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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冷得特别早,秋天还没过完,人们就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天冷了,我老爷爷惦记的不是自已的儿女,而是与他隔了一辈的孙子。
我老爷爷孙子很多,那么惦记的是那个孙子呢?对在身边的他不用惦记,因都有自己的爹娘呀,当然需要惦记的是在外边的了,对于跟随张立山赶赴塞外的我大爷占杰因已长大成人,他不惦记,对我大叔占春就不同了,因这孩子毕竟年龄还小哇,再说他娘又不在了,当然他这个当爷爷的就有些不放心了。
说起占春,自他娘患疟疾离世后,就跟了马戏团的老板于桂香,他在那里读书,放学后就回到田县长的府邸,有时也回西庄村呆上几天,现在又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再赶上这么个天气,我老爷爷就更牵挂他了。
这天,想着想着,我老爷爷就耐不住性子了,恰巧我爷爷正在身边,他就埋怨起来:孩子那么小,你就把他送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商量,我说你真不把我这老爹放到眼里。
我爷爷忙解释道:这不是给了人,因于老板喜欢,人家是跟咱养着,至于孩子嘛,也丢不了,他还是咱的,再说了,这事也不是我作的主,是咱家老二同意了的,还有占春也愿意去啊。
我老爷爷说:她一个演马戏的,又没成个家,还是外地人,她会有心思把咱孩子管好?你看这天,小北风吹得‘嗖嗖’的,又那么冷,你说咱孩子能穿得上棉衣吗?不行,今天你得到县城给我瞧瞧去。
我爷爷说了声“那好吧”,就从他爹那里走了出来。不过,他没想去县城,就想先去他二弟家打问一下,如去县城也得让二弟去,因那是他的儿子呀。
我爷爷见了他二弟,把事一说,他二弟就说了:咱爹也真是的,占春跟人家都有一阵子了,过去都好好的,现在难道就冻着了吗?行啦,咱们都不用管。
我爷爷说:这也是咱爹他人老了,心再细些,我说这也正常,毕竟是他的亲孙子嘛!
他二弟又说:我知道了,哥你也不用担心。
我爷爷说:好吧,你见了咱爹就说有去县城的人见着他了,看着好着呐,省得他总唠叨个没完没了。
他二弟没吭声,我爷爷又说:听说清明他娘有些不太好,我过去看看。
不错,申清明的娘是病了,还就是因为这天气闹的。天冷了,不光孩子受不了,上了年纪的人也会容易生病啊,再说,这老太太的身体平时就不太硬朗,还常说心口有些不好受,不用说,这就是心脏病呗,而得这病最怕的就是感冒了。
开始,她发高烧,烧高了就抽搐起来,接着就说胡话,后来就那么一直迷糊着。
这天,清明端着一碗水,拿一小勺给她喂水,刚把小勺伸进嘴边,她睁开了眼,问:你是谁?
清明说:我是你大儿子清明呀!
老太太说: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给俺说话呀?!
在旁边站着的清泉就说:你看我哥这不挺好的吗?怎么会死了呢?
老太太说:在这里站着的是他的影子,其实他已经到阴间去了,昨黑下我就听你爹说了,说你哥在阳间是红白事理事,到那边还当这个差,只是那边没有死人这一说,也就是只管成亲办婚筵的事,你看多好的差啊!
清明一看这样子,就以为魔鬼上身了,把那碗水一放,对弟弟清泉说:你喂吧,我把‘明眼人’请来看看。
清明转了好几个村也没找到,有人告诉他说,在黄庄集上看见了,他便赶到集市上找,这时又有人说见去了柳屯,他再赶到了柳屯才算找到。
见面后,那南蛮子问他哪村的,姓啥名谁,病人是什么情况,都问清了才跟他回家看病。
当走到我家原来的那块地时,看见了那里有很多青砖,都一摞一摞的在地头上整齐地码放着,师傅就说:拉来了这么多的砖,我看这样子,就知道是有钱人要在这里建大院子了。
清明说:不错,是要建一个很大的院子,不光院子要大,那房子也会建得很好。
师傅说:哎,我还纳闷了,人家盖房都在村里边盖,这人怎么选到了村外这么一个破地方呀?是不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
清明说:你不能那么说,是个有钱人没错,但不是建住宅,更不是自己用,而是人家在做善事,要给俺村建一所学校。
师傅说:这是谁呀那么有钱?
