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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勺一股剧烈的疼痛感惊醒了我,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房子里。昏暗光线让周边景物模糊不清,不由得茫然不安坐立起来,左手揉了揉脑勺,那儿肿起来一个包,不知被谁在背后狠狠打了一棍,感觉右手握着一个冰凉的东西,举起来一看不由吓了一跳,竟然是一把仿制54手枪,又注意有一条黑色手袋丢在身上,沉甸甸的,打开拉链一看又是震惊不已,一摞摞百元大钞大概有十来万。
这是怎么回事?
我到底在这里干了什么?
思索良久,脑子里却毫无印象。
我开始仔细观察房子里情况,窗帘布边射入一缕阳光,得以看清左边地上躺着两条黑衣中年男人尸体,都是胸口被一枪毙命,血液从弹孔流出,早已经凝固,看样子死了大概一晚上,难道他们是我杀的?
他们是谁?
我又是谁?
这里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我不记得,一点也不记得了,脑子好混乱,双手抱头忍着疼痛努力回忆着,昨晚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了……
我叫肖阳,今年二十六岁,有着严重的脑创伤失忆后遗症,因为一年前发生过一场车祸,头部碰撞受伤严重,在医院治疗半年终于出院。但是不久之后发生了失忆症,每天醒来都会忘记昨天之前一些事情,情况越来越严重,直到忘记之前一切,记忆片段只停留在失忆症发生之初。
我起初并不知道,是朋友的发现,他们带我找主治医师却没有治疗方法,因为不确定这是短暂性失忆?还是持久性失忆?最后建议我以写日记的方式,记录每一天的事情辅助治疗失忆症,从那以后才有了写日记的习惯。
对了,我的记事本呢。
心里燃起一丝希望,禁不不住伸手翻找衣服口袋,拿出来一本手掌大小的记事本,激动地走到窗口处翻看最近两天日记,寻找这里发生的答案,结果让我又失望又疑惑不已。
只见记事本的后半部分日记,已经不知道被那个混蛋撕走了,仅留的最后日记是1996年5月11日,当天记录着与女朋友阿雪的分手,那么今天又是几月几日呢?不知道被撕走了多少秘密?
收起了记事本,去翻找尸体身上,倒没什么发现,更没发现被撕走的日记,心里疑惑越来越重,我相信自己是不会撕掉日记的,因为这代表着记忆,难道说还有其他人不成?那么凶手到底是谁呢?
这把手枪是现场凶器,两条尸体是被一枪毙命,退出弹匣检查一番,正好少了两发7.62口径子弹,凶手杀人动机是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又将手枪上了保险,藏入裤腰带,怀着疑重的心情,拿着钱袋走出这间迷雾一样的房子。
上午阳光明媚,周边是一片荒林,我身处一座废弃的老房子中,一辆半成新的桑塔纳停在路边,却不记得昨晚是怎么过来这里的?
咦,不远处路边还停着另一辆小车,但被火焰烧毁面目全非,连车牌都给撬走了,一阵风卷来浓烈的汽油味,难闻得皱眉。
果然还有其他人,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杀了自己?留下一袋子钱又是什么意思?疑问像迷雾一样困惑着我。
当下去检查了桑塔纳,发现这车辆是我的,车钥匙还挂着,一部拍立得相机与一叠照片丢在副座上,我除了每天写日记,也会拍照片记录那些接触的人物面孔,所以每张照片背后都记录着名字与关系。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我拿相机拍了几张现场照片,记录了些情况,便在后车厢找到一桶汽油淋在两条尸体上,放了把火摧毁现场,就驾车匆匆离开。
我的房子在G镇芳村,这是一张住房相片帮助回忆,那是6月23日租下的一厅三室房子,租期三年,我来G镇是考虑当地环境不错,适合休养病情。而记事本仅留的日记是来5月11日,所以有关G镇的信息,需要回去重新采取。
边看着G镇地图,边开车朝芳村路线行进,今天遭遇一切都太不合情理了,心里很不安,只想回去安静一下,理清思路。
G镇是个南方C市一个地理偏僻的小镇,镇中心建筑繁密,郊外分散着村落,青山绿水,景色宜人。
