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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节,地处塞外的察哈尔省大部地区仍是一个冰雪世界,因此人们还是着冬装、穿棉衣,挡风御寒。因为,每年这里经历严寒的天数多,农作物以种植莜麦、胡麻、土豆为主,小麦虽也有少量种植,且产量低,生长速度也不像长城以南的平原,成熟期要晚不少天。由此可见,这里就如北平的那柳将军所言,确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苦寒之地了。开始,我大爷占杰有些适应不了,来了就病倒了,要说得的病也不大,主要是水土不服导致拉肚子,当时好了的时候,张立山对我大爷说:兄弟,现在你适应了吧,这是气候和环境问题,不过没几天就会适应,你刚出来做事,如适应人可就没这么快了,因人要比环境复杂得多。
我大爷说:那有什么呐,我在家时,爷爷常对我说,只要咱对人家好,人家也就不会差的。
张立山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凡事还要多长几个心眼,因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看见这边的地势了吧,不光有平原,还有险峻的高山和深不见底的沟壑,比如说走路吧,在平原上走要容易得多,而爬山要用力,见到沟壑应避开,与人相处也是如此,只有这样才免得吃亏。
我大爷说:哥,你放心吧,我知道了。
过了几天,我大爷出门,刚走进一条胡同,就见一人在前面举着一把铁铣,他走过去,那个人不让过。
那人说:凡是在这里过的,都要给我交钱,要不你就绕着走。
我大爷说:为什么?
那人说:从这里走要近好多的路,我看到了这点才把墙头拆了,把这个大宅子劈成了两块,那么天天站到这里呐,也就是为收这个钱。
我大爷随即往回走,边走边嘟囔:怪不得我立山哥说什么人都有,这不就碰上一个特别的人嘛!
他说的什么,那人听不见,但那人又喊:你说什么?要不你过吧,我不收你的钱了。
他这一闹,我大爷就对这人更捉摸不透了,其实这又算什么呐,更复杂的人还在后面。
在家里,因有张立山这层关系,包括三个太太在内,都很尊敬他,尤其是穆科长,对我大爷非常客气,有时还从外面买些好吃的给他。
你可能问,这个穆科长是谁呀?
说到这里,我就得给你啰嗦几句了,要不你不明白。这么说吧,张立山来这里,是南京方面派他控制这里,而这个穆科长又是南京方面让他控制着张立山。
怎么这么麻烦呀,不错,是麻烦,这叫连环套。
这察哈尔省,过去不归属民国**,但自日本人占了东北后,在中国共产党地下党组织的帮助下,由冯玉祥、方振武等爱国将领于1933年在这里成立了察哈尔抗日同盟军,人数曾多达12万,还先后收复了康保城、宝昌城、沽源县、多伦城,有力地打击了日本关东军。
后来,南京**采取各种手段,阻止社会团体或个人对其资助,并私下安置人员,制造矛盾,进行分化瓦解。
就这样,这支联合起来的抗日武装组织只靠着一省之力支撑,再加之南京方面的分化瓦解,使得人心失去了向心力,时间不长便难以为继了。
队伍垮了,几个将领率其部下归顺了南京,接着冯玉祥被派遣出国,有的爱国将领被害,原本土匪武装的人又重操旧业、回归山林,还有的人竟投靠了日本人。
归属南京后的察哈尔,主子对其并不放心,也是三番五次地明里或暗里派员进行监控,那么张立山也是其中一位。
但是,派来了张立山又不放心,便暗中指示将护送他的人员穆军留下,让其进行再监控。
我想现在你会明白了吧,前面讲到的那个穆科长,也就是护送他的那个长得帅的队长穆军,留下后担任了保卫科长,而比他长得更帅的那个张好天又被穆军留下,指派到张立山身边作随身警卫,而其他人返回了南京。
留下穆军,我大爷觉得倒是没有什么,但留下张好天他心中就有点不是滋味了,因为按他的话说,这人是老鼠尾巴上绑鸡毛,不是他娘的什么好鸟。
不错,自从张好天随张立山从南京一出来,他就想:我不是你张立山的人,用不着对你那么用心,也就是送到就完事了。因此一路上他只对穆军言听计从,对这个专员就跟没这个人似的。
不光这样,最大的毛病还是这王八羔子太好色,甚至对张立山的三太太都敢动。
说起这事,还是从进了北平住进清河饭店后的头一天开始的。
那天,饭店老板通知张立山去柳将军家,我大爷也跟了去。张好天一看机会到了,于是等他们走后,这小子就悄悄地敲开了人家三太太的房间。
三太太开门,一看是他,便问道:你有事吗?
