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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言自龚佩瑜以下,十三筹好汉分排坐次,处理大寨事务。每日除排演队伍,训练兵卒,倒也无事。
一日,佩瑜与孟元辉道:“俺们四人的性命,皆出于冀都头。古人道:知恩不报,非为人也。今日富贵安乐从何而来?早晚将些金银,可使人亲到鄂州城走一遭,此是第一件要紧的事务。再有城东冯莫离在典当铺,早晚让他们上山才好,免得官司连累!”孟元辉道:“贤妹不必忧心,有哥哥筹划。冀都头处酬谢之恩,早晚必用一个兄弟自去。冯莫离的事,亦可同时办理。我等且商量屯粮造船,制办军器,安排寨栅城垣,添造房屋,整顿衣袍铠甲,打造刀枪弓箭,防备迎敌官军。”佩瑜道:“既然如此,全仗兄长妙策指教。”孟元辉当下调拨众头领,分派去办。不在话下。
且不言含山泊自从夺得山寨后,好生兴旺。却说鄂州城内,王一龙被冀仁宇救出,奏过知府,安排在衙内听用,为承事郎。一日,周知府问道:“本府也素知尔行事,‘欺男霸女,为祸一方’,丝毫不差;然墙头题诗,本府亦知,念你已知悔改,前错不予追究。”又道:“从今往后,你为承局,名字嘛,改为杜建。”王一龙叩首谢恩。
不言杜建怎地。那日,冀仁宇走在街上,去对面茶肆里坐定吃茶。只见一名书生,手偕一把西川折扇,肩上一包裹,身穿黑绿罗袄,脚踏永州足履,走得汗雨通流,气急喘促,头巾包住脸。仁宇见走得蹊跷,慌忙起身赶出茶肆来,跟着那汉走,约摸走了二三十步,那汉回过头来看了仁宇,却不认得。仁宇见了这人,也不识“莫不是哪里见过?”心中一时思量不起。那汉见仁宇,气宇轩昂,反复想不起;立住了脚,定睛看那仁宇,又不敢问。仁宇寻思道:“这个人好生奇怪,只顾看我?”仁宇亦不敢问他。
只见那汉去路边一个篾匠铺里问道:“大哥,前面那个都头是谁?”篾匠李二应道:“这位正是冀都头。”那汉捏着折扇,走到面前,唱个大喏,说道:“都头认得小弟吗?”仁宇道:“不识。”那汉道:“可借一步说话。”仁宇便和那汉入一条僻静小巷。那汉道:“这个酒店里好说话。”两个上到酒楼,拣个僻静阁儿里坐下。
那汉撇了折扇,解下包裹,扔在桌子底下。那汉当即便拜。仁宇慌忙答礼道:“不敢拜问足下高姓?那人道:“大恩人且听我道来。”仁宇道:“且说来。”那汉道:“小弟便是含山泊上绰号‘神机子’的萧遂,特蒙军师令,来酬谢恩公。”仁宇听了大惊,说道:“贤弟,你好大胆,天幸没做公的看见,险些儿惹出事来。”萧遂道:“感承大恩,不惧怕死,特地来酬谢大恩。”仁宇道:“孟兄弟们近日如何?兄弟,谁教你来?”萧遂道:“孟兄弟等再三拜上大恩人,得蒙救了性命,如何不报!见今含山泊第一把交椅仍等哥哥来坐;龚妹妹做了军师,孟兄长同掌兵权。贺帆一力维持,消灭了郑开富。山寨现今,史略,张崇,添上小人,共是十三个头领。聚集得七八百人,粮食不计其数。只想兄长大恩,无可报答,特使萧遂赍书一封,并黄金一百两相谢都头。”
酬谢都头后,萧遂想“自己还要接冯莫离夫妇上山。”于是径直去往城东典当铺。殊不知,刚为承局的王一龙(今杜建)正巧在街。他见冀都头与一陌生男子在茶肆交谈,并有大包财物,心下疑虑。又见那汉往城东而去。适逢街角有五六捕快。杜建想“我今为知府承局,且寸功未得,当下是良机。”说罢,唤上捕快跟在萧遂后边。
