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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终无止境,甚至谋财害命。行事太决绝,违反朝廷律令。心存侥幸,今赴黄泉冥境。内司监左瑶,将婕妤婉忎被害滑胎之案,呈奏给道武帝,其实,为了稳妥起见,有些陈年旧事,就没有奏报。
因为结果无从改变,即便水落石出,也是更增添些许仇恨罢了,死去的也不会回来了,哎,想想慕容苓,既可怜,又可恨,真是深宫砖瓦有冤魂,冤冤相报几度春。
尽管豆慧将徐青坑害慕容后的案情,隐而不报,单凭害得婉忎滑胎一案,就得千刀万剐,徐青这是害人害己啊!
大魏平城,津阳门外。
又是个热闹的时候,大魏的公判斩刑,基本都在津阳门外,津阳门在平城的西南,之所以将刑场选择在西南,据说是经过风水师勘定呢,说那西南方向,在八卦中属于坤位,五行属土,为顺为母为腹之意,意思是犯人在这里处斩,能够入土为安,迅速投胎转世,就不能阴魂不散危害人间吧。
这次处死太医徐青,与以往不同,徐青谋害婕妤,致使龙种殒命,属大逆不道,当然是罪不容诛,根据大魏律令,将对于徐青处以抱犬负羊沉河之刑。
刑台就搭建在护城河边,刑台的西面便是监斩蓬。
廷尉卿荀泰奉命监斩,刽子手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用荆条编好的形状如同葫芦的大筐,里面装了几块石头,上面用绳子吊起来,还准备好了一只小狗和一只羊羔,在护城河上用木头搭好架子,大筐被悬吊在半空,如同葫芦结在秧子上一般…
刑场周边早就已经围了好多看热闹的百姓,这个说,你说这人死了也就罢了,还让这狗儿羊儿跟着一起死,真是可惜了。那个说,可不是呢,羊可以喂大了,杀了吃肉啊!又一个说,那狗儿也可怜呢,可以看家护院呢!
传来一阵骚乱,武士押着木笼囚车来到刑台前,徐青伸着脖子,披头散发,身穿罪衣,手脚都带着镣铐,披散的头发盖住半边儿脸,如同苞米棒子上面的胡子般…
人们站在外边儿,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的,说什么的都有,总之是越传越离谱儿,有的说徐青把小皇子给掐死了,有的说那婕妤与徐青私通,给皇帝戴了绿帽子呢。
自古就是皇帝的腿,百姓的嘴,天上的雨雪,海里的水,都是比较难以预测、约束和管理的,呵呵呵,后脑勺子留胡子——随便儿!
时辰到,验明正身,将徐青手脚困住,又将那狗儿与羊儿也绑在徐青身上,为了不让徐青嚎叫,用一块包脚布将嘴巴堵上,徐青只能瞪眼、摇头,喉咙里面“哼哼哼…”
“汪汪汪…”“咩咩咩…”倒是这羊儿狗儿,在不断地哀嚎着,四个小腿儿不住蹬抛着…
刽子手这次不用刀了,一把拽开荆条筐的门儿,两个壮汉将徐青,还有那羊儿狗儿,一同塞进筐中,然后用绳索将门儿系好封住。
“行刑!”廷尉荀泰一声令下,两名刽子手,拉动绳索,将筐掉在护城河上,然后慢慢往下放…
筐慢慢被河水淹没,听不到“哼哼…”“汪汪…”“咩咩…”的声音了,好多人都伸着脖子,探着头,向护城河里面望着…
“咕嘟咕嘟…”只见拉着荆条筐的绳索处冒了几个气泡儿,水面泛起涟漪,慢慢扩散着,越来越大,越来越轻,直到恢复了平静…
河边儿一个男子浑身颤抖着,牙齿咬得“咯吱吱…”乱响,嘴里嘟囔着,“阿兄,你死得冤枉,我一定为你报仇!”
