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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生亦千古死亦千古
功也三秦怨也三秦
“轰隆!”一声巨响,大地震颤了几下,远近村庄的鸡狗啼吠不停,睡梦中惊醒的峪虎和书雅赶紧收拾齐整,急急出了房门,刘月蓉和王世贤也推门而出,李婶耀文也赶了出来。
“峪虎,你赶紧出去看看这是咋回事?”王世贤一边说一边和刘月蓉走到院子站着。
峪虎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书雅赶紧道:“小心些,早早回来!”
耀文道:“我也去,走!”
大家目送二人出门,李婶又将大门关上。
众人也不敢睡,只得坐在堂上说些互相宽心的话。
天将放亮时忽听“咚咚咚的咂门声,李婶急急走到门后道“人都睡着,有啥事情天亮后再说!”
“婶!开门,我是峪虎!”
“嘎吱!”一声,峪虎、耀文闪身而入,紧接着大门紧闭。
众人围坐在八仙桌旁,看着气喘吁吁的二人,书雅赶紧端上两盏茶,峪虎道“我和耀文伯出门后直接去了我曹叔的军营,听曹叔说今晚上刘司令用两千斤黑**把西安城东北角炸塌了,现在正在攻城,双方死伤无数。他马上就要带部队也上阵地!”
“啥?”刘月蓉一下瘫软在地上,王世贤赶紧掐人中,良久人才缓了过来,王世贤道“书雅,快扶你妈扶回屋!我这里熬些安神汤马上就好!”
峪虎抓好药交给了李婶就赶到堂上,王世贤和耀文坐在桌旁,边喝茶边说着什么,“峪虎!来,坐!王耀文招呼峪虎坐下,王世贤道:“峪虎呀!我刚才和你耀文伯说,这西安城万一破了,这刘疯子会不会屠城?我想通过你曹叔面见刘司令。”
“大!你也不用太着急,天亮后,我就到曹叔的部队上去,把事情打探清楚!”
吃过早饭,峪虎和书雅道了别,匆匆上路,王世贤陪了一会儿刘月蓉,也匆匆出门准备找曹念恩。
“哥!你这着急是去哪?”刘煜杰风尘仆仆的从街上走了过来。
“煜杰!快进屋,这昨晚的事你可知道,不知道现在咋样了?”
“进屋再说,我这有一个天大的消息给你说。”
刘月蓉听说煜杰来了,赶紧强打精神出来招呼。
“哥!姐!夜黑刘疯子用自制的黑**把西安城炸了个豁口,可是守城部队顽强反击,西安城安然无恙,听说孙团长也负伤了,双方死伤惨重。”
“也不知道书程咋样了?”刘月蓉禁不住自言自语道。
“妈!我哥命大,你就放心,人肯定没事!”
大家也都附和着道:“书雅,说的对,咱书城福大命大造化大,肯定没事!”
刘煜杰道:“战争是世上最残酷的事情,但是,为了正义为了和平又不能不打仗。”
“谁说不是呢,对了!煜杰,你刚才说有一件大事要说,是啥事?”王世贤道。
刘煜杰环视四下,压低声音道:“共产党人李大钊联合咱的乡党于右任正在想办法,听说于老到俄国的莫斯科请回了冯玉祥,在绥远五原起兵,部队正往西安赶来。”
王世贤激动的望着刘煜杰道“好!好!赶紧来,再不来,西安城恐怕…”
耀文道:“煜杰!你还知道啥情况,赶紧给我们说说。”
煜杰看了一眼姐姐,又看了看书雅道:“姐!让书雅陪你进屋歇会,我和我哥出去有个事。”
刘月蓉道:“有啥就当面说,这世道我都想开了。”
刘煜杰道;“也没有啥事,既然这样我就把我了解的情况给大家说说,城里断粮已经几个月了,家家都有饿死的人,草根、树皮、老鼠、竟然连药铺里的中药都被人吃光了。前阵子一个叫赵文魁的军官领着士兵,竟然到老百姓家里抢走了仅剩的一点口粮,导致这家人全部饿死,险些激起民变,动摇了军心,李扬二将军立即下令枪决了这些人,并且枭首示众,事态才稍微缓解了下来。”
“现在城内情况如何?”书雅焦急的问道。
“饿死者过半,惨不忍睹,守城将士很多人连扛枪的力气都没有了,有些人甚至开始吃…”刘煜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
“但愿解围的部队赶紧来,把这群围城的禽兽全部消灭!”刘月蓉狠狠的说道。
耀文道:“耀武和渭北十虎领着一百多刀客,近几个月在三原一带配合杨将军的部队也打了几个漂亮仗,大部队赶紧来,让咱们也过上太平日子!”
