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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爷们五个笑声未止,“咴咴”,“咴咴”,伴随着马儿的阵阵嘶鸣,“得儿”、“得儿”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他们翘首望去,见那官道之上,尘土飞扬,有十几位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国军服装、身背长枪或腰挎盒子枪的人正护卫着一辆一马驾辕、两马拉套的车子自西而东飞奔疾驰。当行至跟前,就听车蓬内的一人说了声:停下!那赶车的军人便拉着长音吆喝了一声“吁----”,同时两手并用,一手用力拉驾辕的马的缰绳,一手扳动着一个类似手刹的装置,此时车下一块厚重的板子由于受到了两个包着铁皮的木轱辘的强力磨擦冒出了黑烟,随之那辆车子便戛然而止了。
看到那车子冒烟,你可能会说,这是什么破车呀?还写的那么详细。我告诉你吧,就这样的车子,在那上世纪的二、三十年代,在马拉的轿车中应该是比较先进的,还有,关键是它象征着主人的地位,而一般人是坐不上的。
当时,我爷爷和他的弟弟们就看得目瞪口呆,但我老爷爷却拍手称奇,他说:好大的阵势呀!不知里边坐的是何方神圣?
我四爷爷回过神来说:看这派头,车蓬内准是一位高官,说不定这人比咱山西老家的阎锡山的官还大。
待车停稳,从蓬子内下来了一男三女,那女的个个长得美不说,只说那男的,他手中拎着一顶刚从自己头上摘下的较为时尚的咖啡色礼帽,身着中山装,约莫三十岁左右,中等个头,皮肤白皙,两眼不大却炯炯有神,我爷爷定睛一看,高兴地差点跳起来,说:你们瞧,小山子回来了!
这就是前面我老爷爷夸奖的那位在外高官了,他虽是我爷爷的同窗,年龄却小他很多,从街坊论,辈份也是小了一辈,这次是携带家眷从南京赶赴察哈尔省任专员,顺便到家看看。说是家,其实二老早已离世,只有一个远房的弟弟驻家看护。
他下了车,冲我老爷爷抱拳施礼:爷爷,您老身体可好?
我老爷爷说:好好,方才我们几个还说你有出息呐。
他十分谦逊地说:欸,我有什么出息呀?!背井离乡的不受罪也得伤情呀!
稍后,他向三个姨太太逐一介绍了几位长辈,再看她们个个都是彬彬有礼,十分大方,没有半点扭捏做作之态。
我老爷爷说:家里知道吗?快上车回家吧。
张立山说:知道,我给我二弟绍清来了信,他把家都拾掇好了。
临走时,他的三个姨太太,不用他再提示,都以那甜美的声音与长辈们道别:爷爷,叔叔,我们走了。
他们几个长辈都说:快,快,快上车,这里‘风硬’。
上车时,张立山突然回过头来说:爷爷,我今晚过去看看奶奶,从南京出来前,我还特意给她买了一点东西,顺便送去。
我老爷爷一直说“不用、不用”,四个儿子却甚是疑惑。
我想,就是呀,我家添了新人,张立山在南京的总统府当差,也是身处千里之外,就是你在总统身边吧,那时又没手机,这刚刚发生的事,他怎知道?
于是,我爷爷就走了过去,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爹又娶了第五任老婆呀?
谁知,他这么一问,张立山带着惊讶的神情说:不知道呀!我只知第三任,怎么都到了五任上了呀?
我爷爷说:是,经历的女人都比你多了。
他那三个妻子听了,都偷着笑,而张立山“哎”了一声,表情伤感地上了车。
傍黑,吃罢了晚饭,张立山的远房弟弟绍清说:哥,您早点睡吧,我回我老房子了,你弟妹黑子还嘱咐我,别让我呆时间长了,说影响您们休息。
张立山说:行,你走吧,我还有事。
他等绍清出了门,就招呼大太太:小红,走,咱俩去聚财爷爷家,把东西带上。
大太太红说声“好咧”,便从内屋走出来,把两包糕点交给张立山提着,自己腋下夾一块布料往外走。
一位长得十分英俊、名叫穆军的队长立即对几个当兵的说:快,跟上。
张立山回头说:我都到家了,你们跟什么?
