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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似醒非醒时,嗅到淡淡的甜香味,感到脸上黏黏的感觉,他睁眼一看,伊萌正在吻他。三毛猛地起身问道:“几点了?”伊萌轻轻地摁下他翘起的双肩,随后将面颊轻轻地贴在三毛的嘴唇上。
温馨、亲昵的爱抚,让三毛乱了分寸,他抱起伊萌向里间的大床走去,沿途洒落了睡衣和少儿时的童贞。
俩人在房间里用午餐时,三毛有点不自在,伊萌的脸也略带羞色,俩人的眼神相互躲闪。小餐桌上只有刀叉和咀嚼的声响。
三毛抿了口红酒打破沉寂问:“还没问你,结婚了嘛?老公是干嘛的?”伊萌脸上的红晕更浓了,脸朝向窗外蛮横地反问:“你什么意思!结不结婚,他是干什么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三毛坏笑说:“咱不能吃了饭,还不知道谁买的单吧。”伊萌听了,噗的一声把刚喝进嘴的酒喷在三毛的脸上,笑道:“毛延鹏,你这龟孙子,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说吧,拿起餐盘里的一段香蕉掷在三毛的脸上。
三毛抹了两把脸说:“嘿、嘿,你下手还是没轻没重真。真的,干什么的?”伊萌说:“你不能让我高兴会儿,哪壶不开提哪壶?”看三毛眼神仍在询问,伊萌说:“股票经纪人,绰号“败纪”。“败绩”?三毛不解。“败家经纪人,我赏的绰号”说吧,伊萌干了杯中酒。
三毛听后呵呵地乐了。看到伊萌又自斟一杯,忙说:“嘿、嘿,红酒不能那么喝”说着,三毛把杯子里的酒摇晃了两下,抿了一口,并做出眯眼品味的样子。伊盟说:“瞧你那傻样儿,还知道装葱装蒜了?吃我家包子还记得吗?那狼虎样儿,硕大的包子,你一口咬下半个,余下的用手往嘴里硬怼,噎得你半天都喘不过气来,去了几年澳门成绅士了?再装你也是大尾巴狼。”
三毛有点囧说:“当年不是怕你家人看到吗。你十次给我拿东西,五次被家人攥住手腕子,你当年就是个马大哈。”伊萌说:“给你拿东西我从来不背人。”“不背人?”看到三毛还想说,伊萌举着一段香蕉说:“看你再揭短?”
三毛举手投降说:“行、行,不说了,不说了,我是一只大尾巴狼。其实,经纪人挺好的,在国内外都算金领。”伊萌把香蕉放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金领?灰领!兔子领,说他就一肚子气。”
“我听说你嫁给‘工艺美术’了,什么时候换经纪人了?”三毛问吧,把酒杯举到眼前,透过杯中酒看着伊萌的表情。伊萌看着三毛调侃的神态骂道:“你个龟孙子,还是不挨骂长不大的德行!我、我--。”伊萌边说边在桌上找东西,三毛看看伊萌在看桌上的餐刀、餐插,忙摆手说:“伊萌、伊萌动铁为凶啊,使不得。”伊萌问:“杯子不为凶吧?三毛接招儿!”三毛忙喊:“别介!碎了、碎了危险。”话音没落,半杯红酒泼在三毛的脸上。三毛拿餐巾擦着脸说:“今天脸是丢尽了,一顿饭的功夫,我擦三把脸了。”“怎么擦你也白不了。”伊萌愤愤地说。
“伊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还是一招就急的秉性,我就爱看你急的样子,特逗。”说完,三毛哈哈地笑。“怎么,杯子不碎你不甘心?”伊萌举着杯子问。三毛赶紧说:“别介、别介,我正要表扬你呐,现在您多少知道点克制和适可而止了,不然这杯子指定碎了。你叫毛哥我听惯了,听你叫三毛我觉得别扭。”
伊萌没答话,放下了酒杯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街上的车流说:“这社会真够逗的,人更逗。你说老年人经常说的魔怔、魔怔’我们家那位是不是中了魔怔?”
