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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村在S镇,开车过去半小时,一路上发觉后面有辆桑塔纳悄悄尾随着,始终保持三四十米距离,我不疑有诈,或许是同路吧。
欧宏光家在一座山腰中,两层楼的白砖房,屋顶盖着青瓦,略显古韵。他人正在院子里整理药材,对我突然造访有点惊讶,马上请我进入厅堂喝茶,老婆子拿出一盘水果让我吃,十分客气。
我连忙道谢,随后打量一下厅堂,见家具古色古香,里头摆放一台黑白电视与一台CD机,两个五六岁的小孙子坐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看着卡通片,不时发出欢笑声。
“肖先生,你的病情怎么样了?”欧宏光似乎知道我过来的原因。
“还是那样,欧先生,你知道我的情况?”我心想应该来对了地方,老头子肯定知道一些内幕。
“你等会。”欧宏光去房间拿出一个大号的牛皮纸信封,递过来:“这是你的照片,罗先生寄回来了。”
我疑惑接过牛皮纸信封,打开一看,里头放着一张张脑CT扫描照片,这个罗先生绝对就是我要找的那个治疗失忆症的医生,忍不住激动问:“罗先生呢,他在哪里?”
欧宏光说:“这个我不知道,我们平时是通过电话联系的。”
我又问:“那你有没有罗先生的照片?”
欧宏光摇头说:“我跟他只见过一次面交流,那还是几年前的事了,怎么可能会有照片。”
我不禁皱眉,这又是个难题伺候着,思索手机号码与照片里却没有罗先生的记录,当下跟欧宏光要了罗先生的电话,又问了一些事情:“欧先生,我是怎么联系上你的?”
欧宏光有点不解望着我:“你不记得了吗?”
我指了指脑袋,苦笑解释:“你知道的,我的病情很糟蹋。”
欧宏光颔首说:“嗯,你是我一个病人介绍的,他叫刘发贤,在G镇旭日汽修店上班。虽然把你介绍给我了,但我不是专门研究脑科,所以又把你介绍给罗先生。”
原来事情是这样,后面没有再多有用消息,告辞了欧宏光,就开车离开了长乐村,在路上给罗先生拨通一个电话。
“喂,你找谁?”
我没想到是一个女孩接的电话,声音甜甜好听,便说:“你好,我找罗先生。”
“你等一下。”
又听到女孩喊话:“爸爸,有人打电话找你。”
“来啦……”
不一会,一个男人洪亮声音传出:“喂,你是那位?”
终于找到这个医生了,我压下心头激动,回答:“我叫肖阳,你可记得?”
片刻沉默后,罗先生才说:“肖阳啊,记得,怎么样,钱准备好了没有?”
我问:“你确定能治好我的失忆症?”
罗先生语气倒是肯定:“那是自然,但这钱可不是小数目。”
我说:“钱我会想办法,你等消息就是。”
“那好,先这样。”说着,罗先生挂了电话。
罗先生是个医生,或许与废弃老房的案子没多少关系?所以不急着找他,还要去一趟旭日汽修店调查。
那辆桑塔纳神不知鬼不觉又悄悄出现后面了,我瞅了两眼后视镜,车里坐着两个黑衣人,基本确定被跟踪了,于是在路边停车,观察着他们变化。
那辆桑塔纳轻盈经过,前座两个黑衣汉子镇定样子没瞧我一眼,或者是我错觉吧,他们恰好出入长乐村,等抽完一根烟,继续驱车出发。
旭日汽修店门面挺大,一边是洗车服务区,一边是维修服务区,我闯进去劈头盖脸就喊:“刘发贤,那个是?”
在师傅们众目睽睽下,一个穿工装服的高个子走出来说:“找我有事吗?”
我打量他,照片里可没这号人物,就问:“你认识我吗?”
刘发贤也打量我,说:“见过一两次。”
“那好,有件事需要你跟我出去谈谈。”我转身往外面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没反应的他,问:“怎么,不乐意?”
“没什么。”刘发贤踌躇了下,跟着出去,到了路边。
我递上一根烟,他罢手说不抽烟,便收了回来,问:“是你把我介绍给欧宏光的?”
刘发贤想起这事,说:“是的。”
我将心中疑惑说出:“我们好像不熟悉吧,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病情?”