这声音很快就被吵嚷的人群淹没了,就像山洪爆发,吞噬着小鸟儿的哀嚎声一样,殊不知,这个人乃是徐青的胞弟,后来花名余双人,在大魏宫兴风作浪,害了许多性命,差点让皇室断子绝孙。
呱呱坠地喜开颜,早晚奔忙不得闲。抚养成人熬数年。赴黄泉,悔恨当初路走偏。
大魏北境,两军对峙。
边城宁静。对峙双方皆不动。局面僵持。难料屯兵到几时。
青山皓月。壮士铸魂千秋业。舒卷白云。号角弓弦奏凯音。
怀朔镇城,平北大将军府衙,长孙翰与副将军清河王拓跋绍,参军北新侯安通,还有一些将领正在议事。
大将军长孙翰横眉立目,威风凛凛,看着满堂的将官,高声说道,“诸位,柔然军队,陈兵北境,不退不进,究竟是何意呢?”
清河王拱手,“启禀大将军,小爷儿认为,这柔然人没有什么可怕的,我要亲自带领一支军队,杀的他们屁滚尿流!”
“且慢,清河王威武勇猛,尽人皆知,但如今敌情不明,还是谨慎为佳。”参军安通说,“我们要做好准备,北境的几个边镇都要加强戒备,以防柔然突袭。”
其他几位将军也非常赞同安通的意见,认为不要中了柔然声东击西之计。
“哈哈哈,你们也太高看这些柔然人啦,小爷儿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这样僵持下去,那是打仗啊,就是双方干瞪着眼,跟门口的石头狮子一样,有啥意思?!”清河王大声说着。
平北大将军长孙翰听完,心中有些不悦,这陛下派个清河王来干嘛,真是来捣乱的,想到此,他高声说,“诸位严加防范,不许轻举妄动,违令者军法从事!”
众人领命,出了帅府,清河王失望地说,“嗯,既然不让出兵,那小爷儿我就回去喝酒去了。”
长孙翰眉头紧锁,看着安通,“北新侯啊,你说陛下派个‘小爷儿’来这里干嘛啊,这是疆场,不是打猎来了…”
安通苦笑道,“大将军不在朝中,可能不止朝堂之事啊,其实这是清河王来立功来了…”
长孙翰眼眉一挑,“哦,立功来了?这是要没命的!”
“是啊,所以我刚才就拦住了清河王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我们都得陪葬!”安通轻轻摇头。
“哎呀,这里有这个活祖宗,这还怎么打仗啊!”长孙翰一拍大腿。
安通微笑着,“大将军啊,这位‘小爷儿’来这里,就是为了立功,是为了和齐王争夺太子之位呀…”
“哎呀呀,这还用争么,这清河王无论如何也不能与齐王相比啊!”长孙翰说,“太子之位应该让齐王来做,其他各王都不行啊!”
安通笑着说,“大将军啊,事情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你认为齐王最合适,那有人还认为清河王最合适呢…”
长孙翰被气的笑着说,“哈哈,也许吧,但是无论如何不能轻举妄动,你看当下这战事,接下来怎么办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嗯,临来之时,陛下召集几个文武能臣,对本次柔然犯境做了分析…”安通便把临来之时,朝堂关于战局的判断讲述一遍。
长孙翰思索良久,“嗯,兵者,诡道也,真假虚实难断,既然柔然犯了兵家大忌,却还要进犯,说明另有目的,还是应该小心应对为上策!”
“嗯,大将军所言不差,这用兵之道,也有不按常理而为之的,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吧。”安通说,“还要防止柔然兵偷袭其他各镇,大将军殚精竭虑呀。”
长孙翰与安通二人都是武将,也都比较精通带兵打仗之策,所以对于战局走向判断,自扰也就有了更多的交流与讨论。
二人来到院中,“哗啦啦…哗啦啦…”这是响叶杨的叶子,互相拍打时发出的声音…
这边城地处高原山脉的谷地之处,也就是风口处,又起风了,长孙翰与安通迈开虎步,出了帅府,迎着明月朔风,向城楼走去…
一轮明月挂九天,牵牛织女隔河望。
怀朔镇西,清河王大营。
清河王拓跋绍从帅府回来,心中有些不悦,陛下怎么让长孙翰这个胆小如鼠的人做大将军呢,区区几万柔然兵,就吓的不敢出兵,真是给大魏丢脸。
部曲军侯贺佣赶忙上前,满脸带笑,“哎呦,殿下回来啦!”
