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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二天中午,坐在宿舍里,王飞龙还在为昨天事情耿耿于怀,闷闷不乐。陈小飞过来看他,他见了陈小飞也说不出来话,不过看起来陈小飞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的表情像是犯了错的小孩,闷着不吭声,过了一会儿,他上前低着头和王飞龙搭话,王飞龙只嗯了一声应付了事,见王飞龙不再说话了,又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陈小飞握住他的肩膀低声说,飞龙,好好的,别惹事儿。王飞龙心里特郁闷,怎么来了八中每个人都和他说这句话,我惹事儿了吗?可面对陈小飞,他没有说出口,又是嗯了一声,陈小飞同样的语气接着和他说,昨天的事儿我听说了一点儿,你是不是得罪人了?王飞龙一脸的郁闷低声说,没有。陈小飞点了点头说,行,我知道了,我听说今天早上沈浩在叫人,要收拾你,我认识他,这事儿我来处理。陈小飞说完便转身要走,王飞龙站起来叫住他说,小飞,你是不是和那帮小混混混到一起了?陈小飞双手插在裤兜里,转过身来低着头的嗯了一声,便又转身走掉了。王飞龙没有再叫住他,眼看着陈小飞的背影,晃晃悠悠的走掉了,心里又是特别失落,他在问自己,这还是我兄弟吗?我的兄弟怎么会和小混混弄到一块去?
晚上放了学,天气晴朗,皓月当空,王飞龙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似乎有些想家了,可正当他走进小巷口里,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沈浩那王八蛋又在小巷口那里站着,见了王飞龙便拦住了他,歪斜着脑袋,比胡升那王八蛋还要坏十几倍。沈浩这王八蛋咬牙切齿的对王飞龙说,陈小飞和你关系不错是吧,但是我告诉你,他陈小飞算个蛋,要么你拿钱来,要么让我揍一顿。说完了一巴掌打在王飞龙的脸上,接着又说,今天这一巴掌给你长长记性。王飞龙挨了一巴掌心里觉得特憋屈,又特想哭,他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样子,胡升那个王八蛋不就是这么欺负他的吗,他憋着一股劲,喘着粗气,心里扑通扑通的跳,握紧了拳头瞪着眼盯着沈浩。沈浩这孙子恶狠狠的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啪的一声又给了他一巴掌,接着嘶吼道,还他妈来劲儿是吧,明天中午带钱来这儿见我。说完一脸骄横的指了指王飞龙,便扭头离开。
王飞龙挨了两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又特委屈,自己已经很老实了,凭什么打我,想着想着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脑子里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在六小谁敢这么欺负他,更难过的是,如今的陈小飞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他竟然和一群小混混弄到一块去了,王飞龙难过的同时又想起了那帮老同学,王天宇、龙裕、余剑……他把每一个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只觉得心里隐隐作痛。回到宿舍里,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生怕被贺远他们发现了更丢人,洗刷完毕之后,蒙着头缩进被窝里掉眼泪。
第二天,他本以为过了一夜,这茬儿就算过去了,谁知到了中午,沈浩那孙子果然就在小巷口那里堵着他,这回直接上来打了他一巴掌,王飞龙握紧拳头恶狠狠的盯着沈浩,全身充满了怒火,沈浩见了他这个眼神,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吼道,还他妈的来劲儿是吧?这时的王飞龙又气又恨,咬了咬牙,握紧的拳头直发抖,憋着一肚子的怒火,心里想着,难倒我就这么该被人欺负吗?他怒气冲冲的摔掉了手里刚买来的包子,接着一拳打在沈浩的脸上,沈浩这小子挺耐打的,反应的也挺快,一看就知道是在混混堆里滚打出来的,他拧着劲儿拉扯着王飞龙的领口,把他摔在地上,接着又冲了过来,王飞龙还没有没完全爬起来,见沈浩来势汹汹,倒在地上顺势踹了沈浩一脚,沈浩被他一脚踹翻在地,王飞龙见状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把沈浩按在地上挥舞着拳头,对着沈浩脸上一顿猛捶,嘴角都打出了血丝了才松开手。沈浩这孙子挨了顿揍,还是那般骄横,他爬起来摸了摸嘴角,指着王飞龙怒骂道,妈的,你行,你他妈的给我等着。痛痛快快的打了沈浩一顿,出了口恶气,算是报了这几天的恶仇,却没想到这回可闯下了大祸。