三毛看到伊萌一脸凝重,也收敛嘻哈的神情一本正经地说:“看来你那位还挺有故事的。”伊萌看着窗外说:“一串故事能编本电视剧。”三毛也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感慨道:“这些年讲故事的人太多,讲‘批件指标’, 讲‘钢材水泥’,讲‘彩电录像机’总之,除了***,他什么都有。您那位讲什么故事?”伊萌说:“你说的那些都是不靠谱的侃爷,空手套白狼的神侃故事,我那位只是点儿背又不听劝。”
三毛听了有点尴尬,他本想借着伊萌递过来的话茬好好挤兑一番她“那位”,不想人家拐弯了。他只好便顺势说:“那是,侃爷哪能与咱的金领相提并论。”伊萌听了向三毛握拳,三毛急忙转身弓背,背上没等着拳头,只听到一声长叹。
“本来他是搞工艺美术的,专业好,技术好,有前途,可阴差阳错去抄股,谁劝都不听。牛市时真赚了。一支股票翻着跟头跳涨,令人振奋羡慕。从此,到我家找他参谋取经的人就络绎不绝了。他勤奋爱钻研,什么曲线呀,‘K’线呀分析的头头是道,名气也渐渐得大了。”
三毛收拾了餐具换上了两杯茶,示意伊萌坐下,搭话说:“得,见钱眼开的该来了。”“可不是,亲朋好友,同事同学,街坊四邻死缠硬泡地让他做代理,推都推不掉。人家说了‘自个儿挣钱是吃独食,搭把手让大家都跟着赚是积德。再说赚了钱大家能亏待你’?”三毛喝了口茶说:“那亏了呐?丑话得说在前头。”
伊萌说:“能不说吗?大家说:‘瞧你说得多吓人?跟着你能亏喽?姥姥。再说你看看,咱这儿有几个不懂规矩的?有几个不知好歹的?’”推来推去还是有八、九个人硬让他做代理,少得投5万、10万,多得投了几十万,连我父亲都卖了几件古董,凑了5万多投给他。
伊萌说到这儿眼圈红了,三毛听到这儿,已猜到几分结局,再看看伊萌的表情,心里有数了。他递给伊萌一块纸巾说:“不说也罢。”伊萌擦了把泪说:“说说心里痛快不然堵得慌。平常我跟谁说?家里人都不给好脸儿,更甭提街坊四邻了,不骂你的都算善人。你知道我的性子,不愿在人前掉眼泪,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三毛仿佛又看到当年受了多大委屈,都躲在犄角旮旯里偷偷抹泪的小姑娘。想到这儿,三毛心里有点难受,低声说:“那就痛痛快快说!该损的损,该骂是骂别闷在心里”。
“赚时皆大欢喜,跌时一起傻眼。一个什么YZH科技,15块买的,一路飙升涨到三十几块,“败纪”把资金全压了上去,后来这支股跌到破发,又跌到几块钱大家就血本无归了。
从那儿,家里家外便成了一锅粥,后悔埋怨、怨天尤人的抱怨声能掀翻屋顶。家里来的人比炒股时还多,都是拖家带口讨说法的,真是天昏地暗呀。你猜,‘败纪’怎么着?”三毛看看伊萌激动的神色没敢应声。
“他老人家拍拍屁股颠儿了。说是到山西、陕西赌油田去了。三毛说:“股票哪能那么玩呀跟赌博似的。再说,走也不是办法呀。烂摊子谁收拾?太没责任感,不像咱北京爷们儿!”三毛说完,又期望伊萌顺势骂骂“败纪”好好出口恶气。可伊萌又没接他的话茬,嘟囔道:“搁我也得走,家里外头都没好脸子。三毛再次尴尬了,借给伊萌续茶遮掩自己的窘态。
“来的人这回不说你积德了,一个个进门鼻子不是鼻子,脸子不是脸子,异口同声让‘败纪’想办法,说白了就是讨账让他补偿。‘败纪’拿什么补,拿什么偿?现在人真是够逗的,逗得像中了魔,赚了高兴,亏了是你的,哪儿讲理去?!我不论秧子该轰轰,走、走、走,找‘败纪’讲理去。有蛮横嘚瑟的,我直接让丫滚蛋。”说完,伊萌将茶一饮而尽。
三毛问:“‘败纪’现在呐?”伊萌说:“跟他一块的回来一个,说:‘花了几万,连打了两眼都不出油。’我就说:“没谱的事儿,做梦发大财,天底下的美事专捡你头上砸?三毛本想接着话茬,对做暴富梦的人也褒贬几句,但想到自己当年的憧憬就闭嘴了。
