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搜索 拂面不寒杏花风 天涯 或 拂面不寒杏花风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
停车楼的拆迁进展顺利。老牛凭借着真挚坦诚,真让六户人家一起搬走了,过后人家为表达对老牛的谢意还请老牛喝酒呐。三毛说:“老牛真有你的,这几户让我头疼了小一年,你行!喝两盅给你庆功。”老牛憨厚地笑了说:“人嘛都通情达理,说靠我老牛,真不敢贪功,嘴皮笨,眼力见儿差,就是人家几户懂事仁义,懂得知足。”说完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三毛说:“呆会儿咱俩喝酒。”老牛说:“你忙吧,我这些天太累,先回家歇会儿。”三毛说:“不舒服别扛着,不行就看看,最近看你老是没精打采的,不烧吧?”三毛摸摸老牛的头说:“稍微有点热,不行看看去。”老牛说:“想当年,39度怎样?晕晕乎乎还下地干活呐,这算个球。”三毛说:“那就歇两天,反正这些天也没大事,有事我再通知你。”老牛没答话,笑呵呵地走了。
伊萌蹑手蹑脚进了三毛办公室,吓了三毛一跳。三毛惊喜地说:“稀客呀,平时请也请不来老说避嫌碍眼,有事?”伊萌说:“没事,听说你招个女秘书挺漂亮,过来抽查一下,看看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说完,嘻嘻地笑。三毛说:“我招女秘书?是售楼处招了几个销售女主管,我见都没见过。”伊萌说:“原来如此,消息有误呀。”三毛说:“别藏着掖着一准有事儿。”
伊萌说:“算你聪明。”她把房管所预留的三套房一套过在她名下,另两套卖掉套现的事跟三毛磨叽了一遍。三毛说:“不就是过户走帐的事吗?该交税的交税不就得啦,犯得着你还专程跑一趟?”伊萌说:“房子转到我名下,你帮我做手续;卖房的款项我要现金,要是一次给不了,可以分数次或分数十次提都可以。”三毛看了伊萌一眼说:“不是给房管所办事吗?你没有手续就想办理房子过户?两套房子的销售款又要现金不汇给单位?怎么回事?”
伊萌看着三毛疑惑的眼神,不悦地说:“看你说的,我想贪污不成,我也没这个胆儿呀。”随后她贴近三毛的耳朵说:“老所长马上退休,自己有点想法,充分信任地交给我独自办理。”说完向三毛神秘地挤挤眼。三毛说:“这么干你有风险,有事儿说不清。”伊萌说:“领导让办的事,能把我怎样?最大是个协同犯。钱给全所发奖金,能把职工都抓起来?你一个港澳同志觉悟还挺高。”
三毛说:“这事儿你别嘻嘻哈哈,有个字据也好,不然你被动。”伊萌说:“行,听你的,哪天得空跟领导要个字据,你真事多。”三毛说:“这点谁也不敢大意,法律不讲人情。我打电话让财务部给你办吧。”三毛转身拿电话时,猛然看到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门外,三毛问:“谁站在那儿呐?进来!”
