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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到了,这天就更热闹了,接亲的队伍排得很长,乐队班走在前面,那锣鼓敲打得“锵锵锵”、“咣咣咣”、“咚咚咚”的,唢呐吹得“呜哩哇啦”、“呜哩哇啦”的。后面就是十几个女人挥舞着红绸子连蹦带跳,不灵活倒不要紧,只是她们长得太丑了,我想怎么我们村的老爷们们这么倒霉呀,这批“货”就好像那烧窑的扔出来的破瓦罐,大凡卖不出去的,全趸给了他们。
后一想,管她呐,反正我老爷爷又不娶她们,不过我担心地是我老爷爷娶得这位,看见这么一群丑八怪,怕人家吓得不敢上轿你说怎么办?
在这些丑陋女人的后面就是接媳妇的大花轿了,只见八个腰宽体胖的男人四个一组的倒着,一会一换,时间长短都听跟着的另一个人安排。
有时,刚走不远,那个人就说:换班抬。
另一班的人就说:真娘那个× 的,瞎指挥,不是刚换下吗?!连个屁也不让放。
我想,不是不让放,放一个能多长时间呀,恐怕放十个屁的功夫也有,只是那时连块表也没有,时间掐摸不准呗!
村边上,一群人站在那里看稀罕,人们大都说着赞美的话,说老爷子鸿运当头,有福之身,也有口无遮拦的,这不长嘴婆就说:又不是娶了一个两个了,还这么瞎折腾啥呀,弄一头牛车拉来不就行啦!就是这么闹腾,还说不定那天又死了呐。
你不能说人家前边说得没道理,但后面就不中听了,俺家过喜事,你说这样的话,这不是咒我们的新人吗!
他话音刚落,慎行就走过来了,说:你是老母猪嗑瓜子,光怕嘴闲着是不?
长嘴婆不吭声,想溜,慎行紧跑几步,薅住了他的一只袄袖子,说:我问你是不是?
长嘴婆一用劲挣脱了,被慎行拽下了一块像猪油一样的棉花套,随之胳膊一甩甩到了树枝上。
长嘴婆跑了几步,觉得一条胳膊失去了重量。一看,那半拉子棉花套没了,这还行,没了还怎么挡风御寒呀,再说了,这可是上辈传下来的,还说不定要往下传呐。
于是,他又回来找,找了找,没找到,急了一头汗,瘸子媳妇李大骂街冲着他,往天上指了指,抬头一看上了树,说了声:噢,他娘的腿,还爬到树上了。
走到树跟前,先是两手晃,因树太粗大,没反应。
他便招呼大伙:来,来,过来伙计们,帮把手。
大伙站在那里,没人过去,谁也不吭声。
他就改成了用一个膀子晃,那树还有一些枯黄的树叶,这一晃便纷纷落下,掉得他身上头上都是,但要的东西掉不下来,于是猛踹一脚,正好掉在猪头上,想过去拣,那猪“汪汪汪”学着狗叫跑起来,他就在后边追。这时,大伙站在那里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笑声还没停下,有人就说:那猪怎么会狗叫呀,还那么像,声音比狗叫得还大。
这一说,人们才想起来:哎!就是呀!你说还怪了哩,它明明是一头猪,怎么连狗话也会说呢?
慎行说:怎么不会,比如人,不是学什么像什么嘛,如家里老鼠多了,你学几天猫叫,我敢保准那老鼠就不敢出窝了。我想,这头猪也是看长嘴婆不顺眼,想吓唬他一下呗。
说话间,那猪跑着拐进胡同,长嘴婆赶到,猪不见了,他摸着秃脑袋动心思:谁家的呀这是?
接媳妇的花轿走后,人们就翘首以待,不时派人胡同口观看,这时,有一孩童跑到我家老宅,喊道:来啦!来啦!