这天晚上沈浩没有站在小巷口那里堵他,王飞龙还以为是沈浩被自己打怕了呢,没想到第三天中午,他就被七八个混小子逮住,按在地上狠狠的捶了一顿,那几个混小子打完了,沈浩才露面,一个混小子对沈浩点头哈腰的说,浩哥,满意吗。另一个说,浩哥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这点小事儿就交给小弟了。沈浩那孙子推开人群,邪恶的笑了笑,上前对着王飞龙的肚子狠狠的踹了两脚,这才带着大队人马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王飞龙捂着肚子忍着疼痛的爬了起来,此时的他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但是他强忍着憋了回去,握紧拳头,没有哭出声,却没有忍住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别人都不愿来八中的原因,宁可花钱去别的学校都不愿意来这里,他想起了贺云对他说的话,他终于明白贺云的那句,以后你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这里不只是学校烂,而且混乱的一塌糊涂,但是他得坚持下去,他不能就这么退学走人,要是就这么走了,怎么面对在偏远地区打工的父亲,又怎么和家里交代,他也不忍心就这么走掉,心里还想着留在这里,以后还有机会考一中呢。王飞龙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觉得浑身疼痛不已,踉跄着向宿舍走去,回到宿舍里,幸好那几个小子还没有回来,索性蒙着头躲在被窝里。
(2)
挨了这顿揍,中间平息了几天,一天中午,王飞龙刚刚走出学校大门口,便看见学校对门的小卖部那里,朱桐和沈浩那帮混小子混在一起,正从小卖部走出来,真不知道朱桐什么时候也和他们混到一起了,都不是好鸟,物以类聚,像只哈巴狗一样,左一句浩哥,右一句浩哥的叫着。王飞龙似乎又明白一个道理,在老八中学,想不挨揍就得找一个硬气点儿靠山,陈小飞和朱桐不就是吗?但是他讨厌和那些小混混搅和到一起,他看着朱桐只觉的恶心。沈浩这孙子见了王飞龙,便招手叫了他身边的小弟们,向王飞龙的方向走过去,这孙子带着一群混小子冲过来,把王飞龙团团围住,朱桐也在其中。沈浩歪斜着脑袋对王飞龙吼着话说,又他妈的是你,看什么看,还没揍过瘾是吧。
只见沈浩这孙子做了个手势,他麾下的那些走狗就要准备动手了,朱桐假惺惺的演着戏,笑嘻嘻的说,浩哥,算了吧,都自己人。沈浩推了他一把,很不爽的骂道,谁他妈的是自己人,给我揍他。这时陈小飞从小卖部里走了出来,他见王飞龙正被几个混小子围起来殴打着,径直冲了过来,撕开人群趴在王飞龙身上,用身体替他阻挡了一阵拳打脚踢。陈小飞嘴里骂着,妈的,沈浩你他妈的不是东西。朱桐似乎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上来拉开那帮孙子,不知道这家伙是玩的哪一出,是真的看不下去了,还是假惺惺的作戏。这时沈浩指着陈小飞骂道,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我给你脸你就是个人物,我不给你脸,你什么都不是。沈浩很骄纵的骂了陈小飞,便带着他的走狗们扬长而去,朱桐跟在后面,头也不回的走了,随后陈小飞把王飞龙扶了起来,这一个动作让王飞龙想起了他们小时候的场景。
挨了顿揍,王飞龙觉得身上有些疼痛,他向着路边的石头坐了下来,陈小飞也是一样,就在他身边默默的坐了下来,他看着陈小飞说,小飞,我坚持不下去了,我不想上学了,我想回家。陈小飞低头不语,两个人沉默了片刻,王飞龙又开口问他,有王天宇的消息吗?从那个时候起,王飞龙就一直在寻找王天宇的下落,可陈小飞沉默了片刻,双手抹着眼睛说,我也想他了。两个人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了好一会儿,陈小飞终于开口对他说,龙哥,对不起啊,我错了。王飞龙咧着嘴的笑道,别那么煽情,行么?陈小飞问他说,这礼拜回家吗?王飞龙轻捶了他一下回道,当然回啊,你呢?陈小飞低缓的语气说,我也回,我得回去追我的女神啊。王飞龙有些郁闷的笑了笑,谁啊,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带过来给我见见。只见陈小飞苦笑着说,你认识的,就是那次要和你调换班级的杨小慧。这话叫王飞龙有些无奈的苦笑着说,我去,还没忘呢?