“家里折腾股票那段日子能乐死你。白天一屋子人围着电脑,一会儿喊:好,涨了,全线飘红,涨停板了,一会儿又喊:呦、呦,跌了、跌了,让人看着那叫闹心。到了晚上,您该歇了吧,人家又趴在电脑前分析,说是看曲线呐。你说这叫生活嘛,整天跟曲线、涨跌较劲儿,比他妈、他媳妇还亲。有的话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说。”三毛说:“咱俩别分你我。”伊萌杏仁眼一瞪问:“今天就缺茶水洗脸了吧?”“爱说不说,爱说不说。”三毛又举手投降。
“‘败纪’和我睡得半截,他突然腾家伙就下床了,说:‘想起来一支股票明天抽签,忘看曲线了,得赶紧看’。弄得我这叫一个扫兴!你说,一天到晚一惊一乍的,这叫生活嘛?!是过日子吗?!我还想呐,人沾了股票怎么跟打鸡血似的,整天那么大的精神?天天一惊一乍的,心里承受力还挺强,搁我真受不了,后来知道他还真ED了。”
三毛听后哈哈哈大笑,不在顾忌伊萌的瞪眼和茶水洗脸,感觉从心里往外的开心。
伊萌说:“别忘歪处想啊,这是碰见你,我嘴里没了把门儿的,平常都得咽在肚子里。”三毛说:“不说他了,叔、姨儿挺好的?”伊萌说:“母亲还是老样子,一天到晚忙忙叨叨。父亲的性格这两年有点变尽是无名火,一天到晚说急就急,一个玩笑都能让他暴跳如雷,弄得我妈三天两头地哭。三毛说:“叔的脾气挺好的,多随和?院里大人小孩谁不知道?”
伊萌说:“是呀,前段时间我陪他去看腰椎,顺便看看神经科,医生说:‘有点焦虑,直问最近遇到什么事了’。你说咱们天天上班可能焦虑点,一个退休宅家的老人焦虑什么?”三毛说:“你跟他好好聊聊,焦虑、抑郁就是心情问题。细想想他遇到什么事?对什么感兴趣?都念叨些什么?你这个“小棉袄”得多上点心”。
伊萌说:“我琢磨,他是投资股票时,典当了件藏品令他心疼。典当时还念叨舍不得,最后一狠心还是典当了。”三毛说:“干嘛这么急着用钱呀?伊萌说:“嘿,你还说呐,当年股票多火!谁能不动心?按‘败纪’的话:“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让您不但赎回物件,手里还得赚个一两万。老爷子听了一咬牙,把这件物件当了3万多投股票了。半年前我爸还去当铺看呐,物件暴涨一倍,他这后悔。”
三毛说:“照你这么说,那物件跟老爷子的焦虑有关。你家的什么物件?我怎么没印象呐?不记得你家有什么耀眼的物件。”
伊萌瞪了三毛一眼说:“他那宝贝,不是带在手上对着光线照,就是在手里搓弄,然后就藏起来,连我都不让碰,能让你知道!你算老几?”三毛说:“那叫把玩儿”。伊萌说:“反正是爱不释手,嘴里老念叨:‘好东西呀,这辈子干了件没影儿的事。’我母亲别答话,答话两人就呛呛。我妈的口头禅是:‘老财迷,这就叫财迷心窍。’得,一场战争就开始了。”
三毛一拍大腿说:“病根找到了!就是那老物件。”伊萌说:“我看也是,扔进水里还冒个泡呐,就这么没了,搁谁心里也别扭”。三毛问:“到底是什么物件?”伊萌说:“就是带在手指上,挺宽的,绿绿的,什么翡翠,记不得了”。三毛说:“翡翠扳指”。伊萌说:“对、对,叫扳指”。
三毛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他站起来,拉起伊萌走到行李箱前,翻腾了几下,拿出个锦缎小盒递给伊萌说:“你看看。”伊萌打开一看,惊讶地说:“妈呀!就是它,就是我爸整天摆弄的物件。你哪来的?”三毛说:嘿,我也觉得神了!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巧事?!你不信缘分行吗?!”