秦东河跟着从小车上下来的军官,满脸赔笑殷勤招呼,将进包间时那军官转身道:“秦掌柜!等会儿,我要见一位重要客人,你的伙计就都放假了,还有,你也可以回家,这里有卫兵招呼。”
秦东河嘴巴张了几下,不知如何答复,只好道:“行行行,长官要是有其他吩咐,就到后院找我,我在那里等着。”
那军官点点头,径自进了包间,秦东河偷偷的“呸”了声,在前台给伙计吩咐完后,出门往济世堂走去。
将近傍晚,两匹快马从桥南疾驰而来,来人将马缰绳甩给卫兵急急进了秦灞楼,不一会儿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桥北的牌楼下,车上下来二人都穿戴齐整,大檐帽遮面其中一人手提一个牛皮公文袋,四下看了看也匆匆进了秦灞楼。
王世贤招呼秦东河在堂上用茶,二人说些近期守城打仗的事情,谈些朝代兴衰的变局,不免都感慨万千。
掌灯时分,李婶点亮了堂上的洋腊又给二人沏好一壶茶,便到后院去了,峪虎收拾完药房,便也赶到堂上来。
“叔!刚才关药铺门时,我看你家门前停车栓马的还站了许多卫兵,你不去招呼,这是啥情况啊!”
“峪虎!你这是独立诊病了,孺子可教也,世贤你的眼光我不得不佩服,这才几天,这徒弟女婿就出师了。”秦东河并没有直接回答峪虎的问题,而是将话题引到了峪虎身上,因为秦东河心里不舒服,明明是自己的酒楼,竟被人撵了出来。
“叔!这是过奖了,我还差的远呢,简单的病我还勉强能诊治,主要还得我大指点我,要不然我可没有那本事。”
“东河呀!我现在可以放手了,峪虎已经出师了。”说话间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
“东河!你家今日有啥好事,门前现在还有卫兵站岗,停着小车拴着马?”
刘月蓉和书雅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就说咋半天不见嫂子,你这是到哪去了,咋才回家?”秦东河看见刘月蓉起身道。
“这不是尚文村我妈气喘的**病犯了,我和书雅去看了回老太太。”
待母女二人坐定,峪虎已将两盏茶水放在了二人面前。
“唉!嫂子,不瞒你说,刚才峪虎也问我来着,至于人家在我的秦灞楼干啥,我也不知道,今天,好像有啥重要人物要来,神神秘秘的将我的伙计都打发了,这不,连我也撵了出来。”秦东河说完咽了口浓茶。
“不知又要出啥害人的事了,这样鬼鬼祟祟的。”书雅接话道。
“我今日到尚文村听煜杰说,贺世泰前天打劫了洪庆的田庄,活埋了赵东家,抢了些麦子粗面。这世道呀!”刘月蓉说完用手擦了擦眼角。
“唉!”秦东河叹了口气,起身道:“世事难过,这到处都是咱平头百姓的苦日子,世贤,嫂子!累了一天,你们都歇了吧!我也回去看看!”说话间只见秦东河慢慢起身走了出去,秦东河的背影忽然间老了许多,王世贤分明看到的是一株被秋霜打黄的野草的图景,那株草在王世贤模糊的双眼里左右摇摆着,慢慢走出了大家的视线。
半夜三更时分,王家后院忽然传来清脆的敲门声,耀文一骨碌窜下土炕,手里早捞起门后的木棍,只见他轻手轻脚藏在大门后,近处几声狗叫打破了夜的静寂,紧接着附近的狗叫声连城一片,那敲门声越发的急迫起来“咚咚咚,咚咚咚!”