芳村在南边,车子行驶一段路程后,经过一座石桥进入村口。住房在一处山脚下,待把车停好路边,从储物箱找出钥匙下车去开门。
这是一厅三室的陈年平房,还有一个厨房,厅堂除了古色古香家具,还有一台黑白电视。主人一家已经般进城里新房住,所以老房子没人住,对外招租时候被我租了下来。
我脑子仍然很乱,坐在硬木椅上抽着烟,目光凝视丢在桌面上凌乱的一张张照片,残缺的记事本,手枪,钱袋。
我左手臂有两行小字纹身,“每天醒来,记得查看日记,照片,莫忘昨日”。所以这会儿,我把所有照片查看了一篇,记住这些人物,但是残缺的记事本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途,5月11日仍在记忆范围之内。
5月12日之后的记忆,无论怎么努力回忆,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旧伤隐隐作痛。
我抬头看墙上,挂着的日历牌是10月3号,应该是昨天吧,站起来挥手丢掉了烟头,走到黑白电视下的抽屉拿出一本新的记事本,用笔把今天的遭遇详细记录下来。
“1996年10月4日,晴,我在G镇西边荒林中一座废弃老房子中醒来,眼前是陌生的一切,让我感到极度茫然不安,脑勺的肿痛好像被谁袭击了,现场情况让我震惊无比,手里握着少了两发7.62?口径子弹的仿制54手枪,身上放着一条装十来万的钱袋,身边血泊中躺着两条陌生人尸体,都是胸口一枪毙命,凶器是那把手枪,凶手却不可能是我,我虽然失忆了,却相信自己没有动机杀人。接下来发现记事本被撕走了有关G镇的一切信息,路边被汽油烧毁的一辆小车,都在证明凶手另有其人,但他已经离开了。我一定要调查清楚,那晚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又与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我面对的是一个极大难题,连对方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不知道该如何入手调查,思考事情不知不觉到了中午,肚子感到一阵饥饿,只好收拾东西藏好,去厨房下面吃。
不多时,厅堂忽然传来了有人掷放物品的小动静,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闯入厨房,扎着马尾,穿着蓝色校服,一脸红扑扑的对我说:“叔叔,你回来啦。”
这是隔壁家小姑娘刘红月,在镇里读中学,为了节省父母开支,中午放学会回家吃饭,与我还有点小交情,对她点头说:“是的,你放学啦。”
“嗯,爸妈今天又不在家,过来你这里蹭饭啦。好香,叔叔你在下面嚒,我来帮忙。”她嬉笑着抢过我手里的筷子,搅动锅里沸腾的面条。
阿月不是第一次过来蹭饭了,父母外出做生意不在家,也没时间做饭,我也不在乎这点粮食,便为她多下了一份鸡蛋葱花面。
我们在厅堂吃面,一旁开着风扇,因为阿月喜欢吃辣,半瓶辣椒酱很快被掏空见底,吃得脸红耳赤,额头冒着一颗颗汗珠。
我边吃边思索着事情,等阿月吃完了两碗面,又喝了几口汤水,我第一碗面还有一半。
阿月用一双白净小手拿着手纸擦嘴,一双杏眼好奇的盯着我,问:“叔叔你不饿吗?那么多面都没吃。”
我恍然一笑,说:“我没胃口,你喜欢吃的话,锅里还有一碗。”
阿月摇头说:“才不要呢,我吃饱了。”言毕,又问了一句:“叔叔是不是有心事?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的心事肯定不能告诉她,只说了简单的:“阿月,我的记事本被偷走了。”
阿月闻言,不禁诧异说:“记事本被偷走了啊,那个混蛋这么可恶,你不是会忘记很多事情吧?可你现在还记得我哩?”
我说:“没事,记事本没了,照片还在,不会忘记你的。”
“那还好,不过你这样好可怕的。”阿月咋舌说着,用手拍了拍胸口。
我目光注视她,语气凝重说:“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现在脑子对G镇一切记忆都是空白,需要找回失去的记录,你能帮助我吗?”
阿月眨了眨眼睛,心头有点紧张说:“唉,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帮助你?”