老夏畏畏缩缩地走进来,低声叫道:“毛总。”三毛一看说:“老夏呀,来多久了,干嘛不进来?”老夏说:“来一会儿了,听你们说事,怕打扰没敢进来。”老夏看看伊萌说:“您是伊萌主任吧,我是徐静的爱人。”伊萌、三毛听了都一惊。
三毛问:“你们认识?”伊萌晃晃头说:“没见过。”三毛明白了,心想这人真没劲,赶紧问:“徐静挺好的?”老夏说:“挺好的,昨天还念叨你们呐。”三毛问:“找我有事?”老夏磨叽了一下说:“毛总,真不好意思,刚才开车碰了个人,张口跟我要5000块钱,缠住我死活不让走。我身上又没带那么多钱,又不敢给单位打电话,正好您的办公地点在附近,就过来了。”三毛问:“人撞成什么样了?伤重不重?”老夏说:“就是划了个口子骨头没事。”三毛说:“这不是讹人吗,我叫人看看去。”老夏忙说:“别、别,给了算了,借的钱,过几天我给您送过来。”三毛说:“那倒不急。”接着拨通电话说:“让出纳给我送5000现金上来。再有,一会儿伊萌主任到你那儿办产权过户和售房款的事你帮助办一下。哎,手续按她说的办。”
老夏拿了钱道声谢,下楼走了。伊萌说:“我看这人不知哪里不太舒服。”三毛说:“知青朋友的老公,一天到晚神叨叨的。哎,伊萌听说你那儿的搬迁安置也很顺利?”伊萌愤愤地说:“还说呐,自从朝阳的房子给秦二爷,老妇女天天堵在人家门口叫骂,后面还带两个保镖。”三毛说:“怎么还有两个保镖?”伊萌说:“嗨,老妇女的儿子是当地一霸,手下还有一帮豢养的小喽喽。听说他还有靠山在京城挺有名。这回儿我才领教了什么叫得罪不起。”
三毛说:“后悔当初不听我的吧,有的人缠不起。”伊萌说:“没后悔只是有点怕。老妇女有时见到我也指桑骂槐的一通卷。挨骂我认了,总比良心受谴责好受一点。”三毛说:“行,像爷们。
那马婶呐,不是也争朝阳的那套吗?”伊萌说:“听说朝阳的给了秦二爷,马婶说,那行,只要不给那个不讲理就行,我也跟着搬。”三毛说:“行,今天我跟你回家看看不讲理的什么样。”伊萌劝阻道:“您别惹事,好自为之吧。”三毛说:“我多大年纪了,早没斗狠的心了,就是看看秦二爷,站站脚,助助威。同情弱者的良心总不能连你都不如吧,让人说咱良心上缺斤少两?”
伊萌说:“精辟,做人良心上不能缺斤少两。但你从小就爱打抱不平的脾气,我怕你见事搂不住惹事。”三毛说:“放心,我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行吧。”俩人买了东西,让苑清开着车去看秦二爷了。
车进胡同,看见伊萌家院门口围着一帮人,俩人下车分开众人进了院一看,老妇女坐在秦二爷门前叫骂呐,可能是骂累了声音又慢又弱。这时一边的街坊劝解说:“阿姨,差不多得了,您看秦二爷一声没吭,门都没敢出,见好就收吧。”站在墙根的两个年轻后生没等老妇女搭话,就喊道:“谁放屁呐,再放老子给你塞上。”劝架的街坊慌忙闪开了。
伊萌和三毛走到秦二爷门前时,被老妇女发现了,骂声顿时高涨起来:“怂尖尖的老东西,黑不提白不提把阳面房子占了,真是蔫萝卜辣心。老糟头子别的不行,骚招还挺灵;还有那房顶开门六亲不认的东西,不办正事就会红杏出墙。”
伊萌说:“您这嘴太不饶人,说话嘴上得留德,赶紧回家吧。”老妇女说:“回家不回家用不着您操心,你操心你男人回不回家才是正理儿。”三毛说:“哎,您这把年纪怎么四六不懂呀。”
站在墙根下的两个后生这时已经走到三毛面前,见面没说话,上前就是一嘴巴,三毛一点没防备,被打了一个趔趄。
三毛捂着脸笑着说:“嘿,真够利落的。”两个小子接着打时,其中一个哎呦一声就倒在地上,另一个转头看时,脸上当即挨了一拳,接着裤裆正中又挨了一脚,疼的这家伙蹲在地上。一旁看热闹的街坊们都暗暗叫好。
苑清练过功夫,第一掌就切在一个家伙的脖根子上,对另个家伙只是一拳一脚,出手三下子干净利落。打完了,苑清笑嘻嘻地看着地上的两个后生。两个家伙爬起来溜出院门,冲门里大喊:“有种的你等着”就撒丫子跑了。老妇女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到了院门口,在众目睽睽下扫眉耷拉眼地走了。