穆军队长说:我们保护张专员您呀!否则,如有意外,我等在上峰那里也不好交待呀。
张立山说:不用,这是你们往察哈尔送我路经此地,不然我不会带你们进村的。
他们来到我老爷爷的家,张立山将手里拎着的两包尚好的糕点递给我老爷爷,说:爷爷,我这是在南京夫子庙买的松糕,您老尝尝,这东西酥松柔软,味道也不错,我想您爱吃。
稍后,大太太红也从他身后走到了我小老奶奶面前,将一块布料交给她,说:南方丝绸有名,我两口子便给您买了一块,不知喜欢吗?
我小老奶奶接过来,说:喜欢,喜欢,哪能不喜欢呀,可以后不要再花钱了。
张立山两口子刚坐下,我三爷爷、三奶奶端着几盘炒好的菜进屋,这时我爷爷、我二爷爷与慎言、慎行也一块过来了。慎言拉着张立山的手,十分亲热。
众人们寒暄过后,便坐下喝酒。
张立山对着我老爷爷问:爷爷,我自作主张把那地换了,您老没生气吧?
我老爷爷说:我拿着窝窝头换来了肉包子,你说我生得哪门子气呐?!给你说吧,我现在臊得很,都不敢见你了。
张立山说:别介,又不是别人,咱们是亲对亲,您说何苦哇?
呆了一会,张立山把话题一转,说:我来商量一件事。
慎言问:是盖庙的事吗?
张立山说:是,您看,我三个太太,一个都没生养,这事能怪人家吗?我看不能怪,一个不生怪人家行,可这是三个呀,难道三个都有毛病吗?我看不是,应该说都没毛病,恰恰这毛病出在我身上。
我老爷爷打断了他的话,忙开导说:孩子别急,说不定哪会就生了。
在旁的大太太红听了这话,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张立山又说:我不想这事了,现就想着把我这些年得到的‘俸禄’都拿出来建座庙,爷爷,您看行不?
我老爷爷说:行啊!这是善举,咱村又没像样的庙,过去都是用几块砖头垒吧垒吧,弄那么一个小窝,就跟下蛋的鸡窝大小相差无几,这也太寒碜了,就那个,人们还都称呼为庙,每当死了人,都跪在那里烧香磕头的,这次你建了,我看全村人都会说好。
其余在座的几位也都说这是好事一桩,但我爷爷凝神思索,不发一言。
慎言看我爷爷一眼,说:今日大哥怎么了,不妨谈谈看法嘛!
我爷爷说:要说做善事,我想不一定建庙呀!
张立山愣怔了一下,说:对,我就这么想过,还有修路、架桥什么的,说修路,咱们村倒该修修,可用不了多少钱,架桥吧,这个不用说,没河架得哪家桥呀?!
他看看大家,又把话引回来了,说:这样就得建庙了,我想了,建庙用不了这么多地,那么就把闲置的地拿出来,让前来入驻的僧侣耕种,也省得他们到外边化缘了。
他还想往下说,我爷爷说:你不会建一个学堂。
这么一提,张立山一拍大腿,说:哎呀我的娘哟,高人在这里呀,这是比办任何善事都要好的善事,怎么你不早说呀?!
慎言说:我原总觉得大哥像刘邦身边的那个樊哙,看着强悍,性情莽撞,乃一粗鲁人也,其实不然,人家虑事缜密,孰轻孰重,分得清楚啊!