我并不会为难她能力之外的事情,所以说:“你只要帮我查查在G镇这些日子,我去过那些地方就行了,其它的我来调查。”
阿月听后,才松了口气说:“好吧,这样还不算难。”
“嗯,谢谢你,就这样约定了。”我露出一抹微笑,瞥一眼墙上挂钟,说:“快一点了,去上学吧,别迟到哦。”
“好的,我会帮你问同学们的,叔叔再见。”说完,阿月去拿书包出门。
接下来,我匆匆将半碗面吃完,拿出记事本添加记录,害怕第二天醒来会忘记了今天跟阿月的约定。
“我告诉了阿月被偷了记事本的事,请她查找我在G镇的活动信息,因为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失忆症是调查的最大障碍,失去记事本的我什么都茫然无知,否则也不会麻烦这个小姑娘。这是调查的开始,相信阿月会带给我第一个好消息。”
今天想了太多事情,脑子昏昏噩噩在犯困,我不能经过长时间的睡眠,那样会诱发失忆,所以床头闹钟每隔一小时就吵闹一次,那样就能拖延失忆,这样断断续续已是下午四点,才慵懒起床去洗了一把脸。
阿月四点半放学,我呆在家里也想不起所以然来,实在无聊,想去学校一趟看看阿月会有什么奇遇?于是回房间抽屉找出一块手表戴上,拿了些钱,就出门开车。
G镇二中在镇中心,开车过去挺快,我把车停在学校大门外路边,微笑走入保安室递给看门老头一根香烟,自己点上一根,坐在一旁跟他闲聊起来。
看门老头抽完了烟,扭头看看墙上挂钟时间,差不多四点半了,就不闲聊了,拿了一把钥匙去开大门,不一会放学铃响起,密密麻麻的学生涌出教学楼,有的去宿舍,有的去饭堂,有的往大门走。
我站在保安室外,观看往大门这边走的学生,好一会后,才看到阿月身影,身边还有一男一女同学。
她很快注意到了我,小跑过来惊呼:“叔叔,你怎么来学校了?”
我微笑说:“没什么,就是想来学校看看,吃饭没有?”
“没有,今天伙食很差劲,我们想出去吃。”她说的“我们”是指那两个同学。
今天请阿月帮忙,也不能亏待她,便说:“我也没吃饭,走吧,我请你们吃大餐。”
“谢谢叔叔。”阿月与两个同学顿时感激起来,欢呼雀跃跟着我上了车,往街上的饭店去。
我让老板上了一桌丰富的菜,我喝着啤酒,她们是学生只能喝饮料了。这一顿吃的她们挺开心,学生本没几个钱,父母每星期给的生活费不敢乱花,学校伙食差劲,难得大快朵颐一顿。
酒足饭饱之后,阿月告诉一个消息,她有一个同学,上个星期在街上一家阿伟手机维修店打公用电话,看到我过去找老板维修一台摩托罗拉翻盖手机,当时老板说要修一个星期,让下个星期过来取,算算时间也到了。
这消息对我来说真是太有用了,手机里说不定隐藏着一些秘密?能解开废弃老房的案子,等会要去取手机,就不陪她们逛街了。
这年代,手机是个高档奢华品,一台手机能卖到上万块钱,电信话费又贵,不是普通人供养得起的,所以这个小镇手机维修店只有两家,阿伟手机维修店很容易找。
门面不大,里头略显简陋,右边是三台公用电话,左边是玻璃柜台,摆放三台大哥大,两台电话机,老板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裤衩背心,坐在里头维修台前看一本娱乐期刊。
我走过去问:“老板,我的手机修好没有?”
老板双手压下期刊,小眼睛灰溜溜打量着我,脑子里还有些印象,说:“你来啦,手机已经修好了,维修费六百。”
在九十年代,六百可不是少数目,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的月薪了,我心疼的支付了钱,老板随口说了声谢,才从抽屉拿出一台摩托罗拉翻盖手机。
我拿回手机查看了下,没发现SIM卡,应放丢家里了吧,于是离开维修点。当下在街上闲逛一圈,漫步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镇子,过了个小时,才回去车上。
突然,一个神色焦急的汉子匆匆来到车窗前,手上递给我一根烟,用恳求语气说:“兄弟,帮忙载我去市里医院一趟,我妈癌症晚期,正在急救室动手术。”
我拒绝了陌生人的烟,观察他一下,见四十岁样子,肤色黝黑,小平头,胡子拉碴,穿着件黑色夹克,看样子真的很焦急,既是他母亲在动手术,就心软说:“我可以载你一程,上车吧。”
“谢谢你,我会给你车费的。”汉子感激地打开后车门,坐在了我后面。
我挂档掉头就走,往市区途中,通过后视镜发觉刚才焦急的汉子,此刻显得冷静下来不说话,一双眼睛望着我,隐隐露出一丝阴沉,觉得有点问题,于是问:“就你一人吗,你的兄弟姐妹不去陪一下老人?”
