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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卫生所里的勤杂工
吉权、羊廷英是被巨石岭村一位扛着铁锹,看稻田里的水的农民发现的。农民找到村长,村长一眼就认出来了还在昏迷状态中,脸色惨白如白纸的吉权,吃惊地说:“这是区委的吉书记。” 村长立即找人将他们抬到了村子里。
村长五十多岁,一脸沧桑,他很懊悔地说:“他们准是从巨石岭上哪块巨石上摔下来的,这都怪我,想了几年了要在哪里修一条路,就是没有修成。这下可好了,将区委的书记给摔了,罪过啊!”他想:得赶紧将他们送到柏枝镇卫生所去治呀!于是他紧急地张罗他身边的人,卸门板、搭成两个简易的担架。为了走得快一些,他找了八个壮劳力,轮流地抬着吉权和羊廷英赶路。
到了他们上路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村长在前面高举着火把引路。在路上的颠簸中,羊廷英先醒过来了,当知道是怎么回事时,想从担架上坐起来自己走,但她只要一动就头晕恶心,天旋地转,还想呕吐,这是太透支了自己的精力和体力,劳累过度,筋疲力尽的表现,不仅不能走,就是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无奈地躺着让人抬。
他们一行,一路流星赶月似地径直赶到了柏枝镇卫生所。是时,已是快午夜时分了。卫生所大门紧闭,他们使劲敲门,一会儿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她叫雷至洁,因为她是卫生所打杂的勤杂工,人们都叫她雷杂。
她穿一身当地妇女们穿的浅蓝色土布裤、夹袄,一头黑亮的秀发,炯炯有神的目光,庄重亲和的脸孔,给人的印象是风度翩翩,给人的感觉气度不凡,是一个打杂的勤杂工又不太像一个打杂的勤杂工。
雷至洁原本是国民党军所属的一个师部的战地医院的中校军医。一九四九年八月省主席程潜、兵国司令陈明仁宣布起义,湖南和平解放,她成了起义人员。根据政策没有被遣返回乡,根据她的专长经过层层分配,最后分配到了这个偏远的山区的卫生所。
镇**负责接待她的干部,瞧了她的人事资料,吓了一大跳。国民党军的中校军官、社会关系也蛮吓人的。有国民党军的空军、海军的军官,有在美国的----。她的未婚的情人,也是国民党的上校军医,现在不知去向------。
这位接待干部拿着她的资料,牢骚满腹地找到镇党委书记说:“这样的人也往我们这里塞。”镇党委书记简略地看了一下资料后,也是皱着眉头说:“这样的人我们能放心让她当医生吗,谁敢让她治病?”接待她的干部说:“是呀 !她是我们新中国的敌人,能真心实意给我们的干部、劳动人民看病吗?让她治病只能越治越病,不成心往死里治就算她手下留情了。”
镇党委书记最后说:“此人不能当医生,不能接触药品,只能在卫生所做点勤杂工的活,打扫卫生、挑水做饭、种菜喂猪什么的,工资是卫生所中的最低等的。”雷至洁就这样成了卫生所的一名勤杂工,人们叫她,雷杂。
当下,正在新解放区深入开展肃清反革命运动,雷至洁虽然是勤杂工,也算是拿工资的国家工作人员,根据她的情况,自然成了肃反的重点对象。目前对她的审查正在面对面的短兵相接,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雷至洁已经自己交待过多次了,参加会的人普遍认为既然她是国民党的高级军官,就没有如她说的哪样清白、干净,一定打过八路军、解放军;一定有过欺压老百姓的种种罪行没有交待,她不承认有,就是态度不老实,就要打她的态度。
在打雷至洁的态度中,冲着她拍桌子、瞪眼睛,这是对她客气的。罚站不许她坐下,不许她说话,只能听别人出言不逊的恶言恶语的质问、训斥和硬逼,甚至有人认为她太顽固不化,气得动手打她,她也没辙只得忍。
没完没了的审查会,尽管让雷至洁的人格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让她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但她始终坚持着、忍着,在众人面前眼泪只往心里流,不卑不亢。她笃信身正不怕影子歪,自己一身清白,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国家的事,心中无愧,风雨过后就是阳光。不管会上怎么对她搞逼供信,她始终实事求是,不说一句瞎话,不往自己洁净的身上无中生有地泼脏水。
这天晚上又将雷至洁折腾了大半夜,刚躺在床上,就听到了紧急地叫门声。心想可能是来了危急的病人了,急忙掌着灯,从后院走到前院打开了卫生所的大门。果然在门外等着一大帮人,迫不及待地抬着两个病人一涌而入。
雷至洁马上打开了诊室的门,将两个病人安排在诊室的两个病床上。这时巨石村的村长对她说:“医生,这是我们区里的吉书记,他摔得很重呀!一直昏迷不醒,你得赶紧救人啊!”
