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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晓婉与周京华聊得很投入。周京华听了君生在苏格兰王子街买围巾的细节时眼圈都红了,感慨说:“多老实巴交一个孩子。”周京华也跟金晓婉通报了媚媚的近况,说:“俩人交往的热度降温了,从见面的次数和每次回来的情绪上都显露出来,特别是争吵的次数比以前频繁了。媚媚在家里口模遮拦地抱怨于承业,大男子主义,封建脑袋瓜,吝啬小气,功利势利。周京华说:“有两次媚媚回来躲在屋里哭的很伤心,问怎么了她也不说。金晓婉说:“我看君生选择在哪儿工作是他与媚媚的‘晴雨表’,若回国工作俩人肯定和好。周京华说:“你说的有理,愿君生回来工作吧。”金晓婉看着周京华捂住胸口,闭着眼虔诚祈祷的样子,内心同样也在祈祷。周京华睁开眼,说:“嗨,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告诉她什么事呀?神神秘秘的,你们有多重要的事,躲在这里密谈。”俩人抬头一看是三毛站在面前。俩人赶紧拉三毛坐下,金晓婉又叫了一杯卡布基诺。三毛说:“几句话的事不背着京华。”金晓婉说:“当然,我跟你又没有见不得人的事,说完三人都笑了。
三毛单刀直入说了想办法为伊萌减轻罪责的设想。周京华起身去趟卫生间,三毛说:“京华,不碍事的。”周京华说:“我有事,得去趟卫生间。”三毛见京华离席,赶快把他的设想简要说了。
金晓婉说:“这么急的事还用商量?赶紧办吧,我没意见,电话里说就行了,还大老远的跑一趟。”三毛说:“毕竟是牵扯到我自己的事,当面说更好一点。”金晓婉看看周边压低嗓门说:“这可不是你自己的事,人家是为了咱们,什么代价也得办,但手续上要让律师把关,财务上也请税务局的朋友给参谋、参谋,确保合法、合情、合理。伊萌在里面接到咱们的信息了吗?”
三毛说:“接到了。”金晓婉说:“太好了,这事出不了大茬子了。”三毛点点头。俩人说完抬头看看周京华在不远处站着没过来,就招呼道:“好了、好了,赶紧过来吧。”周京华这才慢慢悠悠地回到座位。说:“刚才你俩人的亲密劲可不对劲啊。”说完嘻嘻地坏笑。金晓婉、三毛也笑了。
媚媚与于承业的恋爱已经陷入了冷战局面,具体原因俩人谁也说不明白。就是感觉越来越格格不入,越来越话不投机。于承业觉得:不能老哄着捧着她,今后怎么过日子呀。哄出毛病来,还不得受一辈子。再者,恋爱是双方平等的,谁也别觉得是谁求谁。于承业的理念是:谈恋爱就是要准备组织家庭,家庭就是二人世界,容不得他人染指。什么哥呀、弟呀,信呀、物呀的少来吧,节日礼物呀,围巾纱巾呀,少送吧。什么保持一般朋友关系呀更是扯臊的事,坚决不能容忍!为此,于承业没少跟媚媚发脾气,摔咧子。
媚媚当然觉得于承业变了,变得自己接受不了,涨行市了。在以前,是不是自己的错,只要她一哭,于承业马上下三烂似地哄她,晚了她都不乐意。现在可好,哭,爱哭不哭,他老人家就在旁边看着,好一会儿后,才说:“行了、行了,哭哭就行了,或说:好了、好了,别没完没了的。要是媚媚不收敛,于承业敢几天不理她。
于承业只要知道君生来信寄贺卡或礼品,俩人便是一场战争。之前,媚媚接到君生的信或贺卡还敢在于承业面前炫耀一番,钩钩他的酸劲,看着他酸溜溜的样子满受用。后来哪敢?藏着掖着都不行,一旦被发现了,轻则摔咧子说怪话,重则发脾气骂骂咧咧接着还要训斥一番:什么感情要专一,不能脚踩两条船,要顾及他的颜面等等,甚至还能跟伦理道德挂钩。有时干脆**裸地说:“你心里还有他是吧?忘不了他是吧?找他去呀!”气的媚媚哭了几次。吵到最后还得媚媚跟他妥协,在他的眼前把来信、贺卡毁掉,次次弄的媚媚伤心落泪。
最让媚媚接受不了是于承业年纪轻轻的竟一脑袋腐朽规矩。几个月前,于承业借口看古北口的野长城,顺道把媚媚带进了趟驼铃村。老乡们知道媚媚是周京华的女儿后都亲热的不行,问长问短还争着往各自的家里拽,让媚媚感到了淳朴的乡情和亲情。心想:难怪妈、爸一提到回驼铃村就跟回娘家似得。于承业更是风光的不行,村里人都说这小子好福气啊,对象不但模样俊秀还是大家闺秀。老于家这两年可是走鸿运了。
进了于承业家的门,媚媚却显得陌生和拘谨了。端坐在堂屋太师椅上的于继卿见媚媚的姿态,有点像衙门里坐堂审案的县太爷。媚媚心里很不舒服。俩人的问答也显得生分
媚媚说:“于叔,您好。”
于继卿答:“奥,来啦。”
于承业在边上说:“路上不是说好了叫爸。”
媚媚说:“习惯了。叫什么不行呀,反正还是于叔,您说是吧于叔。”
于继卿没笑也没答,而是问道:“你爸,你妈都挺好的?他们知道你来我这儿吗?