说话间真得来啦!一群孩子簇拥着花轿到了门口。
我奶奶和我三奶奶走上前去,揭开轿帘,说声:娘,到家啦,下来吧。
我这第五任老奶奶就这样在两个大她许多的俩儿媳妇的搀扶下,走进了这个家,成了这家庭中的一员。
听说,那天我家门前的那棵老槐树开了几朵花,人们看到后,都感到十分惊奇,冬季已近,怎么这个时候开花呀?这树为新人增添喜庆,还是寓意别的,人们不得而知。
再说我老爷爷。这天,我老爷爷身穿一件黑色的花达呢长衫,外罩一件紫红色马夾,头戴一顶黑色透亮的圆形小帽,帽顶之上有一红色绒球,前脸的中间部位缀着一个绘制着不知何种图案的铜质物件,太阳光下,锃光瓦亮,熠熠生辉。
再往脚上看,踩得是一双大女儿玉花刚做好的新棉靴子,院内一站,绅士一般。
你还真别说,不论谁在场,看着这位精神矍铄、容光满面且身板硬朗的男人,打死都不敢说,他是一位年近六十的老者。
难怪,慎言看到后说:刘备与孙尚香不是也是老少配吗?那时备仅有四十九岁,当然了,谁也没见过,但从戏台上看,那个备倒显得苍老憔悴,还不如咱们这位年近六十的老者显得精神、年轻呐。
清明问:你知道他的真实年龄吗?
说到这里,你可能也要问了,他到底多大呀?光说近六十,五十几呀?据我爷爷讲,他死了第三任媳妇后,别人问他多大,他回答是五十一,过一年再问,他说的还是五十一,又过一年还问,他说,都五十啦,还年轻呀?不年轻喽!你看,他过着过着又过回去啦。
我想,恐怕连生他的我的老老的奶奶当时如活着也会弄糊涂了。要想知道他的年龄,还得问我爷爷,让他拣知道的说,别光说我老爷爷怎么说,因我爷爷说的具有权威性,再说,只有他才知道底细。
后来问他,他说他爹娶第五任时,大概的年龄可能是五十八或五十九,也许过了六十。我想,这个年龄就八、九不离十了。你想,他孩子的孩子都那么大了,他还能小了吗?!
新人进了门,紧接着就是举办婚礼,慎行作为司仪,水平不容置疑。
这时,经过时代变迁,再说中华民国也成立了许多年,那些之也者也难懂的拗口话就没了,而改成了实实在在的新词。
他说:今天是李聚财老先生的大婚之日,诸位应邀而来,莅临此地,为婚礼的举行带来了喜庆,带来了吉祥,也带来了瑞气。
说到这里,他睃视众人,又伸手扽了一下衣领,轻咳一声,接着说:那么我就代表这对夫妻,也代表他们的子孙,向诸位表示真诚地谢意。下面,由我主持仪式。
仪式就开始了,怎么个过程,我爹没给我说,反正都是拜呀拜的吧,但他只说了一件事,说那天起来跪下、起来跪下的,我老爷爷毕竟年纪大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旁观看的村里人,就躁动起来,有人说:都老的不行啦,还娶啥呀!另一个就说:是呀,还光娶小闺女,他那杆老枪能打得响吗他?
拜了三拜后,就是入洞房,他们进了屋,我老爷爷急切地掀起了盖头,不掀便罢,一掀惊呆了,不由得倒退了两步才稳住了神。
他想:这那里是乡下女人呀,分明是赛西施、胜貂蝉呀!只见她模样俊秀,樱桃小口,双眸有神,落落大方,他想,这不是现实,又是在做梦吧,于是站在那里,一直看着,也不说话,呆了,傻了。
还是我小老奶奶先说:别傻看了,以后就归你啦,还怕看不够?!
外面的人看不见,年轻人就爬到窗户上,把窗户纸撕得粉碎,看见的在上面就一直说好看,下面的看不见,就把上面的往下拉,一拨一拨地倒换,但多数人还是“玉皇大帝的老婆---在地上看不见”。
我小老奶奶一看这样不行,就说:再不出去,窗棂子就被拉下去了。
这样,他们这对一老一少的夫妻才打开门,双双步出内室,与众人相见。
嗬,这一出来,你绝对不会想到,就好像那戏台上的名角出场,立刻惊艳众人。
这个说:你看人家那眉眼长得,真好看,怎么两个村这么近,咱们都没见过呀?
那个说:人家长大后,因长得美,就没出来过,这世道乱,光怕被坏人盯上,给掠了去。
还有的说:你看人家那细皮嫩肉的,你说咱们喝的水、吃的饭,也不比她差呀,怎么就长不成这样呀?