雷至洁说:“我不是医生,我可以马上去叫医生。”但她又没有马上走,掌着灯走到吉权的身边,扒开他的眼皮看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他的腿。这时躺在另一张床上的羊廷英急了,冲着她大声嚷嚷,“你不是医生,瞎看什么!白耽搁功夫,你快去呀!去叫医生呀。”
雷至洁虽然听出了羊廷英对她的鄙薄,但她毫不在意,还冲着羊廷英一笑说:“是,我马上就去叫医生。” 干脆响亮的回答,让在场的人听了不禁都向她望了一眼,看着她出门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这个卫生所是镇**所属的公有制医疗单位,主要是为区委、区**,镇委、镇**及其所属单位的国家的干部和职工看病,公费医疗,老百姓来看病要适当收费。
卫生所的所长是门静仁副镇长兼的,副所长也是卫生所的药品采购员,叫边缝;只有一个医生,姓于;一个护士兼化验员和司药,叫唐婉如;还有一个会计;再就是雷至洁这个勤杂工了。
首先于医生来了, 接着唐护士来了,最后来的是边缝和雷至洁。雷至洁刚进门,于医生就一筹莫展地对雷至洁说:“至洁呀(只有他这样叫她)!我刚才看过吉书记受伤的腿了,是左腿小腿股骨骨折,骨折处已经错位,左腿明显的变短了,受伤的部位正在发炎,红肿,人还处在昏迷的状态,总之,情况危急,我看趁现在送他来的人还没有走,再请他们多辛苦一下,马上送县医院?”
雷至洁说:“我去叫你们之前看了一眼,根据他现在的情况,暂时还不能送,本来骨折的人,是绝对不能动的,可他不仅动了,而且还经过了长时间的颠簸,引起了骨折部位错位。内出血是肯定有的,他现正还处在休克的状态!这是内出血过多,长途颠簸造成的,若再继续长途颠簸,再过多的失血,极度贫血加炎症,可能就有生命的危险。现在得赶紧抢救,先让他从休克的状态中醒过来,抽出受伤部位的积血,然后对他骨折的部位进行对接,和必要的固定后-----,才可以考虑送县医院的事。”
这时于医生既焦急又为难地说:“至洁,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 我是秘尿科医生,外科我是一窍不通,怎么治我只能听你的。”
雷至洁指了一下边缝说:“这,你得问我们的所长呀!我是不能看病治病的。”这时边缝煞有介事地去看了一下吉权受伤的腿,然后对雷至洁说:“救人要紧,我做主了,雷杂,你就赶紧同于医生一起抢救吧。”
于是雷至洁对护士小唐说:“赶紧给吉书记输生理盐水,于医生您去量他的血压。”于医生量过血压后惊恐地对雷至洁说:“至洁呀!血压低呀!高压还不到五十。”
“请继续监测。”雷至洁对于医生说过后又对小唐说:“他现在失血太多,你赶紧取他的血,进行化验看是什么血型,现在得马上给他输血。”他们在焦急地等待后,小唐说:“O型”
雷至洁马上对边缝说:“所长,现在要马上给书记输血,他才能脱离危险。”
“那就赶紧输血吧!”
“这就要看你的啦!”她指了指坐在诊室外,送吉权来的老乡,说:“你去动员一下,能不能在这些老乡们中间找一位与吉书记血型相同的,给书记输血。”
巨石村的老乡们听说要从他们的身上采血,全都像拨浪鼓似的摇着头说:“不行,不行,血是我们身上的宝贝,来自父母,这是不能给人的,给了别人我们自己就没有了,这是要命的!”
这时一直躺在另一张床上的羊廷英看到这情况忙说:“抽我的血吧。”小唐化验后说:“AB型,不行呀!”
这时于医生说:“至洁呀!书记的血压还在往下降,情况紧急,怎么办?”
“看来只能抽我的血了,我是O型的。”小唐坚决反对说:“你不要命了,看你自己的身子成什么样了,动不动就发晕。现在天天开你的会,把你整得就差死了,今晚上又是半宿,还不知道明天怎么整你呢?再输血,我看你救了别人,自己离死不就差不多远了!”
雷至洁苦着脸说:“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体情况和处境,可是谁叫我曾经是医生呢!这是唯一的办法,否则-----?”