三毛说:“行呀,苑清,拳打镇关西的劲头。”说着,向苑清挑了一下大拇哥。苑清说:“小菜一碟。”三毛说:“美得你,拿上东西进屋看秦二爷。”
秦二爷见三人进屋高兴的不知所措,让座沏茶一阵忙活。三毛说:“您老歇会儿吧,让苑清弄。” 三毛、伊萌拉秦二爷坐下叙旧。三毛问了问秦二爷生活和身体。秦二爷说了说三毛小时候的印象,夸他有出息。聊了一会儿,院子里又吵闹起来。苑清隔着窗户一看,两个家伙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找来了。
伊萌和秦二爷吓得不知所措。三毛说:“你们别动地儿,我和苑清出去看看。伊萌用手拽住三毛说:“惹不起,躲得起,别再招应他们了,一帮混混儿。”三毛说:“往哪躲呀,没事你放心。生事也不能在院里,那叫怎么回事,碰着一帮混混儿。”说着跟着苑清出去了。
两个家伙一见苑清,先往后躲了一步,跟一个满脸横肉的说:“七哥,就是他。” 七哥看看苑清,又瞧瞧三毛,把眼神停在三毛身上。他上下打量一番说:“到这地界儿撒野,眼里没谁了吧?”三毛没搭话。苑清说:“哥们,小话儿说的挺大,不怕大风闪了舌头,屎壳郎爬铁轨冒充打铆钉呀。”七哥听了,努了努嘴,示意左右开打。没等他左右的人看明白,苑清一个箭步窜到七哥眼前,用右手的姆、食两指一下掐住七哥的喉咙,憋得他满脸涨红。
苑清说:“这儿不是撒野地方,你看多窄背,都放不下你尸首。叫你的人都到院外去!”七哥发不出声儿,苑清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揪着他的衣领,生把人家给拖到院外。一帮人慌忙跟了出来。三毛走在最后,看着七哥被拖的样子嗤嗤直笑。
到了院外,苑清撂倒七哥,又照他屁股上恨恨地踹了一脚。七哥连滚带爬地跑到他那群人面前。他站稳后看看,带来兄弟们个个有点发毛。三毛见状顺势劝道:“法治社会,有事说事儿,不能乱来,行啦,咱们各忙各的。
三毛说完看看伊萌也出来院门,就说:“咱们走。”七哥听了三毛的话,知道对方也不是善茬儿,就咒骂几句接着台阶想走人。
这时,突然一阵叫骂,老妇女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嘴里的骂人话令人不堪入目,而且直接冲到三毛车前。本想离去的七哥,看到这一景象,犹豫了片刻也跟了过来。苑清看到老妇女挡在车前叫骂,就嘟囔:“整个一个泼妇!”老妇人听了叫骂着扑向苑清,苑清本能一躲,老妇人扑了个空,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七哥见状 “新愁旧恨眉生绿” 带着五六个兄弟疯了似的冲向苑清,没等双方交手,街道那边黑压压十几号人冲了过来,没等众人明白,七哥和兄弟们已被掀翻在地,饱受拳脚,连老妇人也挨了几下。
三毛定神一看是苑清部门的一帮小伙子,就厉声责怪道:“太不理智!影响多不好!就知道捅娄子、添麻烦。”车上,苑清说:“毛总,我怕这帮混混儿伤着您,就嘱咐了弟兄们几句。三毛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车开出胡同,他嘴里嘟囔道:“你打人一拳,就得防着人家的一脚。有一天这一脚正踹到你心窝上,后悔都来不及。收人要收心,刺人要刺心,搞不定的别瞎嘚瑟。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是没长进。”苑清没答话。伊萌用陌生的眼光看着三毛。
七哥扶着母亲在弟兄们的簇拥下蔫头耷拉脑地败北回家。瞧着灰头土脸的母亲,看着哥几个的狼狈样,他怄气憋闷,当晚就到城西找靠山去了。
进了庭院,看到靠山正在撩逗八哥,七哥就没敢打扰,就站在边上候着。靠山逗够了八哥,才慢条自理地说:“来了,进屋坐吧。”靠山看到七哥浑身是土,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觉兴奋起来,他手挠着板寸头高兴地说:“七子给我送买卖来了,好好。”