他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不让她吭声。
进了屋,他另一只手将一包东西递给她。
三太太小声问:这是什么呀?
张好天压低了声音说:我看你吃得不多,就跑到大栅栏买了三个糖糕。
三太太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说:哎,你还别说,真好吃。
张好天说:看来我还买对你的口了,那你就赶快吃了吧,我好把那纸拿走,要不别人看见了,还以为咱娘俩有什么事呐。
三太太一听,“扑哧”一声笑了,随后又用她那嫩白的小手捂了一下嘴,接着小声地说:你这是说什么呢?怎把我当成你娘了?
张好天是说错了,我想主要是这小子心里有鬼,再加上刚才三太太笑声那么大,就更有点害怕了,于是哆哆嗦嗦地说:不是,是我说错了,咱们应该是姐弟。想了想,觉得他比人家还大,于是又改口说:不,应是兄妹对不?
三太太没有回答对还是不对,而是笑笑说:看你那样子我就直想笑,我说你不用怕,咱俩又没什么事,你大大方方的不行吗?
张好天哆嗦着说:好吧!
三太太用那挑逗的眼神看着他,说:你看我吃饭时没吃饱心疼我对不?
张好天说:对,我这个人就爱关心人。
三太太说:你有这么好吗?我怎么还有点不信呐。
张好天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又不能走,就坐在那里等她吃完。
张好天看着这个清秀的美貌女子,怦然心动应在情理之中,那么对于三太太呐,她望着眼前的这位虽不及传说中的美男子潘安,但也算得上世间稀少的俊男帅哥,你说她就那么风轻云淡,心如止水?我想谁都不信。
也就是在张好天拿着一团纸从三太太屋里出来的时候,张立山和我大爷赶回了清河饭店,不过还好,张立山去了茅房,但被我大爷撞上了,当时俩人相互看了一下,谁也没吭声,这事也就过去了。
谁知,从此之后,张好天对我大爷就更不友好了,就是平时遇上了,还经常瞪着大眼看他,好像我大爷欠了他钱不还似的。
但是,我大爷也发现了一个秘密,自打那天起,张好天与三太太见了面,都表现得非常不自然,不是该说话时却不说话,就是俩人的眼神与平时也不一样,好像他们的眼睛都会喷“火”似的,但那“火”是喷给对方的,不过请放心,这“火”非但不会灼伤对方,反而还会使得对方更加亢奋而富有激情。我大爷想,那就是暗送秋波。
当然了,对于这“火”,我大爷是不愿看到的,因此他每当看到后回了家,就面朝南,跪在地上,暗自祷告:老天爷呀,我可都看见了哇,那一对男女眼睛里边喷出的‘火’可不对头哇,那不是什么好‘火’,那是‘邪火’、**之‘火’,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让这‘火’自消自灭、自消自灭吧。
有一点需说明一下,这“火”与真火还有一个不同的地方,那就是真火一旦燃着了,霎间即刻蔓延开来,变成烈焰、火海,而这“火”却与‘鬼火’一样,时隐时现,有时还让人看不见,就是说,要有一个发展过程,不会立即伤人。
张立山一行,到察哈尔后的第二天,那些士兵就返程了,而穆军、张好天与我大爷一起便随张立山一家住进了当地驻军为其安排的一处大宅院中。
当地驻军派了一个班的士兵作安全保卫工作,名誉上穆军为保卫科长,实际上张立山管辖的范围,根本就没有这个科的机构设置,而派来的士兵又归属当地驻军,别说不听他吆喝,甚至这些人都把他视为异类,你说这样他不感到憋屈吗?
张立山到这里后,主要负责外来军用物资的派送工作,他想:日本关东军之所以觊觎这个地方,主要是此地为北平的门户,长城的要隘、关口,因此这里便成为交战双方相互争夺的重点,为此抗日联军烈士的鲜血浸染了这块土地,但自己也是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啊,如不护卫好这神圣之地你说哪还叫中国人吗?!