这时边缝忙说:“吉书记是领导干部,是国家的宝贵财富,是重点保护对象,给他输血就是对革命做贡献嘛!就是死了也值,这事我做主了,就抽雷杂的血输给书记。”
小唐向边缝一撇嘴,说:“你做得了这个主吗?站着不知道腰痛,在整雷杂的会上,你的威风少耍一点比什么都要强。”
这时雷至洁,自己挽起了袖子,从容地对小唐说:“别说了,赶紧抽我的血吧,救死扶伤是我们医务人员的天职,我虽然现在不是医生,曾经是医生。”小唐一边抽一边流着眼泪。
当雷至洁殷红的血缓缓流进吉权的血管后,监视血压的于医生高兴地说:“至洁,血压开始往上升了。”当等到雷至洁800CC的鲜血全都流进了吉权的血管后,吉权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在场的人笑了,只有小唐笑得勉强,雷至洁笑得最苦。
这时雷至洁脸孔惨白,感到天昏地转,有点站立不稳。小唐见状赶紧搀扶她到后院的房子里去休息。
人们在焦急地期盼中,吉权终于从休克中苏醒过来了,他首先情意甚笃地望了一眼,一直躺在他对面床上的羊廷英,对其他的人视而不见,对送他来的巨石村的乡亲们也没有说一句感谢的话。
这时边缝赶紧跑过去谄媚地说:“书记,您醒过来了,刚才我们都为您的健康提着心咧!接着他在吉权的耳边向他说了刚才在他的身上所发生的一切。边缝还特别强调地说:“为了您能早一点醒过来,我做主让雷杂的血,往您的贵体中输了800CC,果然您就很快醒过来了。”
吉权听到在他的身上流进了雷至洁的血时,立即咆哮如雷地指着边缝说:“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雷杂是什么人吗!她是国民党的反动高级军官,是正在接受审查的反革命。你,你竟敢做主将她身上的血往我的身上输!你让我今后还怎么当这个书记。”吉权说完一脸苦不堪言。
本想能得到吉权赏识的边缝,马屁没有拍对,傻了。在吉权的面前,张口结舌,噤若寒蝉。这时于医生小心翼翼地说:“书记,当时我们只想怎么能救您,别的都没有多想!”
“你们为什么不多想,我吉权宁肯死了,也不能让反革命分子的血往我的血管里流呀!不仅弄脏了我的身子,毁了我的清白,今后我与反革命不就血肉相联了吗?你们知道吗!”说到这里他大声叫:“边缝,赶快将你们的所长给我叫来,他的工作是怎么做的?”
吉权的话刚说完,忽地大叫了一声:“哎哟!”因为他无意中触动了一下他的腿,痛得他直钻心。又情不自禁地一连哎哟了几声。边缝叫所长去了,羊廷英关切地向他望了一眼,别的人没有理采他。
一直等着,关心吉权的健康,还没有走的巨石村的村长和抬他来的壮年农民们,亲眼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让这些纯朴、善良的山民们大惊失色,大跌眼镜,暗想:
“当大官的怎么这样呢?我们辛辛苦苦将他抬来了,连一声谢都不说,我们不在意,因为我们也不是图他说一声谢才抬他的。可是,有人用自己的血,这也是她的命呀!用她的命救了他的命,这是大恩大德呀。不说谢也就罢了,也不能糟践人啦?说人家的血弄脏了他的身子,毁了他的清白,这是人话吗?那像当官的。血都是父母给的,都是红色的,没有听说还有高低贵贱、脏与清白之分。他不谢我们是不是也因为我们都是贫贱的农民?不值得谢,抬他是应该的?”
于是有的青年农民气愤地说:“村长,我们走吧,还等什么,人家不会再用我们了,我们都是泥腿子,不能弄脏了当官的身子”。
经这位青年农民如此这般一说,其他的人不等村长发话,拿着刚才抬人用过的门板等家什就往外面走。这时,躺在病床上的羊廷英听出来了他们话中有音,赶紧放开嗓门大声叫:“老乡们!慢走,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了,改日一定到你们的村子里去一一登门致谢!”
边缝奉吉权之令,去叫副镇长兼卫生所所长的门静仁,边缝和门静仁在去卫生所的路上,边缝向门静仁简单地说了,吉权受伤的情况,和雷至洁主动给吉权输血和引起吉权极端不满,大发雷霆的情况。
门静仁和边缝都是本县人,他们都是解放后参加革命工作的。吉权虽然比他们大不了几岁,但吉权是北方老区来的,又是区委副书记,所以在他们的心里对吉权都有敬畏感,言听计从。
门静仁听了边缝说的情况后,十分吃惊地想:没有听说过,人身上的血,还有高低贵贱、革命和反革命之分?吉权身为区委副书记怎么会有这种奇特的想法呢?又想:雷至洁主动给吉权献血,是为了救他,对吉权来说这是救命之恩,吉权不仅不感恩,反而说雷至洁的血,弄脏了他的身子、毁了他的清白,让他非常难以理解。
门静仁转忖一想,雷至洁是他的下属,现在毕竟是正在进行审查的反革命,吉权是他的上属,这种情况下,他又能说什么呢,不能理解的也要理解。只能顺着吉权,他爱听什么就说什么,他要怎么办就怎么办。
门静仁心里想着,进了卫生所的门,就直奔吉权的床前,谄媚地说:“在下失职来晚了,书记受这么大的伤,他们也不早点向我报告一声,书记您现在的感觉怎么样呀?”