刘发贤不以为然说:“我对你的病情不感兴趣,因为阿晓的关系才帮助你,我知道欧宏光在医学界关系很广,应该能帮上你的忙。”
原来事情竟是这个样子,又冒出个阿晓,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我的病情?
“阿晓是谁?”我这么问,是因为照片里并没有发现她。
刘发贤目光有点鄙夷我犯病,说:“她是我表妹,叫方晓兰,不过我劝你别对她有非分之想,因为你们不适合。”
听得出来,他这句话含着**味儿,我该找阿晓弄清楚一些事情,继续问:“她在哪里?我想找她谈谈。”
刘发贤虽不喜欢我接近阿晓,但还是告诉了地址:“她在…”
正在这时,那辆桑塔纳又诡异般出现在路上要从我们旁边经过,觉得绝对有问题,事情不会有那么多巧合,心中顷刻提防起来。
“她在市里步行街…”
刘发贤话未说完,一把手枪从桑塔纳副座车窗冒出,我见状快速伸手压低刘发贤身子躲闪,就听“砰”一声,子弹擦着头皮呼啸而过。
“快跑!”我暴喝而出,刘发贤被枪声吓傻了,还没有反应过来,我赶紧拽他身子跑向附近巷道掩护,后面连续传来三四下枪声之后,桑塔纳就匆匆离开。
刘发贤面色痛苦起来,后背中了一颗子弹,衣服被染红一片,我赶紧扶他往自己车辆走去,说:“我马上送你到医院去。”
刘发贤忍痛哼哼怒骂:“TMD那人疯了吗,大白天当街开枪,你是不是认识他们?”
“我不认识他们,但是那辆车已经偷偷跟踪了我半天。”我把他扶上后座,马上钻入驾驶证驱车往市里医院。
刘发贤抱怨说:“可能是你得罪了道上的人,否则他们怎么会枪击你,唉只能算我倒霉了。”
我歉意说:“你这枪伤不致命,到医院取了弹头就行,是我没提防着他们会突然袭击,真是对不起了。”
“好吧。”刘发贤表示无奈叹气。
我问:“你说阿晓在那里?我需要找她了解一些事情。”
“我可以告诉你,阿晓在市里步行街爱心蛋糕店上班,但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决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因为她是你的女朋友,拜托了。”刘发贤以恳求语气说着,心里在担心阿晓的危险问题。
“阿晓是我的女朋友”我不知道与她有这层男女关系,一切记忆都随着记事本被撕掉而消失了,此刻答应刘发贤说:“放心吧,我只是找她了解一些事,如果真是我女朋友,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把刘发贤送到市里医院门口,让他自己进去治疗,我顺道到步行街爱心蛋糕店找阿晓,伸手轻轻推门进去,顿时一股奶香味扑鼻而来,柜台那一个扎马尾的姑娘看见我,有点小激动走过来说:“肖阳,你来了。”
这应该就是阿晓了,二十来岁,长得五官精致,身穿白T恤牛仔裤,绑着一条花格围裙,脚穿一双帆布鞋。
“嗯,今天生意什么样?”既然相识,我便点头微笑问。
“还行吧。”阿晓说着,眼睛瞧我身上,发现胸口有颗纽扣没扣好,于是伸出一双白净的小手帮忙扣上,之后眼神凝视着我说:“不过下午没什么事,我想你带我出去玩玩。”
这种暧昧感觉,搞得已经失忆的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不确定跟她是男女关系?为什么没有她的照片?这可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记忆。
我不由轻咳一声,镇定神色问:“你下午不用上班吗?”
阿晓噘起小嘴说:“我会请假,让小青过来顶班的。”
“好吧。”我反正有事找她谈,就同意了。
中午去附近餐厅吃了个饭,她就拖着我的手臂说要去逛街,我确定了黑衣汉子没继续跟踪,又拒绝不了她的诚意,只好陪着到处闯,女孩子喜欢买东西,买的东西多了,我双手拎着也忙不过来。
看着阿晓那么可爱迷人,我就任由她开心去了,只是那一颦一笑都在牵动脑海深处,记忆碎片就像破茧的蝶儿,撕裂那面失忆屏障,似乎记得?忽又似一道闪电消失,遗忘。
难道我与阿晓还有一段故事?瞧她对我的热情态度,就像男女关系那样。由此我不禁想起了阿雪,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当初分手是害怕她被红鹰伤害,也因为红鹰的利害,自己才会隐藏到这个陌生的城市。
我感觉自己像是个胆小的人,红鹰威胁了原有生活,一次袭击便已震撼心魄,害怕下一次报复不再侥幸,更害怕危及身边的人。难以想象,一个有着强悍能力的雇佣兵疯起来多么恐怖?