“嗯,回来了,哼,你说这两军对垒,就是干看着,不动刀兵,这是哪门子的打仗啊!”清河王抱怨着,“你赶紧陪我喝几杯,烦死小爷儿了!”
贺佣赶紧摇着脑袋,“哎呦!殿下,这不能喝酒啊!军队不比家里,这喝酒违反禁令!要杀头的啊!”
“你放屁!小爷儿这么辛苦,又不让打仗!不喝酒干嘛!”拓跋绍喊道,“赶紧上酒!要不小爷儿先剁了你的狗头!”
贺佣嘴裂的如同吃了黄连,“啧啧啧…”这位爷谁也惹不起,反正出了事情,你是将军,你担着,赶忙去准备酒菜…
天悬月,群山尽蜿蜒。愁眉锁,进退犯了难。
且说那柔然西河王闾步浅,率领三万骑兵,来犯北境,主要是与贺狄干密谋,有利益交换,否则干嘛犯兵家大忌来入侵呢,但是这两军对垒,僵持不下,每天的消耗可是惊人啊!
闾步浅在带着卫队,在军营中亲自查看,尽管再三强调要严格军纪,加强戒备,但有些士兵还是已经松松垮垮了,他心中有些焦急,不能拖在这里啊,大魏兵强马壮,资财雄厚,长久相持下去,对柔然肯定是限于被动,大大不利。
闾步浅视察完毕,匆匆回到中军帐,命人赶紧把军师贾明找来商量对策,其实,这贾明本是贺狄干府中的管家贺续,在“巫蛊案”中,帮着贺狄干毒死了齐王的门人史宽,还有私妓怜惜,怕被贺狄干杀了灭口,就逃离平城,辗转来到柔然,改名叫“贾明”,经过几年的钻营,现在竟然成了柔然西河王闾步浅的军师。
贾明来到大帐,听完闾步浅的担心,思索片刻,慢慢分析道,“大王明鉴呀,说的直白些,柔然对大魏的一贯战略就是‘抢夺掳掠’,那么相应的策略也就很明显,那就是‘突袭骚扰、攻其不备、抢完就跑’,像如今这列开阵势,两军对垒,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岂不落败呢?”
闾步浅不住点头,“军师所言虽然有些不中听,但也是至理之言,可是如今怎么办呢?”
贾明一双眼睛叽里咕噜转着,“大王,对面的军营应该是清河王的大营,这个清河王可是个顽劣之徒,杀人放火,喝酒骂街,那是无恶不作呀,如今来到这里,无非就是想邀功夺太子之位…”
“哎,可不是呢,要不是贺狄干让我演这场戏,我这个时候来这里干嘛呀,啥也得不到!”闾步浅唉声叹气。
“大王啊,在下觉得,应该给贺狄干一个教训…”贾明一双贼眼看着闾步浅。
闾步浅疑惑不解,“教训?什么教训?”
贾明心想,这贺狄干那是个无耻之徒,心狠手黑,卸磨杀驴的主儿,你们这些柔然人都是四肢发达,脑袋缺斤短两的呆瓜,论智力怎么能斗得过这些老狐狸呢,呵呵,东翁啊,在下这里对不住了。
“大王呀,其实这贺狄干十分狡诈,上次杀虎口您就吃过他的亏呀,所以呢,在下认为,这次应该教训他一下。”贾明说,“应该主动出击,攻打清河王的大营,来个措手不及,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闾步浅眉头一皱,“哎呀,这样不太好吧,显得本王言而无信呀!”
“呵呵,大王呀,你只有让他认识到厉害,以后才能争取更大的利益,否则总是被动的!”家明说,“打仗本来就是抓住战机,否则,那清河王给你来个突袭,我们就被杀的片甲不留了…”
闾步浅一想,对呀,贾军师说的句句在理啊,这大魏的大将军是那长孙翰,又不是你拓跋绍,应该先下手为强,他盘算一下,即刻传令手下武将,点齐精兵五千,三更偷袭敌营…
松,饮酒贪多醉梦中。杀声起,慌乱窜西东。
清河王喝的酩酊大醉,正在帐中酣睡,忽听喊杀四起,贺佣慌忙带着卫士闯进大帐,“殿下啊!不好了,柔然兵来偷营了!”