吉权没有好脸地说:“你这个卫生所长是怎么当的,我早就说过,你们这个小小的卫生所,不看人少,水深着呢!现在你该明白了吧,他们趁我在昏迷中,竟然将一个正在受审查的反革命分子的血往我的身子里输。你说,我今后与反革命分子的关系还说得清吗?这是有意在对我进行政治陷害吗----?”
门静仁急忙抢着说:“书记说得极是,我们这个小小的卫生所,的确水很深,这分明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嘛!居然敢在书记的身上下毒手,想用肮脏的血来腐蚀我们的革命领导,污染书记清白纯洁的身子,这叫我们的吉书记今后怎么再当书记,是太狠毒了!大恶劣了!太卑鄙了!也太反动了!这也是彻头彻尾的阶级报复嘛!胆大包天!这都是在下的错,工作没有做好。”
门静仁所长的愤慨、怒斥,让在场的人不难看出他真的是在为吉权着急了。
这时一直为这事感到气不忿儿的护士小唐说:“其实书记和所长都大可不必如此着急,血是我输进出的,我也能给抽出来。阶级敌人肮脏的血抽出来了,书记的身子不就干净了呗!书记也就可以同过去一样的当他的书记,别人也就没有理由说什么了。”
在旁边的边缝一听,顿时愁眉大展地说:“还是小唐聪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那你就赶紧抽吧,抽得越干净越好。”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你说。”
“你们必须给我写一个保证书,在上面写:是你们要求我给吉书记抽血的,血抽出来以后,一切后果由你们负责,我唐婉如不负任何责任。”
“行啦! 我马上就写。”边缝写好保证书以后,递给了小唐,小唐看了一下说:“在保证书上,你、所长和吉书记,都亲自签上你们的大名。”
边缝签好名后将保证书递给了吉权,怒火难消的吉权对保证书看都不看一眼的就写上了他的大名。门静仁拿过保证书,眉头紧锁地看着保证书,沉思良久后,冲着于医生问:“于医生,你说说,将血抽出来以后,会有什么后果?”
于医生嗫嚅地说:“后果---后果-----。”门静仁看他说话吞吞吐吐,很不满地着急地说:“到底有什么后果,痛痛快快地说!看你这个样!”
“血没有了人还能活吗?!”
门静仁一听,将保证书使劲往护士小唐的身上一扔说:“胡闹!”
这时小唐气不忿儿地说:“是我胡闹还是你们胡闹?人有革命和反革命之分,人身上的血也有革命和反革命,肮脏和不肮脏之分吗?你们去后院看看你们眼里的所谓的反革命——雷杂。为了救人一命,她不顾自己虚弱不堪的身子,豁出自己的命,抽了她的血。她现在还有人模人样吗?脸色惨白得吓人,躺在哪里,身子一直在发抖。你们谁想到过要去看她一眼,说一句感激的人话,还公然说这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阶级敌人的阶级报复。她的血是肮脏的,反动的,沾染了书记大人高贵身子的清白,今后书记也不能当了?你们还是人吗!我看猪狗不如。
既然你们认为雷杂的血不干净,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是阶级敌人在搞报复。血是我输的,我也是反革命的帮凶,我也有罪。那就让我抽呀!抽出来了书记干净了!阶级敌人的阴谋破产了!我也没有罪过了,皆大欢喜,为什么又不让我抽了。看来还是怕死,命还是比你们说的所谓的阶级斗争新动向更重要。你们所谓的高贵、干净我看狗屎不如。”
这时于医生忙劝唐婉如说:“小唐,少说几句”
“我才不怕呢,我不像有的人,在决定要不要输血的时候,像个人样的气壮如牛地说他做主了,到了该说话的时候成了缩头乌龟,屁都不敢放一个。我家是下中农,祖宗三代都是在土里刨食吃,只有我念了几年书,当了一名小护士,一身清白,也不想往上爬,心里无私天地宽。有人不是说我们卫生所的水很深吗,有本事把我也当反革命打,不过我相信是真正的共产党不会这样做。
再说了,你们对雷杂开口一个反革命,闭口一个反革命,凭什么?只要你们认定了是反革命,就想当然,那就一定有罪行,不交待就是不老实?你们认为不老实,就是态度恶劣,就要没完没了地往死里整人、逼人,天理不容。
雷杂是在国民党的部队里呆过,也是为了抗日打日本鬼子去的。她是一个医生,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她能反革命到哪里去。再说了,她所在的部队长期都在抗日的第一线,她要是反革命,日本鬼子又是什么了?有种的当着大伙的面表过态,让我们大家见识、见识。
再说了,雷杂在国军时期她所在的部队,都是在与日本鬼子打仗,三年解放战争时期,也没有与解放军碰过面,等解放军过长江,要打过来时又宣布起义了,她也是起义人员呀!这方面共产党、国家也是有政策的。她是一个外科医生,不让她当医生,当了一名勤杂工就很离谱了,还没完没了当成反革命往死里地整人家,这是共产党的政策吗?”