我脑子想着乱七八糟问题,脚步就慢了下来,阿晓在前面出声催促了好几次,看着这个纯真的小姑娘,心里不知道这段关系能保护多久呢?
这次为了记住阿晓,我拿拍立得为她拍了一张照片。玩的也累了,就把她送回家,才知道住在一个小区里。
我打量一番一厅三室的房子,只见厅堂摆着三座沙发,围绕一张玻璃大桌,桌面丢着乱七八糟的精致小品,还有小说漫画娱乐杂记等,柜台那边摆放一台彩色电视与一台CD机,两台半米高的音响立在两边。
“你随便坐,我去放歌。”阿晓欢愉地丢下物品,去挑选一张唱片播放。
“我听到传来的谁的声音,像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我看到远去的谁的步伐,遮住告别时哀伤的眼神,不明白的是为何你情愿,让风尘刻画你的样子,就像早已忘情的世界,曾经拥有你的名字我的声音,那悲歌总会在梦中惊醒,诉说一定哀伤过的往事,那看似满不在乎转过身的,是风干泪眼后萧瑟的影子,不明白的是为何人世间,总不能溶解你的样子,是否来迟了命运的预言,早已写了你的笑容我的心情,不变的你,伫立在茫茫的尘世中,聪明的孩子提着易碎(心爱)的灯笼,潇洒的你将心事化进尘缘中,孤独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宠…”
我坐在沙发上,听着这首《你的样子》,罗大佑是我喜欢的歌手之一,不觉浸泡歌声的伤感美之中。阿晓坐在身边,双手抱着我右手臂,小脑袋斜靠着,芳香扑鼻。
我拿出了今天拍的阿晓照片看着,心里想起此次目的,不愿再浪费时间了,就轻声问她:“阿晓,我之前为什么没有你的照片?”
“然后呢?”阿晓看着自己照片,觉得还满意。
我想了想,说:“然后我记事本弄丢了。”
“哦。”阿晓抬脸看着我,说:“那你不是应该把我忘了吧?”
我不可否认:“好像是这么回事,忘记了。”
“你果然还是把我忘了。”阿晓并不惊讶,缓缓放开了我的手臂,语气倒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我不理解话里意思,面对阿晓一双闪烁眼神,窘着脸又问:“那么我为啥没有你的照片?”
阿晓盯着我眼睛看了一会,不由得轻叹一声,把脸转开说:“因为,是我把照片拿回来了。”
我闻言心中一紧,不明白她这么做的因由?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拿回去?”
阿晓不说话,低着头沉思,好像不开心。
过了好一会,她再次看向我时,眼眶已经有点湿润,一句话将我推进波澜之中,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因为,我爸不喜欢你,所以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她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不喜欢我的人还挺多的,确实我也不喜欢自己。
我冷静下来,疑问:“你爸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不喜欢我?”
阿晓如实回答:“因为我爸是一名警察,他说你这个人很危险,所以死活不同意我跟你交往。”
原来她爸是一个警察,似乎知道我的很多事情,难怪不让女儿接近一个危险人物。
阿晓透露了这些,又有点担忧问:“肖阳,你会怪罪我爸吗?”
我摇了摇头,不在意说:“我不怪他这么做,这是人之常情,谁都会关心自己子女安全。换作是我,也一样会这么做的。”
“嗯,那就好。”阿晓松了一口气说。
我无奈苦笑问:“那你这次接近我,就不害怕你爸了?”
阿晓的双手又抱住了我的手臂,小脑袋蹭过来柔声说:“怕,但是我这段日子想通了很多,我那么喜欢你,你一定会好好保护我的是吧,绝不让我受到伤害。”
这是诺言,接受了就得遵守下去,我曾经为阿雪遵守过,但我害怕了,退缩了,所以这次我不敢轻易接受,也不保证自己有这个能力,只是说:“我会尽力保护你的,那怕付出生命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嗯,我相信你。”阿晓终于开心的笑了。
经过一问才知道,阿晓的爸爸叫方振华,在分局单位,是个老刑侦,我的案子他应该能帮助,但我却不想去麻烦一个警察,这样只会让他怀疑我的能力,又拿什么去保护他的女儿呢?我虽然有失忆症,却不是一个无能的人。
现在,我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更不会放过那个算计我的人,等着吧,终有一天会把这个黑手揪出水面!