拓跋绍根本听不见,仍是鼾声如雷,贺佣一看,急的直跺脚,没有办法,只好让卫士抬着拓跋绍,仓皇逃窜,大营火光冲天,喊杀阵阵,大魏兵根本没有准备,被杀的鬼哭狼嚎,仓皇溃败…
将者松懈兵必怠,军心涣散必失败。
平城武州川畔,荷竹苑。
云逸与独孤山坐在流香斋前面的石台上,四只眼睛盯着湖面,看着水面上的鱼漂,是不是在动,鱼儿呀鱼儿,你快点儿来上钩吧…
飞鸿与豆蔻在池塘南岸的柳林中,两个吊床来回晃荡着…
池中荷叶圆如伞,多少莲蓬满。风扶岸柳钓夕阳,蝉鸣鸟语伴神伤、尽惆怅。
恍然昨夜游湖梦,同把兰舟弄。天长春短困无眠,奔波劳碌不轻闲、却无言。
“嗨嗨嗨,少宗主,鱼儿咬钩了…”独孤山叫着,云逸似乎像没有听见一样,双眼还是静静地看着水面儿…
“呵呵呵,我来给你提竿吧!”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独孤山一看,竟然是古城,什么时候来打呢,竟然没有察觉呀,
“你们都在瞪着鱼漂,当然不会察觉,我早就看见啦!”柳林边儿的吊床上传来飞鸿的声音。
云逸慢慢起身,扭头看到古城,慢慢说道,“嗯,古城郎啊,你啥时候来的呢…”
古城说,“哎呦呦,我呀,都在你们身后站了一刻钟了呢!”
“哦,是嘛,我都没有察觉呢…”独孤山说,“少宗主,你这看着水面,目不转睛的,难道慧女郎在水里么…”
“嗯,这话儿没错儿,慧女郎就在水里呢,你看那个美人鱼不是么?”古城一边笑着,一边指着水里说道。
云逸面带微笑,“嘚嘚嘚,少来那我打趣儿,我们到斋中说话吧…”
三人来到斋中,云逸说,“方才我是在想,要设定一计,让那卫王与襄武侯互相残杀,然后同归于尽…”
古城说,“嗯,这个倒是个一箭双雕之计,与春秋时期晏子二桃杀三士有异曲同工之妙。”
原来,这古城所说,二桃杀三士,是发生在春秋时期的故事,当时齐景公帐下有三员大将,分别是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三人恃功而骄,互相争夺,晏子怕三人日后祸乱国家,就设了一个局:让齐景公赏赐三人两颗珍贵的桃子,两颗桃子,三个人无法平分,只好比谁的功劳大,最后三人皆深感羞愧,都拔剑自刎而亡。
独孤山闻言,略加思考,“如今卫王失势,被软禁家中,而襄武侯士气正盛,估计卫王已经无力与贺狄干争夺了…”
“不要小看了卫王,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暂时失势,但实力并未完全丧失…”云逸看着独孤山说,“我想了一条计策,你们二位听听,看看如何…”
古城与独孤山听罢,都不住赞叹,连挑大指,都认为云逸的计策甚妙,而且逻辑严密,环环相扣,这卫王、贺狄干、贺兰义恐怕都会进到局里来了…
古城说,“少宗主此计堪称完美,应该赶紧实行啊,以免出现差池,夜长梦多呢。”
云逸看着古城,微然一笑,“古城郎啊,此计不用着急,现在那襄武侯啊,恐怕还在为大魏奔忙呢,北境柔然进犯,还需要这位侯爷来为将士们压粮运草呢…”
“哎呀!你们在里面密谋什么呢!”斋外面传来飞鸿的喊声,“这鱼儿好厉害啊!把鱼竿儿都拖走啦!”