唐婉如义正辞严、慷慨陈辞,让瞧着她的门静仁所长、还有边缝副所长都听得发呆了,她的心里大有一吐为快的惬意。
吉权已经顾不上小唐说什么了,他现在的腿已经肿得像个灯笼,疼痛难忍,不断地在**,对小唐说了些什么没有听进去几句,只知道对他刚才的表现非常地鄙视和不满,对没完没了地审查雷杂,也是满肚子的不平。
现在吉权虽然哎哟**不断,除了羊廷英关心地问他:“书记,你咋啦?”
门静仁所长、边缝副所长都因输血的事被唐婉如揶揄地下不了台。还因他们整雷杂,又被她数落了一番,心里也憋满了气。可又不甘心就这样在这个小丫头的面前低头、认输,正在想怎么对付她呢!没有再顾得上去关心他们的领导——吉权。
吉权已强烈地意思到,剧烈地疼痛,就是信号,现在他受伤的腿,需要马上得到很好的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大声叫:“门副镇长!”正在发愣的门静仁如梦似的忙答应:“哦!书记,我在!您有什么吩咐?”
“我的腿现在痛得很厉害,得赶紧送我去县医院,不能耽搁了。”
经门静仁一阵张罗之后,找来了人和担架,吉权将要上担架时,小唐给他撤除了还在输的生盐水。
这时雷至洁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脑袋,硬撑着从后院的屋里走了出来说:“小唐,给吉书记,注射一针吗啡吧,要不,他在路上会痛得受不了的,又会晕厥过去的。还有---- ”
吉权一听要给他注射吗啡,立即警觉起来,心想:吗啡是毒品呀?这分明是居心叵测。于是,不等雷至洁往下说,就大声地对门静仁说:“你们还等什么?是不是还要等这个反革命对我下毒手!我们赶紧走呀!”
在门静仁的带领下,人们用担架抬着吉权,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他们走后,小唐冲着雷至洁说:“你看出来了吧,你是好心为他着想,可是人家根本就不信任你,以为你要害他,好心当成驴肝肺,这样的人不值得为他着想。”
雷至洁只有无奈和苦涩。
吉权被抬走了,于医生走到一直躺在床上的刚输完葡萄糖液的羊廷英的身边说:“你是累过头了,不要紧的给你输葡萄糖就是给你提精神的。不过你现在还不能走,还得静下心来在这里好好地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下床活动了。”
一会儿卫生所的诊室里,除了静静地躺在床上的羊廷英外,别的人都走了,刚才嘈杂不堪的诊室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羊廷英吹灭了灯,房子里立即变成伸手不见五指。夜深深、静悄悄,羊廷英想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还她一个能活蹦乱跳的羊廷英,可是她怎么也睡不觉。初出茅庐,涉世很浅的她,耳闻目睹了刚才在诊室里所发生的一切,猛然觉得人世太莫测高深了,深得在她的心里茫茫朦胧一片。不仅过去素昧平生的小唐、雷杂等人在她的心里是模糊的,就是她认为很熟悉的吉权在她的心里也是模糊和陌生的。她在使劲想这里面的是非曲直。
当羊廷英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时候,她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她睁开眼睛,天已经蒙蒙亮了,赶紧起来去开门。出现在她眼眼前的是门静仁所长和抬着的吉权。羊廷英惊愕万分地问:“怎么回来了,没有去县医院?”
门静仁一边关照着将吉权再安置在诊室的病床上,一边说:“解放军剿匪的部队正与土匪交火呢,去县城的路全给封锁了,鸟都飞不过去,我们只好回来了。”
“那吉书记的腿怎么办呀?”
“看来只能在我们的这个卫生所先凑合着治了,等剿匪完了,再去县医院。在路上吉书记一会儿昏迷了,一会儿醒,醒了就痛得哼哼,我看他的腿上的伤势是越来越厉害了。我得赶紧去叫于医生,你照看好吉书记,我走了。”
一会儿于医生来了,他看了看吉权的腿摇着头说:“所长,对吉书记的腿伤我真是无能为力,你是知道的我原本是泌尿科的医生,内科的病只能说能马马虎虎,对外科隔行如隔山呀!”
