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搜索 我和师兄的捉鬼轶事 天涯 或 我和师兄的捉鬼轶事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
我琢磨着何离身上这枚护身符,若是它里面配的药材能对陈昧生起效,那我照着做一个药材成分一模一样的,应该就能够和何离一起下山。除了再给何离符包里放进一个老爷子亲自画的护身符,我又给自己比对着做了个一样的。我又不大放心,毕竟是两个对邪祟毫无招架之力的人,尤其何离还惹上它了,就把老爷子屋里画符的朱砂也带上。
我们再次来到门前,陈昧生依然一动不动站在石阶底下,我和何离佩戴好护身符一路下去,陈昧生没有任何动作。从他身旁经过,他也不做任何事。我提到嗓子眼的心缓缓下沉,伸手握了握颈间的护身符,心里无比慨叹自己的机智灵敏。
就当我们走过几步时,身后传来转身的声响,我们都顿住了。我知道那玩意跟上来了,我回头看它,依旧瞪着两个眼珠子呆呆望着正前方望着我和何离,它两眼无神,大概它死前就是这个样子吧。我拉着何离往前走了几步,并没有再听到声响,但是回过头一看,它又动了大概一步的距离。
因为护身符,陈昧生不敢靠近,保持着我们走几步它动一步的距离。“这可怎么办,他之前就是这样跟着我的吗?”何离恐慌。
“之前保持的距离应该更远才能让你发现不到,进了仙门山吸收了山中阴气这才养的它有能耐靠近你。”我解释说。
何离有点崩溃:“仙门山不是仙老翁的居所么?怎么反而养了这东西!”
“除了老爷子封结界那地方干净,你看看这山,还有大型的墓葬地和乱葬岗呢!送你一句仙门山的口诀:命硬夜不行山林。八字再好也不要轻易跑去林子深处。”我骂骂咧咧从兜里拿出朱砂笔,在陈昧生额间点下一点。
从前老爷子教过降服僵尸最简单的方法,画一十六道焚身符贴在邪祟周身,起火焚尸,待腐败全除,一切就化为灰烟消失殆尽。
但我目前还学不会画符……
看它闭眼倒下,我拉着何离一路下了山也不见它跟来,总算是摆脱了。
下山后何离又惊又喜:“它这算是给降服了?”
我否认:“虽然把它定在自家门口心里头怪隔应的,不过有老爷子的朱砂它暂时是动不得了,这玩意等老爷子回来处理吧。”
我们下山以后天色见晚,赶到镇上一家客栈准备歇下。店里两桌客人正在用饭,店小二就问了我们,我们只要了一间上房,还有两碗素面,要他送到房里来。
坐到床榻间我不禁感叹,早上还在仙府里享受,这会子竟跑得这么老远,从前老爷子极少带我出门,难得出来玩,我就出屋外头和店里两桌客人说起话来。
其中一桌客人,他们是拉货的货郎,正准备到附近几个小村落卖茶米油盐。
天变得越发阴沉,几个响雷哗哗下起雨了。
“哟,盛夏雷雨,今晚难得睡个凉快。”这桌客人感叹,店小二也笑着附和顺便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呵呵,阴雷阴雨养阴物,夜半时分屋莫出,哪里是好事呢。”一个独占一桌饭菜的黑色长袍男子嘴里振振有词。
听到这里我心中有些不悦,因为这是老爷子在我刚入仙门山时教给我的口诀,自家学问到了别人嘴里说的没几分像样,我自觉对这个男人没有好感。
何离见我没有回屋跟着过来一看,突然喊道:“文师傅,竟然能在这里遇见您!”我瞬间明白过来,原来眼前这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就是卖护身符给何离的半吊花子。
他是个瞎子,很快听出何离跑来的方位,生硬地把脑袋拧过去,但没有正确看向何离的位置,他笑了笑:“是何官人?您这是摊上**烦了呀!”