三人听罢,不禁相视而笑,这飞鸿,有时候真可爱呢…
大魏宫城东南,永宁寺。
道武帝拓跋珪,带着齐王拓跋嗣、丞相高涛、白马侯崔宏、山阳侯奚斤、宗正卿拓跋渠、太卜令玄震、著作郎崔皓、邓渊、散骑常侍崔颐等来到永宁寺。
众人来到永宁寺,才发现这永宁寺竟然如此鼎盛,但只见:
山门宽阔松柏立,大雄宝殿好神气。玄脊入云天,飞檐生紫烟。
往来香客织,僧侣忙佛事。弘法有高僧,坐禅讲密经。
自从高僧法果成道武帝为东方如来之后,拓跋珪心中高兴,对佛教更是恩宠有加,给了永宁寺很多资财,法果便营造殿堂,招募信众,经过十多年的不断经营,如今永宁寺便是香火鼎盛,信众无数了。
道武帝信封佛陀,自汉武帝以后,汉家王朝便把儒家奉为治国思想,但经过后汉三国,到如今群雄并起,礼崩乐坏,纲常践踏,儒家思想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既然自己身为东方如来,自然要弘扬佛法,成就大仁,在拓跋珪的不断支持下,佛教实际上已然成为了大魏的国教了。
今日,拓跋珪带着能臣才子,亲临永宁寺,一是让这些大臣看一下佛教之繁盛,二是要这些能臣才子为永宁寺作赋,以彰显自己功德。
高僧法果,带着几位佛陀,陪着道武帝君臣,一边走一边论,一边讲一边看,拓跋珪饶有兴致地走着,听着,不断点头…
木鱼声声敲,唱经句句传,香烟袅袅起,角铃静静悬…
崔宏与儿子崔皓回到白马侯府秉正堂,崔皓便对崔宏说,“阿耶,今日看完永宁寺后,您有何感想呢?”
崔宏说,“通过今日瞻观永宁寺,可以看出,陛下对佛教深信且十分恩宠,这佛教大有举国发展之势,如帝王宠信,诸多贵族跟从,百姓亦趋之若鹜也。”
“阿耶,多言不虚,如此看来,这佛教必成祸乱。”崔宏说,“自秦是暴政以后,大汉以仁德治国,文景二帝,皆爱黄老之学,及武帝治国,遵从董仲舒之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孔孟思想便成为正统,治国理政,教化万民,汉家得以延续数百年。”
崔宏听罢,心中明了,“伯渊所说没错儿,可自后汉黄巾之乱,到三国纷争,经国晋朝八王之乱,衣冠南渡,儒家礼教早已崩塌残破了,其实,先前陛下还是有黄老之心的。”
崔皓言道,“阿耶分析至理,如今佛教日盛,儒家颓废,黄老不振,这佛教乃源于西方,并非我华夏之物,如此下去,我九州万方,泱泱华夏,岂不是让这佛教占据了思想正统?”