约摸转了几条巷道,杜建经过仁宇捉他的那条街,见萧遂在打听什么典当铺的所在。知悉后,萧遂扣门,只见许久门从内打开,只瞧十三四岁年纪的小厮打扮,那人见四下没人后,让萧遂进来。
先不言萧遂这边。单讲含山泊内数天不见萧遂回寨。当即差小喽啰下山打探。许久,报知军师及孟先生道“萧兄弟不知何故,被打入监牢,还连累冀都头;现今冀都头亦被打入死牢,不日开刀问斩。”看官,你道为何?原来那日,冯莫离夫妇外出采购,留小厮在家,故萧遂并未见及。
邓全急躁,大喝道:“目下这般,该当如何?”龚佩瑜道:“据探子报,冀大哥定于本月十三处斩,还有两日期限;今日动身,还能到达。”于是升厅点将。自己和史略,贺帆,张崇,孙复扮作客商。孟元辉,董粲扮丐者。共七人,同乘快马,带小喽啰一百余人,奔赴鄂州。留邓全,杨成等留守山寨,防备官军和地方流寇。邓全怒,龚佩瑜道:“我们此去,有可能救不出冀大哥,还会全军覆没;只要有邓大哥在,有含山这基业在,不愁没有后起之秀。”
且不言含山军怎地到达鄂州。那日冯莫离回来后,小厮告知真相。冯莫离惊,忙与浑家商量。只听宋茜道:“龚妹妹为人,你我都知,仗义豪气;今番兄弟遇难,他们必来相救,你我就在此接引着。”冯莫离称善。
距冀都头并萧遂处斩还有一日,龚佩瑜等到达鄂州。七人起先要劫牢,奈何禁牢守卫森严,故放弃计划,先投在冯莫离夫妇处安歇,等待来日时机。
夜半,先不言冯莫离日间怎生和众好汉商议劫法场的具体实施。这时,门外敲门声,宋茜壮胆,手持利刃,打开屋门。只见门外一十一人,为首者,诸位都认得,乃小黄蜂夏侯笃,其余人等,后文自会说。原来那日侯府一干人等自赫豹谷灭寇后,知韩天德不日来擒剿,想到徐诏嘱托,故来含山相投,途经鄂州。
第二日早晨,周知府先差人去打扫了法场,饭后点起士兵和刀仗刽子,约有五百余人,都在大牢门前伺候。巳牌已后,狱官禀了,知府亲自来做监斩官。禁子小李不在,只有承局杜建顶替。只得把犯由牌呈堂,当厅判了两个斩字,便将片芦席贴起来。鄂州府众多节级牢子,虽是和仁宇相处得好,却救不得他,众人皆叫苦。
当时打扮已了,就大牢里把冀仁宇,萧遂两个匾扎起,又将胶水刷了头发,绾个鹅梨角儿,各插上一朵红绫子纸花。驱至青面圣者神案前,各与了一碗长休饭,永别酒。吃罢,辞了神案,转身,搭上利子。六七十个狱卒,早把冀仁宇在前,萧遂在后,推拥出牢门前来。冀仁宇和萧遂两个,面面厮觑,各做声不得。冀仁宇只把脚来跌,萧遂低了头,只叹气。鄂州府看的人,摩肩接踵,何止一二千人。
刽子,看官不知,原来这两昆仲,祖贯歙州,一心有投绿林,故特意照看他俩,因此有意迟了半晌,望有人搭救他俩。现今将冀仁宇和萧遂前推后拥,押到市曹十字路口。团团枪棒围住。把冀仁宇面南背北,将萧遂面北背南,两个纳坐下,只等午时三刻,监斩官到来开刀。那众人仰面看那犯由牌,上写道:
“鄂州府犯人一名,冀仁宇:捉贼渎职,搪塞知州,结连含山泊强寇,通同造反,律斩。
犯人一名,萧遂:与冀仁宇暗递私书,结勾含山泊强寇,通同谋叛,律斩。
监斩官鄂州府知府周某”
那知府勒住马,只等报来。只见法场东边一伙弄蛇的丐者,强要挨入法场里看,众士兵赶打不退。正相闹间,只见法场西边一伙使枪棒卖药的,也强挨将入来。士兵喝道:“你那伙人好不晓事!这是哪里?强挨入来要看。”那伙使枪棒的说道:“你倒鸟村!我们冲州撞府,哪里不曾去!到处看出人。便是京师天子杀人,也放人看。你这小去处,砍得两个人,闹动了世界。我们便挨入来看一看,打甚么鸟紧!”正和士兵闹将起来,监斩官喝道:“且赶退去,休放过来!”