靠山和七哥落座后,靠山问:“欺负人的是何方神圣呀?”七哥把挨打的经过添油加醋地描绘一番。靠山听说人是坐着大奔走的,兴致更高了忙问:“大奔是C系、E系、S系?”七哥说:“好像是白色的S380。”靠山说:“呦呦,真有钱。你伤到哪儿啦?”七哥说:“伤的倒没什么,就是咽不下之这口气!”靠山说:“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得拉个清单,特别是精神损失费要细琢磨,现在就讲究这个。算算看,得有个说法。”
七哥说:“陪不陪另说,这口窝囊气得出。请您帮我,咱哪儿跌倒哪儿爬起来。”靠山说:“怎么帮你?跟人家互斗?糊涂,糊涂!要讲道理,懂法律。什么年代了,还讲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一点不与时俱进。懂兵法吗?“先礼后兵,不战而屈人之兵。”武力只能用于威慑,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你呀不读书,不看报,有时间多看看新闻提高点素质”说完又去撩逗八哥了。七哥听着不痛快,坐在那里不动。靠山见状,走进七哥说:“就这样吧,你拉个赔偿清单,跟他们协商,要劲的时候我出面帮你摆平,不行再说下一步。”
说完,靠山转过身,拍打着沾在手中的鸟食问:“聊了半天,我还忘问了,欺负你的人是干什么的,姓氏名谁呀?。”七哥说:“好像是搞房地产的,老板叫什么来着?以前是北京人,听说还在东四那边住过。叫,对了,姓毛,叫——。”“毛哥,毛延鹏?”七哥说:“您说得对对,叫毛哥。”
靠山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泄气地说:“你惹他干嘛?”七哥听了一惊,瞪着眼看着靠山。靠山说:“那是我过命的哥哥,我从大陆去澳门闯荡时,他救过我的命,不然我早被当地的帮会给做了。怎么着,他伤着没有?”七哥说:“他有什么事?只是挨了一巴掌。”靠山说:“你们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不是打我吗?!
靠山用手抓挠着板寸头发愁了。想了想,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万块钱对七哥说:这钱给你老妈,就说是毛哥、毛老板的意思。你是我兄弟不假,但毛哥是我哥也是真真儿的,只能这么办了,兄弟你多担待吧。”说完,靠山见七哥看着他发愣,聚光的小眼里冒出冷峻地光扫了七哥一眼。”
七哥见状无可奈何地说:“那,只能这样了,算我倒霉。”说完愤愤不平地站起身来。老大这才和缓地笑了,说:“拜托,我哥哥那儿你千万别打扰,包括你的那帮兄弟,不然咱们今后就不好见面了。”说完,转身撩逗他的八哥去了。
七哥垂头丧气地回到歌厅,看到几位弟兄正在等候佳音,没等人们张口他就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散了。见几个人蔫蔫地往外走,七哥叫住一个弟兄问:“让你跟姓夏的要款,还没信?拐我的小姐,蒙我的钱,欺负人到家了!”弟兄说:“堵着几回,今天要回5千交柜了。”“还得接着催呀”。七哥咬着牙说,弟兄答应着下去了。
原来,老夏的小姐曾在这家歌厅坐台,老夏把小姐拐带走后,七哥心里很不爽,经常找人骚扰老夏。第一次老夏不识相挨了几巴掌,他还不服气,听小姐说这帮人都是混混儿,他不敢嘚瑟了。但老夏也没善罢甘休,几次单刀直入到歌厅与七哥“盘道”,光神吹海聊哪行?七哥托的几件事老夏办得很利落。七哥觉得这人有点能耐,一来二去俩人成了朋友。
这以后,老夏到歌厅还能享受打折甚至免单的待遇。一次神吹还聊时,老夏吹嘘自己能搞到工程,能搞到俏货,还能办彩票销售点。”七哥对彩票销售点最感兴趣。老夏让七哥拿二万信息费,马上就办。谁知老夏拿到钱后没影儿了。
七哥多方堵截,逮住老夏后,才知道事没办成,钱被他和小姐都挥霍了。没的说,还钱吧。老夏是今拖明明拖后,或者干脆玩失踪,七哥跟老夏翻脸了。
七哥憋着一肚子气回家了。刚进院门,就听老娘喊喊:“夏经理来了,等你半天了。”七哥进门见老夏就问:“怎么,还钱来了?”老夏说:“你这人真没劲,就那点钱还总挂在嘴上,有劲吗?”
