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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放院,差拨收卷,至叶垣处无所获。异之,不敢决,遂上禀。俄而巡查至,欲析情缘,乃问之。叶垣答曰:“心乱,恐有失,故不能答。”
巡查视舍内,见地有毁坏纸卷,乃疑。令差拨禀主监,又使人看顾叶垣,自拾残纸观之。
少倾,主监至。巡查禀之,出示坏卷。
主监略看之,问巡查差拨曰:“可有舞弊违纪?”
巡查答曰:“未有。”
主监颔首,示意叶垣可出院。
巡查不解,曰:“天下士子无不视春试为性命,此子考场毁卷恐有隐情。观其坏卷,答之不俗。考者为国抡才也,让贤才遗野乃国之不幸。”
主监曰:“使其重考耶?纵有隐情亦其私事也,为国抡才,首重公正。观之颜色,其应知后果,此事无需再言。”
及出院,叶氏二子及好友聚论,见垣出,乃招之。问其答之详略,垣回之,曰:“行笔半途文思堵塞,故怒而毁卷。”
众人惊骇不信,垣无意多言,告辞兄长独自离去。
叶朔追之,问其去往。垣不言,朔乃令随人从护之。
垣至城北,登楼望远,至夜方回。叶述早待之,见垣回,唤其书房问话。
述问曰:“尔之才思吾明晓,一甲魁首不说,进士却如囊中物,因何事弃之也?”
垣默然,后行礼答曰:“叔父以为天下太平否?”
述惊视之,起身逡步,良响方言道:“方遭战事,又怎是太平!”
垣曰:“既是也。去年惨败,人皆知猲强楚弱。而其主曼堤有囊括四海之志,然朝臣多自欺欺人,寄以财帛美色赂其心堕其志,此举如以肉饲虎狼,虎狼愈壮也。今与楚和者,乃因东西不靖,扫除后顾之忧时便是南下我楚之日。”
述叹曰:“是此理也。然与尔弃考何干?“
垣答曰:“吾欲强楚灭猲也。”
述怒曰:“小子狂语!且不言是否有法,纵有,以汝白身能为之何?莫不以为仗汝父与吾便能行之?”
垣否之,述劝曰:“便是矣。无论何法,不居高位无能施行。且昨日蔡文已上书请变法,列举数条,因陛下未愈,故暂缓之。”
言罢,注视叶垣,教训道:“汝年方十七,正值青春,可待后年再考。彼时自有施展抱负之机,切不可因一时之念而自毁。”
垣不听,行礼道:“叔父之言虽是,然小侄主意已定。”
“吾虽非尔父,亦行得家法也!”述怒,抓垣衣领拖至祠堂,告祖宗请鞭法。
家人闻之,或问其故或告饶求情,皆被述赶出祠堂。
垣袒背,曰:“叔父欲行家法,侄儿无言也,然心不服。”
闻言,述虽气怒,举鞭欲打,然究竟问道:“叙尔之理。”
垣曰:“侄非是不考,而是暂待。自小居成都,远不过至长安,所谓坐井观天孤陋寡闻矣。所闻之事多为人口相传,究竟面貌却不得知。故吾欲游天下十载,阅尽人间之事,详析天下风情,待心中有数再考之亦不迟。”
述深思,良久放鞭曰:“虽是,兄长处汝需自去言说。”。
垣曰:“侄儿明日去信,分说其因。”
彼及放榜,垣亦随朔、平及友人观之。
张榜处摩肩接踵,步难挪之。笑声、哭声、骂声、愤呼不公声喧闹震天。待近得榜下,见上有朔无平,一喜一悲不知如何言说。
稍待,有同乡者见叶垣,乃近前问之。垣摇头不言,彼人误以叶垣未中,大惊,呼曰:“以玉衡之才竟也不中!此次果有舞弊矣!”
垣哭笑之,欲扯彼人止其言,然其声已远,相熟之人皆来问。不得已,叶垣乃释之考中心乱,怒而毁卷。
人皆不信,垣亦不复言。少时,杨旌邀众人聚之南雀楼,垣同往之。
酒酣正热,不知谁言及楚猲之势及朝廷有变法之意,众人乃论之。
周儒曰:“至京数月,去年之事详知之。方晓楚之羸弱猲之虎狼,今若变法正当其时。”
众人皆赞同。周儒再言道:“以我观之,变法之要首在清田亩查隐报,君不见楚承平百年,富强者兼地并田,大者百万顷,小者万顷,使民无立锥之地,或佃或奴也。且国朝有律,官宦有爵者赋税减免,使乡人邻里皆挂名其下。自太祖至今,赋税三次调增,然收得者反愈少,皆因……”
有人喝断曰:“子远言之差矣!变法之要首在强军。与猲屡战不利何者?将无能,兵无勇也!”
亦有人断之,曰:“兄言亦谬也。国强者何?农也!何为国本?农也!今商贾兴盛,一本万利,使农者不耕而逐利从商……”
一时雀楼喧闹犹如菜市,叶垣离席外出,倚栏而望。恰此时,有人上楼,看清面貌,乃是秦昭。
昭亦见垣,二人行礼。
垣曰:“兄来此是?”
昭曰:“我于楼下过,听得上面喧闹,隐隐有言变法图强之意,故来视之。”
垣笑而指其内,曰:“如是矣!”
只见其内已然乱作一团,众人已有动手斗殴之意。
昭苦笑。值此,杨旌亦出。见二人,乃叹曰:“实不知演变至此。”
旋即又自嘲曰:“今朝又未中,恐无机会再来矣!只好如父言,投军听用。”
垣曰:“敏成兄无需自哀,猲人狼子野心,以我观之楚猲迟早再战,投军未必无机缘。”
旌默然,而后调笑曰:“玉衡毁卷弃考,不知作何打算?莫不是亦想投军?”
垣笑曰:“我虽非手无缚鸡之力,然亦比不得军汉孔武,上不得阵也。欲游历天下,增广见闻,他日再考罢。”
旌疑问之,垣释言道:“猲人南下,一月便从雁门至长安,沿途州县近乎皆降。因何?关中之军不下三十万,皆为精锐,因何不堪一击?我欲寻其因而后图之。”
昭正视之,后行礼致歉曰:“那日见玉衡在登云楼,以为与曾纶等同。不想是我错怪,昭于此致歉。”
垣还礼。昭问曰:“却不知玉衡如何寻之?”
垣曰:“先游楚,再去猲。”
旌、昭皆惊,曰:“玉衡欲去草原?此举冒失,猲人蛮夷虎狼也,稍不甚即有杀身之祸!”
垣大笑:“太史公有言‘人固有一死’为国而死何惧之!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故我欲先知己,再知彼。”
旌正衣行礼,曰:“君言甚是,请从之。”
垣还礼,曰:“此死生大事也,请君慎思之!”
旌曰:“玉衡毋复再言,我意已定。”
昭亦正衣而礼,曰:“吾不能相从,非畏死也!乃因国不能无人!”
垣、旌颔首,曰:“正当如此。”
此刻,那周儒不知何时转出,曰:“汝等有志为楚,吾亦有之。商讨大事,缘何不知会余耶?怕与我争吵斗殴呼?”
四人皆大笑。彼时鸿鹄高飞,声传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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