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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我对这五个班分别进行了第一次考试,土门中学是没有现存试卷,都是靠老师自己刻印蜡纸来印试卷。我先印了初三的试卷,说是初三,其实全是复习的初一的内容,试卷也当然一年级的内容,来测试这一个月复习的效果。初三测试后试卷,我很快就评阅完了,总体上来不错,班上六个学生只有三人没有及格,在办公室里老师们都争着看我评的一张张试卷,余香从试卷中找到她侄儿余快的试卷,看只有85分,有些不满意,把余快叫到办公室训了很久,100分制的试卷有四十人上90分,余快耷拉着脑袋说:“姑姑,我上学以来,唯一的一次及格。”
余快有这么大的进步,应该表扬才对,破天荒地的第一次及格,只有让他慢慢来。我对余香这么说了,她才觉得有道理。
第二周我又用这套一年级内容的题来测试二年级的学生,没想到两个班一百多人考的效果也不赖,特别是我当班主任这班,上90分的人达四十二人,上80分的有十人,上70分的三人,不及格的俩人。
这一测试了,办公室就热闹起来了,初二的学生就往办公室跑,争先恐后来抢着看自己的学习成绩。各个办公桌都撒得有这次考试的试卷。
张茜也在不停地找刘佳佳的试卷,她找到后突然兴奋地叫不声来:“不得了,这娃儿99分,成绩增长得这么快,作弊没有啊?”
我看他那么激动,平静地对她说:“要相信孩子,给予孩子自信心。”
虽然我这么说,张茜还是不放心,把刘佳佳叫来问过明白,刘佳佳发誓诅咒、天地良心的说自己没作弊。
张茜说,一年级时刘佳佳英语只二三十分,都想不出办法提高他的成绩了,在外打工的姐姐与姐夫要求转校,又怕孩子离开了张茜后伙同别的孩子变坏,再加上刘佳佳自己也不愿意,才留了下来。
张茜又把刘佳佳同桌李其刚的试卷找来对比,李其刚比刘佳佳少一分,错在一选择题上,显然没有对比性。
现在,张茜基本上相信刘佳佳的成绩的真实性了,她在办公室对着师生夸我一翻,说我的管理方法与教学方法不比那些一流的学校差。让我还真的不好意思。
对于李其刚,我对他只是怀疑成绩,但没有打消他的积极性,进行了个别谈话。我知道他是一个比较调皮的学生,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他总是脚不停手不住地玩这样,摸那样,有时打打这个同学,有时摸摸那个同学。他形成了一种常常学习不认真,欺负弱弱小的同学,虽然我送给他钢笔,送了他衣服,只是收敛了一些,学习有了大进步,也不知道他的学习成绩真实不。
我没当这个班的班主任之前,李其刚这男生最牛,可以说他是班上的一颗号子屎,时不时上课说一句笑话,让课堂不得安宁。他已惯性上课从不认真听课,很多次在上课时影响他人而被任课老师赶出教室。
作为班主任,我也把他叫来多次与他谈话,才知道他初一的知识几乎没学,全在与师生的打斗中度过。于是我开始给他补习。这孩子脑子够灵,一点就通,如果好好教育他,我觉得他是一块读书的好材料。
开学以来,他一直穿那件衬衫,可以说那白衬衫一直没有洗过,一件白衬衫已穿成了黑衬衫了,那次打架后衣袖撕破到手臂上还掉着,补丁裤还是那件。
送给他一件衬衫后,他也是天天穿,穿得衣服都变脏了也没洗过。
为了解情况,我想去利用星期天去他家进行一次家访。
我问了一下李其刚的住址,在五岔路村,我不太熟悉,我想找张凤带路去,张凤也没有推辞的意思,她只是说她也不太熟悉,最熟路的应该是余香,我总觉得上次尴尬事件,那骂骂咧咧的样子显得她人品有一些问题,不想与她接近,张凤随和好处。
中午,我去找张凤,她的寝室门半开着,我怕象上次去余香那里那样吃亏,我轻轻敲了敲门,没人回应,我再敲门,忽然门开了,张凤走出来。
没想到余香也在,也跟着走了出来,见我来后脸上笑嘻嘻的,我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赶紧避开她的眼睛,开门见山地跟张凤说星期天下午请她与我一起家访。
张凤迟疑了一下,还没等她开口,余香就挤眉弄眼地说“家访?我也去!去家访家长会拿花生出来吃。”余香完全象一个没有成熟的女孩子。
张凤点了点头:“去哪个村?”
“就是五岔路村。”我又补充了一句,“不知远不远呢?”
“不远,大概有三公里路。”张凤说,面色有点难看,似乎有点病了的样子。
“星期天我才有空,吃了午饭再去吧。”我忙说,“干脆到学校来我们一起吃午饭。”
张凤脸突然变红了,她还没有回答我,余香却嚷开了:“星期天下午我也没事,与你们一起去,记得做三个人的饭哦。”
我本没请余香去,但别人主动,我只好说:“那可以,说定了哦。”
“当然了,一定。”余香说完又张开狮子口大吼哼起歌来,没想到她的侄儿余快改变后,她这么乐观起来了。
余香离开了,张凤的面色有点发白,那本来白静的脸,再增添起像白纸一样,很不正常,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你怎么了?”我忙问。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张凤说着脸露出一丝微笑,“明天我吃了午饭来,不用做我的饭。”
第二天中午,我煮好了饭,只有余香来吃午饭,她从家里带来了一点煮好的香肠。
她把香肠拿出来很关心我地说:“你来学校这么久了,也没吃过什么好的东东,改善一下生活。”
说着她主动取下菜刀与菜板开始切起来,那熟练的动作还真像个家庭主妇,看到我寝室的餐具不够,又跑去在她的寝室拿来了一些。
一会儿我与她开始吃饭了,余香吃起饭来很好看,一口连一口,几乎没有咀嚼,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
这时张凤来了,样子显得有些疲倦,脸色比昨天好些了。
“来来来,吃饭。”我主动招呼张凤。
“我吃过了,你不用客气了。”张凤有点有气无力样子,“你们慢慢吃,我到寝室去一下。”
吃完饭后,我把碗筷往锅里一放说:“我们走吧!”