这个下午都在陪阿晓,她给了我一本记事本,记录着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让留着别再弄丢了,因为要我一直记住她。
晚上告别了阿晓,我回到G镇旭日汽修店,刘发贤在医院取了弹头,就回来休养了。我还有疑惑需要请教他,请他去夜宵城喝酒,找了个清静的包间。
“刘哥,我们之前见过几次面?”
刘发贤还在抱怨今天的突发事情,我不问他,他也不说话,只管吃喝。
他举起一杯啤酒咣咣咣喝光后,又夹了一块羊肉吃下去,才说:“两次吧,第一次是阿晓带你过来,第二次是你过来。”
我问:“我们都谈了些什么内容?”
他沉思起来,说:“第一次过来,是阿晓请我帮你联系医生的事,我有个朋友叫欧宏光,虽不是脑科的,但在医学界关系很广,能找到这方面的医生,所以我让你回去等消息。第二次过来,我把欧宏光联系方式给了你,对了,当时你身边还有一个叫林子的人。”
“林子?”我想起了这个人物,照片介绍是混道上的朋友,在眉山一带看赌场,难道他跟我的案子有牵连?
这个消息对我太有用了。
我为他倒了满满一杯酒,又为自己倒了满满一酒杯,举起酒杯说:“刘哥,非常感谢你提供这些消息,来敬你一杯,为今天的事赔礼。”
“呵呵,今天的事算了,我告诉你这些不是因为喜欢你,是可怜你的失忆症。”刘发贤还是那么不近人情,举起酒杯与我相碰。
这家伙好像对我蛮有敌意的,或许是因为他也喜欢阿晓的关系,但我无所谓,随他怎么看待吧,一口气把整杯啤酒喝完。
离开时候,我为刘发贤拍了一张照片,记录这个人物。
回家后,我把今天的发现记录下来。
“1996年10月5日,晴,今天有新发现,我找到了老中医欧宏光,就是他帮我联系的脑科医生罗先生,可惜罗先生是个神秘人物,无处寻找,只是简单通了个电话而已。而把我介绍给欧宏光的人,是旭日汽修店的刘发贤,才知道他是阿晓的表哥,阿晓是我现任女朋友,告诉了我一些失去的重要记忆。我又回去请教刘发贤,揭开下一个疑惑,原来还有一个叫林子的人,知道我的情况。”
每一天醒来,我做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记录。
下一个调查的目标,林子。
眉山属于G镇辖区,在南边偏远山村地带,海拔五百多米,高峰独具一格,山下一览无遗,赌档哨子只要察觉不对劲,大家马上散伙,所以是聚赌好地方,山顶设不少赌档,每天都有不少赌客过来玩几把。
山路狭窄弯曲,呈75度斜坡,车辆难以行走,要么花大量时间爬山路,要么在对面小山头花几块钱坐缆车上去,时间大慨十多分钟。
我乘着缆车,抽着烟欣赏景色,几百米高空下一切变得那么渺小,下面有条河流,依稀可见几辆运沙车轰轰忙活着。
在山顶下了缆车,就见四五个拿着铁棍的黑衣平头汉子等候着,阴鸷眼神往我身上瞅说要搜身检查,确定没有问题才让通行。
穿过一片林子,看到空旷地上分设几个赌档,赌客们围观着,下注吆喝不断。凑近一看,有个档位玩的是三公,大伙赌注几十几百上千不等,有输有赢,玩的挺疯狂。
有人让我也耍两把,我罢手说不玩,闪开去寻找目标,发现林子坐在附近树荫下的竹椅上在跟两个马仔喝啤酒,他脖子挂坠一面小金佛,闪闪发光。身后还站着两个马仔,抱着膀子,目光往赌档瞧。
我走过去,他也注意到了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支开四个马仔,对我沉声说:“你怎么来了,这地方不安全。”
我找个凳子坐下去,冷然说:“我来找你,当然是有事了。”
“我们找个地方谈吧。”林子把我带到偏僻的林中,语色略显担忧说:“你还敢来这里,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吗?”