汉子恍惚回神,感叹说:“有个弟弟,不过犯了事,还没放出来。”
“哦,你叫什么名字?”我又问,通过后视镜注意他的表情变化。
汉子沉吟说:“我叫张强。兄弟,麻烦在前面停一下吧,我要下去小便一下。”
“刚好,一起吧。”我不疑有诈,也感到内急,再不解决就憋不住了,前面一带路段有点偏僻,路两边是一片葱绿田野与竹林,远处依稀可见几户房子,待到了一处竹林旁边停车,要跟他下去小便。
就在这时,后座的张强忽然靠上来,顿感自己脖子有股要命的窒息感,通过后视镜看到脖子已被一根钢丝勒紧,钢丝两头就在他手里用力往后收。
我才反应过来,口鼻憋住气,绷紧了脖子肌肉,一时之间难受无比,都不知道怎么挣脱了,双手胡乱抓之下,右手抓到了中控台上放着的水杯,猛力往后砸去张强脸上,钢丝倏忽一松,左手趁机抓入缝隙用力外拉,才得以喘了口气,手指很快被钢丝勒出血痕。
我不能让他继续靠近,那样再无法反击机会,猛然一个翻身,头顶着车皮壳,右拳狠狠打在他左太阳穴上。张强闷哼倒在座椅上,双手放开了钢丝,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用力刺来我面门。
我惊得急忙侧闪,匕首擦脸而过,迅速收手又刺回来,电光石火之间,我右手擒拿那只手腕扳座椅上,同时左拳打肘关节,便听他惨叫一声,匕首脱手掉下面。
但他左手也没闲着,挥拳打在我右太阳穴上,脑袋猛地甩一边去,顿感一阵剧痛袭上。他趁机挣脱,打开车门跳下车,往竹林方向逃走,我摇晃一下脑子维持清醒,对着他背影怒吼一声,跳下车追上去。
我风驰电掣追击,眼看就要逼近,岂料张强突然转身,右手拿出一把手枪对我射击,“砰”的一声,枪声震颤虚空,就听子弹呼啸擦肩而过,惊吓我蹲下了身子。
他瞄准我又要开枪,马上一个翻地滚躲开两米远,右手掏出了废弃老房那把手枪,快速拉开保险,朝那边回击一枪。在惊慌之下没打中人,也被我的枪声惊吓到了,人扭头就往山里跑。
我此刻脑子很混乱,心想这个人是不是疯了,自己与他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自己?要不要继续追击弄个清楚?对方有家伙,追击下去难免一场恶战。
但我很快决定追击,想弄清楚他杀我的原因?他身手不错携带枪火,并不像一个简单凶徒。
废弃老房的案子历历在目,紧接着又发生这事,很难不让我联想到彼此之间有啥关系?
张强快速穿过一片山林,我紧紧追击着,满山灌木丛划割的脸庞生疼,而后他逃入一处山谷路口时,以树木为掩体,“砰砰”又朝我开了两枪,表现得极其凶恶。
连续两下枪声吓得我一阵哆嗦,也寻找旁边树木掩体,边小心跟进,边朝他回击一枪。由于子弹无多,也不敢一梭子射完,否则将失去有力的自卫武器。
一阵惊恐的追逐战过后,前面出现了一片水库,张强毫不犹豫,纵身跳下水里消失踪迹,料想他水性极好,潜下几分钟都不见在那里冒泡。我不可能傻乎乎跟着跳下,目测水库深七八米,水源混浊不清,根本找不到人,等了十几分钟没看到动静,只得扼腕叹息离去。
脑子猜测起张强可能的身份,或许只是一个普通凶徒罢了,这次逃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逮住他弄清楚一些事情的疑惑,但是第六感告诉我,已经被邪恶分子盯上了。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调查,于是怀着抑郁心情回到车上,快速驱车回家,从抽屉里找到了一张SIM卡插入手机,开机检查通话记录,发现有几个近期通话号码。
最近一个通话记录是9月21日,21点07分,叫王丽萍,这个女人会跟我有什么联系呢?决定找她谈谈。
我找出王丽萍的照片,见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齐肩短发,浓妆艳抹掩饰不住几条鱼尾纹,身穿一袭米色旗袍,站在豪宅院子里,抱着膀子看过来,眼神有着一丝戏谑。一看就是个有钱人,照片后面,写着简单的介绍“王丽萍,住在锦山32号别墅”,除此之外,没有过多的记录。
锦山在市北郊外,方圆十里青山绿水,景色宜人,是不错的休养地,房地产商专为富豪打造了上百栋豪华别墅,分落各处,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
从G镇开车前往锦山要一个小时,到达锦山入口时,时间已是晚上八点多,路边霓虹灯光扑朔迷离,跟巡逻保安问清楚32号别墅位置,车子静悄悄停在附近,下车望去别墅见外面停着一辆雪铁龙,楼上灯光通明,于是拿出手机给王丽萍拨了个电话。
我不急着说话,她也没有说话,短暂沉默后,她有点忍不住了,问:“你考虑好了吗?”