何离大惊,马上把自己的遭遇和他说上一番,瞎子听完若有所思,他伸出长着长指甲的双手去抚摸何离的手臂,当他碰到上面的糯米时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
“何官人这不是已经有人在为您救治了么?我想不出三日这尸毒就能好全了。”瞎子收回手,摇起一把写着“悬壶济世”的折扇,笑咧咧的。我皱眉看着瞎子的手,他黑里发青的指甲让人不寒而栗,我隐约记得老爷子在我小时候领我看的百年老僵尸爪子上才有这样的指甲,老爷子还告诉我这样的指甲里都是剧毒,稍碰上一丁点小命就没了。
何离淡淡看了我一眼。我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不过我心里对瞎子还是有几分敬佩的,我们安然下山靠的是他配的护身符,纵然是个半吊子,那点子实力也强过至今不曾收服僵尸的我。
夜深,我和何离两个人草草收拾挤一张床就睡下了。我这才意识到我的白衣师兄和老爷子从前实在把我宠过了头,我甚至不知道一天一夜不洗澡和一个糙汉子睡在一块是这样子的滋味。我闻着他身上的汗臭和尸毒散化发出的腐烂气息头疼难耐,在床上辗转反侧我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梦里有老爷子揍我,还有白衣师兄背着我买糖葫芦。
我的父母走得早,老爷子是我们家远亲,姨母为了带我投奔老爷子翘了自己两桩婚事,她把我交给老爷子的时候哭泣道:“这娃娃诶往后的日子不好熬了,姐姐都不在谁来管教噢!”也许是为了姨母这句话,老爷子对我很严厉,学习仙道术法稍有松懈抽出竹条一顿追打。而白衣师兄则会无条件护着我,老爷子告诉我白衣师兄在闹饥荒的年日里和弟弟走散了,找到他弟弟的时候那孩子的躯体已经被野兽啃得零碎,我年纪和他弟弟相仿,所以他把我当成那个死去的弟弟。
清晨,我正预备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醒转过来,突然耳边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是何离的声音。我一激灵翻起身看到他已经站在门口一脸惊恐。我顺着看过去,竟然是陈昧生!陈昧生跟着何离来到客房门口。
“您不是说他被定住了?怎么还能跟过来!”想必这些日子何离遭受怪事折磨早已精神恍惚几近崩溃之势,他向我发问神情里没有昨日相见的冷峻,取而代之的是癫狂错乱。
陈昧生的额心显然没有我点下的朱砂痣,我想到深夜那场大雨明白过来。是雨水冲走了朱砂,才导致后半夜陈昧生凭借何离的气息追踪过来!
这玩意实在阴魂不散可怕得很,不止是何离,一时想不到主意摆脱它的我也恨不能一刀剁碎了这个鬼东西。
而陈昧生瞪大了双目死死看着前方,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泛着青白的肌肤,口里吐露出阵阵腐臭。
我取出朱砂笔故技重施想要再次定住陈昧生,尽管把它定在人家客栈里实在有些缺心眼,可再任凭它四下乱跑万一伤了人,后果难负。可我的笔墨点上却无法着色,我不由大惊,昨夜的雨水让陈昧生的一身肌肤变得湿滑,我抬手想给它擦擦额头,突然这厮一双冰冷的爪子向我挥来。何离反应快马上把我拉开,可陈昧生转过身又向我们扑了过来。
一夜之间,这个忌惮护身符的邪祟竟敢攻击我们了。
瞎子说的:“阴雷阴雨养阴物”在我耳侧响起,我恍然大悟,恐怕是冰冷的雨水助长了它的阴邪之气,才使得这玩意有压制护身符的能耐。