闹犹未了,只见法场南边一伙挑担的脚夫,又要挨将入来。士兵喝道:“这里出入,你担哪里去?那伙人说道:“我们是挑东西送知府相公去的,你们如何敢阻挡我?”士兵道:“便是相公衙里人,也只得去别处过一过。”那伙人就歇了担子,都掣了扁担,立在人丛里看。只见法场北边一伙客商,推两辆车子过来,定要挨入法场上来。士兵喝道:“你那伙人哪里去?”客人应道:“我们要赶路程,可放我等过去。”士兵道:“这里出入 ,如何肯放你?你要赶路程,从别路过去。”那伙客人笑道:“你倒说得好。俺们便是京师来的人,不认得你这里鸟路,哪里过去?我们只是从这大路走。”士兵哪里肯放,那伙客人齐齐地挨定了不动。四下里吵闹不住,这周知府也禁治不得。又见那伙客人都盘在车子上,立定了看。。
没多时,法场中间,人分开处,一个报,报道一声:“午时三刻。”监斩官便道:“斩讫报来!”捧刀刽子便去开枷,行刑之人执定法刀在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伙客人在车子上听得斩讫,数内一个客人,便向怀中取出一面小锣儿,立在车子上,当当地敲得两三声,四下里一齐动手。
又见十字路口酒肆上,一个彪形黑大汉,青巾遮体,倒提一把宣化斧,大吼一声,却似半天起个霹雳,从半空中跳将下来。因行刑二人,早时找过冯莫离夫妇,故程德刚手起斧落时,只砍翻了周围巡哨的牢子,便望监斩官马前砍将来。好在杜建机灵,迅速命侍卫掩护,自己和周知府退到一边。虽众多士兵急待把枪去搠时,哪里拦挡得住。余下禁子也随知府逃命去了。
只见东边那伙弄蛇的丐者,身边都掣出朴刀,看着士兵便杀。西边那伙使枪棒的,大发喊声,只顾乱杀将来,一派杀倒士兵狱卒,南边那伙挑担的脚夫,抡起扁担,横七竖八,打翻了士兵和围观的牢子。北边那伙客人,都跳下车来,推过车子,拦住了人。两个客商钻将入来,两个刽子帮衬着,一个背了冀仁宇,一个背了萧遂。其余的人,也有取出弓弩来射的,也有取出石子来打的,也有取出标枪来标的。
原来扮客商的这伙,便是龚佩瑜,史略,贺帆,张崇,孙复。那伙扮使枪棒的,便是冯莫离,宋茜,肖荣,童辉。扮挑担的,便是谢从珂,温克江,刘兴,刘海。那伙扮丐者的,便是孟元辉,董粲,江豹,胡升,夏侯笃,南宫媛。这一行,含山泊共是七个头领到来,带领小喽啰一百余人,四下里杀将起来。
只见那人丛里那个黑大汉,抡一把宣化斧,一昧地砍将来。龚佩瑜等却不认得。只见他第一个出力,杀人最多。佩瑜猛省起来:“孟兄长说过,红河谷黑泷寨有个黑须虎程德刚,和冀仁宇最为莫逆,是个莽撞之人。”龚佩瑜便叫道:“前面那好汉,莫不是黑须虎?”那汉哪里肯应,咔咔咔地抡着大斧,只顾砍人。佩瑜便教背仁宇、萧遂的两个小喽啰,只顾跟着那黑大汉走。当下去十字街口,不问军官百姓,尸横遍野,血流成渠。推倒撞翻的,不计其数。众头领撇了车辆担仗,一行人尽跟了黑大汉,直杀出城来。背后谢从珂,温克江,江豹,胡升,四张弓箭,飞蝗般望后射来。那鄂州军民百姓,谁敢近前!这黑大汉直杀到江边来,身上血溅满身,兀自在江边杀人。百姓撞着的,都被他翻筋斗,都砍下江里去。佩瑜便捏羽扇叫道:“不干百姓事,休只管伤人!”那汉哪里来听叫唤,一斧‘小鬼剔牙’,砍翻好几十人。
约莫离城沿江上也走了七八里路,前面望见尽是滔滔大江,却无旱路。佩瑜看见,只叫得苦。那黑大汉方才叫道:“不要慌!且把哥哥背来庙里。”众人都到来看时,靠江一所大庙,两扇门紧紧地闭着。黑大汉两斧砍开,众人进入。佩瑜众人看时,两边都是老桧苍松,古木遮映。前面牌额上,四个金书大字,写道“狐仙神庙”。
小喽罗把仁宇、萧遂背到庙里歇下,冀仁宇方才敢开眼,见了佩瑜等众人,哭道:“贤妹,莫不是冥中相见?”孟元辉便劝道:“恩兄受苦,是做兄弟的来迟了。这个出力杀人的黑大汉是谁?”仁宇道:“这个便是叫做黑须虎程德刚。先前我游历湖广,碰到他无盘缠,便与他些钱财,助他还乡;并与之结为兄弟。看官你瞧,这黑汉几番就要到大牢里救我,怎奈禁牢森严,故才有今日之事。”佩瑜道:“却是难得这个人出力最多,又不怕刀斧箭矢。”谢从珂便叫:“且将衣服与俺二位兄长穿了。”
正相聚间,只见程德刚倒提着宣化斧,从廊下走出来。仁宇便叫住道:“兄弟那里去?”