七哥说:“缺钱能有劲吗?那点小钱?我不能跟您大款比,家里等着买米下锅呐。”老夏说:“你一个大老板,缺那点钱能饿死你,谁信呐?”七哥说:“得得,您大经理,差那一万五,您早点还,咱们今后井水不犯河水。”老妇女说:“行了,行了,黑子,当官的还不打送礼的呐,夏经理大老远的来了,干嘛呀。”说着把老夏送来的烟酒补品水果收拾到里屋。
老夏说:“听小兄弟们说,你和阿姨受了点苦,今天是过来慰问,还钱改天再说,弄几个菜,咱俩先喝几酌。”老妇人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刚收拾的带鱼,等会儿再炒几个菜,夏经理在这儿吃晚饭。”老夏痛快地应道:“行了,您呐。”七哥无奈坐到老夏边上。
饭桌上,老夏卖乖说:“你别老惦念着那点钱伤情分。你看,一听有事我麻利儿赶过来,咱俩啥关系?!你在相信哥哥一回,一定帮你摆平这件事。”七哥问:“哪件事呀?”老夏说:“毛总和你的事呗”。七哥听了差点把他轰出去,转眼一想,今儿怎么了都认识毛哥?听听这小子跟他又是什么关系。想罢,他没动声色听老夏神侃。老夏说:“我跟毛总铁到什么份上?大楼盖好了,哥哥你挑,随便挑。中间户8层好,就8层。房间朝阳的好,就选朝阳的两居室。我说打点定金,毛总说:‘骂谁那你,滚!’就这么铁。”
老妇人说:“你早说多好,就托你办啦,省的找那个六亲不认的主任,还生了一肚子气。”老夏说:“您说的是毛总的小蜜儿伊萌吧?”老妇女说:“可不她吗?看着我挨打,不但不帮不劝,还骂我德行,您说我到哪儿讲理儿去。”
七哥说:“对了,那个小娘们最可气。”喝得有点晕乎的老夏嘴不利落地说:“谁不可气?都他妈可气。就说那毛总,什么变的,我不知道?不就是原来这片的三毛吗。今天混壮了,有钱了,耀武扬威了。想当初我出来混时,他不知干什么呐?我看得惯?我服气?”说罢,一口把酒干了。
七哥听后心想:这孙子得躲远点,四六不懂还嘴上无德。他跟毛总不是铁磁吗?怎么说贬就贬呐?俩人有过节?七哥觉得蹊跷。看着老夏的醉样儿,七哥激老夏说:“耀武扬威怎么了?你看着可气怎么了?你敢不服?你敢说人家一个不字我看看!”老夏说:“他没招我,招我一封信叫丫找不着北。”
七哥说:“又开始吹了,我看你就是吹牛的本事,有种你帮我出气,一万五我不要了。”老夏听了犹豫了片刻说:“两边都是哥们儿,干嘛呀?”七哥顿时拉下脸说:“你来的目的就是赖账,废话少说,喝完这杯给我滚,没闲工夫陪你扯淡。告诉你:明天三点前一万五不送到柜上,别怪我不认人!见一面打一次,不信你就试试。”
老妇人见状说:“七子,有话好说,又打打杀杀的怪吓人的。”老夏看到七哥翻脸,酒醒了一半说:“那种事咱懒得干,跟你说点信息行不行,哥们儿只能帮到这儿了。”老夏看七哥听着,又问了句:“你说的一万五真能抵账?”七哥说:“看什么信息,值不值。”老夏说:“肯定能帮你出气。”老夏就把去三毛办公室借钱时,听到伊萌要卖房汇款和过户房子的事说了一遍。七哥听完楞了。
娘俩送走老夏后,七哥对他娘说:“小人我见多了,遇到老夏这么阴狠的还头一遭,咱得罪不起,他说的那事咱不能捅,太缺德。”老妇人没听儿子的劝告,一封信把伊萌告进去了。
伊萌几天没露面,打电话也不接,三毛就叫苑清到单位和她家里看看怎么回事。苑清一会儿就回来了,焦急地说:“毛总不好了,伊萌被经侦总队带走了,听说是被举报了。”