这一天,王飞龙心里特难过又憋屈,一下午都没有好好上课,晚自习就趴在课桌上睡觉,可刚刚趴下又想起了中午沈浩那副神气样儿,心里委屈的只想掉眼泪,面对乱哄哄的班级,他怎么也睡不着,抬起头向厌烦的人群中最嘈杂的地方看了过去,只见卢文艺那小子正和后三排中间的几个小子闹哄哄的吹着牛,这小子平时坐在前排的,到了晚自习便溜到了后三排,和那些不三不四的混小子混到了一起。王飞龙也在后三排之列,他的成绩已经跌到了九百多名,就被班主任流放到了后三排之流,他心想真不知道卢文艺这小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全年级第一,怎么就和后三排的混小子混到了一起了,这让王飞龙开始有些讨厌这个人了。高小明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除了上课几乎见不到人,和王飞龙的来往也越来越少了。
王飞龙正趴在课桌上,心里还在为中午的事情愤愤不平,卢文艺那小子走了过来,和王飞龙身后的两个小子打了招呼,只听见卢文艺很客气的称呼他们冲哥和飞哥。卢文艺和后面的两个打完了招呼,便怪里怪气的对王飞龙吆喝着说,吆,哥们儿,还睡觉呢,过来介绍俩儿人给你认识认识。他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卢文艺没有说话,卢文艺见王飞龙傻乐吧唧的模样,便上前双手掰着他的肩膀转过身,又指着后面的两个说,这位叫杨飞,以后叫飞哥,另一位叫杨冲,叫冲哥。看起来卢文艺和他们俩关系挺熟的样子,不过王飞龙并不喜欢这两个人,一个是满头长发,像个女人一样,那个叫杨冲的,头发像是被蘑菇云炸过的一样,似乎还没有炸到位的感觉。见王飞龙不说话,杨冲那家伙佯装恶狠狠的瞪着眼,对王飞龙吼道,叫冲哥!他吞吞吐吐的叫了声冲哥,这时杨飞用胳膊肘捅了捅杨冲说,哎,别吓着人家。杨冲嘻皮笑脸的笑道,没事儿飞哥,我逗他玩儿呢。卢文艺笑呵呵的对他们客套的说着话,飞哥、冲哥,你们聊,我带他出去溜溜弯儿。他说完话扯了扯王飞龙的胳膊,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向教室门外走了出去,随后又一招手,后三排跟出来了四个小子,这四个小子都是寸头,其中有一个瘦高个儿。就在这时,站在讲台上那里,正在闷头看书学习的小班长不乐意了,怒着脸对着他们吼道,你们干什么去?以卢文艺为首的几个小子,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位小班长放在眼里,笑嘻嘻的走出了教室门口。
(3)
卢文艺把王飞龙带到操场上,晃晃悠悠的瞎聊着问着话,他早已看出王飞龙这副模样像是挨了揍,他们在操场中间坐了下来,跟出来的那四个小子也走了过来,和他们两个围坐在一起,卢文艺逐一介绍,他先是向一个瘦高个指了指说,他叫沈清。这沈清看起来挺清瘦的小子,脸也白,和王天宇差不多,就是个头上比王天宇高了点儿,剩下的三个分别叫叶刚、龙飞、杨勇,这三个哥们儿看起来有点块头,不过平时也没见他们怎么说过话,挺低调的。王飞龙心想,卢文艺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大晚上的要折腾什么,而他也只打量了这几个小子便低着头不说话。卢文艺挥挥手招呼他们几个先回去,等几个小子走远了,他才开口对王飞龙说,你小子变了。王飞龙很平淡的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卢文艺笑了笑告诉他说,我也是六小的。王飞龙低着头没有再搭理他,卢文艺接着说,王天宇是我兄弟。听他这么说,王飞龙一脸惊讶的问,我怎么不知道?卢文艺啼笑着说,你以为王天宇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兄弟吗?王飞龙低着头沉默不语,过了片刻才开口问,王忠呢,他去哪儿了?卢文艺理所当然的说了句,走了,呆不下去了。王飞龙没有和卢文艺再问下去,他只觉得像王忠那般老实阳光的男生,就这么走了怪可惜的,他在心里默默的把王忠当作了自己的兄弟,但是他再也没有见过王忠。
王飞龙在六小的那些事儿,卢文艺都知道的很详细,想必有一半儿是从王天宇那里知道的,也可能有一半儿是他真真切切看在眼里的,有一次王飞龙打抱不平,帮着低年级的同学收拾了几个坏小子,就像当初陈小飞帮他一样,也许那一次,卢文艺很有可能就站在另一个地方看着,没想到卢文艺竟和自己讲起了自己过去的事儿,之后他又交代王飞龙,和刚刚那四个小子搞好关系,尤其是沈清,在这条街都是小意思的。王飞龙叹了口气,心想一个小白脸能成什么气候,不是每个小白脸都能成为他心目中的王天宇,不过这四个哥们儿倒是不让他感觉讨厌,没有显眼的发型,都是短发,也没有锃光瓦亮的打着摩斯。
那晚之后,以卢文艺为首的那四个小子,便主动和王飞龙套着近乎,尤其是沈清,下了课就凑到王飞龙跟前闲聊两句,其他的几个小子也围在一起。