德刚应道:“寻那维纳,一发杀了,叵耐那厮不来接我们,倒把鸟庙门闭上了。我
指望拿他来祭门,却寻那厮不见。”仁宇道:“你且来,先和我贤妹等头领相见。”
德刚听了,丢了宣化斧,望着孟元辉跪了一跪,说道:“哥哥休怪德刚莽撞。”与众人
都相见了,却认得刘氏昆仲是同乡人,两下大家都欢喜。谢从珂便道:“哥哥,你教众人只顾跟着程大哥走,如今来到这里,前面又是大江拦截住,没有回头路了,却又没一只船接应,倘或城中官军赶杀出来,却怎生迎敌?将何接济?”德刚便道:“不要慌,
我与你们再杀入城去,和那个鸟周知府一发都砍了便走。”萧遂此时方才苏醒,便叫道:“兄弟,使不得性子,城里有七八千军马,若杀入去,必然有失。”刘兴便道:“远望隔江,那里有数只船在岸边,我兄弟两个赴水过去,夺那几只船过来载众人如何?”佩瑜道:“此计是上上策。”
当时刘家二弟兄都脱尽了衣服,各人插把解腕尖刀,便钻入水里去。约莫半柱香之际,只见江面上顺风向下三只轻舟,随波荡漾,飞也似摇将来。众人看时,见那船上各有十数个人,都手里拿着军器,众人却慌将起来。仁宇听得说了,便道:“不知前方是敌是友。”奔出庙前看时,只见当头那只船上坐着一条大汉,倒提一把明晃晃朴刀,头上绾个冲天髻,红袄衫,下面是绿萝裤,口里唱着山歌。仁宇看时,不是别人,正是洋澜湖那一伙好汉。
原来冀仁宇初做都头时,一次奉知府钧旨到鄂州城郊剿匪。于万全之际,网开一面,放了众匪,自己独领一百杖责。此事传开,江湖无人不盛赞冀都头,故有今日之事。
当时‘扑天鸥’管彤在船头上看见道:“你那伙是甚么人?敢在狐仙庙里聚众?”仁宇挺身出庙前说道:“兄弟救我。”管彤等见是仁宇,大叫道:“好好!”那三只小舸飞也似摇到岸边,二刘看见,也赴过来。一行众人都上岸来到庙前。冀仁宇看见管彤自引十数个壮汉在那只船头上。管彤义兄‘跨江鲸’申琼引着‘钻波龙’辛集、‘震林狮’余广、‘烈影豹’庄屈,带十数个庄客在一只船上。第三只船上,‘霹雳手’吴圩引着‘千里驹’冯修、‘过山羊’陆秉承、‘吞象蛇’陆秉林,也带十数个随从仆役,都各执枪棒上岸来。管彤见了仁宇,喜从天降,便拜道:“自从得蒙哥哥相救,兄弟日夜想报大恩,听闻哥哥失陷鄂州禁牢,又近日听得拿了萧遂。程哥又未见面。我只得去寻了我义兄,引得莲花山上,叫了许多相识。今日我们正要杀入鄂州,要劫牢救哥哥,不想尊兄已有好汉们救出,来到这里。不敢拜问,这伙豪杰,莫非是含山泊军师龚佩瑜么?”仁宇指着上首立的道:“这个便是佩瑜妹妹,你等众位都来庙里叙礼则个。”管彤等九人,佩瑜等十九人,仁宇、萧遂、程德刚,共是三十一人,都入狐仙庙聚会。这个唤做狐仙庙小聚义。
正当这三十一人寒暄时,从城内方向走出二人,冀仁宇与萧遂都认得。是行刑的二人,一名‘恶冥灵’商不缺;另一个叫作‘鬼魂怕’商佯,二人在牢中也看觑过仁宇,萧遂。
当下三十三筹好汉,各各讲礼已罢,只见小喽罗慌慌忙忙入庙来报道:“鄂州城里鸣锣擂鼓,整顿军马,出城来追赶。远远望见旗旌蔽日,刀剑如麻,前面都是带甲马军,后面尽是擎枪兵将,大刀阔斧,杀奔狐仙庙路上来。”
德刚听了,大叫一声:“杀将去!”提了宣化斧,便出庙门,佩瑜叫道:“一不
做,二不休,众好汉相助着龚某,直杀尽鄂州军马,方才回含山泊去。”众英雄齐
声应道:“愿依尊命。”三十三人并余下喽啰一齐呐喊,杀奔鄂州岸上来。
其时,鄂州城外狐仙庙中,含山泊好汉劫了法场,救得仁宇,萧遂。正是佩瑜、谢从珂、史略、张崇、孙复,贺帆、冯莫离、宋茜、肖荣、童辉、温克江、刘兴、刘海、孟元辉,董粲,江豹,胡升,夏侯笃,南宫媛共是十九人,领带着一百余小喽啰。洋澜湖上来接应的好汉管彤、申琼、辛集、余广、庄屈、吴圩、冯修、陆秉承、陆秉林九筹好汉,也带了若干人,都是在湖面江流上行走的贩夫走卒,撑驾三只小舸,前来策应。城里黑须虎程德刚引众人杀至洋澜湖边。两路救应,凡一百余人,都在狐仙庙里聚义。只听得小喽啰报道:“鄂州城里军兵擂鼓,旗帜招展,要追过来。”