“伯渊所说在理,可如今这儒家思想已然破坏,儿黄老之学,也多为世俗之人窃为他用,做些违背法理纲常之事,沉渣余孽,行为不端,如何上的了厅堂呢?”崔宏眉头紧锁。
崔皓说,“阿耶所言属实,但也并非黄老之徒都是沆瀣一气,行为乖张,做尽腌臜污秽之事,儿听说那长谷郡昌平人寇谦之便是著名的道师,且深谙道教法理,想请寇谦之来平城,觐见陛下,不知阿耶有何想法儿。”
这崔皓所说的寇谦之,祖籍上谷昌平, 后来到冯翊万年(陕西临潼北),很早时候就喜欢仙道,有与世俗隔绝的决心,年少时候修五斗米道,张鲁之术,但成效不大,据说,后来遇到“仙人”成公兴,然后隐居在太华山,靠采药食鲜果儿充饥,日夜修炼。
东汉末年,道人张道陵在四川鹤鸣山创立五斗米道,主要在百姓中传播,因入道者须出五斗米,故名五斗米道,又因道徒尊张道陵为天师,故又称“天师道”。
天师道奉老子为教祖,尊为太上老君,以《老子》为主要经典,张道陵死后,传子张衡;张衡死后,传子张鲁。
这张鲁是第三代天师(称系师),雄据汉中近三十年,后投降了曹操,官拜镇南将军,封阆中侯,食邑万户。
崔宏听罢,思索着,“如今这佛教日渐强大,应该请寇谦之请来,举荐给陛下,听闻陛下在服用仙丹药饵,正好可以让寇谦之借机重振道家之学。”
崔皓听罢,心中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让道家进入大魏朝堂,以此来抑制佛教在大魏的发展,绝对不能让这从西方来的思想一家独大,“嗯,我这就派人去太华山,寻找寇谦之,让他来面见陛下。”
寻隐士,访名家,抑制佛陀借助它。道教本为东土创,岂容别者展芳花。
怀朔军镇,平北将军府。
卯时刚过,大将军长孙翰击鼓点兵,三通鼓响,长孙翰端坐帅位,面色凝重,众武将分列两边,中军官点名,众将皆到,唯差副将军清河王拓跋绍。
其实,长孙翰心中明了,知道昨夜清河王大营被袭,死伤惨重,这清河王来到前敌,本来就是烫手的山芋,可是如今被柔然偷袭,损兵折将,按照军中律令,岂能视而不见呢,如果置若罔闻,那如何治军,如何约束部下呢?!
中军连点三次名,清河王皆不报到,长孙翰传令中军,带着武士,去把清河王押到帅厅,中军也知道,这清河王不好惹,所以装聋作哑,长孙翰一拍帅案,“尔等若是抗命,先推出斩首!”
中军一咧嘴,只好带着人去找清河王,刚出帅府,便见清河王红着眼睛,身穿便衣来到门前,旁边跟着军侯贺佣还有十几个军兵。
中军赶忙躬身施礼,一股酒气扑面,吓得有些结巴,“启禀…启禀清河王殿下,大…大将军升厅,让您赶紧进去呢…”
清河王根本不理睬,直接进入帅厅,见众将都已经列班,长孙翰满面威严,端坐帅位,旁边站着参军安通,厅中气氛异常紧张…
长孙翰也不说话,只是端坐在帅位,一双虎目盯着拓跋绍…
拓跋绍嘟囔着,“嗯,那个,小爷儿昨晚喝多了,要不然柔然也不敢来袭,呵呵…”
众将听罢,都憋着不敢笑,气氛十分尴尬。
“啪…”长孙翰一拍帅案,“拓跋绍!你身为副将军,应知道军中禁令,酒醉造成损兵折将,该当何罪?”
清河王牛眼一瞪,“我说长孙翰!这能怨我么?!我主动请令,带兵与柔然决战,你不让啊,既然不让打仗,那还不让喝酒,总不能瞪着眼干坐着吧!”
众将一听,感情这清河王是个不讲道理的主儿,反倒把责任推到大帅身上了,看这大帅如何处置吧…
长孙翰一听,简直哭笑不得,心想,这殿下真是个顽劣之徒,事情僵到这里了,总的处置啊,他一拍桌案,“哼!拓跋绍!军中令行禁止,岂能随性而为?来呀,将拓跋绍推出帅厅,斩首示众!”
众将一听,心中暗想,这大帅真够狠的,这可是清河王呀,陛下的皇子,岂能斩首啊…
中军瞪着眼睛,看着长孙翰,长孙翰高声喝道,“难道想抗命么?!”
中军嘴裂的如同歪瓜裂枣,“那个…,这个…,清河王…您看…”
“哎呀,小爷儿从来不怕死,杀就杀吧,脑袋掉了,婉大疤,二十年后,又是一个小爷儿!”拓跋绍一边嚷着,一般拱手,“各位将军,小爷儿先上路了啊,再见!”
说罢,居然背着手儿,晃荡着,大摇大摆的走出帅厅…
众人见状,真是哭笑不得,这哪里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啊,简直是街头巷尾的地痞无赖,真是滚刀肉儿,猪尾巴稍儿上的那疙瘩泥儿,油球儿粪蛋儿…
正是:奇思妙计除奸雄,弘道抑佛尽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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