周六休息,周五下午便早早的放了学,学校大门口一大波人流,有骑车的,也有步行的,王飞龙正从学校大门里面挤在混乱的人群当中走出来,他看见学校大门口的马路中央,一群群扎着堆的有好几伙人,浩浩荡荡,大张旗鼓的,不知道又要干什么坏事去了,肯定没有好事儿,估计又要打群架,不过倒是没有见到黄毛、绿毛之类的,后来他才知道,黄毛、绿毛这些人,根本就不和这几类人搅和在一起,或许说根本就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平时也不和这些人计较,都是在校外混的,在学校里混的坏小子们也都不会主动去招惹他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王飞龙走出学校大门口,又看见沈浩那帮坏小子,估计沈浩集结人马又在那里等着他,人还不少呢,到了周五,这些坏小子们都出动了,看的他心里直打怵。这时只见杨飞骑着自行车,一只脚划着地面,在路中间停了下来,他吹了个口哨,就见一群小子向杨飞靠拢过去。
沈浩那帮坏小子见了王飞龙便围了上来,他们把王飞龙团团围住,沈浩正面带着邪恶的坏笑,从坏小子们当中挤出来,得意洋洋的盯着王飞龙,他脸上的坏笑似乎在向王飞龙挑衅着说,这下跑不了了吧?这回王飞龙彻底打怵了,他妈的,周五打架连老师都不怕吗?在学校大门口,当着全校学生的面挨揍,是多么没面子的事情,丢人丢大了,可他那里管得了这些,正在想着脱身之计呢,又眼巴巴的看着沈浩,似乎自己已经承认自己是个怂包,但是沈浩会就这么放过他吗?眼看着沈浩恶狠狠的,上前一把抓住了王飞龙的领口,恰巧这帮坏小子们的举动,都被杨飞看在眼里,他放开自行车,把自行车扎稳,上前吆喝道,呦,耗子,干嘛呢这是?耗子听起来像是沈浩的绰号,这孙子见了杨飞就像是一只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的叫着飞哥说,这小子不懂事儿,我教训他呢。杨飞一本正经的说,耗子,给哥一个面子行吗,我刚收的小弟。王飞龙一头雾水,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杨飞的小弟了?不过不用挨顿揍,他倒也没说什么话,就只当自己是杨飞的小弟好了,可沈浩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不过看起来他是斗不过杨飞的,多少也得给点面子,杨飞又拍着沈浩的肩膀说,行啦,多大点事儿,你也别为难他了,改天哥们儿请你喝汽水,我这还有点儿事儿,就先走了。听了杨飞的几番话,沈浩只好带着他身边的坏小子们散了去。沈浩他们撤了,杨飞也没有搭理王飞龙,转身吹了个口哨,一群二十几号人兴奋的嚎叫着走了。王飞龙本以为这件事就此平息,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好好学习了,可事与愿违,他后来被这帮孙子逼的,不得不笑傲老八中学的江湖风云。
经过一段时的努力,王飞龙的学习成绩总算是有点起色,至少在后三排还是响当当的,坐在后三排的那些坏小子们,也都知道王飞龙的学习成绩要比他们强不少,之后便引起了一场小小的风波,也许在他们眼里,王飞龙就是那种应该被欺负的软蛋。
自从成绩有了进步,似乎也有心情听课了,每一节课都在认真听讲,晚自习写完作业就和卢文艺他们几个在操场中央闲逛,可小班长见他们几个又要出去闲逛,很是不高兴,可是这些小子们谁都不搭理她,她很无奈的撇着嘴,带着一股怨气,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几个走出教室门口。这几天王飞龙和沈清、龙飞、叶刚、杨勇几个小子也渐渐有了话题,他们坐在操场闲聊,被老师逮着了,像一阵风一样的溜回教室。
(4)
期中考试前,英语老师做了一次小测试,只见后三排的小子们一个个的对着试卷直挠头,英语老师在课桌中间的走道上,慢慢悠悠的踱着步,时不时的看着每一位学生的试卷,当她看到王飞龙的试卷,似乎有些惊讶,弯下腰皱着眉头,委婉的问王飞龙说,王飞龙,老实说你有没有作弊?他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英语老师说了声没有。英语老师又皱着眉头说,我记得你上次考试,应该是考了全年级九百多名吧,我还特意关注过你呢。英语老师这次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了点儿,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笔,把目光投向了王飞龙这里,还有一些不屑的眼神混杂在其中,直叫王飞龙脸上火辣辣的发汤,他的成绩之所以下滑的那么快,是有原因的,可他看着眼前这位漂亮的英语老师又那般亲切,好想把自己的委屈都说出来,但是又怕被老师笑话和训斥,只好把一肚子委屈憋了回去,只小声的说了句,我会赶上来的。英语了老师拍了拍的他的肩膀说,行,好好学,别气馁还是有希望的,至少你现在就已经在进步了。英语老师说完继续踱着步,眼睛时不时的瞟过其他同学的试卷。
