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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我们又一起来到学校,这时学校已来了几个老师了,他们有忙着打扫寝室,整理书本,迎接开学。张校长对我说:“离教师会时间还早,你可以休息一下,或者到校园转转看看吧,我们行政人员还要开一个小会。”
“好的,你们去忙吧。”我说,但我没有感觉疲倦,干脆到校园逛一圈。
校园其实不大,就上下台阶的两个四合院组合成一个校园,而整个校园看起来满目疮伤,一间教室外的墙缝隙里竟长了几棵小草,教室内就不堪入眼,也许长时间漏雨,房顶的木质房梁已逐渐烂掉,房顶也有不同程度的塌陷,房顶上甚至出现了裂缝,而且透了亮。教室顶棚上满是雨水渗漏后留下的痕迹。教室里的桌椅也破得不成形状,有的桌子只有两只脚支撑在教室一角里,其他的教室也好不了多少,都是千疮百孔、杂乱无章、肮脏透顶,完全是一片废墟。
再看校园里的厕所,这是什么厕所?阴暗潮湿、进门的地方堆满了厚厚的脚带过的泥土,墙壁掉了不少灰,没掉灰的墙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脚印,男厕所只有四个蹲位,小便槽里几乎被书纸本子纸之类的脏物占据,臭气熏天,脏得来几乎不能下脚。
土门中学是我工作的开始,我必须开始清理干净,有一个舒适的工作环境。于是我动手拿起打扫清洁工具开始了我到土门中学的开学第一课,先用铲子把那尿糟的纸之类的脏物弄出来运出去,再把地上堆着厚厚的“千脚”泥土铲掉,再把四个蹲位一一打扫了。
这不到三平米的厕所,我用了整整两个小时才打扫完。
汗水湿透了我的衣服,想找一点水洗一洗手,土门中学最大的一个难题——缺水。
我看到榕树下有一个洗衣台,那里有个水管,我冲向室外的洗衣台,铁水管生锈了,正准扭开龙头。
“早就没通水了。”说话的是周老师,后来才知道他是教初三数学,快五十岁了,个子不高,但很结实,很爱说笑。
“怎么会没水呢?”我扭开水龙头,果然没水了。
“自来水好几年没人管了。”周老师说。
“那师生吃水怎么办呢?”
“学生轮流挑,一直这样好几年了。”
其实土门村有一个非常大的水库,水库长有十公里,修建了几十年了;在土门寺靠南边山坡上,几年前修建了一个大的水塔,由专人看管,每天定时抽水,这些水可以供土门村许多用户饮用;后来水库由村上的干部承包给别人养鱼了,承包商为了经济利益,每周定时用船载了许多鸡粪、牛粪、猪粪之类自然肥料,放到水库里去让鱼吃了长得快,也长得肥。好好的水质就这样被污染了,放出来的自来水臭气熏天,哪个还敢用这水来饮用,当地村民只有不用这水了,那负责专人看管抽水的人也失业了。
土门村缺水现象就这样持续了几年了,特别是学校,用水量大,那真的苦了全校师生。
土门学校的这些通水管道锈的锈,断的断,就摆在那里无人看管,还有一些被人弄去做废铁卖了。
我也没问周老师在哪里才能挑到水,我只一个劲地到处找。
隔壁的几间寝室门都开着,我到处寻找,都没有囤水。我再到别的寝室去看看,也许应该有水的。我发现教室隔壁有一间寝室,门半开着,门窗刚用白纸贴过,显得非常干净明朗;我赶紧上前,我轻轻推开了半开的门,“吱呀”一声,一眼望去,房间洁净素雅,四壁皆白,都是用白纸糊成,房间被主人隔成了一间小屋。
我在屋外没有找到水,再往里迈进一步,里面有一张小床,床被一张透明的蚊帐罩着,床上躺着一个人,穿得很少,可能是一位女教师;这女老师也太大意了,怎么不把门栓紧呢?让人轻易进入了闺房了,此时我感到不妙,慌了神,连忙退出房间,不小心把一个空桶碰翻了,发出“咚”的一声响声。
“谁啊?你想干什么?”床上的女子听到响声,大声呵斥,声音却特大,显得很生气。
我已退出了外面的房间,还能听到那不可饶恕的声音,我真的深感内疚而不知道如何是好,脸火辣辣的红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忙一边道歉一边拉上门。
“懂不懂规矩?进屋也不敲门!”吼声音还不停,从窗户传了出来。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余香,是一位临聘教师。名字听起来素雅,应该是她父母从“予人玫瑰,手留余香”这样来取的名吧。可人长得实在不敢恭维,我不是一个挑剔的男人,我一直以为女人少有难看的,胖有胖的风韵,瘦有瘦的纤柔,大眼睛固然有秋泓闪烁,细眉细眼也不乏灵光乍现。
可余香真的是个例外,她外形瘦削,脸也很窄,却生就一张大嘴,雪上加霜的是嘴里的牙齿黄黄的,让人看了有些作呕,可她偏喜欢一说话就大张狮子口,弄得唾沫横飞。眉眼倒还清秀,可鼻梁有些塌陷,象一座没有完工的土石方,中间横着一道沟壑,要命的是鼻梁下还点缀着一颗痦子,使得整个人老气横秋,颇象电视里的媒婆。