我爷爷说:行啦!行啦!别光觉得多读了点书,就什么樊哙(饭筷)、碗筷的,你说你这不是贬低我吗你?那我问你,樊哙怎么了?如没有他陪着主子赴宴,而让你张慎言跟着去,我看那‘鸿门宴’上刘邦的项上人头恐怕都难保。
慎言说那些话,总以为我爷爷不知道,可人家还给他来了几句,便眨巴眨巴眼,说:大哥,我没那个意思,其实樊哙也不傻。
张立山属官方人氏,遇事爱说清说透,他摆摆手,让别人别扯得太远,就继续谈他的看法:办教育是最大的事,国家没有人才,这国家就会落后,一个家连一个识文断字的人都没有,那么这家就等于是过糊涂日子。睁眼瞎,睁眼瞎,这是咱们常说的话,如一个人不识字,那是一个瞎子,如一家人呐,那就是一窝瞎子,我作为中华民国的一位官员,今日看来就想不到这里,我看还不如我这叔叔,如能替换的话,这专员就该他当。
慎言指着我爷爷说:他只是出了一个好点子,这当专员他命里没有,更没那么多才学,做官还得小山子做,对不?不信,你让我大哥带着这些当兵的去赴任,恐怕没人跟着,到了那里也不会让他上任。
张立山说:这是没有上峰的任命书,如有我看他照样能行,也可以说,还会干得好,你再看看,民国建立了这么多年,现如今的一些官员们,比我再大的官,不具备叔叔这个水准的人也多了。还有,最使人遗憾地是,这些人天天沉湎于蝇营狗苟,时时追逐着名利地位,你说这样如此作为,何谈兴国安邦?又给天下庶民百姓带来什么?我看此乃民不幸也,国之祸也。
他稍微停顿一下,又说:你看,扯远了,还说咱们村里的事吧,如村民们都没有才学,就缺少见识,抑或连起码的礼节尚不知晓,这也是村中的悲哀,你说,自己的家乡如此这般,我等之辈在外为官,大的讲,不能恩泽八方百姓,小的说,做不到荫及家乡父老,只是跟着那些官员们混天度日,你说这是功还是过?依我看,不光无功,还是有过的,可谓罪过也。
慎言说:哎,你不必自责,咱们乡下人没有一个责怪你的,不仅如此,那些老老少少的,不论是茶余饭后,还是街头巷尾,你说那个还不都念叨你的好呀?!
听到这话,张立山面露羞愧之色:叔叔,你可别说了,解人于危难,办事得实在,现把建庙改为办学,我看这才算得上我做的头件还算像个样的善事,你说不是吗?
慎言说:你始终怀有良善、感恩之心,慈悲、圆融之情,那以前又做了诸多的好事、善事,你从孩童时代,就知道善与恶、美与丑,别人有什么过不去的,都会出手接济人家,怎么算是头件呀?
张立山说:善事有大有小,怎么去做,做得好与不好,那就体现在实与虚上了,那大与小,我们姑且不再多议,因那大事,我没有为之,小事确实做过,如说出去,也只为人们的笑柄而已。那么,实与虚呢,先说何为实,何为虚,我看这也非常简单、明了,就是你做得这件事,是注重着自己的名声,还是为了人们的利益,那么我呢,过去就是做虚了,因人们并无得以实惠呀,那么你虚,人们也会虚,即便人家说你好,其实也是虚的,难道不是吗?
慎言说:什么实呀、虚呀的,我说大侄儿呀,你把事做了,这事又都是为大家做的,我说这就是实,也是善,你不去为之才为虚,还可以说是空,那样人们才不会说你的好。
张立山说:我说是看你出于什么目的,实者则为众人解困,虚者每每做一件事,都是想着朝个人脸上贴金,实的过去我没做多少,为虚倒是津津乐道,你们想想,刚才不是还想做吗?如建庙,莫说建上一座,建十座又当如何,咱们的家乡父老从中又能得到什么?不就是多让一些人去那里烧香磕头嘛,甚至孩子们也都跟在屁股后仿效,这样以后不过就是多一些会下跪磕头焚纸烧香的信徒罢了,可是办学就不同了,咱们还能培养人才呀,你说这哪为实、哪为虚呀?所以我说,我这才是做得善事中算是带点‘大’字的头一件呐!
开始,大家观望着这两个秀才的博弈,尤其是那张立山口若悬河,谈霏玉屑,都觉得十分精彩,很长见识,但理在何处,由于学识不够,实难分辩,后听了这话,大家茅塞顿开,都说这外面的秀才还是胜过家中秀才一筹。
人家张立山却不是炫耀自己,他说:我有了这个开头,以后就继续做了。学校建成后,多余之地供其耕种,以补聘请先生所需经费之用,凡属本村人,不论年龄大小,均可入校读书,贫家子弟费用能免则免,实不能免,也可减半处之,如再有资金缺口,那么由我获得薪水后,随之派人送达即是。
我爷爷说:这管理学校的事,也该有个人。
张立山说:这建校的事宜,我看由李飞叔叔和慎行叔叔办吧。建成后,由咱村的大才子慎言叔叔任名誉校长,这样你们以为妥否?