余香却噜着嘴说:“不洗碗啊?”
“下顿吃饭时再洗不一样吗?”我不在意地说。
“下顿吃饭会发臭的,我来洗。”她有点着急的样子说。
“还是我自己洗。”我不好意去拿碗筷。
她抢过来碗筷洗了起来,并且把菜刀、菜板、锅都仔仔细细帮我清洗了一遍,特别是铁锅上那余的脏物被她清洗得亮铮铮的,这个女子这方面还真爽快细心的。如果找媳妇,我觉得她不是我找的类型。
洗完了餐具,都没有急着去家访,太阳高挂天空,还很炎热,都各自回寝室休息了。
下午三点钟时间我们仨人开始出,满以为象散步一样,可是山路很窄,满是乱石,盘绕着险峻的大山蜿蜒而上,沿途看不到几户人家,
我的衣服被汗水浸泡透了,我不停地擦拭着脸颊的汗珠,时不时弯下腰捧起山沟里的溪水洗洗脸,但我一直坚持走在前列。余香鞋根掉了,只得光着脚丫,在张凤的搀扶下,艰难地行走。
我们走了近半小时的小路,看到小路的一侧是黑压压的松树,另一边则是稀疏的农舍,连绵的远山温柔地把这一切抱在怀里,孟浩然所言“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者是也。我估计到李其刚家了,向田间一老农打听,果真到了。
那支离破碎的房矗立在半山腰,这就是李其刚的家,看到他父亲拖着重病的身体还在忙着农活。我递上一支烟,他摇了摇手说:“生病很久了,很早就没抽了。”
“老师。”李其刚从山坡上背着一背猪草,看我们坐在院里,他开口向我问好。
“还有张老师,余老师呢!”我示意着他还没有向这两位老师招呼。
“张老师余老师好。”他很勉强,怯声声地叫了一下,转身进屋去了。
“刚娃,快给老师烧开水。”李其刚父亲向屋内的儿子说,转过身来又对我们说,“到我们这儿没啥吃的。”
“不,我们不吃啥,只想了解一下你家情况。”我忙岔开了话。
“哦,老师,你是不是来问学费的事啊,过一段时间我们再缴来。”李其刚的父亲见我们来,猜出了收学费。
“大哥,请放心,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着,我看了看下他那满是历经沧桑的脸,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他是一个中年汉子,也许是长年劳动的结果吧。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我问着,望着张凤与余香,她们也用一双双眼不停地扫视着这个家。
“孩子他妈去世好八年了,哎,还是走了,人财两空。”这位汉子开始讲述李其刚母亲去世的经过。
八年前,李其刚的妈妈得的是肺结核,最开初只是咳嗽,以为是感冒,吃了两个月不见效,已结开始咳血了,有时大口大口的吐血,就带到县医院检查,一查是肺结核,医生说这种病要传染人,就让她住院治疗,住院半年时,治疗没有起色,借了很多钱,一家人生活很苦,再向亲朋好友借,也没有人愿意再借了,只得接回家,在家拖了两个月时间,李其刚的妈妈还是走了,当时李其刚才六岁。
李其刚的父亲一边说一边流泪了,我这人还真的不习惯看别人掉泪,别人一掉泪,我心也酸酸的,于是我把身子转过去。
“现在我也生病了,查出来是冠脏动脉什么,哦,就是心脏病,也花了不少钱,所以,刚娃的学费一拖再拖……”李其刚的父亲叹了一口气,几乎说不下去了。
“这样吧大哥,李其刚的学费就由我垫付了,他就免缴了,算是我帮助。”我开口说话了。
“不、不,我们一是一,二是二,这费用怎么能让你老师垫呢?”他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又从哪儿拿来缴呢?
我看了看他那低矮的房屋与他们父子那一身破烂的打扮,又看了看一贫如洗的家。心里很不是滋味,我马上又把身上带的40元钱给他,当时我一个月的工资只有110元。
“老师,我们不能要你的钱,不能要。”汉子推辞着。
这时李其刚也过来了,他没有作声,只是看着他的父亲在推着我递过去的钱。
“李其刚,你拿着,我给你一点生活费!”我说着把钱转给了李其刚。
“谢谢老师。”李其刚说话的声音还在抖。
在家访返程的路上,我始终不敢回头看一眼身后那破烂的家。这是我教书以来第一次资助贫困生。
在回来的路上,余香的语言也不多了,也许被我给贫困生的四十元钱感染了,张凤也很沉闷。
回来的路上天快黑了,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一户人家前,虽然光线昏暗,却没有亮灯,山里人大都很节约,一家三口人坐在院坝里吃饭,孩子还很小,拿不来筷子,母亲就在傍边耐心的指导着,等孩子用得来一点了,父亲把他举得老高,惹得母亲轻声责怪“吃饭的时候,这样弄可不好。”父亲赶紧停手,却又用胡须蹭孩子的小脸,扎得孩子乐呵呵直嚷嚷,母亲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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