坐在王飞龙前面那小子,他偷偷的瞄了一眼走过去的英语老师,见老师走远了,又贼头贼脑的左顾右盼,随后转过头看了看王飞龙的试卷,又抬起头一副怪腔对王飞龙小声说,我靠,你全都会啊?王飞龙没有搭理他,在王飞龙的心里是讨厌后三排这些坏小子的,当然沈清那几个小子只是个例外,估计前面这家伙也不是个好东西。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小子趁他一不留神,突然把他的试卷给抢走了,又把自己的试卷甩给了他,这小子下手挺快,英语老师听见动静,转过身的那一瞬间,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刚好完成,早已佯装认真的样子趴在课桌上。王飞龙本想抢回试卷,却没成想,他这个狼狈的动作刚好被英语老师看到,老师站在教室前面没好气的说,王飞龙,我刚刚还夸你呢,你这是在干嘛呢?她的语气里带着责备却又委婉,这样的责备让王飞龙心里觉得特别难受,脸上火辣辣的发烫,再看看班级里的同学,正把目光投向他这里,他也只好一声不吭的低下了头,重新在试卷上写着答案,心里特别窝火又不敢争辩什么。
下课交了卷,前面这孙子转过身,坐在课桌上对王飞龙咧着嘴的说,你小子表现的不错啊。王飞龙还在生闷气,脸上拧着一股劲没有搭理他,那小子见他这个样子,便吐了他一脸的口水,嘴里又骂道,你小子不服还是怎么地,我拿你的卷子是给你脸了。王飞龙被他喷了一脸口水,又被他给骂了,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起身上前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这孙子也不含糊,两个人闹哄哄的打了起来,大家再一次把目光投向这个角落,卢文艺和沈清那四个小子正紧张的看着王飞龙,旁边有几个小子闹哄哄的看着笑话起着哄,还有几个女生投来不屑的眼神。
话说孤身一人能打得过王飞龙的还真没有几个,不过这小子也是个难缠的货色,王飞龙的脸上冷不丁的被他打回一拳,这下可把他彻底激怒了,怎么说也在龙裕那里练过几天,又是在六小打架出身,他把那小子扑倒在课桌上,轰的一声课桌倒在了地上,王飞龙没有留手,抄起那小子的课本向他砸了下去,又对着脸上一顿猛捶,他连续捶了那小子几拳,这才拧了拧脖子,拍打着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那小子踉跄着,刚要站起身还手,王飞龙又咬着牙,恶狠狠的对着那混蛋的肚子踹了两脚,这两脚几乎吓坏了班级里的所有女生,原来在她们眼里的王飞龙,不过只是个受人欺负的软蛋,一副穷酸相,学习成绩烂的一塌糊涂,简直就是一无是处,谁也没想到他爆发的那一刻,竟然下手这么狠,那几个看笑话的小子也一声不吭的回了座位,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这小子挨了王飞龙两脚,倒在早已狼狈不堪的课桌上,他随手抄起一本课本想要砸过来,这个时候的王飞龙也并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冲上去抽了他两巴掌,抡起拳头对着脸上又狠狠的揍了几拳,接着又学着班主任雄哥的样子,抓起他胸前的衣服,对着墙面生猛的撞击着。
王飞龙怒气冲冲的,直觉得心里不解恨,想要把这两个月的委屈和怨恨统统发泄出来,正巧被这孙子赶上了,直到打的鼻青脸肿,嘴角流着血丝才放开他。那孙子挨了顿揍,心里很不服气,捂着红肿的腮帮,咬牙切齿,咧着嘴的对王飞龙放了句狠话说,你他妈给我等着吧,有你好看的。
中午课前,沈浩那孙子带着几个坏小子兴师动众的冲进七班,杨冲和杨飞两个坐在座位上,头也不抬的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沈浩这孙子来势汹汹,直奔杨飞那里,拧着头对杨飞说,飞哥,今天这事儿你别管,这小子打了我的人,我就得收拾他。沈浩说完摆出一副霸道骄纵的面容,杨飞没有搭理沈浩,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起身走出了教室便没影了,杨冲抄起一本课本儿,趴在课桌上,低着头抖晃着双腿,一声不吭的看着书,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也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沈浩看他们两个这个意思,算是不再过问了,于是邪恶的摇晃了两下脑袋向王飞龙靠近,他身边的几个坏小子也在向王飞龙逼近。