三毛问:“你说什么?带走干什么,谁举报的,为什么事?”苑清说:“详细情况我还没弄清楚,只是看到她们单位像炸了锅似的,都在议论这个事。员工说‘所里的头头都被约谈了’。”
三毛脑子有点懵,想想说:“你再去详细打听,越详细越好。”说吧,他进里间打电话了。深夜,苑清才回来,说跟房管所的朋友刚喝顿酒了解点细节。朋友说‘检察院把刚退休的老所长叫去问话了,并查封了房管所的账目。跟伊萌直接有关的信息没有新消息。’苑清的消息和三毛从公安局、检察院了解的信息差不多:人被拘了,经济问题。怎样处理有待侦查和证据,目前正在取证阶段。仅此而已。
三毛想通过关系见伊萌的愿望没如愿。关系说:犯罪嫌疑人在这个时候是不能会见任何人的。怎么就成犯罪嫌疑人了?三毛焦躁不安起来,急的废寝忘食。这几天他尽琢磨:是诬告还是确有其事?是诬告,那诬告人是谁?伊萌得罪了谁?真犯事了,是什么事,又该当何罪?会不会与卖房套现和房屋过户有关?
当他费尽心机想多了解点细节时,检察院把财务总监向宁带走了。在他等待向宁的回音时,他也被请去谈话了。谈话出来,三毛才确定,问题就出在伊萌卖房款和房屋过户上,并且牵扯到金鹏公司的地产项目。
三毛回到办公室躺在沙发上,仔细回忆着谈话,确切地说是询问笔录。他字斟句酌地推敲着每句问话的含义和指向,基本捋出了一个脉络:伊萌被举报的房款和房屋过户是线头,按照这个线头检察院核实了解情况(包括伊萌的询问笔录),牵出了项目有行贿受贿,损公肥私的疑点。根据与房管所和有关地产商的谈话和询问,又引出了招投标过程中有营私舞弊的嫌疑。
三毛捋到这儿,心里毛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一根接一根地吸烟,弄得满屋烟气腾腾。办公室送来的几个业务报表他也懒得翻看,满脑子都是怎么办,怎么应对,事态还会怎样发展。他脑子里一团乱麻,捋不出个头绪。
开始,他想无论如何要先把伊萌捞出来,现在看想法太幼稚。他碾灭烟头喝口茶,抬眼一看秘书又站在门口,胆怯地说:“又来客人找了。”三毛挥了挥手说:“不是跟你说了谁也不见,不见,就说我不在。”秘书疑惑地看看他,想转身传话,后又补了一句:“好像是房管所的新所长。”三毛听了眼睛一亮,忙说:“怎么不早说呐,请,快请人家进来。”
新所长是个年轻人。三毛曾去拜访,想了解一下伊萌的情况,并探寻一下能不能从单位的角度保释伊萌,但吃了闭门羹。三毛打开办公室窗户散散烟气,又整了整衣服,将新所长迎进办公室。
落座,沏茶后,三毛刚开始寒暄,新所长单刀直入地亮明来意:“毛总,这次来主要是当面告知一下,要终止合作合同。根据我所掌握的情况:其一,我们之间的合同你方采取了不正当的手段,使我方利益蒙受了损失。其二,据相关房地产商反应,该项目竞标中有失公开、公正、公平的原则使相关方的利益受到了侵犯。鉴于上述两种原因,我方提出暂停合同,并保留诉讼权利。”
三毛听后,瞠目结舌。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那,那项目都,都进展到这一步,哪么能说停就呐,再者说也停不起呀。”他本想说工人的工资、交房期限、贷款利息、违约金,弄不好就烂尾工程了。
但他看到新所长的表情没敢往下说,只是挤出一句近乎哀求的话:“有话咱好好商量吗,不能出此下策。”新所长见到三毛近乎崩溃的样子回话说:“我们也不想把事情弄成这样,但方方面面的反应、诉求也不能不顾及不考虑吧。”