那黑须虎程德刚听得,大吼了一声,倒提宣化斧,先出庙门。众好汉呐声喊,都挺手中军器,齐出庙来迎敌。夏侯笃,南宫媛先把仁宇,萧遂护送上船;吴圩同管彤,二刘整顿船只。就江边看时,见城里出来的官军约有七八千马军,当先都是顶盔衣甲,全副弓箭,手里都使长枪,背后步军簇拥,摇旗呐喊,杀奔前来。这里德刚当先,抡着宣化斧,青巾遮体地飞奔砍去,背后便是谢从珂,温克江,江豹,胡升四将掩护。谢从珂见前面的军马都扎住了枪,只怕德刚受伤,偷手取弩箭出来,搭上箭,拽满弓,望着为头目的一个马军一箭射去,但见翻筋斗摔下马去。那一伙马军,吃了一惊,各自奔命,拨转马头便走,冲撞了步军行列。这边好汉一齐掩杀过来,杀得官军焦头烂额,血流漂橹,直杀到鄂州城下。城上策应官军早把滚木炮石打将下来。官军慌忙入城,关上城门。
众多英雄拖转黑须虎,回到狐仙庙前下船。孟元辉整点众人完备,都叫分头下船,开江便走。却直顺风,拽起风帆,三只小舸载了许多人马头目,却投陆太公庄上来。一帆顺风,早到岸边埠头。一行好汉,都上岸来。陆秉承邀请众好汉到内厅堂去,陆太公出来迎接,仁宇等众人都相见了。太公道:“众英雄长途跋涉,想必劳累,先请到卧房安歇。”各人自去将息,恢复元气。其时,陆秉林叫庄丁烹一只烧鹅,准备五六十琼浆玉液,摆下宴席,招待众好汉。这时,佩瑜道:“倘若不是陆家二兄渡船相救,我等皆是黄泉之客。”陆太公只是劝酒。
仁宇起身与众人道:“小可仁宇,假使无众好汉搭救,和萧兄弟俱死于非命。今日之恩,有如东海之水。只恨周斜和杜建那厮,不问前功,一昧赶尽杀绝,这仇雠怎能不报?”商不缺这时道:“我们晚来,见周知府偕杜建已离开城中,逃往蕲春县。”看官,这蕲春县,属周斜堂弟周枚的辖地,内中也有六七百人马,城险垣高。孟元辉道:“只是现今人困马乏,再打,恐无取胜把握。不如退回大寨,从长计议。”萧遂道:“那时结连邓全,杨成等人,调集其余军马,方可。”仁宇道:“若是归寨,山路遥远;二者若是鄂州和蕲春结连,我们再无胜算。”
谢从珂道:“哥哥所言不差,虽如此,苦无人识路,不知城内详情。需得探子探听则可。”内中一人站起,众人都认得,是庄上二公子陆秉林,道:“哥哥怎地不早说,敝庄有一人,正是蕲春人,早时做过县内主学,熟悉彼方实情。”随即唤他上前与众位相见。众好汉瞧时,‘哮天狼’方艮作揖道:“小弟早年在县内,知悉府衙公私,况城内还有小人一旧友,有他帮忙,不愁不攻破蕲春。”原来城内那人,姓潘名时任,祖居建康府人。因为人博学,善策辩,人唤‘神探者’,现为衙中讼师。仁宇:“既如此,攻破蕲春,指日可待。”方艮随即飞鸽传书报知消息。
第二日黎明,仁宇教商不缺复进鄂州城,寻夏侯笃来时的车驾。令夏侯笃装病,躺于车内,南宫媛扮作丫鬟,车内服侍夏侯公子;谢从珂藏于马车底部。刘兴,刘海车后仆人,方艮扮作赶车夫。程德刚戴上韦陀面具,庄农打扮,推拉小车;温克江手执纸扇,锦缎衣袍,扮富家子弟。一百余人分两队,五十人扮作难民,着青褐衣;另外人等扮土匪,佯作攻打,点到为止。
是日,方艮牵马车徐徐至城门口,守卫盘诘道:“来者何人?不得擅入!”方艮道:“大人怎这般健忘,小民曾做过县衙主学,现今少爷患病,欲进城求医,况贼寇不久及至,望大爷放行。”兵卒见方艮模样,又掀开马车遮帘,只见夏侯笃病容憔悴,一侧南宫媛摘下胸前挂饰,道:“兵哥哥,我家少爷的病拖不得,未备厚礼,请收下。”兵卒见后面都是些蓬头垢面之人,遂不疑。