媚媚说:“都挺好的,没跟他们说到您这儿?只是说到古北口看看野长城。”
于承业在边上抓耳挠腮的起急,用眼睛瞪着媚媚说:“不是也说了,顺便到家看看嘛。”
于继卿认真地听着于承业的插话,听懂后说:“闭嘴,我没问你,轮不上你搭话。”
于承业蔫蔫地退到了一旁。
媚媚看看于承业尴尬的样子,也没敢坐。心想:于叔今儿是怎么了?与以前在北京见面时判若两人,挺和蔼挺拘谨的人,今儿演的是哪儿出呀。听说最近当乡长了可能派头大了,但也不用跟我面前摆谱呀,我爸妈跟您是什么关系?远近我算是您侄女吧?媚媚想到这儿,突然明白了,于叔摆的是农村老公公的架势?难怪来的路上,于承业尽跟她唠叨农村的理儿呀,令儿的。什么‘长者立,幼勿坐,长者坐,命乃坐。’什么‘进必趋,退必迟,问起对,视勿移。’原来是铺垫呀,真够累的。
后来,还是于继卿的媳妇翠英出场解了围。她拉着媚媚进了里屋并怪罪说:闺女大老远的跑来,水也不喝脚也不歇尽讲穷理儿,京华、老夫子知道了看不骂你,边说边把媚媚拉上炕,并叫于承业把水杯端过来。
媚媚这才有一种到家的感觉。吃晚饭时,媚媚又是一阵紧张,按照于承业的叮嘱不能先动筷,菜上齐了先给老家斟酒、布菜。吃饭时夹菜就夹眼前的,吃时千万别吧嗒嘴。媚媚根本没有吃饭吧嗒嘴的毛病,尽管她小心谨慎地咀嚼着还是感觉有声响,弄得她饭吃的很累。
饭后,她又在于承业的**下,给老人沏茶倒水,嘴里暗自提醒自己:双手端杯为敬,壶嘴不能冲人。一天下来就媚媚受不了。晚上,媚媚和翠英睡在一起,不禁埋怨农村的老理太多,翠英听了也感慨表示理解她。但随后,翠英又规劝她一番,不外乎入乡随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媚媚没听完就打起了呼噜。
以前媚媚听父母经常夸奖于承业懂老理儿,心里也十分欣赏。特别是于承业张口就来的“弟子规”、“千字文”、“三字经”,更是她佩服和爱慕的原因之一。她曾想:城里的孩子任性脆弱,自私自利、唯我独尊,有娇生惯养的因素,同时,没经过老理儿的熏陶也是重要因素。这一点她确实觉得于承业很另类,甚至很可贵。但是,今天让她初步感受了一番,只是触及到了皮毛,她自己就不适应了。原因何在呐?是自己已经习惯成自然,还是老理儿太迂腐和不近人情呐?媚媚想:不管好赖,反正自己受不了,受不惯,谁说好谁去受吧。
于承业的老理儿,媚媚从欣赏、佩服到逐渐厌烦有个过程。于承业善于钻营的习性,则让媚媚一触觉就顿感不适和厌恶。
俩人刚接触时,于承业憨厚、淳朴、腼腆的性格很招媚媚喜欢。她觉得于承业老实巴交的样子,比城里长大的孩子单纯、朴实、可爱。自强、自重的品行更是让人赞叹。可接触一段时间后,媚媚发觉于承业单纯的背后有世故,朴实后面有圆滑,自重的下面有媚俗,接触长了她发现他表面上的光环下面遮掩着不少污垢。
以前于承业含而不露?还是当了小官后适应环境的演变?媚媚搞不清楚。但她清楚地看到于承业对编制关系网,算计与人相处的利益取舍和对官大官小的态度以及怎么走门路升官都颇动脑筋。接触长了,于承业在媚媚面前不在刻意隐藏这些心思,他也三句话不离这些心思,媚媚对此感到厌恶。
谁谁家里是市领导、部领导。你爸回到北京可能到哪个单位任职?最近他又博得了哪位领导的好感,哪些关系可以利用等于承业经常滔滔不绝,媚媚听得阵阵反胃。
媚媚参加过一次于承业单位的联欢会,看到于承业见到领导低三下四的恭维样时,媚媚感到很尴尬。她想不就是工作关系吗,不就是上下级关系吗,必要的尊重敬重就行了,有必要像小跟班的似地当催奔儿嘛。搬凳子,拿水杯,扇扇子,一副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的样子,这算尊重?