基于这种考虑,张立山就尽可多地将物资拨付给了具有抗日意识的队伍之中,按他对我大爷的话讲,给了他们就是让他们为正义而战,而给了另一方,虽南京方面高兴,但那只不过是维护了一个集团的利益,而进而让这个集团保护好南京的地位和势力范围而已,况且这样的队伍,虽表面依仗南京,却说不定哪会就会倒向日本一方,那样将物资拨付给他,无疑就是养虎为患了。
但是,每当张立山将物资拨给了具有抗日意识的部队后,过不了几天,就有南京通过穆军携带的电台传来指令,要他做事不要有悖于南京**。
为此,张立山一直认为,这样做没有错,但又如何防着身边这两个人呢?他心中没底。
他想,上峰留下他俩,就是让他们跟在身边,如不让跟了,也得有充足的理由,再说了,这是两个呀,不让一个跟还可好办一些,如一下子都不让跟了这绝非易事,无论如何,眼下还不能得罪南京。
张立山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什么良方妙计,但一看到我大爷,却突然觉得眼前一亮。
张立山想:孙悟空在去西天取经时,曾借助分身术,降妖除魔,那么我也可利用我这位弟弟替我做事呀!
后来,凡是处理一些拨付军用物资的事,张立山都安排我大爷去做。
怎么做呀?其实很简单,张立山在家把信写好,然后交与我大爷,让他拿着函件再去找指定的人,这样就把那些物资由指定的人转送到了抗日将士的手中。
为唬弄住那两个人,我大爷扮演了一个小商贩的角色。说起这事,还是我大爷的主意。
一天,张立山又要让他送信,我大爷说:哥,你给我点钱。
张立山就掏出一沓纸币给他,我大爷接过那钱,看了看,说:哥,不够,你多给点。
张立山说:你要那么多钱干吗?吃饭在家里,身上的衣服都由你大嫂打理,你可不能出去找女人哟!
我大爷听了,立即说道:哥,你想什么呢?又觉得这样说不好,就趴在了他耳朵上说了自己的打算。
张立山一听,冲我大爷笑着说:兄弟,你鬼点子不少,我看这样行,看来我这当哥的错怪你了。
出门后,我大爷就按着张立山的意思,先把那函件送去了。在回来的路上,他到烟行趸了一批香烟,又雇了一个三轮车拉了回来。到了家门口,正遇上穆军。
穆军一看拉来这么多香烟,不解地问道:占杰老弟,你这是干啥?
我大爷把抱在怀里、刚从外面买的一个小木箱往脖子上一挎说:我以后就干这个差事了。
穆军说:专员及夫人们都对你这么好,你这是何必呀?
我大爷说:好归好,这家里的事都由我大嫂管着,我就这么闲着,也是觉得不好受呀!
也正是从这天开始,我大爷就每天挎上烟箱出去卖烟,顺便也就把函件送给了张立山指定的人。
过去,他每次出门,光怕引起那两个人的注意,还要煞费苦心地编造一些出去的理由,现在出门以卖烟作幌子,就用不着那么说了。
张立山外出办差,还是依旧带上他们两个,但只跑空道,从不办实事,后觉得不妥,就拨一些劣质物资给抗日意识差的那些部队。这样虽能应付一时,但时间一长,也难免不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这天,我大爷还和往常一样,先到了张立山屋里取了函件,又回到自己屋里挎上烟箱,正想出门,穆军就端着一盘饺子进来了。
我大爷说:穆队长有事吗?
穆军说:占杰老弟,不要这样叫了,我现在是空壳的科长,只管张好天一个人,别人都不属我管,你以后不用称官职,就叫我哥哥好了。
说着,他就把那盘饺子递给了我大爷。
穆军也不走,却坐在椅子上吸起烟来。
我大爷边吃边说:哥哥,你这人对我太好了,有什么好吃的都还给我留着。
穆军说:什么是缘,咱们天南地北的,现在凑到了一块这就是缘,你说这样,还不都是兄弟情谊呀?!
他看着我大爷不吃了,又说:我知道你不爱在家吃早饭,尤其是这几天,都起得特别早,然后到外面凑合一下,今天我也就学了学你,一打早也就出去了,恰巧碰见卖饺子的,先吃了一盘,觉得挺好吃,于是就给你带回来一盘,猪肉大葱馅的,快吃吧!
穆军边说边掂起暖瓶,晃了晃,尔后倒了两碗水,一碗放到我大爷跟前,另一碗自己端着“咕咚”、“咕咚”就像饮老牛般的灌进了肚子里。
我大爷正值长身体的时期,不光饭量大,吃得也快,开始还用筷子,后把筷子一放就改用手抓了,有时抓一个,有时抓俩、抓三,反正无论抓几个,只要一抓到手,就会一捂到嘴,古人有“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说法,好像此时这词就是专说给他听的。
不一会功夫,一碗饺子就被我大爷吃了个精光,然后他也端起了桌子上的那碗水“咕咚”起来,谁知刚喝下半碗就有下坠的感觉,当时他不敢怠慢,放下碗冲穆军笑笑说:让你见笑了。
穆军说:都是自家兄弟,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快去吧!