且说余下人马,仁宇等数人在城外茶棚,只等成功后率余下兵卒攻入城去。再言那辆马车在刘兴,刘海护送下,旁侧德刚推着小车,温克江如公子哥儿般徐徐进城。一路上倒还顺畅。至篾匠铺前,正与周氏兄弟相逢,后边杜建如摇尾犬般跟着。那五十来难民打扮的喽啰正寻着机会结果周斜。怎料,一阵风过,周枚发现一名喽啰身上藏有利刃,急忙拉周斜退回府衙。温克江,程德刚见他们撤退,撇下单车,追了过去。杜建更是心内忧惧。大约走了百二十步,到了县衙,周枚急唤亲兵护卫。怎料衙内的潘时任自接到飞书后,趁周氏兄弟外出这一良机,协同其外甥。一名钱谦,绰号‘涅槃凤’;另一个名唤钱茨,绰号‘隐山狐’,还有做衙役的两个小厮,一名王赟,绰‘八臂金刚’,一名邵正,号‘镇山宝塔’早已被潘时任安排到城垣上。待周枚呼唤时,兵卒早荷枪严阵以待。周枚急忙退出厅堂,外边德刚,克江早掣出尖刀,夏侯笃跳下马车,刘兴,刘海招呼小喽啰围住。方艮,南宫媛急忙返回,看到两人,知计谋已成,随即拿刀杀掉守关卫士,王赟按下起闸机钮,方艮打开城门,南宫媛招呼茶棚人员入城。
再言周枚等被围。周枚道:“本县待你不薄,缘何背反!”潘时任道:“朝廷昏聩,官欺民甚,我等不得已而反抗,何罪之有?”说讫,仁宇至。周斜道:“阿宇,看在你我以前的情面,过往恩怨一笔勾销,可否?”仁宇怒喝:“周斜,你还有脸来跟我说话么?”周枚见劝说无用,乃冲散兵卒,向厅堂跑去。看官,你道为何?原来周枚为防不测,置利刃于厅上。殊不知,早被潘时任偷走。周枚什么也没找到,复退出来。向仁宇直冲过来,幸有兵卒抵御。这周枚,毕竟团练出身,徒手击杀数十兵卒,怎奈德刚立功心切,掣出尖刀,掷向周枚;中刀后,倒地,数十兵卒齐上,一魂飞往地府中去了。余下周斜,杜建,见事已如此,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仁宇上前一刀解决。至于杜建,则是刘兴的功劳。
且言当下,含山泊既救了仁宇,萧遂,又报了私仇;三来得了粮食钱财不计其数,这才想到要回寨去。众人皆道:“如今杀死了许多官军人马,闹了两处州县,如何不申奏朝廷?必然起军马来擒获。如今应早日回山寨,以备迎敌。”
仁宇大喜,应了众人。当日先叫董粲和张崇回山寨里去报知,次后分作六起进程:头一起,便是冀仁宇,龚佩瑜,谢从珂,萧遂,程德刚;第二起,便是冯莫离,宋茜,贺帆,方艮,潘时任;第三起,便是吴圩,冯修,陆秉承,陆秉林,辛集,余广;第四起,便是温克江,刘兴,刘海,管彤,申琼,孙复;第五起,便是史略,肖荣,童辉,孟元辉,江豹,胡升;第六起,夏侯笃,南宫媛,庄屈,钱谦,钱茨,王赟,邵正,商不缺,商佯。六起三十七个头领,招募了新编人等,共一千喽啰。将这蕲春并鄂州所得财物分开 装载上车子。陆秉承带了太公并家中亲眷等,将应有家财货宝装载车上。庄丁中有不愿跟着的,都赍发他些银两,自投别处去;愿去,则一同前往。陆秉林收拾完毕,数十个火把,烧了庄院,撇下田基,自投含山泊来。
且不说六起人马登程,节次进发,只隔二十里而行。先说第一起冀仁宇,龚佩瑜,谢从珂,萧遂,程德刚五骑马,带着车仗,行了四五日,望见前面一个去处,唤作云丹山。仁宇在马上与龚佩瑜道:“这山颇险恶,莫不是有强寇在内?可让二三队快速并行,合成一队,却才放心。等后队到,便好厮杀。”谢从珂拈弓搭箭在手,德刚执斧,萧遂握朴刀,克江拿着长枪,护着仁宇,赶马上前。只见山坡后跃出四五百小喽啰,当先簇拥出四筹英雄,各执军器在手,高声喝道:“你等大闹了鄂州,劫掠了蕲春县,杀害许多官军百姓,待回含山泊去?我四个等你多时。晓事的只留下冀仁宇,都饶了你等性命。”
仁宇听得,便挺身而出,作揖道:“小可仁宇,被人诬陷,获罪入狱;今蒙八方义士救得性命;不知哪时冒犯了四位英豪,在此赔罪,望请饶恕!”那四筹英雄见了仁宇,迅疾下马,倒头便拜,道:“我弟兄四个只闻孝感仁義公冀仁宇大名,日夜想见哥哥;听得兄长在鄂州因事入狱,正商议要劫牢,怎奈哥哥已被这么多筹好汉救出,料想从这儿经过,故先于此等候。”说讫,带仁宇到山上,好酒好肉款待。