于承业下面做得更过份:一位同事点了曲《北国之春》,刚唱一句,同事和音响师就在于承业的示意下暂停,换唱别的歌曲。待于承业拿着话筒请领导唱《北国之春》时,大家才明白这首歌是领导的保留曲目。
单位的同事和媚媚都觉得没意思,感到不舒服,不就是一场联谊活动嘛?大家看于承业的眼神令媚媚发窘。于承业却没事人似的,忙乎好领导后又过来照应媚媚,并把一位姑娘介绍给媚媚说:“这位是我的同事,原市里老领导的侄外孙女。”又拉着媚媚说:“这是珠江市唐局长的女儿。”姑娘用胖乎乎的小手握住媚媚的手说:“承业老提起你。”
媚媚到后来都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名字,单位有个市里老领导却如雷贯耳,因为于承业经常念叨。媚媚想:同事就是同事,朋友就是朋友,这跟侄外孙和局长有一毛钱关系吗?他该不会也曾告送人家,我是原省军区司令员的外孙女吧,俗不可耐!
当然,让媚媚最伤心的是于承业撕扯媚媚苏格兰围巾的行为。虽然围巾没有被撕扯坏,但其言行深深地刺痛了媚媚的心灵。于承业的大男子主义、狭隘与蛮横的面目也暴露得淋漓尽致。
这天,于承业约媚媚在北海公园南门见面,于承业却来晚了。一见面,媚媚就不满地说:“今后懂点尊重啊,约会要守时。” 于承业说:“我有什么办法?临出门了,领导叫去说了件事。”进了公园的大门,于承业说:“先吃晚饭吧吃完再逛,中午我没吃好。”媚媚说:“还没逛呐就吃饭,是逛呀还是吃呀?”于承业说:“你怎么那么矫情呀,不是跟你说了,我有点饿先吃饭。”媚媚说:“北海里有什么好吃的,溜到北海后门吃什么没有?坚持会儿就不行?”于承业心里不悦,嘴上却说:“好好,听你的,溜出后门再吃饭”。
于承业中午加了会儿班,没顾上下楼吃饭就让同事给带了两个包子,现在确实有点饿了就走的快了点,媚媚则慢悠悠地溜达。于承业只得走走停停,一脸的不耐烦。溜到船坞码头时媚媚说:“金秋的月光多好,一会儿我们划船吧?”于承业说:“你没看要起风了改天再说吧。”边说边往前走。媚媚见了说:“你干嘛呐?赶集呀走那么快。”说吧又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欣赏着湖景。
于承业也不得不坐了下来说:“你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媚媚说:“你看好不容易逛趟公园,您又是饿又是渴的,真够扫兴的,一点情趣都没有。”说吧,把被风吹开的围巾往后撩了撩。”于承业这才注意到媚媚围着一条桃红、咖啡色相间的花格毛围巾。就说:“刚入秋围这个早点吧?”媚媚笑着说:“花钱难买人乐意。”于承业笑脸有点变了问:“又是他送的吧?”媚媚在平常会掩着一下或默认不语。但今天不然,她脆生生地答道:“没错,君生哥从英国寄来的。”
于承业冷笑道:“难怪你最近与我别别扭扭的原来如此,脚下还踏着一条船呐?”媚媚说:“小心眼儿,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我跟你说——”。于承业说:“甭解释,你要是我的人就乖乖地把围巾摘下来。”媚媚说:“凭什么呀,我带条围巾还得你容许。”于承业说:“这就是和我交朋友的规矩。”媚媚说:“又是你们家的那些破规矩,我是卖给你了,还是嫁给你了,再者说,退一万步讲就是嫁给你了,人家也得有人身自由,有交朋友的权利!”