我自是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情?却假装说:“出来谈谈吧,我在你的别墅南边的通道上。”
王丽萍听说我来了,有点震惊地走出二楼阳台往我这边瞧,在电话里说:“你等等,我马上就下来。”
“好。”我挂掉了电话。
过了一会,王丽萍下楼出来,穿着一身白色悠闲装,一阵浓烈香水味扑鼻,眼神有点迷惑的问我:“怎么了?”
我没回答,目光扫了周边一眼,发现不远处还有几栋住着人的别墅,有人走出阳台好奇的往这边瞧,说:“这里说话不方便,上车吧,找个地方谈。”
“嗯。”王丽萍也意识到事情严重,跟着我上了车说去水库那边,晚上没什么人。
晚风微凉,我们凭栏站在水库堤坝上开始交谈。
我试探性问:“我们的交易是什么?”
“你今晚是怎么回事,感觉整个人怪怪的。”她抱起了膀子,又语气平静说:“就是我给一百万,请你杀掉徐涛。”
哦,杀人,事情似乎不简单!
我努力镇定,继续问:“徐涛是谁?”
王丽萍闻言,倒是惊讶问我:“徐涛就是我的前任老公啊,你不是吧,忘记了?”
“嗯,我想再确认一下情况。”我心头震惊她请我做的事情,这是恩怨情仇债,这个女人婚姻很不顺利,不然不会如此仇恨前任。
但我对此不感兴趣,也没有否认自己的情况说:“我问你,你知道我得了一种病吗,比如说失忆症。”
王丽萍听之,摇头说:“我不知道,你没有跟我说过得了失忆症的事,我们认识才几天而已。”
我心里又升起一团迷雾,才认识几天就胆敢花钱请我杀掉前任,这是什么样的因由呢?但我更对自己什么时候成为杀手这件事感到疑惑?
于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再问:“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已经确认我的失忆症,并不是在开玩笑,便如实告知:“是你一个朋友介绍的,他叫阿鹏。”
“阿鹏。”我好像认识,脑子思索着,记得照片里是有个叫阿鹏的朋友,在F镇一家叫“七里香”的夜店上班,经理级别。
我点点头,感激说:“谢谢你,我想这些消息已经很有用了。”
“呵呵。”王丽萍无奈摊手,问了句:“那我们的交易,还继续不?”