席间,仁宇大喜,四筹好汉道:“哥哥何不问我等名讳?”为头那人道:“小弟姓展,名子招,祖贯是睦州人氏。原是当地木匠,因给财主修葺,一时言语不快,杀了财主,逃在江湖绿林,人唤小人‘赛鲁班’。这位兄弟姓骆,名仁,祖贯是嘉州人氏。原是唐初四杰骆宾王后人,颇有文才,却屡试不第;于文章修辞,词赋韵律,无有不通,因此人都唤他作‘小王珣’。第三个好汉姓柴,名德润,原是鄂州禁子出身,雕得好玉石碑文,亦单刀使得不错,因此人皆唤他作‘铁面佛’。第四个好汉姓何,双名榛襄,祖贯丹徒人氏。起先为何家庄庄丁,后因老母离世,辞去差事,游荡江湖,惯使铁叉,亦使朴刀,因此人都唤作‘撼山夜叉’。”
这四筹好汉接住仁宇,小喽罗早捧过菜蔬,一大壶村醪,五大盘牛肉,依次呈送。先递仁宇、佩瑜,次递谢从珂、萧遂、德刚,与众人都相见了,一面递酒。没半个时辰,第二起头领又到了,一个个尽都相见。把盏已遍,邀请众位上山。两起十位头领先来到云丹山寨内,那四筹好汉便叫好酒好肉款待。却教小喽罗陆续下山,接请后面那六起三十七位头领上山来筵宴。未及半晌,四起好汉已都来到了,尽在厅前筵席相会。仁宇饮酒中间,在席上开话道:“今仁宇跟随贤妹,上含山泊去,一同聚义,未知四位好汉肯弃了此处,同往含山泊大寨相聚否?”四个好汉齐答道:“若蒙二位义士不弃贫贱,情愿执鞭坠镫。”仁宇、佩瑜大喜,便说道:“既是四位肯从大义,便请收拾起程。”众多头领俱各欢喜。在山寨住了一日,过了一宿。次日,仁宇、佩瑜仍旧做头一起,下山进发先去;次后依例而行,只隔着二十里远近。四筹好汉收拾起财帛金银等,带领了小喽罗六七百人,便烧毁了寨栅,随即作第七起登程。仁宇又因得这四个好汉,心中甚喜,于路在马上对佩瑜说道:“兄长在鄂州虽受些惊吓,却也结识得这许多英豪。今日同贤妹上山去,也不枉人世游荡一回,与众家兄弟同生同死。”一路上说着闲话,不觉早来到凌家滩了。
且说那五个守山寨的头领谢仝、邓全、苏恪、方巡和杨成已得董粲、张崇先回报知,每日差小头目棹船出来滩前迎接,一起擂鼓呐喊,众好汉们都坐船,开上寨来,到得关下。谢仝等七人把了接风酒,都到断金亭上,焚起一炉檀香。佩瑜便请仁宇为山寨之主,坐第一把交椅。仁宇哪里肯,便道:“贤妹差矣!感蒙众位不避刀矢,救得仁宇性命,孟先生原是代理山寨,如何却让不才后来居上?若要坚执如此相让,仁宇情愿立刻下山。”佩瑜道:“兄长如何这般说!当初若不是哥哥担那罪责,如何有莲花山众人活路?再者,救得我等四人性命上山,如何坐不得?你正是山寨恩公。你不坐,谁坐?”仁宇道:“虽说孟兄,论齿序,大不才三岁,但众家执意如此,仁宇若再让,岂不自羞。”因此自坐了第一位。佩瑜坐了第二位,孟元辉坐了第三位,贺帆坐了第四位。仁宇道:“今日休分功劳大小,含山泊一行旧头领去左边主位上坐,新到头领去右边客位上坐,待日后出力多少,那时另行定夺。”众人齐道:“哥哥言之极当。”左边一带,是张崇、史略、董粲、方巡、苏恪、萧遂、杨成、孙复、邓全、谢仝;右边一带,论年甲次序,互相推让,谢从珂、程德刚、冯莫离、宋茜、方艮、潘时任、吴圩、冯修、陆秉承、陆秉林、辛集、余广、温克江、刘兴、刘海、管彤、申琼、肖荣、童辉、江豹、胡升、夏侯笃、南宫媛、庄屈、钱谦、钱茨、王赟、邵正、商不缺、商佯、展子招、骆仁、柴德润、何榛襄共是四十八名头领坐下。大吹大擂,且吃庆喜宴席。
此后,山寨中很长一段时间,每日只是操练兵卒,准备抵御官军。