于承业说:“什么权利?藕断丝连的权利?脚踏两只船的权利?‘从一而终’‘夫唱妇和’你懂吗?我不能让君生那孙子拿我当软盖王八。”说罢,一把扯下媚媚颈上的围巾,两手乱撕一通。媚媚马上跟他争抢起来。俩人由坐着争抢,继而是站着争抢。于承业猛地一轮把媚媚带了个趔趄,她没站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于承业把抢到手的围巾也顺势丢在地上又踩又跺。
媚媚爬过来从于承业的脚下一把抢过围巾抱在怀里痛哭起来。这时一帮围观的游人纷纷指责于承业:太不像话了,哪里像个男人,还不把人家扶起来。于承业终于冷静下来,蹲在地上要扶媚媚起来。媚媚看到这么多人围观,顿时止住了哭声,一下站了起来,用围巾遮住脸跑出了“人墙”。于承业也在众目睽睽下,扫眉耷拉眼地钻出人群追媚媚去了。
媚媚跑进五龙亭靠着柱子抽泣。于承业追上后满嘴的解释和忏悔,甚至抽自己嘴巴。媚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无动于衷。只是在于承业搂抱她并要亲吻她的瞬间,她才像被蝎子蜇到一般闪开,并低声骂道:“滚,滚开,再胡来我就报警!”
于承业无奈只能在一边陪着。媚媚抽泣后就静静地发呆。当她回忆与君生北海中划船的情景时又淌泪了。
这次吵架是两人多日积怨的一次宣泄。从驼铃村回来之后,媚媚就决心已定,决不能与于承业过一辈子。
媚媚是个有里有面的人,她想渐渐地淡化、疏远与于承业的恋爱关系,仅保持朋友关系。所以,于承业几次三番地约她见面,她也会出来跟他聊聊,但尽量回避情感的话题。她想于承业是个聪明人,他能觉察出她的心思,俩人来个好离好散。
于承业不知是当事者迷还是不甘心,几次见面,他的言行总是想找回或强制找回以前那种感觉,这令媚媚很不舒服。今天见面,媚媚见面就给他甩脸子就是暗示于承业:把握尺度,懂得尊重,好自为之。不料,于承业的理智和情商竟低到无知粗野的境地。媚媚觉得于承业连做朋友的资格都不够。
不知过了多久,媚媚向北海后门走去。出了后门,她回头看看,见于承业悄悄地跟在后面,心里感到一阵腻歪。上了车,她看到于承业并没像往常紧跑几步窜上车来心里才踏实了。
于承业溜达到北海十字路口的狗不理包子铺要了两瓶啤酒,一个凉菜,半斤包子,狼吞虎咽地吃喝起来。吃饱喝足后他才开始自责后悔。于承业悟性很高,媚媚的言行举止,他哪能看不出来?不过他想: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想与君生破镜重圆?可能吗?合适吗?咱也过意不去呀,总要讲点责任感吧。于承业人进城了,但观念还在城外。
周京华见媚媚进门,两眼红红浑身土猴似得,手里还抱着泥蛋似得围巾,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忙问:“于承业把你怎么了?”媚媚说:“他能给我怎么着?!”说吧进房间了。周京华在门外隐约听到媚媚的抽泣声。
唐仁正为一堆烦恼事儿发愁,电话铃响了,是周京华打来的。周京华说:“这么晚了还在办公室?废寝忘食呀,有时间也为家里的事多操操心。”唐仁说:“身不由己呀。回到宿舍也睡不着,还不如在这儿看看文件,处理几件琐事。什么事,长话还是短话?”