哎,真是造物弄人,不过俗话说上帝是公平的,没有给一个女人美貌,也许会给她智慧和温柔,温柔我是看不出来,智慧嘛,我也不想多去体会了。
余香任三年级语文,她的教学效果我暂不评价,但她与学生关系相当不融恰,她的脾气有点爆臊,动不动就发肝火,有时动手打学生,这引起许多学生对她不满,有时她一动手起来,不服的学生就与她对打起来。
据说有一次,一个学生上课接下嘴,让余香大动肝火,顺手给这个学生一耳光,那学生抓住余香的头发不放,余香痛得哇哇直叫,在其他的学生的拉劝下,那学生才松开手,这时张校长跑来把学生叫出教室,可是余香却追到教室外向那学生重重的踢了两脚。
余香踢了学生后还不服,面子观很强,哭着闹着要求学校开除这学生,否则不干了;由于学校严重缺教师,再说临聘老师工资比在编老师的工资少一半多,这样的低工资根本不好请老师;再说,土门当地上了高中的算是文化人,这样的人才也算是凤毛麟角,不好找。张校长又是一个善良爱才的人,舍不得人才流失;对余香多方面开导、劝说,谅解一次学生,又请来了学生家长,要求学生道歉后就了事了吧,但余香始终不依不饶,坚决要开除学生。
学生家长知道自己孩子是一个不听话的,在小学时,老师请家长次数很多,现在家长也没办法,自己又忙活,农村的活也多,干脆把这学生叫回家干活了,这个学生就这样不明不白退学了。
余香她的家就在附近,在学校要了一间寝室,以便中午在学校吃饭后午休一会儿,但晚上却不留住学校。
余香这样的性格,偏偏我撞上了,也许天气热的缘故,也许那天她穿得只剩“三点式”,总之我没看清。她粗心连门都没关上,我粗心乱闯别人闺房,这样惹得她对我大发雷霆。但后来她与我关系却相处相当好。
我尴尬离开了那儿,脸红一阵白一阵,感到真的无比羞愧,心中一直闷闷不乐,回到自己的寝室,干脆倒在床上。
这样的环境,遇这样尴尬的事儿,我郁闷了很久。
紧接着学校通知开会,老师们纷纷赶到“会议室”,这会议室是一间只有十来平方的行政办公室,所谓行政办公室,其实就是校长与教务主任俩人的办公室,这个学校没有设立单独的校长办公室,更没有设立单独的教务办公室。
我们十多个老师挤在狭小的行政办公室,没有主席台,大家围在房间里,张校长对我新来的作了简单的介绍,并安排近期的工作、注意事项。
有两位年轻的女老师在一起低着头,轻声细语地讲着什么,又不时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又说话,她们是在议论我吧?不可能在讨论那一幕尴尬吧,我都没看清楚床上躺的谁,她不可能也看清楚了我当时的面孔,再说,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我又怕什么?
我还是认真的听着张校长介绍土门中学的师生情况。
土门中学人数不多,教师十五人,学生两百多人,共有五个班级,一二年级各两个班,三年级由两个班合并为一个班。 教师大多数是当地人,他们都没留宿学校,上完课还要忙他们家的一亩三分地。
张校长简单介绍完后,教务主任杨主任公布各班的班主任和教师的任课情况。
杨主任公布说,全校只有我的任务重,教全校的英语,当一个班的班主任。
接着,总务处刘主任说了一下学生的收费情况,规定学生缴齐了学费才开**,学费共计65块钱,并宣布了各班学生定案人数,新生一年级每个班按录取的报名,任何老师不得私自收生。
简短的会议结束后,张校长对我说:“年轻小伙子,要挑起重担,你的任务重。”
是的,我还年轻,如果不愿意吃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要用最短的时间改变这里,让土门的孩子得到好的教育。
远离闹市的土门学校,我一直怀着认真教书育人初心,可我心里清楚自己肚子里并没有多少墨水,上学的时候都只顾玩了,该学的很多都没有学,就是学了的也没有学到家。加上我天生内向,不善言辞,我不得不提醒自己:要努力,要上进,不然对不起这些孩子。校长也这样跟我说过,作为教师,不必说什么高尚的职业,单单讲一个良心就够了。
晚餐,又到张校长家吃的,为了不打扰他一家,饭后早早就回到学校。
学校空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冷清的校园如同一座荒芜破败的寺庙,整个校园死一般的沉寂里。我并毫无目地沿着学校外面乱石垒成的围墙转悠了一圈,学校后面是一座山坡,山坡下面是一片玉米地,玉米收完,只剩下那玉米秸秆立在微风中瑟瑟发抖。
第一晚上就遇停电,校园一片漆黑,我点亮了蜡烛,在昏暗的灯光里,我仿佛是一只受惊的鸟儿蜷缩在巢穴里,内心有些恐惧,只有躺在床上,不管成群蚊子袭击,带着恐惧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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