清明说:这人叫张立山,在外面做官,前些日子带了很多钱回来了,你没有见,那可是一箱子大洋钱呀,他把那些钱都一下子给了李飞,委托他来办,你看,这李飞人也倒挺上心,没几天就让人拉来了那么多砖。
说着话他们就来到了清明家,师傅还是与上次给我老爷爷看病一样,说清明的娘是惹上了那个母狐狸了。
他说:这个母狐狸其实就是前些日子缠上李跑他爹的那只,那次我把它摆平了。
清明说:我说的李飞,就是李跑的大哥,他家就是大槐树下东侧那一家。
师傅说:噢,原来是这么一个关系呀!
说到这里,他咳嗽了一声,又说:今天我说起这个事,你可能知道,那就是李跑他爹,对了,也是刚才你说的李飞他爹,自这老头被我救过来后,听说如今活得好好的,我还听说,他还娶了一个小媳妇,整天美得露着一嘴白牙笑。
清明听他这话,知道他是在吹嘘自己了,于是也就附和着说:对,是这样,那老头现在身体特别好,娶来的小媳妇对他也不错,人家一家都经常念叨你,说那命就是你给的,这不我也知道你看病神得很,才找你给我娘看呀!
师傅说:当时我跟这狐狸精说了,它还很听我的话,当即就表示不缠着这老头了,还说有这个精力还不如找个公狐狸好好过日子呐,后过了不久,也就是李飞他爹成亲之前,这狐狸也成亲了。
清明说:这事我听李飞的四弟讲过,说这狐狸是一个单身。
师傅说:这就对了,看来你也知道这事啊,我再告诉你它是怎么成亲的吧,说起这事,还与皇帝刘庆有关,刘庆他娘过生日,也邀请了它参加,那它就过去了,也就是在那冢子上,它结识了本地的一只公狐狸,两个还挺有眼缘,一见就喜欢,听说当天夜里就住到了一起。
清明问:那它怎么还跟我娘过不去呀?
师傅说:它嫁是嫁了,可咱们这里的那个公狐狸不着调,过日子不行,与它性格、脾气也都不合,再说又不是在一个地方长大的,一个在东北,一个在清河,生活习惯也不一样啊,所以整天吵架,这狐狸就想再生个小狐狸,可又到了更年期,好几个月不来月经,根本怀不上,哪能生得出来?这也是有气憋得难受吧,我想这样就把那气撒给了你家老太太身上了呗。
清明说:那咱们给它置办一些好吃的,不行就上个大贡。
师傅说:这倒不用,过去它爱吃、能吃,现光与那公狐狸吵架,肚子有气,整天价鼓鼓的,它怎能吃得下?这样吧,凭我与它的老面子,我就跟它说说吧。
清明说:不给东西,光说空话行吗?
师傅说:它不是想再生小狐狸吗,想有了小的,它那公狐狸也就会好好跟它过日子了,那我懂得一些养生术,就跟它讲养生之道,让它老树发芽,怀中有喜,讲这个它岂能不听?我想这样它一高兴,就会把你娘给放回来了。
说完,他就在清明家里转圈,边转边想:我不让他上贡是因为现在天冷了,我不能大冷天的在那漆黑的野地里等着拿那点贡品吧,贡品我是要不成了,但钱还不能让他家少掏。
做完了法,师傅让清明把费交了,清明问:多少呀?
师傅伸出两个手指说:两块大洋。
清明说:听说过去要不了这么多,这次怎么要这么多呀?