“开门!我是书程,耀文伯!快开门!”那声音焦急而沙哑,“耀文伯!我是书程,快开门。”那声音更加急迫,“后面有兵追我!”
墙外不远处隐隐传来马嘶人喊的声音,再看那天空已被火把照耀的红彤彤一片。
情形已不容耀文思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耀文轻滑门栓,那门开了一个紧容一人挤进来的缝隙,门外黑影一闪,一个瘦高的个窜了进来,只见那人转身一把又将门关好,就在那人转身的瞬间,耀文借着月光看见一张英俊消瘦的脸庞,“耀文伯,是我!”那声音激动了起来,这不是书程还能是谁“哎呀!我的老天爷呀!书**个是你,你的声音,还有你咋瘦的都失去人形了,赶紧跟我进屋。”
墙外脚步声纷乱,火光闪闪,远近的狗叫声更加激烈。屋内刘月蓉借着月光打量着消瘦着儿子,母子二人眼泪不住的流淌着,王世贤则默默的看着儿子和妻子一时竟不知道说啥了,书雅,峪虎也急急来到母亲房间,又是兴奋又是难过,兴奋的是哥哥回来了,难过的是这人怎么都快成了一副骨架,耀文则在院中机警的观察着院外的情况,李婶在房中看见王世贤一家人团团圆圆也忍不住擦起了眼泪,这样的乱世这种场景怎能不令人动容,过了许久耀文推门而入道“外面的人走了,屋内这才亮起了灯。”
书程香香的吃了两大碗刘月蓉擀的宽面条,乏困的来不及回屋,趴在桌上就呼噜呼噜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全家就知道了儿子回来的任务,除掉出城投靠刘司令的内奸。拿到西安城内敌人内线名单,铲除匪兵城里的内应,挖出暗桩。事情紧急,不容半刻懈怠,西安存亡只在瞬息之间,如果不以最快的速度铲除内应,等他们里应外合后果将不可想象。
事不宜迟,大家一大早就分头行动,中午时分,书雅、峪虎就请来了地下党的同志,等耀文领着马剑山等七八个精干刀客赶到济世堂时已是后晌日头偏西,亲人见面自是一翻亲热不提。
当夜众人计议已定,分工完毕,峪虎、书雅和地下党同志负责搜集消息刺探情报,书程则和众刀客养精蓄锐准备随时锄奸。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卖城求荣的内奸竟然都住秦灞楼,一共两人,他们和刘司令已密谈完成,今天傍晚就动身进城,得到消息的书程兴奋不已,说干就干,马剑山带着七八个兄弟早早埋伏在浐河梆子井官道附近,耀武和书程乔装打扮成货郎模样在灞桥上等待内鬼出动。
秋风萧瑟,四野凋敝,路上偶尔走过几个衣衫褴褛的行人,耀文从腰间抽出旱烟代,蹲靠在石护栏上,装上一锅烟“吧嗒吧嗒”的抽开了,书程也凑了上去道,“叔,这回这事要是成了,全西安城的人都要感谢你和马大伯。要不……”
“书程,老话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和你剑山伯还有这帮子刀客弟兄都没有读过书,大道理讲不了几个,小时候听我爷讲梁山好汉的故事,就知道路遇不平拔刀相助,我这帮子刀客虽比不上梁山好汉,可也知道好坏香臭,心里头也想替天行道,刀客走的是刀刃上舔血的日子,杀贪官恶霸,劫富济贫,这不是啥好日子,弟兄们经常开玩笑说,世事太平了咱都回家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太平日子。”耀武轻轻的吐出一口烟,眼睛眯成一条缝“要是有那样的好日子,谁还愿意提着脑袋度日,书程你说叔说的对不对?”