忽一日,众头领正在断金厅上商议事务,只见小喽啰报上山来说道:“滁州府差拨军官,带领约有三千人马,乘驾大小船五六百只,赶赴凌家滩来。”仁宇大惊,道:“奈何?”孟元辉道:“官军集岸为营,与我军隔湖相对,当以何法破之?”龚佩瑜道:“兵来将挡,以小妹愚见,非水战不行。”当即传唤水军头目管彤、二刘进厅前。申琼道:“正好用那日救冀兄长所用的渡船。”龚佩瑜道:“此言甚善!”当下管彤、二刘将渡船引到巢湖滨上,以待官军。
再说滁州府所派团练副使侯参,游击钱龙、赵虎,参谋闻焕章等商议军机。看官,你道为何?原来之前高俅征讨梁山,闻焕章作为军师;然高俅兵败,闻焕章留在梁山。后协助宋江招安,回归朝廷。再往后,调往滁州府听用。这时卫兵进来报道:“含山贼军已于巢湖滨畔立下营寨,时刻士卒操演。”侯参闻报,便聚众议道:“含山冀仁宇那厮,加上龚佩瑜、孟元辉等整顿兵卒,于对岸已立下营,不日即要渡舟而来,当以何策抵御,方可立于不败之地?”只见闻焕章献计道:“某有一计,是非水师不足抵御贼寇。但水师固非船不行,尤在平时,各兵卒操练纯熟,不畏风涛波浪,方可对战。我军于水军素未习练,何能使其乘舟?今有一法,可使三军在洪涛巨浪之中,如履平地,虽贼首冀仁宇亲统大军渡过湖来,亦不患其不胜。”侯参道:“先生之言,善哉,但不知能用何法可使三军不畏风涛?”闻焕章道:“一来,洪泽、高邮二湖多有水军悍勇,可使钱龙、赵虎前去招徕盱眙、天长等众;二者,昔凤雏以连环计献曹操,孟德虽为公瑾赤壁之败,其咎在孟德自己不争,并不能怪士元所献之计非善。”侯参道:“如此,便是要仿效周郎吗?”闻焕章道:“非也,现今时令,不具备起风条件;然可将战舸三三结连,左右兵卒手执长枪,中间士卒短刃在手;平素左右掩蔽中央,形成天地人三才鸳鸯阵;此为水军。余下兵卒取道环峰镇,直抢含山小径,彼时贼军集结在巢湖,无暇顾及,能有不胜?”闻焕章接着道:“留一小队人营寨防守,以防贼军劫掠。”侯参道:“小小贼寇,何用此计谋!”心中嘀咕“尔不过败军之将,能有何计?”遂不用闻焕章之计,改派钱龙率五百人攻含山西侧,赵虎率五百人攻南侧,自己率余下兵卒攻正中央。
含山寨中龚佩瑜听小喽啰报道敌军详情。孟元辉道:“闻焕章者,智士也!今侯参不用其计,定为我方擒获。”龚佩瑜道:“程德刚,温克江率小喽啰一千于山前西侧伏击,待钱龙上前,出动捉拿;申琼、余广率喽啰一千山前南侧伏击。孟元辉、邓全攻敌军中央,谢从珂以弓弩射杀敌人。刘兴、刘海、管彤率五百水师至渡船处,务必捉,哦不,请闻焕章至山寨。众将行动,各就各位,可否?”
却说团练副使侯参带领兵卒从山前正中央杀奔而来。钱龙、赵虎各从西、南侧进攻;只留军师闻焕章在船。先说钱龙,率军杀至西岸,四下并无贼匪。却待要登上滩头,只见德刚手抡宣化斧,冲出来咔咔砍倒数十个兵卒;一侧的温克江手执朴刀,搠翻好几十个。钱龙见状,瘫坐在地,被德刚一斧过来,灵魂往阎君处了。再言山南,赵虎还未到达入滩头的路口,早有余广当先,手提梅花锤,当先冲出,砸翻了一个向导官,申琼当即捉住赵虎衣襟,以刃相抵,众官军无人敢反抗。随即去与德刚结连。
再讲侯参正要攀山,怎奈西北袖箭射来,当即四五十个兵卒倒地。又未见赵虎、钱龙前来接应。侯参只得退回中军船上。行至半路,忽见那五六百只战舸,冒着黑烟;定睛看时,四周皆是含山贼匪。只见一人头绾冲天髻,绿萝裤,红袄衫,前面正是挟持的军师闻焕章。那小将是?正是管彤。要问二刘哪去了?他二人将未烧毁的战船渡回山寨,放置于
巢湖滨上。一侧侯参方待要跑,早被余广一锤砸倒,吃小喽啰绑了,解回山寨。
却说含山英雄怎地处置?敬请期待后文,有分教:
正是 同侪似虎,巢湖滨首建功勋;
高士大义,楚州祠雪冤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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