清明听见了,走了过去,说:快别说了,如你也长成这样,那丑的还往哪里去找呀?
看要看,吃还得吃,结婚这天,摆了八桌,屋里两桌,院里搭了棚子,摆了六桌。
屋内正屋这桌是我老爷爷、小老奶奶挨着坐,依次排位是清明、慎言、人美、慎行、李飞、李蹦八人,李跳在里屋招待另一桌的女方送亲的,李跑到院里招待那六桌上的乡里乡亲和外村来的亲戚、朋友。
屋内桌上摆得是六只清花瓷的盘、八个带有黑花色釉的碗,碗盘内鸡、鱼、肉都有,菜蔬也全,每人面前还放有一个黑釉茶碗,桌上放着两瓶山西汾酒,一包大前门牌、一包三炮台牌香烟,里屋招待女方送亲的那桌与这桌规格一样。
大家落座后,还没动筷子,人美就打了一个饱嗝,我老爷爷说:怎么没吃就饱啦?
人美苦笑了一下,说:可不是嘛!
说完,又是一个,把头低了一会,抬起来,便接连打了好几个。
我爷爷站起身,从旁边的柜子上拿来一瓶醋,递给他说:这东西试试,听说管用。
人美抿了一小口,不打了。你说,那时还能想到这法,倒是挺灵,但没有检测仪器呀,根源在哪,不知道了。
院落的六桌,大人孩子挤得倒是满当,开始座不够,有的抱着孩子,还有的站着。
一看这阵势,清明又让家里人跑到了邻居家找来了几把木杌子,这才算大家都有了一个落坐的地方。
菜上齐后,我四爷爷走过来,往每个桌子上放了一包保定生产的玉兰牌香烟。
还得说一下,屋外没有六个盘,香烟和酒也有区别,但八个碗是一样的。
见到香烟,玉岭就从衣兜里掏出火镰、火石,“啪嚓”、“啪嚓”打起来,一打一串火星子,一打一串火星子,就是不起烟,一会连火星子也没啦,就气急败坏地发了脾气:这东西真是和尚的××----闲货。
说着,他站起身,一甩把这堆常带在身上的脏兮兮的“家当”甩进了肥坑。
没了是不是就不抽了?不抽还行,他走进了灶火间,拉出了一根烧着了的小木棍,先是自己点着,又一个桌、一个桌的给别人点。
这时,我四爷爷从屋里出来,看到后就拿了一包洋火放下,说:没有火也不说声。
玉岭说:有洋火呀?
我四爷爷说:能没有吗?!过这么大的事。
玉岭说:不是不好买吗?
我四爷爷说:这是柳屯的柳志从天津卫带来的。
在另一桌上的一个人问:你与他还有来往呀,那可是一个人物呀!
玉岭问:怎么认识的呀?
我四爷爷说:别问了,吸吧!
这天,我老爷爷共喝了六杯,在自己桌子上与小辈们同饮了一杯,几个侄子给他们夫妻敬酒时陪了一杯,还想再喝,被我爷爷制止了。
清明说:行了,叔叔,婶子,咱们敬一下娘家人去吧。
他俩跟着清明到了里屋,我老爷爷同他们一一敬了酒,又喝了四杯。
这个婚宴办得很像那么回事,娘家人十分满意,走时,一家人送到门外,他们还不住地夸奖,说我小奶奶找了一个好人家,以后会有享不尽的福。
喜事办了,我老爷爷、小老奶奶也过了一个晚上,怎么过得呢,我不知道,再说了,又是长辈,洞房内的事,当小辈的还得顾及老人的脸面,就是我家里的那些叔叔、婶子们都说我傻,但我也不能傻得不管不顾、随便曝这个料呀,对不?
细节就不说了,但我爹说,第二天,从我小老奶奶的脸上看,总是挂着一种笑,那笑有些跟平时又不一样。
如此说来,这说明我老爷爷不老,嫩草可以吃是吧?
那么,我老爷爷呢,那就更别说了,那天他是笑声朗朗,面色红润,好像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刚吃了早饭,儿子和媳妇们都过来看他老爹和小娘。
我奶奶进屋后,拉住了我小老奶奶的手,问:娘,怎么样,睡得还好吗?