陈昧生的双手已是发出长长的指甲,它如一匹野兽盯着我们蠢蠢欲动。何离抽出陌刀一鼓作气捅了它好几下,可我知道刀剑对死人是不起作用的。
我问何离:“从这儿到祁县最快要多长时间?”“怎么着也得一个日夜呀!”何离告诉我。我知道,我们逃不掉了,我越发后悔老爷子揍我的时候为什么不认真学习。
陈昧生再次向我们发动攻势,一个生前血肉做的人现下硬生生扯断了何离的陌刀,何离也是被逼急了,嘴里念叨了一句该死,用自己的脑袋狠狠撞向陈昧生把它撞倒在屋中一角。
我赶紧拉起何离一路狂奔逃出客栈。楼下围满了人都是被我们闹出的动静引来的,我回头望见瞎子也在人群中一脸茫然。
原先我和何离计划在镇上购买马匹,依靠马匹走过山林到达目的地祁县。如今离开小镇对于我们而言无疑是自掘坟墓,如果陈昧生一路紧随,我们贸然进入山林必定要和它搏斗,打不过可就是死到无人知晓的境地。
我问何离:“非得走这条路去祁县吗?能不从林子走吗?”“还有别的路。”何离告诉我,有一大路可以去祁县,但是要从平安镇穿过,是那个让何离梦魇的荒凉的平安镇。
深山老林的僻静小道和诡谲阴森的平安镇大路,我一时不知如何抉择,一想到日落之后陈昧生行动越发灵活起来,我牵着买来的马匹寸步难行,所幸当下天中放光,几片日花照下来,陈昧生一时半会不敢轻易露面。日照除腐败,是僵尸的天敌。
一路逃命,我们暂时歇在城门口的茶水站里。
何离在饼摊上买了饼递给我一个,我说我不爱吃葱蒜,他倒真让老板把葱油饼里的葱给挑了,我哭笑不得地接过,心里有些怀念我那个行踪不明的白衣师兄,从前我吃葱油面的时候他也会细心地挑去里面的葱花。
这时炎热的天忽然乌云密布,几滴雨水砸落。
“糟糕!”我仰头望天,内心无比绝望。因为乌云遮日,陈昧生又可以自由行动了。何离看我神色也猜到我心中所想,连声问我如何是好。我拉着他先躲到人家马舍里,这是最近的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周遭的人看到雨来一下子跑得干净,茶站的老板收拾一番躲雨去了。
空荡荡的小镇街道弥漫起雨雾,不远处一道瘦弱的诡异身影慢慢向我们的方向走来。
何离紧张得屏住呼吸,他的陌刀毁了,他拿起马舍里一根粗木棍作随时进攻的姿态。我的手里则紧巴巴捻着老爷子留下的朱砂笔和几道黄符。
雨里陈昧生的行动明显快了许多,和活人没有两样。
我们等待着陈昧生的进攻。雨水冲开了它破烂的衣物,里面的皮肉有着横七竖八的刀伤,发青的肤色透着黑黄暗沉和凝固的血液,一股恶臭袭来。
我做好陈昧生扑将过来的反击,拿出朱砂笔跃跃欲试。谁知身后的马棚突然一声巨响,倒落的木头柱子撞翻了我和何离,我们回头一看,是陈昧生踢碎了马棚,我们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互相搀扶着连连倒退。
如今陈昧生的力量完全在何离之上了,何离试着用木棍敲它,反而把木棍敲折。我想死马当成活马医,拿起老爷子留的符冲它贴去,它竟紧紧抓住我的手腕,雨水一下子打湿了我的手臂和符纸,长长的指甲慢慢陷入我的皮肉。这厮力气大得霸道,我如何也挣脱不开,它的指甲呈青黑色,是老爷子提过的剧毒。
眼看无计可施,我吩咐何离带着我的包裹去救人,里面有我备好的药材。而我自己小命估计要交代在这里了,我决定能帮何离拖住一会是一会。
何离先是犹豫,见我被抓得疼痛难忍,抄起地上的布包大吼着:“小仙人大恩大德!告知我你的尊名大姓!”