师博看看他说:你不上贡了,以为我做做法也简单是不是,我跟你说吧,光做这一次,你知道耗费我多少精气神呀?告诉你吧,我就是天天修,没三个月、两个月的我都修不回来。
这时,清明弟弟拿着钱递过去说:欸,都是为老人,这钱花了也算咱们尽了孝心,好了咱们高兴,不好咱也不后悔。
说罢,他拉上师傅到堂屋吃饭。
他们边吃边聊,师傅大话也说了一大堆。
清明想:不能光顾自己吃呀,也该过去问问老娘吃不吃,于是他走过去,谁知还没来得及叫娘,就看见娘的脸色不对,过去一摸,娘已经没有了气息。
师傅想走,清明兄弟俩哪肯放他,不光不放他,清泉还几次跳起来抽他的耳光。
师傅一看走不了,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大洋,往桌子上一拍,说:这行了吗?
清明把眼一瞪说:行啦?行什么行!我看你就是蒙人骗钱,什么‘明眼人’,纯粹是胡扯淡。
师傅说:如这样我就跟你说实话了,我与田县长是亲戚,你要不让我走,他也会带着保安队的人来救我回去,不信你就试试。
这师傅的嘴还挺硬,又搬出了一个县长来吓唬人,你说这兄弟俩还哪能信他这个呀。
此时,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我爷爷也在其中,他走上前来,拉了师傅一把,说:我问你,你跟田县长什么关系?
再看那师傅,他连眼都不眨,把脖子一拧,说:田县长是我姐夫,他平时对我亲着呐。
我爷爷说:你看见了吧,我叫李飞,我家里就有人在他府上当差,这不刚回家,那我把他叫来认识一下。
师傅一听,这下坏了,遇上真的了,那眼球就像刚换上的一副电动的那么好用,“滴溜溜”连着就转了好几圈,然后稳了稳神,语气也明显缓和了许多。
他说:过来看看也行,不知认识不认识?不过,要说我们的关系,是这样的,田县长的一个姨太太是我姨家姐姐的小姑子男人表弟的小姨子,反正我去她那里不多,对你说的这个人,也不一定见过。
听了这么绕嘴的话,大家都想笑,但这家死了人,又不能笑,我爷爷就走近那个师傅,从他的衣袋里把那块大洋摸出来扔给了清明,又转向他说了声“滚吧”,他连头也没敢回,走了。
“明眼人”南蛮子没有回家,他直奔了柳白庄。
说到这儿,你可能问了,他是不是又去那里骗人呀,我告诉你吧,这次他还真没有,他来这里就是找一个人,而跟这人讲的话,那可都是真的假不了了。
他找的这人叫王大蛤蟆,二十多岁,个头不高,还长了一身的黑肉,因他那黑胖的脸型及身躯都很像那大水湾(水坑)里“呱呱”乱叫的蛤蟆,从小又没个名,人们便背地里叫他王大蛤蟆。
一天,人们正偷偷地说着王大蛤蟆如何,不料被他听见了,再看他,非但不恼,却还乐得其名,当时他就眯缝着那一对小眼对别人说:这名起得好,我接了,而且我还告诉你们,从此在咱们这清河县里,谁也不准叫这名,只有我一人独享。
王大蛤蟆家中有一老娘,也就在他老娘生下他的那天,他老爹突然觉得头疼、头晕,就对他娘说:我有一个不好的兆头,可能我活不成了,我想也是这孩子命毒,你看刚生下他,就来毒我,我看就是长大了,这孩子也会去祸害乡邻。
他娘说:这是你没有睡好,孩子能碍你什么事?!
又过了几天,他爹的头没有见好,反而疼痛加剧。此时,他娘又回忆起他爹那天说的话,越想还越生气。当时,他爹正想跟他娘做饭。
他娘说:你说你前几天都胡说什么呀,我刚生下这么一个胖小子,你不高兴不说,还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没想到,她话刚说完,就看到她的男人一个踉跄栽倒了,手中端着的一个和面盆子甩到院里立刻变成了碎瓦烂片,那大小不一的片又带着面粉溅起来吓得那群鸡“嘎嘎嘎”叫着飞上了东墙头。
他娘赶快过去一看,人已经昏厥了,但还有一口气,跟他说话,也不吭声,往后一连七天,总是高烧不退,就这样在第七天头上,眼睁睁地就看着自己的男人离世了。
从此,这个寡妇就一人养活着这个儿子,总盼望着等孩子长大就好了,可谁知这孩子从小就调皮捣蛋,地里活不学,家中活不干,就跟人们在传说中讲得朱元璋小时候一样,光组织一帮坏孩子玩打仗或当皇帝的游戏。
他娘说他:儿啊,你干些正经事吧,光这样玩还能玩出什么出息?