“这个等我消息吧,如果我确定需要这笔钱,就一定会帮助你的。但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所以你可以等我消息。走吧,我送你回去。”我开车把她送回别墅附近,就离开锦山。
下一个调查目标,阿鹏。
我瞅了一遍地图,市区去F镇有三十公里路,再瞅快要下降到底的油表,只得先去加油站。最近查案要到处奔波,想想油费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真心疼。
晚上九点多的F镇好热闹,街道上车水马龙,人们红装素裹,商贩吆喝声不断,我按着车喇叭,费了好大劲才挤出人群中。
夜来香是一家酒吧,在排档街上头,这时候火热开业,陆陆续续有客人往里头闯,门口站着四个穿黑西装留平头的保安,笑容可掬地招呼着:“老板,欢迎光临…”
我跟着一伙人进入,走大楼梯来到二楼吧厅,只见绚丽梦幻的灯光摇拽满场,DJ音乐激荡人心,不少客人坐在吧台边喝着酒,边欣赏表演台几个舞女的激情表演,舞池不少客人手舞足蹈,醉生梦死着。
我随便看了看,便让一个女服务员去通报阿鹏经理,说肖阳有事找他,之后走到吧台,让年轻的调酒师调了一杯鸡尾酒。
这时,一个打扮潮流的小伙子凑近,抬手触碰我胳膊一下,又从口袋拿出一小包东西,轻声问我:“老板,一千块,保准今晚这里的美女都是你的。”
我低头一看,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有七八颗,这东西能让人疯狂,酒吧很多人磕药,有这东西的确能让美女心甘情愿服务,但我从来不碰,想玩女人只要给钱就行了,又不差那个钱,所以拒绝他说:“抱歉,小兄弟,我不需要这东西。”
“好吧。”小伙子怏怏走开,继续寻找下一个买家。
随后又有一个衣着性感的美女凑近,二十来岁样子,一双眼神很是妩媚勾魂,左手臂赤条条勾搭我脖子挑逗着,嘴里发出一串银铃般笑声,调戏说:“帅哥,不想请我喝一杯吗?”
“当然可以,鸡尾酒如何?”我微笑说,当然不会拒绝美女。
“可以。”美女开心坐在了我的身边,脖子上手臂还不舍得拿开。我让调酒师上酒,她另一只手指却不老实挑弄起我的胸肌,说:“长得挺结实,你是不是当过兵?”
反正都被这么挑弄了,我也不能吃亏,右手不客气搂住她那小m腰,嗅着那股让人迷情的香水味,说:“那么你喜欢跟当过兵的人z爱吗?”
美女忍不住“噗嗤”一笑,抽回左手臂,右手顺带轻推了我一下,拿起调酒师端上的一杯鸡尾酒在嘴边轻呷两口,才说:“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哈哈,艳福不浅啊,你这家伙。”阿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旁。
美女知道阿鹏的经理身份,转脸对我嫣然一笑说:“你们聊吧,我失陪了。”言毕,转身离开了我的视线。
阿鹏笑呵呵坐落美女离开的位置,调酒师马上端来一杯红酒给他,他饶有兴趣看着我,问:“怎么样,是不是决定做我这里的保安主管了?”
“做保安主管?”我心说跟阿鹏还有这个关系啊。
我付之一笑,来这里可不是应聘什么保安主管的,说:“先不谈这个吧,谈谈你把我介绍给王丽萍的事。”
“王丽萍。”阿鹏有点不解问:“嗯,你还没有解决这件事?”
我没否认,只是对视着他眼睛。
“到我办公室谈吧。”阿鹏皱起了眉头,抬手拍了拍我胳膊,起身带我走向一个电梯,来到四楼的一间办公室。
阿鹏的行为显得非常谨慎,关上了门,又拉下窗帘,才疑问:“肖阳,是事情败露了?还是你没有下手?”
看阿鹏谨慎的样子,好像真不知道我的遭遇,我说:“都不是,这个交易我还没接。”
“没接还好,我以为出什么事了。”阿鹏松了一口气,又疑问:“那你现在到底是什么回事?”
我瞧他一惊一乍,就开门见山说:“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接这个交易?”
“你不会忘记这个事了吧?”阿鹏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疑惑,而我深邃的眼神总是那么冷静,看不透丝丝讯息。
“你的记事本呢?”阿鹏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叹口气说:“被偷了,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阿鹏恍然说:“难怪你会忘记这个事。”
他去倒了两杯茶,让我坐下来,边喝着茶边将事情娓娓道来:“是这样的,我们认识也有些日子了,你的能耐我知道,可以说十分欣赏,你告诉过我失忆症的事,作为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我表示很同情。所以上次你突然找我借钱,说找到了治疗失忆症的医生,需要三百万医疗费,什么事都敢做,但是我可没有这么多钱,只能帮助你联系活儿,王丽萍就是你的第一单交易。”
我静静听着,掏出一根香烟点上,也递给阿鹏一根香烟,心里却是波澜起伏,思忖话里面的真实性。
能治疗失忆症的医生?
三百万医疗费?
接活儿?
难道我真成了一名杀手?