眼看着就要动手了,卢文艺怒气冲冲的拍了下桌子说,给我上!沈清那个角落里的四个小子,立刻翻过几张桌子跳了出来,沈浩很不屑的笑了笑对王飞龙说,我说你小子怎么窜起来了呢,原来是有人帮你。话音刚落,卢文艺领了个头,一脚踹翻沈浩,两伙人闹哄哄的殴打在一起。龙飞、叶刚和杨勇,这三个小子一看就不是一般的身手,打架出手干净利索,尤其是龙飞那小子。沈清那个小白脸也不赖嘛,王飞龙再一次小看了小白脸,这一架打的王飞龙声望大涨,已经有些人不再小看他了,甚至望而生畏,而他只不过是被这些坏小子们欺负着,憋屈的太久了,换作平时,他宁愿做一个热爱学习的好学生,他在六小的时候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像现在这么样,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在六小闹得最大的一次,也不过是和黄家兄弟那段儿。
(5)
沈浩那帮人吃了亏,晚上放了学,又纠集一帮坏小子,在学校大门口那里堵着他,王飞龙早就知道这孙子会玩这套,他坐在教室里有些打怵的不敢出去,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教室,班级里就剩下他和卢文艺。卢文艺那小子好像故意在等他一样,这哥们儿见班级里的同学们都已经走光了,这才走到王飞龙跟前,一只胳膊勾搭在王飞龙的肩膀上说,走吧,没事儿的。王飞龙的心里似乎还有些打怵,卢文艺一把把他从座位上拽了起来,两人一行向学校大门外走了去。
到了学校大门口,果然不出所料,沈浩还真的就纠集了一群坏小子,站在学校大门口的路中央等着,见沈浩那阵势得有十几个人,直叫王飞龙手心里捏着冷汗,卢文艺勾搭着他的肩膀,不慌不忙的向学校大门口走出去,他们一起出了学校大门口,只见卢文艺学着杨飞的样子吹起了口哨,这时一群人拿着棍子从老街那边冲了出来,这阵势王飞龙还真是头一次见到,那些冲出来的人,看起来一个个都不是善茬,都是些黄毛、绿毛,带队的竟然是沈清。王飞龙终于明白了,怪不得卢文艺要他和沈清搞好关系呢,原来还有老街这一层关系在里面,只见沈清一个手势,那些人冲上来便对沈浩那一伙人殴打起来。
经过这么一档子事,沈浩这帮坏小子算是解散了,彻底的解散了,王飞龙再也没有见过他们,沈浩也不再上学了,和他混在一起的那帮坏小子们,陆陆续续的从老八中学消失掉,不知道又会在哪里祸害别人,就连朱桐也跟着一起退了学,这场风波终于平息了,这时候的王飞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陈小飞了,他似乎有些想念陈小飞这个兄弟,也有些想家了。
周五回到家里,两天休息时间,写完了作业,又忙着帮母亲干点儿农活,父亲几乎常年不在家,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得帮着做,弟弟王飞云还是个孩子,虽说已经上了小学三年级,但是家里的重活他都不舍得让弟弟去做,自己大包大揽的承担了下来,到了周日下午,又有些不舍得离开家回学校,想在家多呆一会儿。那天贺远早早的来家里找他,说是一起回学校,贺远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像没事儿人一样,走到哪儿都无所谓的,他打着学习的幌子,要早早的回学校去。几乎每个周日贺远都要早早的回学校,说是回学校里学习,那都是些扯淡子的理由,他根本就不学习,早点回了学校,可以多在游戏厅里玩一会儿,这老八中学附近的游戏厅也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王飞龙从来都不去那种地方,一是觉得无聊没劲儿,再一个就是他不想招惹无聊的事端。
贺远这哥们儿倒是对王飞龙挺热乎,一个劲儿拉着他要去游戏厅,王飞龙拧着劲儿的不愿意去,贺远无奈只好坐下来和他下起了象棋,只是玩了两把,贺远便觉得无聊了,他一声不吭走出了门。王飞龙以为贺远丢下自己,又是要去游戏厅打电玩去了,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直觉的无聊,也不知道高小明什么时候才能赶到,他们出发前去了高小明家里,本想叫上他一起的,没想到高小明有事儿不在家。贺远出去没一会儿功夫便回来了,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弄了个小霸王游戏机回来,揣在怀里笑嘿嘿的掏了出来,王飞龙在上小学的时候就见过这个东西,那时候他看见别人玩,自己也想玩,可是村里的那些小子们都不带他玩儿,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没想到上了中学,自己却有幸触摸到这个东西,整好他们住的那间屋子里,房东阿姨给弄了个黑白电视机,两个小子饶有兴致的开了机。
王飞龙头一次亲手触碰这个东西,早就激动的过了头,贺远把一堆的游戏卡甩在他面前,这两个小子几乎每天都能玩到凌晨两三点钟,高小明见了便也一起搅和进来,可是到了早上,三个小子就起不来床了,几乎每天都是掐着点去学校,到了教室,同学们几乎都到齐了,就只有他和高小明没有到,那小班长气呼呼的对他们吼道,你们能不能早点来?
