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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王李瑁向来看不上杨洄这个姐夫,驱车百里,出城抓人这种事也就这个三两口干得出,寿王私下里折了杨洄的名字,愤怒时鄙视他就叫他三两口。上了四凤辇,李瑁就开始向杨洄发难,责备他也不问清他正在干吗,生拉硬扯的,误了圣上兄弟情谊,你担当不起,杨洄并不理会,撇着嘴说:“不要你操心,送圣上的辽鹰,已由公主接管。”
寿王一听就急了,抓了我还自己到父皇那里出风头,“凭什么?是我从王府带出来的。”
“听说你半途开了小差,你敢给母妃说你干吗去了?”
又拿母妃来要挟,寿王正是气上加气,任他问什么都一律回答:“不知。”
杨洄也不以为然,反正人抓到了,差事办成了 :“我不问,回去母妃会问。”
一路无语,只有气。
到了慈仁宫,寿王拜见母妃,当然挂着一脸不悦,惠妃责怪寿王不懂事,说朝野上下都在为他立储铺路,他却玩性不减。寿王说:“当监国要累死人,姐姐喜欢就让她去当吧,大唐又不是没有出过女皇?”
惠妃不想到儿子能说出这等大逆不道又不着调的话,气得说不出话,不是说不出话,若骂他一定骂得出,只是惠妃知道这儿子骂不得,越骂他他越浑,一时想不出能说服他的话。寿王不解:“当什么皇帝?当个王爷不好吗?天下有他们撑着,又少不了我的吃喝玩乐。母妃,你知道我今日在宋王府看到什么吗?伯父内待说了他当年主动让禅一事,竟被杖毙。我们招惹这皇权干吗?母妃,为何一定让儿要这可怕的玩意?”
惠妃感到无奈,气得流了泪,母亲一流泪更让寿王感到不解,:“圣上有十个儿子,没有一个是快乐的,母妃,你就让我成为一个快乐的皇子不行吗?看那几个皇兄,个个整日里剑拨驽张的,烦不烦?我躲还躲不及,母亲却一定要把我往这火坑里推?”
惠妃开始后悔当年把李瑁放在宋王府养着,使其受宋王影响太大,至今,玩心不减无心朝堂。“当年,娘送你去宋王府是想让你躲开长安城的风浪,不想你却躲成了习惯!”
“母妃,你不觉得圣上根本不可能立武姓为后吗?平平安安不好吗?”
惠妃怒斥儿子:“娘姓武,不能立后,可是娘的儿姓李,可以立储,可以得天下!”
“母妃即让我得天下,连送鹰的差事您都让咸宜去,父皇恐怕也只记得有个女儿叫咸宜,已经忘了还有一个皇子叫李瑁吧?”
母子俩正吵着,李林甫来了。
李林甫:“下臣拜见贵妃娘娘!下臣奉圣上之命来问寿王《六韬》的研读情况!”
惠妃:“有劳李大人了。寿王,你师付来,《六韬》你也研读了一阵,汇报给师付吧。”
哟,这可奇怪了,圣上的后宫大臣也能自由出入?整个大唐,外臣能出入内宫者惟李相也。这是武惠妃在圣上处为寿王要来的特权,因为母妃要亲自监督寿王的学习。
又来了,寿王对付了三两口,怼了母妃,现在又来了个长相一点也不可爱的师付,读什么《六韬》?这玩意幼时在十王宫里已经学过,虽然学了跟没学一样,寿王非常肯定地认为学这玩意太无趣,也没意义。如今,是师付尊圣旨追到母妃的宫里来检查功课,寿王索性彻底耍懒:“你们都来逼我,我,赶明儿我去当了和尚就清净了。”
当着外人的面,儿子如此不堪,惠妃坐不住了,站起来,向寿王冲过去,寿王喊玟瑾:“玟瑾,你们赶紧拦着呀!”玟瑾是惠妃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鬟。
李林甫也希望侍女们拦下惠妃,就转移了话题,向惠妃汇报:“辽北苍鹰已经送到燕乐宫,这阵子高公公已经把圣上的回礼送到宋王府了,娘娘放心,郡主正跟圣上说笑呢。”又转向寿王:“寿王殿下不必再劳心辽鹰一事,听你母妃的话,安心学习治国之道就是。”
李林甫一开口寿王就烦,这个人从来没说过让他觉得有趣的话,十分无趣,还假正经,:“你们干吗一起逼我?大哥并没有如你们所愿去戍边打仗,即然如此,就让继续当他的太子好了。你们都是父皇的臣子,却作着背逆的妄想。”
咸宜公主跟在李大人前后脚也到了慈仁阁,听见弟弟如此耍赖,又见母亲想打又不忍打,兀自上去就是一巴掌,打懵了寿王,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大叫:“咸宜!别以为我不打女人啊?”