三毛有个习惯,不论国内国外,每到了一地,那儿都可以不去,但必去古玩店、典当行。上午,他在东四大街上溜达时,进了一间典当行,一眼就看上翡翠扳指,拿起就不想放手。这扳指水头好,是老货,还特别有眼缘。店员说:“您甭看了,有人看上去攒钱了,一个星期内准来。”三毛问:“撂定金了嘛?”店员说:“那倒没有。”三毛说:“那叫买卖吗?这货多少钱?”店员说:“6万2。”三毛看看标签问:“这不写着5万8嘛?”店员说:“您要拿就这个价”。
三毛没犹豫当即收了。 伊萌问:“你什么意思?算帮我老爸赎回来的?”三毛说:“你爱觉得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赶紧给老爷子送回去。”伊萌说:“那算怎么回事儿?无功不受禄,享受不起你这么贵重的玩意儿,跟我爸怎么说呀。”三毛说:“在北京买房是件大事,买这个玩意儿就是买房酬金的一部分,买房的事儿就托你了?伊萌说:“房子八字还没一撇呐,那有先收佣金的,再说阿姨买房,我出力是应该的。”说着,伊萌把锦缎小盒扔回行李箱。
三毛捡回锦缎盒说:“伊萌你听我说,抛开佣金不说,我有三个理由你必须收下。一、伊叔看我长大,孝敬也应该。二、伊叔帮我鉴定过翡翠苹果,并预估了定价,这对我至关重要!”伊萌做手势想插话,三毛让她稍等说:“三、收藏界讲缘分,每个物件都有灵性,它有主儿或有潜在的主儿,它和主儿的关系就是缘分。你看,你偶尔碰到了我;我侥幸买了扳指;扳指还是原主伊叔的,你说是不是缘分?!”伊萌看着三毛没话了。
伊萌接过锦缎盒说:“我收下,先替我爸谢谢你,怎么跟他说呀?”三毛说:“只要伊叔收了,怎么说都在你!哎,方便的话,给咱弄一份项目规划图行吗?我想好了一个合作伙伴,想她一定感兴趣。”伊萌说:“不是难事,‘标的’都是公开透明的,来谈人手一份。”三毛说:“新的方案有消息早给咱透个话儿”。见伊萌没吱声,三毛又补充到,不方便就算了。
“伊萌说:“我看看吧。”说罢她看看表说:“对了,今晚还真得回家一趟,我妈生日。”三毛说:“今晚我就不过去了得处理点事”。送走了伊萌,三毛想,还真得去趟深圳,借知青点聚会,跟金小婉当面谈谈合作开发停车场的事儿。
春节前,魏明铎给三毛打电话,大意是:京华和小婉商量聚会,京华说在北京,金晓婉说在深圳。周京华与徐静、老牛、小白脸几家一商量,大家都愿意在深圳聚,时间定在‘破五儿’大家不见不散。
三毛电话里说:“要回北京办事,你们先聚着,我尽量赶过去。事儿老母亲催得急,得赶紧办,否则心里不踏实。”
魏明铎说:“京华还说你最没问题呐,离得近一溜达就过来了。” 魏明铎多少有点扫兴。
插队时,三毛性格倔强、阴冷,沉稳。几十年过去了,他的“阴冷”阳光了许多,倔强也圆滑了不少,只是添了点计较和敏感的毛病,总之,他带刺的脾气秉性没磨圆。
回北京办事早两天晚两天没差别,澳门到深圳多方便?推迟几天,转身的功夫就与插友们相聚了,所以,三毛的“办事”和“尽量赶过去”都是托词,不想聚才是原因。
艰难岁月时的插友,同一个炕上的哥们儿,多珍贵的情份?三毛怎么不愿聚呐?前些年他还是聚会的倡导者呐。当年,聚会有人请假,三毛经常说:“插友聚会别的先靠边”。老夫子还埋怨他偏激武断说:“同学、同事、战友聚会也很珍贵的”。三毛驳斥说:“都珍贵,但心态、滋味、处境不一样,拧成的情感也不一样”。今天三毛怎么了?