七班的班长叫赵文清,是个女孩子,瓜子脸,皮肤细腻,眼睛大大的,中长发型,两边的发梢参差不齐,刚好触及肩胛骨。王飞龙本来就看不惯女孩子当班长,心说你一个女生能镇得住谁,尤其是这个鱼龙混杂的第八中学。和赵文清做同桌的那位叫蒋莉,人倒是挺白的,清瘦的身形,扎了个马尾辫,口齿不一般的凌厉,这两位在七班算是那种高冷型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全班同学的楷模,而且蒋莉仗着自己成绩优秀,从来不把别的同学放在眼里,叫人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王飞龙最讨厌这种高冷型的女生,尤其是蒋莉,不识人间烟火,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两位可真叫他头疼了,每次迟到,赵文清就怒气冲冲的对他吼着问,能不能早点来,蒋莉也跟着变本加厉的对他吼着话,这让王飞龙心里特不爽,人家赵文清好歹是个班长,蒋莉算个什么,凭什么也对我吼。但是王飞龙并没有和她们一般见识,只是心里有些看不惯蒋莉的作风,很不爽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昨天晚上熬了个通宵,坐在座位上的王飞龙直打瞌睡,他索性趴在桌子上睡大觉,可刚趴下就被小班长赵文清发现了,她走到王飞龙跟前拍了拍他的课桌,王飞龙没有搭理她,没成想小班长一气之下和班主任打了小报告,害得他被班主任一通乱打。七班的班主任就是那位数学老师,也就是大家嘴里叫的雄哥,被班主任打了一顿,王飞龙心里特生气,便想要报复这位小班长,可他面对的小班长是个女生,又不能直接动手,于是就想找机会气气她。王飞龙左思右想的也没想出个好主意,就只和她斗着气,不管小班长干什么,他就在底下跟她唱反调,班主任要她检查数学作业,王飞龙硬着一股劲儿就是不给,看你能把我怎么着,大不了你再去班主任那里打小报告,你越是打小报告,我就越给你唱反调,结果这位小班长还就真的和班主任打了小报告了,王飞龙又被雄哥打了一顿,于是他开始变本加厉的,故意迟到和小班长叫着板,搞得她没辙了,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有一天她走到王飞龙跟前,低声下气的说,明天可以早点来嘛?可王飞龙有些不愿搭理她,歪斜着脑袋说,关你什么事儿啊?眼看着小班长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回到座位上就开始耍起了大小姐脾气,拧着劲儿的红着脸,摔摔砸咂的,王飞龙看在眼里偷偷的坏笑,可紧接着赵文清的同桌走了过来,就是那个蒋莉,她打抱不平的对王飞龙发了一通脾气,王飞龙憋着一肚子的怒火,却又闷着头的不说话,特不愿意搭理这种人。
(6)
老八中学的惯例,每周四下午搞一次大扫除,算是小工程的大兴土木,赵文清站在讲台前布置任务,王飞龙翘着二郎腿,坐在座位上没好眼的看着她,不理她这一套。布置完任务就见别的同学兴师动众的忙了起来,而王飞龙随便抄起一把笤帚,前前后后的瞎晃悠着。后三排那些人,除了王飞龙以外,都早已偷偷溜出去了,不用说就知道,游戏厅里和电玩叫板去了。赵文清看到王飞龙又在打酱油,心里很是不爽,她找到王飞龙,又是扫地又是擦玻璃的,把一大堆活交给了他,王飞龙正说找机会气气这位小班长呢,这赵文清就迎头撞了上来,正巧这不机会就来了嘛,他爱答不理的故意转身躲开赵文清,接着赵文清愤愤不平的上前吼了他一句说,王飞龙你给我站住。他转过身骄横的说,有能耐把外面那些人叫回来,跟我在这儿范什么横劲儿呢。赵文清恨的牙痒痒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王飞龙见她这样的表情,邪恶的坏笑着说了句,去和雄哥打小报告去吧。听了这话差点没把赵文清给气哭喽,委屈的眼神,眼巴巴的盯着王飞龙,这时的王飞龙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的话说的有些过头了,但是已经说出口了,还能怎么办,免得心里尴尬,所幸躲的远远的,不过自己也不能丢份儿啊,他过分的把笤帚随手往地上一扔,甩了甩手便走开,可赵文清不依不饶的跟在身后,又向前冲了几步,在楼道里拦住了王飞龙,这让王飞龙特郁闷,又无奈的说了句,我说你有病吧,这么多人你非得跟我在这里较什么劲儿,这不是耗时间吗?他心想这赵文清估计是看自己好欺负,连女生都想欺负他,于是他一只手推开赵文清,骄横的面容,心里愤愤不平,另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了楼道的木头扶梯上,身子从赵文清身边擦过。
楼梯道的木头扶梯早已经坏了的,维修过几次,被调皮捣蛋的学生们又给弄坏了,王飞龙怎么都没想到,他这么一拍,刚好拍在了裸露的钉子上,手掌划了一个小口子。赵文清还在不依不饶的拦着他,王飞龙举起划伤的手掌晃了晃,对赵文清低吼道,给我滚开。赵文清看着他冒着血丝的手掌,好像受了惊吓的小孩,一动不动的站着,任由他摇晃着离去。
手掌被划了一道伤痕,王飞龙并没有去诊所,他倒是想去的,但是身上没钱,每个礼拜也就那么几块钱生活费,若是去了诊所自己又得挨饿了,回到宿舍用纸擦了擦便了事了,自己也没把这点小伤当回事儿,平时在家里干农活,受了点小伤也是经常有的事情,忍忍就过去了。
晚自习,王飞龙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头发呆,面前摆着一本数学课本儿,和一个草稿本,手里握着圆珠笔时不时的转了两下,脑子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赵文清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她走到王飞龙跟前,轻轻的拍了一张纸条在王飞龙的数学课本儿上。
冷不丁的伸出一只手,拍在自己的课本上,王飞龙仿佛瞬间从九霄云外的幻想中回到现实,他抬了抬头,赵文清已经缩回了手,脸上红扑扑的转身离开,又回到了讲台,通红的脸颊一头扎在讲台上继续看书。王飞龙打开了赵文清给他的那张纸条看了看,就只有三个字“对不起”,此时的王飞龙突然心里一酸,似乎开始难过起来,老实想想,这件事并不怪她,该说的对不起的是自己,此时的他,隐隐约约的感觉有些愧疚,默默的把这张纸条装进了上衣口袋里,心想算了吧,不和她叫板了,这本来就是自己的错,是他心里太多的矛盾在作祟。