三毛听着有缓儿忙说:“遇事好商量,好商量。您说说条件。”新所长说:“今天只是来当面告知暂停合同。具体怎么商量,我们还没有考虑,待我们回去研究研究,还得有个向上汇报的程序,今天就不讨论这些了。毛总你谅解吧。”说吧起身走了,三毛愣在那里。
第二天上午,三毛正在看项目追加投资的说明,向宁进来了。三毛没好气地问:“核对了吗,怎么尽是追加的项目,现在水泥、钢材都降价了,怎么成本倒上去了?!”向宁说:“待会儿再跟您解释成本的事。银行信贷科告诉我们,后续贷款暂停了。”三毛说:“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向宁小声地不容置疑的说:“后续贷款暂停了。说是应房管所一方的请求。”
三毛靠在转椅上傻了,心里咒骂着:两栋大楼正在内装修,停车楼主体正要封顶,正是大量用钱的时候,停了贷款不是要我命吗!“妈的,哪孙子存心害我?谁举报的伊萌! ”三毛有点歇斯底里了。
向宁说:“毛总,贷款停不起,公司要垮掉,得尽快拿出办法。”三毛嘴里嘶嘶地吸着凉气,仰望着天花板,冥思苦想憋主意,半天也没想出妥善的办法。
向宁见三毛半天不出声,就说:“您看是不是给金总打个电话和她商量一下。”三毛从转椅上一下站起来说:“对,你先给金总打个电话铺垫一下,说说后续贷款暂停的事,让她有个准备。过会儿我在详细跟她说,最好让她回北京当面商量。向宁连声说着:“好、好。”就去给金晓婉打电话了。
两天后,金晓婉和魏明铎风尘仆仆地下了飞机,没顾回家直奔三毛办公室。金晓婉又详细地听了三毛和向宁的情况介绍,又问了几个数字,她平时表情沉静温柔的脸上凝重起来,且带出几分威严。
金晓婉沉思了片刻说:“有几件事要马上办:先从我和三毛的公司紧急抽点资金,能抽到调多少是多少,工程一天都不能停,停下来会影响集团公司的声誉和上市股票。其次,尽快与房管所协商解决办法,别吝惜利益,要舍得丢卒保车,对方提出条件第一时间满足,不讨价还价。这两件事表面上要做得不急不慌。房管所一点头,即刻让他们通融银行放贷。向宁你要盯死这件事,到时候要亲自跟他们到银行办理,一天都不能耽搁。”
向宁说:“明白,盯住银行及时放贷”。金晓婉又寻思了一下果断地说:“第三点最难,那也要办!把预留给关系户的房子和没有交齐首付款的房子一律收回,交售楼处出售套现。”三毛问:“如果这几点都谈不妥呐?”金晓婉说:“毛总,这时候不谈如果,房管所那边我去谈,给我找点新所长的资料和房管局和房管所方面的资料,越详细越好。”三毛频频点头,但面露难色。金晓婉问:“毛总,还有哪点不妥?”
三毛说:“金总,三点都说在关节点上我赞成。只是关系户的房子基本没交齐首付,都收可得罪人了,况且我们也没有催过人家呀。”一旁陪着的魏明铎也插嘴说:“老牛、小白脸和徐静的几套房也没交首付吧?”三毛说:“老牛交了,其他人咱不好张口催呀。”
金晓婉说:“毛总,不能开口子,照顾谁不照顾谁?一刀切!是朋友是哥们儿肯定理解,不理解的就让他慢慢理解吧。先保护好自己,才能救别人,飞机、轮船上的救生法则。”三毛说:“关系户的房我去收,只是知青点哥几个、姐几个的房子还是找机会咱俩一起说吧。”金晓婉说:“那好,跟京华说一声,组织个聚会连带把事说了。”
百度搜索 拂面不寒杏花风 天涯 或 拂面不寒杏花风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