周京华说:“瞧您那不耐烦的样儿,三言两语的事我才不打扰你呐,一听家里事就烦吧?”唐仁小声说:“短话你就接着说,要是长话,我给你打过去不是长途吗。”周京华在那边笑了说:“真事儿,你打过来吧。”
唐仁拨通了问:“什么事?”周京华就把媚媚刚才回家的样子和与金晓婉见面的事说了一下。唐仁说:“你的意见呐?”周京华说:“老夫子你当官当出毛病来了?我打电话就是想听你的意见,你倒好,还挺会打太极。我的意见就是找于承业谈谈,别太不像话了。”
唐仁想了想说:“我看没必要。一、媚媚看明白就能拿主意,她自己肯定会做了断。了断的方式、方法和分寸她拿捏最准,咱们得信任她。二、与于承业谈没意义。具体情况是什么?单单一条围巾?你没有一手资料,别弄巧成拙。当初我们没说支持也没表示反对,今天谈是反对呐还是支持呐。于承业要你的态度,咱就被动了。三、我赞成晓婉的观点‘家长的心愿只是外因,内因和主动权在媚媚和君生的手里,家长最好做观众不做裁判’。”
周京华听了说:“这几年的官没白当有理有据,我先表扬你一下。不过,看到媚媚受气心里还是不舒服。”唐仁说:“机会多着呐,等机会吧。现在你就多给媚媚吃宽心丸,顺着劲推着走,没事跟她逛逛街看看电影”。
周京华说:“口吻还挺正,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还要夹着尾巴做人呦。”周京华突然甩这话儿噎地唐仁一时没话。唐仁换个话题问:“哎,老牛身体怎么样?”周京华低沉地说:“有什么办法干熬着呗,瘦的跟大眼灯似的让人看着心酸。”唐仁叹息道:“就是脾气太耿直,宁折不弯的主儿。现在还是苑清照料呐?行吗?俩人挺不对付的。”
周京华说:“三毛把苑清他爹叫过来看了看老牛,当着老牛的面,俩人跟苑清好好聊了聊,说了许多当年你们哥几个重情重义的故事。同时,也狠狠地把苑清骂了一顿,苑清还挨了他爹几顿巴掌,老牛劝都劝不开。据三毛说:苑清好多了,照顾老牛挺尽心的。”
唐仁说:“三毛倒是跟我说过,叫苑清照顾老牛是给苑清个悔过机会,省的以后吃后悔药。我当时还有点不放心,觉得这小子知趣吗?听你这么一说也放心了,三毛这小子挺有办法。徐静她们呐?还在运气?”
周京华说:“说是早不生气了,但脸上还是带相儿。叫她聚会也不去,一块看老牛也不去,也许不是单为房子的事,她那个不着调的老夏就够她运气的。我听徐静的口吻肯定要离。前几天,老夏要把现在的房子抵押出去干买卖,徐静坚决不干,俩人又干了一架。”
唐仁说:“徐静怎么找了这么个东西。上个月,老夏还到珠江市找过我一趟,说是出差路过,让我介绍关系在珠江干买卖,我知道这小子嘴里没实话,让我给打发了,饭都没请他吃。”
周京华着急地说:“你千万离他远一点,这人招惹不起。听三毛和晓婉嘟囔,伊萌进去,跟姓夏的有关系,三毛还憋着治他呐。”唐仁说:“我早把这人看透了。魏明铎给我打过电话还说到老夏。他用叔本华利己、恶毒和同情所占比例分析人性,我觉得有点靠谱,我赞成用人性解释。有的人人性多点,有的人人性少点,极个别的没有人性。”
周京华说:“老夫子你的太偏激,魏明铎的我也不赞成,我还是相信:‘人之初性本善,人心换人。’唐仁说:“嘿,你俩所见略同。明铎说‘金晓婉也是坚持人之初性本善’人心能换人心。”
唐仁换个姿势,用肩和下颚夹住电话,用手收拾着文件说:“”三毛电话里也曾跟我聊过老夏,三毛说‘你看狼吧,在动物界里瘦小枯干的,但连大骡子、大马,长颈鹿、大河马都敢吃,什么原因?狼的眼神是缩小镜头,如同望远镜倒着看人家把其他动物都看扁看小了,所以就有恃无恐,整天惦记吃人家。牛、羊、马、大骡子的眼神是放大镜,看什么都比自己大,所以,性情懦弱任人宰割。老夏这种人的眼神就是狼性的。”
周京华呵呵笑着说:“这更不靠谱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三毛嘴里竟是歪理。难怪小白脸说三毛呐,办事滴水不漏,粗狂起来中着的不着边都不沾。”
唐仁说:“小白脸不就是怪人家没给垫首付嘛,借题发挥嘛。小白脸、萧梅没事吧?”周京华说:“小白脸你还不知道,尽瞎白活,萧梅能饶他?一天到晚被骂的狗血喷头。萧梅讲话‘一天不骂他浑身都痒痒’。”
唐仁听了嘿嘿地笑了。又问:“哎,三毛公司的麻烦事化解没有?”周京华说:“没有呢,越弄越复杂了。三毛的朋友伊萌被拘留三毛也被传唤了,他们也烦死了。现在三毛和晓婉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地。”唐仁说:“嗨,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周京华问:“听口气,你也遇上棘手事了?”唐仁说:“不棘手,但很难缠。”
周京华说:“方便说说,我也给你点拨、点拨。”唐仁说:“算了吧,你搭手把媚媚的事搞定比点拨现实,几点了,呦,快午夜了,早点休息吧。”周京华放下了电话,蹑手蹑脚地到里屋听听媚媚的动静,听到轻轻的鼾声后,才进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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