“照你这么说,吉书记只能在这里白耗着等着剿匪的仗打完了,再到县里去治,可是,就怕等不了呀!?”
“有人能治。”
“谁呀?”
“雷至洁,雷杂。”
这时吉权哎哟了一声生气地说:“你怎么又是雷杂了,我的腿就是不要了,我死了,也不能让一个反革命给我治呀,这是原则性问题。”
门静仁拍着脑瓜子说:“要不这样,等天大亮了,我去找一找当地的能治腿伤的土郎中,只恐怕现在有一点儿难找,吉书记是知道的,前些日子这些土郎中都被当成牛鬼蛇神横扫过一次了。”
吉权一连喊了几声哎哟后,更加生气地冲着门静仁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怎么一肚子的馊主意,找哪些牛鬼蛇神给我来治腿,亏你想得出。等着吧,我不相信那几个破土匪能经得住我们的解放军打,说消灭就消灭了。抬我的人先不要散了,只要有消息我们就马上走。”吉权的话刚说完,又痛得大声哎哟了一声, 立即又晕迷了过去。
躺在吉权旁边床上的羊廷英,经过了晚上的思索,对发生的如此这般,对个中的端倪心里有些明白了,特别是她也曾不屑一顾的雷杂,认为不能小觑,也许她就能医治吉书记的腿。于是她在晨曦刚露时,什么话也没有说,慢慢腾腾地从病床上爬了起来,走出了卫生所,直奔区委书记司毅的宿舍。
区委书记司毅刚起床,听了羊廷英说的情况后,对吉权的受伤非常吃惊,深感吉权的表现又让人不可理喻。关于羊廷英说到的姓雷的勤杂工,司毅心里一沉:
想起了一年多前,他在县里开会时,就从县有关部门听到,有一位起义的国民党部队的军衔比较高的军医,要分配到他们的柏枝镇卫生所当医生。当时他就很高兴地想:一个军医的军衔代表他从医的经验和医术水平,柏枝镇有这样一位高水平的医生是当地百姓的福,以后的事他没有过问。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却当了一名勤杂工,让他感到很惊讶和荒唐。
司毅草草地洗了一把脸,就同羊廷英急急忙忙地来了卫生所。先看了看正处在半昏迷状态的吉权受伤的腿,急忙问:“门所长,你们的雷医生呢?”
门静仁一愣,半天才恍然大悟地说:“书记,您是说的雷至洁,雷杂吧?她不是医生。”司毅猛一听到雷至洁的名子,全身一震,因为这个名子他实在太刻骨铭心了。心想:难道是我的恩人。于是他瞪了门静一眼说:“莫明其妙,什么雷杂,人家本来就是医生吗,赶快给我请来。”
正在后院忙着做早饭的雷至洁,听说区委的司书记叫她,忙脱掉了身上的黑围裙,到了前院诊室。老远看到了司毅,这是她来柏枝镇后第一次正面看他,让她陡然一怔,怎么这人好像有些面熟哦!?这时司毅冲着她叫了一声:“雷医生。”雷至洁又是一怔,因为自从她到了柏枝镇卫生所以后,就没有人叫她医生了,她也习惯了只知道自己是雷杂,所以她低着头没有敢答应。
司毅面带笑容地指着她说:“雷医生,是我在叫你呢。”雷至洁才受宠若惊地急忙抬头答应:“书记,您有什么吩咐?”
雷至洁抬头的霎时间和她刚才说话的声音,让司毅又是猛烈一震,心想:怎么会是她呀!但他马上从惊愕中恢复了平静,若无其事地指着还在半昏迷状态的吉权说:“你到这里来一下。”
雷至洁到了吉权的身边,司毅指着吉权对雷至洁郑重地说:“现在我代表区委,也代表吉权同志,就把他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将他的伤治好,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将他的伤治好的。”
雷至洁明白了司毅叫她的用意后,忙习惯地两脚一并说:“是,我一定尽一位医务人员的职责。”雷至洁的动作,和她表现出的一种不同凡响的气质。司毅更加证实了没有认错,这个‘雷杂’就是曾经救过他的命的救命恩人。
当时司毅意外的就像做梦一样,内心的激动、兴奋就想跳起来,跑到雷至洁的身边握手相认、开怀述情言谢、嘘寒问暖-----但区委书记的身份让他理智的在外表上立即冷静了下来。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站在原地笑逐颜开地望着雷至洁。
这时雷至洁接着说:“不过我只能保证一定竭尽全力,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地能治好吉书记的伤。”
司书记释然地冲着她笑笑说:“你们当医生的都会这么说。”雷至洁又说:“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你说。”
“在对吉书记的治疗过程中一切都得听我的,包括吉书记、门所长、边副所长。”
“那当然,谁不听你的,你就直接来找我。”
这时一直在一旁惊奇观望的门静仁,赶紧走到司毅身边,在他的耳边说:“书记,我们现在正按照区委肃反工作的统一部署,对雷杂开审查会呢?”