我笑了笑:“张夙玉。”我大吼着告诉何离陈昧生身上的尸毒越来越重了,在拖延下去我们两个都得死在这。
何离在我的叫声里仓皇逃跑。我看他身影逐渐消失,这才撒开胆子和陈昧生拼搏,我拔下绾发的木笄刺穿陈昧生的手掌,可它怎会察觉到疼,依然紧紧抓住我,我的手腕开始流血,我又抬起脚借力往它腹部踹了几脚,眼前人就像块木头纹丝不动。
耗了有半柱香的功夫,我的手臂开始发麻,被抓伤的部位也发青发黑。我挂着满头大汗庆幸自己没有老爷子说的那样当场毙命,反正双手都被抓破,我尝试忍住剧痛把手臂抽离。
“天!”我惊呼,这钻心的疼让我想放弃挣扎。
当是时我以为我就要在此地交待了,一道绳索凌空飞出绕住陈昧生的脖颈,我一愣,只见这怪物呜呜叫着松开了我,接着我一屁股跌坐马粪堆里。当空的绳索一收这力大无穷的陈昧生居然被拖出去几丈远。
我捂住伤口追过去看,一条浸染朱砂的细绳牢牢捆住陈昧生,操纵绳索的是一袭熟悉的雪白衣袍。“白芷师兄!”我大喜,这下自己得救了,来人正是我的白衣师兄,他一把抽起绳索,陈昧生被掀翻滚入一旁破碎的马厩,翻掌之间将一十六枚黄符落在陈昧生周身。
十六道焚身符,一泼酒水,一把火。
尸体腐臭从浓烟中酝酿出一股更加难闻的气味,我抖着受伤的手臂往自个鼻孔塞了点薄荷叶。我们看着黑烟滚滚,火焰噼里啪啦作响,很快我和白芷师兄皱起了眉头,因为一把大火过后陈昧生的躯壳没有半分损伤。这厮身上的黄符烧毁了还没有被消灭,它刚起身就要扑向我,师兄挡在我前边又把六十四道焚身符封在陈昧生身上,再一次火焚。
天空还有些微雨落下,火烧的不旺,白芷一边添柴火一边为我处理伤口,我疼得昏倒在他白色的衣襟里,顺带糊了他一身马粪。
我昏迷了小半日,火烧了小半日。雨停以后,不少镇民出门,我在迷糊中听到师兄白芷和他们解释的话语,后来有位好心的婆婆送来两包荷叶裹着的蒸饭给我们填肚子。
白芷师兄跟我解释,是因为陈昧生身上邪气冲天才导致双手指甲发黑,并未有百年老僵尸爪上那样的剧毒,所以用祛尸毒的药治伤就能好。
我和师兄回到镇上的客栈歇息,两人重新捯饬一下行李,换洗衣物,他一脸平静的问我:“那个和你并行的人你还去不去追?”他语气平淡得仿佛没有我刚才生死一线的事。我却急得差点跳起来,抓着师兄的袖子大叫:“何离!何离!他今晚一定会冒险走夜路赶回祁县的!陈昧生能缠着他,他的妻儿老娘没准也会跟过来!万一他往平安镇走那就更危险了!”
这时,师兄又平静地告诉我:“我来的时候看见那个人往平安镇的方向赶路。”
我再次绝望,尤其面对师兄这种格外的平静。
师兄问我:“你知道之前来我们仙府求助的老婆婆正是平安镇一带村落的村民吗?”
师兄这话什么意思?我歪头看他,他似乎又有想法了,但他没打算开口,像以前那样把心里的想法憋着,憋个十天半个月不说。不过师兄不说我自己也猜到了,村落的怪事和平安镇的诡异怕是有些联系在其中。
我无法在客栈的房里等上一夜再去祁县。打包好行囊以后我直出小镇,赶了几里路黄昏已至。老爷子常说,阴雨黄昏时莫要紧赶路,凡是阴盛阳衰的时分都不要贸然赶路,途经荒山野岭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更加危险。这些话听到做生意的货郎耳朵里也会有几分道理,他们害怕货物被劫或者碰到贼人威胁性命,而我们这类人害怕遇到难以对付的邪祟。
夜幕降临,我脚下放慢速度,师兄也跟了上来,他的身上带着杨柳枝条,说是方才问客栈店小二要的,在他们客栈后头碰巧栽了两树,这使得我安心许多。杨树柳树是驱邪镇妖的灵树,虽不及桃木来的厉害,可行夜路的人要是身上带有杨柳,就能够一路畅通无阻,小时候老爷子让师兄们去山里捡柴火,捡到夜里经常碰到鬼打墙,后来就用了这个法子解决。
百度搜索 我和师兄的捉鬼轶事 天涯 或 我和师兄的捉鬼轶事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