咸宜抽出腰间的牛皮鞭,“你打呀!不打枉称男儿!”
寿王看见咸宜举起皮鞭,躲到母亲身后,“母妃,看看你和父皇把她惯成了乡里悍妇!”
惠妃阻止咸宜:“咸宜,太没有当姐的样子!”
咸宜放下皮鞭:“母妃,明明你也恨他不争气,我帮你教训他,你又护着!他这窝囊样,还指望他夺天下!”
惠妃:“放肆!”
李林甫阻止咸宜:“郡主,不可如此对储君无理!”
咸宜嘲笑两声:“储君?他当得起这两个字吗?”
寿王干脆回答:“当不起,你们也别瞎叫,免得引来杀身之祸!”
咸宜:“母妃,你听,”
惠妃没等咸宜再说下去,力喝:“咸宜!退下!”
咸宜见母亲真怒了,嘟囔着走了,临走还补了句:“强父手下皆弱儿。”
气氛真空般停歇了几十秒,李林甫干笑两声:“都说郡主性格刚强,如今下臣也算见识了。”
惠妃冷冷说了声:“李大人见笑了!”
李林甫:“郡主若是皇子,贵妃也就不用操心了。”
寿王:“哼!都是你们用这些话惯得她上天入地。您也用不着这么隐晦,我也不用你操心。”
李林甫:“寿王殿下,下臣说错话了。”
惠妃:“李大人不必向他解释。我头疼得厉害,还劳烦大人继续授课吧。” 惠妃扶着玟瑾进了内室。剩下的两位暂时僵持着。
寿王见母亲被自己气得头痛病犯了,心中有愧,就主动问:“说吧,把我抓回来到底有何事?少拿《六韬》吓我。”
李林甫的见寿王先开了口,就从袖袋中取出一轴纸,展开给寿王看:“这是奚丹和**厥兵力布署图,你需在一个时辰内背会,有不懂的问我。”
寿王:“现在?”
李林甫:“对,此刻。”
寿王:“为何?”
李林甫:“一个时辰后,高公公从宋王府回来,圣上在通仪殿等回话,你随我进殿,讲一讲宋王府的事,顺便对圣上讲讲殿下对奚丹战事的看法。”
寿王不感兴趣,但也知道自己拧不过母妃:“我可以去,也可以对圣上说我对战事的了见解,但,我不想领兵打仗!万一父皇急着用人,抓了我的差如何是好?”
李林甫:“寿王放心,圣上再急着用人,也得用能用之人,不会派你去打仗。”
寿王心里仍有一万不愿意:“师付和母妃做这些无用功又有何益?”
不等李林甫开口,寿王说:“算了,你们说有用,我背就是。”
李林甫连声说好。
寿王:“先别说好,我也有条件,今夜去完,明日我要去静慈庵。”
咸宜在里屋听说弟弟要去静慈庵,就出来问话:“为何要去静慈庵?”
寿王:“宋王府的舞婢在静慈庵学经,五天后要给王妃当颂经童子。”
咸宜:“这与你何干?”
寿王:“这舞婢可是个绝世大美人,我想要到我府里。”
咸宜:“明白了,你的魂就是被这些下贱的舞婢勾走了!刚才还说要去当和尚?”
寿王:“你如此说,你替我去见高贵的圣上,我自去见我下贱的舞婢如何?”
郡主杀气已现,李林甫赶紧劝走咸宜:“郡主殿下,您赶紧走吧,小殿下要抓紧时间了。”
清心阁内,杨贵人静立佛龛前,手持厚重的《华严经》书,纹丝不动,微闭双目,念着:“世上种种法一切皆如幻,如能如是知,其心无所动,譬如梦中见,种种诸异相,世间亦如是,与梦无差别。”
杨贵人深信佛之智慧,对于她是取之不尽的精神寄托,习经使她心静,也让她懂得珍惜当下,学会无边的包容。
杨贵人也是官宦世家的女儿,自幼浸染在命运的沉浮中,多少有点处世不惊的气韵,也有些审时度事的敏锐,自王皇后暴病而亡,她就带儿子躲开野心勃勃的武惠妃。忠王在十王宫里是最不起眼的皇子,她这个母亲也与风云翻滚的掖廷宫若无瓜葛,只是窝在这个破旧的佛堂,从《华严经》中参悟着世间幻像,儿子也在朝臣的滚袍宽袖中类似隐身,这份有点被动,但还算平静的生活一直跟随时间流逝着。
不料,此次浪来了,一来就是滔天巨浪。她多少有些担心儿子的承受力。毕竟儿子的前途是杨贵人在世上唯一的挂碍。原本想,此次西去平叛,正好躲开风雨欲来的长安城,若能建立军功一二,儿子的日子也能稍微展拓一些,谁知,竟还是没能躲过妃党夺嫡之争的硝烟。
杨贵人知道儿子今天一定会去祭拜皇后,但为何耽误了一整天?佛说:不求声色香与味,亦不稀求诸妙触,但为救渡诸群生,常求无上最胜智。不去猜度自己不知之事,佛法无边,贵人时刻提示自己正确的修行之法。
二更了,贵人放下经书,喝了小婧端来的米汤,将粥碗放回托盘,对小婧说:“去给殿下开门吧。”
娘娘有这么神么?小婧将信将疑出了佛堂,折进厨房,放了碗,顺手提着灯笼去开门,刚到门前就听见赤兔那轻如徐风的脚步,一阵惊喜,赶紧开了门:“我们娘娘真是神了!”