司毅大惊,大声说:“什么呀!这审查会先停了,让雷医生集中全部精力给吉副书记治伤。审查会以后要不要开,听区委的通知,没有区委的通知,谁也不能再开雷医生的审查会。”
司毅说完,又郑重其事地对众人说:“ 大都听好了,雷医生是医生,今后谁也不能叫她雷杂。”
司毅为什么会如此地信任雷至洁呢?为什么认为雷至洁是他的救命恩人呢?这与他曾经有过的特殊的人生经历有关。
司毅出生湖南平江,平江是第一、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中共湘鄂赣省委、省苏维埃**所在地,是秋收暴动、平江起义等重大历史事件的所在地。司毅是在深厚的红色基因熏陶下成长起来的,刚满十八岁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一九三九年,国军与日寇第一次长沙会战,根据党的抗日统一战线的精神,为了协助国军抗日,经地方党组织的委派,司毅带领百多名青年学生和青壮年农民,会战前在国军的指导下,破坏、拆毁日军可以利用的公路和铁路----。会战开始后给国军战斗前沿阵地运送武
器弹药,在一次运送武器弹药中,司毅不幸被日军打过来的炮弹炸成重伤,血流满身,不省人事倒在路边的草丛中。
命在危急中的司毅,有幸被国军的一位年轻的女卫生员发现,女卫生员艰难地将他从草丛中背起,在炮弹的轰炸中,冒着生命危险,经过千难万苦,将他背到国军的急救站,急救站对他进行紧急处治后,送到了国军的战地陆军医院,得到了及时、很好地救治。
在战地陆军医院,给他治伤的主治医生是雷至洁,在整个治疗的过程中,让他深深地感到,作为他的主治医生,虽然年轻,不仅医术精湛,且医德高尚。对他一视同仁,丝毫没有因为他是一个老百姓,当然也不知道他是一位中**员,对他有过半点的懈怠。对他总是哪样的热情、真诚、体贴入微。对他的医治总是精心尽力,千方百计。他的伤,不仅好得快、也好得彻底,只留下了伤疤,没有任何的后遗症。
司毅伤愈出院时,他与医护人员彼此都依依难舍。当时他不知道如何表达满腹对雷至洁的感恩之情,医生雷至洁则非常真诚淡定地说:“不要说感谢,救死扶伤是我们医务人员的神圣天职,更何况你是为了抗日负的伤,我们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值得的,你在战场上表现出来的不怕牺牲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值得我们向你学习。”雷至洁亲切、赞美的话语让他当时感动得要掉眼泪。
因此,司毅在心中常想,在他的人生中,能够从死里重生,有现在的他,是两个女人给他的。一个是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在草丛中发现他,冒着生命危险,小个子背大个子,艰难地背他脱离险境,送他到急救站的国军的女卫生员王芬芳。一个是国军战地陆军医院,他的主治医生雷至洁。她们对他的救命再造之恩,她们的名字、她们的音容笑貌,风姿绰约在他心里都是刻骨铭心的,永志难忘的。做人之本,要知恩图报,只是国家之大,人海茫茫、人世多变、人生沧桑,想报恩,恩人渺然,并常因为想报恩,恩人难寻而懊丧不已。
让司毅万万想不到的是,天遂人愿,给他治伤的主治医生雷至洁竟然奇迹般地就在他的跟前,当时让他既惊又喜,看到恩人内心的激动和兴奋难以自制,只是老到的他在瞬间想到了当下,他们彼此不同的身份;想到了雷至洁不可能认出他来;想到了,为了能更好地报恩,能对她有较好地关怀、呵护,立即将他内心看到恩人所有的情感都理智地压藏在了心里。
雷至洁作为一名医生,要记住每个治愈的伤病人是不可能的,顶多只是印象。当时由于司毅是老百姓,不是军人,可能对他的印象要深一些,所以刚才有了与司毅猛然相见,似曾面熟那种感觉。但她马上想到司毅现在是堂堂的区委书记时,不能萌生高攀的奢望,很快就自己否定了,认为自己是一种错觉,怎么可能曾经相识呢!对此再没有多想。但她与司毅初次接触怀有感激之情。
雷至洁当时想,她来柏枝区后,是司毅第一次叫她为医生的,还掷地有声地要大家也叫她医生。并将吉权的治疗真心诚意地交给了她,吉权可是区委的副书记啊!还让她大感意外地停止了对她的审查。