你猜他怎么说,我想你猜不到,人家他说:娘,你头发长,见识短,朱元璋不就是这么玩嘛,人家都玩着玩着玩成了一个皇帝了,你说我怎么不行?
等再大点,他就跟赵三猫一样,领着几个孩子去偷鸡摸狗,当然连猪也偷,开始偷猪时他拿一些干粮,上面浇上酒,等那猪吃多了,也醉了,他就招呼那几个人抬上就走,此时那猪已是烂醉如泥,不论怎么搬弄,它都不“喊”,最多“哼哼”两声,声音也不大,好像再说:慢点,慢点,我喝得有点多。
后来,他人长大了,坏名也扬出去了,再偷猪就连干粮和酒也舍不得用了,知道谁家有头猪,带上几个弟兄直接就过去抬,家里人一看是他,都知道他打架不要命,连声都不敢吭,可猪不知道哇。
据说有一次,有一头猪一直在叫,“嗷嗷嗷”、“嗷嗷嗷”,还边“嗷嗷嗷”地叫,边蹬达腿,他走过去,对猪说,你‘喊’什么‘喊’,连你的主人都不敢吭声,你还敢‘喊叫’?
那猪不听,依旧“嗷嗷嗷”,他又说,我是王大蛤蟆,你还‘喊’,再‘喊’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这招灵,那猪一听这名还真就老实了。听说,这事在他们附近村里传开了,从此人们就再不敢养猪了。
当然,也有王大蛤蟆过不去的坎,他村有一富户,家中有几条长枪,他们不敢去家里偷,就到地里摘人家的甜瓜,被那富户发现了,带上几个人追得他们到处乱跑,还边追边放枪,吓得他好久不敢回村。
再后来,王大蛤蟆就对他的几个弟兄说:这样不行,咱们应该越玩越大。于是,他找了一个木头疙瘩,先给自己刳了一把盒子枪挂在腰上,一看跟真的一样,同时又给他的几个弟兄打制了几把大砍刀。
他娘看见后,就对他说:儿啊!你可不能这样呀!这样下去,你那小命可也保不住了啊!
他看了娘一眼,说:你这老娘们,怎么这么说呀?你看着,过不了多久,我就当皇上。
一听儿子说了这样的浑蛋话,他娘犯了哮喘病,“呼哧”、“呼哧”就像拉风箱,那脸也由黄白色憋得变成了黑紫色。也就在这一天,他带上了那帮子狐朋狗友,沿着京杭大运河,打劫了几条商船,还得到了几条真枪。
据说,当时他那个高兴呀,几个人先是抱着枪在堤坝上跳光腚舞,后又齐刷刷地跪下,面朝南,对着天说:老天爷,你终于想明白了,让我得到了这么几条枪,从此我就等于是老虎插上翅膀了。
当回到家,他一看娘已经死了,他的弟兄们就说:咱们凑凑钱,就给老人家买口棺材吧!
他说:买么呀,埋了就行了呗!
就这样,他一滴泪都没掉,把用了很多年的破炕席拉下来,让两个弟兄把娘卷了,然后对他们说:行了,就你们俩去吧。
当时,那两个弟兄卷了他娘抬着往外走,有一个人还回头对他说:走啊!这是你娘,怎么也得跟着哇!
他却说:跟什么跟?!都这么老了,也该死了,你们就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行。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拉起了队伍,在冢子那个大坟堆上挖了一个洞,有时住进洞里,有时还回家看看,有时觉得烦了,还让他的弟兄们给他抓一个女人过来。
听说,这个坏蛋玩女人不要回头客,就是长得再好看的都一样。
一天,他的一个弟兄问他:大当家的,我看你找女人,每次都换人,这是为什么?
他说:为什么,你傻小子连这个都不明白?
那个人说:是,我真不明白。
他说:我给你们说过多次,我就这么玩,玩着玩着就会当皇上,你说皇上还哪有玩一个的呀?!