我小老奶奶抿着小嘴,面带微笑,轻轻点了一下头,不好意思地只说了一个字:好!
稍时,我小老奶奶拍了拍炕沿,对我奶奶说:老大家,你坐这里。
我奶奶就坐在她旁边,一边同大家聊着,一边择她小娘身上的白线头。
我爷爷是后到的一个,一进屋,看见我老爷爷坐在椅子上,笑容可掬,两只眼睛也放射着光芒,就像现在的电灯泡一样,过去时明时暗的,好像是电压低,随时就要灭了似的,现在看,就成了100瓦以上了,特别明亮,心情还特好,甚至没话找话的总想着与儿媳妇们搭讪,于是他心想:看来这老爹心情不错呀。
我爷爷正想离去,他爹说:老大,你把慎言那臭秀才,还有慎行、清明、人美叫来,咱们爷们、哥们地热闹热闹。
我爷爷说:行,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
我老爷爷又说:你就连他们的家人都叫来吧,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那咱就赶一群了。
你瞧瞧,你瞧瞧,他不光会笑了,还能幽默幽默,神奇呀!我想,正应了咱们前些年那些年轻人喜欢唱的那首“糊涂的爱”中的一段歌词:‘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
你说说,你年轻人说不清楚,那老年人就说清楚了?光你年轻人能糊涂着爱,就不允许老年人在爱的时候也糊涂糊涂?我说的不对吗?你也别瞪眼,年轻人是人,难道老年人就不是人了吗?笑话!
这次准备了两桌,一桌在堂屋,一桌在里屋,家里的几个孩子们,都到东厢房我三奶奶的屋里,每个人抱着一个碗,各吃各的,我三奶奶负责照管他们,但她总在往自己的两个孩子碗里拨肉,别的孩子怎么样,她才懒得管哩!
堂屋内还是挺热闹,大家坐下后,人们说着话,我二爷爷就忙活开了。
他先打开一瓶酒,往酒壶里灌,灌了一会,掀开壶盖看看,看不见,又边晃边听,可能觉得差不多了,就把他面前的那个黑碗一扣,提着那把酒壶往扣下的碗底里倒酒,此时我爷爷手拿一盒洋火凑了过来,两只手配合好,“刺啦”、“刺啦”、“嚓”,划着了,点上了火。
不一会,壶内酒气升腾,满屋飘香。
我老爷爷说:老二,里面是不是煮了鸡蛋呀,我看快熟了。
我二爷爷看了他爹一眼,笑笑,马上给大家斟酒,都倒了,便不吭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我老爷爷一看,准备齐当,便端起酒杯就要站起来。
慎言摆摆手,说:别,别,您老坐着说。
他便坐下,端着酒杯对人美、慎言、慎行、清明说:怎么说呀,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真是谢谢你们了。
人美说:叔叔,您说的那里话,我们都是您的侄儿呀,又那么疼我们,我们还不是应该的呀!
慎言说:来,咱们都给二老敬酒了。
说着,几个小辈起身与我老爷爷、小老奶奶共饮一杯,当然了,我小老奶奶不喝,只是做做样子。
过了一会,慎行说:儿子儿媳们也得给二老敬个酒吧。
是,是要敬的,那么按规矩我爷爷为大,应从他这儿开始,我奶奶就先走过来了,俩人一块敬,由我爷爷说祝福的话。
他说:爹,两,我们夫妻俩……
我老爷爷说:别看我这老大认识不了什么字,不叫娘,叫两,其实这样也挺好听的是不?
大伙都笑了,我爷爷也笑了,因他笑得时候少,这次笑得太突然,就连他自已都没准备好,笑是笑了,一根粗长的粉条从一鼻孔里笑了出来,赶紧起身处理去了。
他刚走,又听到:‘嘣’,‘嘣’,‘嘣嘣’,‘嘣嘣嘣嘣’。真是屁声连连,因这几天吃得不错,味道那就别说了,可能是当时屋里有点风吧,反正那种臭是一阵有一阵没的,这是谁呀这是?
我老爷爷回头一看,是我爹占元站在身后,他说:是你呀?你们爷俩今天怎么了?还想演场大戏呀!