我大爷出了屋就往茅房赶,这时正看见张好天在茅房附近溜达,俩人还是谁也没有答理谁,此人还和从前那样,又用那蔑视的眼光斜愣了他两眼。
到了茅房,我大爷的脚刚轻轻接触到那木板,就见那木板一下子掉了下去,再往下看,看到的却是万丈深渊,还哪能看得见木板呀!
我大爷惊了一身冷汗,解完手便走出了茅房,再看穆军,也从自己屋里离开了。
此时,他并没有声张,而是回到屋里,挎上烟箱就出了门。
在这一天,我大爷卖了不少货,张立山交办的事也办得顺顺当当,但那险中逃生的一幕却始终挥之不去。
他想:幸亏自己不是冒失鬼,事先用脚踩了一下边缘,否则那将是粉身碎骨了。
天黑下来后,我大爷回到了家,按照惯例,他先到张立山屋里把那交办函件的事说了。
说完公事,张立山观察了一下我大爷的表情,并没发现异样,便问道:你知道茅房的板子掉下去的事吗?
原本我大爷不想说这事,主要是他觉得穆军对自己特别好,怕说了,这位哥哥会怀疑到他,要说有人害他,他倒认为应该是张好天。
现在,老大哥既然问到这事了,他只好原原本本地把过程讲了一个详细。
张立山说:这里地势险峻,我们这茅房也就利用了这一特点,将一厚重的板子横担在了那深沟上方的边缘,你可知道,这板子的承重力是很强的,莫说是上去一个人,就是一头牛都会纹丝不动。
我大爷说:那怎么会掉下去呀?
张立山说:有人想害你,他把那板子拉向了一头,而另一头只担上那么一点点,只要你踏上去了,那你就会随同板子一起坠落。
我大爷听了,吓得脊梁骨上都冒出了冷汗,他稍作镇定,然后面带着不解的神情问道:我一个平头百姓,他害我有什么用?!
张立山说:因为他想害我还不到时候,害你就是想清除替我做事的人。
我大爷说:如这么说,我看就是张好天,因这个人平时就对我不那么好。
你看,他这么说,还并不想提及此人与三太太之间的事。
张立山说:我看未必就是他一人所为。
我大爷说:那还有谁呀?像人家穆军平时待我像亲弟弟一样,一路上我看他对你也是恭恭敬敬,尤其在那刚出清河时的第二天拦截散兵追那妇女的事,你听人家说的话,看人家做的事,那像一个坏人呀?我看不会是他,绝对不会!
张立山说:这是两个人作案,主谋是他,不过还好,他们的企图没有得逞,今后你跟我处处小心一些,如他再给你什么吃的,也不要吃了。
我大爷听了他这位大哥的话,也光怕穆军再给他吃的,到时候不好拒绝,其实这个担心还是多余了,人家穆军也没再给他买。
又过了几日,当地驻军的贺司令来了。当他知道这事后,就立即将那些士兵及穆军等所有人叫来,让士兵们排上队,他手持皮鞭,在队伍前边走边骂:妈那个巴子的,在老子的地盘上还想害人吗?我告诉你吧,你祖宗我不答应,咱们从现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如那个再干这缺德事,我非把他肚子里的那一挂坏东西都拉出来看看不可。
他训斥完了,还让所有的人都在他面前看着他的那张粗糙而又带有凶相的脸逐一走过,同时在走到他面前时,还必须与他的两只眼睛对视片刻,那十几个当兵的走过去后都没有半点惧色,而南京来的那两位却是面色煞白。
看完后,他说道:行啦!我也知道是谁了,你就跟老子好好呆着吧,如有下次,那我就不是今天这样了。
贺司令走时,张立山送到了大门外,这时正有一个士兵牵着那匹枣红马过来,他便扶着贺司令上了马。
贺司令刚想走,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于是俯下身子说:张专员呀,我告诉你吧,我送来的这十几个士兵,都跟我七、八年了,这可都是我的亲兵呀,自你来到这里后,我就怕你有什么闪失,才把他们派来,如有什么事,你就放心使唤就是了。
张立山连着说了几声谢谢,贺司令把手一挥,说了声“走”,那十几匹战马眨眼间便绝尘而去了。
也就是在贺司令走后不到一袋烟的功夫,一位执勤刚下班的士兵来到张立山的屋里。
他说:张专员,我有一件事想向您报告。
张立山欠了欠身子,用手指指下首的那把椅子,很客气地说:你先坐,你先坐。
那士兵说:张专员您不用客气,我把事说完就走。
那士兵没有坐,看着张立山在听,就说:那天我早晨过去换班时,看见墙根下有两个黑影,当时我就想,这是谁呀,起得这么早,仔细一听,才知道是穆军和张好天,当时他俩没有发现我,但我听见穆军悄悄地对张好天说,我把木板拉开,你盯着,别让其他人进去。我听到后也没多想,总以为这是人家在谈工作,没想到他们竟做出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张立山说:那贺司令在时你怎么不说呀?