我故作不懂:“我有什么危险的?”
林子一字一顿说:“你弄砸了买卖,杀了他们的人,还拿走了两百万,是不是?”
我顿觉心头震惊,莫不是指废弃老房案子,不禁质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
林子回答:“昨天他们的人来找我了,说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块,因为你破坏了道上规矩。”
“什么意思,破坏道上规矩,我不懂?”我表示一片迷茫。
林子凝视我半响,问:“你如实交代,人是不是你杀的?钱是不是你拿的?”
关于这个案子,我否认罪行:“人肯定不是我杀的,也没拿走两百万,凶手另有其人。”心想,袋子十来万应该不算。
“你说不是你做的?那就奇怪了。”林子似乎也迷惑了。
“不是我做的!”我凝视他目光,语色坚定。
林子皱眉沉思了会,问:“莫先生呢,他去哪里了?”
“莫先生又是谁?”我惊奇地问,想不到又揭出了一个人物。
“哦,你是忘记了吧,他是你的雇主,给十万块让你帮他处理一单买卖,但是危险性你应该知道,这钱不好拿。”林子给我解释着。
还有这种差事?我就纳闷了,疑问:“既然那么危险,我为啥要答应他?”
林子回答我的困惑:“因为你现在需要钱治病,所以找我帮你联系活儿,来我这里玩的老板很多,莫先生就是个神秘的大老板,但很少来这里玩,上次过来说让我帮找几个人干活,临时工性质,条件最好是退伍军人,我这里没有这种人才,所以就推荐了你。”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慢慢有了底,莫先生跟人在谈一桩买卖,请自己帮忙,当时可能任务有变,双方不愉快地交火了,而且还死了人,那袋子的钱应该就是给我的酬劳?
要是这么推理的话,我可能也是凶手?
线索忽明忽暗,又感到不对,如果凶手是我,莫先生为什么要袭击我?还撕走了日记?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害怕什么?越想越觉得事情有鬼?
我眼皮忽然一阵跳动不安,问:“你说的他们,又是什么来头?”
林子告诉我:“来头不小,是道上混的组织,这次跟莫先生有次大交易,但你知道,他们派去交易的人被杀了,钱也丢了,岂能如此罢休。”
原来得罪了道上组织,我也意识到了利害。
林子知道了不少内情,又提醒我:“他们的组织叫青竹会,已经派人来打探你的消息,并知道你的名字,但我没有透露你的行踪。肖阳,你如果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得找到莫先生。”
这件案子迷雾重重,我何尝不想揭开真相,不由叹息说:“可是我现在失忆了,怎样才能找到莫先生?”
林子挥手拍拍我的胳膊表示同情,安慰说:“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但是这地方不安全,有青竹会的探子,你先回去躲好,等我消息吧。”
“好吧,我相信你!”
我告辞林子,准备坐缆车离开时,察觉身后有三个黑子汉子跟踪,他们眼神诡异互相交流,看衣着装扮,像在旭日汽修点袭击我的人,其中就有张强,心里马上提防起来。
这时缆车挤了不少下山赌客,摇摇晃晃地让人心慌,因载重有限,操作员禁止后面的人继续乘坐。
眼瞅没时间了,我转身择路逃离。
三个黑衣汉子紧跟着不放,看来林子没骗我,他们应该就是青竹会的杀手,这下麻烦了,我被死死盯上了。
当下加快了脚步,75度斜坡,让我全身产生一股失衡的俯冲感。
“快去抓住他…”张强指挥同伴追了上来。
“你给我站住。”一个青竹会杀手拼命追到我身后,伸手过来。
这次他们接到的命令可能是抓我,没有直接开枪射击,所以我还能逃跑一番,忙侧身一闪,顺势把那个青竹会杀手推倒在地,就听发出一声惨叫,摔得那是皮开肉绽。
后面两个青竹会杀手逼近,摆开架子准备搏斗,我不愿纠缠下去,慌不择路窜进树林里,但听他们在外面怒骂一声,也钻了进来。
我是个退伍军人,两栖侦察兵,丛林作战,野外生存是强项,快速穿越几片灌木丛之后,他们已经看不到我的身影。
现在我惹了麻烦,青竹会认为人是我杀的,钱也是我拿走的,与莫先生是合伙,失忆的我对此是百口莫辩,不知道自己是否杀了人?但肯定没有拿走两百万,可去哪里找莫先生弄清楚真相?林子值得信任吗?