司毅对雷至洁如此的尊重、信任和关照,当时让雷至洁感动不已、震惊不已,内心对司毅的感激难以言表。因此她想,士为知己者死,为了不辜负医生救死扶伤的天职,也为了不辜负司书记对她的信任,她一定要不辱使命,千方百计将吉权的腿伤治好。
当吉权清醒些后,知道了司毅要雷至洁为他治伤的决定,极为震惊。对雷至洁满腹狐疑,一个勤杂工、反革命她有这个本事吗?她即使有这个本事,能诚心实意地为他这个革命领导干部治伤吗?暗中给他使坏怎么办?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让反革命分子给他治伤,在他看来这是阶级立场的大原则问题,他今后在工作中,还怎么要求别人呀!对此他感到极为不妥。他非常不理解司毅为什么要这样决定,可是司毅是第一把手,对第一把手的决定,根据他的经验,最佳的选择,就是无声无条件地服从。
再说了,吉权他也是人呀!是人还有人的考虑:他现在的腿疼痛难忍,这是在进一步恶化的信号,为了他的健康,为了减轻他眼前的痛苦,他是一分钟也不想等啊!所以他也想看一看这个雷杂,对他怎么治,能不能真的减轻他当下的一点痛苦,这也是他无奈中的一线希望啊!再拒绝不仅连这点希望也不会有了,而且还要得罪司毅。
吉权再想:今后同志们对此有什么意见,他也好说,这是司毅在他昏迷状态下决定的,意见也提不到他的头上。但,他最担心的还是雷杂这个人?自己告诫自己,对雷杂的阶级警惕性绝对一丝也不能放松!
雷至洁克服了治疗环境差、医疗器械短缺、必须的药品不全等等诸多困难和不利因素,在她没有条件自己创造条件,全力精心的医治下,吉权的腿在一天一天的在好转。她为了让吉权腿的功能恢复得快一些,好一些,尽量不留下后遗症。她还同唐婉如护士一起不畏艰难险阻,冒着生命危险到深山老林中,悬崖峭壁上,去采集草药,配制《五子强骨汤》,让吉权天天喝。
《五子强骨汤》这是她在罗盘山愁牯岭时,当地的土郎中韩老汉用来给她的大哥雷至泉治腿伤的。她看到效果很好,于是就向韩老汉请教,记录下了这个方子,并学会对这五种草药的识别和采集,想不到在吉权的身上用上了。
只是这些草药都生长在深山老林的悬崖削壁上,采药太辛苦、也太危险。但是,换来了对吉权的治疗比预想要快、要好的治疗效果,她们的心里是甜的。
在这期间,区委书记司毅,从各有关部门调来了雷至洁的全部档案材料,和雷至洁来柏枝镇后填写的各种表,以及在这次肃反中写的交待材料,他都仔细看了,更进一步证实了她就是他的救命大恩人。
根据雷至洁的情况,司毅找区委除吉权以外的常委开会进行了讨论、研究,达成了共识:认为,雷至洁的社会关系确实很复杂,本人在国民党的部队里服过役,但她是怀着满腔爱国、抗日的热情投奔国民党的部队的,她就是一名外科医生,医生的职责、工作,就是救死扶伤。她所在的国民党的部队积极抗日,在三年解放战争时期,也没有同解放军交过战,后来又起义了。怀疑她对人民有罪行,说她是反革命,纯粹都是罔顾事实、没有任何根据的无稽之谈,应该立即停止对她的任何审查;镇**不让她当医生,完全违反了党和国家对起义人员的政策,和知识分子政策,应该马上纠正,落实有关政策。
就在吉权的腿伤还没有完全好的时候,区委就下达了关于:“对雷至洁同志的历史问题和工作安排的决定”的文件,文件的主要内容是:雷至洁同志历史清白,停止对雷至洁的审查。任命她为医生,按资深的医生定级,从来柏枝镇卫生所之日起,按照定新的级别发工资,过去的差额进行补发。此决定由镇**在卫生所全体医务人员会上当众宣布,自公布之日起执行。
还在病床上的吉权,看了区委对雷至洁有关问题决定的文件后,虽然非常地吃惊和意外。古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吉权对雷至洁再怎么有她的认识,有他的看法,但在他高度的警惕下,雷至洁以她精湛的医术,尽心尽力的医德、医风,让他受伤的腿确确实实治好了,而且好得比他自己想到的要快要好。特别是为了让他的腿好得快些、好得好些,雷至洁与唐婉如冒着生命危险采集草药。吉权的心即使是一块冷如冰的铁,也被感化了。心里对区委的决定,虽然有他的想法,但还是未开金口,保持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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