为了地位稳固,竟然对自己的侄子下手,竟将侄子一家全部灭门,幸亏有甘蝇等人奋力保护,才留下我这一线血脉。”
在一旁的太史籀忽然仰头大哭,叹息道“你姜家小子,自以为是甘蝇功夫盖世,其实不过是有好人暗中相助罢了”,众人听姜革讲的跌宕起伏,正一边嘘唏,一边入神,忽然被太史籀这一打扰,立马思路又到了太史籀这里。
太史籀道“我本一将死之人,实不愿往事重提,只是今日你姜家小子想杀纪懿侯,却是万万要不得的。”
姜革怒道“好个老头子,乱讲什么!”
在一旁的白衣女子白了姜革一眼,呵道“你敢为难老太史,我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太史籀道“昔日齐哀公被杀,齐胡公为大权永葆,派人下手杀你全家的带头人,不是别人,正是我!”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骇,尹吉甫更是震惊的目瞪口呆,姜革也是错愕的说不出话来。
只听太史籀道“当日哀公一死,周天子为给其安个罪名,于是找来纪炀侯商议,纪炀侯献计,就说是齐哀公意图篡夺纪国土地,野心勃勃,周夷王也不想背上诛杀大臣的罪名,于是欣然采纳”。
“纪炀侯更上书天子要求立哀公嫡长子,也就是你的远祖即位,可惜夷王天子有自己的打算,硬是安排哀公的弟弟,你们的叔叔齐胡公即位,胡公狠毒诛杀所有哀公的子嗣。你所谓的叔叔甘蝇带你们逃走,正是我心存怜悯之心,才故意放走你们一条生路。也正是因为我放您们一条生路,才被夷王打入死牢,幸亏纪侯宅心仁厚,在其后不久即位的周厉王跟前为我求情,我才得以逃出生天,活到今日。你作为齐哀公姜姓遗脉,不知感恩当年两代纪侯的救命之恩,却要杀他子孙以泄私愤,岂不荒唐?”
姜革闻罢太史籀这番言语,也是瞠目结舌,许久说不出话来。
尹吉甫等人听太史籀说的真切,这一桩桩前朝旧事,如在眼前一般,自然是不胜嘘唏。
姜革长久叹息道“自我幼年,惨遭灭门之痛,叔叔甘蝇等无不教诲我长大成人,要为祖上报仇,诛杀纪侯后世子孙。不想上天和我开了这么大个笑话?”忽一转念,姜革疑道“你一介老朽,空口无凭,怎能让我信服。”
忽听那白衣女子冷笑道“太史老先生秉性忠厚,怎会欺骗与你!”
姜革往那女子身前逼近了几步,反问道“你与他本是一路,自然是向着他说话。”那女子也不恼,只是淡淡冷笑道“我帮理不帮亲,可笑你只知道报仇雪恨,却不知此事的由来为何?”
众人听她说的话语,似有深意,不由又起了兴趣。
“有何由来?”
白衣女子也不正眼看姜革,只是抬头望天,背着他踱步道“你祖上齐哀公被杀,真怪不上纪侯,就是没有纪侯,他也该死。”
姜革听她如此讥刺祖上,勃然怒道“小丫头闭嘴,我祖上英明神武,岂容你指手画脚,随意侮辱”
白衣女子并不理睬,只是冷冷笑道“要怪就怪你祖爷爷太英明神武了”
“此话何意?”姜革大惑不解。
“周夷王要剪除前朝余党,齐哀公首当其冲,自然是除之而后快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蒙住了,尹聪道“小丫头,前朝余党,你是在讥刺我朝天子周孝王啊”
“你朝天子,与我何干?”白衣女子昂胸回道。
尹吉甫心中一动,暗自寻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女子你朝你朝的,加之先前的言语,难道真是外邦的女子不成”。
“你说这话可有依据?”还不等尹吉甫发问,姜革已然急得发疯一般。
白衣女子不紧不慢道“孝王天子本是夷王天子的叔叔,懿王死后,儿子夷王没能即位,自然是对抢夺即位的孝王大为不满的。齐哀公跟随周孝王,赤胆忠心,孝王一死,夷王夺位,自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你祖上脑筋死,自然只能被死于非命了。”
姜革听罢,半晌不再言语,他数十年的仇恨,正在杀死纪侯为祖上报仇,如今大仇未报,却发现原来是方向根本错误,顿觉迷惘与混乱,倾然间,不由大哭大笑,众人不敢拦阻,只是呆呆看着,不一时,只见姜革长啸一声,留下众人,竟自怅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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