我逃离了眉山,匆匆开车回家,在记事本记录今天的发现,这么重要消息,真怕第二天醒来忘记一干二净。
“1996年10月6日,晴,今天空气有点变冷了,但我觉得最冷莫过人心,社会处处充斥欺诈与利用,有多少人是虚伪的?我找到了林子,他是第二个委托人,提供的消息实在令我震惊,距离真相也越来越近。原来我为了赚钱治病,答应给莫先生干活,拿了十万块酬劳,危险性与酬劳成对比,只是没想到计划有变,双方开火,莫先生黑吃黑拿走两百万,还算计了我抹除一切记忆,被残酷无情地推进火坑里承受折磨。死者一方背景庞大,乃道上青竹会,他们认为我是莫先生的合伙,开始展开一场场追杀,这一次能逃过,下一次还能这么幸运吗?我虽然很有能耐,却也是血肉之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莫先生,林子答应会帮助我,让等候消息。”
接下来几天,我没有急着去查案,而是等候林子消息,青竹会还不知道我的具体住处,所以目前日子还算安静。
阿晓每天会打一个电话,问我有没有记得她,有没有想念她。我不厌其烦地说记得,很想念,天天都在看日记呢,哄的小姑娘在电话里开心格笑。
阿月来我这蹭饭已经成了习惯,无聊的日子还可以找她聊聊天。
我知道好景不长,再躲下去,青竹会终究会找上门,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应了阿鹏的邀请在夜来香上班,里头鱼龙混杂,每天都有新面孔,谁也不会记住谁。
我现在是一名保安主管,专门处理酒吧麻烦事,几个屁颠的兄弟贴身跟着,看我的眼神无比崇敬。
今晚又有麻烦事,我接到通报带人赶往现场时,双方已经打过一场。因由是另一家天籁之音酒吧的两个传单小子,明目张胆地把传单发到夜来香家门来了,骚扰路人,强行诱走客户,这分明是侵犯生意啊,保安们看不过去,把传单没收,还发出警告,之后传单小子叫来了帮手,双方约出来打一场。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人呢?”我站在胡同里,不由深锁眉头,哪里还有对方人影,倒是自家兄弟十来个人头破血流,或站或躺或搀扶着,嘴里骂骂咧咧,一副不服气惨样。
一个兄弟忍着胳膊的痛,诉苦说:“肖哥,我们被天籁的人算计了。”
我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沉着脸问:“别急,说清楚点。”
“是这样的,他们传单小子叫来几个人,约我们打一场,双方不准带武器,我们看他们人数不多,就答应了,让瞧瞧夜来香的厉害,没想到他们还有人藏在附近,拿钢管袭击了我们。”
我听说对方这么阴险,心里不爽了,扫了大家一眼问:“是这么回事吗。”
“是!”大家都愤愤不平地点头。
“既然他们敢玩阴的,那就打回去呗,兄弟们,都回去给我带上钢管。”我发号施令,转身就走。
兄弟们这口恶气必须出,不然以后我在夜来香的威信就没了。
“肖哥威武…”兄弟们顿时激动起来。
我又吼了一句:“把我们的传单带上,让他们瞧瞧什么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肖哥威武…”兄弟们再次激动起来。
天籁之音酒吧在常平街上头,规模却不小,吸收了大量客户,停车场停着一辆辆小车,一路过来,随处可见他们的传单人员。
这次我带来了二十多个人,让大伙把钢管藏入裤腰带用衣服遮挡住,先不急着开打,开始堵在天籁之音大门前,向路人发传单。
“快来看看,夜来香酒水,今晚一律七折…”
发现了天籁的客户,我们马上不客气地将人轰走。
天籁的人终于看不下去了,率先几个人怒气冲冲过来责问:“你们在干什么,请马上离开这里。”
“发传单呀,还能干什么。”我嗤之以鼻,继续指挥大伙发传单。
“找事是吧。”一个人伸手要抢我的传单。
我右手擒住那手腕一扳,痛的他面色铁青,说:“不长眼是吧,我的传单是你能碰的吗?”说着,一脚把人踹倒在地。
几个天籁的人见状,骂骂咧咧要动手,我对兄弟们喊道:“还等什么,动手!”