那个人说:噢,这下我明白了。原来,我光知道你能当皇上,可不知道皇上还会有这么多讲究。
他说:看来你就要好好学着点,平时要像伺候皇上那样伺候着我,别像咱们抓来的那猪那样,笨得要死。
那人说:我笨是笨了些,但我不傻,我起码知道好东西好吃呀,你说这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不就是要吃饭的吗?!
他说:是,要这么说,你说的还挺在理。
那人又说:大当家的,我想问你,你当了皇上给我一个什么官呀?
他说:我问你,你想干啥?
那人说:我想管御膳房。
他说:还是光知道吃,真没出息,你就不知道管六部衙门?
那人说:好吧,那我就管六部衙门兼管御膳房吧。
他说:行,这个我就算答应你了。又说:我听说你姨家的一个闺女长得挺好,我想让你带上几个人把她给我弄来。
那人说:她可是我的亲戚呀!
他说:你看,你还说你只笨不傻,这不就傻了嘛,你也知道,我以后要做皇上,如坐了皇上,还不把她接进宫去呀,到那时你不就成国舅爷了吗?
那人琢磨了一下也是,后来就把这事办了。说的这还是他对待自己的兄弟,对别人你想他还留情吗!
就这样,他把那附近村都折腾了一个遍,因为他有枪啊,别人不敢对他怎么样,对本村的那个富户他也想动,但想来想去还是不敢动。
他不动人家,人家却将他报了官。
谁知,那田县长天天喊着剿匪,但只对中共地下党动真格,对王大蛤蟆只说剿就不动。王大蛤蟆劫了人,田县长就带上人到村里开会,收税征捐,说剿匪要用钱,等过了几天却又没动静了。
有时,收钱多了,或是王大蛤蟆犯案大了,田县长就让县保安队到他们村转一圈,去了还就扑空,明知他们在冢子那里藏着也不去,就这样使得这股土匪更加肆无忌惮,回家的次数也就多了。这次,“明眼人”南蛮子来这里找他,他刚好在家。
俩人见面后,“明眼人”把我爷爷藏着的那些钱的事都给王大蛤蟆说得很详细,光怕他不好找,他还特意画了一张我家居住的位置图。
王大蛤蟆接过图,看了看说:画得这是什么玩意儿?再说,我也看不懂呀?
“明眼人”说:哎呀!我说大当家的,没有这张图,就是你闭着眼都能找到,那不是有一棵大槐树吗,那树又特殊地大,我说就是你摸着树去就行啦!
从王大蛤蟆家出来时,“明眼人”想要几个钱,那王大蛤蟆过来就冲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说:你小子光知道要钱,那钱呐,现还没弄来,你如果要,也得等我弄来呀对不?
自从我爷爷李飞与慎行拉来了那批砖,他哥俩就觉得这麻烦来了。
提到这事,你可能说了,就是被王大蛤蟆惦记上了呗,其实这时他俩不知道被人家盯上了,只知道每天夜里俩人轮流看护有点不应该。
这天夜里,我爷爷扛着一杆猎枪正围着那堆砖转悠,慎行就来换班了。
我爷爷把猎枪交给他说:老二,咱们不该拉砖,你看这天马上就冷了,要盖还得等到明年开春,这样就要看护一冬,你说咱俩这么早把砖拉来干吗?
慎行说:不光这个,放在这里也太显眼了,这样让过路的人看见,就好像咱们有多少钱似的。
我爷爷说:是呀!又说:行了,我走了,那边有一堆柴禾,如觉得冷,你把它点着。
我爷爷回到家,刚敲了几下门,就听见“嘭嘭嘭”地敲鼓声,这时我奶奶也出来开了门。
进门后,我爷爷说:听这鼓声好像是那东庄村,你说他们大半夜里敲鼓干吗?
我奶奶看我爷爷一眼说:我哪知道,还问我?
我三叔占魅还没睡,他走过来关大门。手刚伸过去,有十几个彪形大汉就闯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黑胖子,他一看这小孩长得挺好,心想这准是一个宝贝儿子,便用手一推,另一个手持匕手挎着枪的人就一把搂住了我三叔的脖子。
我爷爷看到儿子被土匪抓了,就想过来救我三叔,但那双手已被两个土匪控制,动弹不得。
我爷爷问:你们想干吗?