大家都说行。
慎言说:我当先生可以,教教课,也许还行,任校长恐难以胜任。
张立山说:我看你就任校长吧,名誉二字免啦,再任教课先生,从外村再找几个。
慎言说:这祥更不行呀!
我老爷爷说:怎么不行?你就是这块料。
张立山说:好了,不说了,明天李飞叔叔、慎行叔叔去我家,咱们商量建校的细节,钱我都带来了,顺便都交给您们,这事我就不理会了,学校建成后,通知于我,咱们要举办仪式,届时我出席。
说完,他站起身冲大太太红说了声:走吧!
我老爷爷说:这酒还没喝完呢!
张立山说:我是不喝了,您们继续喝吧!
说着话,他与大太太红就走了出去,别人都跟出来。
他说:您们别动,不是别人,还送什么?!
一会,俩人出了门口,一看,外面还站着两个持枪的,这下可把他气坏了,用手指指这俩人,说:你们专门给我闹难看。
那俩人都说:是我们的头让来的呀!
他说:行,那你们就站在这里,这是我的令。
他两口子走了,两个当兵的真就不敢动,送张立山出来的几个人劝也不走,我爷爷只好来到张立山家,刚想进门,一个当兵的拦下了,说:你找哪位呀?
我爷爷说:找张专员。
张立山听见,立即迎出来:叔叔,怎么了?
我爷爷说:那两个当兵的还站在那里呀。
张立山立即喊道:穆队长,你把你那两个喽罗给我撤了!
穆军说:他们没有跟您回来吗?
张立山说:你说你六指搔痒痒,非多那一道子干吗?我把他们给‘钉’在那里了,你过去领吧。
穆队长笑笑,就跟上我爷爷把他的手下领回来了。
自张立山走后,送他的人也没有返回,于是我三奶奶就把酒筵撤了,看看,没别的事了,也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这时,堂屋只有这一老一小了,我老爷爷对我小老奶奶说:快,咱们也脱了睡吧。
俩人就各脱各的钻了被窝,我老爷爷刚过来搂她,她却说:不行,我得问你一件事。
我老爷爷说:什么事呀?
她说:那红不是给我带了一块布料吗,说是她与她的男的在南京专给我买的,你说那么远,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嫁过来呀?
我老爷爷听了这话,心想那小山子准是跟他的第三任妻子买的,但话不能这样说呀,就说:咱家老大不是与他关系好吗,该是老大去信告诉他了呗。
我小老奶奶说:可能是这样,我看这小山子人很好,就说长得一般吧,倒是蛮精明的,再说,心也善。
见我老爷爷不吭声,便说:好了,不说了,来吧!
还是不吭声,也没有动静,抬头一看,睡着了,接着便是“呼呼”的鼾声,这呼噜声不大,她不光不烦,还觉得听到后心里很舒坦,就轻轻地挨过去,用那雪白的躯体贴着自己的男人,心里说:我等你醒来。
一天的舟车劳顿,又说了那么多话,按说会累得够呛,躺下就会进入梦乡,但张立山睡意全无,他想了很多,就像放电影一样,娶那三房太太的经历在眼前一一显现出来。
开始,他在天津读书时,一天上街游玩,发现了一衣衫褴褛约摸十四、五岁蓬头垢面但模样姣好的女子,一手提一破蓝子,一手拄一弯弯扭扭的枣木棍子在街头讨要,就走了过去,问道:你叫什么?爹娘呢?
女子说:我叫红,不知姓什么,一生下来就没了爹娘,是一位孤单的老奶奶把我养大,后来她死了,我便出来要饭讨生。
张立山觉得她可怜,便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两块大洋给她,她只摇头不接,问其缘由,她说:我不要钱,只想给你做个太太,就是作小也行,你要我吗?