一股秋风吹散了耀武面前浓浓的烟气。
“叔!这太平日子肯定有,听杨将军说…”
二人正在闲谈,秦灞楼门前停着黑色轿车缓缓从桥头驶了过来,后面跟着四个荷枪实弹的卫兵,书程正欲起身,耀武一把拉住道“不急,继续说话,等车过去了再说。”
四个卫兵不肖半刻就被马剑山和众刀客收拾干净,耀武和书程赶到时,路边两个刀客正假装和瑟瑟发抖的司机说话,胡子则把那二人绑到河边的树林里,准备放血,两个人早吓得体如筛糠,不用问一五一十都招了。
“怂包!让我送这两个狗东西上路!”刀客胡子故意抽出腰刀狠狠的说。
“胡子叔!先不急动手,城里还有内鬼未铲除,我想着杀了他两个,城里的内鬼还会派人继续和刘疯子接头,不如这次咱就将计就计。”
“大家跟我来,胡子你看着他俩,如有风吹草动,立即动手!”马剑山把众人叫到一旁。
书程把想法简单给大家交代一下,众人点头认可,耀武走到书程身旁道“我随你进城,确保万无一失。”
“不简单,是个当将军的材料!”马剑山看着书程道。
半夜西安城头死般安静,远近只听几声猫头鹰渗冷的鸣叫,六条黑影悄悄潜到城门前,只听几声有节奏的狗叫,那城门竟神秘的开启一条尺把宽的缝隙,六条黑影鱼贯而入,旋即城门又悄悄的关闭。
第二天一大早,城内暗通刘司令的内鬼被一锅端,在一片晨光中这帮卖城求荣的叛徒结束了可耻的生命。疯狂的攻城行动有一次拉开了序幕,生灵在战火中化为灰烬。
“大!三原解围了,昨晚上赵平同志组织我们,准备帮助地方群众恢复正常生活。”书雅兴奋对正在看书的王世贤说。
“小声点,我和你大都知道了,前几天你恩叔就来和你大道别,把目前的形式都给我们说了。”刘月蓉接话道。
“我当时还劝你念恩叔留下来,就在这西安城谋个事,可他说人各有志,就起身告辞了!”王世贤放下书怅然若失,
“说的也是,这半年多,还多亏我曹叔照顾咱家,要不然…”书雅正待坐下,只听门外有人呼唤。
三人走出门,来人正是秦东河,只见他神神秘秘的道“听说刘司令,呸呸呸,就是刘疯子什么狗屁司令,在三原吃了败仗,眼见着就撤退了,这咱要不要赶紧收拾收拾躲起来,以防他狗急跳墙,撤退时再祸害咱们!”
王世贤道:“老弟,提醒的对,赶紧回家准备!”
刘月蓉再三谦让秦东河,他就是不进门,只在门前寒暄几句就急急走了。
隆隆的炮声从远方传来,像春雷一样,带给了老百姓生的希望,挣扎续命的百姓,都盼望着那炮声将围城的部队炸的粉碎,还他们一个清平世界。
“咚咚咚”敲门声将王世贤一家叫醒,来人正是马剑山,王世贤赶紧请人进屋,刚走上廊道马剑山就一拱手道:“世贤!我要向你借个人。你的女婿我的干儿刘峪虎咋样?”
“马大哥,到堂上坐着再说,峪虎是你的义子干儿,只要需要,你只管吩咐!”
峪虎道“大!赶紧进屋,外面惹眼。”
书雅出门向四周望了望随手关闭了大门。
马剑山一摆手道:“事情急,世贤!月融!不要怪我,解围的部队在咸阳受阻,急需要一个即熟悉秦岭山路又熟悉灞桥地形可靠的向导,部队准备绕道秦岭,直击灞桥十里铺刘疯子老巢,我当时就想到了峪虎,西安城能不能早日解围,就在这几日。”
峪虎听完道:“大!这事我绝对胜任,秦岭山路我熟的很,灞桥地形就更不用说了!”
书雅道:“看把你急得,我在厨房给你和咱剑山大准备些干粮带着路上吃!”
刘峪虎领着部队沿着秦岭北麓向东迂回,绕道灞桥,直插刘司令的老巢十里铺,解围部队真如神兵天降,城内守军看到城外火光冲天枪声大作,也大开城门奋勇突围。
11月27日,刘疯子的败军狼奔豕突般沿着西安潼关大道如潮水般向东涌去,灞桥街上一片狼藉,四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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