二十多个兄弟心头火气早就忍耐不住,围着几个天籁的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有气出没气进,痛的哭爹喊娘,我怕再打下去会死人,忙喊大家住手。
那边天籁的人看到了情况,忙拿对讲机呼叫大部队,不一会就集合了大概三十个人,个个手拿钢管,作出应战架势。
“上!”兄弟们跟着我的节奏,纷纷拿出了钢管,雄赳赳气昂昂地应战对方人马,场面瞬间陷入一片混乱。电光火石之间,钢管“呼啸”声不绝于耳,我边闪避攻击,手中钢管边往对方身上招呼,片刻功夫打倒了几个人在地上嗷嗷大叫。兄弟们平日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这次也没给我丢脸,宁愿挨棍子,也要把对方弄倒一个。
宏大的打斗场面,吓跑附近的不少胆小路人,也有胆大多事的人瞧热闹,举手投足在啧啧指点,恨不得加入战斗。
我们杀气腾腾,对方亦不甘示弱,双方疯狂地打斗,各有伤情。
但是三分钟后,优劣便已分晓,天籁的人被打倒大片,余下不到十个人被我们逼退大门后,而我的兄弟们还站着大片,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反而越斗越勇。
“你们都住手,有话好好谈!”这时候,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挤出大门,一副气急败坏样子,天籁的人尊敬喊了声:“马哥。”
我瞧是个人物,举手让暴怒不安的兄弟们安静下来,对他冷冷说:“有什么好谈的,你们之前怎么对付我们,我们现在就怎么还回来。”
中年男人目光如炬,打量我的身份,抱拳说:“这位兄弟,今晚的事我听说了,是我的人不懂规矩,冒犯了你们,还请恕罪。我会赔付你们的医药费,并跟张鹏经理沟通,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说完,转身对人群中责骂:“你们两个小子还不滚出来,给人家赔礼道歉。”
“是,马哥。”只见两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从人群中畏畏缩缩走出来,在我们面前低声下气赔礼道歉:“对不起各位大哥,是我们错了,你们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现在我们打回来了,对方愿意赔礼道歉并赔付医药费,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望向兄弟们都没意见,咱面子也不丢,于是就说:“这次算了,以后脑子灵活点,记住了吗。”
“记住了,谢谢各位大哥。”两个小伙子颤抖着身子连连点头,激动又惊喜。
中年男人又是抱拳说:“今晚多有得罪,还请兄弟海谅。”
我抱拳回说:“彼此彼此。”事情已经解决,转身对兄弟们说:“走吧,把受伤的兄弟们送去医院。”
阿鹏听说了这件事,把我叫去办公室,特地开了一瓶新红酒等着,啧啧赞道:“不错啊,肖阳,我就知道你有这种处理大事的手腕。”
我左手托着高脚杯,在面前轻轻摇晃红酒,平淡说:“我这个保安主管,月薪一千五,也不能白拿吧。”
九十年代,月薪一千五已经不低了,要知道一个普通工人的月薪才五六百块,所以我对这份工作不挑剔。
阿鹏笑呵呵摇头,用手指了指我,说:“你可是个人才,月薪一千五只是暂时的,改天把你介绍给大老板,发财机会就来了。”
“我很期待。”我露出一个笑容,杯子缓缓移到嘴边,品尝了一口红酒。
“肖阳,王丽萍这单交易,你还接不接?”阿鹏突然发起这个问题。
“阿鹏,你觉得我像一个杀手吗?”我摇头苦笑。
“你别说,给别人感觉真像那么回事,干净利落,沉着冷静,很有能耐。”阿鹏瞅着我,嘴里说的还有模有样。
我对视他,纠正说:“因为,我曾是个军人。”
阿鹏双手一摊,表示无所谓,语气凝重说:“那又如何,一百万可不是小数目,没有这单交易,你去哪里赚钱治病?你现在一个月才一千五,三百万需要筹多少年才够?听兄弟一句劝,富贵险中求!”
唉,说到钱,我又何尝不想赚呢?
当初医生说我的失忆症无药可医时,就代表宣布了绝望,现在罗先生却说能治疗,如同绝望中看到了一根希望的稻草,想抓住它,不想从此失忆一辈子,三百万的确能让我挺而走险。
最终,我决定接受阿鹏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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