就这样,他们成了家,俩人感情甚笃,形影相随,张立山几次升迁,辗转南北,俩人从未分开过一天。
几年过去,女子红依旧是娇艳动人,腰细如旧,没有生养,这对张立山并不觉得什么,但红不免心中惆怅、愧疚,几次提出让男人再娶,张立山就是不允。
后又过了几年,张立山觉得可能这红不育,在红的极力坚持下,便又娶了一房,但这房依旧如此,于是再得一房。说真的,他只想自己身后有人,娶上三房并非个人所愿。
想了这些,又回到现实中,这次回到家里,他觉得这家中真好,见到的都是亲人,唯独遗憾的是自己连个儿子都没有,那怕生一个闺女也行啊,生了放到这里,让一位太太留下陪着,这也是家中有人呀。
又想,看看这家里的人,虽都不是什么官员,可人家出来进去的都是人,可谓是子孙众多,瓜瓞绵绵,再看看自己吧,我怎么就像头骡子没有后哇?!
他是越想越觉得自己笨,越想越觉得这老天不公,想着想着,便趴到了大太太的肚子上,与其发生了男女关系。
说到这里,你可能会说我,真是“一大傻子”,与自己的老婆怎么这么说呀?我说,这你就错了,你琢磨琢磨,这不叫男女关系又是什么呢?!
与大太太发生了,还觉得不打准,心中依然空落落的,又想:我在外面转来转去的,这命里可能就是在外面生不下孩子,回到家里说不定就有了。想到这,他就要“一不做,二不休”了。
稍稍喘息片刻,刚要与老二、老三的也“见见面”,就听那大门外“叭叭”两声枪响,他一骨碌爬起来,穿上衣服,“哗啦”一拉门拴,迈出了屋门,见东厢房住着的那些当兵的正端着枪出了院,后面跟着手提马灯的穆队长。
当走到大门外,就听穆队长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一在外站岗的士兵说:咱们的那十几匹马不是在那空院子里嘛,刚才我过去,看见有三四个人影,到了那马跟前,就去解缰绳,我便开了枪。
张立山说:伤着人了吗?
那当兵的说:打住了,我看地上有血迹,可能没打住要害,跑得很快。
张立山说:你吓唬吓唬不就完了,开什么枪呀,如打死一个,都是乡里乡亲的多不好呀?!行啦,行啦,除站岗的外,都回去睡。
他回去睡了,也没有与二太太、三太太的“见面”,可穆队长提着马灯,带着几个人,顺着血迹,边走边看,一直走到了东庄村,最后见这血迹消失在棺材铺老板赵银生的门前。
一士兵说:就是这家。
穆队长摆摆手,让他不要声张,走过去,趴在门前一听,里面先是有人哭,边哭还边说耳朵疼,后有人说:我告诉过你多次,让你跟我打棺材、学手艺,你偏不听,整天跟上他们几个偷鸡摸狗,我看你早晚死在这偷上。
一听那声音和口气,便知是一个老年人在训斥自己的后生。
一会,听一年轻人说:我们本来想弄头猪的,可在那里路过,见有那么多的马,匹匹都是身躯高大,有一匹汗流如血,在月色中透出亮来,我想那匹可能就是被人们称颂的汗血宝马了。后来,看着看着,都动心了,我们一商量,反正这是路过的,管他呢,拉他几匹,可没想到他们有枪呀,那小子瞄准我,‘叭叭’就是两枪,一枪走空,一枪打中,不过还‘好’,打是打中了,还没打住我的要害。
又一年轻人插嘴道:你还好哩,耳朵上给钻了一个窟窿眼。
那个人说:可不是嘛,关键是离脑袋瓜子太近了。
另一个说:我看你这叫XX头上挂镰刀-----也忒危险了呗!
说罢,几个年轻人就“嘿嘿嘿”地笑,但声音不大,怕隔墙有耳。
听到这话,一切都明白了,一士兵说:队长,抓吗?
穆队长说:要抓也得到天亮告诉张专员,这里毕竟是他的家乡,咱们抓了,他让放,如果那样,咱们干了活没有功不算,还等于是‘搂着自己的妹妹睡觉,算是自己人整自己人’了,你说那样还有意思吗?!
一个长得特别帅气的叫张好天的年轻人说:长官,这事由您定夺,您是我们的主帅,我们都是您的弟兄,我们这些人唯你马首是瞻,至于别人我们不去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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