我爹说:是我怎么啦?又不妨碍你们喝酒。
我老爷爷说:是不妨碍我们喝酒,但影响我们吃菜呀。酒一端一扬脖,没啦;菜不行呀,还要张嘴嚼一会,你说掺杂了这种味道,怎么嚼得下呀?
大伙听了,都哄堂大笑。
我老爷爷又说:我总觉得俺家里人都没有什么本事。用手指了指刚坐下的我爷爷说:没想到他那个屋里(指儿子家)的还行,净出有本事的人。
大家又笑,我小老奶奶不笑,光怕失态,被人笑话。
这时,慎言说话了:你孙子是长枪、短枪、机关枪都有,这家伙厉害,看来你们家不用找看家护院的了,就是打大仗不行,还缺一门炮呀。
我老爷爷对着我爹说:说不定那炮在他爹那里,只是没有搬出来吧!
听了这话,大家笑得不能自制,唯独我小老奶奶依旧是绷着小嘴,正襟危坐,就是不笑。
自坐到这里,别人劝她吃,她就拿筷子夹一点,不劝也不吃。
刚才大家笑了一会又一会,慎行说:好啦,大家别笑了,也别喝了,吃饭呗!
我小老奶奶潘氏就一口一口地吃着,边吃边想,越想越觉得好笑,“喷哧”,这一下她笑喷了,喷得满桌子污秽,有几个人脸上也是,她笑,大伙也笑。
大家再一看,我爷爷李飞鼻尖上又被他小娘喷上了一根粉条,这下更热闹了,就连在里屋桌子上的慎言、慎行、清明的妻子及我的几个奶奶们吃罢饭正想告辞,目睹此景,也忍俊不止。
这可坏了,我小老奶奶笑得停不下来了,一会说肚子疼,却还在笑,我老爷爷喊:老大家,快把你娘扶到里屋歇着。
闹腾了一阵子,大家纷纷走了,张慎行、张慎言哥俩搭伴走的,慎行说:这老头真有福,又找了一个好女人。
紧跟在后面的慎言媳妇紧走几步赶上,说:怎么啦?眼馋了。
慎行说:嫂子,说真的,是眼馋,不过眼馋也不顶事呀,谁叫我哥俩没福呀,不,不对,是你们的命太硬,我们福不旺,压不过去呀。
慎言乜斜了慎行一眼,说:行啦,行啦,我不行,你行好吗?再说了,他什么好呀,前窝后继的,光看人家娶,不见人家死呀,你说说,这是福吗?!
说完,拉着他媳妇的手走了。
慎行闹了一个没趣,看着哥嫂的背影,说道:你看,又给我甩脸子了,何苦呀?!真是的!
说完,走到了张家门口,里边正在排戏,抱着好奇心,他便走了进去。
演员都没有化妆,只是轻声唱着,慢慢地比划着,申清泉的媳妇抱着不满周岁的儿子小百顺站在旁边观看,只见这孩子两眼盯着演员,人家唱一句,他的嘴也跟着动,人家比划,他也手舞足蹈。
慎行说:你儿子也演上啦!
清泉媳妇说:我抱他看过一次,这就上戏瘾了,让天天抱着来,不来就哭,来了还不散不走。
慎行说:你看,他还学呢!
清泉媳妇说:连爹娘还不会叫,他却学会了人家的台词。
说到这里,那孩子扭过脸来,用那演员扮演包拯的腔调说:王朝,马汉听令。
顿时,逗得连演员都笑了。
慎行说:行,看来你家孩子就是吃这碗饭的料,哎,你还别说,说不定将来他就是一个名角啊!
这天晚上,我们一大家人都在我老爷爷家吃的饭。
吃完饭,我爷爷说:今天咱们家都去看戏,第二天了嘛,家里也没什么事了,记着,都去啊。
说完,他回家了。
我二奶奶说:一定看,我们家的戏,还能不看吗!
三奶奶送我二奶奶时,对我四爷爷说:四呀,你去看戏吗?你去给我带把凳子。
我四爷爷说:我不去,太累了,我想早点睡。
等他回到了家,想了想,觉得还是该去看看,于是对他媳妇说:咱儿子还小,你搂着孩子睡觉吧。
媳妇说:你呢?
他说:我看一会戏就回来。
说完,他扛起一条板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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