忠王把马递给小婧,接过灯笼:“怎么神?”
小婧:“娘娘说殿下到了,殿下就到了。”
忠王知道母亲一直在等他:“母亲还在等?”
小婧:“一直在佛堂念经。”
小婧把赤兔牵进院内,嘴里叨叨着:“我可舍不得把你一人丢在门外。” 唐人养马讲究一个“逸”字,赤兔就是这样一位姿态逸然的仙儿,走道如风,脚不沾地儿,跑道不费力,陪赤兔溜弯是小婧最惬意的事,她喜欢贴着赤兔水光溜滑绸缎般的皮毛,这派头才配得上我们殿下这样的皇子。
朗月穿过树荫,正有一束光打在佛堂的门板上,门板上漆皮爆起,门柱也陈旧斑驳,原来,母亲的佛堂竟这般简陋?!忠王心里泛酸,推开门,对母亲行了跪拜大礼,母亲说:“辛苦一天了,就不要跪了,白玉绿茶粥准备好了。”
这白玉绿茶粥是用豆腐粒绿茶沫和少量黄米熬制,盛夏进食降火消暑,忠王听说有此粥自然高兴,但却免不了先是自责一番,说自己身为皇子竟不能像普通百姓进孝,连给母亲修缮佛堂的权利都没有。
杨贵人才知道他神色黯然间是为这种事,淡然一笑:“原以为既然圣上能命你为西征大元帅,定然是你有长足精进,不料你竟为这点小事伤神?”
“母亲,儿在世上只有母亲一个亲人,却不能进孝。”
杨贵人:“你没必要这么想。你的亲人还有父皇,还有皇兄皇弟。再说,母亲能住进清心宫也是承了皇后的阴德,哪里来的这些牢骚?修行本要去除陈杂,简陋些正合我意。”
忠王不再纠缠此事,解释:“武德殿撤帅一事儿子是今晨醒来才知道,今日是母后祭日,儿子就先出城了。这么晚才来见母亲,请母亲原谅。”
杨贵人并未追究此事,让他坐下,出门唤小婧,忠王说她正陪赤兔呢。
贵人让儿子去正殿,自己去厨房端食盘:“母亲这里只有素食,委屈你了。”
忠王一眼看见盘中粳糕,“母亲做了粳糕!”
贵人:“浸了你喜欢的枣花蜜,先喝点白玉绿茶粥。”她将粥碗推到儿子面前。
忠王端起白玉绿茶粥一饮而尽。
母亲又去厨房把粥罐提来,为儿子再舀一碗。
母亲:“母亲不相信我儿会在武德殿贪杯?”
忠王:“说来奇怪,那日,仅一杯酒下肚我便不能自持。”
杨贵人听儿子说仅一杯就醉,大体猜出发生了什么,知道是惠妃的杰作,对儿子多了些担心:“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父皇那里你终究要有个交待,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忠王:“不如不交待,不堪一幕就随时光消失吧。”
贵人:“即使圣上忘了,朝庭也不会忘。”
忠王:“嗯,的确如此,今天遇到寿王,就拿此事嘲讽两句。”
贵人:“在哪里?怎么会遇到寿王?”
忠王:“寿王看上宋王府一个舞婢,把人家追得无路可逃,那姑娘刚烈,直接跳进河里。”
贵人:“夏季水深,急流旋涡密布,那舞婢如何了?”
忠王:“被赤兔马救了。”
贵人:“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妃党一派的人和事你还是躲着吧。”
忠王:“的确是赤兔救了姑娘,赤兔在宋王府时就和那姑娘熟识。否则,谁能近赤兔身?”
贵人欣喜:“竟有这等因缘?阿弥陀佛!”
忠王:“母亲,你记得静慈庵么?”
“不记得。自打进了宫,就没出过长安城。”
忠王:“母亲再想想,母后讲起过,静慈庵?”
杨贵人已经想起,皇后和惠妃起争端时,皇后似乎预感到什么,曾带着忠王去山里进香,难道那次就是去的静慈庵?又与妃党相关!贵人不希望儿子继续纠缠于此:“不记得了,往昔已随风去,追不回来的。我儿又何必去追?”