第二天早晨,王飞龙没有迟到,早早地到了学校,他到了教室,班级里就只有赵文清和蒋莉两个人,赵文清见了他,就好像以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笑眯眯的和他开玩笑说,呦,今天来的挺早嘛。王飞龙尴尬笑了笑,奔着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随后赵文清走过来小声问他说,你的手没事儿了吧,给我看看。他半握着手掌好像在刻意隐藏什么,不过见赵文清对他的态度完全变了一个人,就尴尬的笑了笑说,没事儿的。可赵文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翻过来,掰开手指就突然惊叫道,哇,都长脓包了,你怎么不去诊所呢。王飞龙蛮不在乎的回她说,没钱。怎想到赵文清嘟着嘴的,非得要拉着他去诊所,王飞龙有些不情愿,他拧着劲儿和赵文清反犟着,不就是鼓了个脓包嘛,过两天就好了。坐在座位上的蒋莉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走到王飞龙跟前,胡乱的发了一通脾气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好心当成驴肝肺,文清我们走,不理他这种人。赵文清有些急眼了,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央求着说,我带你去诊所吧。王飞龙无奈的摇了摇头,赵文清捏了捏他的衣袖,哀求的眼神看着他,楚楚动人的眼神,似乎带着杀伤力,让王飞龙好生心疼,他心里突然又一丝酸楚涌了上来,悔恨又难受,还有一丝丝的难为情,他想起昨天的事儿,怎么好意思那样对她说话,这么好的女生,自己当时怎么忍心伤害她呢。王飞龙正纠结的尴尬着,蒋莉上前一把把他拉了起来就往外推。
通往学校大门口的破旧水泥大道上,王飞龙跟在赵文清身后磨磨蹭蹭的走着,赵文清停住脚步回过头说,你磨蹭什么呢,快点走啊。可王飞龙有些难为情的,吞吞吐吐咂着嘴说,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吧,我没钱,这点小伤,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他说完就要转身回去,赵文清急忙上前拦住了他,又是那副哀求的眼神,王飞龙最怕这种眼神了,不知道怎么地,他见了这个眼神就好生心酸和难过,无奈只好和她去了诊所。
还有一周又要考试了,这回得抓紧时间学习,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有这种压力才能促使王飞龙主动学习,这几天他没有搭理过谁,认真的学习功课,等到考试成绩出来,这次考的挺不错,至少有点进步,在全年级前进到了四百八十名,对于别人来说算是突飞猛进了,但是王飞龙不这么认为,毕竟他曾经是六小的第一名,在他心里只有成绩上的出众才是他最终的骄傲,成绩出来后的那天,班主任雄哥突然莫名其妙的,走过来问他的视力情况,王飞龙有点提心吊胆,可能是被雄哥打怕了,手心里捏着冷汗,支支吾吾的说,还行吧。班主任接着说,等会儿下了课,换到前面去坐,第二排。这是雄哥定的老规矩,成绩好的,座位都往前调,下滑的就扔到后面去。
王飞龙坐到了第二排,和一个小矮子坐同桌,这小矮子叫唐义,不只是个头矮,而且精瘦精瘦的,一头蓬乱的中分长发,品行也不怎么好,要不是太矮了,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坐在前排。每天自习课上,唐义都会抖晃着双腿瞎闹腾,无聊了便弄了个纸飞机到处乱射,王飞龙心想,这人到底是幼稚,还是脑子有病,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东西,和这种人坐在一起真丢人。
唐义这小子平时上课不是翘着二郎腿,就是趴在课桌上睡觉,从来没把老师当回事儿,不过这样倒挺好,王飞龙自己到清净了不少,可到了晚自习这小子就不老实了,全班就他第一个带头闹哄哄的,和后面那小子打打闹闹的,闹完了,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往王飞龙的身上拧一把,这时的王飞龙正在跟几何题较劲儿呢,他的脑子特容易钻牛角尖儿,越是难的题就越想往里钻,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胳膊被唐义拧的生疼,瞬间就上了火,愤愤不平的和唐义打闹起来。赵文清站在讲台上看着他们两个,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见动静闹大了,才走过来小声说,你们两个小点儿动静。 王飞龙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女生了,没有了那份高冷却显得文静了不少,说话声音甜甜的感觉,不知怎么地,他听到赵文清说话,脸上就会红扑扑的,他很奇怪的发现,这些天总是想看到赵文清,想和她搭话,见到她就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偶尔做出一些搞笑的小动作,故意吸引她一下,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女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于是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和唐义那样瞎胡混,摆出了一副很正派的样子,唐义和他打闹,他能忍的就忍了,心说下了课再收拾他,没想到这孙子一下课,便一溜烟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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