如果王丽萍是第一单交易,没接还说的过去,但是废弃老房中的两条尸体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另一单交易?那个袭击我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撕走日记?为什么不把剩下的钱也拿走?留给自己又是几个意思?
疑问像迷雾一样困惑着我。
我目光冷冷瞅着阿鹏,心里开始怀疑那个人会不会是他?因为他也存在嫌疑,问:“你到底给我联系了几单活儿?你应该知道王丽萍让我杀前任老公吧。”
“是的我知道,就王丽萍这一单,而且你还没接。”阿鹏神色很镇静,不像撒谎。
我又问:“那你知道我还委托过谁联系活儿?”
阿鹏摇头说:“这个倒不知道,毕竟你有很多秘密,并不是都告诉我。”
这就奇怪了,除了阿鹏之外,我还委托过谁?感到脑子好乱,隐隐作痛,这件案子真是越来越复杂,到底要怎样调查才能揪出凶手,找回真相。
阿鹏只是存在嫌疑,我还没有证据,所以暂且相信他的话。
接下来时间里,阿鹏帮助我记录了一些记忆,我心里不确定这些话里真假,都先记录下来,仅做参考。
告别了阿鹏,我开车回家,拿出记事本与笔,记录今天发现。
“阿月提供了我一个好消息,拿回放阿伟维修店的手机,因此找到一个叫王丽萍的女人,发现我们有个交易,她给我一百万,要杀掉前任老公徐涛,但还没接这个活儿,中间人是阿鹏。阿鹏是我的朋友,告诉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我似乎找到了治疗失忆症的医生,但是医疗费要三百万,委托阿鹏联系活儿,王丽萍是第一单交易。其实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除了阿鹏,我好像还委托过其他人?废弃老房两条尸体可能是另一单失败的交易,但是我不记得,失忆是调查的最大障碍。”
弄完这些,去洗了个澡,穿着裤衩回房间镜子前拿风筒吹头发,镜里看到自己身子前后的五道子弹伤疤。
吹干了头发,面对着镜子,右手抚摸起胸膛一道伤疤,不禁引为自豪,回忆起了一些事情。
我曾不是杀手,但我当过兵,也打过仗。一年前退役回来,本想忘了一切重新开始,但是不久之后遇到了袭击,那不是一场车祸事故,而是一场报复!
因为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仇人,他是一名外籍雇佣兵,代号红鹰。我曾杀了一个被国际通缉的毒枭,也就是红鹰的弟弟,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关系很好。
红鹰为了报复我,计划已久,那天开着一辆货柜车袭击了我的小车,却没有急着杀掉昏迷中的我解恨。
五天之后,我在医院病床上醒来,看到自身全是缠布,床头吊着一袋营养液,旁边守候着战友与朋友,看到我终于醒来,他们惊喜又是担忧,女朋友阿雪早就哭红了眼睛。
我感到头痛难受,他们激动地喊来医生,医生检查说现在很虚弱,等过几天再做一次脑部CT扫描了解病情,所以等了几天后,护士才把我推进设备室忙活。
过了第二天,医生拿着照片告诉我,因为头部遭剧烈碰撞,导致内组织受伤严重,但在愈合阶段,幸好醒过来神智还在,一般这种情况会出现脑智障,让住院跟进治疗,这一住院就是半年,花了不少钱。
又是几天后的晚上,我看见了红鹰来到病床前,质问他为什么不杀了我?他眼神怨恨地说,不会让我那么容易死去,让我等着,报复还没完!
这就是一年前的车祸因由,我也正因为害怕身边的人遭遇红鹰伤害,才独自一人隐藏到这个偏远的陌生镇子。
第二天醒来,我茫然不安地观察这个“陌生”世界,发现了左手臂有两行小字纹身,“每天醒来,记得查看日记,照片,莫忘昨日”。所以,把所有照片与日记查看了一篇,今天努力记住这些人物。
下一个调查目标,欧宏光,通话记录第二个手机号码,9月17日,14点28分。
找到照片一看,是个五十多岁大伯,一头银白寸发,相貌平平,笑颜如花,个子高瘦,手提公事包,身穿白衬衫黑西裤,背景是一片青郁田野。照片后面,写着简单的介绍“欧宏光,中医跌打,家住长乐村”。
看样子不是我要找的“脑科医生”,跌打与失忆症不搭边,还是决定拜访一下,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愿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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