三毛觉得“人心不故”了。宅心仁厚的人少了,尖刻刁钻的人多了,情真意切的人少了,俗不可耐的人多了。以前,“俗”字常在魏明铎嘴里出入,现在又挂在三毛的嘴上。去年聚会,满桌子那叫一个“俗”,扒开虚伪的奉承,漏出的是**裸得攀比心态。话题从吃、喝、住、行到一年挣多少钱,花多少钱,在什么地方购物,用什么化妆品。再从官大官小,白领蓝领到圈子背景,简直俗不可耐。
聊天叙旧变成了拔尖抢上,交心恳谈换成了挤兑揭短,听着让人糟心。
有次聚会,徐静的老公夏亦歌竟然当着媳妇甄妮的面问他:“听说你经常夜不归宿呀?真像个爷们儿,北京的XX演歌台小妞不错,有机会你得尝尝。”说完还向他挑大拇哥。
三毛差点啐他一口,有这么聊天的嘛?这话是他跟魏明铎、小白脸几个哥们儿私下说的。他本意是抱怨自己太忙,为了生意经常没日没夜的应酬。怎么传到老夏耳朵里,丫还给抛在桌面上,你说这老夏有多二?
甄妮听了并不在意,她性格爽快,直来直去,听了这话还说:“我们那里都是这样的啦,男人嘛,生意嘛,交际、交际蛮好的啦。”小白脸逮住机会还一通刨根问底,件件事都问个底儿掉。甄妮哪晓得内地风俗,更不明白“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的俗理儿,有问必答。
听完小白脸与甄妮的问答,小白脸和老夏先是一顿赞扬,什么老板太太啦,澳门洋气呀。随后俩人话题一转,就褒贬道:澳门毕竟是个小地方嘛,看咱北京城多霸气,毕竟是皇城啊,天子脚下嘛就是大气呀。接着就是咱们北京怎样、怎样。褒贬完,老夏还要挤眉弄眼地补一句:“咱北京人眼里有谁呀?”甄妮听了经常是 ‘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钟’的感觉,不知怎样应酬才礼貌。
周京华解围说:“小白脸,别忘了北京可是全国人民的北京,不属于哪城哪市,一家一户。住皇城就大气,你大气嘛?上次聚会儿你当众答应补送萧媚的钻戒兑现了没?”
萧媚撇嘴说:“霸气、大气,他最小气,转了八个店都是再看看至今没买。”大家纷纷让小白脸兑现承诺并限定了时限。金晓婉也说:“老夏你嘴里别老北京、老北京的。老北京最讲理儿,最讲面儿也最讲礼数,您动不动就褒贬,揭短可不是咱老北京的做派。老夏,我这话是替徐静说的啊,我看她瞪你的眼神里就是我说的意思是不是徐静。”
徐静说:“晓婉懂我!真是替我说了心里话。老夏,你不说话能当哑巴把你卖喽?你早晚坏在嘴上。”老夏听了金晓婉的话儿,很不自在,又敢怒不敢言,听了徐静搭话立马眼睛一瞪吼道:“呆着你的!老爷们说话,哪有你们插嘴的份?懂不懂夫唱妇和!学学人家甄妮,别胳膊肘往外拐。”
三毛真忍不住了说:“老夏,你吼谁呐?你睁开小眼儿看看这是哪儿,不是你那一亩三分地!徐静是我们插友,往那儿拐呀,往您唧唧索索那儿拐?一大老爷们,整天说三道四的有劲儿嘛!还敢乱吼?”三毛说完又瞪了一眼小白脸,小白脸顿时蔫了。老夏也耳闻三毛的为人,也没敢吱声。甄妮搭腔说:“做男生嘛,总要绅士一些,我们妇人只跟有绅士风度的人‘夫唱妇和’。”说完看看三毛,三毛也瞪了甄妮一眼。
三毛想起这些就烦,就不想聚会。他觉得大家现在远不像插队时的淳朴,甚至不如几年前的真挚,为一点小事就能鼓着瘪着。上次徐静老夏被安排住别墅的佣人房,老夏在房里吵闹一夜,气得徐静哭哭啼啼,第二天吃早饭老夏还给大家脸子看呐。每次聚会,为谁住楼上、楼下,房间朝南、朝北,让金晓婉绞尽脑汁。