那黑胖子晃了晃膀子说:干吗?这还用问,要钱呗!
我爷爷说:你不看看,我家住的这房,又这么多人住在这里,像有钱的人家吗?
此时,西屋住得我大爷占杰的媳妇和堂屋我爹占元和我两个姑姑都听见了院子里的对话,他们都吓得直往被窝里钻。
一看我爷爷不肯就范,那黑胖子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爷爷说:不知道!
黑胖子说:老子就是王大蛤蟆,全县只有一个。
我爷爷说:甭管你是谁,我也没有钱呀!
王大蛤蟆说:你是没有,但我知道张立山的钱放在你这里,怎么样,都交出来吧?
我爷爷说:张立山是有钱,我也只是给他跑跑腿、干些活,但他没有把钱交给我。
王大蛤蟆一看这钱不好要,就把那大砍刀往我爷爷脖子上一架,说:呃嗬,老家伙,你还厉害了你,我告诉你,你不给钱,我就要你的命,你看吧,这两样给啥?
我爷爷把牙一咬,恶狠狠地对他说:小子,我还给你说了,我什么都不给,今天如你在这里闹出事来,就是我不找你,也会有人找你讨债。
一听这话,王大蛤蟆退后几步,把手朝搂着我三叔脖子的那个人一伸,大声地说:小子,爷我饿了,看你给点啥好吃的吧。
话一说完,只听“咔嚓”一声,那人将我三叔的一只耳朵割下递给了他。
王大蛤蟆拿过来,连看也不看,掂着那血淋淋的耳朵捂进了嘴里,“嘎嘣”、“嘎嘣”,边嚼嘴角的鲜血边往下淌,随即又一扬脖子咽了。
当时,我奶奶见了,说了声“好狠呀畜牲”,便晕了过去。
我爷爷是一个心情刚烈之人,哪能忍下这口恶气,只见他气得两眼血红,趁其不备,冲着那王大蛤蟆的胯下狠狠踹了一脚,我想也许这就是“天下第一踹”吧,还就这么一踹,从此这个坏蛋便结束了做男人的历史,而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太监之身了。
据我爹回忆说,当时王大蛤蟆被我爷爷的一脚踹得“嗷嗷”直叫,不能动弹,那十几个土匪一看主子如此这般,怕失去士气,就更加张狂起来。
有一土匪点着了一堆柴禾往屋里扔,想把北屋点了,屋里三个年龄尚小的孩子被烟火呛得哭喊不止,还有四、五个土匪也架起我爷爷想把他推到火堆烧死。
正在这时,忽啦一下子院子里站满了人,为首的是东庄村的一位中年汉子叫赵大钢,赵三猫就站在他的后面。
这些人除三猫外,都用红布裹着头,个个还都手持大砍刀或红缨枪。
土匪们一看不好,立刻抱起王大蛤蟆,并挟持着我爷爷退至院内一角,然后把枪口对着众人。
一会,我老爷爷和他另外的三个儿子以及村里的一些人也赶来了。他们赶忙把躺在院落中间的我奶奶和我三叔抬走,把堂屋里的火也灭了。
东庄村的人进院后就一直大喊: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我家里的人也说不能放他们走,这时我三爷爷从墙根摸了一块砖头甩了过去,那砖头没有砸住人,却触怒了土匪,有一个土匪随着就对着我三爷爷的方向打了一枪,这一枪也打空了。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又呆了一会,有一个土匪说:如果你们放我们走,我把你们的人留下,把我们的人带走,否则咱们双方都要死伤很多。
我老爷爷一看这种情况,就与那个领头的中年汉子赵大钢商量了一下,他们都说就这样吧,也免得死人,于是那赵大钢就站到了院子中央,按着土匪的要求招呼着大家,先由一部分人撤到院内另一角落,尔后再将大部分人撤到大门以外,就这样他们看着那帮土匪卸下了一扇门板,抬着他的王大蛤蟆撤离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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