那士兵说:贺司令经常骂部下是蠢猪一头,我怕我事后报告,挨他的骂,才向您报告。
张立山说:好嘞,你做得对,给我说就行,这事再不要告诉别人了。
对于这两个人,张立山认为不能撤掉,如撤了,南京再派人,来了后那也是同一个染缸的布---都是一色货,甚至比他们更难对付,现在倒好,这两个人都怕了,再做什么,就不会像从前那样无所顾忌了。
张立山的主意没有打错,自发生了这件事之后,南京方面的那两个人很是老实了一阵子,但最终还是张好天先惹麻烦。
人们常说,‘色胆包天’,这话一点不假。
大年临近时,张立山要去察北、察东检查防务,张好天找了一个理由没有跟去。
过了两天,张立山因有其他公务要办,带着穆军等人突然半夜里回来了。
当他来到三太太门前,看见里面还亮着灯就有些纳闷,仔细一听,却听到的是他最不爱听到的声音。
张立山“嗨”了一声,转身要走,却被穆军挡住了。
穆军说:长官,这事你能忍,我忍不了。
门开了,那一对男女跪在地上就像小鸡啄米,边不停地点着头边说着那种令人肉麻的求饶的话。
我大爷也被砸门声惊醒,他起来后就站在张立山的身后。
他说,当时张立山并没有发怒,但穆军气得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就拔出手枪,对着张好天就是一枪,还想再打,被张立山制止了。
穆军的那一枪打在了张好天的左肩膀上,鲜血“汩汩”流了出来。
张立山说:快送医吧,别耽误了,年轻轻的,再落下个毛病就不好了。
在外面治疗几天后,卫兵将张好天带了回来。
那天,张好天颤巍巍地站在那里,对张立山说:长官,我错了,您惩治我吧。
张立山没有答理他,对我大爷说:把三太太叫来吧。
一会,三太太披头散发的进来了。
张立山说:既然你们好上了,我也不能阻拦,今天你们就可以走,到外面成个家,就好好过日子吧。
说到这里,他又说:占杰把安家费给他们吧!
这时,我大爷就端来了一个筐子,筐子里不仅有钱,还有一红一绿两块鲜艳的绸缎料子。
我大爷说:这是我哥为你们成家准备的东西,拿走吧。
他们俩人谁也不接,我大爷说:这还不行吗?也不用发愁,出去就能过日子了。
张立山又接着说:我给贺司令也说好了,好天到他的部队上当一个排长,经济上你们不会有什么问题。
说着说着,三太太就大声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搧自己,打得那脸一会就成了猴屁股。
大太太心疼了,就问她为什么,她说:我不愿嫁给好天,也很喜欢这个家,如老爷不要我,那么我就只有死到外面了。
我大爷一看这种情况,就对张立山说:哥,三嫂不想走,我看也就留下吧!
张立山想了想说:这事由她本人拿主意吧,大家凑在一起就是缘分,如留下,那以后就大家好好相处吧!
那张好天呐,也没有接受排长的职务,他面对着张立山,先鞠躬后作揖,然后说:长官,得罪您了,我谢谢您的大人大谅,至于排长那个职务我不干,因我厌烦了这军旅生涯,从此我还是做一个守本分的老百姓好了。
说得倒是挺好,不光做一个老百姓,还竟恬不知耻地说要守本分,那么他是否守本分呢?这还有待于观察。
但是,通过这事,本就十分被动的穆军又折了一员干将,折了就折了,他怕上峰和张立山都不高兴,也没敢再向南京方面申报派人替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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