老夫子性情也变了,当年的性情多沉稳,进拘留所都不忘带几本书。现在说话、办事也急白脸,讲情义,讲交情的话极少,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去年三毛打电话向老夫子咨询点政策,老夫子那叫不耐烦,一个劲儿催他:快说、快说,我要开会了。催促了几次气得三毛当即把电话给挂了。当官涨行市了,咱可是布衣之交。工作忙?多大的官?不会日理万机吧?总之,三毛感觉到处处都有点焦躁不安。
在澳门开车、办事,总是他嫌弃别人慢。开车慢,办事慢,有时急的他抓耳挠腮。心里想:澳门**逸,太舒服,节奏太慢。可是到了内地,翻转了,是人人都嫌弃他慢,说他拖沓,懒散,别人急赤白脸。在急、慢变奏曲中三毛也焦虑了。
再有,就是一些人对别人的事儿异常关注。攀比,较劲儿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他们累不累?值不值呀?。
再有就是老夏这类人,与谁见面先一阵乱吹,整天是他看了什么文件,他在讲话中强调什么,又见了什么名人大腕,恐怕人家不知道他是谁,吹吹呼呼的神态令三毛感到反胃。
更让他恶心的一类人,是见面恭维羡慕的话先送您一车,一转脸儿,屁股还没转过来呐,嫉妒咒死你的话就吐了一地。还有耍糊涂横儿的,与人与事儿,不问青红皂白,无缘无故的一顿褒贬,一副不骂白不骂,不说白不说的嘴脸。三毛看见这两类东西,就想“盘”他们。
三毛想,有那瞎扯淡的闲工夫,睡会儿觉多好。所以,三毛对各种聚会的兴趣也渐渐淡了,不想去了。想到停车场项目的事情,三毛觉得想不想也得去趟深圳,项目必须当面谈。
第二天下午,伊萌夹着几个文件夹回到了宾馆。见面就说:“毛延鹏看看吧,都给你搞到了”。三毛拿过文件夹,一页页的仔细翻看不觉喜形于色。边看边说:“姑奶奶,你可真行,项目的标的草案都有哇,神了你。我对这个项目更有底了,势在必得。”
伊萌说:“就想让你势在必得。不过我们一视同仁啊,别多想,到我小兵卒手里的文件都是公开透明的。不过跟你透个消息,以前‘拉抽屉’,给**‘放鸽子’的,有拆迁劣迹的,说了不算的一概内部设限,本次招标基本不考虑他们。敢拿**不当回事?欺瞒**有你的好果子吃?”三毛说:“这就对了,依法办事,讲究诚信才能公平公正。”
伊萌拍了三毛一把说:“不过你猜怎么地,老爷子一看扳指,如同遇到天上掉的馅饼,拿在手里就没放下欢喜的就差含到嘴里了,晚上睡的那叫踏实。我妈说:‘一年多了,天天睡觉跟翻烙饼似的折腾人,可给我去块心病。今早起床还哼起了多日不哼的小曲,得好好谢谢三毛这小子’,我爸吵着要给你钱,我说毛哥跟这个店做了笔大生意人家送他的,我爸不信,说起码也要给他本钱呀,我说三毛说了,哪天到您这儿,选个喜欢的就算交换了。我爸傻乎乎还说:“ ‘行、行,他看上眼就拿走’”。伊萌说吧,嗤嗤直乐。
三毛说:“办得好!编的好。你真会说话,事办的妥当。今后我聘你做公关经理”,说吧把伊萌抱在怀里。当晚,伊萌又睡在宾馆。
第二天早上,伊萌要去上班,三毛说:“这是房间的钥匙你拿好,吃什么让他们记账就行,我去一趟深圳几天就回来,行李就不拿了你给看好喽。”伊萌说:“你还说走就走呀,不是说过两天嘛”说吧抱住三毛。三毛说:“我也是想再过两天,一看都初七了,怕到深圳时,插友们都散了,再说兵贵神速呀。你放心,我办完事马上回来,还有事呐”。伊萌说:“到了深圳,不顺便回趟澳门?”三毛说:“房子不落实,我哪敢见老娘,办完事直接回来。”伊萌这才松了手,拿了钥匙,怏怏不乐地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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