忠王明白母亲的意思,就不再追问,但白日里发生的一切让他挥之不去,还有那个倔强的灵儿,五天之后又如何是好?“母亲,那姑娘,揭了宋王府颂经童子的榜!”
贵人终于反应过来,忠王并未太纠结于朝庭之事,而是在为一位姑娘的命运担心:“这是个怎样的姑娘?竟敢揭颂经童子的榜?”
忠王:“那姑娘只想着七七四十九天后,她就能取得身份文牒,摆脱婢身,却不想,她熬不过四十九天。”
对姑娘的倔强,贵人也颇为感慨,“她为常人所不能为,也许有她的非于常人的难。”她问忠王:“你是还要去见这位姑娘?”
忠王:“儿想救她,母亲说过,路上遇蚁尚且避而救之?”
贵人懂了,进屋去拿出一块绣帕给儿子:“这绣帕上是龙涎香,需放在贴近心房处,香气走心脉,可唤醒衰竭之人,香气存于心室数十日,或可救她一命。但是,儿子,遇事,尽心尽力即可,若有了心力并无结果,当回头是岸。”
忠王应着:“感谢母亲,佛心无边!”无论这龙涎香是否真的有用,但他一定会试试,他不会放弃灵儿。
三更鼓响了,母亲对儿子说:“宫门出不去了,就在这里歇了吧。”母亲说着去了佛堂。
忠王想起静慈师太的八个字,跟在母亲身后,讲了此事。
杨贵人常年修行,对事对物有透彻的感悟,“时尔山出 ,西去定天”,她立刻意识到静慈师太所说八个字并非儿子认为的八个字,只是天机不可泄露,就对儿子说:“若圣上还能允许你随裴司徒一起平叛,你定要为大唐尽心尽力,若圣上弃你不用,也不必强求。去江南,去辽北,离开长安就好。”
忠王终于忍不住问:“母亲为何一定让儿子离开长安?”
母亲说:“长安就要刮起腥风血雨了。不可贪慕虚荣,不要留恋长安的香风软雨。”
忠王点了头,又想起一事:“母后那里长出一棵七尺高的万年松。”
杨贵人很欣慰。
忠王嘟囔道:“我离了长安,明年母后那里又要被野草盖荒了。”
杨贵人并不抬头,只顾低声念阿弥陀佛!
小婧喂了马,来报告忠王:“赤兔大仙已经睡了,殿下放心。”
忠王谢过小婧,夸她办事稳妥。小婧说伺候赤兔大仙是她最喜欢的事了,只是见一次大仙太难了。
小婧向贵人报告:“娘娘,内务司又是半夜送月例,比上月又少了一成。”
忠王正要质问,杨贵人阻止他,对小婧说:“省着花,按例办够了。”
小婧应声退下。
忠王追上小婧问:“母亲说按例办?什么意思?”
小婧解释道:“月例发下,娘娘都命我们把脂粉首饰布匹拿去换钱,应付日常用度,再买些佛堂的灯油钱。”
忠王听了气愤难当,返回佛堂找母亲,责问到底为何?
贵人解释道:“皇后走后,圣上虽未立后,惠妃代行后宫之权,她自然记得我和皇后的情义,克扣些月例也不过为难一下我,并无大事。”
忠王气愤:“母亲娘家是前朝皇帝的恩人,母亲是圣上的妾室,竟要拿月例换佛堂灯油?如此,圣上还有什么体面可言?”
杨贵人见他提起早年杨家有恩于睿宗一事,就责怪他,让他永远忘了此事,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提起,贵人说:“你外公当年接济皇家子弟,是尽臣子本份,你父皇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不负诺言娶我进宫,此事早已远去,休要再提!”
忠王低头不语,只管替母亲委屈。
贵人强调:“休要再提!当年,皇后见了圣上最后一面,讲起旧时皇后的父亲卖衣为三郎办寿,皇后的兄长省下吃的也要给三郎,圣上大哭,皇后死在圣上怀中。这等恩情,提了又如何?“母亲每每提起这些必到伤心深处,忠王立刻说:“母亲,儿子记住了!”
母亲还是忍不住多说他两句:“皇子不该过问后宫之事!圣上所要无非后宫和顺平静,母亲能够仍然住在清心宫,就已经心满意足,这也正是惠妃的心头刺,她巴不得让我去圣上处喊怨叫苦,她才好提醒圣上让我搬出清心宫。”
忠王总觉得母亲非要住在清心宫不单单是为了皇后情意,母亲却只是说习惯了清心宫的佛堂,这里已是母亲一生情思所系,忠王心疼母亲,也不愿多问。
忠王向母亲叩首,发誓定然不负母亲厚望,遂离开佛堂去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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